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298|回復: 0
|
第一部分(13篇)南无阿弥陀佛
[複製鏈接]
|
|
敬摘自《因果故事新集》
第一部分(13篇)
一、三宝功德 不可思议
师云,某夕有一女鬼,现苦相跪关前求救,自谓系某省某县人,夫某性毒辣,致我死于非命,至今含冤未升,夫某已来函请求皈依老法师,来信已在途中,明日必到,他若得皈依三宝为佛弟子,我即永无超升之日,恳求老法师万勿准许,哀求不已,余示以恩怨本自平等,善恶了无自性,既遭恶缘,宜求解释,免得世世 酬报,汝应发心皈依三宝,余可代汝求法力加被,汝可从此解脱,并谕知汝夫为汝超荐,鬼唯唯,次日果有求皈依之某。
复次某女弟子,一生念佛甚虔,手不释念珠数十年,临命终时,特以此珠给其子保存,谓他日见此珠,即如与我相见,子素孝,奉命唯谨,某日偶不慎,珠堕地线断,检之少一粒,遍寻不得,懊丧之至,特来关前禀告,求哀忏悔,虔请皈依,冀消业障,归里后,细检念珠,原数丝毫无缺,欢喜赞 叹,三宝功德不可思议,悬挂颈间摄影,函禀师座告慰志谢,该相曾 举示智熏等。
再次某母死亡已久,忽示梦其子云,我罪恶深重,苦报难受,非仗三宝力加被,不得解脱,望代我往求老法师赐予超荐,即可免苦,某来竭诚向余哀求,因某母既深信三宝功德,其子亦有孝心,当允诵经 回向,以遂其愿,嘱某闭目长跪合掌,观照母受苦难,闻经解脱,某于闻经中间闭目忽见大火,开眼视之则无,当夜某又梦见其母,谓尚未离苦,仍须再求印老人慈悲,某又叩关再请,余知系开眼之咎,诘之果然,允再诵经,嘱勿再误,某谨遵,复梦见母云,谢谢老法师,我已得度了。
(《印光大师全集》第五册.二七四九页)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二、谛闲大师 显感利冥
我再举一件与印光大师同时的公案,民国七(一九一八)年,谛闲大师在北平讲经(以下接录倓虚大师《影尘回忆录》)『那时正赶上北京的乩坛很盛,有一位姓白的白城隍,在西城琉璃胡同钱宅降坛,自言每天到法会去听经,其中有听不懂的地方,拟请谛老亲自到坛上问一问、谈一谈。起初谛老去不去还在犹豫,若以我(倓虚法师自称)的意见,那都是外道门,可以不去。但仁山法师以好奇的心理,无论如何,要怂恿谛老去,我在谛老跟前得算资格浅的人,戒莲更不用提,最后也没拦挡住,谛老就去了。到那里在乩坛里用乩笔与谛老谈话,非常客气,一见面把谛老赞扬了一顿,并自称每天晚上率领许多鬼魂去听经,维护道场,其中已有许多鬼魂闻经听法,受到度化。后来又陈述他部下那些业障重的饿鬼之苦,问教济之法。谛老说:每年七月十五日观宗寺办盂兰法会,晚上放焰口,用观想力量,救拔一切饿鬼,不知能远及北方否?白城隍听到这话很欢喜,很感谢:说是谛老的观想力量很相应,一定能达到。白城隍临坛讲话之后,不一会,关圣帝君又临坛。因为他的神力大,恐怕扶乩的人撑不住,说话时候,让白城隍从中传达。他也很客气,称谛老为先进,谛老不敢当,也称他为先进。彼此客气的谈了一会话,随又谈到他在玉泉山显圣,和他显神通修庙的事。末了关圣帝君还对谛老说:以后不论在何处讲经办道场,都要去拥护。不一会周将军(仓)也临坛,他开首就问:我自东吴遇难之后,每过七天,身上就痛苦一次,能不能想一个好的法子,把我这痛苦来解除?谛老答复他的意思大概是说:这是由妄想而成,若能以定的工夫,把妄想涤除;再能常发惭愧心,发忏悔心,把自己的宿业完全忏净,这样痛苦自然会消灭了。说完这话,还与他受戒说法。徐蔚如居士把这事记成一本显感利冥录。』《影尘回忆录》所记至此为止这是倓虚大师亲自见到,亲自讲出的事。徐蔚如居士写的显感利冥录,我在北平曾见过,上面记载的当然更为详细。我恍惚记得那个乩坛不是临时扶乩,而是经常设立,以白城隍为坛主,谛老与白城隍及关圣谈话,不止一次,这一点我记不清楚了。但是我确实记得的,那书上还记着一段尾声:是说关圣去后,谛老亦即回寓,乩尚未停。白城隍忽然指出今日有许多身带刑具的鬼魂,听说有高僧说法,来此求度,现在法师已去,他们都不肯走。若就此停乩,这些鬼魂留在这里,恐引起大家的不安。大家都慌起来,请白城隍带他们走。结果是带也不走,劝也不走,赶也不走。时已夜深,白城隍不主张再请谛老回来,但也想不出好办法。众人中有一人说:我们没有法力,但是所学的经咒乃是佛祖传下来的。我建议大家同持大悲咒,救度这些鬼魂。白城隍批:可以一试,于是大家息心静虑,念起大悲咒来。才得几遍,白城隍批:有意思,这些鬼魂都面有喜色了,又念若干遍,白城隍批:这些鬼魂身上的刑具渐渐脱落了。又念若干遍,白城隍批:这些鬼魂身上已无刑具,都欢喜顶礼而去,遂即停乩。我确实记得显感利冥录上有这一段记载,文字当然不同,大意是不相远的。影尘回忆录上未记这事,我现在补写出来,以见密咒灵感。
(一九七○年八日至二十二日《民声日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三、五蕴皆空 真实不虚
北平有个白衣庵,我到那儿去参方,遇着一位师父,是察哈尔省人,叫盖方师。他到东北闾山出家,拜了个老师父,在东北。他每天到山里头打柴,捡柴。这天,天要黑了,下山回走,听见有人叫他,觉得奇怪:深山中谁叫我呢?还不是山下寺院里的人,是谁叫我?他问:「谁叫我?」就去看看,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一看哪,在洞门口站了一个修行人,穿得很褴褛,头发散乱着,长得长。他过去问:
「是您老人家叫我?」
「是的,我叫你。」
「有什么事情?」
修行人就说:「照见五蕴皆空啊,实在是五蕴皆空。」在《百法明门论》里头,无为法就是空,有为法就是有。修行人就给盖方师讲五蕴皆空。讲了一会儿,盖方师心里想:讲这一套,嘿!我还不知道五蕴皆空?嘿!他就说:「说是五蕴皆空,可空不了!」修行人就说:「啊?你说空不了?你说五蕴不空啊?我给你看一看!」两只手就抹着眼睛,往旁边一抹,眼睛,鼻子,嘴都往旁边裂大了。又说:「你看空不空?」喔!盖方师一看:「喔!真空!」同时知道这修行人有神通,他就拜在地下,说:「实在空!实在空!」就接受。再起来,再给他讲五蕴皆空,他就口口声声都说:「是!」「对!」「是!」……
这是盖方师亲自对我说的,还不只这些。他回到自己寺院里,晚上打坐,他也是ㄉˋㄨㄍㄨ。他ㄉˋㄨㄍㄨ的时候,就听到给他讲五蕴皆空这位修行人说:「耶,你怎么ㄉˋㄨㄍㄨ呀?打坐打瞌睡?」他就清醒了。那位修行人还知道他的师兄师弟的情形,他都知道。
说了这么一段事实,就是讲:「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有为法,总说是五蕴;五蕴皆空,也就是《百法》讲的「一切法无我」。事实还有很多很多,大家有机缘遇着这种事情,常常在心头切记切记,才好 。(忏云法师讲述)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四、就是他!韦驮菩萨
