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卍续藏第87册No.1612人天宝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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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摘自《卍续藏第 87 册 No. 1612 人天宝鉴》
身口意常行,清净十业道。
人知奉其上,君父师道士,
信戒施闻慧,终吉所生安。
谛知五阴法,深修六和敬,
远离不恭敬,除去六触身,
观六度相续,舍彼六爱身。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
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
罪亡心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
愿诸众生永具安乐及安乐因,
愿诸众生永离众苦及众苦因,
愿诸众生永具无苦之乐,我心怡悦,
于诸众生永离贪嗔之心,住平等舍。
一切法,无所有,毕竟空,不可得。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无我见,无人见,无众生见,无寿者见。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阿闍黎存念,我弟子妙音,
始从今日,乃至命存,
皈依佛陀,两足中尊;
皈依达摩,离欲中尊;
皈依僧伽,诸众中尊。(三遍)
诸佛正法圣贤僧,直至菩提我皈依。
以我所修施等善,为利有情愿成佛。
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
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
真诚 清净 平等 正觉 慈悲
看破 放下 自在 随缘 念佛
诚敬谦和,仁慈博爱。一门深入,长时薰修。
敦伦尽分,闲邪存诚,信愿持名,求生净土。
父子有亲 夫妇有别 君臣有义 长幼有序 朋友有信
父慈子孝 兄良弟悌 夫义妇听 长惠幼顺 君仁臣忠
父慈子孝 兄友弟恭 夫和妇顺 君仁臣忠 朋实友信
仁义礼智信 温良恭俭让 礼义廉耻 孝悌忠信 仁爱和平
富强民主 文明和谐 自由平等 公正法治 爱国敬业 诚信友善
娑婆一场梦,啥都是假的,生死心恳切。六根接触六尘境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放在心上,不起心、不动念、不分别、不执着。六根接触六尘境界,心上只有一句阿弥陀佛,看一切人是阿弥陀佛,看一切事是阿弥陀佛,看一切万法是阿弥陀佛,全是阿弥陀佛。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从心上放下自私自利、是非人我、名闻利养、五欲六尘、贪嗔痴慢、怀疑嫉妒、忧惧牵挂、七情情执、爱憎怨亲、胜负得失、身见对立、成见邪见、控制占有。
佛即问弥勒。心有所念几念几相几识耶。弥勒言。拍手弹指之顷。三十二亿百千念。念念成形。形形皆有识。识念极微细不可执持。佛之威神入彼微识皆令得度。
舍利子!十二缘生者,所谓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忧、悲、苦、恼;如是生者,即一大苦蕴生。舍利子!彼无明灭即行灭,行灭即识灭,识灭即名色灭,名色灭即六入灭,六入灭即触灭,触灭即受灭,受灭即爱灭,爱灭即取灭,取灭即有灭,有灭即生灭,生灭即老死、忧、悲、苦、恼灭;如是灭,即一大苦蕴灭。舍利子!世尊如是说,为十二缘生。
菩提树下。四十八日。乃于癸未二月七日之夕。入正三昧。二月八日明星出时。廓然大悟。成正等觉。叹曰。奇哉一切众生。具有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着。不能证得。
祖以杖击碓三下而去。惠能即会祖意,三鼓入室;祖以袈裟遮围,不令人见,为说《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惠能言下大悟,一切万法,不离自性。遂启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祖知悟本性,谓惠能曰:‘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若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师、佛。’
从是西方过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其土有佛。号阿弥陀,今现在说法。
我作佛时,所有众生,生我国者,远离分别,诸根寂静。若不决定成等正觉,证大涅槃者,不取正觉。
我作佛时,寿命无量,国中声闻天人无数,寿命亦皆无量。假令三千大千世界众生,悉成缘觉,于百千劫,悉共计校,若能知其量数者,不取正觉。
我作佛时。光明无量。普照十方。绝胜诸佛。胜于日月之明。千万亿倍。若有众生。见我光明。照触其身。莫不安乐。慈心作善。来生我国。若不尔者。不取正觉。
我作佛时。十方众生。闻我名号。至心信乐。所有善根。心心回向。愿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
我作佛时。十方世界无量刹中。无数诸佛。若不共称叹我名。说我功德国土之善者。不取正觉。
东方恒河沙数世界。一一界中如恒沙佛。各出广长舌相。放无量光。说诚实言。称赞无量寿佛。不可思议功德。南西北方。恒沙世界。诸佛称赞。亦复如是。四维上下。恒沙世界。诸佛称赞。亦复如是。何以故。欲令他方所有众生,闻彼佛名,发清净心,忆念受持,归依供养。乃至能发一念净信,所有善根,至心回向,愿生彼国。随愿皆生,得不退转,乃至无上正等菩提。
每自作是念,以何令众生。得入无上道,速成就佛身。
无边殊胜刹。其佛本愿力。闻名欲往生。自致不退转。
一心观礼,娑婆教主,九界导师,如来世尊,于五浊世,八相成道,兴大悲,悯有情,演慈辩,授法眼,杜恶趣,开善门,宣说易行难信之法。当来一切含灵,皆依此法,而得度脱,大恩大德,本师释迦牟尼佛。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一拜三称
一心观礼,清净法身,遍一切处,无生无灭,无去无来,非是语言分别之所能知,但以酬愿度生,现在西方极乐世界,常寂光土,接引法界众生,离娑婆苦,得究竟乐,大慈大悲,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一拜三称
一心观礼,经云:当来经灭,佛以慈愍,独留此经,止住百岁,遇斯经者,随意所愿,皆可得度,是故我今至心顶礼,广大,圆满,简易,直捷,方便,究竟,第一希有,难逢法宝,《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
南无阿弥陀佛 一拜三称
一心观礼,一乘了义,万善同归,凡圣齐收,利钝悉被,顿该八教,圆摄五宗,横超三界,迳登四土,一生成办,九品可阶,十方诸佛同赞,千经万论共指,宝王三昧,不可思议,微妙法门。
南无阿弥陀佛 一拜三称
一心观礼,弥陀化身,从闻思修,入三摩地,返闻自性,成无上道,修菩萨行,往生净土,愿力宏深,普门示现,循声救苦,随机感赴,若有急难恐怖,但自皈命,无不解脱,万亿紫金身,观世音菩萨。
南无阿弥陀佛 一拜三称
一心观礼,净宗初祖,以念佛心,入无生忍,都摄六根,净念相继,不假方便,自得心开,入三摩地,斯为第一,与观世音,现居此界,作大利乐,于念佛众生,摄取不舍,令离三途,得无上力,无边光智身,大势至菩萨。
南无阿弥陀佛 一拜三称
止贵愿力强,那怕妄想多,散乱固成病,分别易入魔。
少说一句话,多念一句佛,打得念头死,许汝法身活。
误人第一是多疑,疑网缠心不易知,勘破疑魔勤念佛,功纯自有佛加持。
疑能生苦苦生疑,咬定牙关念阿弥,念得疑情连蒂断,到此方知我是谁。
疑心净尽见真心,凡圣良由一念分,全在功夫绵密处,非关慧解与多闻。
正念坚持即是慧,思量卜度转成痴,扫除自己闲枝叶,除却阿弥百不知。
弥陀教我念弥陀,口念弥陀听弥陀,弥陀弥陀直念去,原来弥陀念弥陀。
老实,听话,真干。不怀疑,不夹杂,不间断。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
若要佛法兴,唯有僧赞僧。
依义不依语,依智不依识,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依法不依人。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卍续藏第 87 册 No. 1612 人天宝鉴
No. 1612-A
是集皆佛氏妙药救世之书也。能令病者服之即愈。至有盲聋喑跛之徒亦得除瘥。四明道人秀公久历湖海。此药备尝无不应验。宜乎刊行以寿后世。故余乐为之序。
绍定庚寅六月望日兰庭刘棐
No. 1612-B 人天宝鉴序
窃闻先德有善不能昭昭于世者。后学之过也。如三教古德于佛法中有一言一行。虽载之碑传实录及诸遗编。而散在四方不能周知遍览。于是潜德或几无闻。愚尝出处丛林。或得之尊宿提倡。或访求采摭。凡可以激发志气垂鉴于世者辄随而录之。总数百段。目曰人天宝鉴。不复铨柬人品条次先后。拟大慧正法眼藏之类。且昔之禅者未始不以教律为务。宗教律者未始不以禅为务。至于儒老家学者亦未始不相得而彻证之。非如今日专一门擅一美。互相诋訾如水火不相入。噫。古者之行非难行也。人自菲薄以谓古人不可及尔。殊不知古人犹今之人也。能自奋志于其间则与古人何别。今刊其书广其说。欲示后世学者知有前辈典刑。咸至于道而已。高明毋诮焉。
绍定三年结制日四明沙门昙秀序
No. 1612
人天宝鉴
唐德宗问昙光法师曰僧何名为宝。对曰。僧者具有六种以宝称之。一顿悟自心超凡入圣得名禅僧。二解行双运不入世流得名高僧。三具戒定慧有大辩才得名讲僧。四见闻深实举古验今得名文章僧。五知因识果慈威并行得名主事僧。六精勤功业长养圣胎得名常僧。帝大悦遂诏天下度僧。(唐僧传)
大善禅师南岳高第也。修法华禅门得慈悲三昧。时衡阳内史郑僧杲虽每遇县令陈正业称扬师德。而郑略无信向意。一日同陈出猎围鹿一群。郑谓陈曰。公尝称大善禅师有慈悲三昧力。今日其鹿如何。陈即率左右数人同声念曰南无大善禅师。即时群鹿腾空而出。于是内史愧伏。(国清石刻)
左溪尊者讳玄朗。乌伤人。从学天宫威法。师得旨。后栖身岩谷。或猿玃来以捧钵。或飞鸟至以听经。唯十八种十二头陁。如是处者三十年。若其细行修身悉徇律制。故李华云。禅无私授不见身相。戒净无玷不假外仪。讲不待众。诲人无倦。居止偏厦。食无重味。夜非披寻圣典未尝空秉一灯。日非瞻礼圣容未尝虚行一步。一郁多罗四十余年。一尼师坛终身不易。未尝因利说一句法。未尝为法受一毫财。(本传)
五台山无相禅师。礼佛示众曰。汝辈才见泥像便如舂米相似。曾无意谓。殊不知己躬分上各各有一尊虚空来太小古释迦古观音。日夜在汝六根门头放光动地。四威仪内同出同。入未尝纤毫相离。何不学礼取者个佛。却去泥团上作活计。汝若礼得者个佛。即是礼汝自心。汝虽是颠倒妄想之心。从本已来直至今日广大清净。迷未尝迷悟未尝悟。与佛如来更无欠少。只为汝贪着缘境。所以有生有灭有迷有悟。若能一念回光便乃即同诸圣。故云佛在尔心头。时人向外求。内怀无价宝。不识一生休。又不见华严遂法师道。我会得即心自性。如今凡修行动静无不与称自性底道理相应。故我终日礼佛不作礼会。终日念佛不作念会。且道华严作甚么会。者个恰如善财入毗卢楼阁。证不思议自在境界相似。末后却道我历一百一十城。参五十三善知识。见种种境界。闻种种法门。皆无有实。譬如有人于睡梦中见种种事。从睡觉已乃知是梦。诸禅德。善财虽向梦里认得个昭昭灵灵。依前落在阴界。若是顶门具眼肘后有符。释迦弥勒是干屎橛。文殊普贤是博地凡夫。真如涅槃是系驴橛。一大藏教是拭疮疣纸。有甚楼阁可入境界可证。其或未能如是。且向他梦里礼取一拜半拜。(通行录)
