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1516|回復: 0
|
[李富华教授]佛教学第四章佛教向世界各国的传播与
[複製鏈接]
|
|
选摘自《无量香光网文章集锦》
[李富华教授]佛教学 第四章 佛教向世界各国的传播与发展
佛教学
第四章佛教向世界各国的传播与发展
在印度佛教史上,孔雀王朝的阿育王(约前269~前236)是一位有相当影响的划时代人物。他继承父祖的王业,并进一步扩张势力,南灭羯陵迦,西征犍陀罗,使孔雀王朝成为统治除印度半岛南端部分地区外的整个印度及阿富汗南部地区的,印度历史上第一个幅员辽阔的奴隶制帝国。作为这样一个国家的专治君王,他以国家的权力保护各种宗教,尤其崇信和保护佛教,实际上把佛教推上了国教的地位。正因为这样,他被佛教徒尊称为“法阿育王”。阿育王在全国各地树立石柱石碑,宣传佛教教义;他以目犍连子长老为首座,主持了第三次佛经的结集;他甚至以身自许,皈依佛门,出家为僧。据记载,也正是在阿育王时代,他在目犍连子长老的协助下,派遣传教师,有组织地向全印度及四邻各国传播佛教,扩张佛教势力。今天我们能见到的有关记载,有阿育王时期的《摩崖法敕》(第十三),斯里兰卡以佛教发展史为线索的王朝史《大史》(日本译为《大王统史》和《小王统史》)和《岛史》,以及汉译本《善见律毘婆沙》等。
《大史》十二章①(此处所引《大史》为韩廷杰、马鹏云译本,1996年台湾佛光出版社出版。)有如下记载:
弘扬胜者说教的目犍连子长老,完成了结集之后,注视着未来。他考虑到教法要在边地诸国建立,便于迦刺底迦月派一批一批的长老到一个一个的地方去。他派遣末阐提长老到罽宾和犍陀罗国;派摩诃提婆长老到摩醯娑慢陀罗国;派勒弃多的长老到婆利婆利国;派昙无德的臾那人到阿波兰多迦国;派摩诃昙无德的长老到摩诃勒咤;派摩诃勒弃多到臾那世界;派末示摩长老到雪山地方;派须那和郁多罗二位长老到金地。又嘱咐摩哂陀大长老和目犍连子的弟子郁帝耶、参婆楼、跋陀娑罗长老:你们要在美丽的楞迦岛树立胜者的美妙教法。就把这五位长老派了去。
在同一章中,还描述了这些派出去的长老,在所到国家和地区传播佛教的情况。他们分别带去了《蛇喻经》、《天使经》、《无始终经》、《火聚喻经》、《转*轮经》、《梵网经》等经典,使数千乃至数万不等的人群皈依了佛教。据《大史》的第五章载:阿育王派诸长老到四邻各国传教的年代,是他即位的第十七年,也就是公元前250年前后。就是说,在公元前3世纪中叶,佛教开始有组织地向四邻各国传播。最早传入佛教的,有北方的“罽宾”,即今天的克什米尔,“犍陀罗”即今天巴基斯坦的白沙瓦地区,“雪山地方”即今天的尼泊尔;向南则有“楞伽岛”,即今天的斯里兰卡;向东则有“金地”,一般指今天的缅甸或马来半岛;《大史》所指其他地方多属今日印度的地区。
《大史》的上述记载,出自5世纪时斯里兰卡史学家之手,是否就是信史尚且可以存疑,但阿育王的碑文《摩崖法敕》则是阿育王时代的历史遗存,它的发现证实了《大史》记载的真实性。此碑文云:
王复于距其领土六百由旬的邻国——希腊王安条克所住之处,及北部的托勒密、安提柯、马伽斯以及亚历山大四王所住之处,南部的朱拉王国、潘地亚王国和锡兰,皆得法胜。……王使所到之处,皆归顺王所宣示之正法;王使未到之处,闻王如法之教敕及其教法,皆依法行之,或将来当行之。①(此敕文转引自任继愈主编《中国佛教史》第一卷73页。)
阿育王的碑文至少指出以下两点事实:1.阿育王确曾派“王使”到四邻各国宣扬和传播佛教;2.由于他的努力,四邻国家,即以国王名字安条克(前261~前246年在位)、托勒密(前285~前247年在位)、安提柯(前278~前239年在位)、马伽斯(前?~前258年在位)、亚历山大(前272~前258年在位)等为代表的国家,也就是今天的叙利亚、埃及、希腊、利比亚等西亚北非地区及锡兰岛等都程度不同的成为佛教传播的地方。
阿育王去世之后,佛教继续缓慢地向外扩张。在南方,以锡兰岛为中心向东南发展,逐渐传入东南亚的泰国、缅甸、老挝、柬埔寨等国,以至传入我国云南与泰、缅交界的地区,从而形成了佛教的南传系统。向北以克什米尔和巴基斯坦的白沙瓦地区为中心,逐渐遍及中亚及西亚地区,并传入我国的新疆,进而向中国的内地扩展,再由中国内地传入高丽、日本……形成了佛教的北传系统;在稍晚的时代,又传入我国的藏族地区,形成了佛教的藏传系统。下面,我们分别简略地介绍佛教的这三大支在世界各国的传播情况。
第一节南传佛教
一、斯里兰卡的佛教
南传佛教,又称南传上座部佛教。它的传播中心就是古称“楞伽国”,我国称“狮子国”的斯里兰卡。斯里兰卡人又称自己的国家为“兰卡”。斯里兰卡是一个岛国,与印度隔海相望,自古就与印度有着密切的关系。大约在公元前6世纪时,印度雅利安人侵入兰卡,征服了土着的夜叉族和那加族,建立了以毘阇耶为国王的第一个印度化的国家。这段历史以神话般的传说被记载在《大史》中。①(见《大史》第6、第7章。)这段历史说明,斯里兰卡在佛教传入之前,已是一个深受印度文化影响的国家,甚至它的基本民族僧诃罗族也是印度雅利安人入侵楞伽岛后,与土着民族融合的结果。这种文化基础为佛教的传入和传播提供了十分有利的条件。
如上文所述,佛教正式传入斯里兰卡是公元前3世纪中叶的事,但从印度文化与斯里兰卡难以分割的关系中,佛教在这之前已经对斯里兰卡产生影响则是完全可能的。据《大史》记载:释迦牟尼成道后曾三次到过楞伽岛,一次是佛成道后的“第九个月”;第二次是“成佛后的第五年”;第三次是“成佛后的第八年”。①(《大史》第1章。)汉译佛教的着名经典《楞伽阿跋多罗宝经》经文的开始亦云:“如是我闻,一时佛住南海滨楞伽山顶”。上述《大史》的记载是属真实,还是传说,我们暂且存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佛教正式传入兰卡之前,兰卡接受佛教的影响是难以排除的。
佛教正式传入兰卡是在公元前3世纪中叶。当时,阿育王和目犍连子长老派遣阿育王的儿子摩哂陀(Mahinda,又译作玛享德)“去教化楞伽岛”,与他同行的还有目犍连子长老的四个弟子、沙弥须末那和居士盘头迦。他们到达兰卡后,受到天爱帝须国王的隆重接待,把他们请进王城,“引进后宫供养”。摩哂陀“在楞伽岛的两个地方,用本岛语言进行说法”。②(《大史》第14章。)而后,因要求听闻佛法的人越来越多,国王就把自己的御花园“大云林园”,“布施给僧团”。③(《大史》第15章。)于是摩哂陀就在国王的支持下在大云林园建造了斯里兰卡历史上的第一座佛寺“大寺”;并在大寺中修筑戒坛,为国王的外甥等56位年轻人授戒,斯里兰卡历史上有了第一批僧人。这就是佛教在兰卡正式传播的开始。