最近新竹无量寿图书馆正计划全面整理,但因缺乏帮手而未能如期进行。十二月廿日早上,突然有位彭先生来问,图书馆是否正需要人帮忙?管理小姐问他从何得知?彭先生说:「昨夜梦中,有一位非常高大的人叫我来图书馆协助搬运东西;因此,半信半疑来看个究竟,果然真有其事。」原本预计须六个人搬运的十八座沉重的书架,在彭先生及另一位金刚的技巧搬运下,不到两个小时,即告完成。临走前,彭先生在满玄法师陪同下到佛堂礼佛,一踏进佛堂,彭先生即指站立两旁的韦驮天将说:「就是他!昨天梦中叫我来的高人,就是他!」
(觉世旬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五、地藏开导 破镜重圆
大约在两个月前,发现丈夫的行动怪异,经暗中查访,方知他有外遇。心想,若不过份就不揭露此事,以免形成僵局,然出乎意料之外,事非单纯,他们已计划要逼我离婚。原本幸福和谐的家庭,因第三者的介入,使我们经常闹得不可开交,被迷得晕头转向的先生,为达目的,已无法控制他那向外奔驰的心。一日,我在佛堂拖地,他夺走拖把,逼打我非得答应离婚不可,为了孩子我不允,他立即反压我的脖子,企图以死威胁,于是在强弩之末之时,我万缘放下,称念地藏圣号,一心皈投地藏菩萨。或许是至心专念的缘故,一点儿也不觉得痛,倒是他却无故跘倒在地,而更加气愤。记得师父曾开示,吵架会长养瞋心,所以我不想吵,也不想告诉任何人,更不愿以眼泪来博取他的同情,每每悲从中来,想哭时,便到佛前求哀忏悔。
月底与几位居士到地藏院,参加地藏法会。来到大殿,想起菩萨的慈悲,不觉泪流满面。虔诚的忏悔自己业障深重,忽然看到地藏菩萨在对我微笑,原以为眼花,仔细定睛一看,是真的呀!内心不由地感到一股清流源源涌出。下午两点,庄严的梵音响起,大家有如共沐于清净的法海里,一片祥和。诵《地藏经》文至:「业力甚大,能敌须弥,能深巨海,能障圣道。是故众生,莫轻小恶以为无罪,死后有报,纤毫受之。父子至亲,歧路各别,纵然相逢,无肯代受……。」深感因果不爽,无人能代受;宿业之果,应勇于面对承担;更自勉不再造新业、结恶缘;若真与先生缘尽,惟仰菩萨慈悲指点母子将来生存方向。也因此,内心即渐趋于平静。
法会当天,他和那女人一样到舞厅,半夜回来时却告诉我,有人催他回家,起先我没理会。一连四天都是如此,他甚至向我道歉请求原谅,我感到讶异,即请他到佛前忏悔。之后他提起,在舞厅有一个长得很高大的人,从他面前走过随即消失了,但听到耳旁彷佛有人低声劝他:「快回家,不要再和那个女人继续交往了,回去好好向她们母子道歉。」而对方也梦见有人告诉她:「破害家庭,使别人妻离子散,要负很重的因果,不可再执迷不悟……。」他们两人回想起来,心里害怕,于是自动分手。
我们这场家庭风波平息,真可说是地藏菩萨现不可思议威神慈悲之力所感。先生因悟前非,今对家庭备加关爱,也常看佛书,更觉佛理乃做人处世,不可或缺之指南。
(一九九○.十.十 慧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六、一念之诚 免堕地狱
前年的夏天,我陪母亲到中部,探望多年不见的表姨妈。一进门看见厅前供桌的正上方,供奉了二张地藏王菩萨圣相,相前香烟缭绕,颇有庄严的气氛。即合掌恭敬,向菩萨问讯,心中庆幸表姨妈已经知道拜菩萨了。礼毕,便问坐在椅子上的表姨妈:「表姨妈,您皈依三宝好久啦?」她神情愉快的笑着说:「真是感谢十方佛菩萨的加被,如果不是与佛有缘,我这老命早就入地狱了。」我不解其意,以疑问的眼光,望着表姨妈说:「是什么因缘,使您皈依三宝呢?想不到几年间,表姨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她凝视菩萨圣相,回忆着说:「那是几年前的往事,我到朋友家去拜访,发现她家供有一尊地藏王菩萨圣相,心中非常欢喜,我即不由自主的合掌礼拜,事后也就忘了此事。」
她说:「每年无论什么神明的节庆,我们总要宰杀许多牲畜来拜拜。两年前农历的三月廿三日,正是妈祖圣母的生日,家家户户杀生拜拜。我们是大户人家,又是妈祖虔诚的信徒,当然杀的鸡鸭比别家多。办了二十来桌上好的荤菜,宴请亲朋好友,我心中自然十分高兴。心想,这回大宴亲友,总算尽到了我做信徒的诚意,妈祖会在冥冥之中,保佑我家。
大伙尽情享用,吃得好不开心;大概八点多,客人都已回家。我为了招待客人,呼上呼下,忙了一天;真是太累了,洗了个热水澡,就往床上一躺。但是不知怎的,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原本宁静的夜里,忽然雷雨大作,我心中突然惊惧起来。在隐约中,觉得室内充满了血腥味,又似乎听到嘈杂冤叫的鸡、鸭、鹅声,一阵阵飘入我的耳内。我想作呕,呼吸困难,想叫又叫不出来;全身感到瘫痪,辗转难安不知不觉的昏睡过去。
次日清晨醒来,只感觉浑身疼痛,四肢无力,动弹不得,两眼发黑,脸色变青,就这样生了一场大病,在病床上昏睡不醒,奄奄一息;昏睡中,我似乎掉入一个黑暗无底的深坑里。我惊惶、恐惧、恸哭哀叫,突然深坑的顶端,一道万丈光芒,直射我身,使我减除恐惧,而得安稳。一位面如满月,身披袈裟的出家人,从光中降下;拉着我的手,将我从深坑救出。随着沙门来到一处空旷光明的地面,他轻声向我说:「我就是你数年前在朋友家恭敬礼拜的地藏王菩萨!你因杀生罪重,牲群找你偿命,饶你不得,死后应堕地狱,受无量苦。因你一念之诚,瞻礼菩萨圣相所感,免堕地狱,受诸苦报。你现尚有余罪在身,从今日起,应赤诚忏悔罪业,勿造杀业,当慈悲生灵,广行布施,行善积福德。」说罢即不见了。
醒来,我即将梦中的情形,说给人家听,大家半信半疑,不知是真是假。但看到昨天我重病的情形,能起死回生,可说是奇迹。此后我就到佛寺里皈依三宝,请了地藏王菩萨圣相回来供奉。每天早晚礼拜称念地藏王菩萨圣号,晚上恭诵地藏菩萨本愿经一卷,回向冤杀的牲畜,早日超生善道,并从此不再饲养牲畜,宰杀生灵了。也时常供养三宝,听闻佛法,印赠正信的佛教书籍,广结佛缘,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时常劝人为善。一家大小,生活愉快,并得到模范家庭的雅称,成为左右邻舍羡慕效仿的对象,我实在太高兴了,也非常的惭愧。」
说到这里,表姨妈高兴的合不拢嘴。我听到她亲身经历的事实,及地藏王菩萨的示梦劝人戒杀,使我油然生起了敬畏效法之心。在此奉劝一般家庭主妇们,还是不要杀生拜拜的好,否则被你杀害的生灵,总有一天要向你讨命债的,那时你到了地狱之中,如果是没有佛缘的话,你怎么知道求地藏王菩萨来拯救你呢?
