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4017|回復: 4
|
藏密素食觀-索達吉堪布 著
[複製鏈接]
|
|
本帖最後由 乘璦 於 2013-8-17 21:53 編輯
藏密素食觀 索達吉堪布 著
無數劫中爲衆生,布施身肉無量次,
三界怙主釋迦佛,恭敬頂禮祈加持。
諸佛悲集觀世音,祈請垂念濁世衆,
彷彿地獄現人間,砍割慘叫震寰宇。
開篇首先以誠敬心頂禮、祈禱釋迦牟尼佛與觀世音菩薩。
放眼當今世界,人們一定會悲哀地發現,曾經以爲必然會到來的和平與繁榮並未如願以償地降臨人間,相反,太多太多的苦難與悲劇正在全球各地輪番上演:大大小小的局部戰爭在世人眼前彌漫起永遠不散的硝煙;此起彼伏的瘟疫、饑饉橫掃東西南北的廣袤大地;與我們相依爲命的動物圈與整個大自然正被我們自己以血腥屠戮、野蠻破壞的方式一點點蠶食、消耗殆盡……在無數種令人頓感人類生存境遇之可悲、可歎的殘缺之處中,殺生食肉這一人性的陋習在當前尤爲凸顯。人們在不知不覺、習以爲常的肉食習慣打磨下,漸漸將本具的道德良心、人倫規範抛置腦後,在以文雅的格調、撲鼻的調料、飲食文化的招牌、營養的需要等藉口包裹起一堆堆衆生血肉的同時,也將人性的慈悲、光明徹底扭曲、覆藏起來。
若從實說來,人類面臨的許多生存問題以及道德困境,其實都與殺害衆生、飲血啖肉這一生活習俗密切相關。如能戒殺茹素、廣植善根,一個理想的互相關愛、相濡以沫的生存環境也許就此可以達成;一種理想的人文環境、道德語境也許同樣可以出現在我們身邊。作爲實現這種目標的努力之一,本文即主要依據藏傳佛教的有關教義,再結合現代醫學、營養學、倫理學等學科的發展實際與理論基礎,同時也參照吃素與吃肉在傳統價值領域內的衝突歷史,在這些內容的基礎上,簡略宣說食肉之過患與素食之功德,以期大衆能意識到清淨飲食對人類社會所可能及應當具有的積極、重要意義。
下面即真實展開正文之宣說。
|
|
|
|
|
|
|
|
沙發
樓主 |
發表於 2013-8-17 21:25:21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乘璦 於 2013-8-17 21:39 編輯
當前,有許多自詡爲密宗權威的人士,以極其輕率的口吻向公衆宣揚道:“修密法者是可以食肉的。”又或者說:“密宗並不遮止肉食。”受其影響,多有衆人,甚至包括一些儘管習密多年但仍不解藏密真義的三寶弟子,也想當然地認爲修習密法完全不用戒葷茹素。流風所及,某些對佛陀教典及大德論藏聞所未聞、或僅僅觸其皮毛而未能探得堂奧的上師,兼以不重視因果且私懷個人目的,竟也公開對其弟子“開示”說:食肉無甚過失,藏傳佛教徒完全可以方便享用葷食,無需忌口。另有些名相上的所謂高僧大德,在開法會時也以血肉供養與會者……
既然師父都已如此開許,身爲凡夫的衆多貪心未除的弟子當然就更是欣欣然恪遵師命了。於是,在你知我知、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配合下,個體口腹之欲的滿足被賦予了合法的外衣,以至於一些原本已茹素多年的漢地出家衆乃至居士,也在其“上師”“慈悲方便”之誘導下,重開殺戒、戒素茹葷起來。
究實而論,如果吃肉無有絲毫過患的話,慈悲心無可等倫的佛陀一定會在經典及教言中廣泛號召佛教徒放開肚皮、盡情享用衆生血肉;如果密宗提倡肉食的話,這種“食肉無過論”也應廣泛見於密續及各大密宗祖師的論典。但考諸佛經及續部典籍,卻很難找到符合上述條件的文字。故而我們說,不負責任地隨意贊同、隨喜、提倡、開許自他食肉,都是與佛教教義背道而馳的行爲;如果再打出密宗這塊招牌,並以密法的名義大肆毀壞信衆的善根與善行,此種作爲就更爲正信佛弟子所不齒。
其實在《大悲觀音出輪迴根續》中早就闡明了密宗以及一切大乘法門對這一問題的原則立場,此續中云:“若食肉,則生嗔心,且種下惡因;若飲血,則致愚癡,且種下惡緣。啖一口肉之過失,大於飲酒之過;如若自己親自殺生,且飲一口血,則其過患大於百年食別衆所殺衆生肉之過失。此說爲何?因緣所生故。所謂鮮血如親眼目睹,三界衆生亦生恐怖;如見人舐血,一切三有衆生盡皆昏厥。飲血食肉,實乃造孽之唯一主因。
若從細微處衡量,一人如若只飲酒而未造作其他惡業,其人命終後即轉生餓鬼道;若非但飲酒且造作其他惡業,命終後則墮於燒熱地獄中。食非自己親手所殺衆生之肉者,命終後將於一劫中沈陷地獄;若食親手所殺衆生之肉,或食唆使別衆所殺之衆生肉,命終後即於十萬劫中轉生地獄。若飲別衆所殺衆生之血,以緣起顯現之力,僅飲對境一口血,亦將於一劫中轉生不聞三寶名稱之地;若一生飲血不輟,必將於無數劫中長陷輪迴;若飲自己死亡之衆生血漿,其人來生將轉生旁生道七遭;若飲自己所殺衆生之血,其人命終後必墮鐵水燃燒之地;非惟飲自己所殺衆生之血,亦食自己所殺、與己身軀無別之衆生骨肉,此人命終後即於一劫中沈陷鐵水沸騰之地。若生吞生飲衆生血肉,其人七世後必墮鐵水灌口之地;如烹調後熟食,則於十世後轉生鐵水灌口之地。如是啖食衆生血肉,實可毀壞三界所有衆生。
若血肉屢次轉手,則轉手愈勤,食肉者之過失愈少。如若其間已倒手一百次,則最後之食者將於一百世後身墮惡趣;如若僅過手十次,則最後之食者即於十世後墮入地獄。餘者以此理推知。
食被殺衆生之肉,其過失大於食自己死亡之衆生肉;親手殺害一衆生,其過失大於別衆殺害一百衆生;唆使他人殺害一衆生,其過失大於自己親手殺死十衆生。
啖飲血肉可令三毒增上,依憑此類食物可引生五種煩惱。”
不過,若環顧我們的生存實際,大家一定會無奈地發現,每逢佳節慶典時,都有大量的衆生成爲了某些人快樂、幸福的殉葬品,這些人總要把自己的所謂利益建立在別衆的受苦受難甚至是犧牲上。不管是婚宴,還是喪葬,抑或朋友聚會、知己相逢,餐桌上總要橫陳大量的動物屍體。這到底是人類的喜筵,還是動物們的葬禮?坦率地說,飯桌上一切被殺的亡靈,總有一天會向那些舉起屠刀、筷子的劊子手、食客,發出索命的呐喊;殺生的罪業,將毫釐不爽地落在每一個參與者的頭上!短暫的酒足飯飽、瞬間的假相愉悅過後,不虛的因果會讓這些曾經的饕餮之徒們哭著、喊著面對各自的因緣果報!
就像《正念經》中說的那樣:“大地獄衆生感受熾熱之劇苦,此乃惡有惡報之定則現前。彼於數十萬年中感受如怨敵猛烈相煎般之惡果,毫無利益、價值可言,徒能忍受肢體燒焦之痛。即便萬幸從地獄中逃脫,當其慌不擇路,四處尋覓救怙主、皈依處及避難所時,適逢遠方有狗群正歡喜踴躍、血口大張朝己處奔來。隨其騰挪跌宕,一路尚發出金剛般堅硬、刺耳、令人驚恐萬分之叫聲。狗群漸逼漸近,從地獄剛脫身之衆生目睹之後,即欲掉頭逃跑。奈何狗群蜂擁而上,頃刻就將其撲倒在地,並從後背開始啃齧、撕扯起來。從外至裏、從骨肉至筋絡,一一啃光咬淨,芥子許血肉亦未存留。衆狗即如是將此人軀體支分點滴不剩、狼吞無遺,其間耗時甚長。何以致此?此乃前生大開肉筵、殺害衆生之果報現前所致。”
《指鬘經》又云:“文殊菩薩請問曰:‘諸佛乃爲精藏而不食肉否?’佛陀告言:‘如是,文殊。無始劫來,衆生於無始無終之輪迴中漂泊不定,其間,無有衆生未曾作過自己之生身母親,亦無有未曾成爲自己之姊妹者。即今之淪落爲狗之衆生,往昔亦曾作過自己之生父。世事流轉,大體如是,恰如舞者之變幻歌舞。既如此,則自身身肉應與他衆肉身無有二致,故諸如來禁絕食肉。’”
不僅《指鬘經》中如是論述,大量的佛教經典以及佛教教義都明確指出,一切衆生都曾作過自己的父母,他們在過去世時對我們所盡的父母之責,與現世的爹娘相比,實無任何差別。因此說,作爲兒女,如果吃衆生肉就等於在吃父母肉,儘管這些衆生是過去世的父母,但不論過去還是現在,乃至將來,父母永遠都是兒女恭敬孝養的對境,吃他們的肉實在是對人類道德禁忌的極大踐踏,也完全違反了人世間的所有良心軌則,更不用說此種作爲簡直就與佛法教義徹底抵觸。一切信奉佛陀教言的佛教徒,怎能對之視而不見、置若罔聞?