摩哂陀在斯里兰卡布教48年。他在天爱帝须国王的支持下,在全国各地建造佛寺,度人出家;他派人从印度请来了佛的锁骨舍利和佛钵,在都城建造塔寺安放;他还在塔寺组织了斯里兰卡佛教史上第一次佛经的结集,把他从印度带来的以口头相传的“三藏”典籍用僧诃罗语记录下来;为了满足女众的要求,他从印度请来了他的妹妹尼僧僧伽密多,为女众传授比丘尼戒等。通过摩哂陀、僧伽密多的努力,佛教实际上已成为斯里兰卡的国教。天爱帝须去世后,斯里兰卡经历了一场动乱,南印度珠罗国的伊拉罗带兵入侵,并建立了国家。之后,天爱帝须弟弟的后人迦米尼驱逐了伊拉罗,再度统一斯里兰卡。迦米尼在位之时(前161~前137),大兴佛教,在大寺内建造了“好像33天一样富丽堂皇”,以铜板复盖的“铜宫”;并用毕生精力和财力建造了高100英尺的“金鬘大塔”,供奉佛舍利。这两座宏伟建筑的建成标志着斯里兰卡佛教进入兴盛时代。
公元1世纪时,斯里兰卡的佛教僧团开始出现分裂,分为大寺派和无畏山寺派。大寺派坚持传统的上座部教义,视戒律为佛法之生命;而无畏山寺派则比较开明。当大乘佛教传入斯里兰卡之后,无畏山寺派则接受大乘方广派的教义,而大寺派僧人则认为大乘方广派的教义非佛所传。经过一番斗争,国王沃哈里克下令焚烧了大乘的经书,无畏山寺派处于劣势。此后,无畏山寺派的部分僧人,为避免再遭打击,离开无畏山另居南山寺,形成南山寺派。这样,就形成了以大寺派为一方,以无畏山派和南山寺派为另一方的派系斗争。在摩诃森国王时(274~301),无畏山寺派一度得势,在国王的支持下捣毁了“铜宫”和大寺派的几十座寺庙,国王还在大寺范围内修建了祗多林寺,供养南山寺派的一位比丘帝须,南山寺派自此被称作“祗多林派”。这样,在斯里兰卡的佛教史上就形成了大寺派、无畏山寺派、祗多林派三足鼎立的局面。在此后的3~5世纪时,由于大乘佛教在斯里兰卡的深入发展,接受大乘教义的无畏山寺和祗多林两派的势力甚至超过大寺派,而两派的斗争也始终没有终止。
在这一时期,在斯里兰卡的佛教史上还有两件大事值得指出。一是佛牙崇拜。摩诃森的儿子云色王(301~328)在位时,印度羯陵迦国的公主和王子将佛牙舍利秘密地带到兰卡,云色王建佛牙殿供养。此后每年一度,把佛牙从王宫迎请到无畏山寺供养,并举行盛大的奉祀典礼。当此之时“道俗云集,烧香燃灯,种种洁事,昼夜不息”。①(法显《佛国记》。)佛牙的崇奉是兰卡佛教史上的一件大事,佛牙的出行几成举国欢庆的节日。第二件大事是大寺派僧人举行了斯里兰卡佛教史上第二次佛经的结集。这次结集是在兰卡中部的一个称作“阿卢寺”(意译为灵光寺)的寺院中进行的。500高僧依次唱颂律藏、经藏和论藏,然后将全部三藏经文及注释刻写在贝叶上,并审阅、核对了100多遍。这次刻写的经文全部用僧诃罗字,三藏经文用巴利语音译记录,注释用僧诃罗语记录。这次结集历时三年三个月多。这次结集在整个佛教史上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它比较完整的用文字的形式把南传佛教的文献保存下来。5世纪上半叶,出生于印度菩提迦耶的觉音,来到斯里兰卡,他在大寺僧人的支持下,先在格兰塔克拉佛学院学习僧诃罗语,并编着了一部《清净道论》,获得了很高的声誉;而后应大寺长老之请,组织译场,把用僧诃罗语着述的注释三藏的典籍全部译成巴利语,从而完成了巴利文大藏经的全部工程。南传巴利文大藏经的最终完成,确立了上座部佛教在斯里兰卡的主导地位。
6世纪以后,无畏山寺一派逐渐走向衰落,从中分化出以苦行修道为特点的“粪扫衣派”、“村居派”及“林居派”。7世纪以后,随着密教在印度的兴起,密教传入兰卡,并在8世纪时兴旺起来。我国唐朝弘传密教的不空,受唐玄宗的派遣,于741年(开元二十九年)与弟子含光等37人赴斯里兰卡。他们“同受五部灌顶。空白尔学无常师,广求密藏及诸经论五百余部本。三昧耶诸宗密印、仪形色像、坛法标帜、文义性相,无不尽源”②(《宋高僧传)卷1不空传。)。由此可知当时密教在斯里兰卡的流行状况。兰卡密教的兴旺一直持续到9世纪。
1O~11世纪,斯里兰卡又经历了一次动乱,南印度的珠罗国乘兰卡的内乱,侵占兰卡并统治兰卡长达77年。由于佛教在印度已经衰落,珠罗国亦改奉印度教,他们推行印度教而大肆摧残佛教,斯里兰卡的佛教自此进入衰落时期。公元1070年,南方鲁忽奴人维阇耶巴忽起事,赶走了珠罗人,建立了波隆纳鲁伐王朝(1070~1234)。这一时期,兰卡的佛教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在国王的支持下,佛教的三大派实现了联合,全国的僧众重新统一在“大寺”之下,上座部佛教确立了自己一统的地位,教派分裂的时代自此结束。
12~15世纪的300年间,兰卡的佛教虽处在衰落时期,但仍有四代“巴忽”国王支持和保护佛教,兰卡的上座部佛教仍在以不同的方式,特别是佛教着述的方式,确保自己的主流地位。这一时期,有被后人归纳为“三皈”、“三妙法”、“五史”(指《佛牙史》、《供养史》、《菩提史》、《舍利史》、《佛塔史》)、《五百五十本生故事》等一大批著作问世。也正是在这一时期,以斯里兰卡为中心的上座部佛教开始大规模地走出国门,传入中印半岛,在缅甸,进而在泰国、柬埔寨、老挝等国发展兴旺起来。
1505年葡萄牙殖民者侵入斯里兰卡,并在一个世纪中占领并统治了兰卡的沿海地区。当时的兰卡分为三个国家,南部的科提王国、北方的贾夫纳王国沦为葡萄牙的殖民地,只有中部的康提王国保持着独立和对佛教的信仰。殖民者以摧残佛教的方式传播天主教,许多僧诃罗人成了天主教信徒。17世纪中叶荷兰人取代葡萄牙人,他们又带来了基督教。继之,英国殖民者于1796年进入兰卡,并在20年间攻占了全岛,使整个斯里兰卡成为英国的殖民地。在西方殖民者长达几个世纪的统治下,斯里兰卡的西部及沿岸地区已基本上成为天主教和基督教的天下,佛教已处在衰亡的边缘。