天台韶国师处之。龙泉人。受具后克意咨参。殊无所入。至曹山随众而已。因僧问法眼曰。十二时中如何得顿息万缘去。法眼曰空与汝为缘邪。色与汝为缘邪。言空为缘。则空本无缘。言色为缘。则色心不二。日用果何物为汝缘乎。韶闻悚然有省。复有禅者问如何是曹源一滴水。法眼曰是曹源一滴水。韶闻大悟。法眼曰。汝当大阐吾宗。毋滞于此。遂游天台。眷然有终焉之意。时吴越忠懿王以国子刺台州。雅闻师名。尝遣使迎之。申弟子礼。王一夕梦被人断颈。惊疑不释遂决于韶。韶曰非常梦也。主字去却一点。不久为王矣。王曰若果符此无忘佛恩。汉乾祐元年王嗣国位。尊韶为国师。时天台智者教法。自会昌之变硕德隐耀。所有法藏多流海东。螺溪寂法。师痛将蔑闻力网罗之。先于金华藏中仅得净名一?而已。后因忠懿王览内典昧教相请扣于韶。韶称寂洞明天台之道。遂召寂建讲。王乃喜。特遣十使杭海传写以还。由是教法复振殆今不坠者。韶寂二师之力也。开宝四年六月二十八日顺寂于华顶峰。是夜星陨于地。天降大雪。师之涅槃异相难以尽纪。具如灯禅师行业等记。
智者顗禅师示众曰。同学照禅师在南岳众中。苦行禅定最为第一。辄用众一撮盐作斋饮用。所侵无几不以为事。后行方等忽见相起。计三年增之至数十斛。急令陪备。仍卖衣资买盐偿众。此事非久。亦非传闻。宜以为规。莫令后悔。吾虽寡德行。远近颇相追寻。而隔剡岭难为徒步。老病出入多以众驴迎送。若是吾客私计功酬。直令彼此无咎。吾是众主。驴亦我得。既舍入众非复我有。我不合用。非我何言。举此一条余事皆尔。(国清百录)
兜率梧律师从学普宁律师。持己精严。日中一食。礼诵不辍。后住兜率。尝问道径山琳禅师。琳见其着心持戒不通理道。因戏谓曰。公被律缚无气急乎。梧曰。根识暗钝不得不缚。望师悯而示之。琳举婆修盘头尝一食不卧。六时礼佛。清净无染为众所归。二十祖阇夜多将欲度之。问其徒曰。此头陁精修梵行。可得佛乎。其徒曰。精进如此。何故不可。夜多曰。汝师与道远矣。纵经尘劫皆虚妄之本。其徒不胜愤。谓夜多曰。尊者蕴何德行而讥我师。夜多曰。我不求道亦不颠倒。我不礼佛亦不轻慢。我不长坐亦不懈怠。我不一食亦不杂食。我不知足亦不贪欲。心无所之名之曰道。婆修闻已获无漏智。琳遂厉声喝一喝云。直饶与么犹是钝汉。梧于言下心意豁然。喜跃而拜曰。不闻师诲争解知非。今当持而不持。持无作戒更不消着心力也。辞行回至丈室。屏去旧习。独一禅床。讲倡之外默坐而已。俄一夕召明静法师至曰。择梧得径山打破情执。至今无一点事在。胸中今夜欲入无声三昧去也。由是寂然竟尔长寝。(通行录)
真宗尝欲废太平兴国寺为仓。诏下之日有僧唐突以谓不可废。 上遣中使谕旨曰。不听废寺即斩。仍以剑示之。祝曰僧行剑怖惧即斩。不然即赦之。中使如所诫。僧笑引颈曰。为佛法死实甘餂之。 上悦。寺遂免。韩子苍曰。今时有如是僧。乃可称衲子。(石门集)
法昌遇禅师。临漳高亭人。幼弃家。有大志。游方名著丛席。浮山远公指谓人曰。此后学行脚样子。晚于分宁之北。千峰万壑。古屋败垣。遇安止之。衲子时有至者。皆苦其作劳。未尝有一语委曲以示其徒。学者不能晓其意。又不能与之同憺泊辛苦。悉皆引去。以故单丁住山。而晨香夕灯升堂说法至老不废。丛林所服玩者无不备。龙图徐禧叹曰。无众如有众。真本色住山。将化前一日遇。作偈遗曰。今年七十七。出行须择日。昨夜报龟哥。报道明朝吉。徐览偈耸然。邀灵源同往。至彼已寂然矣。(汀江集)
法智尊者。讳知礼。年至四十常坐不卧。足无外涉。修谒都遣。一日谓诸徒曰。半偈忘躯一句投火。圣人之心为法如是。吾不能捐舍身命以警发懈怠。胡足言哉。于是结十僧修法华三昧。期满三载共焚其身。时翰林杨亿致书确请住世。复以欣厌意而兴难问。尊者答曰。终日破相而诸法皆成。终日立法而纤尘必尽。杨公复致问曰。风吟宝树波动金蕖。是何人境界。答曰只此见闻更无道理。公又问。法华梵网皆魔王所说。答曰佛之与魔相去几何。公知不可以义屈。亦不可以言留。乃致书慈云俾自杭至。明面沮其议。又委州将保护无容以焚。是年公请师号于朝。 真宗召杨问之。公因奏师遗身事。 上嘉叹之。重谕杨曰。但传朕意。请留住世。即赐法智之号。由是愿行不得施矣。复修光明忏为顺寂之期。方五日趺坐。召众曰。人之生必有死。盖常分尔。汝等当勤修道。勿令有间。从吾之训犹吾之生也。言毕称佛而逝。(教行录等)
圆通讷禅师。梓州人。性端靖。莅众有法。律己精严。夜必入定。初叉手自如。中夜渐升至膺。侍者每视此以候天明。 仁宗闻其名。诏住净因。讷以疾辞。举琏以自代。召对大悦。赐大觉禅师。至 英宗尝赐手诏。天下寺院任性住持。琏不言。鲜有知者。及东坡制宸奎阁记。移书审之云。宸奎阁碑谨已撰成。衰朽废学不知堪上石否。见参寥说。禅师出京日。 英庙赐手诏。其略曰。任性住持者。不知果是否。切请录示全文。欲入此一节。琏答云无。及寂乃得于书笥中。坡闻云非得道之士安得有此蕰藉。坡阁记云。师虽出世度人而持律甚严。 上赐龙脑钵。师对使者焚之。曰吾法以坏色衣。以瓦钵食。此钵非法。使者归奏。 上嘉叹。久之师居处服玩可以化宝坊也。而皆不为。独于都城之西为精舍。容百许人而已。
梁武帝问志公曰。朕万机之暇修诸善事。还有功德也无。志曰。有即有。非真功德。帝曰何谓其真。志曰性净明心体自空寂是真功德。帝因有省。故先圣有言。若能静坐一须臾。胜造河沙七宝塔。宝塔毕竟化为尘。一念净心成正觉。(通行录)
真人孙思邈。京兆人。幼聪慧。日诵万言。善庄老。尤笃志释典。年百五十岁。尝隐终南山。不食饮食唯服铅汞。与宣律师友善。议论终日。尝书华严经。时唐太宗欲读佛经。问邈曰何经为大。答曰华严经佛所尊大。帝曰。近玄奘三藏译大般若六百卷何不为大。而八十卷者犹为大乎。答曰华严法界具一切门。于一门中可演出大千经卷。般若经乃是华严一门耳。帝悟。从是受持。(释氏类说)
侍郎杨亿书寄李维内翰。其略曰。假守南昌适会广慧禅伯。斋中务简退食多暇。或坐邀而至。或命驾从之。请扣无方蒙滞顿释。半岁之后旷然弗疑。如忘忽记如睡忽觉。平昔碍膺之物嚗然自落。积劫未明之事?尔见前。固亦决择之洞分。应接之无蹇矣。重念先德率多参寻。如雪峰九度上洞山。三度上投子。遂嗣德山。临济得法于大愚。终承黄檗。云岩多蒙道吾训诱。乃为药山之子。丹霞亲承马祖印可。而作石头之裔。在古多有于理无嫌。病夫今继绍之缘。实嘱于广慧。提激之自。良出于鳌峰也。忻幸因僧谈道。侍郎遂云。大凡参学人十二时中长须照顾。不可说禅道时便有个照带底道理。日用作务时不可便无也。如鸡抱卵若。是抛离起去暖气不接。便不成种。子如今万境森罗六根烦动。略失照顾便丧身命。不是小事。今来受此缘生。被生死系缚。盖为尘劫已来顺生灭心随他流转。以至如今。诸人等且道。若曾丧失何以得至。如今要识露地白牛么。试把鼻孔拽看。又云释迦老子于灵山会上。目顾迦叶谓大众曰。吾有正法眼分付摩诃迦叶。又道。我于四十九年中不曾说一字。此是什么道理。若是诸人分上着一字脚不得。为诸人各各有奇特事在。唤作奇特早是不中也。我道释迦是败军之将。迦叶是丧身失命底人。汝等且怎生会。不见道。涅槃生死俱是梦言。佛与众生并为增语。直须恁么会取。不要向外驰求。若也于此未明。敢道诸人乖张不少。侍郎临终前一日。亲写一偈与家人。令来日送达李驸马处。偈曰。沤生与沤灭。二法本来齐。欲识真归处。赵州东院西。驸马接得偈云。泰山庙里卖纸钱。(天圣广灯)
张文定公。前身为琅邪知藏僧。书楞伽未终而卒。誓云来生当再书。后知滁州游琅邪山。周行廊庑殊不忍去。氐藏院忽感悟。指梁间经函云。此吾前身事也。令取而视之乃楞伽经。与今生所书笔画无异。尝读至世间离生灭犹如虚空华。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遂明己见。偈曰。一念存生灭。千机缚有无。神锋轻举处。透出走盘珠。暮年出此经示东坡居士。仍以其事语之。坡题其后。刻石金山。
颀禅师。秦之龙城人。初得法于天圣泰和尚。晚依黄龙南禅师。南见其所得谛当。甚遇之。令住全之兴国开堂。遂为南之嗣。至夜梦神告曰。师遇恶疾即是缘尽。言毕而隐。阅十三白果患大风。屏院事。归龙城之西为小庵。庵成养病其中。颀有小师名克慈。久依杨岐。亦禅林秀出者。归以侍病。奉礼至孝。乞食村落。风雨寒暑。尽师一世而后已。颀一日谓慈曰。吾之所得实在天圣和尚。晚见黄龙道行兼重。心所敬慕故为嗣之。岂谓半生感此恶疾。今幸偿足。昔神仙多因恶疾而得仙道。盖其割弃尘累。怀颍阳之风。所以因祸而致福也。吾不因此争得有今日事。如今把住也由我。放行也由我。把住放行总得自在。遂嘘一声。良久而逝。阇维异香遍野舍利无数。(舟峰录)
希颜首坐。字圣徒。性刚果。通内外学。以风节自持。游历罢归隐故庐。迹不入俗。常闭门宴坐。非行谊高洁者莫与友也。名公贵人累以诸刹招之。坚不答。时有童行名参己。欲为僧侍左右。颜识其非器。作释难文以却之曰。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若予之参己。非为僧器。盖出家为僧岂细事乎。非求安逸也。非求温饱也。非求蜗角利名也。为生死也。为众生也。为断烦恼出三界海续佛慧命也。去圣时遥佛法大坏。汝敢妄为尔。宝梁经曰。比丘不修比丘法。大千无唾处。通慧录曰。为僧不预十科。事佛徒劳。百载为之不难得乎。以是观之。予滥厕僧伦有诒于佛。况汝为之邪。然出家为僧。苟不知三乘十二分教。周公孔子之道。不明因果。不达己性。不知稼穑艰难。不念信施难消。徒饮酒食肉破斋犯戒。行商坐贾偷奸博弈。觊觎院舍车盖出入。奉养一己而已。悲夫。有六尺之身而无智慧。佛谓之痴僧。有三寸舌而不能说法。佛谓之哑羊。似僧非僧似俗非俗。佛谓之鸟鼠僧。亦曰秃居士。楞严故曰。云何贼人。假我衣服裨贩如来。造种种业。非济世舟航也。地狱种子尔。纵饶弥勒下生出得头来。身已陷铁围百刑之痛。非一朝一夕也。若今为之者。或百或千至于万计。形服而已。笃论其中何有哉。所谓鸷翰而凤鸣也。碌碌之石非玉也。萧敷艾荣非雪山忍草也。国家度僧本为祈福。今反责以丁钱。示民于僧不然。使吾徒不足待之之至也。只如前日育王琏永安嵩龙井净灵芝照一狐之翼。自余千羊之皮何足道哉。於戏。佛海秽滓未有今日之甚也。可与智者道。难与俗人言。
梵法主。嘉禾人。弃家谒神悟法师。梵解行兼备为法檀度。晚住北禅。尝乞食于市。或告止之。梵曰。先佛遗规末世当行。非??事也。梵持身御众悉有律度。故其法席典刑冠于西浙。尝训其徒曰。十二时中四威仪内皆有受用法门。若不研心体究如说而行。举动皆成魔业。且展钵时旷野鬼神尝受饥虚。闻比丘击钵声益增饥火其苦愈重。故佛有诫。须令身心寂静然后受食施之。故清规有弃钵水祝。祝曰唵摩休罗细娑诃。百丈单传心印者犹徇细行。况吾祖兼善毗尼之教者乎。汝澡浴时尤不可忽。昔有比丘因浴戏笑不修正念。后感沸汤相泼之报。故先圣令系心观察。常发愿语。我今澡浴身体。当愿众生身心无垢。内外光洁。举此二条余事皆尔。汝等日用得不竞竞业业。退步省思善用心矣。(通行录)
慈云式法师云。予与四明法智为友四十余年。及终不得一哭于寝门之下。嗟叹之不足乃咏歌之。句云。天上无双月。人间只一僧。览者无谓吾厚于所知。薄于所不知。但见其解行有卓卓出人之异。寄极言以畅所怀。异者何也。一家教部。毗陵师所未记者悉记之。四三昧。人所难行者悉行之。虽寒暑相代。胁不至席六十有九而终。其疾且顿而行道讲训无所间然。门徒请宴不从。及死舍利莫知其几。噫。非知之艰。行之为艰也。
龙湖闻禅师。唐僖宗太子。眉目风骨清真如??。僖宗钟爱之。然以其无经世意。百计陶写终不回。唯慕霜华之风。梦寐想见。中和元年天下大乱。遂断发逸游。人无知者。造石霜诸禅师。诸与语叹曰。汝乘愿力生帝王家。脱身从我。真火中芙蕖。至夜闻入室恳曰。祖师别传事肯以相付乎。诸曰勿谤祖师。闻曰天下宗旨盛大岂妄为之邪。诸曰待按山点头即向汝道。闻即日辞去。至邵武城外。见山郁然深秀。遂拨草而进。见一苦行隐其中。欣然让其庐曰。上人当兴此。长揖而去不知所之。闻遂憩止十余年。一日有老人谒曰。我非人。龙也。以行雨不职。上天有罚。赖道力可脱。于是化为小蛇缘入袖中。至夜风雷挟坐榻。山岳震摇而闻危坐自若。平明开霁蛇堕地而去。顷有老人谢曰。非大士之力为血腥秽此山矣。念无以报厚德。当穴岩下为泉。他日众多乏水。今所以延师也。泉今为湖。因以名焉。(寺记碑)
仗锡己禅师与浮山远公游。尝卓庵庐山佛手岩。后至四明山。心独居十余载。虎豹在前。以定力故曾无惧色。尝曰。羊肠鸟道无人到。寂寞云中一个人。尔后道俗闻风而慕。住山四十余年。翛然无毫发之储。冬夏一布衲。唯以创业为任。经营积累作成禅林。凡众之宜有者大备之。独不营丈室而与众共处。盖师不以私室宴安为意也。有知事蕴躬。伺师远出。潜为建之。达观颖禅师时主雪窦。闻之叹曰。若非本色宗匠不能有其良辅。非良辅无以尊道。师之德尔。(仗锡达观碑)
