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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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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6 10:08:07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选摘自《太上感应篇汇编(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

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 卷四


  
强取强求。好侵好夺。
  分所不当得。而必欲得之。谓之强。以人供我曰取。以我干人曰求。以诡计暗取曰侵。以势明取曰夺。如此得来。自难消受。将必并其本有者而失之矣。

  郑瑄曰。余观钱之为物。人所共爱。势所必争。骨肉缘之启衅。缙绅因以败名。商贾为此捐躯。市井乘而斗戮。乍来乍去。倏贵倏贫。其笼络一世者。大抵福于人少。而祸于人多。尝熟视其形模。金傍着戈。真杀人之物。而人不悟。吁。钱乎钱乎。以我之贫。求汝活我而不可得。我固无奈汝何。以我之贫。汝欲杀我而亦不可得。汝岂能奈我何哉。

  赵卫公雄。微时最贫。母在。无以卒岁。夫妇对哭。次日扫地。拾银一锭。重二十五两。得以稍活。后登相位。例银百锭。受而缺其一。将诘库吏。夜梦神曰。某年月日。相公先借用一锭矣。夫命中有财。时运未至。尚不可以力致。况本无而强取乎。

  江西赵尚书。家与常省元居相近。常有园甚雅致。赵百计强求之。常立契送赵。作诗于后曰。乾坤到处是吾亭。机械从来未必真。覆雨翻云成底事。清风皓月冷看人。兰亭禊事今非晋。桃洞花神也笑秦。园是主人身是客。问君还有几年春。赵得诗。悔谢不敢受。常后登高第。常公以德感人。赵公勇于悔过。两者今之所希。

  昆山杨某。一日坐于门。见一妇人过。坠一银簪于街石上。铿然有声。急就视之。见一蚯蚓。踟蹰久之。忽一男子过而拾之。杨老高声曰。此吾所坠簪也。此人知其伪。径去。杨老不放。其人取银二分。以半买鱼。以半付之曰。老者休缠。以此银沽酒。煮鱼。作一夜消可也。杨老归。令其媳煮鱼。暖酒间。邻猫突衔鱼去。忽媳以杖扑。因覆其酒。而并盛鱼器碎焉。夫簪化为蚓。似可悟矣。而犹强索之。其能食乎。吁嗟乎。贪夫哉。吁嗟乎。薄命之人哉。小事如此。其大者可知矣。

  鄞县有陆姓者。奸而富。邻有郑氏产。陆暗计侵得之。撤其居以为宫室苑囿。所存惟嘉树一本。后陆生一子。五岁哑不能言。忽一日指树而言曰。树乎。汝今犹在耶。家人大惊。已而复哑。百方医之。终不出一声。及长。荒淫戏傲。家罄乃死。人谓郑氏后身云。

  明南都王生。性贪鄙。其族伯死而无嗣。然已有继之者。生窥其家富。强欲夺之。讼至数载。问官持公道稍抑之。即诟毁不已。是年应秋试。问官适入帘。已取其卷为第一。及拆视其名。乃前夺继者。遂掷而弃之。
掳掠致富,巧诈求迁。
  所谓掳掠。非因兵火。安得有之。然居官吞剥百姓。私窃公帑。豪强重利举债。皆掳掠也。以此致富。悉出家破人离。妻啼子泣之余。岂能安享。不闻扑满之说乎。汉书曰銗。即今之闷葫芦也。以陶器为之。其上有窍。可纳而不可出。人以贮钱。逮其已满。扑而取之。故曰扑满。当其聚时。惟恐不满。洎至钱满。扑碎乃已。瓶破钱空。两皆成虚。多藏厚亡。何异于是。

  宋文潞公彦博出判长安。一日到奔牛堰。堰牛作人语曰。我与文彦博二十年同官。今日何面见之。堰卒以告。公命牵至。牛至伏地垂首。泪下若雨。公大叹曰。此公平生偷掠官钱。今获此报。因命宅库支与二十贯钱。俾增其料。夫官钱。民所供也。变牛筑堰。所以偿民也。阅此者。当一思之。

  戴文性贪。每贷钱于人。重剥倍利。偿稍迟。即亲往逼索。多则田宅子女。少则衣饰牲畜。悉为之一空。及死。生邻家为牛。胁下白毛。有戴文二字。邻人皆雇其耕。有曾为其掠者。故酷使之。

  苏州一卖油人。往一大家。见一小儿五岁。珠帽金锁。遂起恶心。抱至僻处杀之。遂骤致富。生一子。宛似所杀子。心甚恶之。至五岁时。卖油人暑月偶睡。儿拔髻中银簪。戏刺其胸。其人疑是青蝇。举手一拍。贯胸而死。观此。则今人以金珠妆饰子女者。亦当慎之戒之。

  君子一登仕版。便当以忠直公廉为分内事。今也求迁而乃巧诈。则心术不端极矣。置之廊庙。必不忠公。出而临民。安能廉洁。故太上特戒之。矧人生功名利钝。落地已定。即营营终身。无加毫末。徒供达人笑耻。鬼神呵责耳。

  刘宋孝武时。戴法兴。戴明宝。巢尚之。三人权重当时。凡所荐引。言无不行。顾觊之独不降意。尝曰。禀命有定分。非智力可移。惟应恭己守道。若巧望侥幸。徒丧所守耳。何关得失哉。或有观此而问予曰。然则今人每有以智谋得官者何也。曰。亦命也。虽然。诡遇获禽。君子必不为。

  清康熙乙巳年。山阴嵇某。授云南龙江桥驿丞。惮其远。不欲行。有卖酒民周某。家小康。嵇尝主其家。谓曰。汝以二百金与吾。吾以文凭授汝。周心艳之。与金得凭。到任。适抚军曾有旧识。恒以美差委之。五年得数千金。周已满愿。谢病而归。其嵇姓者。得金后。复更名入吏部办事。比周归。嵇又当授职矣。偶夜如厕。见二青衣语曰。此人何官。曰。龙江桥驿丞。言讫不见。及赴选。复得龙江桥。甫之任。而吴逆变作。不知所终。

  清丹徒钱邦芑曰。凡人总有通天作用。究竟何能与定数争衡。然惟阴骘一道。必可挽回定数。昨行今效。早行晚效。冥报最速。神鉴极显。此莫捷之路也。有心者。一试便知。
赏罚不平。逸乐过节。
  失轻失重。略错一分。便是不平。公道不存。人心弗服。非特无以旌功惩罪。且反足积怨招祸矣。

  蜀汉诸葛孔明曰。我心如秤。不能为人作轻重。陈寿赞之曰。尽忠益时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词巧饰者。虽轻必戮。故当时诸将用命。虽魏延反侧之徒。帖然无有异议。李平廖立。废徙终身。而无怨言。司赏罚者。其鉴于斯。

  逸乐者。人之所同欲也。礼曰。乐不可极。欲不可纵。国语谓。民劳则思善。逸则思淫。是不欲人逸也。孟子谓。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不欲人乐也。况过节乎。然世界逸乐之根。其大者无过酒色财气。今人嗜酒。则不顾身。好色则不顾病。贪财则不顾亲。使气则不顾命。当其未值之先。俱能自解。亦能劝人。及至境遇当前。便昏然身自犯之。只是看得破。忍不过耳。茍能体认逸乐过节四字。则习情能改。熟境当忘。造到欲寡心清。便可顶天立地。

  志公和尚。与梁武帝论及乐事。请帝出死囚数人为验。既而命囚。各持满水。周行堂下。戒曰。杯水不溢。当贷汝死。既命。作乐以动其心。良久视之。无一滴溢者。帝乃叹曰。汝闻乐乎。曰不闻。师曰。彼正畏死。惟恐水溢。安得闻乐。人能如此恒怀畏惧。则逸乐之心。自然不生矣。

  于铁樵曰。运甓之精勤。冰渊之兢业。豪杰圣贤。莫不皆然。我何人斯。而敢宴然侈然。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惟无志于自强。故茍无迫切关身之事。便思自在度日。若有志自强。则吾身所当为之事。无穷无尽。真有惟日不足者。不暇乐。亦不敢逸也。

  宋范文正公曰。吾每夜就寝。必计一日饮食奉养之费。及昼所为之事。若相称。则鼾睡熟寐。无复愧耻。茍或不然。终夜不能安枕。

  宋司马温公言。先公为郡判时。客至置酒。或三行五行。不过七行。酒沽于市。果止梨栗枣柿。肴止脯醢菜羹。器用磁漆竹木。当时士夫皆然。人不相非也。

  宋仇泰然。守四明。与一属官相得。一日问及日用之数。对以十口之家。日用一千。泰然曰。何用许多。曰。早具少肉。晚菜羹。泰然惊曰。某为太守。居恒吃菜。公乃日日食肉。定非廉士。遂疏之。

  元有太学二生。生同年月日时。同中乡试。同日选官。一授鄂州教授。一授黄州教授。未几黄州者死。鄂州者大惧。处分后事。数日不死。乃备礼往吊。哭曰。我与公生年月日时同。出处又同。今公先我而逝。我即死。已后公七日矣。若有灵。宜托梦告我。夜梦黄州者告之曰。公凡事省俭。故寿。我享用过节。故促也。

  梁富人虞氏。临大道起高楼。日夕与美人歌宴博弈于其上。博者胜。掩口而笑。适有三客过楼下。鸢衔腐鼠堕客。客举头正值其笑。大怒曰。虞氏富乐久矣。我不侵犯。何为辱我。乃聚众灭其家。顾锡畴曰。纵高楼不临大道。亦有奇祸。所谓骄奢之灾。祸非一致也。然骄奢之祸。惟女色最烈而至速。尤当首戒。务实野夫有云。皮包骨肉并污秽。强作妖娆诳惑人。千古英雄多坐此。百年同作一坑尘。人能知得其理。并于见他色美。起心私之。及淫欲过度之注。而敬守其法戒焉。则色色空空。庶不为逸乐所祸哉。
苛虐其下。恐吓于他。
  在上而酷虐吏民。居家而过挞奴婢。皆苛虐也。在上虐下。篇中历已详言。故兹独就居家待下致悉焉。

  佛告尸迦罗越言。一切世人。视其奴仆。当有五事。一者先宜知其饥渴寒暑。然后驱使。二者有病当为医治。三者不得妄用鞭挞。当问虚实。然后责治。可恕者恕。不可恕者训治之。四者若有纤小私财。不得夺之。五者给与物件。当令平等。勿得偏曲。袁氏世范曰。奴仆下人。天资多暗。作事多乖。又性健忘。嘱之以事。全不记忆。又性多执。不是自以为是。又性多戾。轻于抵对。不识尊卑。凡为家长。于使令之际。宜宽以处之。多教诲。勿瞋怒。主人胸中。亦觉安乐。即或犯事当惩治。亦宜平心责问。既已惩责。呼唤使令。便当颜色如常。庶无他事。至于妇人。秉性褊愎。家长所当常时喻导。家中子弟。亦不许擅打下人。有事当令告之家长。若夫顽暴不善之人。宜善遣之。不可过于严刻。恐此辈挟怨为恶也。

  卖子诗曰。养汝如凤雏。年荒值几钱。辛勤当自爱。不比在娘边。又曰。哭尽眼中血。洒汝身上衣。业缘如未断。犹望梦来归。

  于铁樵曰。驭下者。苛虐固所不忍。而纵肆尤所不宜。每见达官贵人之家。豪奴悍仆。尊如帝天。出则怒马鲜衣。入则呼卢浮白。或宾客踵门而坐不为礼。或亲戚相访而拒不为通。使强者奋怒而行。弱者饮恨而去。甚至借端生事。倚势诈财。为主者。绝不闻知。而众叛亲离。友仇人怨。已不知凡几矣。慎之。

  晋陶渊明戒子曰。汝旦夕之务自给为难。今遣此力。助汝薪水之劳。此亦人子也。当善视之。

  宋杨万里诚斋夫人。年七十余。每冬月中。早起诣厨。躬自作粥一釜。遍给奴婢。方服使令。子东山曰。天寒何自苦若此。夫人曰。婢仆亦人子也。清晨寒冷。须使其胸中略有火气。乃可服役耳。

  汉刘宽。待下极恕。虽在仓卒。未尝疾言遽色。夫人欲试宽令恚。乃俟朝会时。庄严已讫。使婢子捧羹。翻污朝衣。宽徐言曰。羹烂汝手乎。神色不动。

  胡泰母。性甚酷。每挞其婢。楚毒不可言。死后十年。父已再娶。一日泰出。家中欲宰一鸡。鸡忽作人言语曰。毋烹我。待泰儿还。俄而泰归。鸡绕座。喃喃自语。以虐婢故。托生为鸡。并言家事甚悉。泰泣告父。蓄之既久。飞啄后妻。泰出。后妻扑杀之。吁。今之鸡狗甚多。知是谁家娘子。可怜可怕。

  洪州司马王简易。得逆气攻心疾。既死复苏。告妻曰。吾旧使小奴。偶因约束太严。遂至毙。适至阴司。为小奴持诉。不可解。今我此疾。正彼作祟也。妻曰。小奴安敢如此。曰。阳间有贵贱。冥司则一般也。寻卒。

  恐吓有二。一是遇人急难。不行安慰。故作其势。动其怖畏。一是图利修怨。虚张声势。使之怕我。冀得遂欲也。尝闻观世音菩萨。于怖畏急难之中。能以无畏施于众生。得证圆通。斯为第一。是故阎浮众生。皆号之为施无畏者。然则恐吓于他。当何如哉。是以君子每遇人怖畏处。无不力行安慰。惜世不知。好惊怖人。一死之后。便当生为獐鹿。夫獐鹿为物。昼则避畏诸兽。动辄惊走。夜则挂角树枝。弓曲而睡。觉而四足惊散。既惊复睡。既睡复惊。自昏达旦。无一刻安。盖其报也。

  湖州小客。货姜于永嘉。富人王生。因争价怒殴其背。仆地而死。急救乃苏。谢过。送绢一疋。客还至江口。舟子问何处得绢。具告之。舟子乃从客买绢并姜篮。客去。乃撑一无主流尸。至己居。走叩王生。问曰。午后有湖州客过渡云。为君打。垂死。浼我呼父母妻子告官。留绢与篮为证。不旋踵气绝。不敢不奉告。王生举家泣怖。赂以钱二百千。舟子故勉从其请。相与埋尸深林。王生有仆。诣县诉。生下狱死。明年姜客又至。访其家。子以为鬼。客言未死。今来小土仪致谢。子乃留客。执仆诉于官。捕舟子。皆毙于狱。
怨天尤人。呵风骂雨。
  阎浮世界。素号缺陷。人安得每事称心。其不称意者。必因积累薄。而受享亦薄也。惟当守分思过。修其天爵。此千古处穷之善道。亦趋吉避凶之善法也。怨天则天愈怒。尤人则人愈疾。非徒无益。而又害之。

  焦俊明。早岁登第。久而不迁。屡以坎坷怨天。又上章致祷。是夕有一幅素书坠炉前。细视。乃天篆一十六字。俊明闻何仙姑有道。往问之。姑不言。俊明苦告。姑乃曰。受金五两。折算十年。枉杀一人。死后处分。尔有之乎。焦语塞。不能对。

  宋章惇为相。安置元佑宰执于岭南。范纯仁与焉。时纯仁年已七十。闻命怡然就道。每戒诸子。不可小有不平。凡闻诸子有怨惇者。必怒止之。及在道。舟覆于江。纯仁衣尽湿。顾谓诸子曰。此亦章惇为之耶。范公此案。全是乐天知命之学。人能达此理而顺受安处之。自无怨天尤人之事矣。

  风雨为造化之功。各有司掌之神。孔子迅雷风烈必变。曲礼曰。若有疾风迅雷甚雨则必变。虽夜必兴。衣服冠而坐。程子每遇风雨必兴。盖敬天也。无知之民。雨多则怨涝。晴多则怨旱。风烈则怨暴。不思阴阳各有定数。或官苛猛。或民造业。皆能致其不时。而可呵骂乎。徒增逆天之罪耳。

  真定咸宁县学。斋夫杨宽。公宴司酒。见墙角有二旋风。沥酒酬之。他日与众至东岳烧香。遇二卒邀饮。未问姓名而散。次日登山。至一神祠。见二卒状貌。宛如召饮者。心甚恐。至邸仍见二卒谓曰。君无疑也。我二人皆岳帝部从。某日奉差过贵处。蒙君二瓢之赐。昨故以杯酒答谢耳。言讫不见。

  宋鄂州一妇人。持沙盆河边洗涤。忽淋雨路湿。妇出秽语骂天。立为怪风卷妇入河。夫急救之。瓦盆中破。戴于妇首如枷。欲脱则痛入骨髓。观者填门。数日不堪其苦而死。
斗合争讼。妄逐朋党。
  人有争讼。便当善言劝解。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则两家均受其福。若因而斗合之。或暗中挑唆。或挺身干证。或代捏呈揭。或包揽衙门。以便就中渔利。此神责人怨。造孽亏心之甚。业报到时。有不堪其苦。悔恨莫及者。

  浏愿质。疽发背。方术不效。医曰。人事尽矣。恐有天殃。质令道士告斗。夜梦神曰。汝犯天律。告斗难免。质对以无罪。神曰。汝馆某家。造端兴讼。致两家破坏。质曰。是弟愿立。非质也。王命吏复核。果然。乃之免。次年愿立死。唆讼之报。历俱惨酷。目见耳闻。凿凿不爽。普劝世人。百业俱可营生。何苦从事刀笔乎。近见娄东冥案。载一讼师至冥。冥王言。汝虽恶业。然写词时。每劝人息争。切莫诬告。又词中每暗为从轻。有此善念。姑免罪判生。是在已习此业。势不能改者鉴之。庶几少有瘳乎。

  休宁一蒙师。家贫力学。喜读律。村中有富人死。二子争产。兄欲讼弟。持厚仪求写词。师曰。某读律。为他年判狱地耳。岂肯为兄兴讼。备言手足至情。相争共败之事。以警惕之。兄感悟。其弟来。亦劝训之。弟化服。遂欢好如初。同心致富。一日贩沙板。忽见板有镌师姓名者。弟兄悟曰。荷某劝争息讼。幸得成家。大恩未报。故天书彼姓名以示我二人耳。相约归售此板。价悉赠师。抵家市银三百两。时师年迈无馆。父子对食麦粥。忽二人持银趋拜。备言其故。师始谢却。二人曰。天赐也。卒赠之。

  于铁樵曰。居官则于唆讼健讼之徒。痛加惩禁。居乡则于已讼未讼之人。苦心劝止。此培养元气之首务。国家之大功臣。亦天地之大功臣也。

  谢逑。好行善事。性不争。恶词讼。邻有侵其地者。或劝之赴官。逑自解曰。占得地。占不得天。凡事和厚。类皆如此。寿七十五。子孙蕃盛。且有显者。

  息讼歌曰。词讼不可兴。家业从此废。纵赢一万兵。自损三千骑。讼师摇软桩。干证索厚币。那有善公差。亦无白书吏。官断未可知。危惧如临履。倘然失足时。辱及难遮蔽。每闻变产人。多为争田地。尝见告家私。徒然坏兄弟。为气结讼词。成讼更受气。贪利打官司。反失本与利。婚姻相订仇。空把亲戚弃。失贼更遭官。又送一倍费。杖义代人争。终久到失义。因亲强出头。从此绝交谊。士子误读书。百工忘技艺。农家荒田畴。商贾抛生意。富者因讼贫。贫者因讼毙。小事不周旋。大事杂逃避。弄假遂成真。终难因始易。疲力且劳心。何趣复何味。一时虽兴高。后苦谁来替。我劝世间人。词讼勿儿戏。若非不共仇。切勿相牵系。俚言详且确。万恳牢牢记。