(转自《人乘佛刊》第二卷第一)
(一九八○年十月十日青荷〈灵异奇闻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七、八岁看见 关公显灵
我看过关公显灵,跟祂同时出现的尚有关平和周仓。
这件事追溯起来,已经有三十多年了,那时我才八岁,可是悠长的岁月,并没有消褪我的记忆,每当我回忆起来,当时的情景仍旧如此鲜明,关公的袍依然碧绿,周仓的脸黑如锅底,牙都洁白如玉,关平的神色是那样沉肃……
那年我们全家由基隆搬迁到新竹,由于一时没有找到房屋,所以便暂住在国民戏院对面的一家旅社(或者是国民旅社?由于时日过久,已经忘记它的名称),那时我们全家六口,连同几个由家乡带出来的远亲,全都住在二楼,好像占了四、五间房。
我小时候非常顽皮,每天打从一睁开眼便没有闲过,那时又没念书,所以带着比我小三岁的弟弟,整日里在旅社里跑来跑去,到处闯祸,使得看顾我们的外婆经常发出怨言,我的母亲于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下,便指派二个随我们家到台湾、当时年仅二十余岁的远亲来个「紧迫盯人」,一人服侍一个,绝不让我们跑出旅社去。
有一天,我领着弟弟躲在楼下一间空房里,避过那两个「追随者」的耳目,然后拖着他一直往楼上爬去。
我记得很清楚,那家旅社的结构是砖墙,内部的布置全以木板钉成,连房屋隔间和楼梯都是使用木材,而且是上好的木料,因为当时的感觉上,楼梯和地板都非常的结实,随我们怎么跳,都没有一点影响。
我拖着弟弟一直往楼上爬去,从一楼爬到了三楼,这才停歇下来,站在楼梯的顶端,探首往里面望去。
嘿!不瞧还好,这一瞧可把我看傻了,你猜怎么啦?敢情我看到那间屋里有三个怪人,每个人的脸色和长相都不相同,一个是红脸、一个是白脸、另一个是黑脸。
那个红脸的人,蓄着及胸的三绺胡须,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两眼似睁似闭的望着窗外的远处,双手都自然垂落地放在膝上,一身翠绿的长袍,碧绿耀眼。
在他的左侧,站着一个穿白袍,脸色白皙而沉肃的年轻人,他的目光也是凝望窗外,手里好像捧着一包什么东西。
在那红脸老者的右侧,同样的站着一个身材健硕、脸色深褐的怪人,那个人长相真是可怕,两眼圆瞪有如铜铃,脸孔中间一个狮鼻,从鼻下开始,直到两腮,都长满了粗硬如刺的胡须,几乎把嘴巴都遮住了;他的手里则扶着一把长长的大刀,显得有些杀气腾腾。
由于楼梯的方向是在房间的右侧,所以当我从楼梯边探首入内时,首先便看到黑脸人,然后随着目光移动,我才看到了全部的情景。当时,我怔了一下,心中还在奇怪这三个怪人身上穿的衣服,怎么跟外面的大人不一样。
仅是一个念头闪过脑际,我便看到那个黑脸的怪人,转过头来望着我!接着便裂开大嘴、朝我笑了一下。
他的笑是毫无恶意,可是他们长相实在太凶了,脸肉牵动,两腮上钢刷样的胡须也在抖动,一张血红的大嘴里,有两排白森森的牙,衬着他两个有似铜铃的大眼,真是像妖怪。
我当时好像遭到了雷殛,耳内「轰」的一声,整个人都吓呆了。也不晓得失神多久,或许半分钟,或许有一个小时,我是吓得连爬带滚的奔下楼去,两个人都没摔跤。
那时,我的父亲还在部队里,所以我找到了我妈,立刻把刚才所见到的情形告诉她。也许我当时是被吓惨了,因而我在说话时,结结巴巴的,可说已经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我妈听了半天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当然,她不会相信天下会有这种事情,可是我竭力争辩,并且我弟弟也在旁帮腔,强调一切都是事实,我妈才在半信半疑的情况下,唤来我家的那两个远亲,要他们上楼去看看,到底楼上有什么。
我现在还记得,那两个远亲一个姓童,另一个姓汪。他们两个满脸古怪地从楼上下来,告诉我妈,说是楼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别说关公啦,连张椅子都没有了。显然,他们以为我在编故事骗人。
我当时非常的生气,因为大人不相信我和弟弟的话,可是要我再上去看看,我已没那个胆子了,只有气呼呼的回到房里去睡觉。
当天晚上我并没有做恶梦,不过那张黑如锅底的丑脸和嘶牙裂嘴的笑容却一直浮现在眼前,久久不能忘怀。
第二天早上,我的外婆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了一张关公的画像,神秘兮兮的拿给我看,问我所见到的是不是这三个「人」?我那时才晓得我的确看到了关圣帝君和关平、周仓一同显灵,虽然关公的袍没有那样碧绿,脸没画像上那么红,但他绝对是关公无疑;画上的关平脸上毫无表情,我所看到的关平,脸色沉肃,两眼凝眺远方,似有无限哀伤;而画上的周仓是一种呆滞的脸容,那有我所见到的周仓那样鲜活灵动?他的脸虽丑,笑起来却毫无狰狞之色,反而觉得颇为和蔼。
不知怎么,此刻,当我回忆起那一幕时,心里泛起一股温暖的感觉,虽然关公、关平、周仓已是距我数千年之遥,对我来说,却像是一个隔着一条海峡或大洋,居住在另一大洲的朋友或亲人一样,时空并不能隔绝那份思念的情怀,每当想起的时候,自有一股暖流自心底涌出。
那天,当我捧着关公的画像,大声嚷嚷的时候,我的外婆不住地合掌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我当时也不懂她老人家为什么要念这个,只是怔征地望着那纸关公画像在发呆。
当年,我不明白关公为何会在那儿显现,又为什么会被我看到,只因那时年龄还小,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依旧没能找到答案,所以,有时候我走进关公庙,站在里面默默地望着关公的塑像时,心中常会涌起这个疑问,并且有着强烈的好奇。
就由于那份与生俱来的强烈好奇心的驱使,我在当年见过关公后,隔了一天,就忍不住想要再度上去看看,于是就拉着那个姓童的大哥哥带我上楼去。
我第二趟上楼,什么都没看见,只看到那间类似大厅的屋里摆设的一张长桌,和桌上供奉的一个白瓷观音神像。
那座白瓷观音大约只有一尺高,是放置在一个玻璃框里,供桌上既无香炉,也没经书,此外,墙上也没贴上任何的神像,当然,更没有关公的画像。
我为什么会看到了关公、关平、周仓三位神祇呢?对我来说,这仍旧是个谜,一个难以解释,可能永远都没答案的谜。
(原载《神秘杂志》四期.风中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八、吕纯阳老祖两度愈我沉疴纪实
民国廿七年(一九三八)于上海及五十二年(一九六三)于台北,笔者先后曾两次患不治之症,均幸蒙吕纯阳老袓降驾救愈,两度再造大恩,未敢或忘!今为感恩,谨将经过详实缕陈,以供读者诸君参考。
一、愈我胸腹胀满不能进食症
民国廿七年春,余奉父母之命由原籍无锡县返回上海,住静安寺路跑马厅大自鸣钟对面梅格路十八号(宝隆医院隔壁)。冬患重病,时寒时热,四肢无力,胸腹胀满不能进食,每二、三日勉啃苹 果二、三口(不足一片),医药罔效。如此,呻吟病榻八十余天,全身瘦成皮包骨,背部左右肩胛骨及左右髋骨因久仰卧(不能转侧)溃烂。自忖恐不久世,万念俱灰,暗然泪泣!