辩才净法师。杭之於潜人。生而左肩肉起如袈裟绦。八十一日乃灭。父叹曰。是宿世沙门。无夺其愿。长当事佛。及师之终实八十有一。殆其算也。出家后凡见法坐叹曰吾愿登此说法度人。首谒慈云。日夜勤力学与行进。不数年齿其高第。慈云没复事明智韶。韶讲止观至方便五缘曰。净名所谓以一食施一切。供养诸佛及众贤圣。然后可食。师闻之悟曰。今日乃知色声香味本具第一义谛。由此遇物中无疑矣。时沈公叔才治杭。以谓观音道场讲忏为佛事。非禅那所居。乃命师以教易禅。师至吴越。人归之如佛出世。事之如养父母。金帛之施不求而至。居天竺一十四年。有利其富者迫而逐之。师欣然舍去不以为恨。天竺之众分散四去。事闻于朝。明年俾复其旧。师黾勉而还。如不得已。众复大集。清献赵公与师为世外友。见之而赞曰。师去天竺。山空鬼哭。天竺师归。道场光辉。复留二年。一日告众曰。吾祖智者圣人也。犹以急于化人害于己行。位本铁轮而证止五品。况吾凡夫也哉。谢去。老于南山龙井之上。以茅竹自覆。闭门宴坐寂然终日。叶落根荣如冬枯木。风正波定如古涧水。故人以讷名之。师严于持律。讲说不择昼夜。尝曰。鬼神威德不具。畏人。昼说或不得至。此夜人静。庶几能听。尝焚指供佛。左三右二仅能以执。其徒有欲效者辄禁之曰。如我乃可。东坡一日谓曰。北山如师道行者有几。师曰僧人密行者多。非元净所能测之。(龙井杂碑)
芙蓉楷禅师示众曰。山僧行业无取。忝主山门。今欲略效古人为住持体例。共报佛恩。与诸人议定。更不下山。不赴斋。不发化主。唯将本院庄课一岁所得均作三百六十分。日取一分用之。更不随人增减。可以备饭则作饭。作饭不足则作粥。作粥不足则作米汤。新到相见茶汤而已。务要省缘。专一办道。虽然如是。更在诸人从长相度。山僧也强教尔不得。诸仁者还见古人偈么。山田脱粟饭。野菜淡黄齑。吃则从君吃。不吃任东西。(语录)
知者顗禅师示众。举古德住山。每令执爨者煮粥。一日爨者观火烧薪念念就尽。无常迁逝复速于是。即于灶前寂然入定。数日方起。往上坐所具陈所证。叙法转深。上坐曰。汝前所言皆我境界。今所说者非我所知。勿复言也。遂问。汝得宿命否。答曰薄知。又问何罪为贱何福致悟。答曰。往世曾住此山。因有客至侵众少菜。由此谴责今为众奴。前习未忘故易悟尔。(国清百录)
大智律师比丘正名曰。梵语苾刍。华言乞士。内则乞法以沾性。外则乞食以资身。父母人之至亲。最先割舍。须发人之所重。尽以削除。富溢七珍。弃之尤同草芥。贵尊一品。视之何啻烟云。极厌无常。深穷有本。欲高其志必降其身。执锡有类于枯?。擎钵何殊于破器。肩披坏服即是弊袍。肘串络囊便同席袋。清净活命已沽八正道中。俭约修身即类四依行内。九州四海都为游处之方。树下冢间悉是栖迟之处。攀三乘之逸驾。蹈诸佛之遗踪。禀圣教以无违。真佛弟子。遇世缘而不易。实大丈夫。可以战退魔军挥开尘网。受万金之胜供。谅亦堪销。为四生之福田。信非虚托。乞士之义。斯之谓欤。(芝园集)
灵源清禅师门榜。其略曰。惟清名曰住持。实同客寄。但以领徒弘法。仰助教风为职事尔。若其常住所管财物。既非己有。理不得专。一委知事僧徒分局主执。明依公私合用支破。惟清止同众僧。斋衬随身瓶钵。任缘去住而已。伏想四方君子来有所须顾。寝食祇接之。余别难供应。盖以彼所管者。世法则属官物。佛教则为众财。偷众财盗官物以买悦人情而取安己有。实非素志之所敢当。预具白闻。冀垂恕察。(石刻在天童)
侍郎张九成居士。??业进士之暇。笃志释典。谒灵隐明禅师扣宗要。明曰。正当磨砻器业奋发功名。讵能究死生事乎。公曰。先儒有言。朝闻道夕死可矣。然世出世之法初无有二。先朝名公由禅门得道者不知其几。曾何儒释之异。师既为斯道主盟。安用设词拒我邪。明嘉其诚。勉应之曰。此事须念念不舍。久久缘熟。时节到来自然契悟。复令看僧问赵州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云庭前柏树子。久无所入。谒胡文定公咨尽心行己之道。胡告以将语孟谈仁义处类作一处看。则要在其中。公禀受其语。造次不忘。一夕如厕谛思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正沉默间忽闻蛙鸣。不觉举庭前柏树子。蓦有省。颂曰。春天夜月一声蛙。撞破虚空共一家。正恁么时谁曾得。岭头脚痛有玄沙。公偶见妙喜题像云。黑漆粗竹篦。佛来也一棒。由是愿见甚力。公寻还朝迁至礼部侍郎。闻妙喜入城谒之。不值妙喜。报谒。寒温外无别言。归谓参徒曰。张侍郎有个得处。其徒曰。闻相见不曾说着禅字。胡为知之。妙喜曰要我眼作甚么。公奉祠得请诣径山。问格物之旨。妙喜曰。公只知有格物而不知物格。公罔措。徐曰岂无方便。妙喜曰。不见小说载唐人与安禄谋为叛者。其人先为阆守。有画像在焉。明皇幸蜀见之怒令侍臣以剑击其首。其人在陕西首忽堕地。公闻之恍如梦觉。题于壁曰。子韶格物。妙喜物格。欲识一贯。两个五百。公从是参道。得法自在旷然无惑。尝感叹曰。凡闻径山老人所举因缘。无不豁然四达。如千门万户不消一踏而开。或与之联舆接席登高山之上。或缓步徐行深水之中。非出常情之流。莫能知吾二人落处。九成了末后大事。实出径山老人。而此瓣香不敢孤负。公贬南安一十四年。翻释典解儒书。至有衲子经过必勘验。为禅悦之乐。未尝以得失芥蒂。而识者莫不高其风服其达。公有书答中丞何伯寿。略曰。九成与径山往还太熟。抑亦有由。按诸故事。裴公休乎师黄檗。韩退之之师大颠。李习之之师药山。白乐天之师鸟窠。杨大年之师广惠。李和文之师慈照。东坡之师照觉。山谷之师晦堂。无尽之师兜率。抑岂与夫老妪头陁念南无洗厕筹等邪。径山心地。一死生。穷物理。至于倜傥好义。有士夫难及者。天日在上安可诬也。若好交名士。欲以吾侪取重于世者。此盗贼之所为尔。而谓斯人为之乎。既蒙警诲。自当禀承蓄凝于心。非平昔受知门下。辄倒胸中尽布左右。惟高明察之。公北还至赣州。妙喜亦从梅阳来。联舟东下。妙喜日提宗要。公退谓诸参徒曰。今日不是九成。老和尚安肯倾倒禅河。使诸公得与闻乎。公镇永嘉。虚光孝禅席。以函翰至福唐西禅净禅师曰。佛法离披久矣。自径山老人移岭外。学徒无归。今朝廷清明。老人比还。是有兴隆之期。而九成于此道实曾撞着。故于此间欲求一二明公大家举倡。以警昏翳。正欲吾师慧然当吾之请。或以谓西禅厚光孝薄净必。不来为此说者。是以俗情待左右矣。然吾以此卜佛法兴替。如吾师有意兴之。大家出半臂力。不胜幸甚。公之推诚卫法备见于此。(闻道传)
和庵主。姑苏人也。性高洁。与世邈然。尝游湖湘。夜宿旦过。时交禅师亦预席。和见其沉厚不语终夜危坐。心奇之。和顾问曰。子万里殊途何孤飞邪。交曰。昔有一二今绝之。和曰何为绝之。交曰一者以舍遗之金施于众。予曰学道人视此当如粪土则可予。虽拾以施人。是未忘利。二者有母贫病。弃之而学道。予曰学道虽超过佛祖。不孝亦奚为哉。不孝为利者。皆非吾友也。和敬其贤遂与之游。和誓曰。我二人效隐山辈。向孤峰顶上盘结草庵。目视云汉为世外之人。毋堕流俗。交遂爽盟住天童。往访之。和不顾。正言。陈叔异辟书堂为庵。独居二十年。翛然无长物。唯二虎侍右。尝有言曰。竹笕二三升野水。牕间七五片闲云。道人活计只如此。留与人间作见闻。(雪牕记)
曹山章禅师。泉州人。得秘旨于洞山价和尚。初受请止抚之。曹山道法大振。学者云委。僧问国内按剑者是谁。山云曹山。僧云拟杀何人。山曰但有一切总杀。曰忽逢本父母作么生。山曰拣甚么。曰争奈自己何。山曰谁奈我何。曰为什么不杀。曰勿下手处。复有纸衣道者自洞山来。章问如何是纸衣下事。曰一裘才挂体万事悉皆如。章曰如何是纸衣下用。道者近前叉手脱去。章笑曰。汝只解恁么去。且不解恁么来。僧忽开眼曰。一灵真性不假胞胎时如何。章曰未是妙。僧曰如何是妙。曰不借借。其僧下堂中而化。时洪州钟氏屡请不起。但书大梅山居一首答之。天复辛酉季夏夜。问知事今日是几。对曰六月十五。章曰平生行脚只管九十日为一夏。明日辰时吾行脚矣。及时焚香告寂。(僧宝传)
法云秀禅师。秦州人。前生与鲁和尚厚善。一日谓曰。我死后相寻我于竹铺坡前。其家生儿鲁往视之。儿为一笑。三岁愿随鲁出家。生有异相。轩昂万僧中。凛然如??。尝以怒骂为佛事时。司马温公方登庸。以吾法太盛欲经营之。秀曰。相公聦明人类英杰。非从佛法中来何由致此。而一旦遽忘佛嘱乎。公意回。又李伯时工画马。不减韩干。秀呵之曰。汝士大夫以画名。况画马乎。期人夸以为得妙。他日妙入马腹中矣。伯时于是绝笔。又鲁直好作艳词。人争传之。秀曰。翰墨之妙甘施于此。鲁直笑曰又当置我于马腹中邪。秀曰。汝以艳语淫动天下人心。不止马腹。正恐堕泥犁中。(语录)
孤山圆法师以奇才奥学翼赞经论盈于千万。高卧西湖之濵。权势不得屈。贵骄不得傲。世俗不得友。是时文穆王公至钱塘郡。僧悉迎关外。慈云遣邀孤山同往。圆以疾辞。笑谓使者曰。为我致意慈云。钱塘驻却一僧子。闻者叹美。圆每多脾疾。床上敷笔砚。半起半卧著述不倦。一日告众曰。吾年四十有九。已知住世不久。若死毋择地厚葬以加罪我也。汝宜陶器合而葬之。及终自属祭语云。谨以湖山云月之奠。祭于中庸子之灵。汝本法界之元常兮。宝圆之妙性兮。尚无动静之朕兮。岂有去来之迹兮。洎乎七窍凿而混沌死兮。六根分而精明散兮。遂使汝见自心而与外境异兮。执生存与死灭两兮。扰扰乎不可止也。昏昏乎不可照也。吾尝欲复混沌归精明兮。乃于非幻法中假作幻说。且非幻尚无。幻法岂有哉。汝中庸子亦以微领其旨。汝既受于幻生。必当受于幻死。故吾托幻躯。有幻病。口占幻词。使幻弟子。执幻笔。成幻文。以预祭汝幻中庸子。且欲令无穷人知诸法如幻也夫。如是则如幻三昧在焉。呜呼。三昧亦幻也。尚享。趺坐而逝。(闲居编)
东坡曰。先妣方娠。梦僧至门。瘠而眇。轼十余岁。时时梦身是僧。又子由与真净文寿圣聦二师在高安。夜间同叙见戒禅师之梦。则戒之后身无疑。坡与真净书曰。前生既是法契。愿痛加磨励使还旧观。坡往金山值佛印入室。印云者里无端明坐处。坡云借师四大作禅床。印云老僧有一问。若答得即与四大为禅床。若答不得请留下玉带。坡即解腰间玉带置案上云请师问。印云。老僧四大本空。五阴非有。端明向甚处坐。坡无语。印召侍者留下玉带永镇山门。印以衲裙酬之。坡赋二绝句云。病骨难堪玉带围。钝根仍落箭锋机。会当乞食歌婢院(裴相国衣衲裙乞食闺房中)。换得云山旧衲衣。又曰。此带阅人如传舍。流传到我亦悠哉。锦袍错落浑相称。乞与徉狂老万回(唐则天赐锦袍玉带与万回和尚出注坡诗)。
奘三藏法师年二十七往西域求法。自秦兰凉三州而行至瓜州出玉门关。关外有候望者居之。渐至沙河。恶鬼异类不可胜数。始念观音犹未远去。及诵心经发声皆散。至兢伽河畔遇群贼。贼相谓曰此沙门形貌端美。若以祭神得非吉也。令上坛欲挥刀。法师语曰。吾已知不免。愿待少时令我安心取灭。师乃想念慈氏愿得生彼。闻诸妙法成就通慧。还来下生先度此人。令修胜行。想念未毕。惊雷掣电飘风折木。贼大惧。谢罪而散。(本传)
相国裴休。河东人。守新安。日属运禅师。初于黄檗山舍众入大安精舍。混迹劳侣。公入寺因观壁画乃问主事是何图相。答曰高僧真仪。公曰。真仪可观。高僧何在。主事无对。公曰此间有禅人否。答曰。近有一僧投寺执役。颇似禅者。公命至。睹之欣然。曰。休适有一问。诸德吝词。今请上人代酬一语。运曰请相公问。遂举前问。运朗声曰裴休。公应诺。运曰在甚么处。公当下知旨。如获髻珠。公曰。吾师真善知识。示人克的若是。何汩没于此邪。自是申弟子礼。复请住黄檗。公既通彻祖心。复博综教相。诸方禅学咸谓裴相不浪出黄檗之门。(传灯)
刘遗民。名程之。彭城人。汉楚元王之后。祖考为晋显官。事母以孝闻。丞相桓玄太尉谢安嘉其贤。欲荐于朝。公辞之。谒庐山远公。厥后雷次宗周续之同来栖远。远曰诸公之来盍为净土之游乎。遂命公作誓辞以识盛事。社贤百余人。十八人为最。公又?乎其萃者。公凡念佛时。见弥陀佛身紫金色以临其室。公愧幸悲泣曰。安得如来为我手摩其头。衣覆其体乎。俄而佛为摩顶且引袈裟以覆之。他日又见身入七宝大池。其池莲华青白相间。其水澄澈无有畔岸。中有一人指池水曰。八功德水汝可饮之。公饮水甘美。及寤犹觉异香发于毛孔。公曰。此吾净土之缘至矣。谁为六和之众与我证邪。少顷缁徒咸集。公对尊像爇香再拜。祝曰。我以释迦遗教。故能知有阿弥陀佛。此香先当供养释迦如来。次供阿弥陀佛。至于十方佛菩萨众。愿令一切有情俱生净土。愿毕乃三扣齿。长跪而卒。(庐山集)
王日休居士。龙舒人。性行端靖。少补国学。俄叹曰。西方之归为究竟尔。从是布衣蔬食。日课千拜以严净报。或曰。公既志念纯一。复何事苦行邪。答曰。经不云乎。非少福德因缘得生彼国。若不专心苦到。安能决定往生。居士在家持戒甚严。坐必宴寂。卧必冠带。面目奕奕有光。望之者信其为有道之士也。居士将顺世。遍别亲故。且勉进净业。至夜厉声称佛名。倡言佛来接我。屹然立化。(怡云并聂??迪记)
静上坐。初参玄沙得旨。后居天台。三十余年不下山。博综三学。操行孤立。禅者问曰。坐时心念纷飞。愿师示诲。静曰汝当心念纷飞时。却将纷飞之心以究。纷飞之处究之无处。则纷飞之念何存。返究究心。则能究之心安在。又能照之智本空。所缘之境亦寂。寂而非寂者盖无能寂之人也。照而非照者盖无所照之境也。境智俱寂心虑安然。此乃还源之要道也。
