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705|回復: 1
|
第九部分(11篇)南无阿弥陀佛20200214
[複製鏈接]
|
|
敬摘自《因果故事新集》
一、加护中心鬼话
这天他轮值的是下午班的门诊,也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三、四年前的事了,详情已忘),上午去了一趟诊疗室,在通道上看到了一个老妇跪在地上,拉着×医师的裤管,涕泪纵横的哀求一个床位,老妇的丈夫是荣民,已经去世多年,留下了一个患心脏病的十八岁女儿,发了病却等不到床位可以住院,那×医师一脸冰霜,不耐的回了一句:「我没有办法」,就自顾的走了,老妇哭天抢地的哀嚎。C大夫心酸难忍,扶起了老妇人,留给她联络的电话,答应设法帮忙让她女儿入院,等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女孩住进病房已经是二天后了,经过这一番延误周折,病情是更加的严重了。C大夫下了班回到士林的家,精疲力尽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收播新闻,太太依偎在身边,虽然结婚二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仍然很珍惜这每天短短相处的时间,看看电视,聊聊天,说一些体己话,儿子与女儿都在各人房里用功,两夫妻可以完全不受干扰的享受这短暂的时光,对于一个忙碌的医生而言,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气象也播报完了,荧光幕上打出了明晨的节目表,C大夫站起身来走向电视伸手关掉它,却看到电视后头站着那个瘦弱的患心脏病的少女,穿着住院病患的粉红条纹服装,外罩一件深红色的睡袍,开口说道:「C大夫,我要走了,谢谢您帮忙,再见了」。C大夫一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寻常,只回说:「不用客气,再见」。未料那少女就在他眼前像阵烟般的消失了,C大夫赶紧回头问太太:「妳看到什么没有」?太太的回答更是奇怪:「那不是住院的病人吗?怎么跑到家里来了,也没按电铃,是谁帮她开门的」?原来太太只看到他们两人在说话,并没看到消失的一幕,C大夫心知有异,拿起电话就拨往医院的护理站查询,护士小姐回答说是那少女已于二小时前去世了。C大夫一家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对于灵魂之说倒是并不排斥的,甚至是很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因果循环律的。 (朱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二、生死有命 自存冥币 阎王召请 片刻难留
如果您是神秘杂志的长期读者,那么您大概还记得第五十九期中有一篇「医生的奇遇与福报」里的主角C大夫吧!C太太因着上回的渊源与我成为无所不谈的好友,从此常带她的一些朋友或是C大夫医院里同事们的太太来摆摆龙门阵,闲嗑牙,其中有位G太太是比较常见的,我们之间也是相当的熟悉了,她的先生是X总医院里的医事技术员,住在医院的眷属宿舍里,故事是发生在她那高龄八十六岁的老父亲身上:
话说这老先生早年跟随政府到台湾来,身边只有妻子及女儿,老妻去世以后,自己一个人租住在青年公园旁的单身国宅,老先生仍然有着中国人传统的观念,认为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她夫家的人了,娘家人不好太烦扰,女儿基于孝心,一直希望接老父同住,老先生也一直固执的拒绝,自己向市政府国宅处租住了单身公寓里的一个单位,平常日子就礼佛、念经,过得平静无波,女儿看是无法改变老人家的想法,也就由他去了。
有一天老先生梦见留在大陆故乡老家的长兄及长嫂,衣衫褴褛,表情愁苦,不曾开口讲话。老先生离家有四十多年了,想尽了办法就是无法取得联系,也不知家人是否都安然无恙?做了这样的梦不禁黯然,连着几天心情郁闷沉重。几天后意外的竟接到一封红十字会辗转来的家乡的来信,寄信人也不清楚是哪一房的亲人,离开太久了,没有什么印象,信上提到他大哥大嫂一家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被斗争而死。这是四十多年来第一封来自故乡的信,没想到捎来的竟是令人心伤的消息。残存在记忆里的家乡的点点滴滴,渐次的在他脑中鲜明了起来,想起在故乡人们常为辞世的亲友焚烧元宝的情形,元宝是用纸钱折成,边折边念佛号,折了一定的数量就放入一个特制的信封内,信封上写着:冥界XX人收存,阳上亲人XX奉上。装满了四十九封再放入纸扎的皮箱,一起烧化。老先生满怀感伤与悲愁为他的兄嫂折迭起元宝来,折一只元宝念一声南无阿弥陀佛,日复一日,渐渐的心情平复了下来,竟也在这动作之间得到一些温馨与安慰,至少也能为自己的亲人做些事的感觉充满他心中。
积存了相当数量了,老先生翻查黄历选择了一天,弄了些简单的饭菜就在阳台上遥祭大陆的兄嫂,并烧化了那些元宝。七天后睡梦中,大哥与大嫂双双出现,衣着显著不同,整洁多了,不像上回梦中所见破破烂烂的,而且精神也好多了,是来谢谢他给烧的元宝的。
隔了二天,竟然梦见了四嫂前来怪罪,这老先生行六,嫂子们都称他「六叔」,四嫂托梦道:「六叔,你怎么只给大哥、大嫂元宝,没有我的?请你也给我烧一些吧」!说着竟哭了起来,老先生醒来后推想,他四嫂一定也不在人世了,这可怪不得他,实在是不知道呀!就这样,老先生又开始折元宝念佛号了,待得烧化后,他那四嫂来入梦道谢时竟叮咛道:「六叔,元宝我收到了,此后你必须为自己打算,多折一些自己的份,先烧化了存着,以后才有得用,别想仗望你的女儿!」。醒后老先生觉得真灵,女儿、女婿和二个外孙女孝心是无庸置疑无可挑剔的,这又怎么说呢?既然孝顺,百年之后不会不烧些钱给用用吧?原来这一家子全是受了洗的基督教徒,平常时候看老爸爸念佛折元宝,并不反对,完全是希望老人家的单调生活有些寄托与调剂,并不是相信烧那元宝有什么作用。既是这样,老先生就遵照嫂子的劝告,也慢慢的为自己折起元宝来了,积存一阵子就烧化,再开始继续折,老先生心里很踏实,明确的知道就算是现在一口气接不上来,在另一个世界他也不致是个没有钱用的「穷鬼」了。
到了七十九岁那年,老先生陆续的有了些病痛,也没怎么在意,上了年纪的人,总有一些症状的,不想让女儿担心,强自忍着,实在是不舒服就去躺着,直到有一天同住单身国宅的人,发觉老先生已经好多天没有在文康中心出现了,才通知管理员去看看,却是早已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了,十万火急的通知了他的女儿,并由X总派出了一辆救护车把老先生送进了医院,经过了几天密集的检查,结果是膀胱癌,女儿及女婿一辈子从事的就是面对病人的工作,生老病死是再自然不过,所以并没有什么晴天霹雳之类的打击,只想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老父少受些折磨,可惜几年前喧腾一时的「安乐死」没有通过,他们倒是举双手赞成的,大医院里每天都接触得到这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病人,早就把生死之事看得很淡了,生有何欢?死又何足惧?