时(约午后三时半)楼梯上来一人(余住二楼,房间正对楼梯口),年约四十许,形貌清癯,发半寸许圆平头,脸型长方,身材颀长,穿土灰黑布单长袍,足着土灰布单袜,穿土灰黑布浅口薄底单靴。渠不待招呼,直奔余之床前,随之俯身略作观察,便伸双手抚摸余之头额、两眉、眉心,鼻梁,以及左右面颊,并自语曰:「三十六,三十六。」稍顿又曰:「好了!」,嗣复郑重嘱余曰:「牢记,三十六!」,说完转身飘然下楼而去。时余忽觉病已痊愈,惟腹中饥饿之极,乃大声呼「饿」!于是复经医师检查曰:「病已好了,必须好好调养!」之后,约月余即复健康。
二、愈我物中毒医药罔效症
民国五十二(一九六三)年,余于自立晚报社工作(社址:台北市长安东路一段五十八号)。农历正月十五日元宵节,余应邀赴三重埔友人杨凌峰兄家饮宴。席间凌峰兄之父母殷殷招待,首先请余喝酒(清酒),继 即各挟大块鹅肉置余碗中,曰:「王先生,请!」余见鹅肉骨中尚有鲜红血水,暗自滴咕;然以盛情难却,复思「人皆敢食,余何惧之?!」乃箝起食之,又因半生不熟嚼不碎,故囫囵吞之。然当时 即觉腹中有些不适,乃匆匆食了半碗油炒米粉,告辞回社(余住报社)。
凌晨一时许,余酣睡中突腹痛惊醒,痛如绞割,急欲如厕,双目竟发黑不能视,摸索中失足从二楼梯口跌滚至地。时惊醒江西籍管门张某(不悉其名),乃请其背至厕所;约泻下半盆淤黑血;之后,双目略见光线,腹痛亦稍减剧。九时至荣星医院(自立晚报社特约医院)就医,一连数日,病未减轻,甚且加重,复请中医诊疗,亦属无效。如此,日甚一日,视太阳如暗红色球,约两周已奄奄一息。自思:「啊!为了国家、民族、参加抗倭、戡乱,数十年来颠沛流离,迭遭灾难,均蒙 上天庇佑,得以幸存,此次恐难脱大劫?!」至是万念俱灰,暗然泪下!
时(约午后四时半)楼梯上来一人(余住二楼,房间正对楼梯口),正是廿五年前于上海愈我沉疴之人。渠形貌如前,毫末未变;面含微笑,飘然向余行来,伫立于床前约一步处。余暗忖:「这恐是个鬼,或是个妖?上次救我,这次恐是找麻烦了!」余思及此,甚是惧怕,不敢看渠;乃迅将被褥连头蒙住并闭起双目,然竟仍是看到;乃再加双掌掩遮双目,亦仍复看到!正惊恐间,突见渠跨近半步,俯身伸右掌,透穿被褥(被褥犹虚,无拦遮作用),直按 余胸前右人字 胁骨转角处,随之按摩;所谓「按摩」,即以手掌按着旋转移动。当甫按摩时,所按之处即觉奇痒,按摩由缓而速,痒亦随之扩大、加剧、愈速、愈痒、范围愈大。约一分半钟,全身自人字 胁骨端,而五脏、六腑、胸腹、背肩、臂腿首、手足毛发,以至手足指甲等均无不奇痒澈骨,乃拼力以右手掀起被褥向渠抗拒。然被褥甫掀起约二尺,即觉腹中(胃右前壁)坠下二块东西,顿即全身一舒,双目一亮,病已霍然痊愈!时,但见渠已退站原处,整个人从头至足逐渐转为透明,竟如水晶无异,可看穿其身后一切,约一分钟始逐渐化淡而至于无。至此,余乃惊觉渠为大罗金仙,然已杳无 踪影矣!
三、两度愈我沉疴之人乃吕纯阳老祖
余第一次沉疴痊愈,当将遇救经过告知家人及医师,咸不置信,并认为是眼花或梦境,因均未见有此之人出入。余则反问曰:「余患病医药罔效,何以霍然而愈耶?」其后,余以为愈我之人可能是个鬼。所谓「三十六」恐是我大限之期(即三十六岁是我的死期。实际我三十六岁平安无事)。民国三十九(一九五○)年春于香港遇胡庸先生(三十四年抗倭战争胜利后湖北省黄陂县首任民选县长),余告以前事。渠认为愈我沉 疴之人不是鬼,而是仙;因鬼阴气(阴湿之气合成),属阴性,无体温,更无可能显现真人之形质;而「三十六」或是隐语。由是,余复以为,从救我之人发型(圆平头)、衣着衡之,可能是民国后新修成之仙;然此仅属揣测而已。
当第二次沉疴痊愈,由于救我之人所显示之不可思议的神迹,余确认渠为大罗金仙,唯不谂其究为何人。余先后两次沉疴蒙救愈之事,凡与余相处稍久之同事、戚、友,余均曾言之,甚少有人置信。民国六十七(一九七八)年秋与宋今人先生(籍江苏省无锡县与余同乡,于台北市林森南路四十六巷五号经营真善美出版社)谈及前事,渠曰:「三十六岁是阳数。」余曰:「三十六岁是阳数。」盖余略谙八卦阴阳、五行、数理之学。余与之闲聊约时许便告辞返家,途中忽忖及:「三十六」是阳,两遍是两个阳;两个阳是阳而加阳,阳而加阳是纯阳。又两遍是两个口(语出于口),两个口是吕。上下联于一起是纯阳吕,倒联于一起是吕纯阳。「啊!原来是吕纯阳!」余思至最后恍然大悟,不禁惊啊出声,所谓:「三十六,三十六。」「牢记三十六!」,不只是谨固真阳,犹隐含 吕祖名讳。是以余自此认定两次患沈疴而两度救愈我之人是 吕纯阳老祖。翌日余将此意告知宋今人先生,渠亦同意此解释。于是数十年之疑窦豁然大白(揭开)焉!
忆,余第一次患疾蒙救迄今已四十三年,而第二次患疾蒙救亦倏忽十有八载。余之生命得以延续并如有所成就,皆吕纯阳老祖之恩泽所赐,诚不知将何以为报耶?!