  妄。谓不问可否。逐。谓随逐。大而人臣。分朋立党。把持朝政。显斥暗倾。小而常人。附社结义。相为羽翼。引类呼朋。皆是妄逐朋党。必有大罪深祸。公卿士庶。共当切戒者也。

  唐柳宗元。刘禹锡。高才绝学。名冠一时。值顺宗得疾。喑不能言。小人王叔文。骤秉大政。二人倾身附焉。轻相逐引。以为伊周复出。汲汲若狂。超迁至侍御史。举朝侧目。未几。顺宗传位太子。叔文事败。言者交章攻之。皆贬为州司马。困死穷裔。噫。刘柳不陷叔文之党。其文章才品。亦是为一代名臣。片时失脚。终身不振。何可不慎。然此害之小者也。如唐宋明三代之乱。皆始于此。故人臣植党。厥罪甚大。

  一旧家子。贫无行。数从一伶人游。伶人屡以衣服赠之。因相得欢甚。欢而知伶人盗也。后着所得衣服适市。为失主执而闻官。而伶人已远遁。竟不能辩。死于狱。又一富翁子。喜拳棒。结兄弟十人。父知之。谓可服乡里。弗禁也。后内有一人为盗。事败。辞连富翁子。官以其富也。竟坐窝主。家破焉。呜呼。逐党交朋者。鉴此哉。

  元余忠宣公阙曰。人若近贤良。譬如纸一张。以纸包兰麝。因香而得香。人若近邪友。譬如一枝柳。以柳穿鱼鳖。因臭而得臭。吾人立身处世。所当三复此言。
用妻妾语。违父母训。
  妻妾之语。甘而易入。父母之训。正而难从。妻妾之语。未有不与父母之训相反者。世人所以孝衰于妻子也。夫父母阅历既多。见事必当。爱子又切。为谋必周。岂有年少女子。而所见反胜于老成练达之人乎。事理亦然。不但为劝孝说法也。

  张拱辰曰。父母之训。人即万分遵之。究竟未能遵也。妻妾之语。人谓万分不听。毕竟尽用之也。理不胜欲。近蔽难觉。悻悻自好之徒。毋视此一段为易事也。非心上有细密功夫者。不但不能行。亦不能知也。

  妻妾为人内助。若有善言。未必不可从。但妇人贤明者少。愚暗者多。且其性多褊愎。不耐事情。又巧饰短长。语极中窾。为丈夫者。最易迷惑。而一惑妇言。必致违父母。故太上严戒之。若夫离间骨肉。疏远亲戚。欺侮乡里。偏私子女。凌虐仆婢。其源多出妇人。又当随事省察。喻之于道。至于夫用妾语。而虐妻弃妻。尤是人情所易偏易惑。不可不慎。太上因妻及妾。良有以夫。

  子于父母。当尽心竭力。东西南北。惟命是从。岂可浮沉应之。阳受阴拒。违背其训。此根本之罪。不赦之恶也。至于因宠妻妾。而逆父母。世更不乏此等人。其罪更加一等。幸各熟读此编。自悔前非。早图报效。立身行己。尽敬尽养。稍答劬劳之痛于万万之一。庶不为天雷鬼戮。横祸非灾之所及哉。

  程彦遵。事母至孝。母性极严厉。恶彦遵妻。逐出之。彦遵时方壮年。承顺母意。终身不娶。其妻贤而被逐。略无怨语。岁时问安。独居守节不改。士夫贤之。作孝烈传。噫。此可谓子孝妇贤。蔑以加矣。彼逆子忤媳。能不愧死否。

  文安县。一居民娶妇。美而悍于事姑。夫归。必诉姑凌虐。夫恒默然。一夕出利刃示妇。妇曰。何用。曰。汝诉姑虐。同持此去何如。妇曰。愿也。夫曰。汝且好事一月。令四邻皆知汝勤姑虐。然后密行。妇如言。怡颜柔语。晨昏供侍。几一月矣。复取刃玩于灯下。问妇。姑待汝何如。曰非前比也。又一月。复扣刃问之。妇欢然曰。姑今与我好甚。前日事。慎勿作也。夫徐握刃怒视曰。汝见世有夫杀妻者乎。曰有。曰。见有子杀母者乎。曰。未闻也。夫曰。人生以孝养为大。父母之恩。杀身莫报。及长娶妇。正为奉舅姑。绵宗祧耳。我每察汝。不能承顺我母。乃反令我为大逆。我此刀实欲斩汝首。以快母心。姑贷汝两月。使汝改过承颜。尽为妇之道。表我母待汝之心。知曲不在我母。而令汝瞑目受刃也。妇战。泣拜曰。幸恕我死。我当毕生承顺我姑。不敢少懈也。久之乃许。其后妇姑交睦。播于乡党。夫文安之民。不过一庸夫耳。而善于调化。转恶为良。虽士君子有所不能也。语云。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又云。天下无不可化的父母。信哉。旨哉。

  沈泽之。年二十五。即废学谋利。妻石氏贤。力谏不听。乃苦告翁姑曰。新妇姑娣。皆嫁为士人妻。今夫不肯读书。令新妇归宁。羞见亲戚。愿自备束脯。乞为择师。勉令就学。不敢望其亨达。但成一好秀才。不辱门下。亦贤夫矣。翁姑从之。后五年。泽之果登第。官至正郎。今之陷夫于恶者。曷不以贤妇石氏为法乎。

  刘建德。妻悍恶。刘不能制。多顺之。适母病。妻令送至尼庵。母不乐往。刘惟听妻言。但遣一婢侍汤药而已。母临死。大骂曰。我必诉于阴司。不数日。妻病狂。大呼曰。我不合。逐婆婆于尼寺。阴司抽我肠。剥我皮。因遍体青紫而死。又二日。刘亦狂。呼曰。我刘建德。为妻所制。忤逆亲母。妻已被阴司抽肠剥皮。受罪无间地狱。今又逮我甚急。世人当以我为戒。勿为妻妾所惑。忤逆父母也。暴卒。殓数日。忽雷震一声。两棺皆裂。臭闻数里。夫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此王法也。人皆知之。至于天雷诛殛。俱是逆子逆妇。人则容有不知者。书此以普告天下。
得新忘故。口是心非。
  小而衣服器用。大而朋情亲谊。内而妻妾。下而童婢。皆有新故。若得新忘故。此浇薄寡恩之尤者也。先贤有言。与其结新交。不如敦旧好。旨哉此言也。昔楚王诏求遗履曰。我悲夫与之俱出。而不与之俱入也。自是国人无敢弃旧者。此真千古有情人。亦千古知道人也。

  汉光武姊。湖阳公主新寡。欲适宋宏。帝谓之曰。富易交。贵易妻。人情乎。对曰。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顾主曰。事不谐矣。愚读此叹曰。怜新弃旧。举世皆然。妻妾之际。尤易移人。往往枕上生嫌。闺阁胎祸。害有不可言者。人可不谨之哉。

  一富翁无子。已抱养兄子十年。忽妾产一子。翁遂弃兄子。产悉为妾子有焉。后兄子以勤俭成家。且孝悌恭慈。通族称之。而妾子长。放荡嫖赌。罄费所有。翁懊恨卒。

  仪征景旸。穷时与扬州史城友善。旸卒。遗孤衰落。昔时亲故。不相往来。城独不忘。时时问馈。逾于昔日。旸有遗文数十卷。城捐千金刻之。曰。吾不忍故人。菁华殒地。后城仕至大僚。

  宋范文正。以吏部员外郎郡守时。有三婢从。及官历二府。乃至于薨。凡十年。不增一人。亦未尝辄易也。

  心口皆是。纯善之人也。即心口皆非。人犹得而防之。惟言称尧舜。心同桀纣。口誓山海。心怀陷阱者。最难测度。其人事君必不忠。事亲必不孝。交友必不信。临下必不义。此辈乃小人之尤者也。使人误信其言。而入其机彀之中。其罪加阳恶数倍。佛经有云。妄言恶口之人。死堕拔舌烊铜犁耕地狱。遐劫受苦既毕。生畜生中。恒食荆棘。若复为人。舌根不具。口气恒臭。脱有善言。人不信从。口是心非之业。获报如此。可不戒哉。

  明薛文清曰。易曰。庸言之信。庸常之言。人以为不紧要。轻发而不慎。殊不知一言之妄。即言之失。故庸言必信。德之盛也。

  宋司马温公。示刘器之尽心行己之要曰。惟诚耳。其工夫先自不妄语始。司马公又尝言器之平生。只是一个诚字。颠扑不破。当时市民田叟。谓若过南京。不见刘侍制。如过泗州。不见大圣。何以感人如此。亦曰。惟诚而已。观此。则诚字。岂有误人。人奈何不致力于斯耶。

  任国佐。久病。设醮祈佑。任梦中闻神言曰。任国佐。平生为人。心口不同。自少及长。善功无一。罪恶已定。死在旦夕矣。果卒。夫土无定位。五行秉之为主。四时赖之以行。万物藉之以生。其在五常。则信是也。若四端无信。则亦不成其为仁义礼智矣。故曰。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今人吐语出言。并无真心对人。岂能自成其人哉。若从此改悟。言行一致。表里相应。则遇事坦然。常有余裕。仰不怍天。俯不愧人。岂不乐乎。然此吾人所最易犯。防检最难。切毋略略放松。自绝于光明正直之乡。而入于黑暗荆棘之境也。

  
贪冒于财。欺罔其上。造作恶语。谗毁平人。
  索取无厌曰贪。昏昧无耻曰冒。事上忠而持己廉。人臣之大节。今也以贪冒之故而罔上。臣节安在。纵令一时富贵。多见旋踵破败。子孙狼狈矣。孰若忠廉有守。求保身名乎。至夫衙胥侵蚀钱粮。庄仆隐匿税租等类。种种弊端。不可枚举。总属下取上财。计掩智罔。然所取之财。原是命中本有。无如来路不正。遂致身财两失。何如于此纤毫不茍。则本有之财。必从他途正分中来。在我同一取而有之。然安险之相去远矣。此是至理。人当不昧。

  明贵州大中丞王公。总制两广。清查库帑。有赢金三十四万两。户部已经开销。军饷亦皆发足。无主可归。盖缘承平日久。军少饷多。日积月累。遂以有此。莫能究其何自而来。朝廷亦不知也。公查得。即欲具疏奏闻。家人莫敢言者。有同学老友从容请曰。公一尘不染。朝野共知。但此银既非下取民膏。亦非上侵国课。公有令嗣四人。可以稍为之计乎。报出三十万金。留四万金分授四郎君。于公之忠介无损也。公笑曰。君言亦合情理。但孀居三十年。一旦为儿孙计。白头改节。毋乃左乎。卒尽数题报。不留锱铢。后公历任郡守。诸孙元魁接武。清要相继。即雪园太史兄弟也。嗟乎。王公可以为难矣。可以为天下之真君子矣。

  明成化中。秦纮巡抚陜西。秦府旗校肆横。居民苦之。纮悉擒治。不少宽。秦王奏纮欺灭亲藩。上怒。逮下锦衣卫狱。命内臣尚亨籍其家。止得黄绢一疋。故衣数件。亨回奏纮贫状。上亲阅其赀。嘉叹久之。诏释纮系。赐钞万锭。以旌其廉。调巡抚河南。既抵任。太监汪直。亦以事至。时直威势震赫。他巡抚皆屈礼以见。纮独抗礼。直知其忠廉。加敬焉。纮密疏汪直。多带旗校。骚扰地方。后直回京。上问各省抚臣贤否。直独称纮廉能。上以纮疏示之。直叩头服罪。称纮贤不置。上释之。纮后位尚书。

  明颜茂猷曰。行节至此。如皓月烈炎。如精金美玉。不亦善乎。使秦公稍积货财。则一下诏狱。其能如此洒脱否耶。廉威既震。阉宦无色。威宁伯尹尚书辈。所叩头乞怜者。而秦公以远臣挫其锋。嗟乎。贵贱固所自处耳。

  宋杜衍。山阴人。食于家。惟一面。或言其太俭。公曰。衍本一措大。名位福禄。冠带服用。皆国家所有。一旦去身。复为措大。何以自奉哉。夫俭者。廉之法也。物交势迫。浸不自由。奢费恣靡。悉此是赀。虽欲廉得乎。故廉莫如从俭。莅民之时。无异处家之时。用官之财。不啻用己之财。斯可矣。

  绍兴府一布政。巧于贪饕。积财至数十万。及败官归。买良田十万亩。富甲一郡。其祖父屡见梦。言冥谴将及。不信。止一子一孙。果嫖赌不悛。皆夭死。布政公寻染瘫痪。子媳孙妇。颇着丑声。利其有者。趋之若鹜。布政犹目及见之。垂死家已罄矣。临终张目大呼曰。我官至布政不小。田至十万不少。我手中置。我手中了。不晓。说毕而死。嗟乎。此特花报耳。其果报在地狱。又不知何如也。善哉杨伯起曰。吾虽无厚产以遗子孙。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所遗不既多乎。

  人纵有过。亦当曲为掩护。若本是平白无辜之人。乃编造流言捏作恶事。以谗毁之。其毒甚于刀斧虎狼。盖人本无罪。而一人簧鼓。群小吠声。听者荧惑。莫辨是非。致令贤奸溷淆。黜陟倒置。此君子所深诛也。佛言。恶口之业。死当堕入刀兵拔舌地狱。生则备受刲宰。及形体残毁之报。

  古诗曰。谗言慎莫听。听之祸殃结。君听臣当诛。父听子当决。夫妻听之离。兄弟听之别。朋友听之疏。骨肉听之绝。堂堂七尺躯。莫听三寸舌。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谗毁之害如此。听言者。可不慎诸。

  郑瑄曰。俗语近于市。纤语近于娼。诨语近于优。君子稍一涉此。不独损威。亦且折福。况恶语乎。

  明陈良谟曰。余昔以分守至公安县。有白教谕。会试入京。其妻好善。曾以教谕出名题疏。施银一两与道姑。并纻丝一丈绣旛。适有同僚之妻。过访。见之骇曰。儒官与道姑往来。为累不小。白妻遂信以为夫之官。自此休矣。怏怏于心。比教谕下第归。取此纻裁衣。却又剪动。妻益不自安。自缢死。余适闻之。以问知县。具道其详。未尝不怜白而哀其妻也。后抚院林二山。会议贤否册。谓余曰。白教谕奸学吏妻。其妻有言。遂勒令缢死。罪不容诛。余乃述所闻告之。公沈吟间。余曰。不审前言。得之何人。果君子也。容或可信。茍非其人。请更访之。公乃幡然击几曰。是矣。是矣。即奋笔抹去之。后白升国子助教。余转官闽臬。见二山公于莆。公指邻家谓余曰。此吴姓者。向为公安训导。谗白教谕者是也。平素心术不臧。吾故因君言顿悟。渠后升萍乡教谕。亦为同僚所谗。罢归。过鄱阳湖。舟覆。仅以身免。今且无聊矣。语曰。好谈闺门。及谈人种种短者。必至鬼神所怒。非有奇祸。必有奇穷。矧吴训导。谗玷清白者哉。其报当不止此也。然听言之法。惟在察其进言之人。抑亦明矣。
毁人称直。骂神称正。
  士君子立身行己。要当行其在我者。必使正直无邪。斯为直矣。或身未能直。而但以毁人为直。则良心已丧。乌得谓之直耶。且正直之人。心必忠厚。当言即言。使人知改。要在诚有余而言不足。所谓直也。彼毁人者。污人之名。快己之怒。而乃自谓直道。岂不可痛可恨。老子曰。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讥议人者也。程伊川曰。君子于人。当于有过中求无过。不当于无过中求有过。而责己当反是。吁。世间之人。口业无穷。故太上再三严戒也。

  明侍郎王伟。少保于谦所荐升也。伺于公过误。密奏毁之。以沽直名。时景帝信任方专。召入。以伟奏授之。公叩头认罪。帝曰。吾自知卿。卿勿憾也。既出。伟下堂迎问。圣谕何事。公不言。复请。乃笑曰。老夫有不是处。当为面言。未必不相从也。何忍至此。乃出奏示之。伟惶愧局蹐无地。公笑慰之。

  元杨铁崖。望重海内。临江有王节妇祠。杨题诗云。甲马驮驮百里程。青枫后夜血书成。只应刘阮桃花水。不似巴陵汉水清。后杨无子。梦一妇曰。汝所作王节妇诗。虽不能损节妇之名。但处心刻薄。天绝汝后耳。杨悔。更作诗云。天随地老妾随兵。天地无情妾有情。指血啮开霞峤赤。苔痕化作雪江青。愿随湘瑟声中死。不逐胡笳拍里生。三月子规啼断血。秋风无泪写哀铭。复梦妇曰。汝既悔过。当有子矣。果生一子。铁崖先生。由是进修。得证仙果。

  聡明正直之谓神。君子所当敬畏。乃有无忌惮之小人。自谓正直无邪。可以屈服鬼神。不知其心术之微。鬼神早已窥破。徒自取罪戾耳。

  后魏崔浩。事魏太祖。宠遇特隆。历官司徒。以修史暴扬国恶当诛。先是浩非毁佛法。其妻郭氏。敬好内典。浩怒。悉取而焚之。捐灰于厕。及浩幽执。置之槛内。使兵卒溲溺其上。自昔宰司之被戮辱。未有如浩者。

  镇江糕店于姓。幼子痘亡。于姓竟写一词。欲向城隍司告痘神。其妻夺向灶下焚之。夜梦鬼卒勾去。城隍曰。汝家灶神申汝。有词告痘神。当得何罪。于曰。痘神索祭不遂。致吾子于死。少刻痘神至。曰。彼子命当绝。与小神何与。城隍判曰。姑念小民无知。送杨知县责二十板。病一月。时杨蜀亭令丹徒。明日于门首吊闼。碍破官伞。责二十板。病床一月而愈。夫鬼神王法。固相辅而行者。故得罪鬼神。往往身犯王法云。
弃顺效逆。背亲向疏。
  周卫石碏曰。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六顺也。贱妨贵。少凌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六逆也。弃顺效逆。所以速祸也。书曰。惠迪吉。从逆凶。又曰。顺天者昌。逆天者亡。顺则为忠为孝。为圣为贤。逆则为狂为暴。为变为贼。举意在一念之顷。祸福判霄壤之分。可不慎欤。

  霸州文安县赵风子者。有勇力。与刘六刘七等。分道为寇。掠河南。入泌阳。尽发焦芳先世冢墓。曰。使吾手诛此贼。以谢天下。已而为官军所败。转寇六安。官军复追击之。风子夺一僧度牒。削发诈为僧。为部将赵成所执。寸斩之。刘六刘七。至通州狼山。忽飓风大作。贼尽歼焉。夫逆有二等。一是臣子背违君父。一是盗贼扰害乡里。臣子悖逆。上文不忠不孝。法戒已详。故此专以乱贼为言。欲人之安分循理。保全身命也。

  背亲向疏。不止一端。如瞒背父母。私托妇家。待父母之亲则泛常。而厚于妻党。兄弟锱铢必较。而处朋友外人独慷慨。不顾本族贫寒。而冒认他宗。凡薄其所当厚。厚其所当薄者。皆是也。孔子曰。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今背亲而向疏。非因恩怨徇私。即从炎凉起见。悖德悖礼甚矣。此根本重罪。报必甚焉。

  周聪。以累举不第。遂往谯郡。拜都吏周吉为父。日处诸子之列。三代名讳。一切用焉。明年藉此得举。不归家。其父以诗责之。聪惭愧而死。

  明白希无子。不以侄继。抱一屠家子。后希死。有客宿于其家。夜闻奔走声。起而从门隙视之。见男妇数辈。徘徊顾盼。若有饥色。又见一人。腰插屠刀。踉跄而进。少顷。鼓腹而出。男妇数辈。顿足曰。苦矣。休矣。又不得食矣。凄然而退。及明问其仆。云。昨夜家长祀先。因悟执屠刀者。其生父。男妇数辈。即白氏祖宗。及希夫妇也。其人叹息而出。
指天地以证鄙怀。引神明而鉴猥事。施与后悔。假借不还。
  天地无私。神明正直。顺吉逆凶。其应如响。小心寅畏。尚虞获罪。况敢指引。以证鉴鄙怀猥事。不亦渎乎。岂天地神明。肯助人为恶耶。徒自速其祸耳。