膀胱癌足足折磨了老先生五、六年,早已失去意识了,只是拖时间而已,住院、出院、住院、出院,在家和医院之间来来去去的,痛的厉害时,哀叫声吵得整层病房不安宁,竟说:「我已经去阎王爷那儿走过一趟了,阎王爷叫我回来清偿债务和喝喜酒,喝完喜酒再去报到」。老人这一生银钱之事最清楚不过,并未欠任何人债务,病重的人都不得休息安睡,只好接回家去,家人支持不下去时就又往医院里送。今年四月初,有一夜老先生又陷入昏迷状态,医院也发出了病危通知,岂料到天亮后,竟然苏醒了过来,甚至能在床上坐起来,家人以为是回光返照,老人家已经有三年无法行动,也没有表达能力了,这一次倒是开口说了话,而且老人这几年根本就神智不清了,家中有什么事是绝不可能知道的,而当时确实距小外孙女的结婚之日尚有二十天左右,外孙女婿是市立医院的年轻大夫,由于男女双方籍贯的不同,订婚、结婚的传统风俗习惯有很大的差异,这期间我们几个常相聚会的太太们都曾提供过意见,参与其事,做做狗头军师。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老先生病得甚至连家人都认不出了,哪里会知道外孙女要出嫁的事?
G太太跑来找我,问着如果是冥债未能主动清偿,才造成以病痛折磨的方式偿付,她宁可帮老父偿还,我提醒她,以老先生的情况而言,「受生经」偿还因果债的后果并非就此痊愈,而是提早结束折磨往生,G太太认为这是帮助老父最好的办法,毕竟已经病了五、六年了,既然医院早就宣布没有希望了,何必让老人家在这一生接近终点前,走得如此的艰辛!
事情倒真的像阎王爷交代的,清偿了债务,喝完了喜酒再去报到,小孙女的婚礼过后一个礼拜,老先生就长眠不起了,果真是「阎王注定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朱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三、雨夜
时序一入冬季,台北市总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到处黏湿答答的,直叫人觉得连身上都多出了几斤水分的无奈。雨夜里窗外的景物透着些诡异的,异乎常态的静寂。救护车的响笛「呜--呜」凄厉的划过郊区石牌的夜空,明德路一带的居民早已见怪不怪的不再探头探脑的张望了。蔡医师家的女儿,今天又不知怎么样了?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天可怜见,大专联考落了榜,竟然有点儿恍忽失常了起来,一个清秀乖巧的女孩子,让人不免为她感到深深的惋惜。
冬至的前一夜,蔡太太在卧房里,手上拿着一本小说,虽是眼皮沉重酸涩,几欲睡着,却又勉强打起精神,心绪并不平静,甩一甩头,跪在床前虔诚的做睡前的祈祷,愿主赐安稳的睡眠。这一阵子以来,安稳的睡眠,几乎是一种渴求了,特别是每逢农历年节的前一夜,同样的梦境,一再重复的出现,一样的情节与人物,像是一张巨大的黑色的网,深深的把自己罩在里头,无从挣扎,无从喊叫,只是暗自颤抖。
想起另一半,甜蜜的回忆一一浮上心头,嫁给蔡医师有二十三年了,虽然×军总医院的医师待遇,比不上开业医师,总是比一般人好多了,生活稳定,小有积蓄,蔡医师忠厚顾家,从来不在外面逗游,最主要愿意与他结婚的理由是因为蔡先生少年随军队离家,在台湾单身一人,没有公婆同住,是少女们梦寐以求的对象,虽然自己是北部望族的闺女,也顾不得门户不相当的去主动展开攻势了。婚后日子过得非常称心踏实,先生体贴、烟酒不沾,下了班就往家里跑。大概是十四岁就离开了父母,一直缺乏家庭的温暖,「家」对他是个极具吸引力的地方。孩子接二连三的出生后,更是除了上医院当值外,所有的时间都腻在家里,帮着照顾小孩,奶瓶尿布,经营着温馨的家。二十多年了,老大入伍服役去了,老二念国防医学院,有子承传衣钵,心里觉得安慰满足,只是想起女儿目前的状况,真是叫人心疼起来,不知如何是好?蔡太太心里也觉得纳闷,升学的事,家里的人都很开明,从来也没什么压力,何至于出现疯颠的症状?虽然只是间歇性的,也让人担心不已,平时倒是安安静静的在家里自习准备重考。
「小花园外的大门柱子边,站着一对年约七十多岁的老夫妇,穿着蓝布挂,虽然缀着不少的补丁,仍可以看出昔日的光鲜,老妇手上拿着一个大海碗,老先生则戴着一顶毛线织的黑帽子,手按在电铃上,眼光虽然散涣,但又透着无边的怨和恨,虽然没有开口,仍叫人看了不寒而栗」。猛然一惊,蔡太太就醒了,「铃──」奇怪,这么早会是谁呢?快快的去开了门,原来是隔壁张太太送来了一锅汤圆,今天是冬至,张太太知道蔡家是基督徒,不会有吃汤圆的传统,八年的老邻居了,真正是远亲不如近邻呢!近午时分在厨房里做一点简单的吃食,突然,在二楼温书的女儿从楼梯上直冲了下来,死命的掐住了蔡太太的脖子叫到:「妳不是我们家的人,我不承认妳」。声音低沉粗哑,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一反平常的娇声细语,蔡太太心知又犯了毛病,连忙一通电话打到先生的医院,召来了救护车。这已经是联考落榜后的第四次了,每次总是她爸爸不在家,害得人担心受怕独自应付,想到这里,不觉泪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转眼又是除夕了,蔡医师休假在家,可以好好的过一个团圆夜,自从老大入伍后,全家相聚的机会就很少了,这会是一个温暖的年夜,蔡医师脸上不禁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微微的笑着。傍晚时分,鞭炮声此起彼落,餐室里传出带着安徽口音的老妇声:「妳不是我们家的人,我绝不承认妳」。蔡医师一个箭步跑进餐室,正好看到女儿掐住了母亲的脖子,狂乱的喊叫着,蔡太太两眼上翻昏倒在地上,蔡医师却下跪叫道:「姆妈,姆妈」。
故事看到这里,(其实除却人名、地名外,全部属实),读者应该也猜出了几分,当年蔡医师离乡时已是少年,对父母的衣着,说话的口音,仍有一些记忆,妻子的恶梦里那对老夫妇就是他的父母,蔡医师心知两老一定是不在人世了。游魂飘洋过海的找来要一碗饭吃,由于妻子与自己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并没有祭祀祖先的习惯,以致于两老无依而附身于孙女身上来抗议。至此终于真相大白,而一切的现象都在蔡家客厅增加了一个庄严的神案,心诚意敬的祭祀祖先后,得以圆满的解决,小女儿也于次年的升学重考,录取于新庄×大外文系。而蔡医师则变成医院里最相信灵异现象的人物,诚如他所言:「我所学的是最先进的科学,但我也遭遇到最不可知的玄秘事件,我能不信吗」? (朱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四、指腹为婚结恶缘 摇篮匹配酿大祸
──女鬼讨嫁的真实灵异故事
每个为人母亲者大概或多或少都曾经开过这样的玩笑吧!?看到朋友或邻居的孩子活泼可爱,就忍不住的冲口而出:长大了给我儿子做媳妇儿,或将来结个儿女亲家吧!说这话的同时并没有想到可能种下了祸根。把这事慎重的提出来讨论是因为常有机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眼看着所造成的遗憾和排解的万般困难,只能由衷的希望为人父母者,少拿子女的终生大事当作玩笑的内容,下面将举一个最具代表性的例子,盼能引起大家的警惕。