然而,传播了二千多年的佛教必竟在兰卡已根深蒂固。18世纪初,一位名叫萨拉昂卡拉的康提国年轻僧人,决心要复兴佛教。他刻苦学习巴利文,组织“沙弥戒行团”,严守戒律,弘传佛教。在他的主张下,康提国王派出使团到暹罗求法,前后四次,终于在第四次到达暹罗。他们受到暹罗王盛请接待,并与以优婆利上座为首的暹罗使团一起回国。优婆利等为时年55岁的萨拉昂卡拉及数百兰卡僧人授比丘戒,并因之建立了新的兰卡僧团。这一僧团因以暹罗僧为戒和尚,以暹罗仪轨受戒,故称“暹罗派”。12年后,萨拉昂卡拉被封为“僧王”,并亲任戒和尚为兰卡人传戒。暹罗派的创立标志着兰卡佛教的复兴。暹罗派因受印度教种姓制度的影响,只为高种姓的子弟受戒,遂产生矛盾。另一位年轻的沙弥央纳维摩拉帝须,同几位志同道合者于1799年赴缅甸求戒。他们在缅甸阿摩罗补罗的“金洞”戒坛,由缅甸僧王为他们授戒,而后携带着缅甸王所赐经典、袈裟及三位缅僧回到兰卡。1803年他们在玛杜河建水上戒坛为四方沙弥授戒,创立了“阿摩罗补罗僧团”。此派在之后还五次派僧人到缅甸受戒,以扩大自己的势力。
1861年,出生在南方省的因达萨帕,本为暹罗派僧人,因不满暹罗派内部的争执,而与自己的同道赴缅求戒。在缅甸,他们在缅僧王的主持下,以罗曼那地区长老任戒和尚,在僧王寺授戒。他们于1863年回国,并于次年在高尔附近的大河口筑坛传戒,创立了“罗曼那”教派。
以上三派教义、仪轨完全一致、都属于兰卡大寺派上座部佛教系统。此三派僧团的创立、是殖民统治下斯里兰卡佛教复兴运动的第一个高潮。
近代以来,佛教复兴运动此起彼伏,并带有强烈的民族解放运动的意义。1848年的反英起义就有僧人参加,起义失败后,康德帕罗长老被除死。而后相继建立的佛教组织和佛学院实际上是为宣传民主,为民族解放和社会进步而奋斗的中心。由于包括佛教界进步僧侣的努力,斯里兰卡终于在1948年获得独立。国家的独立也为佛教的复兴创造了条件。1956年,班达拉奈克通过竞选而出任总理,标志着佛教复兴运动的完成。
目前,斯里兰卡的佛教已得到完全的恢复,全国有寺院6000多座,僧人25000多人。其内部仍分为暹罗、阿摩罗补罗、罗曼那三大派系,仍保持着上座部佛教的传统。
二、缅甸的佛教
南传佛教的另一个传播中心是缅甸。早在公元前3世纪时,佛教就已传入缅甸。《大史》所记印度阿育王派“须那和郁多罗二长老到金地”,其“金地”就指今日缅甸及泰国南部的一些地区。有史料表明,在缅甸南部的达通、勃固一带以至泰国南部的佛统一带是古代孟族人居住的地区,佛教曾在那里十分流行,但后来衰落了。在缅甸的中部,在3~4世纪时曾建立过称作“骠国”的国家,它的都城称卑谬。据中国史书称,骠国曾是上座部佛教盛行的国家,所谓“喜佛法,有百寺。……民七岁祝发止寺,至二十,有不达其法,复为民。”(《新唐书·骠国传》)。在11世纪前的缅甸中部的蒲甘一带曾流传过大乘阿利僧派。但以上时代佛教在缅甸流传的情况,由于史料不多难以作出具体的描述。
能够对缅甸的上座部佛教作出比较准确的描述,开始于10世纪时建立的蒲甘王朝。蒲甘王朝是缅族人建立的第一个国家。在阿奴律陀国王时(1044~?),立志弘传上座部佛教。他定佛教为国教,尊精通巴利文三藏的长老阿罗汉为国师;他下令取缔大乘阿利僧派,也淘汰了在缅境流行的大乘佛教、密教及婆罗门教,从而确立了上座部佛教的一统地位;他派团从斯里兰卡请回一套完整的巴利文三藏,并与达通一带流传的巴利文三藏核对后重新抄录,珍藏于新建的藏经楼中;他修建了许多佛塔,其中最着名的是瑞德宫大塔。他还创制了缅文,这对缅甸佛教和文化的发展都是巨大的贡献。
缅甸的佛教与斯里兰卡的佛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时,有许多缅甸的僧人到兰卡大寺留学,其中一位是孟族人沙弥车波多。他于1190年与印度僧悉沃利、阿难陀、柬埔寨僧多摩陵陀及兰卡僧罗睺罗等四位异国僧人一同回到缅甸,在蒲甘城北面的让乌建兰卡式的塔寺,称“车波多寺”,宣扬兰卡大寺派上座部佛教,从此形成了缅甸佛教史上第一个教派“兰卡派”,并迅速发展起来。而缅甸原有的僧人则认为,源于须那和郁多罗二长老的缅甸佛教,也是纯正的上座部佛教,于是自称“缅甸派”。再后来,因车波多去世,兰卡派又分化为悉沃里、多摩陵陀、阿难陀三派。
13世纪下半叶,元朝蒙古军入侵缅甸,并于1287年推翻了蒲甘王朝。在元军彻退后,缅甸出现了北方的阿瓦王朝与南方的勃固王朝对立的“南北朝时期”。在南方的勃固王朝,本就有着上座部佛教的基础。女王信修浮(1453~1472),以僧人达磨悉提还俗后为相,而后干脆让贤给达磨悉提,自己一心事佛。达磨悉提在位20年(1472~1492)。他曾派遣一个由44人组成的僧团到兰卡学戒,回国后下令全国的僧人都必须按照兰卡大寺的仪轨,重新受戒,从而统一了缅甸的佛教,结束了缅甸佛教长达300年的分裂局面。
16世纪中叶,居于南方的缅族人德彬瑞蒂统一了下缅甸,建立了东固王朝,并在他的继任者莽应龙时统一了整个缅甸。东固王朝统治缅甸长达222年。这一时期国家与兰卡交好,崇尚佛教。
1752年,东固王朝被孟族人推翻,但缅族人阿琅帕维又起兵进行了恢复缅族人统治的战争,并重新统一缅甸,建立了贡榜王朝。贡榜王朝时代,上座部佛教的中心实际上已从斯里兰卡转移到缅甸。此时,许多有志于复兴兰卡佛教的兰卡僧人到缅甸求戒。他们回国后创立了兰卡的“阿摩罗补罗派”和“罗曼那派”。也是在这一时期,在敏车王(1853~1878)的主持下,2400位高僧在都城曼德勒举行了一次佛经的结集,把经过校订的巴利文三藏镌刻在729块方形的大理石碑上,前后用时5年另5个月。这是缅甸佛教史上一件值得称颂的大事,此“石经”至今犹存。这次结集被缅甸僧人称之为佛教史上的“第五次结集”。
自东固王朝始,缅甸佛教内部因如何披搭僧衣而分成两派。主张僧人外出时披搭袈裟可袒露右肩的一派称“偏袒派”;主张僧人外出时披搭袈裟必须覆盖双肩的一派称“被覆派”。这两派的争沦一直持续到贡榜王朝,前后75年,虽以被覆派的胜利而告结束,但其影响则波及整个上座部佛教圈。在兰卡的三派僧团中,从缅甸传入的两派,坚持僧人外出时一定要披覆双肩,而自泰国传入的暹罗派则主张可袒露右肩。在尔后缅甸形成的三派中,哆达摩派主张可偏袒右肩,瑞景派、达婆罗派则主张披覆双肩。