  张中。乖气萃于一门。父子兄弟。妇姑妯娌。动有忤争。往往呼天地。指神明。欲自表白。及析箸之日。纷争益甚。互为祀神设诅。自此妖祟频兴。疾病屡作。数年中。死丧殆尽。

  明莲池大师曰。世俗许愿。如求子求寿。求解危。求功名。求财禄等事。不可告许宰杀牲牢之愿。此名恶愿。有孽无功,乃至许袍许旛。许造殿堂。许置供器。只宜以庄严像教。普愿众生。摄心敬畏为心。不可有意求福。盖大悲平等名佛。正直不偏名神。若人但只私心求福。天地鬼神。岂有因贿降祥之理。据理而论。惟在自尽己心。广行众善。忠孝友悌。怜贫爱老。救灾济苦。戒杀放生。种种阴骘。种种方便。随分所能。尽力行之。善功所感。自然降福。若不为善。但生祈愿觊望。便是鄙怀猥事。亵渎神明矣。普告世人。当笃信此言。

  施与一事。立功最速。然必乐善不倦。方有进步。即或财力不逮。亦须常存此心。况可以转念之吝。丧其初念乎。未与而悔。则不果施。已与而悔。则不复施。贼仁害义。心病之本也。故太上不录其施与之善。而但摘其后悔之恶。盖圣人所最取者。莫如迁善改过。所最恶者。莫如为善不终也。

  施与而后悔者。究其初。毕竟非真心乐善。不过一时高兴。求名幸福耳。发源处已错。乌得不后悔。若真心施与。人我皆空者。决不至此。是以为善者。不可不致辨于一念之萌也。

  符雅为人乐施。乞人填门。每曰。天下财物无定。今日富。后日贫。如转环耳。若一日不施。则意不快。时人谓之语曰。不为权兴富。宁作符雅贫。后官至尚书令。子孙益富。

  刘宽好施贫困。辛苦不倦。后为太上收录。为童初府帅上侯。掌管初得道者。

  永清史秉直。筑室发土。得银数万两。叹曰。财者人之命也。既为天授。何可独享。凡可以周济贫乏危急者。无不为之。后遇岁凶。出粟八万石。以赈饥民。未几。盗贼蜂起。复散家赀。以保乡里。有司上闻。赐官立坊。寿九十四。子孙蕃盛。

  武进张献可。性慈好施。尝施棺三千毕。既而又续施焉。雇丐者。掩道旁尸。一尸与钱若干。丐者每得露尸而喜。以为货也。自是邑中无露尸。又煮药膏以施病患者。寒则为粥以食饥者。曰。掩死人。岂可不活生人乎。二子登第。受封。夫荒歉者。灾也。穷困者。命也。救灾者。天地之心也。造命者。圣贤之学也。数公以诚心施与,而得福寿富贵子嗣。且得超生善处者。理也。

  奚百三。本一贫者。偶见一道人。诣一铺家乞。铺家不与。百三探腰间。惟余一文。乃与之。是夕。即梦道人与之去赘。及觉。颐赘果落。一文之施。竟离病苦。可见施与不在力。而在于心矣。世人当自己一心力行。劝人同做。尚且嫌迟。况可悔欤。

  假借。所以通有无。济缓急。盖美事也。被德已自不小。而可恃强负固。恃狡迁脱乎。讵知未了宿债。死后当偿。轻则为其奴婢。甚则为其驴马牛犬以偿之。亦可畏也。

  凡借人物。须加爱护。向人借物。非不得已。不须借也。借而用毕。随即归还。如此。不特无厌于人。亦且无愧于己。至借贷钱财。尤须清楚偿人。今世每多假借不还者。不思财非吾财。即留之亦终去。财既无有。只落债在。何益何益。请一思之。

  清康熙戊午秋。燕京居民张元。畜一驴。日行二百里。好蹄啮人。唯张父子三人乘之。则驯伏。他人莫能乘也。偶一杨姓者。姑试借之。帖然就驭。遂骑以行。既归。杨梦黑衣人告曰。我张氏驴也。前生借君钱三百不还。今当补偿。昨乘我二百八十里。乞再乘我二十里。我事毕矣。杨问汝欠张钱几何。颦蹙曰。多多多。不可说。杨寤。果复借以行。去路稍远。忽跃杨堕地。计程果二十里矣。杨益异之。祝曰。吾知故矣。但今去寓十里。不乘汝。何能归。归当以十文买刍食汝何如。驴伫视良久。复驯伏就道。嗣后杨故欲试之。甫近鞍。即蹄啮长鸣矣。

  朱在庵曰。人有贫而负债者。有富而负债者。贫而负。此力不足也。若依中诫经。勤勤思偿。自然无过。至于有而不还。非系假威挟势。定是昧理丧心。孰知生生世世。偿还方了乎。

  徽商吴某。信义自持。临终示二子曰。吾所有千金。适符所贷。汝一一清还。宁受饥寒。勿作负心人也。其子悉遵父命。贫苦无聊。忽于枯井中。得银二千两。镌唐时年号。闭户密藏。无有知者。明日忽有邻邑人至。曰君非吴某子乎。曰然。曰。君有大财至矣。日前予病至东岳府。见财帛司有解钱者至。自称井泉之神。主者曰。此唐朝内库银也。上帝以吴某财帛分明。其子苦遵父志。给此项与之。世享大富。予苏而异之。故来奉访。兄弟惊讶。以实告。今吴氏鼎富甚多。皆其裔也。
分外营求。力上施设。
  夫人所以不依本分者。只道营求有益耳。亦思人生富贵贫贱。一定不移。阴注阳受。皆宿业也。可分外营求哉。妄心贪念。侥幸希求。不惟无益。且恐妄情折福也。然何不体孟子求之有道。得之有命。六祖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之旨乎。

  唐长庆初。新平尉裴璞死。外兄华元。方客陇右。道逢武吏。骑从甚盛。乃璞也。惊喜曰。兄去人世。何乃武职也。璞曰。吾职西川刷掠使。专司世间财之盈缩。世人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况财乎。阴司所籍。其获有限。踰限则刷掠之。或自耗费。或遭横事。或贸易折本。或疾病消散。皆自吾刷掠所司耳。世间农勤求粟。商勤获财。士勤得禄。只得本分所有。不增本分所无。不勤则并本分失之。子逢吾。亦是前定。合得白金二斤。过此遗子又当复掠。故不敢厚子。言讫而没。

  刘颃颇能文。自许巍科早掇。时翊圣真君降言于终南山。颃因叩问。真君曰。子文虽优。命却浅薄。若安分退守。可保余年。过求必至损寿。颃未能从。竟无成而卒。夫科第一事。荣祖荫孙。岂可以智巧营求而得。而力行阴骘。又可致之于不见不闻之中。夫岂过求之谓哉。于财亦然。

  张说归处旧居。杜门不出。此外公私事。一无所预。益崇节俭以率子孙。尝有言。揭屏间曰。客至留饭。俭约适情。肴随有而设。果随候而陈。虽新亲不盛馔。虽大宾不宰牲。匪直戒奢侈而可久。亦将免烦恼以安生。张拱辰曰。安贫守分。俭用可免求人。省事清心。求赢只以自苦。人生福享。天有安排。丰约穷通。命中素定。纵是智谋可得。亦其时运当来。识透这个机关。落得多少自在。待足谁足。得休便休。

  力上施设。谓力之所能。而尽意施威设法。不复少留余地。势不使尽不已。所谓扯满一帆风。又添八把桨是也。

  刘宋奚显度。官员外散骑侍郎。孝武尝使督领工役。而苛虐无道。动加捶扑。暑雨寒雪。不听暂息。人不堪命。或自经死。度亦事发伏诛。

  华亭钱鹤滩学士。在林下营第。工役烦苦。里人病焉。一工不任役。公怒责之。工曰。往时黄提刑营第。我受役致病。今黄宅已屋败垣颓。我病尚未痊也。故不能应役。公闻言大悟。即罢工。夫居上而施设百姓。富贵而施设贫贱。固犯太上之戒。至于以人类之力。施设畜生。亦属不可。如耕之牛驴。乘之马骡。非我前修而得。即物之负我债者。当爱恤之。用焉不尽其力。可曰。畜生异类也。遂惟我所为哉。
淫欲过度。
  邪缘外合。灭德丧心。太上固已垂戒于前矣。至于夫妇正色。尤须有节。若云正色非淫。岂免纵欲杀身之祸。盖人身元精。散在三焦。荣华百脉。及欲火一动。合聚流通。都从命门出来。尾闾不禁。沧海以竭。极是可怕。凡人精足则神生。精神足则智虑生。聪明强固。何所为而不成。若少年斲丧。英气消失。一生之事业去矣。

  生人终身疾病。恒从新婚时起。年少无知。往往恣情无度。多成痨怯。甚至夭亡。累妇孀苦。不思百年姻眷。终身相偶。何苦从一月内。种却一生祸根。父兄遇子弟将婚。当谆谆以此为戒。

  语云。乐极生悲。纵欲成患。又曰。寡欲必多男。贪淫每无后。孔子曰。血气未定。戒之在色。老彭曰。上士异床。中士异被。服药百颗。不如独睡。佛言。女色是众苦本。障碍本。杀害本。忧愁本。黄庭经曰。急守精室毋妄泄。闭而保之可长活。诚以淫欲所至。灭性亡身。有阴受其害而不觉者矣。有明知其害而不顾者矣。此圣贤之所以惓惓切戒也。凡夫不知。肆行无忌。淫秽之气。触怒鬼神。种种不祥。由此而致。普愿及时很忍。庶得延久之道。否则以身殉之而莫救也。

  任惠恭。晚益康强。或问养生之术。公曰。读文选有悟耳。石韫玉以山辉。水含珠而川媚。是也。程伊川。以忘身徇欲为深耻。年七十。筋力无损于盛年。李觉年百岁。色如婴儿。人问其术。曰。绝欲早耳。刘元城八十坚强。自言寡欲三十年。血气意思。只如当时。庐陵周和尚。九十余。行远路如飞。须发不白。言无他术。惟壮岁节欲。太仓张翠。九十余。耳目聪明。尚能作画。问之曰。平生惟欲心淡。欲事节耳。夫老而强健。人生第一乐事。而其所由。不过节淫省欲耳。人亦何难师法之哉。彭祖云。一月再泄。一岁二十四泄。此节慎之道。素女曰。人生六十者。当闭而勿泄。此持危之道。如此。则不废人道。亦不损元阳。予谓彭祖素女之时。生人气秉较厚。故其说如此。若今日风气薄甚。岂可执以为常。况元气弱者。安得不倍慎欤。

  明衢州徐姓者。貌美有才名。不二旬。登进士。选松江府节推。亲友羡之。然好色。置宠妾极娇艳者。十余人。纵欲无度。到任月余。虚脱而亡。诸妾俱弹别调矣。

  鄞虞生。美丰姿。而喜淫。一夕梦城隍责之。计其淫数。挞之至数十。既醒。两腿俱青紫。遂溃。病岁余死。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传为森罗铁案。则鬼神之喜孝而恶淫也极矣。阳网虽漏。阴律不爽。人固可犯其所恶哉。故自古荒耽女色。未有不亡身丧家。至于老年之人。尤不宜置少妾。盖我既管他不了。他须恨我特深。怨气所积。损德消福。且少年情性难调。尤有不止于此者。岂可不戒。况衔山日影。朝夕正难自保。乃急求鬼使押到。何愚耶。
附:秦拙庵先生。修身立命戒期。
  正月初一。名天腊。五帝校正生人神气禄命。犯色欲者。削禄夺纪。初三。万神都会。又斗降。犯者夺纪。初五。五虚。初六。六耗。初七。上会。初九。天诞。十四。三元下降。又上元天官诞。犯者夺纪。十六。三元下降。廿七。斗降。廿八。人神在阴。犯者恶疾。每月如此。三十。司命灶君奏事。犯者减寿一年。每月如此。如逢月小。即戒廿九。

  二月初一。犯者夺纪。每月如此。又刘真君诞。初三。文昌帝君诞。范而削禄夺纪。又万神都会。又斗降。十五。老君诞。犯者夺纪。十八。至圣先师孔子讳辰。犯者削禄夺纪。十九。观音大士诞。犯者夺纪。廿一。普贤诞。廿七。斗降。廿八。同前。三十。同前。

  三月初一。同前。初三。元帝诞。犯者夺纪。又斗降。初九。牛鬼神出。犯者产恶胎。十五。昊天帝诞。又元坛诞。犯者夺纪。十六。准提诞。犯者夺纪。十八。中岳大帝诞。十九。日宫太阳星君诞。犯者削禄夺纪。廿七。斗降。廿八。东岳大帝诞。犯者夺纪。又苍颉先圣诞。三十。同前。

  四月初一。同前。初三。斗降。初四。文殊诞。又万神善化。犯者失喑。初八。释迦佛诞。犯者夺纪。又善恶童子降。犯者血死。十四。吕祖诞。十五。犯者夺纪。每月如此。廿七。斗降。廿八。同前。三十。同前。

  五月初一。同前。初三。斗降。初五。名地腊。系五帝考校生人官。犯者削禄夺纪。十一。都城隍诞。十三。关帝诞。犯者夺纪。初五。初六。初七。十五。十六。十七。廿五。廿六。廿七。名九毒日。犯者夭亡。若十五日。子时犯者。男女三年内双亡。又十六日。为天地万物造化之辰。最忌。又廿七。斗降。廿八。同前。三十。同前。

  六月初一。同前。初三。斗降。十五。同前。十九。观音得道。廿三。火神诞。廿四。雷祖诞。廿七。斗降。廿八。同前。三十。同前。

  七月初一。同前。初三。斗降。初七。名道德腊。又中会。十三。大势至诞。十五。中元地官诞。犯者夺纪。十九。太岁。廿二。增福财神诞。廿七。斗降。廿八。同前。三十。同前。

  八月初一。同前。初三。司命灶君诞。又北斗诞又斗降。犯者夺纪。初十。北岳大帝诞。十五。同前。又太阴朝元。焚香守夜。廿七。至圣先师孔子诞。犯者削禄夺纪。又斗降。廿八。同前。三十。同前。

  九月初一。同前。又南斗诞。初三。瘟神诞。又斗降。初九。斗姆诞。又初一。至初九。九皇诞。犯者夺纪。十五。同前。十七。金龙四大王诞。廿七。斗降。廿八。同前。三十。同前。又药师诞。

  十月初一。民岁腊。初三。斗降。初五。下会。又达磨诞。初十。西天王降。犯者一年内死。十五。下元水官诞。犯者夺纪。廿七。北极紫微大帝诞。又斗降。廿八。同前。三十。同前。

  十一月初一。同前。初三。斗降。初六。西岳大帝诞。十一。太乙救苦天尊诞。十五。同前。十七。阿弥陀佛诞。犯者夺纪。十九。日宫太阳天尊诞。廿五。掠刷大夫降。犯者遭凶。廿七。斗降。廿八。同前。三十。同前。

  十二月初一。王侯腊。初三。斗降。十五。同前。十六。南岳大帝诞。廿一。天猷上帝诞。廿四。司命灶君上天。廿五。三清玉帝同降。廿七。斗降。廿八。同前。三十。诸神下降。察访善恶。犯者夺纪。

  神圣诞日甚多。兹止载其要者。若能悉遵。可致上寿。如不能悉遵。内注夺纪者。犯之断然促寿。又四立。二分。二至。社日。三伏日。甲子庚申。丙子丙丁日。弦日。祖先父母诞日。忌日。己身诞日。祖先父母己身本命日。大风大雨。大寒大暑。雷电霹雳。天地晦冥。日月蚀。虹霓地动等日。山川神祇。社稷井灶等处。及停灯犯者。人事醉饱。喜怒忧愁。悲哀恐惧。胎前产后。天癸来时。悉属天忌。地忌。人忌。有一犯者。大则削禄减寿。或生子不育。形体不全。小则疾病困凶。伤身受苦。慎之。慎之。
心毒貌慈。秽食餧人。左道惑众。
  心毒。已使人不可当。貌慈。又令人不可测。人无不避虎狼。而畏蛇蝎者。为其毒也。若夫心毒貌慈。煦煦亲人。令人可近。而乃肆其毒于不及防。是其险毒。更有甚于虎狼蛇蝎也。死堕三途。其速如箭。生生招报。受苦无穷。可不戒哉。

  蔡元度。对客满面春风。虽所憎者。亦亲厚无间。人莫能测。目为笑面夜叉。后以贬窜死。此等随在有之。当自处以义。待彼以礼。且一昧平等驭之。则彼虽毒害。何自而及我哉。

  于铁樵曰。凡人眼光下视。不发一言。而眉宇之间。绝无道德凝静慈祥之气者。必是心毒之人。择交者。宜远而避之。昔有一人。昼卧。神自鼻出。化为黑虺蜿蜒来去。人皆见之。后死时。满身迸裂。皆作蛇皮。即此等人也。茍能自知其毒。痛加剔洗。如良医之治痈疽。拔尽其毒而后已。未尝不可以入道。然其必不肯为也。奈之何哉。诚可哀已。

  秽食。或造作不洁。或经虫游鼠啮。或越宿更朝。色味已变。食之足以致病伤人。若以餧人。人必瞋之。神亦恶之。至于人家婢仆。浪费水浆。多造食馔。食秽抛弃满厕。尤属大孽。其罪大半归于家主。可不互戒哉。

  杭市有烧鹅为毒蛇所绕。一蒙师见之。念以啖人。必受其毒。乃欲买之。言价二百。身止百文。复向邻识借与。同往埋之。启土得紫金一大锭。邻识言。我藏也。酒家曰。是我所失。适县令至。问得其情。叹曰。明是善念所感。汝欲争擅其利。均为逆天。各杖而以金归蒙师焉。

  淮安某生。险诈好戏。发屋得无毛小鼠。碎而糟以饷狎客。曰。海味也。诸如此类。所为非一。后为仇家挟去。缚之树。令啖人兽禽鸟之粪。不啖。痛棰之。遍尝乃已。为恶得报。各从其类如此。

  虔州吏李基。广取债利。有一仆。索逋钱。不得。乃缚逋者于树。灌以粪水。乃得千钱。忽雷震此仆于普安寺前。其钱在腰间。遂入其肉。皮蒙其上。此案不独警秽人。亦且警恶仆。盖豪奴倚势索债。有直入闺阃。直穷体面。往往致成大祸者。安得雷斧常在其顶乎。

  于玉陛曰。道也者。人所共由之正路也。三教圣人之道。虽其迹不同。其上者。使人明心见性。次者。使人迁善改恶。如出一口。未有好为诡异以惑人者也。其出于不正而惑人者。皆左道也。如汉之张角。晋之孙恩。卢循。元末之红巾。刘福通。近世无为皇天。白莲等法是也。立心不端。蛊惑愚民。违君背亲。造祸种恶。此乱臣贼子之行。国法必行屠灭。冥报尤在不超。至若师巫邪术。假托神道。妄言祸福。煽动诬民。罪亦类是。

  隋宋子贤。多幻术。楼上放光。变化佛形。自称弥勒出世。又悬镜堂中。有来谒者。令照来生作蛇兽形。教以礼拜。乃现人形。因聚数千人。倡首作乱。官军捕之。绕居皆火坑。人不敢进。帅曰。此地素无坑。止妖妄耳。及进。果无火。遂擒而寸斩之。

  青城山道士。有幻术。引富贵子弟。皆从游于僻院中。焚香设帷作法。则巫山神女。及诸仙姑。应召而至。杯馔寝处。生人无异。欢笑罢。则蹑云而去。令学者隙而窥之。蜀少主擒之。不获。以猪狗血赍行。始追及之。下狱拷讯。云。年年采民间处女。恣行采战。死者无数。乃磔杀之。

  明颜茂猷曰。得妖术可欺世者。不传。其福极大。古人云。得隐形术。三年不试者。必为仙也。又曰。君有黄白之术。而不用。必可入道。盖修真者。以刬迹埋光。度人救世为主。若杖些小伎俩。眩惑于人。便是名利根未脱。视道远矣。况于为非诈冒者乎。青天白日。岂容此魑魅现形也。