许多年前在高雄左营地区的海军眷村里,赵家和王家是住在同一巷弄里的,二位家长又是官校同期毕业的,甚至于还在同一舰上服役,感情之深厚比亲兄弟犹有过之,赵君比王君早三年结婚,生了三个儿子,王君则只有一个女儿,比赵家长子小了四、五岁,从小就乖巧灵慧,小嘴又甜,赵妈妈,赵爸爸的叫的人窝心,还直叹儿子楞梆梆的不如女儿的好,疼的就跟自己亲生的没有两样,两家父母就常打趣,结个亲家多好,上了小学以后,更是每天把功课带到赵家来,这赵家大儿子也就不得不当起了小小老师来,其实,心里实在是不喜欢,觉得小女生烦人,橡皮糖、讨厌鬼,尤其看父母疼她的样子,心中有许多的不平。慢慢的,女孩上了初中了,赵家儿子也克绍箕裘的考上了海军官校,开学前几天,两家约了个时间聚在一起吃饭算是饯行,席间赵妈妈顺口的开着玩笑说道:「小妍将来给我儿子做媳妇儿好不好?」那王小妍一下子就羞红了脸,低下头了。倒是这赵楞子(他的外号)觉得根本不可能的事,她只是个不同姓的妹妹而已,这种玩笑倒是开过就算了,也没有什么人刻意的去把它放在心上,万万没有想到,后来会变成所有折磨、痛苦的根源,并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先来谈谈王家的事吧!八二三炮战时,王先生官拜中校,不幸于金门料罗湾之役殉职,同年十七岁的女儿上学途中遇车祸丧生,遭遇这般悲惨的双重打击,王太太也就一病不起了,前后不到二年时间,一家人全都去世了,生命的脆弱,世事之无常,叫人深深觉得身为人类之渺小、无力。过了几年,赵先生由军中退了役搬离了海军眷村,赵楞子随舰漂泊了一阵子,虽然已经成了家,却天各一方的无法常相聚守,几经斟酌,还是喜欢陆地上的安定生活,服满了十年役也申请除役,和朋友合伙经营电子公司,并兼任总经理,为了上班的方便,把家也搬到楠梓去了,那几年电子工业可以说是如日中天,赵君就买了块地,自己请人设计动工,兴建了一幢雅致的别墅,为三个孩子(二男一女)各自安排了一个房间,也聊为补偿自己从小和父母、兄弟挤住狭小眷舍的遗憾。并且把年老的父母接来同住,由于妻子非常孝顺贤慧,和公婆相处愉快,三代同堂,和乐融融,赵君心里觉得踏实满足,常想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一天,赵楞子的太太在操持家务时突然昏迷,赶紧送入医院,检查不出什么结果,住了几天也就出院回家了,过一阵子相同的情况就又出现,从此在各个医院进进出出也算不清多少次了,每家医院检查的结果也都是千篇一律的说是正常,可是体重却直线下降到只剩三十九公斤了。曾几何时,电子业也迅速凋零,无以为继了,前后七、八年间,赵家所承受的打击是很难用笔墨去形容的,事业倒闭,妻子长病,为了庞大的债务,把房子也卖了,搬到旗津去,远离所有的亲友、旧识,在渔市场做临时搬运工,以维持最起码的生活,二个儿子倒很懂事,起早摸黑的派送日晚报、海报,赚取工资为他们住院的母亲筹措医药费用。这一年的中秋节,读高中的次子参加国小母校的同学会,回到左营眷区,未料半途遭一辆机车撞倒,当场死亡,距离当年王小妍出事的现场不到五十公尺,家人伤心欲绝,不知道为什么噩运一直如影随形,不肯罢休?
日子总是要继续的过下去,大约又经过了八、九个月的时间,有一天赵奶奶在睡梦中恍恍惚惚的见到了一坛骨灰,上有相片,却是看不真确,醒来也就忘了。隔天半夜梦中又出现相同的景像,只是稍稍清晰了一些,那相片里的女孩清清秀秀的,似曾相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骨坛好像是在一个寺庙的纳骨塔,黑幽幽的,赵奶奶觉得这个梦好像有点奇怪,思前想后,实在是想不出亲属里有谁的骨灰是存放在纳骨塔里。第三天几乎是一入睡就开始做梦了,这一次可是非常清楚的,像是看电影一样,首先出现的是一间寺庙或庵堂,然后是一座七层高的塔,经过狭小的楼梯通到地下室,骨灰坛一排排的放着,光线很差,阴森森地,突然那少女的相片好像放大了几倍的就出现在面前,怨怨哎哎的眼神,好像有着诉不尽的恨意?相片下的姓名赫然就是:王小妍,另有二行小字写些什么却是看不清楚,赵奶奶心中一惊就醒了过来,再也无法入睡,这王小妍过世也有二十多年了,怎么无缘无故会连着三天在梦里出现?赵奶奶一家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虽然有时也手持念珠,念念玫瑰经,要说民间传闻托梦这一类事,她是绝对不相信的,只是心里纳闷,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想了几天,还是憋不住的去讲给街坊邻居听,这下可好了,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建言」多多,不知是该听谁的才好,旗津地区居民大都是靠海为生的,年轻人都出外工作去了,留下来的都是老弱妇孺,看天吃饭的人,心里对鬼神之事比一般人虔敬许多,说得赵奶奶倒是担心了起来,回去和儿子商量,到底是受过军事教育的,儿子冷静思考一番,决定撇开邻居建议的问神、占卜等等与赵家传统信仰相违的方法,由赵奶奶回到左营寻找梦里的寺庙,再做打算。虽说梦中看得很清楚,实际上要去找出也有相当的困难,又加上异教徒的她,眼中所见寺庙大多是红红绿绿,金碧辉煌,实在是无由分辨。每天穿梭在大街小巷,顶着南台湾七月恶毒的太阳,几天下来就累得想要放弃了,这天下午四点多模样,赵奶奶途经莲池潭时,湖面上吹过了一丝微风,虽然风是热的,也比没有的好,赵奶奶就停了步,凭靠着栏杆休息,把旗袍襟上夹的手绢拿来搧风,凉快凉快。看那对岸半屏山光秃秃的一大片,心想早该改名秃头山了,为那破坏景观的水泥工业觉得生厌,不看也罢,转过身来,面向街道,突然有一些什么感觉而又说不上来,发怔了好一会儿,慢慢的回过神来,头脑才比较清楚一点,对街巷底靠近山脚的地方,有一座灰朴朴的塔,好像在哪儿见过,赵奶奶心情紧张兴奋了起来,快步的穿越马路,不禁为自己年过七十还身手矫健感到得意,走完巷子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庄严的佛寺,进了大殿觉得气氛真好,就像她去教堂望弥撒时的感觉一样,安宁、肃静,好像谁开口说话都是罪过一般,佛菩萨的塑像安祥慈和,和圣母玛莉亚有几分的神似,赵奶奶眼中涌起了热泪,心中莫名的感动。由偏门出大殿,经过一片空地就到了纳骨塔,就如同梦中所见,熟门熟路的就由楼梯下到地下室,心跳快速增加,如期所料骨灰坛一排一排整齐的放在架子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石灰的味道,赵奶奶觉得好像有人牵引着她,直直的走向其中的一坛骨灰,岂料那盒上的照片竟然嘴脚牵动了一下,似笑非笑,赵奶奶吓了一跳,怕是看花了眼,赶紧的由皮包里摸出老花眼镜戴上,再仔细看看,倒没什么不对,那照片下的资料写道:
姓名:王小妍 性别:女
生于民国XX年X月X日
殁于民国XX年X月X日
赵奶奶不禁心酸伸手再相片上轻抚着,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找到就好了,心理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了下来,回到家后,想了一夜不曾入睡,不知道这事到底要如何处理,要说是为了小时候开玩笑要娶王小妍为媳妇,必得去娶个牌位是万万行不通的,因为赵家是天主教徒,这种事情是绝不可能的,要说是不理她吧,心里又很害怕,保不定还要出什么大乱子,后来辗转打听到我的电话,与我取得联系希望能帮忙处理,或者提供意见参考,对我而言,所经手排解的事情,没有完全相同的,即使外在因素看起来有些雷同,例如形成的因缘,所发生的过程等等,实际上仍是有非常大的差距,最主要的原因就在「对象」的不同,就和我们所有的人一样,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就是同卵双胞胎,仍然有他不一样的地方,因此我只能答应尽力而为,不希望人们以为凡事都能化解,有些事情处理的结果不尽圆满的也在所难免。承接这件个案,对我实在也是一个挑战或考验,主要是当时赵家的状况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如果能经由我的「手」而有些许改变,我又何忍拒绝呢?虽然没有十分的把握,看那赵奶奶心诚意敬的面容,感觉上就比较乐观了,善心人的问题总是容易化解的多,这大概也算是善有善报的另一种「福报」吧!