有些人可能會替自己的吃肉行爲辯解說,參禪打坐、閉關苦行、修習密法時,不吃肉營養會跟不上,身體一旦垮下來,修行何能增上?其實,不管是藏密祖師還是禪宗大德,在指導其門下弟子實修時,都不主張、讚歎弟子食肉,相反,他們倒是一致認爲食肉會對參禪實修帶來很多障礙與違緣。
比如甯瑪巴一代宗師布瑪莫紮就曾在其所著的《修無念意論》中這樣說道:“瑜伽士應於一切時處遮止魚類等肉食。飯食需與行者相應,且適度。”藏地公認的觀音化身——無著論師也說過:“無始劫來,無數衆生都曾作過自己之父母親朋,如今,即便此等衆生各依自身業力自然死亡,此種景象也堪悲憫。若身爲智者,反而爲謀口腹之欲不惜殺生食肉,如此行事實不應理。”大菩薩菩提薩埵曾親自作過授記,後由藏人從印度迎請到藏土,且廣弘佛法於雪域的大論師蓮花戒,在《修習次第論》中亦如是闡述道:“瑜伽士何時何地都應廢棄肉食,其飯量應與行者相應,唯以適度爲準。”
不僅佛教徒應大力提倡素食,就連婆羅門以及苦行者也應該遵循這一日常生活習俗,因爲真理原本就該超越一切種族及宗教界限,它理當普及到所有信仰真理者的心間。恰如著名論師蔣陽哲巴所說:“不管身爲阿闍黎、在家居士抑或婆羅門、苦行者,只要飲酒食肉,則死後必墮餓鬼道。因之父母不能給予子女酒肉,亦不能放任子女食肉醉酒。在其尚處於幼兒時期時,即應供給牛奶、酥油等無肉食品,務必令其養成素食習慣。”
如今,多有衆人以小乘佛法開許修行者食三淨肉爲理由,理直氣壯地爲自己的吃肉行爲辯護,他們尚口口聲聲地引經據典說,釋迦牟尼佛在律藏中也未曾全面禁肉。有關戒律中對吃肉問題的開遮,下文還要專題論述,這裏只稍作闡釋,爲公衆日後能全面理解、了達釋尊說法之究竟密意略爲鋪墊一番。
其實佛陀在《涅槃經》等經典中早就明示過,小乘教義對所謂三淨肉的開許根本就屬於方便說法,實爲不了義之權宜之計。大乘行者理當徹底禁肉,如此方堪稱爲行菩薩道者。在本經及其他一些了義經典中,世尊尚對當初開許食用三淨肉的情況作了詳細說明。解釋《楞伽經》的大智者加納班匝對此問題有說明道:“釋迦牟尼佛從初轉四諦法輪開始,一直到爲持明者轉密宗法輪之間,其間所宣說的別解脫戒、大乘菩薩戒以及密乘戒律,其境界就像階梯一樣次第上升。爲不失毀上法,大乘戒律全面遮止了聲聞乘戒條中曾經開許過的食用三淨肉等規定。雖說個別經典中未曾遮止食用十種自然死亡之衆生血肉,但此類開許僅限於方便攝受羅刹等兇惡衆生之用,或爲直接、間接利益衆生而已。嚴格說來,何時何地都應禁絕食用一切衆生血肉。”
但是,很多對來生一無所知惟知希求今世身體健康的現代人,仍固執地認爲吃肉有益健康,有益延年益壽,因此他們始終拒絕戒葷茹素。更重要的是,吃肉對大多數肉食者而言已不僅僅意味著填飽肚皮、增強體力,在很大程度上,吃肉已成爲了他們的一種味覺享受與人生樂事,甚至上升爲一種生活慣性與習俗。在這種前提下,讓他們斷然戒肉當然會有一定困難,因多生累劫的串習不可能一下子就輕易擺脫掉。
但這絕不應該成爲貪戀肉食的原因、理由!客觀、公正地說一句,戒肉所帶來的暫時“痛苦”與“不便”,根本就不似患了絕症般的痛苦;而且這眼前的所謂“痛苦”,正是爲了減輕乃至消除殺生食肉所必然帶來的來生劇苦!何況我們身邊的許多素食者已經爲我們做出了榜樣——漢地的佛教徒基本上各個吃素,儘管他們信佛前也曾吃葷多年,但憑著對上師三寶的堅定信心,依教奉行、力斷葷腥以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大半生,他們不僅堅決斷掉了對肉食的貪戀,以至看到飯桌上的油腥就噁心、犯吐;更可貴的是,衆生平等、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的情懷,也在日復一日的素食生涯中被漸漸催生了出來。而且他們的身體力行還徹底打破了肉食者的顛倒胡言——食素才真正是長命百歲的正因!靠著血腥屠戮得來的飯食,無論如何也不會成爲身體的營養素。
誠如嘎當派著名的堅信王子所言:“諸羅刹諦聽:若殺生食肉,必得短命之果報,來生且多墮惡趣。不惟如此,未來還將感得互相殘殺之報應——自己身肉亦會爲他衆所食,此乃因果不錯亂之顯現。”;“諸羅刹諦聽:依靠惡友毀壞自己之人甚多。衆生皆作過自己父母,若食其肉飲其血,死後必墮地獄。”
對出家人或在家居士來說,清淨的蔬菜等素食不僅可令自己健康長壽,更可使他人對佛法、對佛教徒生出好感,因教人食素無疑是佛教清淨世道人心的努力方向之一。特別是那些生活在物欲橫流的大城市中的蕓蕓衆生,看到佛教徒的清淨飲食,自然就會生出嚮往、敬慕之意。如果某些上師及其弟子,以禪定需要、閉關使然等似是而非的理由,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公然廢棄食素的優良傳統,把自己的飲食習慣淪落到一般饕餮之徒的檔次、水平上,這只能使那些原先還對佛法抱有一絲好感、好奇的人士,迅速退失信心。此時,即就是這些食肉者擁有衆多功德善行,普通凡夫也不願對其再作更進一步的瞭解、認識。
古往今來的衆多事例都印證了上述觀點的正確,發生在藏地的一些公案也概莫能外。雪域的很多在家人在見到出家人不吃葷腥後,都對其生起了強烈信心,並發願希望此傳統也能在自己的居住地弘揚開來。嘎當派的兩位上師香頓、香秋桑波就是這方面的表率,他們以自身的實際行動演繹了佛教的慈悲本懷。
香頓與香秋桑波某次曾結伴前往丹吉地方,途中偶遇了一群販賣茶葉的商人。兩人便向衆商人化緣乞食,一位來自康巴地方的茶商就向兩位上師供上了一截已經風乾的動物下半身幹肉。誰料香秋桑波一見竟立刻感慨萬千地議論道:“哎呀!這是我們母親的下半身啊!看來已經放了很長時間了。作兒子的,誰敢放肆、無恥到連母親的肉都要下肚的地步呢?我們出家人如果再吃這塊肉,那就與豺狼、惡狗無有兩樣了。”言畢,香秋桑波即開始念起“嗡!更嘎呢更嘎呢”等咒語,同時滿臉呈現不悅之色。
康巴茶商頓時大驚失色,向香秋桑波頂過禮後,他收拾起幹肉,急急忙忙落荒而逃。香頓目睹了整個過程後就笑著對香秋桑波說:“你從小就擁有深具信心之父母的關愛,一直未曾目睹過城中人的惡行;加上很早就在大善知識前出家求道,後來又精進不懈地觀心修心,故現在能拒食母親身肉,此種品行實乃罕見稀有。而像我一般的年長者,已閱盡人間滄桑,什麽樣的人情世故能躲得過我們的眼目啊?……”
正感歎時,另一個康巴老年人又圍了上來,他恭敬地詢問兩位上師道:“你們二位出家人是哪個教派的?”香頓回答說:“我們是嘎當派的出家人。”那位康巴老人聽罷即由衷地讚歎道:“嘎當派的上師確實是值得信賴的皈依處,但願康區將來也能有一所屬於嘎當派的寺廟!”如其所願,據說康區後來果真就出現了嘎當派的廟宇。不僅如此,不吃肉的風習也日漸在藏地風行起來。
所以我們說,身爲出家人,一定要想方設法維護、保持住別人的善根與信心。在家人,特別是城市裏的在家人,他們的信心本來就很脆弱。如果出家衆,尤其是上師,行爲再不檢點,連吃肉這一陋習都無法克服,那麽那些人好不容易才生髮出的一點點對佛法的信心苗芽,很有可能在一瞬間就被摧毀殆盡。而戒律中早有明確規定:使在家人不生邪見是出家者最重要的職責、任務。既如此,那些雖經思前想後、輾轉反側之鬥爭過程,但仍下不了決心一生禁肉之流,不如捧著自己的肉碗,躲在一處陽光照不見的陰暗角落,自顧自偷偷吃肉算了,免得稠人廣衆之中吃肉既引生別人的邪見,又毀壞別人的善根!
雖說在佛陀制定的戒律中,並未特意規定出家人不得食一切肉,但我們必須清楚,所謂戒條乃是就普遍狀況大體歸納而言,實際上,戒律中未遮止的地方尚有很多很多。如果身爲出家人,反而想方設法地鑽戒律的空子,想盡一切辦法爲自己的貪心尋找遮羞布,甚至不惜斷章取義般地歪曲戒條,此種出家衆恐怕難當續佛慧命的重任吧!
對大乘佛法稍有瞭解之人想必都清楚,佛陀在大量的顯密經典中都嚴格遮止了一切方式的肉食。以之比照當前的社會現實,我們會發現,儘管目前活躍在各大城市中的很多大法王、大活佛、大瑜伽士、大喇嘛、大堪布們,乃至一些尚不爲人所知的小紮巴們,紛紛以各種方式,甚至包括大規模放生的方式在弘法利生,但如果他們本人尚不能戒肉斷葷的話,那麽他們所可能起到的表率及號召作用,無疑將大打折扣。
漢地的很多佛弟子,原本已食素多年,但在接觸了個別來自藏地的上師後,他們竟相繼開葷起來。用這些人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上師先吃過肉,自己馬上就可以跟進了。這種現象當前已十分普遍,其實這完全是師徒錯解佛教教義所致。弟子如果破戒、犯戒,上師加持一下,弟子的戒律就可得以清淨;或上師加持後,弟子就可以被開許觸犯、違越佛陀所制戒條,這種規定即便查遍律藏,也了無覓處。若非如是,則殺生等惡行,只要上師“加持”片刻,弟子即可以爲所欲爲、放膽去做,這樣一來,整個佛教的尊嚴與生命又將從何得以體現?