道士吴契初。虢之朱阳人。为河清令。以部使者所劾。隐于嵩山。寻遇石泰先生。吴问曰虚无之道可得闻乎。石曰先觉有五无漏法。眼不视。魂在肝。耳不闻。精在肾。舌不声。神在心。鼻不香。魄在肺。四肢不动。意在脾。五者相与混融。化为一气。聚于三关。名曰铅汞。但身中求之。不必求于他也。吴禀受诀。久之功成。偶游西岳邂逅紫阳先生。谓曰。子之所得固可佳。若不明性道。徒劳无益。吴曰。予能追二气于黄道。会三性于元宫。对境无心如如不动。复何性道之说邪。紫阳以圆觉经示之曰。此是释氏心宗。宜熟味之。他日知所趋向。信吾不食言也。吴乃信受。一日诵至由寂静故十方世界诸如来心于中显现如镜中像。俄感叹曰。从前闭门作活。今日掉臂行大道。由是遍历禅会咨决。之后谒单州东禅悰和尚。吴问曰。佛性堂堂显见住相。有情难见。若悟本来无我。我面何如佛面。学人悟则悟已。为甚不见佛面。东禅拈拄杖打出。吴方开门豁然有契。颂曰。蓦然觑破祖师机。开眼还同合眼时。从此圣凡俱丧尽。大千元不隔毫??。(仙苑遗事)
大隋真禅师。梓州盐亭王氏子。族本簪缨。妙龄夙悟。决志寻师。遂南下见药山道吾。次谒大沩。服勤众务。食不至充卧不求暖。清苦炼行履操不群。大沩常器之。沩一日问曰。子在此不曾问一转话。真曰教某甲向甚么处下口。沩云何不道如何是佛。真便作手掩沩山口势。沩叹曰子真得其髓矣。尔后聿旋西蜀。尝于要涂煎茶普施三年。偶游后山见一古院号大隋。山中有一树围四丈余。南开一门。不假斤斧宛成一庵。师乃居之。时人自曰木禅庵。独居十余年。声闻遐着。蜀王三召不从。慕师孤风无由一见。遣内侍赍师号寺额等赐。师不受。凡三度送至。师确意却之。王再遣使出来云。此回禅师准前不受。当诛卿也。使者再往恳拜云。禅师若更不受。某必受戮。师乃受之。师示众曰。老僧不为名利来此。须要得个人。不可青山白云中趁尔是非。将来之世舍一报身草也无吃。诸禅德。老僧行脚时到诸方。多是一千少是三百。众在其中经冬过夏。未省时中空过。向沩山会里做饭七年。洞山会中做柴头三年。重处即便先去。只是了得自己时中。干他人甚么事。如诸佛菩萨皆是积劫勤苦方得成就。似诸阇梨。还曾舍得甚么身命。作得甚么勤苦。便道我会出世间法。世间法尚不会遇些子境界。便自张眉努目消容不得。说什解脱法。长连床上坐。不摇十指。吃他信施了。合眼合口道我修行感果。如是非独谩自己亦谩诸圣。既在三衣下。直须亲近知识。了办大事。不可又入轮回六趣去也。若是得自在底人。论甚么镬汤炉炭驴胎马腹。于中如吃美食相似。若未得如是。便实受此报。一失人身再求欲似。今日万中无一。不见古德问僧何者为最苦。僧云受地狱者为最苦。古德云此未是苦。出家不明理为最苦尔。古人恁么说话血滴滴地。当自铭心。时时警?。莫令后悔。(语录)
广慧连禅师示众。多劝人疏财利薄口体。又云。若欲学道。先须贫苦炼行。若不尔者。欲得道成。无有是处。及琏示寂召众曰。老僧寻常只教尔疏财利薄口体。道业无有不办。何故。一切罪业皆因财宝所生。一切垢染皆因口体而起。老僧一生不蓄财。不别众食。非是老僧分外底事。乃佛有戒。辞亲出家识心达本。解无为法。去世资财。乞求取足。日中一食。树下一宿。此是佛之明训。安可背违。我若要足衣食觅自在。何不为俗随所任运。又何须假佛形服。破灭法门作甚么。既为释子当行释行。不可道我有福有缘。纵意造业。带累师僧父母同入地狱。今时有般知识。自眼不正。开口欲断人命根。触着便怀毒蛇心行。见利见名如蝇子见血一般。永无放舍。者般底也道我会禅会道。行棒行喝。苦哉。汝辈行脚切须着眼。珍重。言讫而逝。(舟峰录)
光孝安禅师。永嘉人。翁氏。少庄重不喜喧嚣。父异之。令出家。往台之云峰结茅而居。长坐不卧。一食终日。不衣缯纩。唯坏衲以度寒暑。寻谒韶国师。师问曰。三界无法何处求心。四大本空佛依何住。尔向甚处见老僧。安曰今日捉败和尚。师曰是甚么。安掀倒香台而出。师器之。安一日阅华严。至于身无所取。于修无所著。于法无所住。过去已灭。未来未至。见在空寂。到此豁然入定。经旬余方从定起。身心爽利顿发玄秘。安以华严李长者释论旨趣宏奥。因将合经。成一百二十卷。盛行于世。忠懿王向师道望。命住越之清泰。安不乐从。务唯宴坐丈室如入大定。一日定中见二僧倚殿槛语话。有天神拥卫倾听。久之俄有恶鬼唾骂。复扫脚迹。及询倚槛僧所以。乃初论佛法。后谈世谛。安曰。闲论尚尔。况主法者击鼓升堂说无益事邪。自是终身未尝谈世故。安死阇维。舌根不坏柔软如红莲华叶。(传灯通行)
明教嵩禅师。藤州人。得度后尝戴观音像。诵其号日十万声。于是世间经书不学而能。得法洞山聪公。庆历间至钱塘乐湖山税驾焉。所居一室。翛然无长物。清坐终日。非修洁行谊者不可造也。师之道妙。学者器近不能晓悟。师亦不少低其韵抚徇其机。叹曰安能员凿以就方枘。闻之圣贤所为。得志则行其道。否则言而已。言之行由。是为万世法。使天下学者识度修明。远邪林游正涂。奚必目击受之谓己之出邪。即闭关著书。书成携之京。因内翰王公素献之。 仁宗又为书先焉。 上读至臣为道不为名。为法不为身。叹爱其诚。旌以明教大师。赐其书入藏。既送中书。时韩魏公琦览之。示欧阳文忠公。公方以文章自任。以师表天下。又以护宗不喜吾道。见其文谓魏公曰。不意僧中有此郎。黎明当一识之。魏公同往见。文忠与语终日。遂大喜。自韩丞相而下莫不延见尊重之。由是名振海内。遂买舟东下。大觉琏公赋白云谣以将师之行。白云人间来。不染飞埃色。遥烁太阳辉。万态情可极。嗟嗟轻肥子。见拟垂天翼。图南诚有机。去当六月息。宁知絪缊采。无心任吾适。天宇一何寥。舒卷非留迹。归老于永安精舍。示化茶毗得六根不坏者三。顶骨出舍利。红白晶洁。状若大菽。呜呼。使其与夺之不公。辩说之不契乎道。则何以臻于是矣。(石门行业)
终南山宣律师。初生齐朝。名僧护。居越之剡。镌弥勒像。次生梁。名僧祐。后生隋。名道宣。其祖湖州人。父为陈吏部尚书。随驾入长安。生于京兆。母氏梦月贯怀而娠。又梵僧语其母曰。仁所怀者即梁祐律师。宜令出家弘宣佛教。及下发。克苦励志。唯求圣法。尝戴宝函绕塔行道。愿求舍利降于函中。七日果获感应。由是益精其志。日唯一食长坐不睡。乐入禅定。贞观四年在清官寺行般舟定。感天龙给侍。乏水示以白泉。于安居日尝发诚祷。若坐夏有功愿垂异相。后庭中果生芝草。师因劳苦发疾。天王授以补心药方。因告师曰。今当像末。诸恶比丘广造伽蓝。不修禅慧。亦不读诵。纵有智者。千有一二。后在西明寺深夜行道。足跌前阶。圣者扶足。师问是谁。答曰北天王之子来令侍卫。师曰贫道修行无烦太子。太子威力自在。天竺有可作佛事者却愿致之。太子曰我有佛牙长三寸阔一寸宝之久矣。密授与师宜加保护。师乃昼藏地穴。夜捧行道。人莫得知。唯弟子纲律师密见其踪。欲扬之。师曰。信根浅薄谓吾妖妄。唯我与子乃可知耳。师与天神往来甚众。喜问灵踪圣轨。随问随录。集为感通传记。干封二年春二月有神告曰。师将报尽。当生弥勒内宫。并留香一袅。此天上棘林之香。帝释所焚者。是年冬十月有三日空中天乐花香迎请而逝。(别传等记)
智者顗禅师。姓陈。颍川人。生有重瞳。年十五于长沙像前誓求出家。于礼佛时恍然如梦。见山临海。山顶有僧招手曰。汝当居此汝当终此。既寤精诚愈至。年十八投湘州果愿寺法绪出家。逮受具戒。精通律藏兼修禅定。时慧思禅师。武津人。名行高重。遥餐风德不啻饥渴。其地乃陈齐兵刃所冲。重法轻生涉险而去。思曰。昔日灵山会上同听法华。宿缘所追。今复来矣。即示普贤道场。说四安乐行。于是昏晓苦到。如教研心。于时勇于求法。贫于资供。切柏代香。卷帘进月。月没则燎之以松柏。尽则继之以栗。经二七日诵法华。至药王品诸佛同赞是真精进是名真法供养如来。到此一句身心豁然入定。持因静发。照了法华。若高晖之临幽谷。达诸法相。似清风之游太虚。将证白师。师更开演自心所悟及从师受。四夜进功。功逾百年。思叹曰。非尔莫证。非我莫识。所入定者法华三昧前方便也。所发持者法华旋陀罗尼也。纵令文字之师千群万众。寻汝之辩不可穷矣。于说法人中最为第一。后为仪同沈君理请住瓦官。未几谢。遣门人曰。昔南岳轮下及始济江东。法镜屡明。心弦数应。初瓦官四十人共坐二十人得法。次年百余人共坐二十人得法。又次二百余人共坐十人得法。其后徒众转多得法转少。妨我自行化道可知。吾闻天台地记。称有仙宫。若息缘兹岭。啄峰饮涧。展平生之愿。陈太建七年秋入天台。有一老僧引之而进曰。师饮造寺山下有基舍以仰给。师曰。正如今日草舍尚难。况办寺乎。僧曰。今非其时。三国成一有大势力人当起此寺。寺若成。国即清。当呼为国清。有定光禅师异人也。居山三十载。迹晦道明。易狎难识。有所悬记多皆显验。其夕宿定光草庵。光曰还忆招手时否。及观所住之处。宛如昔梦。因炀帝遣使诏师至石城。乃曰吾知命在此。不须进前。辍斤绝弦于今日矣。听倡无量寿竟曰。四十八愿庄严净土。华池宝树易往无人。火车相见能改悔者尚复往生。况戒慧熏修行道力故实不唐捐。梵音声相实不诳人。智朗请云。不审何位殁此何生。谁可宗仰。师曰。吾不领众。必净六根。为他损己。只是五品位尔。汝问何生者。吾诸师友侍从观音。皆来迎我。问谁可宗仰者。岂不闻波罗提木叉是汝之师。四种三昧是汝明导。教汝舍重担。教汝降三毒。教汝治四大。教汝解业缚。教汝破魔军。教汝调禅味。教汝折慢幢。教汝远邪济。教汝出无为坑。教汝离大悲难。唯此大师可作依止。我与汝等因法相遇。以法为亲。传习佛灯。是为眷属。若不尔者非吾徒也。言讫如入禅定。(别传)
庐山远法师。生于雁门贾氏。尝请法道安法师。因听讲般若有契。师与大尹张秘友善。一日谓曰。逆境易打。顺境难打。逆我意者只消一个忍字。不片时便过。若遇顺境则诸事顺适我意。如磁石见铁。不觉不知合为一处。无情之物尚尔。况全身在尘境中邪。后游庐阜。以山水清胜遂安止之。刺史桓伊创东林以居焉。从尔影不出山几三十年。唯以净土克念于勤。初十余年澄心系观三睹圣相。而师沉厚不言。后二十年于般若台从禅定中见弥陀佛身满虚空。又闻告言。我以本愿力故来安慰汝。汝后七日当生我国。师始告其徒曰。吾自居此幸得三睹圣相。今复再见。吾之往生决矣。汝当自勉。(塔铭)
沩山祐禅师。福州人。剃发后往天台国清受戒。寒拾预修路曰。不久有肉身大士来此求戒。师至。二人隐于路傍深草中。待师过跳出作虎势哮吼而接。师罔措。寒云。自灵山别后。五生作人主来。今忘之。后参百丈。一日侍立次。丈云汝拨炉中有火否。师拨云无火。百丈躬起深拨得少火。举示之。师发悟。礼谢。陈所解。丈曰。此乃暂时岐路。经曰欲见佛性当观时节因缘。时节既至。如迷忽悟。如忘忽忆。方省己物不从他得。令充典座。时司马头陀自湖南来。谓百丈曰。长沙西北绝顶乃奇胜之地。可容千众。丈曰老僧去之可乎。头陀曰。和尚骨人。彼是肉山。非所宜也。丈曰第一坐可乎。曰非也。丈曰典坐可乎。曰真沩原主人。往彼十余年。众方集。师遂往结庵。橡栗为食。猿鸟为侣。影不出山。宴坐终日。如是九年。偶念曰。吾居久矣。竟无人到。本图利物。独居何益。欲弃庵而去。至谷口虎豹蛇蟒横于道路。师曰吾若于此有缘。汝各散去。不然从汝啖之。言讫而散。于是复回。有神见曰。此山乃迦叶佛时曾为兰若。今当复成。常护此山。盖受佛记尔。明年大安领众。辅成法社。(寺碑)
净因臻禅师。生福之古田。得旨诀于浮山远公。后谒净因琏公。公命首众。及琏归吴。以臻嗣席。 神宗尝诏至庆寿宫。设高坐恣人问答。左右上下得未曾有。臻为人纯厚。渠渠靖退似不能言者。及其辩说纵横无碍。奉身至约。一布裙二十年不易。鲁直太史题其像曰。老虎无齿。卧龙不吟。千林月黑。六合云阴。远山作眉。红杏腮嫁。与春风。不用媒。老婆三五少年日。也解东涂西抹来。(隐山集)
证悟智法师。台之林氏子。少聦敏。书过目成诵。虽医方卜筮亦皆通晓。一日游讲舍。闻说观经。倾听良久。叹曰。落日之处吾有故乡。今闻此若得家书。于是祝发。誓勤祖教。依白莲仙法师问具变之道。仙指灯笼曰。离性绝非本自空寂。理则具矣。六凡四圣所见不同。变则在焉。智不契。后因扫地诵法华。至知法常无性佛种从缘起。意遂豁然契悟。仙见之曰。且喜大事决了。法华止观此为喉襟。汝能省悟诚造微入妙。自是游心昭旷。多以此示人。每涉五日始一寝。余则涵泳道要惟恐不及。一坐东山二十四年。两山学徒与之论辩无敢当者。师尝患后进囿名相胶笔录。或者至以一宗之传为文字之学。异宗鄙之殊不领略。因勉其徒曰。岂不思吾佛云是真精进。只者一句便有向上机缘。何不觌面激扬斯事乎。后被命上竺。时丞相秦公问止观一法邪二法邪。师曰一法也。譬之于水。湛而清者止也。可鉴须发者观也。水则一耳。又犹兵也。不得已而用之。以众生重昏巨散之病。用止观之药救其心性。归为全一之体。俾法界寂然。名止。寂而常照名观。若专其所上。则何所观。如公垂绅正笏燕坐庙堂。不动干戈中兴海宇。亦若是而已。公喜曰。非师安知佛法之妙。(塔铭)