事情的进展,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这王小妍「我执」太重,心愿未了,只记得要嫁与那赵楞子,见那赵君成家立业,妒恨尤甚,直想让他知道那正妻的位置由不得别人占有,先是作祟赵妻以示警告,无奈因宗教信仰之不同,赵家毫不知情,继而夺其次子之命,在她自己遇难现场附近,仍无法与赵家人沟通,最后才一再托梦相告,而赵君所积欠的前世冥债,经由特为偿还因果债所设之经典来化解全部所须也不过是五十一遍经咒而已,另由赵家下愿行善配合,功德全部回向王小妍,以期能离苦得乐转世超生,结果相当圆满。赵君后来在旗津地区创建了一个生产渔具的工厂,业务鼎盛,目前可说是渔业界知名之士,赵太太的毛病也莫名其妙的完全消失了,大儿子目前在美国留学,小女儿就读高雄中山大学,赵奶奶与我则成了忘年之交。
这故事是否给了您一些警示或忠告?如果您也常喜欢开开玩笑,给小孩子们乱点鸳鸯谱?下次开口前,务必请您三思,多想想「祸从口出」这句话吧!切勿因为无心之失,而造成任何难以收拾的局面!(朱莹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五、冥女讨夫
下课降完旗,签了退,X老师和王老师相邀一起回家,由学校边的一道石阶小坡上去,走过花岗山广场,再由东净寺旁的气象台小路下坡就到闹区了,这条路X老师并不常走,因为要上斜坡,对于经常骑脚踏车上下班的她,并不很理想,今天正好用走的,和王老师结伴,抄近路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到气象台前了,路旁的树下石头上,坐着一名男子,远远的就叫道:「老师,老师,我已经在这里等您好多天了」。X老师驻足仔细看看,在花莲海边的X滨国小教了二十多年的书了,学生可以说不胜计数,不可能一下子就认出他来,这男子大约三十岁出头,怪的是九月的黄昏,天气还是热得人发昏,他竟是西装毕挺满头大汗,和他周身散发的江湖气不怎么搭轧,这名男子大约也看出了老师的疑虑,说道:「老师,我就是麻雀,您还记得吗?我是最尊敬您的,为了表示敬意才服装整齐的来见您,您想起来了吗?我就是麻雀,您的学生」。X老师终于记起来了,那个喜欢吱吱喳喳,胡言乱语才被同学们取了这样一个绰号的学生,从五年级起就被大多数的老师打入「坏」的行列,只有X老师关心他,知道他只是顽皮一些,本性是很善良的。听说国中毕业后就没有继续升学,交了一批不怎么正经的朋友,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混日子而已,倒也没听说做出什么坏事来,难怪他今天西装毕挺,是为了遮住满身的刺青吧!其实麻雀也不是X老师带的班上的学生,X老师只是兼任他们那一班的历史课而已,由于老师们对他一直有成见,只有X老师以平等的眼光去看他,对待他一如所有的学生,这一点在麻雀的心里所造成的影响是多数人所没有想到的。这些年,麻雀所以没有走入岐途,就凭着他认为老师相信他不是个坏孩子,他绝不会让老师失望。
麻雀请两位老师到他家去,奉上了茶,把困扰他几个月了的问题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希望听听看老师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和意见可以提供他做参考。以下就是麻雀的叙述:
今年的三月间,一天午后我骑机车经过美仑花莲工业学校门口时,与一辆由工校内突然冲出的重型机车相撞,受伤倒地昏迷,被送到基督教X诺医院急救,因伤势严重住进了病房,等我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了,病床旁边坐了位年轻的护士小姐,长发披肩,穿着院里的制服,一看我睁开眼,就赶紧站了起来,默默的做事,尽心的照顾我,由于伤得相当厉害,不一会儿又昏睡了过去,再度醒来,天已大亮,没有再见到那名护士小姐,大概换班了吧!第二天这名护士小姐仍然是夜里才来,天亮离去。我心里很难过,愧疚,但是也很感动,我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父亲为了怕再娶的后娘会虐待孩子,一直就没有考虑。含辛茹苦的拉拔我长大,好不容易给我讨了房媳妇,却因不耐生活贫苦,离婚求去,家计困难的情况下,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多花钱去雇用特别护士的,我在心里发誓,出院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工作,孝养老父。这天父亲来探望我时,我就告诉他,不用再请特别护士了,这要花不少钱的,我父亲却说从来也没有花钱雇请特别护士,想来想去,大概肇事的一方付钱的吧!这小姐很负责的,个性又很柔顺温婉,我们很谈得来。一个多礼拜后,肇事者的父母前来慰问探望时,我向他们道谢,岂料他们也说不知道有特别护士的事,而且也没支付给医院这笔费用,那就奇怪了,搞不好是院里的护士喜欢上我了,不然怎么会每晚不辞辛劳的来相照顾,也没敢多问她,怕伤了人家的自尊心,期待每晚的见面,竟成了那一阵子住院时间内最盼望的事了。两人总是轻声细语的闲聊,怕吵了同病房的人。二十多天后,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告诉我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这天晚上护士小姐抄了一张字条交给了我,上面有她的姓名和地址,吩咐我一定要去看她,我也一口答应下来。出院后在家里又休息了十多天,X小姐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不时的在我脑中,一天,实在是想念她,觉得没有什么大碍了,骑上机车,怀里揣着那张纸条,决心去拜访她,「十六股」虽然位于花莲市郊,骑机车二十分钟也就到了,顺着字条上的地址找上了门,一位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来应门,听说我要找X小姐时,满脸狐疑,问我和X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当我告诉他大约一个多月前时,那人竟然脸色大变,骂道:「开什么玩笑!我妹妹已经过世七年了,你去哪里认识她!」一番话吓得我跌坐在椅上,好久说不出话来,X小姐的哥哥进去屋里一会儿和一位老伯伯出来,是X小姐的父亲,说道:「我知道我女儿的意思啦!你回去准备准备来娶她;我们也是穷苦人家,没有什么嫁妆,简单就好了」。回到家后和我父亲商量,他是决不考虑,反对到底,说我已经离了一个老婆,再娶一房神主牌,将来还有谁敢嫁过来?