  佛教三归曰。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其至要紧者。中间之佛法也。佛在世时。即以此法。教度众生。佛灭度后。即垂此法。以度众生。佛说法。僧传法。若不归僧。从何闻法。若不得法。仗何修行。然依佛法自修。依佛法教人。以了生死证菩提为怀者。是僧。若自不依佛法修行。裨贩如来。以求利养名闻误人者。虽则方袍圆顶。俨然似僧。实则魔子魔孙也。人身难得。佛法难逢。既得人身。务须归佛。然古时从僧求法。今者先须以法验僧。既得僧矣。死心蹋地。受教修行。法在何处。法在经中。请先从莲池大师。云栖法汇入。
短尺狭度。轻秤小升。以伪杂真。采取奸利。
  四句。皆小人贪利之事也。尺度升秤之类。所以平物价。一人情。世人或二样。大入小出。重入轻出。其设心。只要便宜耳。孰知得半分便宜。却损一分福德。况益我损人。必有天殃雷火之焚。未必非为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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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5-6 10:09:07 | 只看該作者
或有主人不知。而司出入之子弟臧获潜为之。其罪终归家主。不可不察也。

  元费荣敏公。节俭正直。乐善好施。家之称量无二致。当刻于诸器之上曰。出以是。入以是。子孙永如是。其后子孙。恪守世法。奕代贵显。

  广陵有王老姥。以短尺卖布帛。死后。梦告其子曰。我平生以短尺欺人。冥司罚我于西溪浩氏家为牛。腹下有王字。其子寻至浩家。果生一牛。腹有白毛成王字。子赎之还。与之细食不食。与之草料则食。负重耕田则安。闲养则百般跳触。如不安然。昧心觅利者。知此业报否乎。

  明万历间。扬州一大南货店。其主临死。嘱子曰。我平生起家。在此一秤。此秤乃乌木合成。中空内藏水银。秤出。则将水银倒在秤头。秤入。倒在秤尾。入重出轻。所以致富。子心怪之。而不敢言。父死。即将秤烧毁。烟中化一龙升天。无何。子之二子皆死。因怨曰。父用心不平。反获平安。今出入公平。不敢瞒昧。反丧二子。天道岂如是乎。忽恍然至一官府。主者谕之曰。汝父平日轻出重入。欺人肥己。所得虽奢。亦是分中固有。但以欺心造业。获罪于天。上帝故遣破耗消散二星。为汝子。长成花费尔产。仍继以火。俾尔产尽嗣绝。以示其报。今汝能改恶盖愆。且事事公平和善。上帝因将二星取回。不久将换好子二人。光尔之家。尔当勉力为善。毋妄怨尤。醒而一一记之。愈加力行善事。三年中。生二子。俱中进士。子孙繁盛。张拱辰曰。予在邗关。与此公后人相善。故知之甚详。而逸其姓名者。为亲知讳往过也。

  郁林谢秀林。尺度斗秤。轻出横取。一日被雷震死。屡葬屡发。肉溃乃焚。腹中得一雷楔。

  宋王良孺。死而复苏。言至阴府。见壁悬斗斛秤尺。问其何用。冥吏曰。低昻轻重。欺心规利者。得罪于此。良孺得生后十日。凡牙行所用斗秤等物。不合式者皆遭回禄。

  宋广陵李珏。贸易为生。见同业者。出轻入重。小放大收。心恶之。且劝止焉。珏出入如一。微取薄利。以资口食。岁月既深。家亦富裕。后一江淮制置使。名姓相同。夜梦入洞府。见仙籍中有李珏姓名。乃大喜。以为他日登仙。忽二童子曰。此李珏。非相公。乃广陵部民也。寤而物色其人。问其所修何事。曰。无他。但平心应物而已。后寿至百岁。尸解成仙。朱贞曰。世言不欺神明。吾谓非天地百神。但不欺心神。即不欺神明也。呜呼。能晓此者。有几人耶。

  蜀人黎永政。善造斗秤。轻重增减。惟人所命。倍取其值。无不为也。小人不顾天道者。往往求之。为司察神纠奏。永政与二子俱盲。皆五指伤残。手节零落而死。吁。代人造作其报如此。盖惩本之法也。凡一切营生者。孰不欲养身养家。而乃每去干犯天怒。何也。安得尽鉴此案。而猛改焉。则幸矣。

  近来市肆贸易之物。几至伪多于真矣。此亦世道人心之变也。凡食饮之需。药品之用。金帛器物之类。稍有欺误。则丧心害人。莫此为甚。至于使用假银。其恶更甚。天诛尤速。

  清康熙庚戌。闽人顾姓。寓江阴。潜卖假银。携以适市。莫能辨者。但不可过十日。过则复现本质矣。某甲以六金。易二十金。至阊门买纱缎。归舟。夜过华荡。风作舟覆。寸丝无存。甲幸善泅得免。裸身而归。顾亦于是日震死。造银炉锤。俱碎如粉。呜呼愚哉。顾以奸术受诛。理所应得。甲以一念之贪。顿失其本有六金。而衣被行李更不知所值几金也。生意至此。可谓折本矣。且其性命不丧于波浪中者。岌岌矣。无知小人。可怜若此。愚有一言醒人曰。我贸易。欲求生也。我欲生。人不欲生乎。我欲养家活口也。人独不欲养家活口乎。况且欺心逆天之人。报应昭昭。无有不身死而害家灭口者。殆非贸易者之本心乎。

  孙蜃川尚书之祖。一日货物。得银二两。公持以示人。则假银也。念此银既不可用。岂可留以误人。至东河之滨。复从水中走数十步。投之深处。子登第。为副使。孙。即蜃川也。孙公得银弃湖。其心与吕祖合矣。子孙显贵。犹是报之小者。

  宋庐山卢常。卖油烛。以鱼膏杂置其中。建隆观黄禹。以牛脂入油为烛。二人皆为天雷震死。吁。今之卖盐搀沙。卖酒搀水等人。其亦旁鉴于斯。

  海盐倪某。用杂木剉末。做香货卖。一夜香末忽起烟焰。倪欲出户。烟迷不得。人屋俱烬。

  明张安国。知抚州日。以市人多市假药。出榜戒曰。陶隐居。孙真人。因本草千金方。济物利生。多积阴德。名在列仙。自此以来。行医货药。诚心救人。获福报者甚众。不论方册所载。只如近时。此验尤多。有只卖以真药。便家资鉅万。或自身安荣。享高寿。或子孙及第。改换门户。如影随形。无有差错。又曾眼见货卖假药者。其初积得些少家业。自谓得计。不知冥冥之中。自家合得财禄。都被减克。或自身多有横祸。或子孙非理破荡。致有遭天火。被雷震者。盖缘买药之人。多是疾病急切。故此将钱告求。孝子顺孙。只望一服见效。却被假药误赚。非惟无益。反至损伤。平时杀一飞禽走兽。犹有因果。况万物之中。人命最重。无故被祸。其痛何穷。可不戒欤。

  取以采言。利以奸得。则其用心之忍刻。无所不至矣。今之一切躧船头。撞木钟。说事过付之类皆是。不必独指私铸私盐。方云采取奸利也。故衣冠中。亦有此恶。岂可独责市井小民哉。

  古人诗曰。越奸越巧越贫穷。奸巧原来天不容。富贵若从奸巧得。世间呆汉吸西风。

  张奉。习刀笔。熟知境内田赋户口。能使连阡陌者。空其囊。无立锥之家。籍辄盈焉。境苦其毒。而不敢言。朝言则夕赋至矣。尤工剥民之术。凡长吏至。辄召问之。既而执手相欢。终乃颐指惟命。日教长吏。穷取民财。长吏取其二。七归于奉。巡抚唐公。廉其状。驱武豪缚之。械至途。厚赂缚者不许。乃计逸去。缚者追之不及。时四野无云。虩然雷震于东。奉毙于西。腹若刲五脏若刳。人厌弗收。狗彘弃焉。
压良为贱。谩蓦愚人。
  今之为人奴婢者。前世造业积恶。过满一千八百之人。其有实非奴婢。原系良家子女。而我以势力强制。使为奴婢。即压良为贱也。至卖良为娼。乃在十恶不赦之条。更不必言矣。

  漳州周祥。与薛纯为友。纯贫。止一子。纯死。子归于祥。祥竟奴之。少不顺。痛加鞭挞。一日祥遇纯于路。惊曰。兄已谢世。何来人间。曰。来看吾子。并促兄也。祥汗下如雨。归家暴卒。尝见富贵之家。亲族之困苦无依者。寄身其家。仰其衣食。每每使以僮仆之事。甚或呵叱相加。此亦太上所戒之类也。然此等人。初以赒恤之心。后行摧折之事。非特无功。抑且损德。非可惜欤。

  浙省广济库。岁差杭城大户充库役。司其出纳。一人侵官钱太多。无可为偿。府判王某。乃拘其妻妾子女于官。终不得偿。遂命小舟载之西湖。供游人作侍儿。得赀纳官。后王之子孙。有为娼者。

  有一等父母。不得已为丧心无耻之事。鬻子女愿为奴仆者。然我心则忍乎。好义之人。力能挥金。当周其急。而保其良。此盛德也。即或不能。我毋辱之。虽不免别售他人。犹不失吾尽吾心也。

  良贱原无一定。不过贫人子女卖与富人。遂名为贱耳。其实皆良也。今人于己子女。珍惜如珠。膏梁肥甘。纨绮绵绣。义男女等。土芥鞭笞。粗恶饥饿。破碎寒冻。彼亦父母所生也。何不公如是乎。独不思富者或贫。贫者或富。天道正未可知。能保良者不转而为贱。贱者不转而为良乎。

  待人接下。须是处富贵之地。悉知贫贱的痛痒。当少壮之时。思念衰老的辛酸。居安乐之场。体恤患难的景况。处旁观之境。原谅局内的苦心。

  谩者。欺人不知不见也。蓦者。快捷伶俐之貌。凡用诡计设骗。令人堕其术中。谓之谩蓦。谩蓦皆不可用。而加之愚人。则尤可怜。即愚人不能报。冥冥中自有代为之报者。在愚者则无损。而我先损矣。

  袁氏世范曰。贫富无定势。田宅无定主。有钱则买。无钱则卖。买产之家。当知此理。况人之卖产。或因缺食。或以负债。或为疾病死亡。婚嫁争讼。因有百千之费。鬻百千之产。买产之人。务从宽厚。即还其值。虽彼转手无留。亦足以了其一事。而为富不仁者。专事谩蓦。知其欲用之急。则阳拒而阴钩之。以重扼其价。既成契。又延捱不即总与。或以米谷他物。高价而抵与之。或约期而零星授之。出产之家。随即耗散。不能了其一件事。而往还取索。人力之费。又居其半。彼富者。方自窃喜以为善谋。不知天道好还。有即报其身者。有及其子孙者。人多迷而不悟。何哉。
贪婪无厌。咒诅求直。
  以口取物曰婪。言人之贪。如口之食物。无有厌止。无有穷极也。老子曰。罪莫大于多欲。祸莫大于不知足。知足者贫贱亦乐。不知足者富贵亦忧。世人贪求数盈。终归耗散。固不必言。且又落下一场祸孽。更难了耳。

  甄彬。有行谊。尝以束苎。就店质钱。后赎苎还。于中得金五两。彬送还。店主以半与彬。彬不受。曰。五月披裘负薪。岂受遗金者耶。

  唐代宗时。中书侍郎元载。从诸子通关货贿。京师及方面。皆挤忠良。进贪猥。富奢声乐。禁中不逮。帝尝戒之。不悛。后帝怒。收载下诏赐死。妻子亦赐死。籍其家。钟乳五百两。诏分赐中书门下台省官。胡椒至八百石。他物称是。郑瑄曰。自古居相位者。何尝死于饥寒。而每死于财货。亦可笑也。

  明天顺间。嘉兴李铭。得一宝壶。富人曹瑗。酬米二十石。李不允。复投怀悦。酬倍之。亦不售。更投吴汝辉。酬米百石。既成说矣。有刘祝者。谓铭曰。吾有一策。俾君大获。若投献镇守张太监。谋佥嘉兴一郡盐钞。利当百倍。铭诺。祝与之夤缘。果获所图。计利三千余两。刘分其三分之一。铭领还。过江舟覆。钞皆毁湿。嘉兴太守杨继宗。迫捕前钞。铭死狱。刘废产与偿焉。

  古云:世无百岁人。枉作千年计。无厌之求。何为者。意将为子孙计乎。不知语云。子孙不如我。要钱做甚么。子孙强如我。要钱做甚么。

  汉疏广云。吾岂老悖。不念子孙哉。吾有旧田庐。子孙勤耕中。足以供衣食。若增为赢余。是教子存怠惰耳。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且富者众之怨。吾既无以教子孙。不欲益其过而生怨也。由此观之。司马温公。积金不如积德之训。吾人安可不熟诵而力行哉。

  咒诅者。誓于神也。求直。求神速报也。此不待形于奏牍。凡忿争妄有呼召者皆是也。按咒誓章有云。凡有咒诅。则四面八方受人咒诅。一切凶恶之鬼。皆得乘间伺隙。行其祸害。若非忏请天神降解。未易断除。然则咒诅可为乎。

  明万历初。西华里役王着。与纳户争逋欠。誓于城隍庙。夜宿扬善寺。忽闻喝道声。起视。见一官立火炬下。幞头朱衣。拥卫甚众。呼令二壮士。操刀向着。着持几上墨砚掷之。竟被刺中。口颊流血。寺僧惊起。不见一人。方知是城隍神也。次早囚服谢罪。视庙中神像。俨如梦中。而右侍则操刀者。身有墨迹焉。逾月口疮平。刀痕宛然。夫事理本有曲直。本直则公论难泯。日久自明。何苦与较。若曲则自反心歉。安敢对神尤人乎。况且凡事。但当循理安分。一为咒诅。则鬼神厌恶。天谴必遭。可不戒哉。
嗜酒悖乱。
  酒能乱性。茍或酷嗜。其失至大。观于酒诰。则知古人垂虑之远。观于酒颂。则知古人托兴之深。即如礼称一爵之献。宾主交拜。所以防酒失也。世人嗜酒无度。遂至形骸颠倒。礼法丧乱。骂座卧衢。凌法犯上。久且丧心失德。能使士败名。官落职。农荒畴。商贾丧赀。甚则丧身亡家。岂不痛哉。宋范鲁公质。戒子曰。戒尔勿崇饮。狂药非佳味。能使谨厚性。化作凶顽类。曹月川曰。养性勿贪昏性水。成家宜戒破家汤。且一切淫乱之原。多起于酒。故四戒以酒为第一也。

  醉者善念悉去。恶念炽发。醒时所必不敢为。必不敢言者。醉则恣为恣言之。故饮而能节者。谓之太和汤。谓之忘情友。饮而不能节者。谓之柔魔。谓之甘毒。

  酒。淫薪也。恣酒不恣淫。鲜矣。夫内火方炽。淫欲怒发。犹且难防。矧纵酒以益其火乎。醉饱行房。五脏反复。得病不小。尤宜痛惩。更有因醉宣淫。而受辱丧命者。悔之何及。

  世间最可笑者。莫如酒筵争胜负。处世每事宜退让。况偶尔欢叙。行令较拳。不过片时意兴。胜不足荣。负不足辱。输非有失。赢非有得。正如弈家所云。胜固欣然。败亦可喜者。彼昏不知。必胜乃已。以至不醉不休。何愚之甚。又有自夸量大。以莫己及为豪举。不知自己道德文章。科第功名。正多不及人处。而偏以量大为夸。不亦谬乎。更有一种。夸酒政严明为得意。不思酒以合欢。宜随其量。何苦强令多饮。以致伤生。语云。苛政猛于虎。吾谓酒政苛。犹是也。座间有此类。急宜引避之。

  智度论中。列饮酒过失。曰。心不节限。一也。财物虚竭。二也。众病之门。三也。斗争之本。四也。裸露披跣。同于牛马。五也。傞舞骂座。人所憎恶。六也。应得物而不得。七也。已所得物而遗失。八也。匿事尽说。醒则追悔。九也。醉中多失。醒则惭愧。十也。身力软弱。十一也。面色变换。十二也。心志迷惑。十三也。智慧蒙蔽。十四也。不知敬父母。十五也。不知敬鬼神。十六也。不知畏人言。十七也。不知畏王法。十八也。朋党酗虐。十九也。疏远贤善。二十也。无惭愧。二十一也。易暴怒。二十二也。不守六情。二十三也。纵色无度。二十四也。恭人摈弃。二十五也。无小心畏避。二十六也。俾昼作夜。事业都废。二十七也。犯名教罪。二十八也。弃舍善法。二十九也。远离涅盘。三十也。种痴狂因。三十一也。身坏命终。堕于恶道。三十二也。若得为人。心恒狂乱。一切外物资生。悉皆败坏。

  闽士刘某。素行端严。门生甚众。平日每诲以戒色。一日偶醉。与友争妓。醒时大悔。羞见诸生。阖户三日。集古今受酒害者。以自警。名曰百悔经。又吴士叶某。素性孝友。一日醉后。与弟争詈。父出理谕。竟吐一二不逊语。五鼓醒来。妇语醉状。悔恨欲绝。急诣父房。叩头泣涕。跪候谢罪。父怒方解。噫。二公素性醇饬。尚不免醉后乖张。若放僻邪侈者。更何极耶。酒名祸泉。信哉。

  宋吴育。为枢密使。时陈执中罢相。举吴自代。因侍宴醉睡。忽抚床呼从者。上怒。黜为西京留台。又郭贽为参政。入对。酒气熏御座。左迁南京。

  酒后失言。每得大祸。无锡县一名士。年少多才。醉后面讦人闺丑。其人坦然笑曰。某醉语耳。一似毫不较者。座间咸服其量。一老成俟其别去。语同席云。怒者其常。笑者不测。半年后。生竟被人谋害。咸疑操刀者。即前受辱人。吁嗟。酒祸至此哉。若夫因醉。而坠河陷坑。跌损头面。遗失赀财。泄露机密。触犯鬼神。种种殃咎。悉酒为祸。奈何弗戒。

  宋苏易简。为学士。因大饮。衂血。感疾而卒。又王全。为殿中丞。以大醉。脐裂而死。夫狂药浸人。鲜不发而为病。发之早则病浅。发之迟则病深。未有不致于死者。故历观享大年之人。皆不嗜酒。人奈何以先人遗体。付之醉生梦死中哉。

  陈镐。性好饮酒。为山东提学。父遗书戒之。遂命工制一小杯。镌字于上云。父命戒酒。止饮十杯。

  浦江郑氏家规。子孙年未三十者。酒不许入唇。壮者虽许少饮。但沉酗喧呶者。必棰之。奉宾客。惟务诚确。毋强以酒。诸妇不许共饮。年过五十。姑从其便。此堪作居家者法。

  古人曰。酒者就也。就之是则是焉。就之非则非焉。酒者造也。造之善则善焉。造之恶则恶焉。是酒不能是非善恶人。而人自是非善恶之也。节省二字。固可少乎哉。
骨肉忿争。男不忠良。女不柔顺。
  唐张公艺。九世同居。只一忍字。忿争者不忍之故也。骨肉之间。执理便伤情。伤情即非理。岂得妄有忿争乎。然其源多出于妇言构衅。盖妇人心不公平。恒怀嫉妒。又其所谓舅姑叔伯妯娌同辈。皆缘假合。强为称呼。原非自然天属。故轻于割爱。易于忿争。两递其言。积成怨恨。一家之中。乖变丛生。其事多端。不可概述。惟天伦笃厚。高明远识之人。明烛洞照。谗言不听。自然和气熏蒸。情谊欢洽。何忿争之有。