1885年英军攻占了缅都曼德勒,次年贡榜王朝的施泊王被俘,缅甸全境沦为英国的殖民地。但信奉佛教的缅甸人民并不甘心自己的殖民地地位,以僧人为骨干掀起了长期的民族解放运动。1906年成立的“缅甸佛教青年会”成为领导民族解放运动的中坚。1921年高僧吴吞摩领导人民开展“不合作运动”;另两位高僧吴欧德玛和吴维萨拉为民族解放与殖民者进行了英勇的斗争并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正是由于爱国的僧人和缅甸人民前赴后继的斗争,终于在1948年实现了独立,建立了缅甸联邦。独立后的缅甸,佛教的发展进入了高潮。出住第一任总理的吴努全力支持佛教,他的政府成立佛教评议会、宗教部和佛教戒行部三个全国性组织,发展佛教教育,弘传佛教文化。在他的支持下,由政府出资,于1954~1956年又举行了“第六次结集”。为了这次结集,在仰光的吉祥山修建了周长600米,高达118米的“和平塔”和“大圣窟”。这次结集,集2500位高僧,历时两年,依据第五次结集的“石经”,用各种版本的巴利文三藏详加校对,然后刷印流通。当结集完成之时,也正是佛涅槃2500周年,全国放假并在大圣窟举行了由政府总统、总理及各国来宾参加的万人庆典,成为一时的盛事。在此之后的1961年修订的宪法还规定佛教为“国教”,虽然紧接着的奈温政府废除了国教化的条款,但仍对佛教实行保护的政策。
今天的缅甸依然是一个佛教盛行的国家。全国90%的居民信奉上座部佛教;13万僧人、2万余所佛寺分属三个教派;男子自小都要在寺院中短期为僧,然后还俗;家家供有佛龛,奉佛成为人民生活的一种习惯。
三、泰国的佛教
泰国,古称暹罗,是中南半岛上的重要国家。泰国佛教的流传亦有着悠久的历史。印度阿育王派使臣须那、郁多罗二长老所到达的“金地”就包括泰国南部的佛统一带,佛统地区出土的许多文物都证实了这种情况。纪元前后,在佛统所在的泰国南部曾建立孟族人的国家称“金陈”,那里也曾出土了属于2世纪时的铜佛像。6世纪末建立的以古城佛统为都城的堕罗钵底国,统治泰国南部长达400年之久。这个时代,泰国南部的上座部佛教有了相当的发展,这里出土的青石佛像、石刻*轮、伏鹿图、古塔、佛足印等文物都表明了这一点。
13世纪中叶建立的素可泰王朝,逐渐统一了泰国的南方。在国王坤兰甘亨时期(1277~1317),修建了阿兰若寺,派僧人赴兰卡学习,兰卡国王回赠以“狮子佛像”和巴利文三藏。他还整顿僧制,建立了僧王、僧伽尊长、大长老、上座四级僧官制,创制了泰文。这一时期是泰国上座部佛教最兴盛的时期。
在泰国的北方,10世纪前后并立着三个城邦国家,即兰那泰、帕尧、哈利奔。1338年,兰那泰国王孟莱,吞并了其他两国,建立了以清迈为都城的兰那泰王朝,又称清迈王朝,从而形成了与南方素可泰王朝对峙的局面。兰那泰王朝的初期,佛教受缅甸蒲甘时期的影响,佛教建筑多为缅甸式。到哥那王时(1355~1385),许多僧人到兰卡学习,回国后传播兰卡大寺派佛教,从而使兰那泰的佛教兰卡化。发展到三界王时期(1441~?),修建了着名的大菩提寺,并于1447年在大菩提寺举行了泰国历史上第一次三藏的结集。
1350年,素可泰王朝的乌通太守自立为王,定都阿输陀耶城(华人称大城),开创了大城王朝。大城王国与素可泰王朝并立于泰国的南方,历时400余年。大城国的怛莱洛迦王时(1448~1488),迁都彭世洛,将原来的王宫改为佛寺称“吉祥大智寺”,他又在新都建“朱拉摩尼寺”,他自己在此寺出家8个月,并亲着《大本生》一书。此后缅王莽应龙曾一度征服了大城王朝,泰国南部成为缅甸的属国。1590年纳理逊王在战胜缅军后继位,中兴了大城王朝。在尔后的近200年间,泰国的上座部佛教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当时处在殖民统治下的兰卡的上座部佛教岌岌可危,一批有志于复兴兰卡佛教的僧人到泰国求法。他们在大城受到国王的礼遇,并请泰国高僧到兰卡传戒,创立了兰卡的“暹罗派”僧团。
1767年缅军攻破大城,大城王朝覆灭。但不久,达城太守郑信起义,以吞武里为都城,建立了吞武里王朝。郑信建国后,平定国内各派势力,并打败缅军,收复清迈、统一了缅甸,奠定泰国现在的版图。郑信大力振兴佛教,整顿僧团,收集整理经书,还在攻取万象时,使一尊原兰卡王赠送泰王的玉佛失而复得。然而,郑信的吞武里王朝只维持了15年,本是他的大将的查克里(拉玛一世),乘郑信患病之机,处死郑信及其家属,自立为王,将王都迁至曼谷,这就是相传至今的曼谷王朝(1782~?)。
曼谷王朝时代是泰国国家统一,社会安定的时代,佛教也因此走向繁荣和成熟。拉玛一世时(1782~1809),在王宫建玉佛寺,供奉那尊从万象取得的玉佛。他对泰国佛教的重大贡献是他组织了泰国佛教史上第二次三藏经典的结集。200位高僧和32位博学的居士,在大舍利寺用5个月的时间将巴利文三藏刻写在贝叶上,并对藏外经典和注释进行了整理和编辑。他还修订了泰国法典,使之符合佛法的精神。在这一时期僧王瓦那拉特着《结集史》,总结南传佛教的9次结集史(前3次在印度,4~7次在兰卡,8~9次在泰国)。在拉玛三世时(1824~1851),他组织高僧将巴利文三藏译成泰文,他还重修大菩提寺,使之成为泰国佛教文化艺术的弘伟的殿堂。在拉玛四世时(1851~1868),他创立了严守戒律的贵族僧团“法宗派”,敕建母旺尼域寺作为法宗派的总部,而普通的大众僧人则称“大宗派”。自此,僧团分成两派并沿续至今。拉玛五世(1868~1910)和拉玛七世(1925~1934)都对泰国佛教作出过贡献,他们分别重新校订巴利文三藏,并用新泰文音译和纸版印刷的方法,编辑印刷三藏典籍;还创立了“大舍利学院”和“皇冕学院”,成为培养高级僧材和开展佛教学术研究的基地。在泰国佛教史上一件最引入注目的工作是1940年开始的将全部巴利文三藏译成泰文。这一工作虽然在此前也进行过,但仅限于经藏,且有不少错误,这次则是在更正前人错误的基础上进行全译。这一工作到1952年才全部完成。总之,泰国佛教在曼谷王朝时代,完成了国教化的历史进程,也逐渐走向成熟。
现在,上座部佛教几乎是泰国全民信奉的宗教,佛教徒占总人口的95%。全国有佛寺3万座,佛塔10万座。泰国的男子一生中都要到寺院中出家一段时间,国王及王室家族都不能例外。佛教内部仍分为两派,“法宗派”僧人多为王室贵族,所住寺院多为“国寺”;而以平民为主的僧人则属于“大宗派”,他们所住寺院称“民寺”,占佛寺总数的90%。此外,在泰国因有华人和越南人,故有属于大乘佛教的“华宗”和“越宗”。它们也取得了政府的承认,“华宗”有寺院18所,“越宗”有寺院13所。
四、柬埔寨的佛教
现今的柬埔寨王国也是南传上座部佛教流传的重要国家。它的历史可分为扶南、真腊、吴哥和金边四个时期。