老师,我今天专程来等候您,是希望您能给我一些意见,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X老师想了半晌道:「麻雀,老师觉得你还是要娶回她比较妥当,将来你如果有对象要结婚,可以坦白的告诉对方,不可隐瞒,若是女方不愿祭祀她,那你可以把神主牌寄放在佛寺里,初一、十五拨空去上香祭拜。但是记得,一定要事先坦诚告诉人家,不可欺骗」。虽然X老师帮他想了这个办法,无奈麻雀的父亲固执得很,说什么都不答应,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麻雀有时也常回想在医院里共处的那一段日子,有时也不免好奇,不知这X小姐原先是做什么工作的,一天闲着没事,跑去门诺医院去查询,以前的护士中是否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答案是否定的,真是叫人想不通,怎么会在医院里出现,而且身穿护士制服?或许是什么时候在医院过世的病患?
十月底的某一天,X老师一大早骑着脚踏车经过北滨街要到学校去上课时,路旁看见一群工人敲敲打打忙着在搭帐蓬,这在都市中是很平常的事,总脱不出是哪一家在办红白喜事之类吧!下午放学时,出了校门,骑上车子,很快的就到了搭蓬子的地方了,是办丧事的灵堂,X老师斜眼看了灵堂里挂着的黑白放大照片,是年轻人,不知是什么原因,年纪轻轻的就死了,等等,那照片好像在哪里见过,X老师再仔细看一下,麻雀,是麻雀,X老师脑袋瓜「轰」的一声直发麻,距离麻雀拦路请教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而已,没有想到事情竟是以这种方式结束。
X老师是笔者的亲姐姐,不知道麻雀的父亲是否曾经后悔?早知道X小姐会带走他去做夫妻,是应该答应她的。这世间就是没有「早知道」的好事,人们口中若说出「早知道……就……」。多半是造成遗憾无可挽回了。这事给我很深的感触,因为我也常碰到一些「早知道就怎样怎样」的个案,妳是苦口婆心,言者谆谆,她是听者藐藐,甚至还要怀疑妳是有什么好处的,等到有一天正如所料,却又急急跑来千求万托,「早知道……就……」偏偏悔之晚矣,更有的是一再重蹈覆辙,这种人可以说是结了疮疤忘了痛,根本就理会不得,随她去了。 (朱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六、骨灰洒向淡水河 爸爸回来了!
今年农历七月真是个不祥的月份,连袂而来的台风造成严重水患,伤亡重大,军机坠毁损失了十八名空军官兵;日月潭游轮翻覆,五十七名游客惨遭溺毙,接着桃园八德乡的地下爆竹厂爆炸,死伤共达五十多人;三重客运班车在台北桥上出事,伤亡惨重,不论这些鬼月鬼事是穿凿附会,还是确有其事,不可否认的,这是一个很特殊的七月。
虽说交通工具的发展非常快速,但是仍然有些地方不得不使用落后的器具,台湾也不例外,像是「摆渡」,靠着一艘小舢板,一个摆渡人,沟通联系着河的两岸,想起来好像蛮诗情画意的,其实早已被马达船所取代了,「澎,澎」作响的噪音,在漂浮着垃圾、胶袋、保丽龙瓶罐的臭河水上穿梭来往,还有什么情调或气氛可言?台北附近比较为人所知的渡船头,大概是士林区社子岛中国海事专科学校旁和对岸观音山狮仔头吧,另外一处是距淡水河口不远的关渡竹围里和对岸的八里,这里的渡船近年因关渡大桥的通车而没落,甚而停摆了。
数年以前竹围──八里的渡船曾发生过翻船惨剧,确实的时间与死亡人数已不复记忆,只记得不仅三、二人而已,罹难者之中有一名是淡水D大的行政人员,暂且称他王君吧,这王君是淡水沙仑地方人,北部地区的读者对沙仑这个地名应不致太陌生,就是沙仑海水浴场所在地,海边长大的孩子多半深识水性,泳技高超,入水有如蛟龙,王君在二十岁出头时就拿到了国际红十字会水上救生员的执照了,每年暑假期间戏水的人潮为患,当然也免不了会出现几次溺水的事件,王君义务的在海水浴场担任救生工作,后来进入D大工作,结婚成家,在竹围买了一栋房子才搬离了海边的老家,每天过着上班,下班的标准公务员生活。那一份固定薪水养家付房子贷款,日子过得并不充裕,太太在家管教两个孩子,也无法外出挣钱帮助家计,王君每个周末下午和周日都到对岸的八里一个游艇制造厂兼差,虽然辛苦了一些,只要家中大小平安健康,辛苦些也很欣慰的。
由竹围到八里最近的路程就是乘渡船了,由陆路须经由北投、士林、台北桥、三重,绕一个大圈子,起码要花一个半小时,不像现在有关渡大桥连接两岸,过了桥就是八里了,方便得很。这一天是周末,傍晚游艇厂下了班,王君骑着机车急急的赶到渡船头,连人带车的上了渡船,这是一天里的最后一班了,秋天了,天色暗得很快,渡船晚间是停驶的,没赶上就只能绕路回家了,这收班前的最后一赵,乘船的人、车、畜总是特别的多,大家都归心似箭,好在渡一趟河也不过十几分钟的事,马上就可以回家享受一顿热腾腾的晚餐了。
王太太弄好了晚餐,摆上了餐桌,用纱罩盖着,牵着一对儿女的手在门口等着,引颈远望,小路的尽头始终不见丈夫骑车的身影,若是加班他一定会打电话回来,还是没搭上渡船走陆路?那得多花一个多小时,也应该会打个电话通知的,王太太自言自语着,突然那几百公尺外的竹围小街上骚动了起来,人们都跑出来了,有人猛敲着铜锣不知在喊叫些什么?几分钟后人群往渡船头跑去,附近小店仔头的老板匆忙跑过,王太太赶紧抓住他问:「出了什么事?」那小店老板头也不回的只叫道:「翻船了,通知男人们快去救人。」王太太心里有一丝不祥的感觉闪过,带着孩子也往河边走去,又想丈夫是合格的红十字会救生员,这小小淡水河大概还难不倒他,海边长大的人,水里来,浪里去的,这样一想又比较放心了。