有些弟子在看到上師吃了第一口肉以後,自己便按捺不住,急急忙忙也把筷子伸向肉碗。他們的頭腦似乎很簡單,自以爲上師的一切行爲都是自己可以不加選擇、隨意仿效的對境。嚴格說來,如果上師是一位大成就者的話,他吃肉可使被吃的衆生得到超度;而那些亦步亦趨的弟子們,修行既達不到上師的境界,食肉的果報便只有自己承當了。
也許有人會說,不是不想吃素,只是吃素面臨的實際困難太大了。對此可以回答說,即使吃素有可能碰到天大的困難,也一定要咬牙硬挺過去,因爲沒有什麽東西能與衆生的生命一較輕重,故而在拯救衆生生命的過程中,一切所謂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克服困難的一切舉動也都是天經地義的。
我就認識這麽一位元政府官員,她已吃素很多年了,每逢大小宴會,桌上擺的基本上都是葷菜。除了正餐前的幾道開胃小菜,諸如榨菜之類的鹹菜以外,她幾乎沒什麽東西可以下肚。但她卻沒有絲毫怨言,反而對那些一再勸酒勸菜的人們說:“醫生說我不能吃肉,否則會吐血,搞不好還有生命危險!那樣豈不掃了大家的興?”我認識的這位元女士就這樣以方便語堅持吃素了多年,此種行爲風範確實值得我們大家效仿。
若與漢地相比,印度、不丹、藏地等一些地方,在吃素這方面歷來做的都比較差,特別是在藏地的某些地區,僧人吃肉的現象依然比較普遍。這種狀況的形成是歷史習慣、地域特徵、氣候特點等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但是我相信,不論造成吃肉這一習俗之流行的原因有多麽複雜,通情達理之藏人大多不會把吃肉當成是本民族可以自傲於世人的一項光榮傳統。印度的阿茲ra當年在入藏後也曾目睹過部分藏人食肉的場面,他對此議論道:“雪域的修行人整體來看,無論在行爲等哪方面都堪稱優秀。不過遺憾的是,個別地方仍有修行者食用肉食,這一點不能不說是一處瑕疵。”
我們必須清楚一個事實,即不論是出家人還是在家居士,食肉的果報都非常慘烈。著名上師蔣陽嘉措就曾說過:“萬法皆依緣起性而産生。食肉者、殺生者均因緣起力聚集、現前,故最終現出食肉、殺生之果。依靠此種緣起,殺生、食肉之異熟果報決定成熟,惟大小有別爾。此說從何而來?嘎當諸上師皆云:‘食肉者亦有殺生之同分罪過,因大小乘均遮止故。’故云修行者理應斷除食肉之行爲。”
如今的藏地個別地區,一些出家人,包括某些原先在漢地出家、後又來到藏地的漢族出家衆,當他們以前身爲在家人時,曾染有吃牛腸、香腸等動物腸子的習慣,出家後積習難除,竟還要求家人給自己繼續郵寄、捎帶此類肉製品。真是該寄的經書法本想不起來讓人寄,不該寄的這些不清淨的食物倒源源不斷地令人寄來。殊不知食用動物腸子等食物,過失很大,《宣說因果經》中對此問題闡釋道:“食狗、豬等腸,來生墮於糞便盈滿之地獄;食魚、捕魚,來生墮於寶劍林立之地獄。”是故信奉因果者,理當對此理審慎思維、再三權衡,務必力求早日清淨前世今生之種種垢染。
如今的很多僧人,出門時大多帶有種種洗臉用具,藉以洗淨肉身污穢,這在顯密戒律中都是開許並提倡的。不過對修行者而言,最重要的應該是清除心相續中的染汙。阿底峽尊者就曾說過:“需淨除內在之五毒垢染,以及外在之不淨污穢,亦需淨除懈怠、平庸等垢染;平日尚需淨除食肉飲酒、啖嘗蔥蒜之垢穢。”
佛經中就有這麽一個公案,可以讓我們對飲酒食肉的過患有所認識:燃燈佛時,在一名爲支恰的城市中,一對長相莊嚴的夫妻卻生下一個相貌其醜無比的兒子:此子眼睛血紅,獠牙凸出,從很小時候起就喜歡將小蟲等物撕扯成一段段後生吞進肚。待其長大成人後,又酷愛打獵、捕魚,每次圍獵時都要盡其所能、將捕獵範圍內之衆生殺光盡淨。不僅嗜殺如是,其人尚嗜酒如命。後因心臟病突發猝然離世,死後便直墮地獄。所墮地獄中有衆多猛獸爭相啖食其肉,而獄卒亦以燃燒、沸騰之鐵水澆灌其口。此人此時方痛苦不堪地承認道:“以前我食別衆身肉,現在輪到猛獸反過來吃我的肉;都因我生前血肉不斷,故現在才遭別衆啃食。當初大開殺戒時,只覺食肉爽快無比,肉香溢口;及至如今感果方知,食肉之報實在慘痛猛烈。又因我生前素貪杯中物,故現在感得令人恐怖顫慄之獄卒時時以鐵水灌口。皆因當初隨意殘害生靈,故現今招致別衆隨心所欲地加害於我。飲酒時只覺痛快淋漓、酒香四溢,感果時方曉因果不虛、其報酷烈。”此人從地獄中暫得解脫後,又趨於餓鬼道中感受苦報。
正因爲殺生食肉會感致如此嚴重的惡果,故當我們下定決心戒除葷腥後,其間不論遇到多麽大的違緣,甚至遭遇病痛折磨時,也要把吃素這一決定堅決貫徹、執行下去。作爲欲界衆生,眼見新鮮血肉紛呈面前,自覺或不自覺地,其貪心就會被引發出來。此時,我們應多多觀想血肉的本來面目,多多思維食肉所可能導致的來生果報,總之,應想盡一切辦法遮止自己的食肉貪念,萬不可爲貪一口之利,就將多生累劫的命運、福報棄置腦後。即就是在生病時,而且醫生也已說過,必須食用某些動物器官或骨肉以促進病體康復,我們還是不能輕率地向衆生舉起屠刀。世上的藥有萬萬千,爲何一定要把別的衆生的軀體、生命拿來爲我們人類充當健康的犧牲品?
佛經中還有這麽一則公案,也許可爲上述觀點提供最好的注腳。
嘎達亞那尊者生病時,醫生也建議他食用一些動物血肉。但尊者卻斬釘截鐵地回絕說:“食用衆生血肉有違我佛戒律,我死也不會破戒開葷。”
另有達隆噶舉的創始人、達隆紮西巴(1124—1210),身爲藏傳佛教的一代高僧,也力主斷肉食素。這位大成就者曾依止過多位大德,當其三十九歲時,終在布多瓦住過的地方建起了如今的達隆寺。當他臨近圓寂時,有人建議在他所喝的湯中加入一點兒牛油,達隆紮西巴知道後就斷然拒絕道:“我一生都未曾沾過葷腥,現在已近命終,吃葷又有何用?!”他就這樣以決絕的素食態度走完了自己清淨的一生。
在藏地,這樣的大成就者還有很多,比如阿底峽尊者以及直貢噶舉的創始人——覺巴仁波切,在舉行會供時都是以糖、蜂蜜來代替肉類供品,以牛奶、酸奶替代會供所需之酒。阿闍黎譯師得知後不禁由衷讚歎道:“密宗中原本確有在會供中使用酒肉的習俗,但有些人卻往往在會供過後自行食用這些供品。爲滿足自己的貪心,他們在壇城上擺放酒肉,舉行過相關儀式後,即以酒已被加持過爲由,將之倒入很多容器中分享。結果多有人衆飲用後沈迷、陶醉,甚至發瘋,此種不明佛理之現象在衆多地區都曾出現過。”
若仔細推究一下,我們會發現,密宗中從未開許過以貪心行會供的做法;而且密宗還認定這種行爲有很大過失。對密宗一無所知之人,根本不懂密宗的有關戒律,倒是無師自通地創造出以血肉供養、完後自己又方便享用血肉供品這一規則!除了愚癡與貪婪,恐怕再也找不出此種行爲背後的第二點原因了。
吾等大師釋迦牟尼佛不僅相續潔淨無穢,爲利益衆生,因地時他尚將自身血肉筋骨、頭目腦髓無數次布施過。儘管我們這些後學者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佛陀的追隨者,但在實際行動中,非但不利益衆生,反而還要享用衆生血肉,這不是典型的心口不一、言行分裂嗎?難道這也是佛陀親口教給我們的修行準則?
真希望我們都能牢記阿彌陀佛的化身、仲頓巴大師所說的這句話:“本應以自身血肉行無貪布施,若反食父母血肉,此種修行人何處可尋?!生生世世都將償還命債,到時何人能無後悔之意?”怕只怕到時悔之晚矣!
有些修行人之所以不放棄肉食,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原因,即他們認爲吃素只是顯宗獨有的要求與習俗,密宗並不講究、看重吃素與否。不僅如此,他們還錯誤地以爲,修學密法必須吃肉,否則根本無法獲得究竟成就。目前來看,這些觀點可謂流傳甚廣,影響面極大,因此需對之仔細觀察、探究一番。
在各大密續中,從未見過吃肉可使密法修煉者獲致成功這一說法。相反,衆多的密宗修法儀軌中都強調說,行者若食肉,則很難獲致成就。從下面這則基本上每個藏人都耳熟能詳的故事中,想來明眼人一定會得出有關吃肉是修行成功的保障、還是修行道路上的最大違緣這一問題的答案。
藏地有兩位修行人分別苦修馬頭金剛、金剛亥母的本尊修法,經過長年苦練、即將獲得最後之成功時,他們一不小心竟吞食了馬肉、豬肉,這下功虧一簣,兩人眼看就要到手的成就最終徹底泡了湯。
就一般狀況來說,藏傳佛教的所有教派,在修習生起次第及圓滿次第時,大都會將時輪金剛當作普遍修法。此時輪金剛法門實爲釋迦牟尼佛臨近涅槃時,在根基相應之弟子前親口宣說的密續法要。而《時輪金剛無垢光釋》中說的明明白白:“密乘瑜伽士理應了知,世尊並未開許肉食,因血肉需賴殺害衆生而得。若無人食肉,則無人會損害衆生以供肉食;無有食肉者,何來無辜被害者?無有食肉者,殺生之屠夫又何以應世?只因食肉者衆,故殺生者方有糊口之可能。”
藏傳佛教歷史上最著名的一生成就者米拉日巴尊者也曾說過:“殺害無辜衆生僅爲自己能享用其血肉;又貪愛飲酒,只爲杯中物能引人沈迷、陶醉,凡此種種皆已具足墮落復活地獄之緣起。雖眼根齊備,奈何卻直墮惡趣深淵,諸人天衆生因此不能不引以爲戒:即便一根刺紮入身中,其疼痛也不堪忍受;殺害衆生而食其肉,被殺者之苦痛又何堪言表?來生墮入復活地獄後,必將感受難以忍受之痛苦——渾身烈焰熊熊,其景象實乃慘不忍睹。”
正因爲因果真實不虛,故已發了菩提心者,不論漢藏,都應該將食肉的過患銘記於心。《學集論》中的這段文字,實在值得每位元修行人認真體味、斟酌再三:“應以合理、適宜之藥物養護身體,不得隨意食用魚肉等肉食,因《楞伽經》等經典數數遮止故。身爲具悲心之菩薩,理應禁絕一切肉食。”從培養、護持慈悲心的角度出發,宗喀巴大師的上首心子克珠傑在其所著的《三戒論》中也這樣論述道:“發菩提心者一般不應食肉,無論在家、出家之菩薩,均應斷除葷食。故大乘比丘、沙彌及國王、大臣、長官,以及在家女衆,應一律禁絕肉食。”
透過這些大成就者的語言文字,我們可以看出,如果自己原本就是一名凡夫,食用衆生血肉後根本無法將之變爲甘露,或使所食衆生得到超度,那就別盲目追隨一些聖者超凡脫俗的行爲,因爲因果自負,殺生食肉的果報決不會因了你跟著別人行事就將你輕易放過。所以,觀察自己的心相續才是最重要的,而密續及密宗各大祖師對吃肉問題的闡述,才是衡量自己相續的唯一準繩,也是決定自己行爲方式的唯一指導思想。
