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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智長老 老和尚 簡介 傳記——慈祥、豁達中略顯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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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裕長老 老和尚 簡介 傳記——知心的善知識（八十大壽祝賀詞）

寬裕長老是我的一位非常知心的善知識。過去在大陸期間，我們沒有機會當同修；來到臺灣以後，有段時期我經常來彌勒內院，那時慈航老法師已往生，而寬裕長老對我非常地愛護。之後，我到了善導寺，寬裕長老也在善導寺，曾有一段共住之期。那段期間之中，寬裕長老是跟我最談得來的一位法師。現在，我們的年紀都大了，我的事情也很多，也就少有機會來拜訪他老人家了。

今天是長老的八十大壽，我就是再怎麼忙，也要來祝壽。我送了一幅字：「功在彌勒內院，預建龍華法幢。」現在我們就在彌勒內院的彌勒兜率天樓上，我這是第一次上來，裡面的收藏非常豐富。剛才長老講，他現在什麼事都不管了，只管修行：閱藏、讀論，專念當來下生彌勒尊佛，我真是羨慕他。

祝福長老，長壽、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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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敏智長老的私人關係不深，但是曾於一九七五年底至一九七七年底的兩年期間，在紐約布朗士區美國佛教會的大覺寺共住過。他於一九七四年起擔任該會會長，我到美國雖是沈家楨先生邀請的，具名出函則是敏智長老。我到美國的第二年便當選為該會董事兼任大覺寺住持，我與敏老實際上僅負分別弘法及照應生活的工作，諸般會務行政及對外交涉，均由董事會的護法居士們分勞。一則是我們對美國環境的經驗不足，二則是語言不通。我住在寺內地下室，敏老住在寺側的公寓樓房，他是過午不食，早餐也各人自理，只有午餐桌上及週日法會，我們才碰面。他是謙沖謹慎的長者，對我很客氣，除了微笑，很少交談。

當時在大覺寺共住的法師，先後尚有仁俊長老、淨海、日常、幻生、通如等諸師，相當殊勝，敏老雖是會長，我們卻很少開會商討，平等、自制、和諧的生活環境，令我相當懷念。一九七八年我回到臺北，十月辭大覺寺住持職，改任美國佛教會駐台譯經院院長，仍為敏老的屬下，但他甚少過問院務，我是直接對董事會負責。嗣後譯經院結束，我在皇后區另創禪中心的東初禪寺，敏老雖繼續擔任美佛會會長且兼任該會莊嚴寺建寺委員會主任委員，但亦於一九七八年六月應香港洗塵法師禮請，擔任世界佛教中心的紐約負責人，搬至華埠亨利街。直至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以八十八歲高齡捨壽為止，敏老駐錫該處，先後計十八年半，乃是他一生之中駐錫最久的道場。我與敏老，因為同是紐約的諸山，每年仍有一、兩次見面的機會。

最後一次見面，是我前去向他老問疾，那是一九九六年十一月中旬，聽說敏老已經病得很重，我上他臥病的三樓，雖已不能行動，頭腦依然清晰，當我說：「祈願諸佛菩薩，護法諸天，保佑你老早日恢復健康，長住在世，利益眾生。」之時，他的回答卻是：「死也好，活也好，一切都好。」我的解釋這是他老的自在生死觀，既不貪戀生，也不畏懼死，是何等灑脫。

敏智長老，祖籍江蘇省江都縣瓜州雙橋，出生於一九○九年，俗姓李氏，九歲茹素，十八歲披剃，法名印心，號敏智，二十歲至南京寶華山受具足戒。先後就讀玉山、龍池、閩南、武昌等四所佛學院，歷任常州的武進天寧寺佛學院教務主任、院長、天寧小學校長，所以曾在天寧寺當過老師及學僧的仁俊、印海、浩霖、淨海等諸師，都與敏老有師生之緣。一九三四年先師東初老人進入天寧寺禪堂，向證蓮長老參學兩年，敏老一九三五年武院畢業後即返天寧寺深得證老器重，委辦佛學院。敏老與東老都是閩院太虛大師的學僧，故與先師也有同參同學之誼。唯其彼此之間也絕少往還，敏老耿介過人，記得一九七六年東初老人應美國佛教會邀請訪問大覺寺，帶給敏老一份小禮物，當時收下了，事後便退還到我的手上，他們之間的友誼，似比清水都淡一些。