渡船头附近的河岸边万头钻动,救人的,找寻亲友的,纯为看热闹的,七嘴八舌闹轰轰,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只知道翻船了,天色渐暗了下来,陆续的有遇难者的尸体给捞了上来,也有侥幸获救的,救护车凄厉的鸣,鸣哀号来来回回的奔驰,岸边已有遇难者的家属在焚烧纸钱,哀伤的哭泣着,火光照映着?动的人影,交织成一幅诡异的景象。王太太呆坐在地上,任由两个年幼的孩子,不知情的在旁边嬉戏着。救援打捞的行动因灯光照明设备的不足,缓慢了下来,人们渐次散去,王太太牵着孩子的手疲累的向回家的路上走去,忽然想到丈夫也许早已回到家了,提起精神向家跑去,进了门,没见机车,什么都没有,维持着自己出去时的样子,确定丈夫没有回来过的迹象,王太太一下子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淡水沙仑军方蛙人训练基地也派出了一班兄弟前来支持,到底翻船时船上有多少乘客,并不确定,倒不是船家也遇了难,而是乘客是缴付现金而不售票的,只知道大约是二十多人,外加四辆机车及一些货物,每有遇难者的尸体捞起,岸边的家属哭天抢地的号哭,也有那父母亲人拿着遇难者的衣服高挂在竹竿上,一声声的叫魂,令人鼻酸。援救打捞的行动持续了四、五天,因天候不良下起大雨而暂停,王太太不得不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丈夫的遭遇就像那电视剧里的情节那样,自己游上岸去了,得了失忆症,忘了「我是谁」了,哪一天突然又回复正常了,自会回家来团聚的。渡船遇难的第七天,上午八点多钟,王太太的六岁大女儿在门口等幼儿园的娃娃车时,突然叫道:「爸爸回来了。」王太太顾不得穿拖鞋,赤着脚就冲了出去,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女儿却坚持爸爸回来了而且衣服都是湿的,王太太心里多少有了点谱。果然接近中午时分,电话铃响,听起来格外尖锐刺耳,沙仑派出所通知,淡水河出海口附近捞了一具浮尸,请她去看看。后来的事如何处理,王太太一点印象都没有,心情太乱又加悲伤过度,只记得吩咐亲属把丈夫的遗体火葬放进阳明山的灵骨塔。
二个星期过去了,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一群陌生人,是来给王先生上香的,一对老夫妇带着儿子、媳妇与孙子,进了门,老夫妇就令儿孙在王先生灵前下跪行嗑头大礼,原来老夫妇的儿子也是那班渡船的乘客,王先生原已脱险上岸,却迅速脱掉衣服鞋子,再下河抢救溺水的人,来回了二趟,才因精疲力尽再度下沉无?,王太太听了才大声的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停了下来反而冷静的说道:「他原本就是红十字会的义务救生员,就算不在那班渡船上,也一样会奋不顾身的去救人的。」那一家人留下了地址、电话,请王太太尔后若遇到困难时一定要和他们联系。
王太太把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对丈夫而言,在救人的行动中付出自己的生命,也算是死而无憾了,既使事情重新发生,相信丈夫的选择仍然是不变的,既然如此,自己就不应该再悲伤下去,想通了就打起精神来,在附近的电子公司找了个工作好抚养小孩。去报到上班的前一天,专程的上了一趟阳明山,把丈夫的骨灰领了出来,拿到了渡船头,一泪一把的洒向黄昏的淡水河面上,无怨,无悔,只有爱。 (朱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七、魅影怪谈 淡江惊魂夜
──头七.丈夫回家时
北部多雨的淡水镇,D大是颇负盛名的学府,由植有高大凤凰木的英专路走上一百三十二阶的克难坡,学校的建筑大都保有中国式的飞檐画栋,亭台水榭,加上浓荫草坪的衬托,竟也成为淡水吸引外地游客的风景区,每到黄昏沧海落日,一片彩霞,这地方便成为远眺淡水夕照的最佳场所了,学校里的教授及行政人员,有事没事常来找我聊聊,因此我有很多机会听到一些精彩的故事,不知道您是不是也有兴趣分享?
D大校园里的一栋大楼经过重建,费时三年多,这一天是工程验收的日子,负责工程部份的王君,做完简报后领着一班有关人员,包括当时的C校长(现任某部首长),由底层起逐层的检验,说明,直到顶楼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大伙松了口气上了阳台,居高临下,淡水河的夕照美得使人彷佛跌入了百年前河上帆船点点的梦幻一般,舍不得离去,直到火红的太阳隐入了海平线下,才不得不下楼,王君领着众人走向电梯,拿下串在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电梯门,率先一脚跨出,眼前是巨大黑幽的深洞,后退已然不及,C校长从背后抓住了他的夹克,太迟了,王君惨叫着直坠入底层,那惊恐无助的惨叫声在电梯间里回荡。校方为他安排了一场隆重的公祭,紧接着就出殡了,办公室的同仁怀着哀伤的心情帮他整理遗物交给了他的妻子,头七的晚上王太太心绪不宁,睡不安稳,大约一点多钟的时候,感觉到床前好像有人,睁眼一看,竟然是去世的丈夫回家来了,王太太一点儿都不害怕,平时夫妻情深,能再见一面反而是求之不得,只是这王君一直以半边的脸对着她,觉得不解问道:「你怎么不站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王君回道:「那半边脸摔下时扭曲压挤得不成形了,怕妳看了会害怕,妳好好听清楚,以后没有机会了,学校办公桌抽屉的右方,我用胶带贴了一个信封,里面有我存的一点钱,记得去拿回来,好做妳们母子的零用,另外公祭时,几个平常和我称兄道弟的朋友,竟然连个花园挽联都舍不得送,太现实了,看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我要去找他们算算帐!」王太太思索一番,心存慈悲回答道:「不要这样,这不像你平常的为人,何必为这种事计较而让我担心呢」?王太太慢慢的劝解她的丈夫,终至他答应不采取手段报复,两人再谈一些家常也不得不依依分手了。隔天专程的到学校办公室去,真的在抽屉的边缘用信封胶带固定着一些钱,同事们啧啧称奇。人活在世上要过得心安理得,有道是:「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那几个平日里因工作关系常由王君之处得到方便的人,急急表现出人在情在,人亡情亡的,到这时反倒是后悔不迭了。 (朱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八、爱孙心切 鬼探鬼
花莲的市郊有一处地名佐仓,平日里人车稀少,有一点荒凉,每年只有清明节前后才显得热闹一些。泥水匠阿木师这一阵子接了一笔工程,每天上下工必须在佐仓经过,这天下了工,阿木师骑着机车,不疾不徐的顺着马路回家去,前面的路上却见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婆婆在招手拦车,阿木师停了下来,原来阿婆要去佐仓找人,却不知道路要怎么走,阿木师一向心地善良,看那老人家年纪大了,又没有儿孙陪伴,时近黄昏,日头西斜,恐怕天黑了都没办法走到吧!反正自己回家也要经过那儿,就好心的请老人家上机车后座,送她一程。经过火葬场附近时,老婆婆叫道:「停停,我自己慢慢找吧,是三号」。下车时给了阿木师一个红包谢谢他,径自走了。阿木师楞了一下,没料到老人家还这么多礼,想把红包退还时已不见人影了。