佛教何时传入今天的柬埔寨,从地理概念上讲亦可上溯到公元前三世纪时,须那和郁多罗二长老所到之“金地”,就应包括柬埔寨与泰国南部接壤的地区,但具体情况已难以描述。1世纪时,柬埔寨建立了“扶南国”,我国史书就有关于扶南国的记载。在扶南时期,同时存在着大乘佛教、上座部佛教及婆罗门教,但以大乘佛教最流行。扶南高僧僧伽婆罗、曼陀罗仙在南朝齐梁时代到中国,带来并译出《阿育王传》、《解脱道论》、《宝云经》等许多经典;我国四大佛教翻译家之一的真谛,来华前在扶南修学,后随梁使“赍经论”来华,23年间,译经64部、278卷。据《续高僧传》记载,真谛从扶南带来的经典“几二百四十甲”,如果译成汉文可得“二万余卷”,而他只译了“数甲之文”。由此可知当时扶南的大乘佛教是非常兴盛的。
真腊时代(550~802),据我国《旧唐书》记载:“国尚佛道及天神,天神为大,佛道次之”。说明当时婆罗门教是官方的宗教,而民间则流传大乘佛教。
吴哥时代(802~1219),柬埔寨的宗教仍以婆罗门教为主,阇耶跋摩二世(802~850)死后谥号“帕拉梅斯沃拉”,其意就是“大自在天”。因陀罗跋摩一世时(877~889),为先祖修建了6座石结构庙宇,成为最早的吴哥建筑;其子耶所跋摩王(889~900)在巴肯山麓营建新城,开始了吴哥窟的建设,到苏利耶跋摩二世时(1113~1150),国势强大,兴建宏大的吴哥寺,使吴哥窟开始形成规模。吴哥窟的兴建一直持续到阇耶跋摩七世时代(1181~1219),历时400多年,是柬埔寨最宏伟的宗教建筑。也正是在阇耶跋摩七世时,据说国王派自己的儿子多摩陵陀到兰卡大寺修习上座部佛教,他回国后传播兰卡大寺派教义,自此上座部佛教逐渐在柬埔寨发展起来。我国元朝使臣周达观1292年出使柬埔寨,他回国后写的《真腊风土记》,比较详细地描述了吴哥时代佛教流传的情况。他说:寺院僧人“削发穿黄,偏袒右肩”;“皆茹鱼肉,唯不饮酒,供佛亦有鱼肉。每日一斋,皆取办于斋主之家”;“所诵之经甚多,皆以贝叶叠成”;“俗以小儿入学者,皆先就僧家教习,暨长而还俗”;“家家皆佛事”等。从这些记述中可以看到,当时的柬埔寨,上座部佛教已经成为人民的主要信仰。
1431年,泰军攻陷吴哥城,国王被杀,王太子迁都金边,至此柬埔寨的历史开始了金边时代。在这一时代柬埔寨曾一度成为泰国的属国,就宗教而言,也完全纳入了上座部佛教的体系之中。虽然在19世纪中叶柬沦为法国的殖民地,但上座部佛教一直处于统治的地位。柬独立后,宪法规定“佛教为国教”,从而使柬埔寨的上座部佛教进入了空前发展的时代。现在,上座部佛教是柬埔寨人民的基本信仰,全国90%的人口是佛教徒,比丘和沙弥近9万人,寺院近3千所。与泰国一样,僧团也分为“大宗派”和“法宗派”两派。大宗派多为平民僧众组成,人数众多,法宗派则多为王室贵族出身的僧人组成。柬埔寨男子一生中都要到寺院中出家一段时间.在寺院中学习文化和佛教的知识。
五、老挝的佛教
老挝是位于中南半岛中部的内陆国家,四邻与泰国、缅甸、柬埔寨及我国的云南接壤,也是上座部佛教流传的主要国家。老挝历史上曾长期为扶南、真腊的属国,所以它的宗教发展的历史几乎与柬埔寨相同。在13世纪以前,除本土特有的鬼神和精灵崇拜外,也是一个印度教、大乘佛教等多种宗教并存的国度。13世纪时,柬埔寨已是一个上座部佛教十分流行的国家,所以在此后不久的老挝南掌国法昂王时(1353~1373),应国王的要求,柬埔寨阇耶跋摩九世派遣20几位比丘和精通三藏的学者,携带一尊称作“勃拉邦”的金佛像、巴利文三藏经典、菩提树苗及大量金银等礼品,以及护送这些礼品的工匠、村民等来到老挝。使团受到法昂王的隆重接待。为柬僧的到来,国王建“波沙曼寺”,并举行隆重的迎佛大典,还把王都改名为“琅勃拉邦”。如此大规模的举动不仅传来了上座部佛教,也使上座部佛教迅速地发展起来。法昂王的继承者桑森泰王时(1373~1416),国家稳定,上座部佛教得到进一步发展。他建摩那兰寺,并铸造了一尊巨大的青铜佛像供于其中。兰坎登王时(1416~1428),建全了僧爵制;维苏王时(1502~1520),将巴利文三藏译为老挝语,并建维苏寺以供佛舍利。他为了确立上座部佛教的一统地位,曾下令禁止鬼神迷信和精灵崇拜。发展到悉达提拉王时(1550~1571),首都已从琅勃拉邦迁至万象。他在万象建大舍利塔,又称塔銮。此塔占地数百亩,是至今老挝最大的佛教建筑。
老挝上座部佛教的鼎盛时代是在苏利亚旺萨王时(1637~工694)。这时老挝的上座部佛教几乎成为中南半岛的中心,连泰国、柬埔寨的僧人也要到老挝来留学。他加强僧团建设,全国设正、副僧王,在县、乡、村三级设各级僧官。他制定了老挝历史上第一部以佛法为基础的法典。
1893年,老挝成为法国的“保护国”。在法国统治的50年中,殖民者虽然极力推行天主教、基督教,但由于佛教在民众中的不可动摇的地位,老挝人信奉天主教和基督教的极少。1961年的老挝宪法规定“佛教是国教,国王是最高的保护者”。在现今的老挝,上座部佛教几乎是全民的信仰,有僧人一万二千多人,寺院近二千所。
六、我国西南边疆地区的上座部佛教
以上是南传上座部佛教流传的几个主要国家的情况。此外,我国西南边疆与老、缅接壤的傣族、布朗族、崩龙族、阿昌族、佤族等少数民族聚居的西双版纳和德宏地区,因为地理的原因,也由于自古就与老、缅、泰、柬等国发生着广泛的经济和文化的联系,也成为南传上座部佛教流传的重要地区。
上座部佛教何时传入我国的西双版纳及德宏地区有着不同的记载。有云,阿育王派使臣向外传播佛教,就曾到达过包括我国西双版纳在内的“润国”,但因史料缺乏,难以得到进一步的证明。根据我国的傣文资料,上座部佛教是在7世纪中叶由缅甸传入西双版纳的,到8~9世纪已在这一地区得到初步的发展。在14世纪时,中南半岛诸国已经上座部佛教化,上座部佛教开始全面向西双版纳及德宏地区扩展。大约在14世纪中叶,泰国北部以清迈为中心的花园寺派和莲花塘派僧人先后来到西双版纳地区弘传上座部佛教,从而形成了这里的两派,即“摆罢”派,也就是莲花塘派的傣语简称;“摆孙”派,也就是花园寺派的傣语简称。摆罢派保持了原始佛教的特点,以苦修为主,日中一食,不与世人交往,因此人数较少;摆孙派则戒律比较宽松,寺院建在村中,与村民有广泛的交往,发展较快。在德宏地区还流行一种宗派称“摆庄”,据传是从缅甸传入的,戒律甚宽,与摆孙派相似。此外,在德宏地区还流行着“多列”和“左抵”两个派别,他们遵守严格的戒律,故僧人人数很少。