(王镭六十九.九.廿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九、我看见了一位神仙
屏东退休警官 吴树屏
记得在农历六月十九日,观世音菩萨修行成道纪念日那一天,我当时尚住在屏东市东山寺左后方巷内,当日下午约四时卅分,我由办公室正骑车回家时,刚转过忠孝路林森路圆环,突见对面约卅公尺左前方处,缓慢走来一位身高约一六○公分,头发、胡子各约五公分长,且已半白,面色略带黄,双眼平视,上下着黑色衣裤,足穿黑色布鞋,上身是卅年代大陆流行的七个白布扣子布衣,下身穿的是五十年前普通迭腰式长裤,年约六十多岁的老者,我当时目睹后,立即直觉此人之衣着在台湾未曾见过,与众不同,两眼前视,目不转睛,面带慈祥,双手摆动轻微,因好奇、立即将车速减至最慢,同时详视并自问--「这是不是人」?又想──「是人的话,现在已无此衣着,形象态度又与现世人不同,难道是位神仙吗?若是,我何能看得见」?又立刻想出一辨别方法。此时离转弯处约有卅公尺,如与之走过后再回头看,若是看不见了,他就是位神。如仍能看见,他就算是个人。结果走过后二秒钟,我即转头回看,却未曾再看见这位老先生,一剎那,此位老者一下子便消失了。按时间计算,老人家不可能已转过弯,此时又想,反正不会看到神,可能是一个人。不管他啦!家里还有朋友在等我,即刻又加速骑车回家了。
返家后,此事已完全忘记,直至约十天后,我与当时的县议员范玉书,一同到高雄市楠梓,向一位年龄已八十多岁,双眼失明,守身未嫁的老神婆,请教一些事业经营之方针,及如何进行始可达到圆满之境……问题,请问完毕后,准备起身要离去欲返家,尚未起身时,突然那老神婆向我说:
「那天你看见的那位是神,不是人」。
因我早已忘记,就立刻向范议员问:
「你有梦到神吗」?
不等回答,那老神婆即说:
「是你看见的,不是作梦」!
我即回答:
「我没有看到」。并向范议员:
「你有看到神了」!
那老神婆立即又说:
「是你在一星期前的一个下午看到的,不是他,你怎么忘记啦」?
我即笑着说:
「我不可能会看到神,不是忘记」。
那老神婆便带有点气愤的说:
「我顶拜神明已有五十多年,从不曾把有的,说成没有,把没有的,说成有。」
说罢后不再问!即赶我们二人快走,并且说:
「回去!回去!想想就有啦!」
我即一边起身,一边也不客气的说:
「没有就没有,没有的事能想起来吗?」
说着,我和范议员皆感奇怪的离开那一位老神婆所住的一间小房。
直至一星期后,我捉到了一个窃盗嫌疑犯,在办公室,从九时一直至下午六时许,中午未曾休息,我有些疲累,就将那人带到值日室,欲半躺着继续谈问,刚坐到床上还未躺下时,突然间想起了我看见那位与众不同,不敢肯定是神还是人的那位慈祥老人,并即刻又联想到楠梓那位八十多岁,双眼早已失明,因顶拜神明治病,指点迷津的老神婆,而肃然起敬。并想,神就是神,人就是人,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极为分明,我看的若不是一位神仙,她何能如此肯定,我一再说明没有,她硬极肯定的说我忘记,回去想想就有的话。她对所顶奉神明的话是如此相信和肯定,等于是她亲自目睹一般,能不令任何人都感叹、感动,更相信天下确有很多神、鬼、仙、佛。从那天下午起,我更坚决相信自己,确确实实是看到了一位慈祥的神仙。
范玉书议员,现在仍住屏东市,他是这件事的有力证人。以上绝无虚言。
(摘自《天音杂志》一九九三、三、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十、周未怪谈
--前生前世
掌故名家唐鲁孙最近现身说法,公开一件发生在自己家中的离奇往事。其中被鬼缠身至死的,正是他的父亲。
几十年来,他一直没有公开这段经过,一方面是关系人之一-他的母亲仍在世间,另一方面也怕被误会是「妖言惑众」。前几天,禁不住访者的请求,他说出这段往事,并强调不是「鬼故事」,而是「鬼的事实」。
先伯祖和先祖都是前清翰林。先伯祖是光绪三年点的翰林,先祖晚三年,是光绪六年翰林。
俗语说「穷翰林」,我们家也是如此。唐家在北平一百多口,虽说出了两个翰林,但只是清高而已,生活困难。
于是先伯祖和先祖决定出来候补。伯祖做了京管,留北平。先祖因为和两江总督刘坤一是姻亲,所以到南京去候补。做了造币厂厂长。先祖手笔好,又廉洁,别人当厂长老出事,他却做得很好,所以又兼长「官书局」、「牙厘局」、「巡防局」。每个局几百两银子,凑起来千数两银子,一半寄北平家用,一半供南京花费。
南京候补道台很多,其中之一叫王木斋(江苏人,词填得好,现在商务印书馆还有他的词集)是个黑候补道,因为巴结不上总督,就往先祖这种红候补道下工夫,双方常诗酒往返。
有一日,王木斋向先祖提起,说他有个女儿,想和先祖结个姻亲。当时先君已长得一表人才,人称「江南第一美男子」!
先祖回答王木斋说,我们家是旗人,住南京时一切从汉人规矩,也许还分不出来,将来回京里规矩可多,不知道王小姐受不受得了?另外,王木斋是鳏居,只王小姐一个独生女儿,将来远嫁北平,王老太没孙女作伴,也不知受不受得了?