经过黄昏市场时,(这是花莲有名的大市集),阿木师想,买些菜回去打打牙祭慰劳自己也好,反正今天多收了一个红包,进了市场挑挑拣拣,待得要付帐时,拿出红包一抽出,里头竟然是张冥纸,大白天的,才四、五点,怎么会碰上这种邪门的事,阿木师吓了一跳,跨上机车就往回骑,到了阿婆刚才下车的地方,仔细的看看周围的环境,连一户住家也没有,记得阿婆说是要找三号,莫非是火葬场里?这可是附近唯一的建筑物了,阿木师硬着头皮走进火葬场找管理员打听,管理员坚持没有看到任何人进来过,火葬场又不是夜市,人来人往的,难免看岔了眼,没事人跑到火葬场干什么?除非是死者的家属来领取骨灰,阿木师想想也有道哩,只好再问问看是否尚有未领走的骨灰,管理员道:「只剩编号三号的骨灰了,是个女的,大概三十多岁。」编号三号,阿木师像触电了似的跳了起来,头皮发麻,脸色苍白。向管理员要了那死者的地址,阿木师上了机车直奔市区,找上门,有人出来探问究竟,拿出一张黑白照片,阿木师一看直点头,没错,就是那个阿婆,给了我一个红包,里面装的却是冥纸!阿婆的家人再另包了一个大红包给阿木师,说是要给他压惊补偿的,阿木师连忙推辞说道:「我并不是来要红包的,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婆去世已经有八年了,在世时最疼爱家中的孙女,而那孙女因患子宫颈癌,药石罔效,近日过世,送往火葬场火化,因为寄存骨灰的纳骨塔尚未安排妥当,所以暂时仍放在火葬场,没有想到阿婆思孙女心切,竟然出现了「死人探望死人的」怪事来,这件事最近在花莲轰动一时呢!
另一件黄昏怪事则是发生在花莲的花岗运动场,我的姐姐在北浜国小任教,上下班须横越花岗广场,有天放学时,和同校的二位女老师结伴同行,三人边走边聊,远远的看见一位老者肩挑着扁担,两头各挂着一个大竹篓子,装着满满的青菜,大概是在菁华桥边种菜的吧!看他越走越近,好像没有避过她们的意思,三姐只好推一推身旁的同事让一让,那扁担还重重的撞了姐一下,姐觉得奇怪,跟她同事说:「路这么宽,他为什么不走?非要从我们中间挤过去?」不料二个同事却回答:「谁?妳在说什么,那里有人?妳见鬼了!」莫非真的是见鬼了? (朱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九、夜夜擦玻璃的勾魂使者
--十六条人命结束在同一张病床上
这一则故事,背景仍然是号称全国规模最大、设备最齐全,每日门诊超过万人的XX总医院,院里有一栋XX楼是去年才改建完工的,在未拆除改建前的旧楼曾经发生过一些比较特殊的事,由于医护人员常在我家出入的关系,我得到些不为人知的消息,我们先来看看:
案一:病人甲,住院XX楼病房十多天了,病也大致痊愈,预定一、二日之内就可办理出院,回家调养了,每日躺在那病床上,白天睡多了,一到夜里辗转反侧,无论如何就是没法入睡,只好坐了起来,把枕头塞在背后,半坐半躺着发呆,胡思乱想的,就快回家了,心情稍微轻快了一些。窗外一名退伍军人模样的清洁工人正在擦玻璃,还举手摇了摇和病人甲打招呼,这医院的管理真是好呀,随时随地清洁溜溜,一尘不染,连半夜都有值班的清洁人员在工作。第二天早上住院医师来巡房的时候,病人甲还真夸赞:「你们医院真干净呀,半夜还有人来擦玻璃」。医院的行政工作大夫并不清楚,只笑答:「应该的,医院嘛!干净一点是需要的」。这天晚上病人甲就「出院」了,没有回家,而是移到太平间去了。
案二:病人乙,住的仍是同一间病房,甚至床位都是相同的,大医院一床难求,对病家而言,只要有病床可睡就很「阿弥陀佛」了,哪由得你来挑三拣四的。晚上大约一点多钟的时候,病人乙看到窗外有个清洁工人在擦玻璃,这么晚了,真是难得,摇了摇睡在旁边躺椅上的女儿:「妳看他们医院真好,半夜了都没休息」。女儿却是一头雾水,什么也没有看到,窗外黑漆漆的,哪有什么人在擦玻璃窗,老人家病久了,难免胡言乱语的,搞不好还有幻想症的可能,兴趣缺缺,自顾的睡了,懒得再搭理。接连着几夜,病人乙都坚持看到了擦玻璃的人,但是同病房的病人与陪伴的家属都不曾见过,也就不了了之了。原定出院的那天,病人乙的儿子媳妇都来了,看老人家睡着了也没吵醒他,径自的去办理出院手续,待得手续办完回到病房,看老人家还未醒来不知还要睡多久,儿子担心只请了半天假,下午还得赶回公司上班,只好先把他叫醒,靠近病床才发觉老人家脸色泛白,早已气绝多时了。
A大夫注意到这个病床的这种现象,是因为接二连三的发生病人在出院当天无缘无故的去世,而去世前一定见过那名半夜擦玻璃的工人,「他」是凶手吗?可是死者都没有任何伤痕,动机呢?行凶总有个动机吧!而且XX楼楼高十多层,太离谱了,半夜擦玻璃,没有升降机根本就不可能攀升至八楼的病房外墙擦玻璃,A大夫去查询过,升降机从来没有夜间使用过的纪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跟同事讨论又惹来讪笑说他是小题大作,神经过敏,医院里哪个病床没死过人,碰了几次钉子后,A大夫就不再谈这件事了。直到……
案三:A大夫的挚友王先生奉派出国受训三个月,这期间托付A大夫照顾他的家人,王太太因为胃出血住进了医院,她非常的客气,知道医师的工作繁重,不想烦扰他,等他得到消息赶过来时,不禁当场就愣住了,八楼X房X床,怎么会这么凑巧,赶紧跑到住院组查查看是否能帮她换个病房,结果当然是没有,这种大医院病患是排队等着进来,哪里会有空病床?要怎么去告诉她避开那擦玻璃工人的骚扰,可真是A大夫的一大难题了,何况根本也是没凭没据的,要从何说起?只能千叮咛万交代,不论白天黑夜,窗外有任何人出现都不要搭理,装做没看到就好了。A大夫始终认为,八层楼高的窗外没有升降机就不应该有任何「人」出现!第一夜平安无事,A大夫稍微放心了些,第二夜大约二点多钟的时候,A大夫与太太早已就寝,两人却同时听到凄厉的喊叫声:「A大夫,救我!」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听得出是发自王太太,两人同时跃下床,拿起睡袍和车钥匙就冲下楼去,风驰电掣的往医院驶去,把车丢在大楼正门口,顾不得妨碍了别人的通行,急急的往电梯跑去,红灯亮起1、2、3,真是慢呀!挨到了8,赶紧跳了出去,在走道上奔跑了起来,打开病房门,正看到窗外那清洁工人一手拿抹布正在擦窗玻璃,一手向王太太招着,面目慈祥可亲,有说不出的魔力,叫人很难拒绝。王太太双手死命的握紧了床头的栏杆,尽全力的抗拒,A大夫大声的喝叫:「干什么」!突然之间一切就恢复正常了。王太太心有余悸等不到天亮就搬到急诊室去。那擦玻璃的男子向她打招呼,她并未回答,后来就招起手来,王太太起先装着在看杂志(她认床,非自家的就是睡不着),眼角的余光还是免不了会扫到他,觉得好像有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量,把她往窗前慢慢吸去,她丢掉杂志紧紧抓住栏杆使尽全力叫出:「A大夫,救我」!王太太是这一段时间内住过该床唯一悻免于难的病人。