13世纪下半叶,随着上座部佛教的传入,缅甸文的巴利三藏也传入西双版纳的傣族地区。13世纪末创制傣文,之后,这些缅甸文三藏就被译成傣文,并出现了注释这些经书的傣文佛教著作,形成了傣文大藏经。傣文大藏经与巴利文大藏经的内容基本一致,最大的特点是加进了傣族僧人自己的著作。
我国傣族等地区的上座部佛教与缅泰佛教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没有根本的区别,但也有自己的特色。
第二节北传佛教
本章开始已经讲到,印度阿育王时代派使臣向四邻各国传播佛教,向北到达今天巴基斯坦北部的白沙瓦地区(古称犍陀罗)、印度西北部克什米尔地区(古称迦湿弥罗,我国古代称罽宾)以及尼泊尔(雪山地方)地区;进而向西北发展,进入中亚及西亚地区,有塞琉古王朝(我国史称条支)、帕提亚(即安息)、巴克特利亚(即大夏),也就是说,今天的阿富汗、伊朗以及中亚的部分地区都曾是佛教向外传播的最早的地区之一。公元前2世纪前后,原居我国“敦煌祁连间”一带地方的月支人被匈奴人打败后,向西迁移,他们“击大夏而臣之”,占有锡尔河及阿姆河流域的广大地区。当时,月支内部分为五部,即休密、双靡、贵霜、肸顿、都密,称“五翎侯”(见《汉书·西域传》)。而后,贵霜部的翎侯丘就却消灭其他四部,统一月支,自立为王,建立了贵霜王朝,并向南侵占了克什米尔和印度的北部地区。贵霜王朝传至第三代迦腻色迦王时(约78~120),定都白沙瓦,国力强大,成为当时地跨中亚及南亚广大地区的封建帝国。迦腻色迦王效法阿育王崇信佛教,广建寺塔,兴造佛像,并组织了佛教史上第四次佛经的结集。在他的时代,佛教有了很大的发展。在这一时代,在印度的南部和西北部,大乘佛教开始兴起,故整个月支贵霜王朝统治的范围内,不仅广泛流传着小乘说一切有部,也同时开始了大乘佛教的传播。正因为这样,加之贵霜王朝正处在古丝绸之路的枢纽位置,所以自公元前1世纪始,佛教的小乘说一切有部及大乘佛教就通过贵霜王朝所辖之地区传向整个古称西域的地方,其中包括我国新疆地区的古于阗国和龟兹国。
一、西域佛教
1、犍陀罗和罽宾的佛教
贵霜王朝的统治中心犍陀罗和罽宾是小乘说一切有部的活动中心,也是大乘佛教产生的重要地区。王朝初期,在这里存在东西两个僧团。犍陀罗的僧团称西方师,名僧很多,以法胜为最早,他着有《阿毘昙心论》;稍晚,则有协尊者,着《四阿含论》;此外,与迦腻色迦王同时代的有世友,他着有《品类足论》、《异部宗轮论》,法救着《法句经》等,他们二人与妙音、觉音四人号称“四评家”。另外还有众护,据说是迦腻色迦王之师。迦湿弥罗的僧团称东方师,在佛学上的成就也是相当可观的。自早于迦腻色迦王百年的迦旃延尼子作《发智论》、《八犍度论》后,他的后继者们又着述了《施设足论》、《识身足论》、《界身品论》、《品类足论》、《集义门足论》、《法蕴足论》等被称为“六足论”的著作及200卷本的《大毘婆沙论》,使说一切有部的理论体系化。这一时期还出现了一位称作马鸣的佛学大师(又称辨才比丘),他受到迦腻色迦王的特别重视。据《马鸣传》,他本是中天竺人,是迦腻色迦王进攻天竺时,作为条件从天竺请来的。他不仅是佛学大师,还是一位诗人,以他署名的汉译本著作有《佛所行赞》、《大乘起信论》、《六趣轮回经》等。有部的禅法以有部后期的达磨多罗和佛大先为代表。他们二人都是活跃在罽宾的着名僧人,他们禅法的代表著作是汉译本《修行方便禅经》。
2世纪时,贵霜王朝地区的大乘佛教也已发展到一个很高的阶段。我国东汉灵帝中平年间(184~189)来华的译经家支娄迦谶,“本月支国人”,他所翻译的经典主要是大乘经,计有《般若道行品经》、《首楞严经》、《阿阇世王经》、《兜沙经》(大乘《华严经》的一部分)、《阿閦佛国经》等13部凡27卷(据《出三藏记集》)。这些经典涉及大乘般若、华严、宝积及净土等许多领域。在而后的3世纪时,来华的译经家中,有着名的支谦、竺法护等人,他们也是“大月支人”,他们译出的《维摩诘经》、《阿弥陀经》、《渐备一切智经》、《无量寿经》、《密迹经》、《如来兴显经》、《般舟三昧经》等,也都是大乘佛教的重要经典。这些情况都说明了当时贵霜王朝地区大乘佛教已相当流行。
在这一时代受希腊文化的影响,原来本没有刻造佛像等偶像崇拜的佛教,出现了造像的风潮,形成了独特的犍陀罗佛教艺术。
2、安息和康居的佛教
在贵霜王朝的西部,是我国古称“安息国”的地方,约相当于今天伊朗、阿富汗的一些地区;在贵霜王朝的北方是我国古称“康居国”的地方,大致相当于今日咸海周边的中亚地区。1~3世纪时的安息和康居也是佛教流行的国家。我国东汉灵帝建宁年间(168~172)来华的着名译经家安士高,是“安息国正后之太子”。他在家时就奉佛持戒;“嗣大位”后,“让国与叔,出家修道,博晓经藏,尤精阿毘昙学,讽持禅经,略尽其妙”(《高僧传》卷1)。这说明,在当时的安息包括王室贵族都信奉佛教。他来华后所译经典计34部凡40卷,主要是小乘经,其中《安般守意经》、大小《十二门经》等是介绍小乘禅法的经典;另一部分如《阴持入经》、《四谛经》等则多为《阿含经》的节译本。这从又一个方面说明当时的安息主要流行小乘佛教。在康居,2世纪以来来华并译出经典的僧人也不少,如康巨、康孟祥、康僧会、康僧铠等,他们译出的经典虽然不是直接来自康居,但康居国奉佛也是十分清楚的。
3、于阗和龟兹的佛教
属于古称西域的我国新疆的于阗和龟兹地区也是北传佛教最早传入的地方。于阗即现在的和田地区,位于古丝绸之路的南道上,与克什米尔即罽宾接壤。早在西汉时代,于阗就已建立国家。《汉书·西域传》载:“于阗国,王治西城,去长安九千六百七十里。”据玄奘《大唐西城记》载,于阗的佛教是从迦湿弥罗即罽宾直接传入的,所谓“昔者,此国佛法未被,而阿罗汉自迦湿弥罗国至此林中,宴坐习定。……王遂礼请,忽见空中佛像下降,授王犍椎,因即诚信,弘扬佛教”。另据藏文文献《于阗国授记》①(此书汉译本载王尧、陈践编《敦煌吐蕃文书选》,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载,佛教是于阗建国的第165年开始兴起的。据研究,这一年是公元前77年(又云为公元前74年)。就是说公元前1世纪时,佛教就已传入于阗。从当时罽宾作为大月支贵霜王朝的统治中心,而于阗与其接壤的地理环境看,佛教在这一时代传入于阗是可信的。龟兹是建于古丝绸之路北道上的古国,它的西边邻国是安息和康居。