东山能行人。教观明白。以熏修为志。一入忏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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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
樓主 |
發表於 2019-7-17 11:5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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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暑不变者四十年。由是行人之名闻于江浙。能未尝自谓修行者。则曰智者六时礼佛。四时坐禅。云修行之常仪。况我何有焉。草庵因法师尝与同修。接膝而坐。见其端谨不委不倚。或有疾。唯数日不食亦不废禅诵。而疾自愈。能为人刚洁。恶闻名利。凡得施物即散于众毫发不留。所存者唯破衲坏絮而已。夏则以篾束之梁梠。冬则取以御寒。每入山饲虎。虎无害意。或风雨昏夜宴坐丘冢。身心安静无有怖畏。院有山神灵化一方。常所交接。或香积不给。知事必告于能。能即祷之。来日施者窴门而至。僧问其故。施者曰。昨夜巡门报云常住空虚。特奉供尔。(行状)
汾阳昭禅师。太原人。器识沉?。少缘饰。有大志。于一切文字。不由师训自然通晓。幼孤。厌世出家。参名宿七十余人。皆妙得其家风。所至少留。不喜观览。或讥其不韵。昭叹曰。先德行脚。正以圣心未通。驱驰决择。岂缘山水之玩乎。后参首山问百文卷席意旨如何。山曰龙袖拂开全体见。昭曰师意如何。象王行处绝狐踪。昭遂大悟曰。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劳漉始应知。礼拜归众。时叶县省和尚作首座。问曰见何道理便尔自肯。昭曰正是我放身命处。后长沙太守张公以四名刹请昭择居。昭曰我长行粥饭僧尔。传佛心宗非细职也。前后八请坚不答。后以太子院迎之。闭关高卧。石门聦禅师排闼而入让之曰。佛法大事。靖退小节。汝有力荷担大法者。今何时而欲安眠哉。昭矍然起曰。非公不闻此语。趣办严吾行矣。既至宴坐一榻。影不出山者三十年。师以汾州苦寒欲罢夜参。感异比丘请法。龙德府尹李公以承天迎之。使三返。不赴。使者当受罚。复至曰。必欲得师俱往。不然有罚。师当念之。昭曰当先后之何必俱邪。昭令备馔且促装曰吾行矣。停箸而化。(僧宝传)
真人张平叔。雅好清虚。在丹丘之廛遇顶汝贫子。出龙马所负之数。遂领厥旨。久之功成且曰吾形虽固而本觉之性曾未之究。遂探内典。至楞严有省。着悟真篇。又作禅宗歌颂。叙中引楞严十种仙寿千万岁不修正觉报尽还生散入诸趣之语。又曰。为此道者当心体太虚内外如一。若立一尘即成渗漏。此不可言传之妙。晓得金刚圆觉二经则金丹之义自明。何必分别老释之异同哉。则知平叔乃求出离生死之法必归仗于佛为究竟尔。(群仙珠玉)
真人吕洞宾。河阳满故人。生于唐天宝间。世为显官。累举进士不第。因游华山遇钟离权。乃晋之郎将。避乱学养命法。将度吕公。首以财施之。一日吕侍行。钟拾一块石以药涂之即成黄金。钟遗之曰。前涂将粥之。吕问曰此仍坏乎。钟曰五百年坏。吕掷之曰他日误人去。钟复试之以色。命吕入山采药。化一小庐有美妇欢迎之曰。夫故久矣。今遇君子。愿不我弃。妇欲执手而近。吕以手托开云。毋以革囊秽于我矣。言讫其妇不见。即钟离也。于是授以金丹之术及天仙剑法。遂得游行自在。诗曰。朝游南越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谒龙牙和尚问佛法大意。牙与偈曰。何事朝愁与暮愁。少年不学老还羞。明珠不是骊龙惜。自是时人不解求。因过鄂州黄龙山见紫气盘旋疑有异人所止。遂入。值机禅师上堂。师知有异人潜迹坐下。即厉声曰。众有窃法者。吕毅然问曰。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铛内煮山州。且道此旨如何。师曰守尸鬼。吕曰争奈囊中有长生不死药何。师曰饶经八万劫终是落空亡。吕不愤而去。至夜飞剑胁之。师已前知。以法衣蒙头坐于方丈。剑绕数匝。师以手指之。剑即堕地。吕谢罪。师因诘曰。半升铛内即不问。如何是一粒粟中藏世界。吕于言下有省。乃述偈曰。拗却瓢儿碎却琴。如今不恋水中金。自从一见黄龙后。始觉从前错用心。(仙苑遗事)
给事冯楫居士。少游上庠。一日公试以生者德之光论。中魁选。其文用圆觉经意发明之。虽在仕涂不忘佛学。遍参名宿。居龙门从佛眼经行次。偶童子趋庭吟曰。万象之中独露身。佛眼拊公背曰好聻。公于是契入。后帅泸南尝宴坐。有公事之余喜坐禅。少曾将胁到床眠之句。尤笃意净业。所至作系念胜会。劝发道俗。兵兴来。教藏煨烬。不自厚养。所得俸给专施藏经。有偈略曰。我赋耽痂癖。有财贮空虚。不作子孙计。不为车马逋。不充玩好用。不买声色娱。置锥无南亩。片瓦无屋庐。所得月俸给。唯将赎梵书。庶使披阅者。咸得入无余。古佛为半偈。尚乃舍全躯。是以不惜财。开示诸迷徒。借问惜财人。终日较锱铢。无常忽到地。宁免生死无。绍兴二十三年公帅长沙。俄报亲知期以七月三日报终。至日令后厅设高坐。见客如平时。降阶望 阙肃拜。请漕使摄郡事。着僧衣履踞高坐。嘱诸官史及道俗各宜进道扶护教门。遂拈拄杖按膝而化。(满大聘志)
赵清献公。年四十余。去声色系心祖道。会佛慧泉禅师来居衢之南禅。公日亲之。泉未尝容错一词。后典青州。政事之余多务禅宴。忽大雷震惊豁然有契。颂曰。默坐公堂虚隐几。心源不动湛如水。一声霹雳顶门开。唤起从前自家底。泉闻之曰赵悦道撞彩尔。(梅溪集)
仰山寂禅师。韶州叶氏子。剃发后梦获一大珠光彩射人。觉曰此是无上心宝。我得之当明心地。即游方。谒耽源已契玄旨。后参沩山遂升堂奥。寂问如何是真佛住处。沩曰。以思无思之妙。返思灵??之无穷。思尽还源。性相常住。事理不二。真佛如如。寂言下顿悟。暨受密印领众住王莽山。化缘未契至袁州访仰山。沿流而上。有二神迎问曰。深山绝险。师自何来。师曰吾欲寻一庵地。神曰。弟子福庆相遇。愿施此山与师居止。师曰。君既施我。须具广大心。不见僧过。则吾受君施矣。神曰诺。神遂指集云峰下曰莫吉于此。师乃结茅而居。木食涧饮危坐终日。未几二神见曰。徒众将盛。弟子住处不便。当易之。至夜风雷暴作。移庙于堵田三十里。古塑神像巨松皆往。乃会昌三年夏四月也。感异僧乘空而至曰。特来东土礼文殊。今日却遇小释迦。自是沩仰宗风大振于世。师将顺寂。神求绪言。师曰。吾幻泡之身随缘兴谢。来时无物去更何求。神曰诸佛灭时天龙请嘱。愿毋违我。师以得法之师沩山祐禅师正月八日忌斋为嘱。殆今民人莫敢违。(寺记)
道法师。西京顺昌人。宣和诏改德士。师与林灵素抗。辩邪正。愬于朝廷。忤旨流道州监。防卒曰。此去万里。宜茹荤酒以助色力。师曰。死乃天命。佛禁不可。犯卒乃敬服师。未氐窜所前一日。郡守夜梦佛像荷枷入城。僚属亦有同梦者。翌早师至。大守语人曰。被罪之僧必异人也。未逾月郡人患疾者太半。师凿池祝水。饮者咸愈。于是一方尊事不啻父师。寻令逐便道由长沙。邂逅寂音。音以诗遗曰。道公胆大过身躯。敢逆龙鳞上谏书。只欲袒肩担佛法。故甘引颈受诛锄。三年窜逐心无愧。万里归来貌不枯。他日教门纲纪者。近闻靴笏趁朝趋。时公卿大夫谓师有文武才略。请加冠冤补官序分领兵权恢复故疆。师力辞。朝贤知志不可夺。奏请赐宝觉圆通法济之号。绍兴改元宣入。 上曰 先帝为妖术所惑。废卿形服。朕与卿去其黥涅可乎。师曰。臣虽感 圣恩。 先皇墨宝不忍毁除。 上曰。者僧到老倔强。许自便。绍兴三年师与道士刘若谦诣朝廷。正祈祷道场所班次。其[筣-禾+金]略曰。缘崇宁间林灵素等叨冒资品。紊乱朝纲。由是道压佛班。自建炎之来。所有道士官资已行追毁。既无官荫。当遵 祖宗旧制。伏望朝廷明降指挥。特赐改正颁行天下。以正风俗。时国政多故仍寝其说。至十三年再行整会。僧左道右永为定制。后因旱魃为虐。奉 旨宣入祈祷。师即登坐声祝。且乞四金瓶各置鲜鲫鱼。噀水密祝。即遣四急足放诸江沼。急足未回雨已霈然。 天颜大悦。(塔铭)
晦庵光禅师。闽之长乐人。出岭谒圆悟佛心诸名宿。会大慧寓广因。光往从之。光一日侍行问曰。某到者里不能得彻。病在甚处。慧曰。汝病最癖。世医拱手。何也。别人死了活不得。汝今活了未曾死。要到大安乐田地。须是死一回始得。光益疑之。入室问曰。吃粥了也。洗钵盂了也。去却药忌。道将一句来。光曰裂破。慧震威喝云。尔又来说禅。光大悟。慧檛鼓告众曰。兔毛拈得笑咍咍。一击万重关锁开。庆快平生在今日。孰云千里??吾来。光以颂呈曰。一拶当机怒雷吼。惊起须弥藏北斗。洪波浩渺浪滔天。拈得鼻孔失却口。(语录等)
沙门波若。高丽人。开皇间诣佛陇求智者禅法。未几即有所证。智者谓曰。汝于此有缘。宜须闲居静处成办妙行。今天台华顶去寺六七里是吾昔日头陀之所。汝可往彼学道进行。必有深益。勿虑衣食。波若遵训。往彼晓夜行道不曾睡卧。影不出山十有六年。一日忽下山告诸友曰。波若知命将尽。特出山与大众别尔。即回华顶而卒。(天台石刻)
正言陈了翁。南剑州人。妙年登上第。性闲雅与物无竞。见人之短未尝面折。但微示意警之而已。公初尚杂华。颇有所诣。及会明智法师扣天台宗旨。明智示以止观上根不思议境。以性夺修成无作行。忽有契悟。晚年谪居海上。未尝有不满意。唯克念西归。尝作延庆净土院记。其略曰。如来之叙九品。以至诚为上上。智者之造十论。破疑心之具缚。缚解情忘。识散智见。则弥陀净境不假他求。若临明镜自见面像。又曰。譬如清净满月。影见诸水。月体无二。摄流散而等所归。会十方而总于一。亦如十镜环绕。中然一灯。灯体交参东西莫辨。而方有定位。西不自西。各随相融境。将谁执。安以在廛执方之见。测度如来无碍之境乎。因法师曰。了翁言净土。可谓深赜佛祖之壸奥矣。(草庵录)
石壁寺去杭越二十里。走龙山而西。窅然入幽谷。有溪流岩石之美。虽其气象清淑而世未始知之。自绍大德.靖法师居之而其名方播。亦地以人而着也。靖绍皆钱塘人。同依寿禅师出家。通练律部。时韶国师其道大振。靖绍往从之。国师见且器之。即使往学三观法于螺溪寂法师。于是偕往事寂。讲求大义。居未几所学已就。靖绍复回石壁以会讲众。前后五十年守其山林之操。未始苟游乡墅闾里。处身修洁。吴中宿学名僧皆推其高人。明教曰。出家于寿公。学法于寂公。见知于韶公。三皆奇节异行不测人也。天下岂可多得。二师皆遇而亲炙之。假令得一见已自甚善。况因人而得法。二师之美多矣。(塔表)
海月辩都师。云间人。生有异。父母令入普照出家。得法明智。智老命代讲八年。遂领寺事。翰林沈时卿以威猛治杭。僧徒见者多惧。师独从容如平日。公异之俾莅僧职。迁至都僧正。时东坡作倅。喜其道行高峻发言璀璨。尝序之曰。钱塘佛僧之盛盖甲天下。道德才智之士与夫妄庸巧伪之人杂处其间。号为难齐。故僧职正副之外。别补都僧正一员。簿帐案牒。奔走将迎之劳。专责副正已下。而都师总领要略。实以行解表众而已。师容止端靖不畜长物。有盗夜入其室。脱衣与之使从支径遁去。居无何倦于酬酢。归隐草堂。但六身随身而已。将顺寂。先遗言须东坡至方可阖棺。四日东坡始氐山中。见其端坐如生。顶尚温。遂作三绝哭之云。欲寻遗迹强沾裳。本自无生可得亡。今夜生公讲堂月。满庭依旧冷如霜。生死犹如臂屈伸。情钟我辈一酸辛。乐天不是蓬莱客。凭仗西方作主人。欲访浮云起灭因。无缘却见梦中身。安心好住王文度。此理何须更问人。(塔铭)
高丽僧统义天。弃王位出家。问法中国。首至四明。郡将命延庆明智三学法邻二师为馆伴。至杭州谒照律师。愿从律学。照为说戒法令习仪范。授以三衣盂钵锡杖。仍有偈曰。为汝裁成应法衣。更将盂锡助威仪。君看宿觉歌中道。不是标形虚事持。朝廷复诏杨次公馆伴。所经诸刹迎饯如王臣礼。至金山独佛印床坐纳其大展次。公惊问其故。印曰。义天亦一异国僧尔。众姓出家同名释子。安问贵种。若屈道随俗先失一只眼。何以示华夏师法乎。朝廷以元为知大体。(僧传等)
天竺悟法师。钱塘人。每诵咒时身出舍利。所供像亦如之。天圣三年慈云欲以智者教观求入大藏。文穆王公拟达天听。悟曰此非常之事。小子将助之。乃绘千手像。诵大悲密语。誓曰。事果遂当焚此躯。未几公薨。悟益加精励。昼夜不废。越岁乃克如志。悟遂答前誓。新尽尸在。袈裟覆体。俨然如生。众咸异之。慈云再积香木焚乃方坏。舍利无数。三岁之后信者尚获。慈云作赞刻石曰。悟也吾徒。荷法捐躯。其??赫赫。其乐愉愉。逮火将灭。俨如跏趺。逮骨后碎。璨若圆珠。信古应有。今也则无。芳年三十。真哉丈夫。(金园)