王木斋一时也没再提,隔几天往湖北出差去了。过了一个多月,王木斋回南京,见到我们家贺客拥挤、车马盈门,过来一打听,家里佣人才跟他讲:「我们少爷今天订婚。」
他进门来向先祖道喜,还稍稍埋怨了几句。先祖说,王家提过一次就没再来,所以先君和别家小姐定了亲。对王家觉得抱歉,不如认王小姐做干女儿吧。第二天,王木斋带女儿和厚礼,上门来认干爹。王小姐和先君见了一面,总共也只不过一面而已。
先君成亲的那天,王小姐盛装而来。外婆家陪房佣人知道她的身分,先母还隔着凤冠霞披和她微微颔首为礼。王小姐则一直像和新娘斗盛似的。
那天喜酒过后时间已晚,就留王小姐住在先祖母房中。夜里王小姐嚷着胸口疼,吃什么药都没效,连夜派软轿送她回王府去。
我们家宅第很大。有好几辕门。第二天,天刚亮,东辕门进来外婆家给新娘子送莲子茶,西辕门进来的却是王家送报丧条子,说王小姐死了。
三朝那天,新娘子坐在床前梳头,忽看见王小姐打外头进来,只有上半身,看不见下半身,顺着墙流进屋里。
新娘子还梳着头,鬼魂就附体了。新娘子说北平话,王小姐说的是南京话。可是现在新娘子说起南京话来,闹了半天。家里护院、师爷、会念咒的、画符,都拿牠没办法。后来拿筷子搁水碗里,才说出来是王小姐。
就这样闹了好久才退,以后天天来。我先君气了,就说,这与新娘子什么相干?就冲我来吧!正梳辫子呢,鬼就上了我先君身上。天天闹。
王木斋跑到江西龙虎山把张天师请来。张天师看了说是宿孽,是宿世的冤孽,他没法解。于是只好由外婆家、先祖、王木斋三家写表,说王小姐是先君的元配,将来我母亲生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得给王小姐,而且要永远祭念她。还到庙里去焚表。
王小姐还闹,可是没那么凶了。我母亲怀孕了,怀着我姐姐。家人哄着王小姐,说别闹了!肚里的孩子是给妳的!就这样哄她、求她。
先君当时是个监生,想回北平兵部候补。当时兵部尚书奕谟是先君的姑丈,先君姑妈没儿没女的,就要他回京后住到姑丈家去。先君在兵部当差,做得很好。过了两个月,有一天从外头回来,女鬼就附身了。
在南京我们都求着这鬼,但我姑老太是贝勒福晋,世派很盛,不但没求牠,还骂牠不要脸,我父亲就这样被鬼折磨得死了。
姑老太差人来报讯,家里人骑马、赶骡车到达奕谟府,只见府门口两个大火球,直滚动,牲口都吓得不敢往前。火球愈滚愈远,不见了,家人才敢前往,进奕谟府殓了我父亲的尸体,后来,家母才从南方赶去办丧事。
我母亲就此守寡,生了我姐姐,我本是三房,因为二房没有子嗣,过继二房。
家里一直供着王小姐的照片,每年祭祖时,总有她一份。先君遗相旁的小照片,就是她。
后来我长大了,我姑母家有个乩坛。有回她同我讲,若要问事,可以斋戒沐浴后,半夜十二点多去问。
我问她,乩坛里是「沙盘」或是「悬盘」?我当时已是洋学生,不肯轻易迷信的。「沙盘」是中间一盘沙,两边各站一人推着木架子写。这个我不信。「悬盘」是梁上悬下一只笔,没人动它,兀自沾墨写起来,这个若让我亲眼看到,或许能信。
姑妈家的坛是悬盘。我想可以试试。第二天就照规矩斋戒沐浴而去,还带了一刀黄表纸,跪在垫上求指点。
那支笔就写下:这件事还有人在世间,所以不可泄漏出去。我答应了。它才写出我父亲被折磨死的缘由。
雍正年间,苏州街上有两条巷子:伺其巷和铁瓶巷。两巷子相交。伺其巷里住了个退休相国,有个千金小姐;铁瓶巷里有个知府衙门,知府有位少爷。
两府花园相连。相国府的花园连着小姐的绣楼,小姐常在里头看花赏月;知府花园连着书房,相公常在书房弹琴作诗。
接着,悬盘上写下几个字:「踰东墙而搂其处子」,想来两人有了情意,小姐珠胎暗结。
当时小姐的绣楼一般人不得进去,只有个卖花婆偶尔进去卖花。夏天卖茉莉、栀子、玉兰,冬天就卖珠花。小姐把秘密告诉卖花婆,要她想法子带打胎药进来,还给了老太婆许多银子,吩咐不可以传出去。
没想到吃了打胎药,胎没打成,小姐也死了,成了冤孽;老婆子也不应该,不但没守秘,还四处张扬。
悬盘上说,这老婆子投胎后,就是我母亲,相公就是我父亲,王小姐就是当年那冤死的相国千金。
这段事足足写满十六张大张的黄表纸,看得我一身冷汗,冬天身上穿的皮袍子湿淋淋,跪垫也湿了。那悬盘再三叮咛,我母亲还在世上,绝不可泄密。我守着这段往事,极少说给人听,今天你们要问,就把这陈年往事公开了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十一、夙孽记
平望黄景范,生于崇祯辛未(一六三一年),寓居南浔。于壬辰(一六五二)年二十二岁时,六月十九,头觉渐眩,二十二晨,忽头痛,实时倒地,昏晕中见一人披发流血,手持大刀,喊曰,还我命来。忽见老僧,右手执杖,左手持珠,喝曰,且住且住。其人曰,我受怨七十余年,今日相逢,如何住得。僧举手云,阿弥陀佛,饶人是福,怨怨相报,有何了期。其人曰,是是,奈我心放不下,如今不伤他命罢了。遂以手取舌,用刀割去。僧曰,罢罢,还他罢。其人曰,还便还,且待我恨气消。遂持舌奔去。僧将去,顾范曰,你还认得我么,我乃当初云栖老人也,你如今不必忙,百日内自有消息。景范醒,见众人环立,欲言不能,舌仍在也,惟喉胸略痛,别无他苦。夜卧,恍惚见一女子,窗外叫曰,你好睡也,手撒泥沙,觉遍身麻痛。忽有武士持白伞来遮,连夜如是。景范不知其故,武士曰,我奉觉王命来,手中所持,悉怛哆般怛罗也。景范思是楞严咒心,平日常诵,今或者宜诵咒乎。明日,虔诚持咒,夜见武士持伞倍大。次日又持,但见伞。明日又持,至夜不见伞,并不见女子,遂每日默持,病虽未 愈,亦无奈何。因一心省察过愆,尝忆老僧百日之言以自慰,至七月望日,延僧礼忏,询悉云栖老人即莲池和尚,在云栖设教。景范念切,至见于梦寐。时母忧景范病不 愈,问诸卜人,曰,有神明作祟,兼有心愿未完,景范思神明见咎,当斋戒省过,不宜杀生祈祷,反造罪。至于心愿,惟正月初曾梦一人云,汝夏秋间有难,若书莲经一部可免。欲书未果,遂拟八月初七书起。至夜,忽梦伊父向之流泪,遂欲以书经功德,仗佛神力,使伊父存则还乡,亡则超升,即择十二辛亥日,是伊父本命日书起,限九月二十九日而毕。乃于二十九日午后,忽心痛呕血,更余,忽觉身坠床下,见一老人,同一僧至,向景范笑曰,什 么来由恋这苦本,你如今怨债已清,可同我到主人处走走。可静心听我诵经,因诵金刚经,一面闻其诵经,随其行路,诵完而心痛忘矣。僧止步,谓老人曰,尔同彼进去,求掌簿人为他说明因由。遂入内庭,老人同景范跪阶下,见一人冕旒坐帐中,侍卫甚众,老人通说来意,有一戴大冠朱衣者,执簿至阶下,谓景范曰,汝欲知因果,可听我言。叫左右唤刘之麟,俄一人至,即割景范舌者,朱衣人曰,昔有刘大臣,号公超,家世北京,生于嘉靖二(一五二三)年,大臣有三子,长子之麟,金氏所生,将满月而金氏死。继娶陶氏,即生之宝,后生之茂,及长,父为之麟聘柳青臣女,又为之宝聘周氏女,柳氏色美而才,周氏丑恶而拙。及成婚,柳氏丑其夫,之宝嫌其妻,陶氏性悍而智,窥知隐情,常与柳氏言之宝美丽,设计使叔嫂通焉,周氏有言,柳氏闻之,饮周氏酒,腹痛,疑有毒,往诉陶氏,恐隐事泄露,乃以好言安慰,留饮房中,至夜半,忽以刀刺其心,埋之床下。