其實,藏地的很多高僧大德都在其論典及實際行動中提倡並身體力行素食這一做法,只不過因雪域地處青藏高原,由於交通不便、氣候惡劣等因素的影響,高原外的人們大多半是想象、半是想當然地以爲,所有生活於這片土地上的喇嘛各個均以肉食維持生命。這實實在在是一種誤解!只要翻開藏民族、藏傳佛教的歷史一查,相信人們馬上就會從中看到一大批恪守素食原則的歷代修行者。再對照當前藏區修行人的實際飲食狀況,你會立刻發現更多的素食者。修持藏密之人,原本就對大乘佛法推崇備至,精研經論的他們又怎麽可能忽略掉大乘教義對斷肉問題的闡述?每一個依教奉行的真正藏密行者,又怎麽可能不把佛陀對這一問題的教言落實在自己的實際修爲中?不過藏地的食素乃是基於自覺自願的原則,並不似漢地那般由於梁武帝的規定而成爲一種出家人必須遵守的規則。
還有人認爲,不管漢傳還是藏傳佛教,律藏中都有允食肉食的開許,比如律藏中就提到過五正食的說法,即允許出家衆食用飯、麥豆飯、淨肉、面和餅等五種食物;亦有人認爲,若不許食肉的話,這和提婆達多制定的十種非食豈不淪爲一談?再者說來,既然功德光等大律師都在相關律藏論典中開許過一定範圍、程度、條件下的吃肉行爲,爲何還要在這裏喋喋不休地大談什麽禁絕食肉呢?而且對密宗行人而言,尚有不應捨棄五肉、五甘露之說,這樣看來,單純要求素食就有些與佛教律藏的精神相違背了。
若只從佛典的表面文字入手,的確會發現很多所謂的互相矛盾之處;其實這都是佛陀爲使不同根基的衆生盡皆趨入佛道而採取的方便說法。不這樣理解的話,別說吃肉、吃素問題永遠不可能搞清楚,任何一個稍微複雜點兒的問題,都不可能在佛經中得到明確、究竟的答案。讓我們先來分析分析戒律中對吃肉之開遮問題的闡述:
有些大德認爲小乘出家人是可以食用三淨肉的,因針對小乘根基之修行人的戒律中並未對之進行遮止的緣故;而修學菩薩乘的大乘行者則當斷絕一切葷腥,因大乘經典中嚴厲禁止飲血食肉之故。另有人認爲佛陀對聲聞乘行者開許食用三淨肉也屬權宜方便之暫時規定,後來便對其進行了遮止。故而不僅菩薩道修行人應食素,聲聞乘者也不能吃葷……
面對上述種種觀點,我們認爲,一般而言,完整、究竟地解釋佛經密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再三衡量、全面觀察且融通顯密。儘管在小乘自宗奉爲圭臬的《毗奈耶經》中有“諸比丘,我開許食三淨肉”這樣的言詞,而且縱觀小乘經典也難見不許比丘吃三淨肉的硬性條文;何況在功德光、釋迦光等大律師的相關論典中也確實找不到禁絕三淨肉的論述,但以大乘觀點言之,特別是根據《楞伽經》、《大般涅槃經》等有代表性的了義經典來看,雖說小乘諸經中未曾明言,但大乘教義則堅定地認爲,佛陀對聲聞乘的開許食用三淨肉之規定完全是暫時性的,其後便全方位進行了遮止。如《楞伽經》云:“大慧,我未開許任何人食衆生肉,過去如是,現在如是,將來亦如是。大慧,出家衆不得食肉。”又《大般涅槃經》亦云:“善男子,自此之後,我不開許聲聞乘行者食肉。”;“所謂三淨肉乃爲方便衆生次第入道而言,自此之後,一切血肉均不得食。”從這些佛經文字中我們可以看出,佛陀實際上已將原先曾對聲聞乘修行人開許過的可食三淨肉之規定完全遮止了。這一點正如《學集論》所云:“律藏中開許食三淨肉,此乃因密意所需而做之暫時規定。其後,則禁絕聲聞、緣覺食一切肉,此等戒律之學處乃如階梯一般層層深入。以往所言可食三淨肉等規則現應摒棄不顧,此後定須強調食肉必墮惡趣之說。”
由此可見,對一些甚深、複雜之問題,不應草率求解,應深入經律論三藏仔細權衡、取捨,從中找到開遮的界限並力求通達佛陀最究竟之意趣,此誠爲貫通佛經密意之關鍵所在。
|
|
|
|
|
|
|
|
板凳
樓主 |
發表於 2013-8-17 21:31:06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乘璦 於 2013-8-17 21:42 編輯
當前,有許多自詡爲密宗權威的人士,以極其輕率的口吻向公衆宣揚道:“修密法者是可以食肉的。”又或者說 ... 接下來再看一看跟提婆達多有關的公案:當年他爲了出佛金剛身之身血,並破壞和合僧,且超越、勝過釋迦牟尼佛所開創之傳統,就規定出家人不許吃肉。但想來任何一個正信佛教徒都明白,提婆達多的禁止吃肉根本就不是大悲心的自然流露。對他來說,不吃肉雖是一種表面看來與發菩提心者相同的行爲,但因發心的截然相反,他的這種行爲實在是了無實義。由此看來,大乘教義之所以規定禁絕肉食,純粹是出於大悲心想直接或間接利益衆生的緣故,這才是佛陀所制戒律的究竟密意。
至於密宗戒條中對五肉的規定,也僅適用於那些心相續中等淨無二之見解早已穩固、並已不再貪著肉食之人行持,這一點在榮素班智達的《誓言論述》中有詳細說明。若修行人達不到此種境界,則他不食用肉食亦不爲過。
因此說,若想完整、正確地解釋佛經意義,必須擁有相當程度的智慧。故而那些認爲學密乘者若不飲酒食肉即屬破密乘戒的觀點,完全是一派胡言,密宗任何一條戒律都未曾說過不吃肉就破了根本誓言。如只耽著於文字,勢必割裂密續上下文意;若博通顯密的話,自會明瞭戒律上的開遮之處實無任何自相矛盾的地方,顯現上的不同說法只是闡述問題的角度及化機不同而已。是故具有信心、且具一定智慧的修行人,應深入研究顯密教典,這一點是修行獲致最後成功的重要保障。
當今時代有很多人,不僅對佛法完全無知,即便對一些所謂流傳甚廣的民間說法也缺乏相應的判斷、抉擇能力,當他們一味奉行這些根本無有絲毫道理的大衆口頭說辭時,有意無意之間就造下了來生必墮惡趣的惡因。比如很多人都認爲産婦在坐月子時應該吃雞,不僅要吃,更要每天吃,還要吃烏骨雞,據說這樣對母子都有利益。如果稍懂佛法的話,就會發現這種說法純屬無稽之談,殺雞的果報會讓母子生生世世都深受其苦。若換一個角度,從醫學觀點出發,我們依然看不出此種做法對孕婦、産婦到底會帶來哪些利益。臺灣療養醫院營養部主任就曾說過:“在美國加州羅馬琳達省,幾乎一半人口都是吃素的;他們的孕婦、産婦經過醫院體檢,未發現任何營養不良的現象。……在本地,我們醫院也有許多素食家庭,其家的孕婦、産婦也都正常地産下健康的孩子。”有關吃肉對身體的不利影響,下文還要從營養學的角度進行專門論述,這裏只從佛教的角度出發,對此稍作闡釋。
若母親吃雞,將來必得在無限長的輪迴生涯中以自身身體對之進行補償;不惟自己之果報慘痛如是,對孩子同樣帶不來任何正面影響。母子倆均逃不過殺雞之報應,五百世中都將轉生爲雞以償命債。
故我們都應發願:願自己生生世世也不直接或間接損害衆生;願自己生生世世都能以清淨食物度過一生;願自己永遠也不用衆生血肉維持自己的假殼肉身!
對那些不懂佛教經論的人來說,往往他們自以爲如理如法的行持,實際上卻恰恰違背了佛陀的教義。比如有些弟子確實對其上師有不共的信心,爲表達自己對上師的敬慕之意,他們常常要想盡一切辦法將上師迎請到飯店或家中進行供養,一般而言,他們的供品不外血肉之類的肉食。這些人認爲上師一定喜歡這類供養,能讓師父生起歡喜心,自己也可得到加持與功德。現今居住在大城市中的很多密乘弟子,都以爲對密宗上師供養肉食實屬天經地義之行爲,他們認爲密宗本來就開許吃肉,既如此,以血肉供上師又有何不妥之處?殊不知,這種種做法、想法,都乃不懂藏密、不解佛意、不精於聞思的表現,一言以蔽之,即這些人都被愚癡徹底蒙蔽了。因此,真心希望人們都能牢牢記住華智仁波切在《普賢上師言教》中說過的這麽幾句話:
“有人自以爲把上師僧衆們迎請到家中、以所殺衆生的血肉供養他們是在修善法,而實際上這種做法必將使一切施主、福田的相續都染上殺生的罪業。施主供養食物成了不清淨的供養,對於福田來說則成了邪命,這種罪業大大超過所做之善業。除了(高僧大德)殺死衆生後能立即使他們復活以外,(一般人的)相續沒有不被殺生罪業染汙的,上師們(這樣做)也一定會危害他們自己的壽命或事業。因此,除非能將所殺衆生的神識超度到極樂世界,否則必須竭力斷除殺生這一惡業。”
誠如華智仁波切所言,身爲弟子,千萬別在被愚癡支配的“善心”指導下去行持所謂的“善業”,這樣做的結果除了不會給自己帶來絲毫福報以外,還將嚴重毀壞其所仰慕之上師的功德事業。
近代藏地一代大成就者白瑪頓登,就吃葷問題曾作過異常精闢的闡述。這位來自新龍的喇嘛在光明境界中曾親見觀音菩薩,待觀音菩薩給他講過吃肉的過患後,他便發願持素,並終成虹身成就者。爲了讓更多的人們都能了知藏地大德對吃肉這一問題的有代表性的看法,我從他本人的文集中摘錄譯出下面這段文字,以幫助衆人理清纏繞在這一問題上的迷思。
“心中若能觀想起殺生食肉的痛苦,無法堪忍之心悸便油然而生。嗡瑪呢唄美吽啥!至誠頂禮於空性、大悲雙運之境界中度化衆生的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自己在慈心、悲心未曾成熟、究竟時,一方面大吃母親血肉,另一方面又給別衆宣講因果之理,這實在是我不懂佛理,只知耽著文字的表現。我就像一個學舌之鸚鵡一般,不解佛法真義。無修無證、似乞丐一樣的我,有次在苦行修持時,正以等空自解脫生圓次第雙運法觀想觀音菩薩的當口,自身有質礙的軀體忽然隱沒,一變而爲呈現光明身的觀音菩薩。仿佛升到虛空當中,此時我開始依靠自證光明境界向下方觀望,結果一下就看到了惡趣衆生正感受不可思議之種種痛苦。
復活地獄遍滿於如四大洲一般的大地之上,其中有四分之一的地方都被裸體男女所充斥。每個男女身邊都圍繞著可怕的獄卒,獄卒們長著各種飛禽走獸及家畜的頭顱,手中尚持有多種兵器。他們不停地宰割並吞食著身旁的這些男女衆生,每每切割完後,以業力所感,這些人的軀體又再度復合,於是便又開始蒙受永無止盡的酷刑。業力未盡之前,此等衆生永無安息之可能,他們將一再被殺、一再被吃,又一再復活、一再長出新肉。
尤其是那些作血肉供養以及食肉者,因其過患所致,彼等不斷發出痛苦之哀號。我因自現迷亂,故能觀見他衆之迷亂相。當時我不由暗自思忖:此等痛苦該如何消除?