  明浦江郑濂。凡二百年不别籍。人号其里曰义门。太守旌匾曰。天下第一家。太祖即位。召至京问曰。汝家食有若干人。对曰。一千有奇。上曰。真天下第一家也。时马后壁后闻之。谓太祖曰。陛下有天下。以一人举事。令郑某一家千余人。举事不更易耶。上惊。复问曰。卿合族亦有道乎。濂适对曰。无他。惟不听老婆言耳。上不觉大笑。时河南进香梨。因赐二枚。濂双手擎梨于首。趋出。上命瞷之。至家。召族人。向阙叩首谢恩。置水两大缸。碎梨入内。分饮之。太祖闻之喜。后有讦其家与权臣通者。太祖曰。郑门无是也。诬之耳。后命简其子弟三十以上者至京。并授以官。其宗长渶。诣阙谢恩。上御奉天门。亲书孝义家三大字赐之。而识以玉玺焉。

  忠者。尽己之谓。良者。方正之称。万物惟人最灵。人又以男子为贵。既得此灵贵之体。而奸佞不忠。险僻不良。则非特自负己灵。亦甚辜负造物矣。

  宋范文正公。二岁而孤。稍长便挺身自立。昼夜诵读。静坐默思。六年遂精六经。年二十举进士。判河中。忠爱洽于人心。历官侍郎。立朝治家。恩威并用。忠君爱国。善绩昭垂。教子义方。济贫周苦。名振一时。景仰百代。男子二字。洵不愧焉。

  礼记曰。男帅女。女从男。又曰。幼从父兄。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颜氏家训曰。妇中主馈。惟事酒食衣服之礼。如有聪明才智。但当辅佐君子。助其不足。若凌驾其夫。干预外政。便是晨鸣之牝(pin4)鸡。长舌之鸱鸮。家道不振。于此为始。

  汉袁隗。娶马季长女。装遣甚盛。隗曰。妇奉箕帚而已。何必过珍丽乎。对曰。慈亲垂念。不敢逆命。君若慕鲍宣梁鸿之高。妾亦从少君孟光之义。

  宋程珦夫人侯氏。谦顺柔和。虽小事必禀而行。治家有法。不挞奴婢。诸子或加诃责。必戒之曰。贵贱虽殊。人则一也。珦或有所怒。必为之宽释。惟诸子有过。则不掩。每曰。子之不肖。以母蔽其过。而父不知耳。后二子颐颢。俱成大儒。位显贵。配享孔庙。

  和州居民某。养鹅百余。一日食其邻之稻。邻打杀其鹅。至五十余。某妇见之大怒。复思曰。设与彼讼。亦必需费。且吾夫醉卧。若知而殴打。尤为不便。遂收拾死鹅腌之。次早。邻人忽暴死。夫知昨事。乃深感曰。设汝昨为我说。我乘醉殴之。不几成人命耶。

  紫霞造福诀云。凡女人修善。不异男子。但女无外事。三从为良。如有善行。不若劝双亲丈夫行之之为妙也。故亲有三善。则女妇分一。夫有二善。则妻分一。经预思量者。即与同功。若将妇女劝化为善。其功德。比妇女自己为善。倍难倍多也。姊姒娣妹有善。彼此交赞。其功亦可相等。所贵欢喜同志。无妒忌心耳。若能孝敬和顺。相夫教子。以尽自分。再加以深信因果。吃素念佛。则现生自然身心安乐。子孙昌盛。临终定蒙佛慈接引。往生西方。只可在家潜修。不宜向外奔驰。一则不误时光。一则免惹物论。又如子孙有疾。祈神祭祷。动费数金。何如平日为善救生。自得神佑乎。闺门内自有洞天福地。勉而行之。
不和其室。不敬其夫。
  夫妇和而后家道昌。妇女未尝读书明理。若有不是。便当明白晓谕。固不可任其纵恣。亦不可遽生瞋嫌。但世人遇强悍之妇。则受其欺凌。遇弱朴之妇。则加以凌虐。欺善怕恶。此岂丈夫所宜有。更有愚人。宠妾侮嫡。恋妓欺妻。甚至殴骂瞋责。此辈尤不得令终也。

  颜光衷曰。人生莫作妇人身。百般苦乐由他人。彼其离亲别爱。生死随人。所主惟一夫耳。饥不独食。寒不独衣。舍其身而身我。舍其父母而父母我。一遇远旅之商。游学之士。孤房独宿。寒夜铁衾。岂易受哉。我则薄幸。委身外舍。钟情花柳。迷恋如狂。而或一旦贵显。姬侍满前。罔念结发。恐惧唯汝。安乐弃余。吁嘻何待人以不恕也。长舌之妇。恣志凭陵。失行之女。忘检撒泼。则亦已矣。若乃事舅姑。睦妯娌。和姑妗。以及前后嫡庶间。人各有心。众皆为政。其于忧烦展转。忍辱吞声。殆未可言。而困穷颠覆之家。晨夜无炊。针指自活。亦有不能殚述者。岂其望我终身。而中道弃之。则情理谓何哉。此卷耳东征之诗。柔情婉韵。摹写拈出。为王化第一义。而乐妻子。宜家室。顺父母。真吉祥善事哉。

  顾恺。待妻有礼。每夜入晨出。罕见其面。疾笃。妻出省之。恺令左右扶起。冠帻加袭。劳勉一毕。即令妻还。由此观之。则夫妇之际。岂可一刻无礼。而致比昵之失哉。然礼岂有他欤。和而有节。爱而相敬而已矣。

  洛城王八郎。性凶。好殴妻。昵一妓。家赀荡尽。其妻既迫饥寒。殴之愈急。妻不得已。托亲邻处分。八郎令妻子异居。自与妓同室。无何身病产绝。妓飘然径去。乃复投妻。妻避之。八郎暴卒。妻亦卒。亲邻为置尸一处。至夜。忽闻斗詈声。启户视之。二尸反背而立。

  夫者妇之天。终身所依。何可不敬。其不敬者。非悍妇。即荡妇。或恶言抵触。或咒诅厌镇。不知凡作女身。多因宿谴。若更侮夫。益堕恶道矣。至丈夫死。骨肉未寒。便思改适。视所生子女。若路人。死不能哀。生能敬之乎。

  杜企。为人怯弱。妻张氏。素轻之。晚益多病。张不一顾。无何。张先企卒。既殡。棺破。化为蟒。径奔林间。噫。夫者。妇之天也。慢夫。是慢天也。天可慢乎。请自思之。

  后汉梁鸿。娶孟氏女。名光。始以装饰入门。七日而鸿不答。妻乃椎髻布衣。操作如前。鸿喜曰。此真梁鸿妻也。遂同隐霸陵山中。后避难适吴。依皋伯通庑下。为人赁舂。每归。妻为具食。不敢于鸿前仰视。举案(即碗也)齐眉。伯通曰。彼佣能使妻敬如此。非凡人也。乃舍于家。

  杜珪目盲。其妻日夜望北极祷告。每拜必七七四十九数。竟能感真武化身。下降疗治。彻视如初。

  宇文邦彦妻黎氏。刻苦立家。喜观书。略通大意。手自编录。以相其夫。且严督诸子从学。其子率中兄弟。果及第。历词垣。登翰林。至右辖。乡里称尊。至今有黎氏手编制诰纶言集。

  明黄观。安庆人。建文时。以三元及第。仕至学士承旨。靖难兵至。观死。妻翁氏。并两女俱被执。有旨配象奴。翁诡言避难时。有金若干。寄城外至亲家。吾母子往取则得。否则必为所匿。象奴利其物。与俱至城外。妻云。两女当以衣裾相结。恐稠人中迷失。奴许之。二女亦不解母意。比至江滨。则掣二女俱溺水死。至今庙祀秦淮河干。

  宋崇国郑夫人。欧阳修之母也。崇公举进士。再任推官卒。修甫四岁。家贫。母自力于衣食。以供修力学。授之书。尝大雪夜。拨寒灰画字以教。居恒泣告修曰。而父廉而好施与。吾不及事舅姑。然知汝父之能养也。吾不能知汝之有成。然知汝父之将有后也。吾归于汝父。免丧踰年矣。每祭必涕泣。或遇酒肉。必涕泣。以不及养为恨。始以为新免于丧。适然耳。乃其后恒然。至终身亦莫不然。以此知汝父之能养也。汝父为吏。尝夜视刑书。屡叹曰。吾求其生而不得。为可哀耳。回顾乳母抱汝立于旁。指而言曰。吾命宜早夭。恐不及见儿之立也。当以我语告之。其教子弟率由是。以是知汝父之将有后也。于是修感泣。奋于学。至举进士。贵显。俭薄依旧。寻以直谏贬。夫人言笑自若曰。贫贱素也。汝必安之。修卒以忠直为贤相。累封母越国太夫人。夫敬夫之道。孰有大于尽节教子二事哉。故序此二案以为敬夫之极则。凡为妇者勉之。
每好矜夸。常行妒忌。
  老子曰。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易曰。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谦尊而光。卑而不可踰。君子之终也。大禹不矜不伐。愚夫愚妇。皆谓一能胜予。而凿龙门。排伊阙。地平天成。功被万世。周公不骄不吝。劳谦下士。而东征破斧。卒安周室。故曰。真正大圣大贤。都战战兢兢。临深履薄处。做将出来。如大禹周公。圣人也。何曾矜夸道德于人。然则今人妄有矜夸。亦何意哉。多见其不知量也。

  汉顾雍。封侯三日。而家人不知。晋谢安。对客围棋。捷书至。而客殊不觉。宋曹武惠克江南入见。合门所进榜子。止称奉敕江南勾当公事回。文潞公至和中。首议立英宗为嗣。及神宗立。公但言韩琦之功。上由是知其不伐。诸公皆人品极其上。勋业极其大者。尚谦退不矜如此。人何不知所法耶。

  器量大者。福泽必厚。器量浅者。福泽必薄。谦虚盈满。祸福之分。岂可不慎。且富贵才能等事。有何足恃。以此骄人。固无论有祸。先已丧心。不知耻也。

  晋石崇。与王恺斗富。恺作紫丝步障四十里。崇作锦步障五十里以胜之。恺又尝执宫中所赐径尺珊瑚以夸于崇。崇以铁如意击碎之。恺勃然。崇乃出家所藏者。皆长二三尺。以一株偿之。其它珍异之物。莫不争胜。后崇因罪伏诛。乃叹曰。奴辈利吾财耳。噫。崇临死一言。何其明耶。然使早知。必不夸矣。矜夸之祸。其酷若此。今人于一言一动之间。可不谨慎乎哉。

  妒忌者男女俱有。男人见人功名则妒。见人富贵则妒。位逼己则忌。才胜己则忌。皆是局量褊浅所使。至于妇人争宠构怨。往往祸家绝嗣。其罪尤不可胜言者。生而人人切齿痛恨。死而永堕地狱饿鬼畜生。庶几蔽其辜也。正身表率。其责成男子乎。

  周魏将庞涓忌孙膑之才。刖其足。后为膑所杀。唐鱼朝恩。程元振。忌郭子仪功高位隆。每谋害谮谤之。卒皆获罪。鱼诛程窜。宋韩侂胄。忌朱文公熹。为焕章阁待制。乃结党斥熹为伪学。一时君子皆被斥抑。后侂胄为史弥远所诛。北齐释明琛。平生见人出其上者。恒深妒之。后于林间变蟒。趋谷而去。按梁武帝得止妒方。左右进言曰。愿陛下广赐群臣。使不才者。无妒于才。挟私者。不妒于私。浊者毋妒清。贪者毋妒廉。亦劝化之一端也。帝然之。则妒忌岂止妇女为然哉。

  周宋苏鲍妻女宗。事姑甚孝。苏仕卫三年。娶外妻。姒告之。女宗曰。妇人以专一为贞。以善从为顺。岂以专夫之爱为善哉。夫礼。大夫三。士二。吾夫士也。有二。不亦宜乎。且妇有七出。妒正为首。姒不以居室之礼告我。反欲使我有见弃之行乎。宋公闻之。表其庐。号曰女宗。

  卢弁者。其伯任湖城令。弁就省。梦至一所。有大磨十枚。磨边有无数妇人。磨恒自转。牛头卒以大箕抄妇入磨孔中。随磨而出。骨肉粉碎。痛声难闻。弁于众中。见其伯母。即湖城令妻也。相见悲喜。弁问此等受罪何故。曰。坐妒忌至此耳。吁。地狱之报妒如此。可怕可怕。

  梁仁裕。幸一婢。妻李氏。妒而虐。缚婢击其脑。婢呼号曰。在下婢贱。制不自由。娘子锁项。苦毒何甚。婢死后月余。李氏病。恒为婢所苦。头上四处生疽。号哭鸣叫。脑溃而死。

  晋贾充妻郭氏。性妒。尝生子。乳母抱之。充就而抚之。郭鞭杀乳母。子思乳母。哭而死。充竟绝嗣。贾充误国巨奸。故以妒妇灭宗。盖天道也。然世以妒绝嗣者。正复不少。彼妒妇者。纵不思罪深恶大。地狱之报难逃。独不念眼前之绝嗣荒冢。骨骸流离。风雨凄夜台之魄。牛羊作践牧之场。寒食清明。谁荐杯水。野烟荒草。鬼泣啾啾。此何故欤。悲哉。予言及此。亦不禁代为此等人恻然悯痛。而号泣长吁也。凡为妇者。及早思之。然愚再玩贾充一案。则绝嗣原是天道。而妒妇出其门。亦属恶报之巧端也。为夫男者。岂可不思积德回天。而独责妇人之妒耶。

  后魏杜昌妻柳氏。甚妒。有婢金荆。昌沐。令理发。柳截其双指。无何。柳被狐刺螫。指双落。又有一婢名玉莲。能歌唱。昌爱之。柳乃截其舌。后柳舌疮烂。事急。就稠禅师忏悔。师曰。夫人截婢指。已落指。截婢舌。又断舌。悔过至心。乃可以免。柳氏顶礼求哀。经七日。禅师令大张口咒之。有二蛇从口出。一尺以上。急咒之。遂落地。舌亦平复。遂复不妒。夫悔过改恶。神人共喜。凭你作过无边罪业。只要从此悔而不犯。前罪一时冰释矣。此案其明证也。鉴此而悔。实为大幸。

  嗟乎。怨妇无终。妇情易结。故惨毒阴贼之事。以身行之而不疑。惟在女家父母兄弟。未嫁则预导之。已嫁则曲抑而勿助其焰。庶几妒忌之心。其少止乎。而从中调停感化。则又在本夫矣。若夫渔色宣淫。致令河东狮吼。君子则以淫夫之罪。特薄乎云尔。
无行于妻子。失礼于舅姑。
  待妻宜和而敬。待子宜严而正。不以礼待妻。则失唱随之义。不以道教子。则伤生育之恩。不义不慈。总曰无行。今之待妻者。不刻薄寡恩。则狎昵无度。待子者。非姑息太过。必苛责太甚。己实无行。何以责妻子乎。

  后汉张湛。矜严好礼。居处必敬。每遇妻子。必讲说礼训。及善言懿行以教诲之。如严君之御臣下。故其妻亦交相勉饬。有声乡党。此案深可为教妻教子之法。

  史堂。微时已娶。及登第。自恨不得富家女为妻。悔之。遂日暌隔。不复同寐。其妻郁郁成疾。数岁。堂不一顾。妻亦饮恨。临终隔壁呼堂曰。我今死矣。尔忍不一视耶。堂终不顾。及妻死后一年。冥司罪其恶薄无良。削其寿禄。暴疾而卒。

  涿州王瑶。溺爱二子。养成恶性。不能制而告官。二子俱死。遂绝后。及瑶死。次年二月十五夜。本处城隍庙司祝刘进。窥见一人持状。求清明祀。城隍怒曰。有子不能教。自绝嗣续。谁可供尔祀。令鬼卒驱之。其人大哭去。庙主次日访之。乃知瑶已死岁余矣。古语曰。孔子家儿不识骂。曾子家儿不识斗。习以成性也。又曰。养子弟如养芝兰。既积学以培之。又积善以润之。父子间不可溺小慈。自少律以严。绳以法。则长无不肖之悔。又曰。人有数子。饮食衣服之爱。不可不均。长幼尊卑之分。不可不严。贤否是非之别。不可不辨。幼示以均。则长无争财之患。幼责以严。则长无悖慢之患。幼教以分别。则长无匪类之患。合观前说。人亦知所法矣。

  妇事舅姑。一如子事父母。下气怡色柔声。燠寒相体。疾痛疴痒相关。出入相扶持。少或失礼。即为不孝。罪恶通天。雷火立诛矣。噫。然吾更有进焉。妇之于舅姑。以人合者也。子之于父母。以天合者也。从来子不孝父母。而妇独孝公姑者。窃恐无有是理。故凡妇之失礼。皆其子有以致之也。神诛鬼责。岂专责之妇人乎。普愿为子者念之。

  明崇祯五年三月廿二日。淮安山阳县。毛继宗妻冯氏。天性至孝。姑年高病笃。毛又运粮赴京。妇乃沐浴更衣。夜晚吁天代死。取刀刺胁。肝尖跃出。忽闻儿呼。怨惊姑醒。遂以帕掩创口。入抚其儿。复虑微肝不足愈。姑虔祷再刲。时月尚未出。天忽明净。星皆灿烂。照妇之身。光如白日。妇腹刲肝一叶。当即和羹进姑。姑甫尝。便觉甘美异常。问是何物。妇托言邻家获鹿。此鹿肝也。姑尽食之。病随痊愈。彼时至诚所感。创口不痛。但血迹难掩。小姑觉之。合家惊传。姑方知其救己也。痛哭感恤之。一时里中士夫合词上闻。苦以胥役需索。未能达之天子也。幸有徽州诸生江天一。着奇孝惊天集。以传其事。

  宋贾耽。为滑州节度使。时有一民妇。事姑不孝。姑年老目盲。妇以秽食奉姑。姑怪其味。子自外归。乃执以问。其子见之。仰天大哭。忽雷震疾发。截妇首以狗头续之。耽知之。令牵于境内。以警不孝。嗟嗟。今人动谓妇人水性。不可立教。此说何不达理之甚耶。今也为女之日。父母既失教养之方。为妇之时。愚夫又乏观型之益。遂觉忤逆淫妒之恶。不可抑制。诚使为之亲者。自幼及笄。即以孝敬柔顺开谕其心。则虽嫁不才之夫。亦可自知成立。况其所刑于者。又是孝悌善良君子哉。教女与教子并重。此言固当白之天下。
轻慢先灵。违逆上命。
  先灵。祖先之灵也。凡殡殓无礼。居丧无制。安葬不速。斋祭不诚。拜扫不勤。祠庙不整。香火断续。皆轻慢也。夫水源木本。岂敢或忘。若于此有失。吾不知其可也。

  梁昭明太子。至性仁孝。所生丁贵嫔卒。水浆不入口。每哭辄绝。武帝谕之曰。毁不灭性。有我在。那得如此。太子乃强进数合。自是至葬。日进麦粥一升。太子体素壮。腰带十围。至是减削过半。每入朝。士庶见之。莫不下泣。

  陈杲。以贡至京师。向神庙祈梦。梦神曰。子父柩不葬。科名未可问也。陈未信。明岁黜于礼闱。遂归。亟完葬事。再试。始登第。功过格曰。亲没三年不葬者。迟一月。为十过。葬者不尽心力。或致侵坏者。为百过。觉后不即改者。迟一日。为十过。又曰。祀先失时不敬。为一过。若因游乐失时加五倍。

  邓左名。每当扫墓。必留连冢。次竟日而归。曰。一年之内。到此几日。吾不忍恝然去也。至性之言哉。今世俗每于岁节清明一诣坟所。余则置亲于荒墟不问。祭时大率与兄弟亲友。放情游览。尽欢而归。岁节非扫松也。只赏梅耳。清明非省墓也。只踏青耳。嗟夫。禄不及亲。饱妻孥而何益。生亏菽水。没列鼎以何为。

  臣受命于君。子受命于亲。弟子受命于先生。凡一切在下者。受命于上。皆上命也。义不可行。亦当委曲感动。先期进谏。不敢受命矣。义所可行。则奉行不力。尚然有罪。况违逆乎。违逆者。乱臣贼子之所自也。