晦堂心禅师。初承南禅师遗命。领住山缘十有三白。于法席正盛时毅然谢事。居西园。以晦命其堂。且曰。吾所辞者世务尔。今欲专行佛法。于是榜其门曰。告诸禅学。要穷此道切须自看。无人替代。时中或是看得因缘。自有欢喜入处。却来入室吐露。待为品评是非深浅。如未发明。但且歇去道自见前。苦苦驰求转增迷闷。此是离言之道。要在自肯不由他悟。如此发明方名了达无量劫来生死根本。若见得离言之道。即见一切声色言语是非更无别法。若不见离言之道。便将类会目前差别因缘以为所得。只恐误认门庭目前光影。自不觉知方成剩法。到头只是自谩。枉费心力。宜乎昼夜克己精诚。行住观察微细审思。别无用心。自然有个入路。非是朝夕学成事业。若也不能如是参详。不如看经礼拜度此残生。亦自胜如乱生谤法。若送老之时。敢保成个无事人更无他累。其余入室。今去朔望两度却请访及。(汀江)
孝宗皇帝诏径山主僧宝印于选德殿。 上曰。三教圣人本同者个道理。印奏曰。譬如虚空东西南北初无二也。 上曰。但圣人所立门户各别尔。孔子以中庸设教。印曰。非中庸之教何以安立世间。故华严云。不坏世间相而成出世间法。法华云。治世语言资生产业皆与实相不相违背。 上曰。今之士夫学孔氏者多只攻文字。不见夫子之道。不识夫子之心。唯释迦老子不以文字教人。但直指心源。开示众生各令悟入。此为殊胜。印曰。非独今之学者不见夫子之道。当时十哲如颜子号为具体。尽其平生力量只道得个瞻之在前忽然在后。如有所立卓尔竟捉摸未着。而夫子分明八字打开与诸弟子曰。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以此而观。夫子未尝迴避诸弟子。而诸弟子自蹉过也。昔张商英丞相云。唯吾学佛然后能知儒。 上曰。朕意亦谓如此。 上又问曰。庄老何如人。印云。只作得佛门中小乘声闻人。盖小乘厌身如桎梏。弃智如杂毒。化火焚身入无为界。正如庄子所谓形固可使槁木。心固可如死灰。于是称旨。(奏对录)
可久高僧。钱塘人。遍游讲肆。深得天台旨趣。后居祥符。喜为古律。造于平惔清苦。东坡以诗老呼之。坡因元宵同僚属观灯。坡独往谒之。见其寂然宴坐。作绝句云。门前歌鼓闹纷崩。一室萧然冷欲冰。不把琉璃闲照物。始知无尽本非灯。久律己甚严。长坐一食。四威仪中法眼未尝去体。俭约自持。一布衲终身不易。或绝粮辟谷宴坐而已。晚居西湖之濵。修然一榻不留余物。牕外唯红蕉数本。翠竹数百竿。自号萧萧堂。将卒语人曰。吾死蕉竹亦死。后如其言。(怡云集)
杨次公云。大愿圣人从净土来。来实无来。深心凡夫从净土去。去实无去。彼不来此。此不往彼。而其圣凡会遇。两得交际。弥陀光明如大圆月。遍照法界念佛众生。摄取不舍。诸佛心内众生尘尘极乐。众生心中净土念念弥陀。若能发心念彼佛号。即得往生。河沙诸佛有同舌之赞。十方菩萨有同往之心。佛言不信何言可信。不生净土何土可生。自弃己灵是谁之咎。公临终时见金台从空而至。即说偈而逝。偈曰。生亦无可恋。死亦无可舍。太虚空中。之乎者也。将错就错。西方极乐。(辅道集等)
玄沙备禅师。福州人。姓谢。少渔于南台江上。忽弃舟从释。芒鞋布衲。食才接气宴坐终日。雪峰呼为备头陀。再来人也。何不偏参去。备曰。达磨不来东土。二祖不往西天。峰然之。备缚屋玄沙。众相寻而至。遂成丛林。说法与契经合。诸方有要义未明者皆从决之。示众曰。佛道闲旷。无有途程。不在三际。岂有升沉。建立乖张。不属造作。动即涉尘劳之境。静即沉昏醉之乡。动静双泯即落空亡。动静双收即漫汗佛性何必对其尘境如枯木寒灰。但临机应用不失其宜。如镜照像不乱光辉。如鸟飞空不杂空色。所以道十方无影像。三界绝行踪。不堕往来机。不住中间相。譬由壮士展臂不由他力。师子游行岂求伴侣。九霄绝翳何用穿通。一段光明未曾昏昧。到者里。体寂寂。常皎皎。赤赫爓无边表。圆觉光中不动摇。吞烁乾坤迥然照。(传灯)
文潞公。居洛阳尝致斋往龙安寺瞻礼圣像。一日像忽朽堕。公见之略不加敬。但瞪视而出。傍有僧曰。何不作礼。公曰像既坏吾将何礼。僧曰。先圣道。譬如官路土。私人掘为像。智者知路土。凡愚谓像生。后时官欲行。还将像填路。像本不生灭。路亦无新故。公闻之有省。由是慕道甚力。年九十余。晨香夜坐未尝少废。每日愿曰。愿我常精进。勤修一切善。愿我了心宗。广度诸含识。(梅溪杂录)
普首坐。自号性空。得旨于死心。久居华亭。好吹铁笛。放旷自乐人莫测之。喜为偈句开导于世。偈曰。学道尤如守禁城。昼防六贼夜醒醒。将军主将能行令。不动干戈致太平。又曰。不耕而食不蚕衣。物外清闲过圣时。未透祖师关棙子。也须存意着便宜。一日告众曰。坐脱立亡不如水葬。一省柴烧。二免开圹。撒手便行。不妨快畅。谁是知音。舡子和尚高风难继。百千年一曲渔歌少人唱。遂向青龙江上乘木盆张布帆泛远而没。(普灯)
愚法师。嘉禾人。弃儒从释。精苦自励凡三十年。加功进行未尝一日辄废。尝与道潜.则章二师为友。潜能诗近名。而章与师韬光铲彩不求人知。唯务己行。而章先卒。及愚将顺世。告众曰。吾梦神人告云。汝同学僧则章得普贤愿行三昧已生净土。彼待汝久。曷可迟留。于是净土圣相及诸花乐悉见在前。愚即说偈而逝。偈曰。空里千花罗网。梦中七宝莲池。踏得西归路稳。更无一点狐疑。(行业记)
东坡曰。已饥方食未饱先止。散步逍遥务令腹空。当腹空时即入静室。端坐默念数出入息。从一数至十。从十数至百数至数百。此身兀然此心寂然。与虚空等不烦禁制。如是久之一息自住。不出不入时。觉此息从毛窍中八万四千云烝雾起。无始已来诸病自除。诸障消灭。自然明悟。譬如盲人忽然有眼。尔时不用寻人指路也。(大全)
灵芝照律师。钱塘人。幼有夙成。年十八以通经得度。在沙弥中已为众讲解习毗尼。每怅然兴恨无所师承。时处谦法师深得天台之道。师见之曰真吾师矣。请居坐下。风雨寒暑日行数里。谦每讲必待师至。或少后众以过时为请。谦必曰。听讲人未至。其爱之若此。师欲弃所习而从之。谦曰。近世律教中微。汝他日必为宗匠。当明法华以弘四分。吾道不在兹乎。师乃慱究群宗以律为本。非苟言之实允蹈之。尝依南山。六时致礼昼夜行道。持盂乞食衣唯大布。食不过中一钵三衣。囊无长物。凡有祈禬诚达穹昊。祈蝗而蝗出境。祈雨而雨成霖。述古庞公命师祷雨。忏未绝口震雷大霔。公曰。吾家数世不事佛矣。今遇吾师不得不归向也。太师史越王题其碑阴曰。儒以儒缚。律以律缚。学者之大病。唯师三千威仪八万细行具足无玷。而每蝉蜕于定慧之表。毗尼藏中真法主子。故能奋数百岁后直与南山比肩。功实倍之。向使师身不披缁。必为儒宗特立超诣。惜哉。师没后二十六年。遗馨不泯。朝廷锡号大智律师。塔曰戒光。以赐谥之宠不及载刘公之文。因书于后。(塔铭)
大慧禅师谒湛堂准和尚指以入道捷径。慧横机无让。准诃之曰。汝不悟者。病在意识领会。是为所知障矣。时逸士李商老参道于准。适有言曰。道须神悟。妙在心空。体之不假于聦明。得之顿超于闻见。李击节曰。何必读四库书然后为学哉。以故结为方外友。准示寂。慧谒丞相无尽居士请准塔铭。公雅以禅学自许。非具大知见无敢登其门。慧承颜接词绰有余裕。公称之曰。子禅逸格矣。慧曰奈自未肯邪。公曰若尔见川勤可也。于是谒圆悟京之天宁。因升坐次。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门云东山水上行。若有人问天宁。即向他道。熏凤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慧忽然前后际断。虽然动相不生。却在净颗颗处。每入室。悟曰。也不易。尔得到者个田地。可惜死了不能得活。不疑语句是为大病。不见道悬崖撒手自肯承当。末后再苏欺君不得。须信有者个道理始得。悟室中尝问有句无句如藤倚树。开口便道不是。慧一日同客药石。把箸在手忘了吃食。悟笑谓客曰。者汉参得黄杨木禅也。慧愤然问曰。和尚尝问五祖和尚有句无句如藤倚树。祖如何答。悟曰描也描不成画也画不就。又问树倒藤枯句归何处。祖曰相随来也。慧抗声曰我会也。从是豁然无有凝碍。未几取道江西。邂逅待制韩子苍剧谈儒释。深叹服之。馆于书斋半年。晨兴相揖外。非时不许讲。行不让先后。坐不问宾主。相忘尔。汝倾倒绪余。无日无法喜乐也。后以丞相张魏公挽住径山。天下衲子靡然景从。众将二万指。慧不不绳以清规。容其自律。每有禅者徴诘要义。或气论不合诤于大慧之前。慧不决巨细。例送堂司趁出。时维那绍真。蜀之义士。大慧凡有令下寝而不行。甚则令游山。后闻于慧。慧大称之曰。非妙喜龙象窟中。安得有此悦众。莹仲温曰。盖师倜傥好义。趣识高明。性虽急。量实宽。虽怒骂中实慈。众中有不徇律者。一时据令而行。未尝有伤人害物之意。师所以称之者深有旨矣。后人可不为鉴。(正续传)
冶父川禅师。苏之弓级也。以宿种故喜听禅法。常参景德谦禅师。谦示以赵州狗子无佛性因缘。早夜参究从尔废职。尉怒笞之。忽于杖下大悟玄要。谦为改名曰。汝旧呼狄三。尔名道川。此去能竖起脊梁。益加奋励。则其道如川之增苟。其放怠无足言矣。川佩服其训。志愿弗移。尝颂金刚经。今行于世。开法冶父。冬至示众曰。群阴销尽一阳生。草木园林尽发萌。唯有衲僧无底钵。依前盛饭又盛羹。(舟峰集)
德山密禅师。会下有一禅者用工甚锐。看狗子无佛性话久无所入。一日忽见狗头如日轮之大。张口欲食之。禅者畏避席而走。邻人问其故。禅者具陈。遂白德山。山曰不必怖矣。但痛加精彩。待渠开口。撞入里许便了。禅者依教坐至中夜。狗复见前。禅者以头极力一撞。则在函柜中。于是?然契悟。后出世文殊。道法大振。即真禅师也。(梅溪笔录)
神照如法师问法智尊者曰。如何是经王。尊者曰汝为我主三年库事却向汝道。如敬承其命。三年毕如再请曰。今当说矣。尊者大唤本如一声。忽然契悟。颂曰。处处逢归路。头头是故乡。本来成见事。何必待思量。(教行录)
樝庵严法师。试经得度。依东山神照。照器之曰。吾宗得人益不坠矣。擢居上首。师不特以讲说为尚。凡出处语默必与其法相应而后已。时法真问止观不思议境。师曰。万法唯一心。心外无别法。心法不可得。是名妙三千。未几法真移东掖。及谢事。命师继踵。师曰。昔智者年未五十已散徒众。四明年至四十长坐不卧。吾老矣。又何人。讵暇住山乎。竟不受。隐居灵鹫之东峰。有樝木一本。结庵于傍。名曰樝庵。其文曰。予年六十归卜草庵。庵成养病其中。且不以矫激流俗为意。庵之左有樝一树。因名焉。夫樝非名果珍也。比之于梨栗岂无愧色。然梨以爽故致刻。栗以甘故见啖。傥使梨栗有识性而自求于无用之地。且不可得。彼樝者与桲为类。虽香而涩。强啖之。香不可使腹实。涩不可使口爽。纵三尺竖子亦希采焉。磊磊在枝有自得之状。是可佳尔。於戏。人以智故劳其骨。樝以涩故安其身。智乎涩乎。何者为真。予之不智。得与樝邻。师奉身之具止一小钵。晨昼之餐唯三白。如是独居二十年。闭门宴坐世不可亲。毗尼条章轻重等护。便用之物细至于扊扅悉有洁触。寂寥自得。专以安养为所期。一夕梦池中生大莲华天乐四列。师曰此吾净土相也。七日果逝。(行业等记)
昔有一尊宿以道学为宗教所重。晚年被 旨住山。雅为 圣君赏遇。临终 上震悼。诏令宣葬。侍臣奏曰。此僧衣钵太富见讼有司。 上不悦。眷礼遂衰。少云曰。惜哉。世利能蔽名丧德。今丰储厚敛者乌可不戒。(少云杂编)
古德浴室示众偈曰。从本腥臊假合成。皮毛津腻逐时生。直饶倾海终朝洗。洗到驴年不解清。身惹尘埃沽尚浅。心随欲境染尤深。堪怜举世忘源者。只洗皮肤不洗心。满斛盛汤大杓浇。檀那更望利相饶。后生若不知来处。福似须弥立见销。(湖心石刻)
分庵主。为道猛裂无食息暇。一日倚石阑看狗子话。雨来不觉。良久衣湿。知是雨尔。后因行江干闻阶司喝侍郎来。忽然大悟。偈云。几年个事挂胸怀。问尽诸方眼不开。肝胆此时俱裂破。一声江上侍郎来。从是不规所寓。庵居剑门。化被岭表。偈语走笔而成。自题像曰。面目兜搜。语言薄恶。痴痴酣酣。磊磊落落。骂风骂雨当慈悲。是圣是凡难摸索。每日桥头桥尾等个人。世无王良。伯乐一生空过却。(隐山)
灵源清禅师。南州武宁人。风神莹彻。好学不倦。黄太史曰。清兄好学若饥渴者之嗜饮食。依晦堂。昼夜参决至忘寝膳。一日晦堂与客语话次。清侍立。客去久之。清只在旧处立。堂呼之曰清兄死了也。于是有省。清与佛鉴书曰。某两处住持。凡接东山师兄书。未尝有一句言及世谛。其叮咛委嘱在忘躯弘示此道而已。到黄龙得书云。今年诸庄皆旱损。我总不忧。只忧禅家无眼。一夏百余人入室。举个赵州狗子话。无一人透得。此为可忧。至哉斯言。与忧院门不办怕官人嫌责。虑声名不扬恐徒属不盛者。实相远矣。(汀江笔语等)
佛灯珣禅师。霅川人。久依佛鉴和尚。随众咨请邈无所入。俄叹曰。此生若不彻证。誓不展被。于是四十九日只靠露柱立地。如丧考妣相似。偶佛鉴上堂曰。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珣即顿悟往见佛鉴。鉴曰可惜一颗明珠被者风颠汉拾得。圆悟闻得。疑其未然。乃曰我须勘过始得悟。令人召至。因游山偶到一水潭。悟推入水。遽问曰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珣狼忙应曰潭深鱼聚。又问见后如何。树高招风。又问见与未见时如何。曰伸脚在缩脚里。悟大称之。(舟峰语录等)