正思索之際,前方虛空中忽傳來觀音菩薩的聲音:‘奇哉!與我生生世世都有善緣的善男子,具有精進力及智慧的善男子,請諦聽:你對本尊生起次第之修法業已穩固,功德之枝葉亦已開始增長。但佛法之根本乃是大慈大悲心,而你卻似乎恰恰乏少大慈大悲之意。如深具悲心,你又何敢啖食衆生血肉?食肉之過我現在向你和盤托出:
自己造孽自己承當,三世諸佛亦無法代替或使之斷滅。食肉者均將遠離諸功德,只具足一切過患:食肉能引生四百餘種疾病纏身、八萬魔衆常相圍繞、八萬四千種煩惱恆時現起。除了凡與之結緣之衆生均可得到超度之聖者、密宗個別行持特殊禁行之行者、以藥物製作大乘密宗聖物之人以外,任何人食肉都不會帶來芝麻許之功德。
貪食肉者……煩惱增盛、毫無利他之慈悲心,當然不可能輕易成熟菩提果位。經常吃肉之軀體不會接近智慧本尊,因之亦不可能得到加持與成就以及緣起事業,吃肉之軀體更不會生出利他之行。……食肉之果報必致食肉之人轉生地獄或成爲各種飛禽、豺狼、羅刹等類衆生,如是食肉必將感致無量無邊之痛苦。
如能斷肉,則可遠離一切過患,諸非人亦會對其恭敬頂禮,而衆生則會將其視爲清淨之天人。十方諸佛菩薩、上師、本尊皆雲聚其前,菩薩、勇父、勇母更是團團圍繞。戒肉者之菩提心自然而然便不斷增上,並迅速獲取菩提果。不可思議之種種功德伴隨斷肉即如是生出。’
待觀音菩薩言畢,眼前之一切景象頃刻皆變爲自現光明,我也好似從光明夢境中蘇醒過來一樣。此時之身心頓感痛苦、不適,恰似剛服過毒藥一般,難忍之恐怖油然而起,心不禁顫抖、惶恐起來。想到剛才目睹的復活地獄之慘痛景況,便無法施行自他相換之修法。心在苦惱、悲戚的同時,眼裏不覺流出眼淚來。
就在此刻,難忍之大悲心不由得升騰而起——爲能承受他人之苦痛,爲天邊無際之虛空中的一切衆生都能清淨食父母有情血肉所致的可怕罪過,我開始發出如下真實諦之誓言:
‘阿吙!祈請十方諸佛菩薩垂念我,請觀照我這個顛倒因果的兒子;祈請大恩傳承上師垂念我,請觀照我這個顛倒因果的兒子;祈請大悲觀世音菩薩垂念我,請觀照我這個顛倒因果的兒子。因無明愚癡所蔽,儘管口頭上我一直說天邊無際之衆生皆爲自己父母,但實際行持中,卻一面大吃父母血肉,一面高談因果法門。以前不懂食肉有如此大之過失,並執三淨肉乃佛陀開許之理而自認爲食肉無甚過患。殊不知,此戒條乃針對有能力超度一切與己有緣之衆生,且其相續未被煩惱所染、淨如蓮花一般之大德而言,對此類人來說,食肉或許屬於甚深密法之行爲。但對我說來,除去應具慈悲心、菩提心以及因果無欺之外,再無更深之教言。是故爲清淨食父母血肉之過患,我發願從今往後徹底禁絕一切肉食,此誓言爲生生世世都不會捨棄之承諾!
即便已食用盡大地上一切衆生之血肉,然其貪心卻永無饜足之時,只會更加增上。若幾日中未曾得著粒米滴水,便會覺得以前什麽東西也未曾吃過。因此,行者理應捨棄貪婪之食魔。貪執肉食之因從何而生?唯一之因便在於我執。
其實即使偶一思維肉食,亦應噁心犯吐,因血肉乃與三十六種不淨物密切相關。任何旁生均有阿賴耶識雲聚習氣所成之苦身,故吃肉永無解脫之時。佛陀已明言酒肉皆不清淨,何人送酒肉予別人根本不能稱之爲布施。因此,何人食用此增上煩惱之食物,必將於千百萬年中淪爲俄鬼,終日不得飲食、徒受其苦。而人世間涼水都可被人盡情享用,除酒肉外,尚有不計其數之食物可供給飲食之用。若仍無法滿足其口腹之欲,還要恩將仇報、食用父母血肉,此理實在了無覓處。
無量劫來,無邊無際之衆生都曾作過自己生身母親,喝下的母乳,其量可等同三界大海。故應誠心誠意祈請三寶爲作證明:過去因無明習氣遮蓋,於不知懺悔、不知羞恥之心態中食用父母血肉,現誠懇依止四種對治力髮露懺悔,並發誓:自此以後,於心中不起稍許吃肉之念頭;若飲血食肉,請三寶予以嚴厲懲罰。同時也祈請所有護法天衆恆常觀照我,若食母親身肉,則三界中再無比我更嚴重之破誓言者。稍稍損害他衆,佛即稱之爲破戒者,更何況與殺生無異之食肉?《涅槃經》、《楞伽經》等經典均云:何人食肉即等同殺生。況大小乘經典中皆已遮止肉食,對發菩提心者尤未開許。吾等本師釋迦牟尼佛往昔因地爲沙雞、猛獸時,即已遮止肉食;隨順世尊之後學者,斷肉食素又何須多言?此規則乃佛陀教言,印藏諸大德亦同聲相和。
如是食肉有無量過患。吾等均知,與罪業不相混之法方爲正法,故大衆理應行持真正與教法相應之正法。’
了知食肉之過患後,想起血肉就似服用毒藥一般,內心陣陣痛楚。願以此發願作爲對自己之教言,故白瑪頓登於紮嘎寂靜處造此文字。以此善根,願能清淨食用血肉所引發之罪業,並祈盼能現見千佛尊顔!”
下面讓我們更進一步地從多種角度、多個層次對吃肉、吃素的問題再做一番論述。
當今時代,人們大多拼盡全力想延長自己的壽命、提高自己的生活質量,不過可惜的是,他們延年益壽、增進生命質量的方式方法卻發生了嚴重的偏差——大多數渴求身強體健的人士,往往選擇殺生食肉以增強自身營養、提高自身的身體素質。其實這完全是顛倒因果的錯亂行爲,是他們被愚癡與偏見徹底蒙蔽的表現。在《佛說業報差別經>中,就指出了欲得長命報所必須行持的十種正因,其中在在處處都與殺生食肉以求長命的說法針鋒相對:
“復有十業,能令衆生得長命報,何等爲十業?一者,自不殺生。二者,勸他不殺。三者,讚歎不殺。四者,見他不殺,心生歡喜。五者,見彼殺者,方便救免。六者,見死怖者,安慰其心。七者,見恐怖者,施與無畏。八者,見諸患苦,起慈湣心。九者,見諸急難,起大悲心。十者,以諸飲食,惠施衆生。以是十業,得長命報。”而《梵網經》中更是明確規定道:“若佛子!故食肉,一切肉不得食,斷大慈悲佛性種子,一切衆生見而捨去,是故一切菩薩不得食一切衆生肉。食肉得無量罪,……”
我們不僅應從戒律的角度理解吃肉的過患,並爲避免乃至消除因食肉導致的今生及來世之惡報而堅決戒殺斷肉,更要以佛子的悲心,以同體大悲、無緣大慈的更積極的態度,投身到關愛有情、救護父母衆生的行動中來。這一點誠如《一切智光明仙人慈心因緣不食肉經》中所言:“甯當燃身破眼目,不忍行殺食衆生。諸佛所說慈悲經,彼經中說行慈者。寧破骨髓出頭腦,不忍噉肉食衆生。如佛所說食肉者,此人行慈不滿足。常受短命多病身,迷沒生死不成佛。”
對佛經瞭解一知半解之人,往往自以爲在顯密經典中對食肉過患的描述並不頻繁、其措辭也絕非如描述別的非理之事時那般嚴厲、痛切,特別在密宗教義中更是對吃肉與否的問題輕描淡寫。其實,這些理解純粹是未深入經藏的表現,因顯密經論中有數不清的文字都在闡述佛教對這一問題的究竟立場與看法——那就是必須徹底、完全地禁肉!在所有的佛教經典中,嗜肉如命之徒都找不到佛陀對食肉飲血片言隻語的讚歎之處。相反,大量的教證理證都表明佛弟子遮止肉食的必要性、重要性與緊迫性。
對這一問題,《大佛頂首楞嚴經》中有異常明確的說明:“阿難!又諸世界六道衆生,其心不殺,則不隨其生死相續。汝修三昧,本出塵勞,殺心不除,塵不可出。縱有多智,禪定現前,如不斷殺,必落神道。”此經中還具體指出了這些不斷殺而修禪定、兼具所謂“多智”者的悲慘結局:上品者不過成爲大力鬼;中品者則爲飛行夜叉、諸鬼帥等;至於下品者則會墮落爲地行羅刹等。這些鬼神各個都擁有自己的徒衆,他們竟恬不知恥地自詡說自己已修成了無上道。於佛滅度之後,末法時代,這樣的鬼神會大量應世,且瘋狂叫囂說食肉可致菩提正道。在描繪出了末法時代群魔亂舞、正邪顛倒的可悲景象後,世尊又在此經中宣示了關於當初開許食用某些肉類的真正密意:“阿難!我令比丘食五淨肉,此肉皆我神力化生,本無命根。汝婆羅門,地多蒸濕,加以沙石,草菜不生,我以大悲,神力所加,因大慈悲,假名爲肉,汝得其味。奈何如來滅度之後,食衆生肉,名爲釋子。汝等當知!是食肉人,縱得心開,似三摩地,皆大羅刹,報終必沈生死苦海,非佛弟子。如是之人,相殺相吞,相食未已,云何是人得出三界?”末了,世尊又以譬喻說明道:如果不能斷殺,則修禪定者就像自己把自己的耳朵塞住一樣,他們高聲大叫,以爲別人全都聽不到,這不是典型的自欺欺人又是什麽?這不是欲蓋彌彰又是什麽?“清淨比丘,及諸菩薩,於歧路行,不踏生草,況以手拔?云何大悲,取諸衆生血肉充食?”