据我国史书记载,“元封二年”,即公元前109年就有龟兹国存在,龟兹国向汉朝中央的贡品中有反映佛教的器物(《梁书·刘之遴传》)。这表明,龟兹地区传入佛教比于阗还要早。公元l世纪时,于阗和龟兹的佛教已经有了一定的发展,近代以来在这些地区发现过据研究是1世纪时的佛经写本。但这一时期的佛教因为资料不多难以做出具体的描述。公元3~5世纪的我国魏晋时代是龟兹、于阗佛教发展的极盛时代。《晋书·四夷传》记载:“龟兹国西去洛阳八千二百八十里,俗有城郭,其城三重,中有佛塔庙千所”。龟兹佛教艺术的代表,着名的克孜尔石窟寺也正是在这一时代开始开凿并形成规模。我国佛教史上被誉为四大翻译家的鸠摩罗什(343~413)就是龟兹人,他的母亲是龟兹王的妹妹。当时的龟兹主要流传小乘佛教。罗什幼年曾到罽宾学习小乘经论,12岁返回龟兹,“于沙勒国诵《阿毘昙》、《六足》诸门、《增一阿含》,及还龟兹,名盖诸国”(《出三藏记集》),就反映了这一情况。在罗什成年的时期,龟兹的佛教在罗什等人的带动下,大乘佛教已取代了小乘佛教的地位而兴盛起来。
在于阗,3世纪时是大小乘佛教同时并存。《高僧传》卷4朱士行传记载:“魏甘露五年”,即公元260年,颖川人朱士行出家为僧,为“远迎大品”《般若经》,“发迹雍州,西涉流沙,既至于阗”。在于阗,他果然写得“大品”《般若经》“九十章六十万言”。但当他派弟子送经返回洛阳时,于阗的小乘学众以“惑乱正典”为由,报告国王。加以阻止。经朱士行的努力,证明“大品”经也是佛之大法,大众信服,遂得以送回洛阳,后由竺叔兰译出,名为《放光般若经》。这段记载说明,在当时的于阗,小乘佛教还处在主导地位,受到王室的支持,但大乘佛教也有相当的流传。发展到4世纪以后,于阗流行的就主要是大乘佛教了。4世纪末,东晋名僧法显在西行求法的途中,经过于阗,他在《佛国记》中有这样的记载:“得到于阗,其国丰乐,人民殷盛,尽皆奉法,以法乐相娱。众僧乃数万人,多大乘学”。藏文《于阗教法史》①(此书汉译本亦载《敦煌吐蕃文书选》。)亦云:“大乘人如马身之毛,小乘人如马耳之毛而已。”
5世纪以后,于阗、龟兹地区处于动乱的年代,佛教虽然还在发展,但已处于低潮,而以吐鲁蕃为中心的高昌成为新的佛教中心。在唐朝,中央政府已经实现了对新疆地区的统治,安西都护府从高昌迁至龟兹,佛教再度兴盛。据《大唐西域记》载,当时的于阗“崇尚佛法,伽蓝百有余所,僧徒五千余人,并多习大乘教法”。武则天之时,从于阗取回梵本《华严经》,并请于阗高僧实叉难陀来到长安,给予很高的待遇。在实叉难陀的主持下翻译出着名的80卷本的《华严经》。这一时代,来内地的于阗高僧还有提云般若(天智)、智严等,他们亦翻译了不少经典。这些情况充分反映了当时于阗的佛教仍然十分兴旺。同一时代的龟兹及疏勒、焉耆等地区,佛教依然十分流行,但以小乘佛教为主。
进入8世纪以后,由于吐蕃的东进,加之9世纪之后伊斯兰教的入侵,新疆地区以于阗为中心的西部,佛教逐渐衰落,并最终在11世纪初,因为信奉伊斯兰教的喀喇汗朝的统治而走向衰亡。在以高昌为中心的东部,佛教因受内地和吐蕃藏传佛教的影响依然流传了几个世纪,尽管伊斯兰教的势力在逐渐扩张,佛教存在的地区越来越小,但始终也没有完全消亡。
二、中国汉地佛教
真正意义的北传佛教是以中国内地的汉传佛教为中心。今天北传佛教流传的主要国家,如朝鲜的佛教、日本的佛教、越南的佛教等,尽管他们都有自己的特点,但他们的根都在中国汉地。这些国家的佛教不仅是从中国汉地传入的,就是其使用的经典和尊奉的教义也都与中国汉地的佛教有着不可分割的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北传佛教又可直称为汉传佛教。
佛教何时传入中国汉地,我国学术界已经有了一个基本一致的看法,即我国两汉之际,一批外籍僧人通过古丝绸之路,经西域诸国把佛教传入我国的汉族居住的地区。我国史书中记载佛教传入汉地的比较可信的史料,是《三国志·魏志·东夷传》裴松之注引(魏略·西戎传》的一条材料。此注文称:
昔汉哀帝元寿元年(前2),博士弟子景庐受大月支王使伊存口授《浮屠经》。曰复立者,其人也。《浮屠》所载临蒲塞、桑门、伯闻、疏问、白疏问、比丘、晨门,皆弟子号。
这条记载十分明确地指出:在元寿元年(公元前2年),西汉王朝的一位太学的学生景庐向大月支的使臣学习《浮屠经》。也就是说在公元前后的西汉末年,佛教已传入中国汉地,并引起一部分人的关注,其中有人开始学习佛教的经书。几十年后,也就是东汉初年的汉明帝年间(58~75),由于汉光武帝刘秀的四子、明帝的弟弟楚王刘英的率先奉佛,使佛教在一部分皇室贵族及其亲信中得以传播。《后汉书·楚王英传》载:
英少时好游侠,交通宾客,晚节更喜黄老,学为浮屠,斋戒祭祀。八年(65)诏令天下死罪皆入缣赎。英遣郎中令奉黄缣、白纨三十匹诣国相曰:“托在蕃辅,过恶累积,欢喜大恩,奉送缣帛,以赎衍罪。”国相以闻,诏报曰:“楚王诵黄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洁斋三月,与神为誓。何嫌何疑,当有悔吝。其还赎,以助伊蒲塞、桑门盛馔”。
这条记载指出,不仅作为皇室成员的楚王刘英已经奉佛,而且在他的影响下,在他的周围已经聚集了一批佛教信徒,这其中有出家的僧人(桑门)和在家的居士(伊蒲塞)。这一比较确实的历史情况,在中国佛教的史传著作中也得到反映,这就是“汉明感梦”,遣使求法的记载。《高僧传·摄摩腾传》载:
汉永平中,明皇帝夜梦金人飞空而至。乃大集群臣,以占所梦。通人傅毅奉答:“臣闻西域有神,其名曰佛,陛下所梦将必是乎。”帝以为然,即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使往天竺、寻访佛法。愔等于彼遇见摩腾,乃要(邀)还汉地。腾誓志弘通,不惮疲苦,冒涉流沙至乎洛邑。明帝甚加赏接,于城西门外,立精舍以处之。汉地有沙门之始也。……有记云,腾译《四十二章经》一卷,初缄在兰台石室第十四间中。腾所住处,今洛阳城西雍门外白马寺也。
《高僧传》的记载更具体化,它从另一个角度反映了东汉初年佛教在汉地初传的情况。也就是说,在东汉初年,一批外国的佛教僧人已经来到中国的汉地,并在汉明帝的支持下,在洛阳建起了第一座佛寺即白马寺,还翻译了中国第一部佛经《四十二章经》。如果参照《楚王英传》的记载,佛教史传中所反映的这些情况应该说是可信的。要指出的是,汉明帝之时的东汉初年,佛教只是在个别地方的初传,并没有产生很大的影响。