明日,乃佯寻周氏不见。遂扬言随人私奔去了,之宝遂与柳氏日厚,之麟微闻其风,陶氏恐事败,匿之宝床下,佯与之麟议擒之宝,而酒醉之。陶氏忽扼其喉,叫之宝曰,下手下手。之宝遂砍兄头,与陶氏潜开后门,扛尸至二三里外,弃在街上,明日,路人多来相报,收尸归葬,竟不知其由。奴婢在房中走动者,之宝恐其泄露,或暗杀毒害。后陶氏说其夫使柳氏与之宝成婚,婚后,家中百般作祟,禳祷无应,将及三年,之宝年二十五矣,一日,有僧手执铁杖,到门化缘,之宝以僧言奇异,乃引入内,问我家多怨鬼,师能治乎。僧曰,治鬼甚易,先当治心,心为万类之主,心邪邪至,心正邪灭。乃问如何是正心之法。僧曰,天理人心,四字明白,便是正心之法。又问如何作为,乃合天理,僧曰,但当平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宝低头半时,僧曰我来化缘,你若肯舍,诸鬼齐休,若不肯舍,未有了期。之宝问化何物,僧曰,柳氏。之宝曰,柳氏乃我妻子,如何可舍。僧以杖点之宝心曰,天理人心,你舍不得,他人如何舍得。之宝大惊,僧遂趋出,随出寻之,已不见矣。之宝乃独坐自思,深自悔过,欲到五台,访此僧,求自新法,父母不许。在家三月余日,鬼魅日盛,坐卧不安,遂决意欲行。京西山有碧云寺,寺二僧,一曰云松,曾为之宝前母金氏拜斗念经,亦与之宝相识,乃到寺相寻。时碧严已死,惟云松在,乃邀云松同至五台,不见前僧,因留年余。闻云栖有莲池设教,乃与云松往游。莲池问自何来,之宝备述前事,且求忏悔,莲池乃教之忏悔,使行苦行三年,披剃刀,受大戒,取名大惠,云松改名大慧。大惠既出家,独住云栖十余年,直至崇祯二(一六二九)年,闻密云在玄墓,乃往问曰,不入惊人浪,难逢称意鱼,此语如何,云曰,这里无水又无鱼,说什 么惊人称意,遂有醒悟。回至黎山,二年而死,既死,来见阎罗天子,判官议曰,少年虽造大恶,终能悔悟出家,未曾说法利人,今去为人,有智慧而无厚福,大惠言,固不敢期厚福,但一生出家,未得大成,愿得长寿,以成其志。天子曰,尔年止该五五,今尔愿修行,其志可嘉,增为七七。大惠又言,我造罪累及父母,害兄嫂与妻,我愿救此数人,今不知皆归何所,愿我托生得近于彼,使得化导其心。乃命判官告曰,尔前母金氏,已托生沈氏,碧严、云松已为其子。尔父大臣,以平生之孽,堕为女身,因金氏一缘,托生为云松之女。汝今再当为其子。陶氏受饿鬼报毕,今现为驴身,不可得见。柳氏受饿鬼报毕,托生为猪,又生为羊,又复为猪,方生三月,因其食少,乃让与母食,而自饥死。土神奏闻,天地以畜生能行孝道,使复人身,今已受女身,与你尚有五年夫妇。时判官言毕,即遣托生。今尔身便是刘之宝,害兄之时,万历八(一五八○)年六月二十二日也,故尔今年有此难,本当身死,以前生愿力得免,前妻周氏,万历七(一五七九)年六月初七日受害,旧年曾来为祸,但其受害,非尔之故,无深恨也。你今妻戚氏,前生以药酒害他成腹病,其怨未消,尚欲为难。尔兄之麟,怨气既消,亦将托生,以平生有孽,堕为女身,数该为尔妹之女。明年癸酉日当生,尔今宿业既消,但二十年来未曾精进,今去,当日自努力,勿退初心,莫为名利所败,莫为欲爱所缚,莫为意气所碍,莫为宴安所毒。言毕,唤一童子取一金盒至,开盒取一花瓣,置景范口,即能言,拜谢毕遂问父亲着落,朱衣乃皱眉曰,尔父死久矣。景范乃言,曾有二番书信,朱衣曰,二番书信,一是你外祖所造,医生史完白知情,一是尔同宗人所为,尔父遭难,乃六世以前之孽,今生立心正直,死归神道,三月间升淮安城隍矣。尔但当存孝心,修行正道,日后得见。今尔母即前生之父,既堕女身,当劝他回心向善。尔外祖乃前生同伴,今又受恩,亦急劝他回头。尔妻以一念之孝,顿消淫业,得复人身,但福力浅薄,寿亦不永,教他急速返本,免来生重受畜生。尔弟虽无大成,亦守家之子,大略如是。言毕,命童子引景范,奔走如飞,至牢狱数处,罪囚中有故识者,种种苦难。复至殿前拜辞,同老人出,僧在门外相待。景范即拜僧曰,承师引我至此,请问出处,僧曰,我乃云栖大庆,当年与你同事。景范曰,来时闻师经声,心痛顿 愈,此乃甚奇,僧曰,经言心不可得,何可得痛。又曰,今去当行孝道,孝乃人之本心。若无孝行,他善虽多皆伪,必不成德,且神明忌淫,又当除淫。淫乃身心兼害,若除淫,则诸恶无根,修德易成,此二字乃升降大关头,修行起手处,尔当行之,然须求明师指点,住深山养静方好,若在家被尘缘汩没,便自误了,世间居尘不染的,能有几个。景范曰,是是,我谨受教。正言间,又人言大师到了,景范仰首见云中一老僧,端坐持珠。拜求教诲,师曰,南无佛,旁一人曰,承师开示,何不拜谢。景范乃拜之,师伸手劈头一下,云,记取。景范忽惊醒,乃天已明,所病顿忘,遂披衣起,与家中人说所见,随以笔记之。时壬辰(一六五二)年十月初一日也。
松陵钱德唯序略曰,景范父,瑞卿,名古监,邑庠生,即所称升淮安城隍者也。瑞卿赘于平望徐南川家,故瑞卿为平望人。乙酉(一六四五年)秋,瑞卿遇乱兵,被执以南,景范年十五矣,号泣思父,至呕血不食,南川恐其伤生,伪作瑞卿书慰焉,朱衣人所谓医生史完白知情者也。初瑞卿存亡,景范未审,而闻丧自朱衣人始,南川则再来云松是也。予里人吴文可,实嫂景范妹,即所云刘之麟为尔妹女。明年癸酉日生,今癸巳(一六五三)岁正月六日癸酉始立春,文可果举一女,益足见其不爽云。
此则因果,见陆丽京撰夙孽记。按□陆圻,字丽京,清,钱塘人,顺治时贡生,早负诗名,为西泠十子之冠,着有从同集,旃凤堂集,西陵新语,新妇谱等书。国朝先正事略有传。
(附图)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十二、「照水碗」中 贼迹历历
这事发生在我十一岁那一年,地点在河北省唐山。
有一个远房亲戚中的长辈在家闭门失窃,丢了一个放在衣袋里的钱包,里面有一千多块钱。之外,房内的抽屉里他太太一只值五千多元的钻戒也不翼而飞了。这位亲戚姓陈,生意做得不小,在社会上也有点地位。当时他非常震怒,研究结果,认为一定是「家贼」所为。因为失窃在白天,他们夫妇不在家屋子里还有别的人,外人决不能进去。他之所以把有钱包的衣服挂在衣橱中,也是偶然的事。他这一天刚刚回家之后,给邻居的朋友请过去商量一件急事,因此他没有再穿上外衣就跟太太出去了。失窃的时间只是一个半钟头以内的事。
他把这案子报告了警察局,可是却调查不出一点结果。行窃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家里虽然上上下下有十个八个人,也没有一个可疑的。不过既经相信是「家贼」所为,就不免疑神疑鬼,甲说乙可能是贼,乙又说丙十分可疑。这一来,这位陈老先生不但为了损失财物心痛,给家里的人你一句我一句也说得病起来了。
惟一办法是要找出真正的贼,让事情水落石出;就不致互相怀疑与猜忌了。
可是半个月过去,一个月过去,警方的侦查亳无结果。他们家里的人没有一个离开,也没有一个露出可疑的举动。到后来,有个朋友对陈先生提出一个迷信的办法,要他去「照水碗」。