  明陶安。当涂人。太祖命安知黄州。谕曰。善抚苍赤。安钦上命。至郡免赋税。省繁役。勤课士。减刑罪。民皆悦服。复召为学士。迁江西行省。参知政事。无事不尽心竭力。以副上命。安卒。上亲撰文致祭。赠谥荫子。子孙俱登甲第。位至卿佐。夫今之抚字黔黎者。皆仰承君上之命者也。而乃酷虐生灵。残害百姓。略不体吾君教养之心。违逆之罪。孰过于此。在百姓固莫如之何。抑知天鉴不远。民不可虐。天不可欺欤。
作为无益。怀挟外心。
  世间万事。转头即空。惟有积德行善。兴利除害等事。世世生生。随身受用。无有穷已。他如第宅台池。衣食车马。以及一切诗画珍玩之事。皆足丧志累身。何益之有。至于张灯演戏。唱曲饮酒。樗蒲博弈等事。岂惟无益。且是害之大者。切戒切戒。

  宋张咏。镇成都。虑民艰食为盗。于诸邑田税内。岁折米六万斛。至春。则籍细民。计口给券。依原价籴之。由是虽遇荒歉。亦无甚饥。陈尧佐。为广南漕运。其风俗不服药。病则祷鬼。人多死者。公集家藏验方。刻石于驿舍。土人赖之。王觌。知成都。民多火葬。公力禁之。以官地设义冢。瘗未葬者。其地遂无火葬。苏轼。知杭州。浚二河。修六井。筑长堤种柳。以备堤利。民因名为苏公堤。喻仲宽。知顺昌。俗多溺女。公作劝戒文。召父老至庑下。殷勤慰劳。并出文以劝。其俗为之一变。以上皆作为有益者。乃知君子处世。贵有益于人物耳。岂徒高谈阔论而无实际哉。至于吾人修身正己。省过去非。正有惟日不足之事在。而乃妄有种种无益作为。不知幻身幻境。倏忽归于磨灭。惟有圆明一性。万劫常存。本无生灭。今人与其闲销时日。拖水沾泥。何不向此中稍稍做工夫耶。

  臣欺君。子逆亲。妻背夫。兄弟相贼。朋友相倾。皆外心所使也。然不待形于事为。即有机微萌动。人不知而鬼神已诛其心矣。

  宋秦桧。与金人谋通。力主和议。诸将战稍捷。即促令班师。所得城邑。随即陷失。又毙岳飞于狱。后有入冥者。见桧在无间地狱。今杭州岳王坟前。有桧夫妇铁像跪焉。游人每每打之及尿之以泄其恨。

  明越中民某者。待其妇。情甚笃。妇乃慕其邻之少年。时相顾盼。虽与夫处室。而心心惟少年是念。后夫病卒。服未阕而嫁之。夜即梦前夫来曰。我死而嫁。姑不责也。我在而怀外心。此实可恨。乃持一铁槌。捶其背。寻即呕血而死。
自咒咒他。偏憎偏爱。
  此句是咒诅而无直可求者。凡怒而自咒。又兼咒他人者是也。斯乃小人女子。召灾之先兆。往往有不待死而立如所咒者。可不戒乎。

  堰典妻。尝与人私。又窃邻家一手巾。邻家诟詈。典乃自咒咒他曰。吾妻果与人私。及窃汝手巾。当为雷击。否则汝必当此。无何。典毙于雷斧。胁下有字曰。痴人保妻。妻亦震死。胁下亦有字曰。行奸为盗。

  周郑子罕曰。有诅有咒。乱之本也。夫生死有定命。非爱所能生。岂憎所能死。今也乃自咒咒他。惑之甚矣。愚之甚矣。

  偏憎偏爱。所指甚广。凡君之于臣。父之于子。夫之于妻妾。主之于仆隶。皆有之。惟妇人于前后嫡庶间尤甚。故昔曾子丧妻。终身不娶。曰。高宗以后妻杀孝己。尹吉甫以后妻杀伯奇。吾上不及高宗。中不比吉甫。庸有其免于非乎。善哉。此惧有偏憎偏爱。而全父恩者也。然而妻亡不娶。人情所难。惟求于娶之之后。恒能体认曾子之言。庶几不至大谬耳。

  东海徐甲。前妻许氏。生一子。名铁臼。许亡。改娶陈氏。性凶妒。欲杀前子。陈生一子。因名铁杵。欲以捣臼。铁臼被诸棰楚。冻饿而死。时年十六。亡后旬余。鬼忽还家曰。我铁臼也。我母诉冤于天。得天曹符来雪恨。令杵病死。与我遭苦时同。陈百计求禳。不去。于时铁杵六岁。忽腹胀体痛。遍身青紫而死。

  周魏。慈母者。孟阳之女。芒卯后妻也。生三子。前妻有子五人。皆不爱母。而母遇之甚厚。五子犹不爱。慈母乃令其三子。不得与前妻子齐。衣服饮食。起居进退。甚相远。前妻五子犹不爱。未几。前妻中子犯魏王令。罪当死。慈母忧戚悲哀。朝夕勤苦以救之。或曰。子不爱母。至甚也。何为勤劳忧惧如此。慈母曰。妾之亲子。虽不爱妾。妾必救其祸。而除其罪。今于前子。则不然。何以异于无母哉。其父为其孤也。而使妾为其继母。继母为人母。而不爱其子。可谓慈乎。亲其亲而忽其前。可谓义乎。不慈不义。何以立于世。彼虽不爱。妾可妄义乎。遂说魏王。王高其谊。乃赦而复其家。自此五子亲附慈母。雍雍若一母。因以礼义训导八子。咸为魏大夫卿士云。
越井越灶。跳食跳人。
  越。跨也。井之利济甚广。有泉神主之。名观。状如美女。且井中水。既以利润群生。更用祀神供佛。何可亵慢。灶居五祀之一。是为太乙火神。姓张。名卓。字子郭。司一家良贱之命。专察善恶长短。预闻吉凶祸福。越之是慢侮神灵。厥罪至大。此不但越跨。如坐井栏。踏灶门。烘秽物等类。皆触污也。

  张孝先。每酒醉好与人跳井为戏。一日井中一金甲神。持矛刺之。孝先腹大痛。恒如枪戳。虔祷乃愈。

  清吴湛。为县吏。所居临荆溪。溪有泉。极清。众胥赖之。湛为筑篱遮护。不令秽入。忽于泉侧。得一白螺。置瓮中。每外归。则厨中饮食已办。心大异之。一日潜窥。乃一女子。自螺出。手自操作。湛急趋之。女子大窘。不容归壳。实告湛曰。吾乃泉神。上帝以君敬护泉源。且知君鳏居。命吾为君操馔。君食吾馔。当得道矣。言讫不见。

  汉阴子方。为人至孝。又有仁恩。适腊日晨炊。忽见灶神现其前。子方再拜。每值腊日。即祠祀之。自此大富。比于邦君。至其孙阴识。有女为后。遂得封侯。是故阴氏子孙。世世祀灶。

  向廪。性似狂。一日坐于灶北版屋上。梦灶君责之。家立破散。

  食为养命之资。人乃三才之一。可轻忽乎。若跳而越之。均为罪过。可不戒耶。

  唐有一官。入山至孤绝处。见一酒店。买而饮之。一妇人先收钱入内。良久方提酒出。其色如血。饮之甚甘。欲再饮。妇人泣告曰。妾非阳人也。因在生时。侈用无度。饮酒无节。每以残羹剩脯。践而踏之。以与人食。故受此报。每有人买酒。即出妾身上血供之。其官大惊而回。夫高山安得有酒店。想此官必素轻饮食。阴司借此以警化耳。

  宋翟林。尝送正叔先生西迁。道宿僧舍。坐处偶背圣像。先生曰。转椅勿背。林曰。岂以其徒敬之。亦当敬耳。先生曰。但凡具人形貌。皆不当慢。龟山闻而大赏其语。喜曰。见似人者。尚不敢忽。则于人也。从可见矣。夫背且不可。而况跳乎。
损子堕胎。行多隐僻。
  人身至贵。得人身至难。佛说人当生时。九天司马在庭。九天称庆。太乙执符。帝君品命。主箓勒籍。司命定算。五帝监生。圣母卫房。天真地祇。三界备守。得还人道。擢形太阳。惊天骇地。贵不可言。于尔何负。乃敢杀之。淫奔之女。成胎打堕。禽兽不若。无可晓谕。至有以家贫而厌多子。或既生而损。或未生而堕者。杀人罪业。莫可忏赎。物命至微。尚欲放生戒杀。况子女乎。今之一世无子。或生而不育。或临老而子反先死者。皆夙生造此等恶业所招之报也。

  贵溪令钱邦伟。因其俗生女。恒多不举。乃示以义方。严加赏罚。杀女者五家连坐。由是所活无算。邦伟后为汀州太守。享上寿。子孙俱盛。夫禁止损堕。获报如此。今人当随时劝谕。功亦非细矣。

  郭印有女。名引凤。被二鬼追摄。遍历一十八狱。最后一狱。有王者坐殿上。下列数百妇人。各有小儿。抱足号叫索命。有因生女多而溺死者。有因家贫生而不举者。有妻妒妾生子而打堕者。有私胎自毒者。有因争斗触损者。有因怒儿啼哭打掷至死者。有因视儿不谨。死非其命者。王者一一诘问。莫不桎梏在身。枯瘠可悯。引凤既还。具白其父。因大书天宁寺壁为戒。

  妇人杨阿剩。自幼贫病。晚益狼狈。临终自语曰。我前生本一医人。失于详审。有一妇人自称病蛊。不能辨其是孕。遽以芫花酒下之。妇人与腹中二子俱毙。是我一举杀三人。阴官罪我。受苦满足。罚受女身。今已三次。世世恒为贱隶。长困饥渴。多病少安。可语世之医者。以我为戒。言讫而死。

  文帝曰。人子不孝。自有天条诛戮。无罪杀儿。是杀天下人民也。且人欲杀儿。何不节欲。乃敢杀人不顾。今世若此等人。安能保其无有。吾观酆都受罪者。犯此甚多。急同省悟。毋速天谴。

  何龙图戒溺女歌曰。虎狼性至恶。犹知有父子。人为万物灵。奈何不如彼。生男与生女。怀抱一而已。我闻杀女时。其苦状难比。胞血尚淋漓。有口不能语。嘤嘤盆水中。良久乃得死。吁嗟父母心。残忍一至此。我因劝吾民。毋为杀其女。荆钗与裙布。未必能贫汝。女性最柔慈。爱亲甚于子。男子多出外。女恒守父母。男子多违拗。女恒顺父母。男子多远游。女恒近父母。男子少悲哀。女恒哭父母。女有孝顺心。每每救父母。女有好夫子。每每显父母。不观缇萦女。免父肉刑苦。不观唐香女。救父而扼虎。覃氏年十八。能令父丧举。曹娥年十四。沉江觅父体。叔先痛父溺。抱尸浮于水。袁女母瘫痪。火来不能起。女泣不忍避。甘与母焚死。宋女号陈三。父母贫如洗。三姐共饘粥。专靠采菱米。亲死不肯嫁。庐墓没其齿。唐女玉和子。父兄皆战死。和子甫十七。披跣走边鄙。乞丐扶骨归。营葬凭绩缕。剪发毁面貌。然后庐墓所。大节达宸聪。旌诏表其闾。孝哉萧氏姬。父母殁异土。姬方十六龄。扶榇还乡里。舟子欺其孤。中途委柩去。搦土攒成圹。姬独与一婢。毁容日夕哀。结庐在水次。服满不肯释。求婚不肯配。有能还其棺。乃肯委身事。果嫁还棺者。杨舍一老尉。东洿屠氏女。父瞽目挛痼。家无隔宿粮。亲邻皆相弃。女乃移二亲。远处于纻舍。昼采薪易粟。夜绩麻易絮。二亲卒天年。负土成坟墓。守坟终不嫁。只为无兄弟。古女贤孝俦。其多难笔记。有司或赠金。朝廷或钦赐。也有为嫔妃。也有夫人类。若能存他命。报施应不悖。奉劝世间人。好还天之道。勿谓婴女痴。怨恨不知报。女命亲不怜。安保怜亲命。绝嗣减寿年。赫矣阴司律。及至索命时。噬脐不能及。胡不全其生。骨肉俱获庆。

  隐僻。非止一事。如奸盗邪淫等类。凡不可与天知。不可对人言者皆是也。然其大者。必属淫秽之事。故太上书此于损子堕胎之后。盖有以夫。

  明冒起宗曰。浮梁邑北。张明三。随父宦琼崖。官舍与李指挥宅邻。李氏二女俱美。明三通焉。及归。潜携二女舟中。将渡海。李追急。明三计穷。亟推二女于水。后十年。明三患腰痛。迎孙医者治。投剂小愈。是夕。孙梦捕鱼于里之梅。海水中有二女。裸体而至。执孙衣曰。妾琼人也。来为张某治病。汝固夺吾功乎。因拽孙入水中。孙惊觉。汗流沾背。诘旦以告。明三拊膺叹曰。业至矣。吾其殆乎。果逾月死。此男女之行多隐僻。而交受其报者也。夫明三二女。初潜相通。而又潜与相逃。二女竟死于明三之手。而明三又死于二女之灵。可谓报之至巧而不漏者。大抵奸人妻女。害人功名。此二事。最多隐僻。最伤人心天理。故淫人妻女者。妻女必为人淫。害人功名者。功名必为人害。语云。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可不戒哉。
晦腊歌舞。朔旦号怒。对北涕唾及溺。对灶吟咏及哭。
  晦者。月晦也。乃司命灶君。奏言世人功过之日。腊者。五腊也。乃五炁天君。攒会生人善恶之日。其日天君朝会玄都。统御人间。地府。五岳。三万六千阴阳之神。校定生人善恶罪福。荣禄寿算。吉凶生死等事。一一籍于录中。正月初一日。名天腊。五月初五日。名地腊。七月初七日。名道德腊。十月初一日。名岁腊。十二月初八日。名王侯腊。凡遇此日。万一有过。一书黑簿。可赎罪乎。况酆都北帝。太阴天君。亦于此日。引出生人久远祖宗父母眷属。乃至幽狱鬼魂。取问住在阴司年代远近。及问积罪结衅所至端由。坟墓见在何处。子孙名为何人。既得子孙兄弟亲姻九族名姓。即攒集校定。以为生人罪状。如积劫未有追赎。定当延累生人。况此日。先灵眷属。皆得释放。各归本家。受领飨祀。为子孙者。自当凭仗道法。祭祀追赎。若肆意歌舞。是得罪天地祖宗矣。然则晦腊之日。当追荐乎。当歌舞乎。于玉陛曰。晦者。一月之尽。腊者。一岁之尽。人当于此较量功德。励志进修。故祖师劝人云。预先若不打彻。腊月三十日到来。管取一场热闹。又云。汝等诸人。试自简点。看从少至老。从生至死。与尘劳业识打成一片。混作一团。毕竟如何结果。那个是回头一着。忽尔三寸气断。眼光落地。一个游魂。随业受报。岂不是虚生浪死。云栖警老仪式。每于月晦日示众曰。人命无常。促于呼吸。譬如鱼游釜中。倏忽焦糜。灯在风前。刹那消灭。况此身不久。必赴死门。前路茫茫。未知何往。可不猛省无常。战兢惕励。放下万缘。一心念佛。祖师如此苦口劝人。岂有晦腊歌舞之事哉。

  淮阴强富。平生持身谨慎。接物谦和。每至朔望腊辰。读诵梵经。拜礼神祇。始终不辍。时值元旦天腊之辰。有一小人逞酒辱骂。富闭门不理。家人及邻右皆不忍。富曰。当此佳节。谁不饮酒。醉后发狂。人之恒情。若与之较。何无量也。即此一言。上动神祇。是夕假寐。梦至一所。见一金冠紫袍之人。谓曰。尔能于天腊之辰。忍人之所不能忍。上帝嘉之。赐汝福寿。汝之子孙。世世衣冠。忽被人家呼醒。后果享寿八十余。二子一孙。皆以明经遇荐。至今重孙玄孙辈。皆蜚黉不绝。此晦腊省己者也。彼于是日狂呼歌舞。纵酒放荡者。既犯天真之戒。必失修省之心。实足以消磨福禄。折除寿算耳。戒之戒之。

  一月之所为基于朔。一日之所为基于旦。此时正当澄心清静。上合道真。茍一号怒。则浊气随肝而升。真气随声而散。于是神昏气浊。善念消灭矣。古诗曰。一切诸烦恼。皆从不忍生。临机如对镜。妙处在光明。佛语求无诤。儒书贵不争。好条快活路。世上少人行。佛经曰。瞋是失诸善法之根本。堕诸恶道之因缘。当急弃之。毋使增长。是号怒累人实甚。平日亦当谨慎。况朔旦哉。

  陈英妻赵氏。性悍好争。逢朔日更甚焉。往来其家者。但闻呼号怒詈之声不绝。忽一道者至。氏曰何为,曰卖灵丹。服之长生。氏喜。买而吞之。遂哑。

  汉司空第五伦。母老不能至官。每遇晦腊朔望。常悲恋垂泪。拜天祈寿。噫。古君子感时怀亲如此。彼歌舞号怒。亦独何哉。矧前面所言追远度先之事甚详。岂不少省乎。

  北方。乃北斗星君所居。北极。为天之枢。三界十方。万灵众真。皆所隶属。是则中天斗极。号为至尊。而宅尊之所。又何可触秽也。按礼。子妇毋得哕嚏唾洟于父母舅姑之侧。以不敬也。况对北为神方。涕唾尚不可。而可溺耶。

  吴下有人。夜卧起。裸而向北溺。忽见玄旗蔽天。真武现像。匍匐入门。卧病数月。忏悔乃愈。长生经言。春东夏南。秋西冬北。月建所指。皆为犯北斗柄。减寿最速。进观于此。知随方有戒。不独正北矣。

  常熟钱氏。大族也。正德间。大火延焚。三夕始绝。煨烬中有小楼三楹独存。乃钱氏小四房。姑妇二人寡居。同处其上也。方火四面烧炽。二人窘迫无逃。素事斗神。但知叩头求救。忽见朱衣者七人。立檐下。举袖麾火。应手而散。由是妇姑无恙。而四面无一椽留矣。一方感化。俱奉北斗。凡崇敬北斗。而获延生却病。保命度灾。锡福绵嗣。水火盗贼。魔怪瘟 。种种不侵者。指不胜屈。兹举一以例其余耳。然其要。又在作善始可格天也。人能如此。岂有为对北涕唾及溺之事哉。

  黄帝灶经曰。灶门不得歌咏哭泣。咒骂叫喊。夫吟咏及哭。哀喜不同。均是慢神。必减禄命。且今人对官府前。尚不敢高声妄语。何对神独无忌惮乎。愚夫愚妇。所当切戒。至敬亵福祸。前已明之矣。
又以灶火烧香。秽柴作食。夜起裸露。八节行刑。
  按天师门下科令。灶下灰火。谓之伏龙屎。是故不可烧香。窃尝披阅教典。香火避忌。又不止此一事。如油渍纸捻。不可爇纸。谓之枉积蜡钱。东岳垒积如山。天地阴阳诸司。皆所不受。又如供养真武。夏月不可用李子。冬月不可用石榴。延降上真。不可烧乳头香。檀香谓之浴香。月季谓之不时花。金桐谓之鬼花。凡此皆当避之。与其不避而自取冒犯。孰若敬遵其教乎。

  诸经要集云。夫因事悟理。必藉相以导真。瞻仰圣容。赖花香以供奉。佛言如来灭后。若复有人以一华一香。用作供养。以一掬水。除去不净。举足一步。诣诸佛前。一称南无佛。是人若堕三恶道者。无有是处。净名疏云。香是离秽之名。而有宣芬散馥腾馨之用。感通传云。人间臭气。上熏于空。四十万里。诸天清净。无不厌之。但以受佛付嘱。令护于法。佛尚与人同止。诸天不敢不来。故佛法中。香为佛事。最称第一。华严云。善法天中。有香名净庄严。若烧一丸而以熏之。普使诸天。心念于佛。然则灶火烧香。可不戒哉。