敏智長老一九四六年即任天寧寺方丈，他是證蓮長老的法子，同門者有戒德、耀海、佛聲等諸公。一九四九年敏智老隱退到香港大嶼山；證蓮老及戒、佛二老則都到了臺灣，同住於臺北縣新店鎮的道場竹林精舍，一九五六至一九五九年間我在新店的軍中，也常去親近他們兩代三位長老。所以我雖不是天寧寺的人，卻與天寧寺的三代諸師，都有一些來往。

敏老在香港一住就是二十四年，直到一九七三年應美國佛教會會長樂渡法師之請離港赴美為止，他看到許多由大陸逃至香港的出家人，為了生活，有的忙著趕經懺，有的勤於做法會，有的則易服返俗成了在家居士，敏老卻潔身自守，嚴持戒律，勤苦為道，並從事搶救僧寶的教育工作。先住茅蓬，後得沙田鹿野苑的明常老和尚之助，將其郊區的攝提精舍，提供辦學，命名「正心佛學院」，明老自任院長，禮聘敏老為教務主任，後來的尼眾龍象文珠法師，便是當時的學生之一，敏老不僅教授佛學，也兼授國學中的諸子百家，可知他是一位飽讀儒釋道諸家內外群書的大通家。三年後學生畢業，正心佛學院也告結束。敏老則又回到大嶼山，自創「內明佛學院」，因他不善籌款，經營得相當辛苦，迄一九六二年應洗塵法師之請，將內明佛學院遷到妙法寺，改名為「內明書院」，取得中華民國僑教單位立案，其學歷是受臺灣政府認可的，因此吸引到來自臺、港兩地的許多優秀僧青年，例如現在臺灣中壢圓光佛學院的如悟法師、美國洛杉磯觀音寺的超定法師、舊金山般若講堂的智海法師等，都是出身於內明書院。在這時期的敏老，也為洗塵法師創辦的《內明》雜誌擔任社長之職。

敏老與洗塵法師之間的關係，堪稱相得益彰。敏老不善於一般大眾的接引，卻很長於對少數英才的指導，他有身教言教之德，但拙於普遍教化之才，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找錢、找人、找機會，都是他所不敢的。他的一生，雖都位居要職，甚至他自己也說，二十六歲當教務主任，三十六歲做方丈，是「少年得志」。接著到香港辦教育，嗣後兩度出任美國佛教會會長（一九七四年至一九八○年，一九八六年至一九九六年），都是另有長輩、法兄弟、護法居士們為他張羅人事財務等工作。最尊敬敏老並和他合作最久的人，是香港妙法寺的洗塵法師，由香港的內明書院而至紐約的世界佛教中心，均係出於洗公的邀聘和支持。

一九七○年代，我在日本留學期間，曾有數日陪同洗塵法師訪問各佛教道場，彼此很有話談，甚至預邀我去香港，為他主持內明的院務，後來我到了美國，洗公也來紐約訪問，我陪他共赴應金玉堂居士的午供，席間還有韓國的崇山行願禪師作陪。洗公的言談及儀範，非常受到應居士的推崇和認同，所以答應出資把原先是宗才法師的道場，轉讓給洗公推展世界佛教，洗公便請敏老去代他負責照顧，那就是華埠的觀音寺。

洗公曾對我說：「敏公法師是一位忠厚慈悲而又很有學問修養的長者，跟他共事，絕對安全可靠，他不會過問人事財政，也絕不涉是非長短。我所缺的是他的學識，他所不足正是我的所長。彼此信賴，互相尊敬，我需敏公，敏公也不棄我。」所以他們兩人，共事的時間，應該是敏老生命史中最長的一個階段。後來由於洗師長期臥病，終至與世長辭，他的世界佛教藍圖，也就未能實現了。

敏老上生兜率內院，已有四年半了，王夫人大永居士曾為編印紀念集向我徵稿，當時由於手頭沒有他的資料，故未應命，最近讀了敏老的三種遺著《大乘起信論講記》、《佛說佛地經講記》、《如幻集》以及〈敏智老和尚上升周年紀念特刊〉。知道他曾講過《法華》、《維摩》、《金剛》、《地藏》、《解深密》等諸經，《因明》、《唯識》等諸論，而且能詩善文，只是限於他過分拘謹的個性，朋友不多，得力的助手很少，以致到了晚年，尚需獨自照顧打理道場的日常事物。成書的著述有限，除了早年的學生，亦無出家的弟子，可知他是一位慈祥而又有點兒孤單的碩德法師。

（二○○一年五月十四日於美國紐約東初禪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