秀州暹禅师。方五岁秀气蔼然。母异之。令往资圣出家。遍历禅会乃还。而秀郡未有禅居待来者。亦有所阙。师乃一更其院。如十方禅规主之。时吴中僧坐法失序。辄以势高。下不复以戒德论。师慨然尝以书求理于官。得正其事。师语明教嵩曰。吾不能以道大惠于物。德行复不足观。以愧于先圣人。苟忍视其乱法。是益愧也。明教曰。不必谦也。宗门道妙罕至。十二头陀出世至行也。吾徒之所难。能为法而奋不顾身亦人之难能。师皆得而行之。又何愧乎。(影堂记)
圆照本禅师。常州人。天质粹美不事缘饰。依天衣怀和尚。弊衣垢面探井臼典炊?。昼则驱驰僧事。夜则坐禅达旦。精勤苦到略不少怠。或谓之曰。头陀荷众良劳。本曰。若舍一法不名满足。菩提决欲此生身证。敢言劳乎。瑞光虚席命师主之。既至。击鼓集众。鼓忽堕地。圆转震响。有僧呼之曰。此和尚法雷震地之祥也。俄失僧所在。从是法席大盛。后以诸刹争迎之。晚主净慈与灵芝照律师友善。照授师法衣。师终身升坐必为衣之。东都曦法师定中见净土莲华大书金字云。杭州永明寺比丘宗本坐。曦异其事。特往瞻礼而问曰。师是别传之宗。何得净土有位邪。曰虽在禅门。常以净土兼修尔。(行业等记)
仰山圆禅师。吁江人。禀戒后为道勇决。闻妙喜居梅阳往依之。服勤炊?精苦自励。妙喜见其器识精敏。尝异之。因小参闻举修山主具足凡夫法凡夫不知。具足圣人法圣人不会。圣人若会即是凡夫。凡夫若知即是圣人。忽然有契。后主衢之祥符。迁袁之仰山。视事阅七日。讲禅门告香之礼。首坐领众罗拜。咨以生死事大无常迅速。伏望慈悲开示因缘。圆徐曰。若欲究明生死事。直须于行住坐卧处觑看生从何来死从何处。毕竟生死作何面目。良久不起于坐。泊然蝉蜕。(行状)
大慧曰。近代主法者莫若真如喆。善辅丛林者莫若杨岐会。慈明真率。作事忽略。殊无避忌。杨岐忘身。事之惟恐不周。惟虑不办。虽冲寒冒暑未尝急己。惰容自南源终于兴化三十年。总柄纲律。尽慈明一世而后已。真如者始自束包行脚。逮于应世领徒。为法忘躯不啻饥渴。造次颠沛。无遽色无疾言。一室翛然安静自怡。尝曰。衲子内无高明远见。外乏严师良友。鲜克有成器者。嗟于二老实千载后昆之美范也。(与西善书)
石牕恭禅师。道行孤峻才刃有余。久依天童宏智禅师。细大职务靡不历试。一日归省母。母曰汝行脚本为了死生度父母。而长为人主事。苟不明因果。将累我于地下。恭曰。某于常住毫发不欺。虽一炬之灯亦分彼此之用。无足虑我。母曰。然过水得不脚湿。(怡云录)
泰华可夷也。饮食可无也。而孝不可忘也。故大孝同天地并日月而健行不息。大戒曰。孝顺父母师僧。孝名为戒。则孝可忘乎。吾侪祝发预三宝数者。无问贫富贵贱。唯尚以道。唯尚以孝。间有父母无亲属共亿者。佛许减衣钵一分以奉之。若不躬父母之养者。非吾释之子也。(丛林分论)
牧庵朋法师。婺之金华人。见车溪卿公发明大事。累尸大刹。学徒奔萃惟恐其后。师临讲不预看读疏文。俾侍者签出起止。以乐说辩流泻不竭。尝谓众曰。自领徒已来七番讲摩诃止观。于正修中未尝举口道着一字。又曰。我于大部中欲作个小难如片纸大亦作不成。所谓文字性离皆解脱也。晚主明之延庆。一日登坐讲调御丈夫次。忽数士夫至。听师举唱。师曰。若在儒教论丈夫事。如忠臣不畏死。勇士不顾生。故能立天下之大事。成亿代之显名。乃至不为名利声色所惑溺者。皆名丈夫。若在吾教。则以一心三观为舟航。六时五悔为橹棹。降伏诸魔。制诸外道。是名大丈夫尔。士夫叹美而去。(行业)
无畏久法师。余姚人。依慧觉璧公得旨。后遍历禅会。尝入径山佛日之室。佛日夜坐必召师至。命说天台旨趣及楞严大意。深遇之。出世清修。学者云集。师患后生单寮纵恣。辟屋为众堂。净几明牕蒲褥禅板。洒然有古丛社之风。讲次见学者胶文相鼓异说。叹曰。天台之道由四明而兴。亦由四明而废。非圣人复生孰能扶持哉。识者谓师知言。师天资慧利。辩说如流。举止委蛇。与物无忤。终身与之游处者未尝见有喜愠之色。日课七经。夜则宴坐。率以为常。创无畏庵归老焉。(塔铭)
绍兴癸亥冬大慧禅师蒙恩北还。时育王虚席。宏智和尚举大慧主之。宏智前知其来多众必匮食。智预告知事曰。汝急为我多办岁计。应香积合用者悉倍置之。知事如所诫。明年大慧果至。众盈万余指。未几香积告匮。众皆皇皇。大慧莫能错。宏智遂以所积之物尽发助之。由是一众咸受其济。慧诣谢曰。非古佛安能有此力量。慧一日执智手曰。吾二人偕老矣。尔唱我和。我唱尔和。一旦有先溘然者。则存者为主其事。越岁宏智告寂。大慧竟为主丧。不逾盟也。(雪牕杂记)
圆觉慈法师解行兼备。学者宗之。东掖虚席。能文二师然指请师主之。慈至。法席鼎盛。盛暑讲罢归方丈偃息。而文适至。谓师曰。东掖道场世世皆有道者主之。讲罢不在忏室即在禅堂。未有偃卧自恣者也。慈闻曰。敢不敬命。自后祁寒溽暑殊不少怠。(草庵录)
南岳让和尚参六祖。有般若多罗谶云。汝一枝佛法从汝边去。向后出一马驹蹋杀天下人在。即马祖是也。祖出八十四人善知识。世人谓之观音应化。凡住持皆王臣供给。有院主二十年管执常住。不置文历。一日有司磨勘。囚禁在狱。乃自惟曰。我此和尚不知是凡是圣。二十年佐助伊。今日得此苦毒之报。马祖于寺中觉知。令侍者装香端然入定。院主于狱中忽尔心开。二十年用过钱物一时记得。令书司口授笔写计算无遗。(通明集)
雪堂行和尚云。高庵为人端劲。动静有法。处己虽俭。与人甚丰。闻人有疾如出诸己。至于苍头厮役。躬往候问。听其所须。及死不问囊箧有无。尽礼津送。其深慈爱物真末世之良轨。(怡云录)
黄太史与胡少汲书曰。公学道颇得力。治病之方当深求禅悦。照破生死之根。则喜怒忧患无处安脚。疾既无根。枝叶无能为害。投子聦.海会演皆道行高重。不愧古人。若从文章之士学妄言绮语。只增长知见。何益于己事。(梅溪集)
简堂机禅师。台之仙居杨氏子。风姿挺异。才压儒林。年二十五弃妻拏学出世法。晚见此庵元禅师。密有契证。出应莞山。刀耕火种。单丁者一十七年。偈云。地炉无火客囊空。雪似杨花落岁穷。拾得断麻穿坏衲。不知身在寂寥中。每谓人曰。某犹未稳在。岂以住山落吾事邪。而念道不减。在众之日昼夜参究。殊不少废。一日偶看斫树倒地。忽然大悟。平昔碍膺之物泮然冰释。未几有江州圆通之命。师曰吾道将行。即欣然曳杖而去。登坐说法云。圆通不开生药铺。单单只卖死猫头。不知那个无思算。吃着通身冷汗流。(大同拾遗)
隐山与灵空书曰。沙门高尚大圣慈荫之力。后世纷纷者自卑贱之。三三两两出没于泉石间。其气象与天台岩洞无异。频频伛偻王公之前。得不为识者掩口。年来粪火煨芋。不起谢恩之风。固不复见觅一人。如政黄牛志庵主。大似掘地觅天。
绍兴十三年左修职郎詹叔义上财赋表。乞住卖度牒。朝廷依至三十二年。侍郎吴子才上表陈请。仍许颁卖。寻被论以为佞佛邀福。罢归岩谷。宴坐一榻。味经禅以自饫。弄云泉以自娱。仍制一棺。夜则偃卧其中。才至分夜令二三童子击棺而呼曰。吴子才。归去来。三界无安不可住。西方净土有莲胎。吴闻即起禅诵。如是精进者数年。及终命家人曰。汝闻乎。家人曰。不闻。吴曰汝当敛念而听。悉闻空中隐然有天乐之音。吴曰清净界中失念来此。金台既至则予行矣。言讫而逝。(雪牕记)。
寂室光禅师住灵隐日。兄往访之。茶汤而退。兄意不悦。知事延至库堂备食待之。光闻曰。无故受食。他日累我在。令兄填还而去。(汀江笔语)
长灵卓禅师命无示立僧。法席严肃不事堂厨。唯安禅以当佳供。夜参以当药石。其间衲子有不任者。无示告卓曰。人以食为先。若是则众将安乎。卓愠之曰。表率安可为此。无示云。某不争堂厨。教谁争邪。(慈航小参)
孝宗赐佛照禅师手诏曰。禅师所奏菩萨十地。乃是修行渐次。从凡入圣。夫复何疑。方知脚踏实处。十二时中曾无间断。以至圆熟。杂染纯净俱成障碍。作止任灭。脱此禅病当如禅师之言。常挥剑刃卓起脊梁。发心精进犹恐退堕。每思到此。兢兢业业未尝敢忽。今俗人乃以禅为虚空。以语为戏论。其不知道也。如此兹事至大。岂在笔下可穷聊叙所得尔。
慈航朴禅师。福州人。生于世家。忽厌浮幻。脱身从释。师纳戒时身心轻安。如在空际。戒师曰。子真得上品妙戒矣。由是终身持戒严甚。主天童二十年。未有一日辄背众食。虽病不违。奉己甚约待众至丰。有小师知库毕。归拜师曰。某竭力营转增一倍赢。不敢自与。纳之常住。师怒曰。汝所赢者。从巧取不义得之。常住物乃净财也。岂容汝不义物乎。终不纳。其僧逐之。师凡童行剃染。令入沙弥寮。习登坛受戒仪轨。及诵遗教经。方令受具戒。受具毕入新戒寮。受持三衣一钵。夜则展坐具披五条而睡。复请一精诵戒经者与之教授。诵至通利方许参堂。越二三夏山门方督掌务。愿游方者师必欣然动于眉睫。赠道具促其行。尝诫其徒曰。古者为僧。朝廷以试经得度。故发心从释者。皆英特上行。誓求佛果之士也。尔时佛法淡薄。名存实忘。多资者服方袍。资不赡者裨贩为利。贪伪捷出无所不至。一朝得预缁流。自谓毕生了办。更不克己进修。便乃拨无因果。虚丧光阴。徒消信施。皆由不知出家正因。不明佛法罪净。不解三乘十二分教。不达一切诸法本空。未得谓得未证谓证。謟奉贵权干求应世。且无为法身心一味。贪嗔造过。如斯之徒入我法内。伤败坏乱为害滋多。佛言譬如师子身中虫。自食师子身中肉。非外道天魔能破汝。既正因出家。正因为僧。须当远离魔道。遵持佛戒。若是达道人。总不消恁么。奈汝积劫至今。心识昏倒。为僧之初。不以三衣一钵种种禁戒制御其心。安可入道。譬如象马??悷不调。加诸楚毒方乃调伏。若不如是。异时三涂苦重悔将无及。我在无示会中凡遇五夜必参诫行者。我须往听。闻他苦口为人。不觉涕泪俱下。凡登无示之门。听其举扬观其行事。虽老于丛林者亦皆汗下心死。盖者老和尚生平真实行说俱到。四十余年不食非时。不畜衣钵。至于持己细行悉徇律制。以故所至住山不动声气。自然法席雍肃。诸方目曰铁面。汝为释子。当抗志慕古。依言立行。毋堕庸俗。无示尝曰。我为主法者。若不方便教汝摄心为道。汝他日无知造罪。老僧未免同汝受苦。今不可使汝无闻。闻而不行非我之咎。不见良禅师。靖州人。杨岐会下尊宿。有小师犯戒律。临终入恶道。其母梦其子衘恨于师曰。皆父师不能导我为善。致受是苦。其母以是梦告于良。良未之信。龙图徐禧德占是时为布衣。尝参扣于良。德占俄梦入一官府兵吏斧钺森列左右。熟视之乃良禅师坐于庭下。鬼卒以杵撞其背。号叫震裂。复见其小师枷锁杻械蹲踞其侧。德占问守阍吏曰。二僧何罪。吏曰老者乃少之师。以其师平时不能训导。纵令破戒。故师之罪特重尔。此犹生报。后七日与子同坠无间。斯为大苦。德占梦觉遂询良之所以。乃云。数日来背痛如击撞。药不可疗。七日果卒。德占尝擘窠大书于分宁诸刹之壁。(绍熙间光孝超禅师榜于天童行堂壁)
法智尊者学行高妙。凡所著作莫不立宗旨辟邪说。开奖人心到真实地。指要书成。雪窦显禅师持出山。羞斋为庆。仍有茶榜具美其事。则知在昔禅教一体气味相尚。至有如此。与今暗禅夺教者。非同日语也。(草庵录)
黄龙心禅师。南雄人。为儒生有声。年十九目盲。父母许以出家。忽复见物。游方谒南禅师。虽深信此事而不大发明。辞往云峰。会峰谢世就止石霜。因阅传灯。至僧问多福如何是多福一丛竹。福曰一茎两茎斜。僧云不会。福曰三茎四茎曲。此时顿见二师。归礼南公。方展坐具。南曰汝入吾室矣。师亦踊跃自喜。即应曰。大事本来如是。和尚何用教人看话下语。南曰。若不令汝究寻到无用心处。自见自肯。吾则埋没汝也。会南入灭。道俗请师继踵。四方归仰。不减南公时。然师雅尚真率。不乐从务。五求解去乃得谢事。未几谢师直守潭州。虚大沩以致师。三辞不往。又属江西转运彭器资请所以不应长沙之意。师曰。马祖百丈以前无住持事。道人相寻于空闲寂寞之濵而已。其后虽有住持。而王臣尊礼为天人师。今则不然。挂名官府。直遣伍伯追呼。此岂可复为也。器资以斯言。及命师直复致书曰。愿得一见。不敢以住持相屈。师与四方公卿意合。千里应之。不合虽数舍不往。师以内外书徴诘开示。使人因所服习。克己自观。悟则同归。归则无教。诸方訾师不当以外书糅佛说。师曰。若不见性则祖佛密语尽成外书。若见性则魔说狐禅皆成密语。故四十年间士大夫闻其风而开发者众矣。庭坚宿承记莂堪任大法。道眼未圆。来瞻窣堵。实深安仰之叹。乃勒坚珉敬颂遗美。(塔铭)
宏智觉禅师。隰州人。未游方时预梦天童之境。尝纪之曰。松径森森窈窕门。到时微月正黄昏。建炎间谢事长芦。访真歇宝陀岩。及到天童宛如昔梦。寻为州府敦请住山。师固辞。后为衲子肩至法坐。由是黾勉而受。居山三十年。传法之外百具鼎新。常安千余众。而斋厨丰衍甲于诸刹。衲子得以安然办道。师尝为众行乞。吴越人笃信其化。金帛之施不求而至。师谓诸檀曰。化汝布施令破悭心。毋专施于我。后有小寺僧来却愿施之。或见废寺窘乏及穷民老弱辈。即出衣资施令欢喜。师未尝储积。用尽为度。尔有隰州僧哲魁者。孤硬人也。潜迹坐下。不言乡所。经十余载始知宏智乡人。宏智闻欣然访曰。父母之邦何太绝物乎。智欲招至方丈。魁谢曰。己事尚未办。岂暇讲乡礼邪。即曳杖而去。人莫能挽。径往宝陀真歇故居禅宴月余日。临终召众说法而逝。阇维舍利无数。(雪牕志其事)