  宋周开山。诵华严经。又有一僧能诵金刚。二人于同时暴死。冥王请开山诵经。甚礼敬之。又延此僧诵金刚。心不甚敬。诵完。王云。二僧以诵经功德。俱延算二纪。持华严者。益当敬重。他日不来我处矣。其时诵金刚僧。心大惭愧。因问开山住处。愿往拜访。醒后。此僧径至潞州。访得开山。问之。开山曰。每诵经。必精洁衣服。以香水洒扫净室。然后取石中火。或钻木中火烧香。祝愿肃心。启口俨如对佛。从来不敢怠忽。若无此净火。决不敢轻用他火然香。诵金刚僧谢曰。吾有罪矣。吾每诵经。辄用灶火烧香。即此一节。吾之不敬多矣。夫爇香所以表敬心也。必洁必净。方可焚烧。万一灶有秽柴。以之焚香。则敬心反为亵心矣。故太上戒之。

  柴虽下爨。气实上蒸。秽柴不净。厌浊之气。触犯灶神。一不可也。既以作食。未免用以享祀。二不可也。烟气上透虚空。神易见怒。三不可也。作食者。切宜戒之。

  宋政和七年。李八患大麻疯三年。百药不效。初李生未病。时诵大悲观世音菩萨经满三藏。一日忽有僧来。与药一丸令服。李漫留之。不肯即服。是夜梦惠药僧曰。我乃观世音也。汝因平日以秽柴蒸作。触犯鬼神。所以患此疯症。又因汝曾诵经三藏。特赐汝一丸救苦丹。缘何不食。既寤。即取服之。凡七日。遍身皮脱去。须眉再生。夫秽柴触神。固所宜戒。至夫桃柳枝干。作柴烧炊。亦为有犯灶神。道经之所垂戒也。当并知之。

  正人君子。明则畏人。幽则畏神。故虽暗室屋漏。俨若神明对越。且神居幽暗。本来无处不临。而夜属阴。更为百神交会窥瞰之际。岂可不慎。而自取凶咎哉。

  彭城有宦族之女。嫁未一月。无故谵妄。裸形狂走。了不知羞。医祷莫能疗。适张真人还京。主人投牒以告。真人遣弟子以符治之。踉跄而退。女狂裸自若。真人乃自往作法。召将现形坛下。玄帝方至。其女始改容曰。貌尔民妇。中夜裸体。犯我天神。宜就显戮。乃烦上真至。已赦之矣。言毕。蹶然倒地。病遂痊。

  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为八节。其日乃诸天神真。分行普化。教度群生。条录罪福。人宜清净和平。存想省察。进善黜恶。入正去邪。仰副太上众真。开度之心。彼行刑者。何无忌惮。乃敢尔耶。伤天地之和。损身家之福。于此为甚。不可不戒。

  唐高祖。武德三年。诏正五九月。及十斋日。不得行刑。又前朝公规。每月朔。禁刑罚屠宰。夫节日省刑。乃皇仁之一也。今之为民牧者。曾体乎否耶。

  唐窦轨。太穆皇后从兄。为洛州都督。刚严嗜杀。多刑士民。遇有按决。即掩骼埋胔之月。省圄去梏之时。都不停省。又害尚书韦云起。贞观二年。病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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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5-6 10:10:09 | 只看該作者
忽言有人来饷瓜。左右报无有。轨曰。一盘好瓜。何谓无耶。既而惊视曰。非瓜。并是人头。从我来索命。又曰。快扶我起。见韦尚书。言毕而死。八节行刑。非专指杀戮。即鞭笞。亦不可也。宽仁残忍。只争一念转移。灾变吉祥。遂至云泥大判。居官治家。皆当谨戒。
唾流星。指虹霓。辄指三光。久视日月。
  星辰在天。过宫缠度。于人无预。唾之何为。愚人妄指为妖。唾而厌胜之。此等之说。诚出于齐东也。若夫民失其德。天示其变。彗孛飞流。实由自召。正宜恐惧修省。立德解禳。其可唾乎。景公三语之善。荧惑退舍。修德之感。昭然不诬也。

  赤白色曰虹。青白色曰霓。此乃阴阳交接之气。诗曰。蝃蝀在东。莫之敢指。春秋运斗枢曰。星散为虹。当知虹霓者。信为斗星余气。着于形色者也。故昔孔子作春秋孝经成。告北斗。赤虹降而为黄玉刻文。孰谓虹霓非斗星余气乎。茍或指之。乌得无罪。

  日月星三光。又曰三辰。天之所布以照察于下。而垂示法则者也。太上曰。若见日曜月曜。北斗南斗。则郑重叩头。请乞佑护。赦宥过愆。不可轻慢。以招殃累。道藏中教人祭祀日月。每年于二月初一日祭日。八月十五日祀月。当具香花斋供。朝礼拜祷。以报其恩。令人增福延寿。然则日月星。可辄指久视乎。

  周洪。言其邑有众人共饮。见天际日表有异光。众共指之。忽风雨暴至。下一物如猴。两目炯炯。众伏地惊惧。须臾而去。众耳皆实以泥。俱成悸疾。

  宋蔡京。能久视日而目不眩。或曰。此贵征也。然恃其目力。敢抗太阳。识者知其有无君之心矣。竟以擅权误国贬死。

  元孙瑾。父丧哀毁。严冬跣足而步。停柩未葬。衣不解带。载柩渡江。天昏地暗。瑾虔祷三光。风止波息。日为之见。事继母唐氏尤孝。尝患痈。瑾亲吮之。又丧目。瑾祷于三光。舐之复明。唐氏卒十日。将葬。时春苦雨。瑾夜哭。天遂霁。云日开朗。至圹。夜暮无光。瑾复哀号。星光灿烂。月不当期。忽明如昼。以此观之。三光在上。不但有照临之恩。且随祈随应矣。安可玩忽指视。自犯重愆哉。
春月燎猎。对北恶骂。无故杀龟打蛇。
  焚林而猎。谓之燎猎。彼射飞逐走。太上且有明戒。况燎猎所杀无穷乎。然以春月为言者。盖以生长发育之时。而乃行此。上逆天行。下杀物命。不仁尤甚耳。非余月不必戒也。

  唐刘摩儿。一日与男俱死。其邻有祈姓者。病卒复苏。因言至冥。见摩儿父子在汤镬中。皮肉俱尽。惟见白骨。良久又复本形。复已又消。久而又复。无有止时。冥王曰。此人专好火猎。故受此报。夫众生咸有佛性。岂可轻加杀害。猎已不可。况济以火乎。万物枯焦。百蛰煨烬。其害所不忍言。礼记月令。其禁甚详。而太上复以为戒。以其关乎生命。故不啻三令五申也。

  唾涕。特细事耳。对北犹为罪过。况于恶骂乎。愚人忿心所使。不暇顾忌。不思我怒欲泄。神怒如何。

  世人口业有四。恶骂为最。经云。凡夫毒炽。恚火常然。触境生瞋。逢缘起障。所以发言一怒。冲口烧心。损害前人。痛如刀割。多所中伤。苦恼无量。假令众生。身虽无过。不慎口业。亦堕恶道。

  新安一妇。性悍无子。嫉妾所生之子。每黄昏对北恶口诅骂。一夕又向诅之。忽见一星坠地。形如斗大。声响如雷。妇惊而成疾。腹渐大如怀娠。及产。七日不下。其实腹中无所有也。忏悔乃愈。夫赫赫神明。无往不在。独举北者。甚言其尤重者耳。然则人可不时念鬼神森布。畏惧修省也哉。

  应世真人曰。一切物命。皆不可杀。而龟蛇阴精。应北方真武之宿。尤不可杀。无故杀之。必罹惨报。是以仁者。常切救护焉。

  岳州村人。涸池取鱼。因获龟甚多。悉剔其肉。载龟板至江陵卖之。得厚利。及归。遍体患疮。疼痛叫号。人不忍闻。须大盆置水。人以手揉之。乃稍定。后皮落骨露。变为龟形。裂烂而死。

  一富翁宅旁。有枯木。将伐之。梦一人。牵众求请宽期。候迁毕任伐。寤乃使人登树视之。见树中有蛇。蟠结无数。即命纵火焚之。未几。其家夜半。辄见飞火入室。起救则寂然。如是者屡。不以为怪。一夕有婢遗火于薪。遂燎原。其家以为故态。酣寝不起。已而欲逃不及。一家俱烬。

  刘彦回父。为湖州刺史。有人自白银坑来者。献一大龟。曰。食此龟者。寿可千岁。彦回父。即密送原所。父殁。彦回为房州司士。忽山水暴至。平地数尺。一家无路可逃。俄有大龟引路。皆是浅处。遂脱此难。夜梦一白衣人曰。余乃而翁所送白银坑之龟也。故来报。

  唐孙真人山行。见村民击一青蛇。买而放之。无何。一少年迎真人至一王宫。有绛服者出曰。昨小儿被难。幸先生救之。故遣长儿迎至。略摅谢悃。既引入深宫。一妃携一青衣小儿叩拜。感谢再三。延留三日。珍羞美饍。缣绡珠玉。无所不有。真人皆却不受。惟取上帝所颁龙宫三十仙方以归。活人无数。今千金方。盖有得于三十方者也。
如是等罪。司命随其轻重。夺其纪算。算尽则死。死有余责。乃殃及子孙。
  如是等罪。总结上文之词。罪即非义而动。以下等事也。司命以下。正明随业受报之事。经云。业从心起。心为业用。业引心而受形。心随业而现境。如影随形。而曲直攸分。犹响应声。而大小各异。毫厘不爽。报应无差。至云殃及子孙。亦通三世而论也。总之远在儿孙近在身。乃报应之昭昭不爽者。盖自世人积恶诡行。伤上帝好生之心。悖祖宗保护之意。遂至子孙艰难。宗祀断绝。或归之命数。或委之气禀。噫。天地之大德曰生。草木禽鱼。尚不忍其灭息。况人为万物之灵。忍戕其子孙哉。故人非极恶。嗣不终绝。而恶报不尽。波及子孙。则又事理之恒也。

  隋杨素。劝立炀帝。以危隋室。其子元感。竟为炀帝所族。李绩。劝立武后。以革唐命。其孙敬业。亦为武后所夷。此殃及子孙也。该云。君以此始。亦以此终。出尔反尔之报。固不可诬。今人近据目前。见某氏作恶无恙。遂曰。天无眼睛也。见某人作恶昌炽。遂曰。为恶得福也。夫积善余庆。积恶余殃。余之为言。所括甚广。自身后而推之。子孙之说是也。岂朝出夕偿之谓欤。然上帝好生。余殃及其子孙者。亦惩恶劝善之意耳。若孝子慈孙。修心立身。积善累功。以赎前人之愆。以宽己身之罚。则又太上之所深望者也。

  按佛经。因果受生之说。一曰天道。二曰仙道。三曰阿修罗道。四曰人道。五曰畜生道。六曰饿鬼道。七曰地狱道。夫天仙修罗。因属积感众因。人畜四道。尤是业缘定报。故尝就此而细考之。其曰人道者。人者忍也。违顺情境。悉能安忍。由昔在因之时。心心欣乐。修习五常五戒。行中品十善。感此道身。经曰。为人豪贵。或为国王。或为长者。从礼事三宝中来。为人端正。颜色洁白。姿容第一。从忍辱中来。为人精进。无有懈怠。乐为福德。从精进中来。为人安详。言行审谛。从禅定中来。为人才明。了达深法。讲说妙义。开悟愚蒙。闻其言者。信为珍宝。从智慧中来。音声清彻。从歌咏三宝中来。为人洁净。无有疾病。从慈心中来。为人多怖。音声嘶破。从地狱中来。为人暗钝。懈怠多食。语不明了。又复怯弱。乐友痴人。偏喜黑暗。从畜生中来。为人不洁。从猪中来。为人凶恶。从蛇蝮中来。无廉洁心。从狗中来。很戾自用。从羊中来。好美饮食。恣杀物命。无有慈心。从豺狼狸鹰中来。不能安详。及不忍事。从弥猴中来。又云。为人修长。恭敬人故。为人短小。轻慢人故。为人丑陋。好瞋恚故。生无所知。不学问故。为人呆愚。不教人故。短命多病。好杀生故。无有资生。恒苦贫困。好偷盗故。无有子息。乱人妻故。子女淫乱。乱人室女故。鳏寡孤独。虐遇子女故。为人饥饿。好独食故。为人奴婢。负债不偿。不礼三尊故。为人丑恶。遮佛灯故。生水牛中。为官酷虐。刻薄小民故。生獐鹿中。惊怖人故。生诸龙中。好调戏故。身生恶疮。疗治不效。鞭挞人故。人见欢喜。对人欢喜故。人见不喜。对人不喜故。官司囚系。杻械在身。笼闭众生故。为人吻缺。好钓鱼故。生裸形国。轻衣唐突佛精舍故。生马蹄国。着屣践佛地故。生穿胸国。布施作福。生悔心故。是等皆以宿债毕酬。复形人道。皆无始来。业计颠倒。相生相杀。不遇如来。不闻正法。于尘劳中。法尔轮转。此辈名为可怜悯者。其曰畜生道者。禀性愚痴。不能自立。为人畜养。故名畜生。由昔在因之时。愚迷贪欲。作下品十恶。感此道身。经曰。鬼业既尽。方生世间。与原负人。怨对相值。身为畜生。酬其宿债。此等皆自虚妄业之所招引。若悟菩提。则此妄缘。本无所有。其曰饿鬼道者。谓此鬼类。羸瘦丑恶。时贪一饱。恒受鞭挞。填河塞海。受苦无量。由昔在因之时。悭贪为性。谄诳为心。作中品十恶者。感此道身。经曰。是诸众生。皆以纯情堕落。业火烧干。上出为鬼。此等皆自妄想业之所招引。若悟菩提。则妙证圆明。本无所有。其曰地狱道者。谓在地之下也。然此地狱。其量大小不同。其寿延促各异。其中受苦者。随其作业。各有轻重劫数不同。其最重者。一日之中。万生万死。经劫无量。由昔在因之时。其心念念贪瞋痴。造极恶业。作上品十恶者。感此道身。经云。此等皆是众生自业所惑。造十习因。受六交报。

  一者。淫习交接。发于相磨。研磨不休。如是故有大猛火光。于中发动。如人以手。自相摩触。暖相现前。二习相然。故有铁床铜柱诸事。十方如来。色目行淫。同名欲火。菩萨见欲。如避火炕。二者。贪习交计。发于相吸。吸揽不止。如是故有积寒坚冰。于中冻冽。如人以口。吸缩风气。有冷触生。二习相陵。故有咤咤波波罗罗。青赤白莲寒冰等事。十方如来。色目多求。同名贪水。菩萨见贪。如避瘴海。三者。慢习交陵。发于相恃。驰流不息。如是故有腾逸奔波。积波为水。如人口舌。自相绵味。因而水发。二习相鼓。故有血河灰河。热沙毒海。融铜灌吞诸事。十方如来。色目我慢。名饮痴水。菩萨见慢。如避巨溺。四者。瞋习交冲。发于相忤。忤结不息。心热发火。铸气为金。如是故有刀山铁橛。剑树剑轮。斧钺枪锯。如人衔怨。杀气飞动。二习相击。故有宫割斩斫。剉刺槌击诸事。十方如来。色目瞋恚。名利刀剑。菩萨见瞋。如避诛戮。五者。诈习交诱。发于相调引起不住。如是故有绳木绞校。如水浸田。草木生长。二习相延。故有杻械枷锁。鞭杖挝棒诸事。十方如来。色目奸伪。同名谗贼。菩萨见诈。如畏豺狼。六者。诳习交欺。发于相罔。诬罔不止。飞心造奸。如是故有尘土屎尿。秽污不净如尘随风。各无所见。二习相加。故有没溺腾掷。飞坠漂沦诸事。十方如来。色目欺诳。同名劫杀。菩萨见诳。如践蛇虺。七者。怨习交嫌。发于衔恨。如是故有。飞石投礰匣贮车槛。瓮盛囊扑。如阴毒人。怀抱蓄恶。二习相吞。故有投掷擒捉。击射抛撮诸事。十方如来。色目怨家。名违害鬼。菩萨见怨。如饮酖酒。八者。见习交明。如萨迦耶。见戒禁取。邪悟诸业。发于违拒。出生相反。如是故有王使主吏。证执文籍。如行路人。来往相见。二习相交。故有勘问权诈考讯。推鞫察访。披究照明诸事。十方如来。色目恶见。同名见坑。菩萨见诸虚妄偏执。如临毒壑。九者。枉习交加。发于诬谤。如是故有合山合石。碾硙耕磨。如谗贼人。逼枉良善。二习相排。故有押捺槌按。蹙漉衡度诸事。十方如来。色目怨谤。同名谗虎。菩萨见枉。如遭霹雳。十者。讼习交宣。发于藏覆。如是故有鉴见照烛。如于日中。不能藏影。二习相陈。故有恶友业镜火珠。披露宿业对验诸事。十方如来。色目覆藏。同名阴贼。菩萨观覆。如戴高山。履于巨海。云何六报。一切众生。六识造业。所招恶报。从六根出。一者见报。招引恶果。此见业交。则临终时。先见猛火。满十方界。亡者神识飞坠。乘烟入无间狱。二者闻报。招引恶果。此闻业交。则临终时。先见波涛没溺天地。亡者神识降注。乘流入无间地狱。三者齅报。招引恶果。此齅业交。则临终时。先见毒气充塞远近。亡者神识。从地踊出。入无间狱。四者味报。招引恶果。此味业交。则临终时。先见铁网猛焰炽烈。周覆世界。亡者神识下透挂网。倒悬其头。入无间狱。五者触报。招引恶果。此触业交。则临终时。先见大山四面合来。无复出路。亡者神识。见大铁城。火蛇火狗虎狼狮子。牛头狱卒。手执枪矟。驱入城门。向无间狱。六者思报。招引恶果。此思业交。则临终时。先见恶风吹坏国土。亡者神识被吹。上空旋落。乘风堕无间狱。是谓地狱十因六果。皆是众生迷妄所造。盖其种种因果。难以尽述。今但节取其切于三世报应者。附录于此。以明轻重减夺之理。庶几鉴戒明。而人知所警悟焉。
又诸横取人财者。乃计其妻子家口以当之。渐至死丧。若不死丧。则有水火盗贼。遗亡器物。疾病口舌诸事。以当妄取之直。
  上文已明随事受报。而此节复言横取。为有势力者而言也。此一端。为不仁不义之至极。而又人所最不能免。故特再拈以示人。横者。暴横也。势凌而威胁也。直。原数也。当直。恰合原取之数也。夫横取人财者。多为妻子家口计。不知司命正计其妻子家口以报贪恶。则利之适足以害之也。以有情之骨肉。换无情之金钱。亦太可惜矣。且恶积算尽。吾身亦不免死丧。则要此金钱甚么用处。若欲阴司贿通关节。只怕未必容情。到了此时。有谁不肯看空。但只嫌迟了些。何不未到此时。早早设身处地一想乎。幸而其恶稍轻。不至死丧。则水火盗贼。遗亡器物。疾病口舌。不肖子孙。凡所以折耗我财者。其途甚广也。夫横取人财。而冥冥之掌大算盘者。亦横取之。钱财毕竟无有。而水火盗贼之惊恐。遗亡器物之懊恨。疾病之痛楚。口舌之忿辱。子孙不肖之羞玷。自己白白吃亏。却无取偿之法。且还欠着多少罪孽。不得自在。填还不尽。奈何奈何。横取者。思及于此。不惟寒心。亦合灰心矣。