又如《央掘魔羅經‧卷四》所言:“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因如來藏故諸佛不食肉耶?’佛言:‘如是,一切衆生無始生死,生生輪轉,無非父母兄弟姊妹,猶如伎兒變易無常;自肉他肉,則是一肉,是故諸佛悉不食肉。復次文殊師利,一切衆生界我界,即是一界,所食之肉即是一肉,是故諸佛悉不食肉。’”……
以上按藏傳佛教的觀點宣說了修行人不應食肉、應戒葷茹素的道理,爲加深讀者對這些論述的印象,下面再集中引用藏地著名大成就者夏嘎措智讓珠(曾經雲遊過青海、拉薩、尼泊爾、岡底斯雪山等地、擁有數萬名弟子)《大悲書函》中的的相關教言、文字,以期大衆能更清楚地理解藏傳佛教的素食觀,從而在通達顯密教義對此問題的闡述基礎上,依教奉行,以決絕的態度、堅定的志願、徹底的行爲,把食素這一大乘佛教徒所當爲、必爲的生活準則落實到自己的日常修爲中去,使所有衆生都能感受到我們身上,從裏到外洋溢、發散著的真正的慈悲心。
下面,從慈悲爲懷的角度闡明已經發了願行菩提心,並欲通過因乘顯宗而淨化相續、繼而修學金剛果乘妙道的人不應肆意享用父母有情血肉的原因:
《瑜伽師地論‧本地分》中引用一切衆生之怙主、本師佛陀的至理名言云:“久遠劫來,汝未生、未去、未死之處我未曾見過;久遠劫來,未曾作過汝生身父母、兄弟姐妹、阿闍黎、堪布、上師之衆生,我難以見也。”大班智達全知羅桑秋吉嘉村在他所著的《道次第樂道論》中亦云:“從未轉生過之衆生身體了無覓處,轉生過之衆生身體不可勝數。未曾作過自己母親之衆生難以尋覓,作過母親之衆生不計其數。”而《致弟子書》也說:“無有未從其腹孕育而生之衆生。”尤其是在轉生爲人時,無一衆生未當過自己的母親,作過母親的衆生實乃數不勝數。此中情況正如《樂道論》所云:“每位衆生在轉爲人身時,未作過自己母親的一個也沒有,作過母親之衆生則不計其數,且彼等仍將繼續作自己之生身母親。”《致弟子書》中又云:“土粉摶成棗丸數可計,作爲母親邊際不可盡。”每一位有情在作母親時,都像現世的母親一樣無微不至地關懷愛護自己,使自己免遭無量無邊之損害。正像《樂道論》中所說:最初懷孕時慈愛孕育;當嬰兒呱呱墜地時則將之放在柔軟的墊子上,愛如掌上明珠,並以自己的體溫來溫暖愛護;平日總是面帶微笑,以喜愛的目光注視嬰兒,用嘴來吮去嬰兒的鼻涕,用手來擦拭屎尿;母親寧願自己的生命受到危險也不忍心讓孩子感受微不足道的病痛;父母不顧造作罪業,他們寧願受盡折磨、忍受惡語,甚至不惜性命,也要把辛辛苦苦賺來的食物財産滿懷慈愛、心甘情願、毫不保留地給予兒女;他們總是竭盡全力給子女帶來利益與快樂,使子女免遭無量的危害與痛苦……因此說,父母實在是恩重如山。
竹巴根樂(十六世紀初竹巴噶居派的一位著名喇嘛。從無定居,四方雲遊,著有《雅言傳》和《穢語傳》行世。)尊者曾經說過:“爲母乳汁若集海,三界器中豈能容?”此外,其他諸經中也說:“一衆生爲母,所飲其乳汁,四大海洋量,不可相比擬。”無始以來,曾經以大恩大德養育過自己的所有如母有情,如今正被煩惱的惡魔攪得心煩意亂,不得自在。他們瘋瘋顛顛,失去了能見增上生決定勝道路的明目,再加上缺乏導盲引路的善知識,故每一瞬間都被惡行所驅使,從而踉踉蹌蹌地漂泊在六道輪迴,尤其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三惡趣深淵之中。對於這些苦難衆生,除了那些無有慚愧心的下劣之輩以外,有良知的人絕對不忍心棄之不顧。
《致弟子書》中云:“於以乳汁慈愛而哺育,含心茹苦慈母之有情,除非下劣之徒誰願棄?” 觀音菩薩的真實化身嘉瓦嗄桑嘉措在其《道歌》中這樣寫道:“對於今生入胎母,若報恩德無數世,惟利愛護諸有情,豈能捨棄我心語。”僅僅做到不捨棄還不夠,如果對孤苦伶仃的父母衆生能生起悲心,那麽想遣除父母有情的痛苦、使他們擁有安樂的渴望之心便會油然而生。如果生起了這種渴望之心,那就會自然而然地想法設法令他們趨入能離苦得樂的佛門。相反,倘若沒有生起悲憫之心,當然就會萌生對衆生置之不理的心態。如若産生這種心態,就自然不會令他們趨入能離苦得樂的佛教,這是一條顯而易見的緣起規律。因此說,是否真正饒益衆生,是否真正受持佛教,這一切關鍵取決於是否具有一顆慈悲之心。對於所有佛教徒來說,如果能暫時放下其他諸多法門而專心致志地修學佛教之根本——大慈大悲心,那麽此等人必將擁有其他一切佛法。
因此,想到這些前世曾經以大恩大德呵護過自己的一切父母有情正在遭受苦難折磨的情景,我們無論去往何處、住在哪裡,都應時時刻刻如此這般修學慈悲心:如果見到被屠夫殘忍宰殺的羊只,被獵人及獵犬追趕的野獸,被鷂鷹捕捉的小鳥,被踩在腳下且下身粘在地上、上半身動來動去的昆蟲,患有不治之症、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病人,缺衣少食、饑寒交迫、瀕臨絕境之人;以及聽到被石頭、木棒毆打的狗所發出的慘叫聲等;或者在心裏明觀遭受這般痛苦逼迫的所有衆生之時,都應情不自禁地暗想:這些作過自己前世父母的有情,如今竟然在感受這樣的苦果,他們實在是太可憐了!如果能使其脫離這些痛苦以及苦因,那該多麽令人高興啊!但願他們能早日擺脫一切痛苦及苦因,我亦當想方設法令他們離開所有的痛苦和苦因。應當如是觀想且修持。
班欽仁波切在其所著的《樂道論》中這樣寫道:“剛開始時對諸如正在遭屠夫宰殺的羊只那般可憐的衆生修悲心的方法:在自己面前清清楚楚地觀想羊只正在遭殺的場面:四支被捆綁,胸部的皮被剝去,屠夫的手伸進它的內臟;羊兒明知自己生命不保,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屠夫那猙獰的面孔……心裏觀想諸如此類的可憐衆生遭受痛苦的慘景,同時暗自思量——這個衆生如果能脫離這所有的痛苦以及苦因,那該多麽令人感到欣慰啊!但願它能早日擺脫一切痛苦及苦因,我亦當想方設法令它離開所有的痛苦和苦因。”我們理應按照此論中所明確闡述的修法來修持悲心。當有了一定的感受體驗時,就應進一步觀想那些肆無忌憚享受僧財、破戒、捨法、持執邪見、損害有情等明目張膽、動作敏捷、作惡多端的衆生並修悲心。或者如阿底峽尊者師徒所說:一邊用自己的手捂口閉氣,一邊心中如是作意:在此世界上,有許多人竟然爲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就這樣慘無人道地宰殺衆生!其實,這些遭殺的有情前世都曾作過自己的父母,他們是多麽的可憐。心裏應當如是反反覆覆地觀想以修悲心。
假設如此修行後,相續中仍未能生起悲憫之心,那麽就應親自到一些重病纏身的患者、被獵人捕殺的動物以及被屠夫宰割的羊只跟前去,心裏默默地想:我的這些父母衆生實在太可憐了。如此便會自然生起大悲心。在觀修大悲心的過程中,要像失去了愛子的母親一樣,時時刻刻念念不忘一切苦難衆生。達到刻骨銘心的程度後,就應放下自己貪圖享樂的心理而冥思苦想解除衆生苦惱的方法,並爲此而發願。全知無垢光尊者就曾這樣滿懷慈悲地言說道:“故當深心而觀想:願以自身與受用,三時善根令衆生,刹那離開諸痛苦。”又《中般若經》中亦云:“目睹衆生痛苦時,應當思維:但願此等衆生遠離痛苦。”鄔金蓮師仁波切也親口說過:“世界上最慈悲的莫過於生育我們的母親,她的深恩厚德無量無邊,難以報答,因此應當對其修慈無量悲無量心。”他又說:“無解脫業輪迴長壕中,業力所逼衆生真可悲!”正像他老人家所說的那樣,我們心裏都應當如是觀想:以自己的今生父母爲主,輪迴痛苦所迫的一切如母有情實在是太可憐了。如果所有衆生都能擺脫一切痛苦及苦因,那該多好啊。但願他們都能早日離苦得樂;我要盡心盡力令他們脫離諸苦及苦因。《三身精義》中也說:“六道一切諸有情,無一未作我父母,父母流轉真可憐,慈心如死獨子母,立誓救脫輪迴海。猶如母雞覆蛋雛,安置佛地之慈心,如王近斷種得子,得欣樂海之喜心,如仙人王發布施,無有親怨之捨心,爲令衆得無上果,我修無上之大乘,作害反生饒益心。”第七世達賴喇嘛嗄桑嘉措尊者也情真意切地教誨我們說:“大恩養育自己諸老母,墮入恐怖輪迴苦海中,悲慘可憐情景若不思,兒子心臟徹底已腐爛。故當放下自己得樂心,深思利樂他衆之方法。”
如此這般思索後,應當感恩圖報,並通過四攝之權巧方便精勤饒益有情。如《樂道論》云:“以布施將一切有情攝爲眷屬;通過制伏與攝受之方式說法佈道爲愛語;爲令衆生將佛法大義付諸實踐而採取利行之方式;遵循向他衆所開示之要點,自己亦身體力行即同事。總之,我們應盡己所能,以如是利他之錦囊妙計而令所有衆生盡皆步入成熟解脫道中。”