A大夫为了医院里的同事们不相信他而忿忿不平,发誓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但是又不知道要从何处着手,总不能每夜去那窗前守候,苦思了几天,决定由曾住过这一病房床位的患者查起,一个接一个地追溯,放弃了所有的休息时间,锲而不舍的追查,花了大约三个月的时间,一共查出了十六名病患是在痊愈出院的前一夜或当日莫名其妙的去世,男女都有,老少俱全,这现象不能说是巧合吧!A大夫为了终于查出了一些眉目而暗自欣喜,距真相大白的时候应该是不远了,回去说与太太听,太太也觉不可思议之极,不论怎么说,十六条人命绝不是小数目,如果这半夜擦玻璃的男子真是凶手的话,也未免太狠毒了些,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A太太为这些送命的病患觉得惋惜,病已治愈却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其中也颇有几个曾与大夫提及夜里看到擦玻璃的男子,而A大夫暗示家属大事不妙,却被家属怀疑大夫「头壳坏去」,明明就可以出院了,尤有甚者还骂A大夫乌鸦嘴的。这A大夫为了这事受了不少委屈,不找出真相还真的是不甘心,就这一点意念就足以鞭策他无休无止的去追查了,起先还有不得不去做的心情,查到有三、四个无故去世的病患出现时,他的情绪突然的亢奋了起来,知道自己并没有胡乱推测,早晚要揪出这个恶毒的「凶手」来,每天值完班回家后总把追查的进展告诉太太,打从一开始太太就没有怀疑过他的说法,给他支持,这在大部分的医院同仁以怪异的眼光看他的时候,是最好的鼓励,当然要把成果与她同享。
这一天是星期假日,不用看门诊,时间充裕,大清早A大夫由石牌路家中一路慢跑至院区,这是他和太太每周一次的固定运动,在宽广的院区绕了一圈后做一点柔软体操就休息了。带着太太进病历室去翻查过去的旧资料,快到中午的时候,太太拉了拉他的衣袖哑着声音说道:你看!
病房:八楼X房X床。
住院日期:六十三(一九七四)年七月十六日。
病名:胃癌。
姓名:李XX、荣民。
性别:男、年龄:六十一岁、保别:荣保。
职业:高楼外墙清洁工人。
死因:久病厌世跳楼。
A大夫兴奋的叫道:「逮到你了」!这个夜夜擦玻璃的男人,在XX楼拆除改建后就不曾再出现过,A大夫也终于不用再为住那张病床的病患提心吊胆了。 (朱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十、紫色惊魂夜
当你看到这篇文章时,群鬼飘荡的七月早就过完了,鬼族们已回到冥府,阳间更是恢复正常,百业蒸腾,热闹滚滚。「朱妈妈」我在鬼月接近尾声时,提笔为您写上一段鬼事,这故事是二年前我的二哥所提供,但吩咐必须等待他退休离开该单位,才可以发表,以免影响员工心理,没人愿意值夜,那他这个主管麻烦大了。
花莲地方清洁大队队址正好与县立殡仪馆隔邻,位于南滨海边,喜欢在黄昏时刻到南滨海堤漫步的市民,对这两栋建筑物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真是大杀风景之至。南滨的黄昏与白灯塔的日出一直是花莲人的最爱,即使远离家乡,漂泊异地,也是让人魂牵梦系无法忘怀,就如我定居北部也已超过二十五年了,每回搭乘北回列车,愈接近花莲的海域,心中就愈澎湃起伏,甚至有回到母亲怀抱的感动而致热泪盈眶。几年前在电视新闻上见到了白灯塔被炸毁的那一幕,仍然令我神伤多日,建设之前总是必须先破坏,美丽的白灯塔只能保存在记忆里了。花莲人对花莲的海感情是非常特别的,随便找一个花莲人问问,绝没有任何一处地方的海,可以取代花莲的海在花莲人心中的位置,这种对大地的浓烈感情实在很难形容也不易理解的。
清洁大队和县立殡仪馆选择南滨海边为新址时,当然引起不少市民的反对,但是仍然照计划进行,兴建完成且迁入办公了,我的二哥当时正是清洁大队的队长,队上每晚轮流由两名队员留守值夜。有一天晚上,半夜一点多钟,大门口的电铃突然响个不停,值班的队员甲和乙,只得出去看看,一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不知为何缘故,满脸怒容,青筋暴突。开门出去想了解一下,那男子却是比手画脚,说话又急又快不知所云。突然的,挥拳就朝队员甲的脸上打去,这下子可是激怒了甲和乙了,大家素不相识,怎么会这样不讲道理呢?还是根本存心来挑衅的?要打就打吧!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就这样你来我往了一阵,那年轻人不敌,拔腿就往海边跑去,队员甲迟疑了一下,抬起手用衣袖把鼻血胡乱擦了擦,心有未甘,追了上去,队员乙在后面叫道:「算了,不要追了,当心他有家伙!」
年轻人在前奔跑,甲在后面追赶,却是怎么追都追不上,夜色渐渐迷蒙了起来,甚至竟然变成了紫色的,跑了好久,没有见到海防兵哨,真是奇怪,那个班哨是多少年来就一直在那里的,怎么凭空就消失了呢?甲有一点害怕,却又觉得一切都像是在梦境般的不真实,两腿不自主的继续向前头的人影追去。队员乙在办公室中,一直看着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甲一直没有回来,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儿声响都听不到,从窗口望出去, |
|
|
|
|
|
|
|
沙發
樓主 |
發表於 2020-2-14 11:01:48
|
只看該作者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