  邢璹之使新罗也。还次炭山。见有百余贾客。载数船货物。值数十万缗。璹袭击杀之。而取其货。及子縡。与王鉷谋反。伏诛。妻子家口。靡有孑遗。韦公干。为琼州牧。多所横取。及受代归。舟覆于水。货财尽失。仅获身免。吕师造。为池州刺史。侵渔百姓。厚载而归。忽火焚其货。惟舟与人。了无所伤。丁谓。贬珠崖。为盗贼所劫。尽失所有。未几而死。马襄性贪。为西川漕司。值刘盱之乱。襄以金入井中。乱定取不可得。所有悉亡。胡应桂。陆一奇。二人朋诱宦家子赌博。取其家财。忽胡瞎一眼。陆跛一足。残废贫困终其身。强怀仁。贪横至富。子不肖。好赌博嫖荡。无日无口舌讼狱事。不十年而家罄。潦倒困苦。子孙不振。以上。皆横取人财。随事示报。以当其直之案。而最甚者。则邢璹之身家死丧是也。世有不明之事。天无不报之条。人能巧于机谋。天更巧于报应。吁。可畏哉。
又枉杀人者。是易刀兵而相杀也。
  上言横取。而以枉杀继言者。以枉杀之事。恒由爱财惜财而起也。与孟子然则非自杀之也。一间耳。语意相同。最为直捷痛快。枉杀之事。略言其故。有七。一曰断狱。受赃冤诬。任性惨酷。二曰行师。屠掳掠财。假级冒功。三曰用药。图财遗误。昧理攻伐。四曰破孕。惜费溺女。纵欲打胎。五曰衙蠹。诈财陷害。蒙上横虐。六曰风水。迁坟害人。绝地致祸。七曰庸师。误人终身。害人子弟。杀人虽异。枉折则同。此等罪过。律所不赦。不有人祸。必有天刑。虽曰杀人。适足自杀耳。

  宋朝某禅师。少时酒醉。与人争财奋击。其人立毙。惧罪远遁。出家苦修。遂得彻悟。为大禅师。开堂说法。学人数百。年七十余。忽一日沐浴升座。谓大众曰。汝等勿动勿言。看老僧了四十年前一重公案。坐至午。一营弁突至。扳弓欲射。师合掌曰。老僧奉待已久。弁惊曰。某与和尚不识。一见即欲相戕。己亦不悟其故。师曰。欠债还钱。公平交易。但请下手。不必迟疑。顾众曰。我死后。延此居士。饭讫送归。半语瞋咎。逆天悖道。非吾子弟也。弁益疑。坚叩其说。师曰。公两世人。故忘之。吾一世人。故不忘。因述前事告之。弁素不识字。忽大吟曰。怨怨相报何时了。劫劫相缠岂偶然。不若与师俱解释。如今立地往西天。言讫。手持弓矢。屹然立化。师下座。为薙发安名。更衣入龛。亦跏趺别众而化。夫杀人于四十年之前。偿命于四十年之后。索偿虽迟。还债则一。幸两人俱是大手段人。故能怨家路上。劈面相逢。而恶对头。反成好因缘耳。其人之死逼借主。修行证道。禅师之待催债主。解结生天。千古难遘之胜缘奇事也。茍非真得道。或此营弁无手段。必不肯放债不取也。然则杀人之无异于自杀也明矣。上所陈列七等枉杀之故。人其随事戒之。切不可乱借很债也。
取非义之财者。譬如漏脯救饥。鸩酒止渴。非不暂饱。死亦及之。
  此节又申明贪利之害。以世人好利心重。故不惮词之重而言之复也。太上婆心。反复叮咛。至矣尽矣。人世淫杀凶逆等罪。其事不易为。其人不多见。惟取财一道。千变万化。不可穷诘。天下无不用财之日。则天下无不取财之人。天下无不取财之人。则其取之也。义者少。而不义者多。不问可知矣。何谓义。曰。情理而已矣。取之而人乐与我。是之谓近情。是之谓义。不乐与我。则不近情而非义。取之而我可告人。是之谓合理。是之谓义。不可告人。则不合理而非义。不论多寡也。使取非其义。而可以安然受用。则亦何妨顺人心之所便。而听其施为。而太上谆谆若此训戒。知世有非义取财之人。即有非义失财之人。一人快意。一人伤心。或一人快意。而十人伤心。百人伤心。千万人伤心。天道好还。何厚于快意者。而薄于伤心者。然则冥冥中之不平。而思直其事者。必皆攘臂而起矣。太上知其故。而正言戒人曰。勿取。人不从。婉言晓人曰。不可得。人不信。即危言劝人曰。得之者不祥。人亦且图目前。不暇远虑。莫如唤醒曰。得与不得同。则人之贪也。庶少杀乎。故以漏脯鸩酒譬之。漏脯鸩酒。入口立毙者也。人虽狂愚。未有知其为漏脯鸩酒。而贪饕饮食。举筯衔杯者。知非义之财。为漏脯鸩酒。则虽万千入手。亦将举阿堵而不用矣。非得与不得同乎。夫得之而不用。天下无益之弃物也。坏尽心术。使尽机谋。以求天下。无益之弃物。夫何为乎。然漏脯之馨香。等于脍炙。鸩酒之甘美。不亚醍醐。人见其馨香甘美。又将起一幸心曰。未必果然有毒。其不引满大嚼者无几矣。迨吐之不可。下之不能。断肠裂肤。死不旋踵。而后叹见之不早也。不可为矣。菜羹麦饭。村酒山蔬。入口虽无甚味。而陶然半酣。恬然一饱。扪腹自得。其苦乐相去何如哉。证案散见上文。详明且尽。兹不再附。
夫心起于善。善虽未为。而吉神已随之。或心起于恶。恶虽未为。而凶神已随之。
  拈出心字。示人以善恶之几。欲人知谨于源头处也。玩夫字。或字。有出于善。即入于恶之意。当与孟子鸡鸣而起章参看。佛经曰。三界无别法。唯是一心作。又曰。能随缘染净。遍造十法界。世出世间。不出四圣六凡法界。如是十法界。本无自性。皆由一心所造也。原夫此心。虽曰不变。而实随缘。以其随缘。故曰能造。所以心能作佛。心作众生。心作天堂。心作地狱。心起者。一念之萌也。一念虽微。感动天地。关通鬼神。人能起一善心。只此一念。是破地狱之灵符。斩群邪之慧剑。渡苦海之慈航。照黑暗之明灯。若起一恶心。则三途现前。沉沦不息。故吉神凶神。随念随致。不须一毫等待者也。明憨山大师曰。念从起处须看破。事未至时莫妄生。若能于恶念起时。一刀斩绝。则业根当下消除。妄念何处安着。超凡入圣之几。全在于此。

  昔元自实。恨缪姓者负恩。五更欲往杀之。道过一庵。庵主轩辕翁。早起诵经。见有奇形异状之鬼数百随元而往。各持刀斧。势甚凶恶。少刻复回。则相随之人。金冠玉佩。百十为群。香花旛幢。和颜悦色矣。翁召问之。自实遂言。缪负我恩。欲往杀之。及至其门。思缪虽负我。彼妻子何辜。且有老母。杀彼一人。实杀彼一家也。于心何忍。遂转念而归耳。翁以所见告之。且贺曰。子之行事。神明已知。必有厚禄矣。自实遂勇猛向善。有加无已。后果登第。位至卿相。老子曰。善之与恶。相去何若。窃尝三复此言。大抵善恶二途。初不相远。特在日用一念起处。有是有不是耳。能知此理。恒切修省。则自然全体是善。福德无有不增。祸患无有不退矣。观元公一念之善。转祸为福。其速如此。所谓心起善恶。吉凶神已随之。证明于此。不亦更灼信乎。
其有曾行恶事。后自改悔。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久久。必获吉庆。所谓转祸为福也。
  此节拈出改悔二字。示人以迁善改过之法。旋祸转福之机也。改者。改过也。悔者。忏悔也。天下纯善之人少。而曾为恶之人多。然不善之人。皆可以复为至善之人。故太上苦口烦言。于篇终结出改悔本旨。喝破迷关。使人回头是岸耳。第又恐人错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二语。妄想以一杯水。救车薪之火。故曰。诸恶莫作。望其刮磨净尽也。又曰。众善奉行。望其积累圆满也。行之久而又久。则前愆能释。余祸方消。后行日圆。新福自至矣。今之愚人。自知所作不善。是或良心发现。拟仗僧道。宣礼忏文。以图释罪。是真欲以杯水救舆薪也。岂不大惑。况乎往尤初悔。后过又增。遂至苦海终沉。丧身灭性。悲哉。人若此等改悔。岂不大负太上谆谆告诫之意乎。

  呜呼。太上教人改过之方。忏悔之法。数语吃紧。为人针针见血。所谓神丹一粒。点铁成金。至理一言。转凡成圣。人当矢志力行。庶副宏慈。今先明忏悔之法。次明改过之方。夫忏悔者。所谓改往修来。生善灭恶之要道也。故善根宜培。则众善皆生。罪根宜露。则众罪皆灭也。一者正信因果。不迷不谬。为善获福。为恶得祸。虽无作者。果报不失。虽念念灭。业不败亡。信为道源。智为能入。此是众善根本。用此正信。翻破一阐提心。二者忏悔罪恶。惭愧为本。惭我此罪。不预人流。愧我此罪。必蒙天罚。是谓白法。翻破无愧之黑法也。三者怖畏无常。一息不还。命即随灭。随业受报。转轮无穷。既悟无常。是为翻破不畏恶道心也。四者发露。向他说罪轻重。以发露故。罪即焦枯。如伐树根。枝叶雕落。是谓翻破覆藏心也。五者断相续心。毕竟舍恶。克决勇猛。如刚刀断物。一斩齐断。是为翻破相续心也。六者发菩提心。普拔一切苦。普与一切乐。以此广大之心。翻破遍缘一切恶业心。七者修功补过。勤策三业。精进不休。是为修功立德。翻破不修三业。无辜起恶心。八者守护正法。不念外道邪师破坏佛法。是为翻破灭一切善事心。九者念十方佛。无量功德。神通智慧。哀愍加护。与我除罪。清凉妙药。是为翻破念恶知识心。十者观罪性空。罪从心生。还从心灭。故云。心若灭者罪亦亡。若知罪福无主。心体自空。反本还源。竟毕清净。是为翻破无明颠倒执着心也。经云。一切业障海。皆从妄想生。若欲忏悔者。端坐念实相。众罪如霜露。慧日能消除。是故应当至心忏悔。如百年垢衣。可以一日浣令鲜洁。如千年古镜。可于一时揩出光明。能解千生万劫之愆。能灭四重五逆之罪。如是忏悔。有何恶之不灭。善之不生耶。

  阿那律。于往昔世。本一劫贼。夜至佛寺。见佛灯欲灭。拔箭挑之。灯忽大明。威光耀目。那律悚然。即时舍恶从善。诸恶渐灭。万善齐圆。遂得证果。

  宋杨仲和。本许州推司。天圣中。被差至蔡州鞫狱。以枉断。为北极缴奏。将授重罚。仲和悔惧。立舍吏狱。誓修百善赎过。每遇往来僧道贫乏之人。鳏寡孤独。死丧疾急。无不拯恤。数年家道俱空。朝夕惟奉真武真君香火。竟以勇于改过。为真君怜悯。化为道人。授以十二真君灵签。俾之养道。继蒙东岳收录。补为麻溪注录主簿。朝廷追封。悟本真人。明冒起宗曰。干六爻。后言吉。先言无咎。有悔。能悔。则可以补过而就吉矣。大哉悔之义乎。又明陈良谟曰。人之贫富贵贱寿夭。以至一饮一食。一作一止。皆有定数。莫之能违。然转移祸福之机。又在于人。而数不能囿。盖数定者。天命也。感应者。天心也。天以生物为心。极诚无妄者也。人若一念济人利物之心。由衷而发。初无所为而为。则虽一时一事。而精诚之极。自可以上格天心。如响斯应。此又理之必然者也。数。天数也。天心既格。数亦随之而转矣。焉能囿。譬国之刑赏法制。一定不易。茍人臣。真能以忠诚感动君心。则既谪而召还。临刑而颁赦。俄顷间。喜怒顿殊。又何不可易哉。则知理数相为负胜。而古今阴德感应之事。昭然不诬矣。
故吉人。语善。视善。行善。一日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凶人。语恶。视恶。行恶。一日有三恶。天必降之祸。胡不勉而行之。
  (俞曲园先生用古本删三年二字)

  此节总结全篇。实实教人以从善去恶之路也。故字。通承上文而言。吉人者。以其为善即能得福也。凶人者。以其为恶即能得祸也。诸恶。众善。不可胜穷。约而求之。语视行三端。正是切实下手处也。语善。如非礼勿言。乐道人善。开发人之善心是也。视善。如非礼勿视。乐见善人。乐观善书。恒见己恶。不见人非是也。行善。如非礼勿动。非法不蹈。勇猛为善。时时行方便。种种作阴功。倡引一方。乃至四远。感化同志。善与人同是也。恶则反是。三年。千日也。唐虞考绩之法也。圆满之期也。善积而恶盈也。人心至活。变化不常。若三年之久。而心无改移。则其善恶也纯矣。拈出天字。此赏善罚恶。锡福降祸之大主宰。通篇之结穴也。而天者。吾心也。孟子曰。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两必字。非必之于苍苍冥冥。无声无臭之天。乃必之于吾心所发之三年语视行也。所谓无不自己求之者。盖此理也。至人乐道。原非求福。求福而为善。心已涉于私矣。故惟当尽其在己。顺受于天。非可有一毫觊望希迎之心也。然唯心自召。天道好还。祸福之理。本来洋天溢地。纤悉不爽。世人以为善去恶。为本分内事者。固属上之尤上。然世多常人。安能尽是上根。故恐祸求福。而去恶为善者。亦太上之所望。正惟恐人之不求福也。所谓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有益于得也。如此而求。固无害于求也。降福者。如身享福禄。子孙善良。荣显昌大。寿命延长。家道兴隆。万事和顺。甚至为圣为贤。成仙成佛。彻悟自性。直证无生。度人度物。立极万世是也。降祸者。如身遭显祸。子孙险恶。凌替败亡。岁数短促。家道沦丧。凡事掣肘。甚至死入无间地狱。轮回异类。永劫受罪。恶流后代。万年唾骂是也。呜呼。由此而论。祸福之道。大矣哉。诚不可思议也。末句揭出勉行。只就众善奉行上说。为通篇总关键。勉字。为迁善改过至要之诀。胡不是怪叹之词。行。是身体力行。勉行者。勉强力行。舍死不退也。书曰。非知之艰。惟行之艰。谚云。说得一尺。不如行得一寸。若知而不行。决无受用。既无受用。不免向生死海中。自作自受去也。世人欲求生路。须下死功。朱子曰。阳气发时。金石亦透。精神到处。何事不成。人能如此。则行满功圆。成真证圣。岂非可必之事者。

  夫无善不福。无恶不祸者。天道之恒。而善恶之报。有在其身者。有在其子孙者。有现世恶人。夙福成熟。应受祸而转受福者。有现世善人。夙罪成熟。应受福而转受祸者。待至前世之福祸受过。则今世善恶之报。方悉一一受之。此特迟早先后而已。非谓善恶报应或失也。故曰。阳宪速而可逃。阴宪迟而不漏。阳网疏而易漏。阴网密而难逃。今人偶行一善。便欲获报。少不如意。则曰天道难知。岂知人但不饥不寒。无灾无害。士得读书。农得耕田。工得操作。商得贸易。时开笑口。日少蹙眉。何往非平安之福。不然。世愿无涯。世界缺陷。安得人人富贵利达哉。世人惟尊信感应篇。随事奉行。自然福禄无量。子孙荣昌。行之一年。万罪消灭。行之四年。百福咸集。行之七年。子孙登科。行之十年。寿命延长。行之十五年。万事如意。行之二十三十年。注名仙籍。行之五十年。天神恭敬。位列上界。此太上真实不欺语。患人不能实践之耳。大抵志大道者。发愿之始。即务自度度人。自度度人。要在福慧双修。修慧必于见性明宗。修福必于五常百行。二者相协。上帝必以天诏待之。诸佛定以净土摄之。不徒超生上界。实且顿证无生。不生不灭。然后可以入世度生。了此一大事因缘。若区区冀长生。修性命。所谓不修三昧。报尽还来。即生非非想天。寿至八万四千大劫。究竟散入诸趣。不能出世。而此诸趣。皆因不了妙明真心。积妄发生。妄有三界。中间妄随七趣沉溺。盖妄业招引。各从其类。但彻悟菩提。则此妄缘。本无所有。其普门行力。又足以持之。故能了大事因缘者。必归诸福慧两足尊也。

  栖云真人王志。盘山语录曰。或问。如何出得罪福因果。师曰。罪福因果。属阴阳之壳。若尔出得阴阳之壳。则无罪福因果也。如何是阴阳壳。但凡心上有一毫私欲自利之念。便属阴壳。有一毫喜行善事之念。便属阳壳。在阴则有恶报。在阳则有善报。若能炼得心体虚空。无善无恶。无纤毫挂碍。自作得主。则祸福着他不得。因果缠他不得。便是个出阴阳壳的真人也。

  宋朱子晦庵。力行规矩甚严。为后学所不便。不知当理学未明。模心拟性之世。而旷脱厌弃机关。即伏于此。非朱子撑持一番。则溃裂久矣。当时禁道学。籍伪学。指邪气。其群闹者。有韩侂胄之优人。有林栗之伐异。有王淮陈贾之修怨。六经孔孟。为世大禁。正心诚意。为上厌闻。绳趋矩步之士。屏气伏息。趋炎软节之徒。冒名他师。而熹独以身担道统。不戁不悚。表章无遗书。汲引无虚日。札子封事。抉髓洞胸。社仓荒政。救焚拯溺。处进退。则一步不茍。撄谗谤。则百折自如。淑后学。则多贤竞出。严律身。则四勿不违。是以邹鲁濂洛之学。如日中天。固朱子力行之效也。

  宋范俨。仁和人。壮年举进士高第。历郡县以至卿佐。服官二十余年。公每日必思所以忠君泽民之道。视听言动。毫不敢茍。虽在闇室屋漏。恒有战兢惕励景象。及子成立。公便弃官归隐。布衣蔬食。不涉世缘。清心入道。每日念持法华金刚诸经。暇则禅定观想。一切世谛。分毫不有。道德性命。亦归自然。至大观中。年九十余。忽然了悟。嘱侍者曰。人生世上。犹如一场戏剧。锣鼓响时。生旦丑末。各逞其技。及至烛烬灯残。成何意兴。即如我来世间。九十年。如幻如化。如露如电。幸而悟得这个。这个无有边畔。亦无方圆大小。亦非赤白青黄。亦无长短上下。无瞋无喜。无是无非。无善无恶。所谓一物不有。而万象悉包者也。此是最真最上。无来无往的妙谛。只在人至诚精进。心心相续。念念不断耳。三世诸佛。皆从这里出现。所谓真语也。实语也。如语也。非诳语也。非异语也。汝辈各宜勉而行之。语毕。即默坐合掌而化。一时异香满室。祥云遍空。种种光明。照耀世界。数日不散。万目共仰云。上所列勉条。乃力行三教之道。由下学而至上达。同归于穷理尽性。至命之极者也。录此以为三行者之极则焉。有志者念之哉。

  张拱辰曰。一切作为。莫不始于小而至于大。故凡有血气之属。皆可以直证无上菩提。然此无上菩提。只在谨几慎独。扩而充之而已。袁公不云乎。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岂可自甘暴弃。而以一切祸福诿之天命。因循流浪。了此一生也哉。予已栖心释门。今于篇末。不惮再三饶舌。以冀凡有善根者。皆得藉此以自广云。

  天下至大。万世至远。虽万手万目。以救济斯世。而犹未足也。故最急者唯教人。岂必圣贤而后能教人哉。人果闻善则喜。见善则乐。时时述善言。谈善事。说善报。布善书。则教已多矣。中间转移灵巧。机关妙活。自有愈进愈精处。极至变化洽合。而不自知也。而教庸常之人。又不若教豪杰之人。得其一焉。以旋干转坤。以守先俟后。俾人复教人。则教成普教矣。昔圣先贤。经书传世。皆此一大事因缘也。今此篇者。太上度世之玄诠。诸佛救生之密谛。仁哉妙造。生生无穷。凡诵之。行之。刊之。传之者。亦皆有一大事因缘在也。觉世牖民。培元造福。与人为善。天地清宁。一心之量。亿劫常圆。诚不可思议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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