「照水碗」是属于哪一类的巫术,我至今没有加以研究。不过据说是可以用这个方法看出一切过去和现在的事情,不论是属于任何人的。比方某人怀疑他的老婆偷汉子,用不着请征信社(当时自然也没有这一种行业),只消找那个法师用照水碗的方法「照」他一下,就可以知道老婆跟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幽会。听说由此而按址捉到奸的倒有多起。陈老先生在亳无办法之中,只好信信鬼神(他平日倒不相信这些的),希望把事情弄个清楚。
这事情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呢?原来依照「照水碗」这种法术的规矩,成人是不能「看见」所要看的事的,必须要「童子眼」,意思就是说,唯未曾有过性行为的人,不论男女,都有资格。因之最妥当的莫过于我这十一、二岁的孩子了。陈老先生自不想惊动外人,要找这些看水碗的人只好「先召亲房人等」。我就为了合乎这个条件,因而入选,去参与这一件盛事的。
记得当时和我一起去看「照水碗」的一共有三个小朋友,都是表兄妹之流,年纪相当。我们两男一女给大人们带到一条幽暗的横巷里的一间矮小阴沉的砖屋里,门口挂了一个木招牌,上面似乎写了几个这样的字:「XXX玄光灵术」字样。「玄光」也许就是这种法术的正式名称了。
当时我对于陈老先生的失窃那一件事本来一无所知的,也不知道要去看些什么,祇知道奉了长辈之命去看「照水碗」,还以为是很兴趣的把戏。到了那一间矮屋,看到屋子正中供奉了好些神仙菩萨的神像(是什么神像当时不懂,后来也不记得了),神像前面点了香烛,很像个小庙宇,这才觉得有些古怪。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男人从小房间里出来招待大人们,他们是约定的,那人就开始作法了。
于是点燃香烛,烧了一些锡箔,拜了好一会神,嘴里念着些什么咒语。之后,就把放在香案前的一碗清水谨而慎之的移到一张八仙桌上。那是一个普通且瓷质很粗的饭碗。接着,他又拿了一个同样的碗,把这个装满了水的碗盖起来。又在上面烧了点锡箔,念了几句咒语,就在八仙桌当中面对我们坐下来,他伸出右手,握着拳,竖起姆指,放在碗的上面(说得正确一点,是搁在上面的那只碗底上),然后对我们三个孩子说:
「你们轮流的看,看我的姆指头,不要看手指,全神贯注,自然有神仙出现的。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样吩咐过后,要我的一个表兄先看。表兄对着那姆指头,集中精神看得目不转睛,那情形是很怪很滑稽的。这时候,左右站了同去的大人们,包括陈老先生在内,凝神屏气,严重非常。似乎奇迹就快要出现了。
一会,表兄还没有做声,那个法师就问了:
「你看不看见一个公仔,有个穿红袍的人出来?」
「看到了」。表哥说:「还有一个穿白袍的」。
「为什么你不说呀!」表哥的姊在一边焦急地问。
于是表兄开始述说他见到的情形:
「有一个穿红袍的人当中坐着,一个白袍的来了,两个人对坐,他们在喝茶……现在,又有一个人来了,是一个黑脸的,穿了件黄袍……也加入喝茶……」.
「是喝酒,」法师像默片时代电影院里的讲解员一样,对成人们说:
「那是三个仙道,他们先出场」。
过了一会,表兄不做声。法师又催问了:
「你还看见什么?」
「他们还在喝茶,三个轮流的喝」。
法师们又等着,大人们也在等着,整间屋子寂然。我当时忽然感到有点害怕,看看神桌前的蜡烛火在阴暗的屋子里摇摇晃晃,一种阴森的空气压住胸口。
这样又过了大约五分钟,法师忍不住又问:
「你现在看到什么?」
「他们还在一杯一杯的轮流喝茶。」表兄答。
法师叹一口气,对大人们说:「不行了,他不会看见什么了,换一个吧!」
于是他收回他的姆指,叫表兄走开。然后他又重新烧了锡箔,念了咒,又握拳伸指,在碗上一搁。这一次,输到我登场了。
我硬着头皮盯着那一只又脏又黄的姆指头。法师不断要我集中精神只看他的指头部份。看了一会,果然奇景出来了。
我看到一座像庙堂的房子,很空洞,又像个演戏的舞台,当中摆了一张四仙桌,上面有一把酒壸,三只杯子,忽然有人在后面出来了(背后是黑的,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像一层板障)。那是一个红袍红冠白脸孔的道士装束的人,我于是把看见的说了。接着,一个白袍白冠红脸孔的道士出来了,那个人相对坐在桌边喝酒,一会,第三个黄袍黄冠黑脸的道士又出来了,三个人坐下来喝酒,黑脸的坐在当中,朝着我。
他们喝了一会,忽然像现在电影上的「淡出」画面,一阵模糊,那舞台不见了,三个道士也不见了。却「淡入」另一个画面,那是一个客厅。咦!奇了,这正是陈老先生的客厅。他家里我是去过的,所以认得。
我把见到的说出来,大人们大抵很吃惊很紧张了,连忙催问我还看见什么。法师就说:
「有什么人,他们做什么?你认得吗?你说。」
我于是把我所见的说出来:我看到厅子里有两三个人,其中一个是陈先生的守寡妹妹,一个是陈太太的弟弟,一个女佣人。不久,陈先生从外面回来了,陈太太从房间里出来迎接他。然后他们两个走进房间里,一会儿有人来找他,陈先生和陈太太又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所有我看到的跟看电影没有两样,景物清晰,明亮而活动,就和在窗子外边看一个房间里的情形差不多。陈先生出去之后,他的守寡妹妹跟女佣人讨论什么,走开了。这时那个陈先生的小舅子就站起来,走进了陈先生卧室。至此我见到的景物是跟着小舅子的行动而开展的,布景换了卧房。只见小舅子走进房后,立刻打开衣橱,熟练地伸手到一件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银包,塞在自己口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跑去开了抽屉,在里面检查什么似的翻了一会儿,结果拿了一只钻戒,又放进口袋。这时候,他彷佛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似的,回头看看关上的门。然后匆匆忙忙的锁上抽屉,把钥匙放回衣橱里的衣服口袋,悄悄的开了门出去,重复掩上了门。那情景远比现在的闭路电视录像带清楚多了。
这时布景又是客厅了。小舅子左右看了一下,就悄悄的开了大门出去。他一到街上,马上坐了手车就跑,跑了一会儿,到了一家人家门口,下车。那家的门开了,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女人出来,笑嘻嘻的接了他进去。
看到这里,忽然又是一个「淡出淡入」。又再看到那三个道士仍然一杯一杯的喝,只听得法师说:「行了,已经完了。」
他缩回右拳,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