驱阳文忠公游嵩山。放意而往。至一古寺。风物萧然。有老僧阅经自若。公与语。不甚顾。公问曰。古之高僧临死生之际类皆谈笑脱去。何道致之。僧曰定慧力。公曰今寂寞无有何哉。僧曰。古人念念在定。临终那得散。今人念念在散。临终安得定。文忠叹服之。(林间录)
冯济川居士施藏经愿文。其略曰。予之施经。一事而具二施。何故。以财赎经是谓财施。以经传法是谓法施。按佛所说。财施后世当得天上人间福德之报。法施当得世智辩聦盖众之报。当知此二报皆是轮回之因。苦报之本。我今发愿。愿回此二报。临命终时。庄严往生极乐世界。莲华为胎。见佛闻法。悟无生忍。登不退阶。入菩萨位。还来十方界内。五浊世中。普见其身而作佛事。以今日财法二施之因。如观音大士具大慈悲。游戏五道。随类化形。说诸妙法。永离苦道。令得智慧。普与众生。悉得成佛。乃予施经之愿也。(舍经碑)
北峰印法师戒睡曰。佛法欲灭而调养幻身。然此臭身终为灰土。苟因树立以致死。不亦大丈夫。又曰。说得过人。不济得事。须是行得过人。若自己分上一点用不着。虽记得千经万论如阿难。亦何足贵。又曰。尝与见识人论住持兴显寺门法曰。不出勤奉香火。常住洁白。将众人为事。予深喜此说尽理。若无识人论。则污下趋俗。失本色人体矣。(自行录)
资寿总禅师。苏氏。元祐间丞相孙女。年十五懵不知禅之所谓。唯疑人之处世。生则不知来处。死则不知去相。于是敛念。忽有所省。自不以为异。意其为最灵者靡不如是。亦未尝以语人。及勉从庭闱之命。归西徐许寿源。无几何而深厌世相。斋洁自如。且欲高蹈方外。抗志慕古。遂谒荐严圆禅师。圆曰闺门淑质何预大丈夫事邪。总曰佛法分男女等相乎。圆诘之曰如何是佛。即心是佛。汝作么生。总曰久响老师犹作者个语话。圆曰德山入门便棒聻。总曰老师若行此令。不虚受人天供养。圆曰未在。总以手拍香台一下。圆曰。有香台。从汝拍。无则如何。总便出。圆呼曰汝见甚么道理便与么。总回首曰了了见无一物。圆曰者个是永嘉底。总曰借他出气又何不可。圆曰真师子儿。时真歇禅师庵于宜兴。师径造焉。真歇端坐绳床。总才入门真歇曰是凡是圣。总曰顶门眼何在。曰觌面相呈事若何。总提起坐具。歇曰不问者个。总曰蹉过了也。歇便喝。总亦喝。总于江淅诸名宿参扣殆遍。从寿源守官嘉禾。唯未见妙喜为念。适妙喜俱冯济川舟御氐城。总闻之往礼敬而已。妙喜谓济川曰。适来道人却曾见神见鬼来。但未遇炉鞴煅炼。恰如万斛舟在绝潢断港中。未能转动尔。冯轩渠曰。谈何容易邪。妙喜曰他若回头定须别。翌日寿源命喜说法。喜顾众曰。今此间却有个有见处人。山僧验人如掌关吏。才见其来便知有无税物。及下坐。总遂求道号。喜以无著名之。明年闻径山法席盛。即往度夏。一夕宴坐忽有契悟。颂曰。蓦然撞着鼻头。伎俩冰消瓦解。达磨何必西来。二祖枉施三拜。更问如何若何。一队草贼大败。喜复之曰。汝既悟活祖师意。一刀两断直下了。临机一一任天真。世出世间无剩少。我作此偈为证明。四圣六凡尽惊扰。休惊扰。碧眼胡儿犹未晓。总因入室。喜问曰。适来者僧祇对。汝且道老僧何故不肯他。曰争怪得妙总。喜举竹篦云。汝唤者个作甚么。总曰苍天苍天。喜便打。总曰和尚他后错打人去在。喜曰。打得着便休。管甚错不错。总曰专为流通。总一日礼辞旋里。喜曰汝下山去。有人问此间法道。如何祇对。总曰未到径山不妨疑着。喜曰到后如何。总曰依旧孟春犹寒。喜曰恁么祇对岂不钝置径山。总掩耳而出。由是一众歆艳。无著之名大著于世。晦藏既久遂服方袍。师年德虽重持律甚严。苦节自砺有前辈典刑。太守张安国以师道望。命出世资寿。未几求谢。事归老家墅焉。(投机传)
道昙法师。常州人。于禅定中得慈忍三昧。有猿鸟常供花果。乃为受戒说法而去。至夜施鬼神食时祝之曰。食吾食。受吾法。同为法侣。年九十余而四方师事。受法者皆新学少年。师凡阅经。炷香九。礼趺坐良久。然后开帙。常训诸徒曰。夫窥圣教。意在明宗。若不端己虚心。争到如来境界。诚匪小缘。莫生容易。(孙仲益碑)
郭道人。世为铁工。常参景德忠禅师。忠曰。汝但去其所重。扣己而参。无有不办。忠一日上堂。举善恶如浮云起灭俱无处。郭于言下忽然心开。自是出语异常。及卒别亲故。趺坐说偈曰。六十三年打铁。日夜扇??不歇。今朝放下铁锤。红炉变成白雪。(类说)
伊庵权禅师。临安昌化祁氏子。幼庄重嶷然如成人。十四得度。通内外学。依无庵全禅师。用工甚锐。至晚必垂泪曰。今日又只么空过。未知来日工夫如何。师在众不与人交一词。毅然自处。人莫能亲疏之。尝夜坐达旦。行粥者至忘展钵。邻人以手触之。师感悟。为偈曰。黑漆昆仑把钓竿。古帆高挂下惊湍。芦花影里弄明月。引得盲龟上钓舡。无庵喜以为类己。乾道间出应万年。宿学老师见其威仪。听其举扬。皆拱手心醉。内外万指井井然。如入官府。师所至行道。与众同其劳。尚书尤公袤曰。住持者安坐演法。何至躬头陁行邪。师曰。不然。末法比丘增上骄慢。未得谓得。便欲自恣。我以身帅尚恐不从。况敢自逸乎。近世言禅林标准者。必以师为称首也。(行状)
东山渊禅师。业履端洁闻于丛林。自东山迁至五峰。见火箸与东山所用者无异。遂诘其奴曰。莫是东山方丈物乎。奴曰然。彼此常住无利害故。将至之渊。诫之曰。汝辈无知。安识因果。有互用之罪。急令送还。(怡云录)
别峰印禅师住雪窦日。有小师诉头首之过。峰厉声怒曰。汝是我小师。包含上下则可。反来说人过恶邪。置之左右必败吾事。遂杖逐之。闻者叹曰何其明也。(少云杂记)
淳禅师。剑州人。出世丹霞。宏智为侍者。在寮中与僧徴诘公案。宏智不觉大笑。适丹霞过门。至夜参问云。汝早来大笑何谓。答曰。因诘僧话。渠答太粗生。所以发笑。淳曰。是即是。汝笑者一声。失了多少好事。不见道。暂时不在如同死人。宏智敬拜服膺。后虽在暗室未尝敢忽。(雪牕记)
成都昭觉祖首坐。久参圆悟。因入室问即心是佛。从此有省。圆悟命分坐。一日为众入室问。禅者曰生死到来如何迴避。僧无对。祖掷下拂子奄然而逝。众皆愕眙。亟以闻悟。悟至呼曰。祖首坐。祖复开目。悟曰抖擞精神透关去。祖复点头。竟尔长寝。(东林颜屯庵记其事)
韩退之曰。且愈不助释氏而排之者。其亦有说。至于欧阳永叔曰。佛法为中国患千余岁。世之卓然不惑而有力者。莫不欲去之。已尝去矣而复大集。攻之暂破而愈坚。扑之未灭而愈炽。遂至于无可奈何。二皆欲壮其儒道。虽排之破之。实激扬吾释氏之道。何害之有。(公论)
舒王问佛慧泉禅师曰。禅家所谓世尊拈花。出自何典。泉云藏经所不载。王云。顷在翰苑偶见大梵王问佛决疑经三卷。因阅之。经中所载甚详。梵王至灵山会上。以金色波罗花献佛。舍身为床坐。请佛为群生说法。世尊登坐拈花示众。人天百万悉皆罔措。独迦叶破颜微笑。世尊云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分付摩诃迦叶。泉叹其博究。(梅溪集)
秦国夫人计氏法真。因寡处。屏去纷华。蔬食弊衣。习有为法。于禅宗未有趋向。因径山大慧遣谦禅者致问其子魏公浚公。留谦以祖道诱其母。真一日问谦曰。径山和尚寻常如何为人。谦曰和尚只教人看狗子无佛性。只是不得下语。不得思量卜度。只举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只恁么教人看。真遂谛信。以狗子话昼夜参究。坐至中夜。俄有契。连作数偈呈于大慧。其后云。终日看经文。如逢旧识人。莫言频有碍。一举一回新。(语录)
神光者。磁州人。旷达之士也。居伊洛。博览群书。善谈玄理。每叹曰。孔老之教。礼术风规。经论之诠。未尽妙理。近闻达磨大士住止少林。至人不遥。当造玄境。光乃往彼。晨夕参承。大士唯端坐面墙。莫闻师诲。光自惟曰。昔人求道敲骨取髓。舍身求偈。古尚若此。我又何人。其年十二月九日夜大雪。光立于庭中。迟明积雪过膝。师悯而问曰汝立雪中当求何事。光悲泪曰。惟愿慈悲开甘露门广度群品。师曰。诸佛无上妙道积劫勤求。难行能行难忍能忍。汝岂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欲觊真乘乎。光闻师诲。潜取利刀自断左臂置于师前。师知是法器乃曰。诸佛最初求道。为法忘躯。汝今断臂吾前。求亦可在。因与易名曰慧可。光曰诸佛法印可得闻乎。师曰诸佛法印匪从人得。光曰我心未安乞师安心。师曰将心来与汝安。光曰觅心了不可得。师曰与汝安心竟。光即契悟。(传灯)
永明寿禅师。先丹阳人。父王氏。因縻兵寇归吴越为先锋。遂居钱塘。师生有异才。及周。父母有诤。人谏不从。辄于高榻奋身于地。二亲惊惧抱泣而息诤。长为儒生。年三十四往龙??寺出家受具。后苦行自砺。唯一食。朝供众僧夜习禅法。寻往台之天柱峰。九旬习定。有尺鷃巢于衣裓。暨谒韶国师。一见深器之。密授玄旨。仍谓师曰。汝与元师有缘。他日大兴佛事。初住明之资圣。至建隆元年忠懿王请居灵隐新寺。为第一世。明年请居永明道场。众盈二千。皆头陁上行。愿为僧者。师即奏王与度牒剃染。因僧问如何是永明旨。师示偈曰。欲识永明旨。西湖一湖水。日出光明生。风来波浪起。又僧问。学人久在永明。为甚不会永明家风。师曰不会处会取。僧云不会处如何会。师曰。牛胎生象子。碧海起红尘。开宝七年谢事归华顶峰。颂曰。渴饮半掬水。饥餐一口松。胸中无一事。高卧白云峰。偶读华严至若诸菩萨不发大愿是菩萨魔事。遂撰大乘悲智愿文。代为群迷日发一遍。在国清修忏至中夜旋绕次。见普贤像前供养莲华忽然在手。从是一生散华供养。感观音大士以甘露灌口。获大辩才。着宗镜一百卷。寂音曰。切尝深观之。其出入驰骛于方等契经者六十本。参错通贯此方异域圣贤之论者三百家。领略天台贤首而深谈唯识。率折三宗之异义。而要归于一源。故其横生疑难则钓深赜远。剖发幽翳则挥扫偏邪。其文光明玲珑纵横放肆。所以开晓自心成佛之宗。而明告西来无传之的意也。禅师既寂。丛林多不知名。熙宁中圆照禅师始出之。普告大众曰。昔菩萨晦无师智自然智。而专用众智。命诸宗讲师自相攻难。独持心宗之权衡以准平其义。使之折中。精妙之至可以镜心。于是衲子争传诵之。元祐间宝觉禅师年腊虽高。犹手不释卷。曰。吾恨见此书晚矣。平生所未见之文。功力所不及之义。备聚其中。因撮其要处为三卷。谓之冥枢会要。世盛传焉。后世无是二大老。丛林无所宗尚。旧学者日以慵墯。绝口不言。晚至者日以窒塞。游谈无根而已。何从知其书。讲味其义哉。脱有知之者。亦不以为意。不过以谓祖师教外别传不立文字之法。岂当复刺首文字中耶。彼独不思达磨已前。马鸣龙树亦祖师也。而造论则兼百本契经之义。泛观则借读龙宫之书。后达磨而兴者。观音大寂百丈黄檗亦祖师也。然皆三藏精微该练诸宗。今其语具在。可取而观之。何独达磨之言乎。圣世逾远。众生根劣。趣虑褊短。道学苟简。其所从事。欲安坐而成。譬如农夫墯于耕耘。垂涎仰食。为可笑也。师尝愿曰。普愿十方学士一切后贤。道富身贫。情疏智密。阐扬佛祖心宗。开凿人天眼目。(实录等)
人天宝鉴(终)
No. 1612-C
古之人以修心为要。心之正。行毋越思。言斯鸣道。使夫后进其可师模。有何禅教律儒释道之异也。盖至公则天下共之。四明禅者秀公。笃志于此。履历丛林。玄机综览。随所闻见集成此书。辟人天眼目。因以宝监名焉。走大圆觉。求之刊行。非独发明先辈幽德潜光。将与同志力追此道。予嘉其说。遂?其后云。
旹绍定庚寅自恣前一日古岑比丘(师赞)书于万寿归云堂
No. 1612-D
秀书记集古成书。曰人天宝鉴。请着语。遂下一转云。先德情知已厚颜。那堪落井更攀栏。本来一点明如日。胡汉何曾自照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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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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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7-17 11:5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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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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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7-17 11:5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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