距汉明帝在位一百余年后的汉桓帝时(147~167),佛教在中国汉地的传播出现了一个转机。这一方面与当时动荡的历史环境有关,但更主要的是最高封建当局奉佛和扶植佛教的行为,促使佛教逐渐发展起来,所谓“桓帝好神,数祀浮图老子,百姓稍有奉者,后遂转盛”。①(《后汉书》西域传。)在这一时代,包括紧接着的汉灵帝之时(168~189),着名译经家安士高和支娄迦谶来到洛阳,他们第一次把小乘禅学和大乘般若学的经典翻译介绍到中国汉地,对尔后中国佛教的发展产生了直接的影响。此时,不仅桓帝本人在宫中立“浮屠之祠”,在民间,修寺造像的风气业已形成。《后汉书·陶谦传》载:
初,同郡人笮融,聚众数百,往依于谦,使督广陵、下邳、彭城运粮,遂断三郡委输,大起浮屠寺,上累金盘,下为重楼,又堂阇周回,可容三千许人。作黄金涂像,衣以锦采。每浴佛,辄多设饮饭,布席于路,其有就食及观者且万余人。
这条记载表明,在东汉末年,佛教在中国汉地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传播,并在民间百姓中造成一定影响。当时不仅建造的佛寺规模宏大,富丽堂皇,而且诸如浴佛这样内容丰富的佛教节日活动也已开始流传。另从《出三藏记集》卷5所录僧睿的《喻疑》一文所云“汉末魏初,广陵、彭城二相出家,并能任持大照,寻味之贤,始有讲次,而恢之以裕义,迁之以配说”的情况看,当时的广陵(扬州)、彭城(徐州)一带佛教已相当流行,不仅上层官吏中有出家者,而且出家者中的有文化的“贤”者,亦开始了讲经活动。发展到三国时代,佛教的传播有了新的突破。当时“魏境虽有佛法,而道风讹替;亦有众僧,未禀归戒,正以剪落殊俗耳,设复斋忏,事法祠祀”(《高僧传》卷1)。即当时虽然有了众僧,但还没有严格的佛教律仪,僧人只是剃除了须发,穿上僧衣而已;他们进行的佛事活动,也只是效法当时流行的“祠祀”。中天竺僧昙柯迦罗来到洛阳后,译出了中国佛教史上第一部律典《僧祗戒心》,并“更请梵僧立羯磨法,中夏戒律,始自于此”。①(《高僧传)卷1昙柯迦罗传。)就是说,自昙柯迦罗译出《僧祗戒心》后,中国汉地才有了出家受戒的制度和真正意义的僧人。在吴地,东汉末年尚没有佛教,此时也成了外籍僧人的涉足之地。先是天竺人维祗难、竺将炎及月支人支谦等来到吴地译经,而后则是康居人康僧会于吴赤乌十年(247)来到建业,在孙权的支持下首建佛寺称“建初寺”,并译出《六度集经》等。
西晋时期(265~316),佛教亦稳步地向前发展,地域扩大。外籍来华译经的僧人着名的有竺法护、安法钦、法立、法炬、无罗叉、竺叔兰、疆梁娄至等,译经的地方也从洛阳等少数地区发展到敦煌、天水、长安、广州、淮阳、陈留、相卅等许多地方。据记载,当时仅洛阳、长安两地的佛寺就有180所,僧人3700余人(唐法琳《辩正论》)。
佛教的大发展是东晋十六国和南北朝时代。这一时期,佛教在历代封建帝王的支持下,迅速发展。在东晋,首先是因为帝王的笃信而使佛教深入统治阶级的上层,皇室的宫廷成为高僧出入的场所,甚至内宫的太子、后妃也皈依佛教成为佛门弟子。在东晋时贵戚名门与僧众交往、清谈与佛教的结合成为一时的社会风尚。当时首都建康的道场寺和庐山的东林寺成为佛教的两大中心。在这里集中了以慧远、法显为代表的一大批硕学高僧,进行翻经和着述活动。在北方则是由匈奴、羯、鲜卑、氐、羌等少数民族相继建立的“十六国”。首先灭亡西晋统一北方的是后赵的石勒。石勒和他的后继者石虎,在“佛是戎神,正所应奉”的思想指导下,极力崇扬佛教,信奉名僧佛图澄。佛图澄在后赵的数十年间“受业追游常有数百,前后门徒几且一万。所历州郡,兴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弘法之盛,莫与先矣”。①(《高僧传》卷9佛图澄传。)继后赵之后是氐族的前秦,前秦苻坚时代,出现了名僧道安(312~385)。道安是佛图澄的弟子。佛图澄去世后,道安率徒众400余人至襄阳,先住白马寺,后创檀溪寺,一住15年,创立了中国佛教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的僧团。道安为这个僧团制定了“僧尼轨范”,每日“斋讲不倦”,虽“无变化技术可以惑常人之耳目,无重威大势可以整群小之参差,而师徒肃肃,自相尊重”。②(《高僧传》卷5道安传。)道安在襄阳考校经典,整理译经目录,着疏作序,著作了对中国佛教具有深远影响的一大批著作,开创了对中国佛教史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义理之学”,从而成为当之无愧的“德为物宗,学兼三藏”的一代宗教领袖。
继前秦之后是羌族人建立的后秦。后秦的姚兴时代(394~416),着名的翻译家、佛学大师鸠摩罗什来到长安。姚兴“崇爱三宝”。以“国师之礼”“迎什入关”。罗什在姚兴的支持下,在长安组织了一个三千余僧的庞大僧团。这个僧团一方面进行大规模的译经活动,同时讲说新译经论,探求义理,从而把中国佛教推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高潮,所谓“自像教东迁,在兹为盛”。①(《高僧传》卷3“论”。)
南朝宋、齐、梁、陈四代,佛教在中国的南方极度澎涨。据法琳《辩正论》载,萧梁时代有寺院2016所,僧尼82700人。应该说,这是一个被大大缩小了的数字。《南史·郭祖深传》如此记述当时佛教的情况:“都下佛寺五百余所,穷极宏丽;僧尼十余万,资产丰沃。所在郡县,不可胜言。道人又有白徒(指寺院内供役使的奴仆),尼则皆畜养女,皆不贯人籍。天下户口几亡其半。”就是说,当时仅都城一地就有佛寺500余所,僧尼10万余人。萧梁的立国之君梁武帝崇佛达到极点。他为了推动佛教的发展曾四次舍身寺院;他着《断酒肉文》,以皇帝的权威确定了中国汉地僧众素食的戒律;他亲自讲经、注经,“制《涅槃》、《大品》、《三慧》诸经义记,复数百卷”②(《梁书》卷3武帝纪下。)等。
结束十六国,完成统一北方的北魏朝,13代帝王除世祖拓拔焘外,都是崇佛的。北魏初年,天下寺院有6478所,僧尼77258人,而到了北魏末年,僧人人数迅速扩展,有所谓“略而计之,僧尼大众二百万矣,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