總的說來,爲了能普遍地利益衆生,我們必須盡心盡力、在所不惜。尤其是想到僅僅爲了享受肉食之味,在中原、藏地、蒙古乃至整個世界範圍內,每年、每月甚至每一天裏都有不可計數的牛羊及飛禽走獸等衆生慘遭殺害的情景,我們必然就會斷除直接或間接有害於其他有情以及享受父母血肉等的惡業。假使依然我行我素、拒不戒肉斷葷,無窮過患就一定會緊跟著産生。關於這一點,佛陀在《楞伽經》中親口說得明白:“爲求利潤殺有情,爲貪肉食給財産,彼二具有罪業者,嚎叫等獄中受煮。何者如違佛所語,惡意而享用肉食,毀壞今生與來世,釋迦佛法之教徒,彼等罪大惡極者,墮入漫長無期獄,難忍嚎叫等獄中,彼等食肉者受煮。”又云:“衆生相互而啖食,生於猛獸種類中,轉生臭氣下劣者,以及精神瘋狂者。亦轉屠夫賤種者,以及染色之雇工,投生妖魔之種姓,轉於食肉種姓中,人類之中下劣者,生於昆蟲鼠胎中。”復云:“如是酒肉等,將成爲違緣。未來之時期,食肉愚者說,食肉無有罪,此乃佛所說。”凡此種種,此處就不一一羅列。
一切經部中對於食肉之過失亦有詳細闡述。全知多哦巴西繞嘉村就曾經這樣說過:“戒律中對食肉沒有開許的時候,佛陀自己在戒律中也未曾開許過。有人聲稱《根本律》中有開許,其實這只是一切有部的觀點,我們還必須同時參閱其餘四部律典。”不僅顯宗,就是密宗對食肉也未曾開許過。《時輪金剛後續》中就這樣說道:“食肉者等類確定無疑將轉生地獄中,身軀龐大,亦將轉生餓鬼界等惡趣中。”諸如此類的說明,在此《時輪金剛後續》中尚能找到多處。《初佛續》中也云:“食肉者殺者,二者均殺者。”對此,可能有人會提出這樣的疑問:那麽密宗對享用五肉等又該作何解釋呢?其實五肉是指自然死亡的肉,將不是爲了吃肉而殺的五肉作成甘露丸,瑜伽士爲了誓言而享受棗核許,其目的是爲了增上體力、持佛慢以及超度那些衆生。除了有超度所食衆生之能力的瑜伽士以外,一般密宗行者哪能輕易吃肉。如《喜金剛》中亦云:“成就者當享肉食,將能利益彼衆生。”
此外,密宗中所說的食肉是有密意的,絕對不能從字面上直接加以理解。如《空行海續釋》中說:智慧主當食用分別念之肉。這裏的食肉其實指的就是滅盡分別念。又如文殊菩薩所言:“爲能無有嗔恚心,切莫掠奪他之肉,能仁布施自之肉,此生之中汝成佛。”以及:“以財購買魚之肉,豈不爲食而贖買?象力經與大雲經,涅槃經及指鬘經,以及楞伽經之中,佛陀未開許食肉。爲得財物而殺生,爲享肉食而付款,二者均爲殺生者,嚎叫獄等中受煮。貪圖錢財而殺生,若無買者不會殺,所作作者相勾結,恆常宰殺衆生者,何時付款購買魚,在家衆人若無罪,如是鑄造佛像等,亦怎會有福德耶?建造佛塔者所作,以及漁夫捕殺魚,頂禮佛塔非作者,吃魚並非是殺者,何時食用彼魚肉,享用者若無有罪,爾時供養彼佛塔,供養者亦無福德。殺生者與食用者,二者目的各不同,殺生之人貪財物,享用之人則爲食。貪圖財物殺生者,十萬劫中受燉煮,貪愛肉食享用者,百萬劫中受燉煮。爲佛教徒修行人,漁夫捕殺諸魚類,而爲彼等婆羅門,賣酒之人釀造酒,他人並非無罪過。任何食用肉之人,首先轉生餓鬼界,爾後墮入嚎叫獄。吃肉之人無悲心,飲酒之人無喜樂,執著他人女人者,受到譴責無捨心。”
文殊菩薩所宣示的道理也完全包括在密宗教義裏。聞名遐邇的至尊米拉就曾說過:“所有享用血肉者,及造殺生惡業者,八熱獄中被焚燒。”赫赫有名的薩迦班智達也這樣說過:“大乘之中遮食肉,若食成爲惡趣因。”至尊劄巴嘉村則如是言道:“第一失去正念酒,第二喪失悲心肉,第三毀名之女人,此三行者內癌症,速以火灸法治療,如瘋子般速修法。(此句意謂修法時應不被他人控制,當機立斷,恰似瘋子一般。因瘋子誰的話也不聽,自由自在、天馬行空。)”頗具盛名的克主傑尊者在其所著的《三戒論釋》中這樣寫道:“由於貪執葷腥肉味而說戒律中開許食肉的這種論調,我們永遠也不會說出口;吃肉無過失的這種話,甚至在夢中也不能說。……作爲發了大乘菩提心的人,如果還無所顧忌地食葷吃肉,那將會退失自己的大悲心,並且心力也會變得軟弱,這一點通過自身感受就能知道。如果爲了避免自己一見到肉就抑制不住地生起強烈的貪愛葷味之心,那麽無論是三清淨肉、不清淨肉、被殺還是自然死亡的肉,一概都不要吃,那才是令人歎爲觀止的一種善舉。”對於戒肉茹素這一做法,印藏諸多大成就者都極力贊許。如果想瞭解這方面的詳細內容,請參閱本人所寫的《稀有幻化書》。
概括地說,吃肉的異熟果報會導致後世轉生到地獄、餓鬼、旁生這三惡趣中,於遙遙無期的漫長歲月中感受嚴寒酷署、饑餓乾渴以及被人役使等諸種痛苦。即便僥倖轉生於善趣之中,也多是投生爲短壽多病、不愛經論、種姓下賤以及染色雇工之流,免不了要遭受種種困苦折磨。此外,爲了吃肉,許多人在現世中也是耗盡錢財,直落得個窮困潦倒、淪落爲乞的結局,有些修行人甚至會因之而放棄聞思修並流浪街頭。並且喜好食肉之人往往貪欲增上,這樣就很容易失毀戒律;有些密宗修行人甚至會因此而錯失修法良機。還有些人由於酷愛葷食、經常吃肉,結果導致身軀庸腫肥胖,身心極度不適,嚴重的竟然不能端直而坐,而是東倒西歪,連起身時也是站立不穩、搖搖晃晃。他們經常都像老豬一樣躺臥在床上昏睡,平時則似背著沈重的包袱一樣行動不便、動輒就氣喘虛虛,幾乎要接近斷氣身亡的邊緣,這種人實在可以說是屢見不鮮。 食用肉類還會引發昏沈增多、睡眠增多,並致神志不清的地步。如果白天睡覺,那麽又會出現發燒等各類嚴重疾病。過量食用肉類,還要冒著肉食中毒的危險;而且一旦中毒,那麽任何藥物、任何治療都將無濟於事。想想看吧:門外的牲畜一無所剩,屋裏的財産蕩然無存、一貧如洗,自身體力亦被耗盡無餘,最後只能一無所有、淒慘萬分地離開人世!這種景象難道我們還沒有看夠嗎?
嗜食血肉葷腥的地方,善法方面的天神、護法絕不會樂於前往。相反,那些喜歡血肉惡業的鬼神卻會趨之若鶩。如此一來,人們當然就會重疾縈身,而牲畜的災禍也會接連不斷地發生。凡是有血肉的地方,闌尾炎、痢疾等許多流行病就會屢屢出現,人畜橫死的現象也會時有發生,而且霜雹乾旱等自然災害亦會頻頻發難,真可謂是天災人禍此起彼伏,不祥之事頻繁降臨。
由於人們所吃的肉類都是父母衆生的血肉,故而如果大量食用,其罪障勢必會使修行人的聞思修行受到影響,以致於無法生起殊勝的覺受證悟境界,而且原有的證相也會減退。肉食還會誘發貪嗔等煩惱,使人們造殺生、盜竊等惡業。依靠肉食會使食肉者感受總的輪迴,尤其是三惡趣中種種不堪設想的劇烈痛苦。喜愛肉食的人無論今生還是來世,都不會擁有幸福、快樂和名譽;相反,他們卻常常遭遇不幸、折磨以及惡言惡語的包圍。而且身爲一名佛教徒,大模大樣地吃肉也實在有損於佛教的光輝形相。如今,藏地的個別地方也開始出現了屠宰場,特別是在拉薩城裏轉繞大昭寺的路上竟也冒出了肉攤,且時時傳來叫賣聲!對此,以達賴喇嘛師徒爲主的三大寺的大德們應予以高度重視。當然了,如果這些屠夫是佛菩薩、上師、善知識以化身來調伏衆生,那就應該另當別論;但是話又說回來,這種度化衆生的形象、方式也確實有些不太雅觀、不太莊嚴。
從前,安多地方有個人去朝禮拉薩,沒想到在那裏會看見肉市。當他返回本鄉時,一些當地人心懷羡慕地對他說:“你真的很有福報,能夠有緣去朝拜拉薩這方淨土,你都見識到了哪些精彩場面?”那人表情複雜地回答說:“清淨刹土也有許多不清淨的東西,我就親眼目睹了許多好壞摻雜、形色不一的事。”正如此人所說,本來,遠隔千里之外的安多等地的人們都是將衛藏當成清淨刹土一般來看待,並懷著極度虔誠的信心千里迢迢前去朝禮,誰曾想在那片令人神往的聖地上看到的竟是此等讓人大失所望的景象!當然了,在屠宰這些羊只的地方,如果有當地的上師僧衆在爲它們進行超度,那當然是一件好事,否則一定會玷污這塊本是佛法興盛之聖地。假設說在拉薩真實觀音菩薩之化身的達賴喇嘛所居住的布達拉宮附近、轉繞覺沃佛像的途中也出現了這種賣肉的場面,其他人進而認爲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並起而效仿實行,那恐怕再也沒有比這種行爲更能醜化佛教的了。
如今,在許多城區裏,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羊只等牲畜被宰殺,甚至連一些聖地寺院佛像的近處也擺放著大量的肉類等待出售。如果米拉日巴師徒等曾經出世的大德、法王、菩薩們看見這種慘景,一定會傷心落淚、哀痛不已。昔日,在涅囊地方的集市上也聚集著許多賣肉的商販,當時,正巧米拉日巴師徒二人前往該地化緣。他們來到一地後,只見那裏的肉類堆積如山,頭顱層層累積,牲畜的皮則鋪攤在地,而血流早已彙集成海。許多待殺的牲口堆在一起,在這些牲畜中間,一位手有殘疾的老屠夫剖開一隻大黑羊的胸部,當他將手伸進去準備斷其命脈時,由於他的手不靈活,那只羊竟拖著露出體外的腸子跑掉了。它邊跑邊發出驚惶失措的慘叫聲,身體也在不停地顫抖、顫慄。不大一會兒,它就戰戰兢兢地來到至尊米拉日巴師徒跟前祈求庇護,最終,這只可憐的羊只還是死去了。尊者一邊流淚一邊爲它超度,並將其神識安置於解脫道中。之後,他懷著無限的慈悲之情吟唱了這首飽含悲哀的道歌:
“悲哉輪迴諸有情,請看解脫之正道,悲哉罪人真可憐,惡劣人身真愚昧。見殺有情真痛心,欺惑之人真難化,父母死亡真淒慘,見肉堆積當何如?見血成河當何如?饑餓食肉真殘忍,如何思維真迷亂,無悲心者罪真重。重罪遮障真愚癡,屢屢造罪當何如?被貪欲心逼迫者,正造如是之惡業,心生悲哀當何如?惡人造罪當何如?若見刹那不憶念,如是之人我畏懼。憶念罪業心迷惑,熱瓊巴當念正法。若念心生厭離心,若修前往寂靜處,若思思維師恩德,若逃逃離罪業行,若棄捨棄世間事,若持受持修誓言,若知人生當修法。”
聽到尊者的這番肺腑之言,熱瓊巴也深深地生起了強烈的厭離心。他淚流滿面、哽咽地說道:“尊敬的上師,我一定依教奉行,捨棄世間八法之邪命而專心修行。”見到師徒二人到來,衆人滿懷虔誠的信心供奉酒肉等豐厚的生活用品,但他們二位尊者卻說,這些造罪得來的財産都屬於世間八法的範疇,因而根本沒有接受,直接返回降伏洞修行去了。
而當今那些被人們捧爲菩薩或高僧大德的修行人來到肉市場的時候,沒有見過他們當中有誰說過這些衆生實在太可憐了等類話語,亦見不到他們因哀傷而流淚,相反,人們卻聽到他們說這肉很肥,同時也看見他們垂涎三尺、不住地咽水口的醜態。這些大腹便便的菩薩們已將自己毫無惻隱之心的面目徹底暴露無遺。
當今時代,有些地方雖然表面上建有許多宛如天界般金碧輝煌、莊嚴美觀的寺院,可是在其附近卻同樣建有如同地獄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屠宰場。如果對照佛典,就會明白這兩者簡直就是水火一般無法相容,因而此種景觀絕對會給人帶來一種不倫不類,極不諧調的感覺。一方面從轉法輪、弘揚佛法的角度來看是有利的;另一方面從播散罪業種子的角度來說,則有極大的害處。佛教的核心就是慈悲爲懷,如果對罪大惡極的屠夫所殺的這些父母有情不生悲憫之心,不做饒益之行,那麽佛教還有什麽價值可言?因此,你不要幻想這樣的地方會有佛法存在。
眼下,有些僧人爲了便於買肉而故意讓屠夫住在寺院附近;那些屠夫也認爲他們一定會買肉因而就爲了僧人們而開始殺生。這些僧人們一邊心裏琢磨:屠夫殺的全都是些膘肥體壯的羊只等牲畜,現在,新鮮血肉肯定已堆積如山;一邊興致勃勃地前去買肉。另有些徒有虛名的修行人,口中一邊美其名曰地說這些都是三清淨肉,一邊興高采烈地踴躍購買。在我看來,到底是清淨還是不清淨尚是一個未知數,不過,三種罪業的的確確已經具全了。對此,有智者理應審慎深思。
當前,上師善知識中害怕罪業的倒是爲數不少,可是能想到購買別人宰殺之肉並津津有味地享用實乃過患無窮這一點,並進而心生畏懼的卻寥寥無幾。個別上師聲稱自己的目的乃在於建立道場、樹立法幢,可是,如果在那裏,殺生等惡業反倒比以往更加猖獗的話,那就真的成了廣建罪業之場所,而非如他們所謂的是在建立道場,是在弘揚佛法。如果佛教徒對殺業滿不在乎、漠不關心,那麽佛教也就成爲了顛倒邪行。所以,不要一味諷刺說外道是邪法,如果不能斷除殺業,那麽佛教與外道也只是名稱不同罷了,實際內涵則一模一樣。
被人們譽爲具有大慈大悲品性的衆生怙主達賴喇嘛師徒,色拉、哲蚌、甘丹三大寺院的諸位上師善知識,以及統管十三萬部落藏人、歷代應世的大法王,他們下達的不許盜竊、強搶、飲酒等法令的確令人深感欣慰;然而,對於屠夫們一生當中就像將地獄搬到人間一樣、每天都要殺害數百牲口的惡業,以及肉堆成山、血流成河這種現象也必須嚴加制止。爲了不危害父母有情的生命,應當按照佛陀制定的有關戒律規定僧人不准吃肉。如果能杜絕此種殺業,那麽即生中上師、本尊、空行、護法以及善法方面的天神都會滿心喜悅,他們一定會欣樂前來對修行人加以護佑;全國上下也會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這也是爲出家僧人、在家男女消災延壽所作的最好的一種佛事;同時,還會避免有些小僧人爲了吃肉而放棄聞思修行特意跑回家鄉這種現象的出現。因此說,戒殺斷肉實在是利益無窮。再者說來,因爲禁絕肉食,前往拉薩朝拜的遊客們自然不會將精力放在葷腥食物上,他們一定會全身心地專注善法方面。這樣一來,四面八方的許多牛群羊只自然就會擺脫命難,結果此舉也成了祈禱達賴喇嘛、班禪大師等諸位持教大德長久住世的最好的一種長壽儀軌殊勝佛事。如果覺沃佛像的後面沒有出現售賣血肉的場面,那麽一路上都可謂是清清淨淨的,這在佛教徒的眼裏也會顯得格外莊嚴、肅穆;被罪障染汙的覺沃佛像所失去的加持力也會恢復如初。如此一來,非但無有吃肉之罪過,而且以許多衆生擺脫命難的善根力,來世也會獲得人天善果,從而安享無比快樂。
總之,如果戒殺放生,則無論今生後世都會擁有安樂。關於這一點,只要參閱最有說服力的佛陀經典以及詮釋密意的註疏便會一目了然。其實諸位心裏都有數,我只不過在此提醒一下,沒有必要再作過多說明。
|
|
|
|
|
|
|
|
地板
樓主 |
發表於 2013-8-17 21:33:37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乘璦 於 2013-8-17 21:44 編輯
此外,對已受了別解脫戒、菩薩戒、密乘戒而實地修持道次第、修心、大手印、大圓滿、道果、息法、斷法等顯密精髓法門的我們來說,既然身在修行人的行列中,那就必須斷絕直接或間接有害於衆生的所有惡業,且全力以赴地饒益他們。尤其是從發大乘殊勝菩提心開始,我們就必須做到:一想到一切父母有情,就不由自主地要對苦難重重的他們生起悲憫之情。我們一定要報父母恩,一定要盡心饒益他們!如果你真正承認這一點,那麽現在作爲追隨佛陀的後學者的我們,非但不報答牛羊等可憐父母衆生的恩德,不利益他們,反而大逆不道地食用他們那血淋淋的肉,那麽這種報父母恩的方式也實在太違背情理了。我們修行人都這樣不知報恩,那些世間俗人就更不用說了。多數僧人都將肉類作爲唯一的食品,當然,吃者越多,羊只等父母遭殺的也就越多,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所以,作爲僧人而享受父母血淋淋的肉,這根本就不是佛教徒的所爲,這真正是無有悲心之惡魔羅刹以及閻羅們的行爲。如果珍惜愛重佛法與衆生的菩薩在,那麽真是需要他們慈悲顧看一下濁世出家僧人的此種惡行。
全知章嘉國師曾經親口說過:“衆生血肉骨堆之中央,揮刀吞涎匆匆氣洶洶,猶如降魔軍隊正出發,形相僧人慈悲而關照。”他的話的確千真萬確,只要細細思維,想來大家就會對其中的道理一清二楚。牛群羊只等父母衆生在被許多惡業深重的人從遙遠的地方趕來趕去的途中,經常都是饑腸轆轆、口幹舌燥、疲憊不堪,受盡折磨。等到了屠夫門前、落入罪大惡極、赤目圓睜的屠夫手中時,這些殘酷的屠夫們或者斷其頭顱,或者捂口閉氣,或者用尖刀利錐從它們的脊背直刺入心臟,又或者剖開它們的胸部,直接將手伸進去斬斷其紅色的命脈……在遭受宰殺的整個過程中,羊只等牲畜各個都會心驚膽顫、恐懼異常,它們一邊繞來繞去,一邊發出淒慘的嚎叫,同時四肢顫抖、可憐兮兮地盯著屠夫們的面孔。有些牲口眼中會滿含熱淚,甚至淒然淚下。若耳聞目睹此種悲慘可憐的場面,不用說上師僧人,就連一位稍具同情心的老人或少年,都會情不自禁地傷心落淚。一想到這些,我們就會覺得吃肉甚至比吃父母肉還殘忍,還可怕。這些衆生在氣絕身亡時所感受的難忍苦痛實在是無法想象的,有些牲畜在一頓飯的時間內還死不了,身體一直軟綿綿地攤在那裏不住地顫抖。我們這些人不必說斷頭、閉氣、或者被人用手伸進體內斷自命脈,就是用兩指掐自己的肉所感受到的微乎其微的疼痛,這種痛苦都無法忍受,而牛羊等父母有情卻是在超過此百千萬倍的痛苦死去的。如果能這般推己及他、深思熟慮的話,諸位菩薩一定會發心臟病的。當然,如果我們沒有心那就該另當別論了;如果有一顆心,就必然要生起悲憫之意。打個比方來說,自己今世的老母親被別人殺害,對方將她的肉煮熟獻給你,此時,你對母親生不生悲心?同樣的道理,無論是牛是羊,任何牲畜都曾作過自己前世的大恩慈母,把它們的肉給你,爲何不對其生悲心?如果非但不生悲心,反而還生起貪婪之心並且厚顔無恥地享用,這種人簡直比羅刹的悲心還小,而對肉食的貪心卻比鷂鷹、豺狼還大。
從前,郎達瑪國王毀滅佛教後,於後弘時期,上師智光在發給藏族少數邪行修行人的信函中寫道:“大悲心較羅刹小,貪肉勝過鷂豺狼,……詆毀三藏之正法,墮無間獄真可悲!”尊者的話一點也不錯,如果有些上師善知識明明親眼見到、親耳聽到每天都有許許多多的父母衆生在遭遇命難,可是心裏卻從不生悲心,只是想著吃肉,口中也從不說這些衆生實在太可憐了,其實這些肉就是罪業的根源、不應吃肉之類的話語,還是一如既往、肆無忌憚地食用肉食,那就真的比毫無悲心的羅刹還惡劣。在西南羅刹境內,那些上了年紀的老羅刹們在閒談時經常以嘲笑的口吻說:“藏地也有一些紅面羅刹,他們不僅僅吃肉飲血,而且把骨頭也砸碎喝湯。”所以說,我們的悲心竟比那些羅刹還小,你們不要以爲無有悲心的羅刹遠在其他地方。鷂鷹、豺狼等兇殘的飛禽猛獸經常一兩天中都是無有肉食,而且他們吃飽的時候,在還沒有饑餓難忍之前也不會爲了肉而百般辛勞,它們只是悠閒自得地呆在一處。可我們中的上師官員等大多數人,一天沒有肉吃就會坐立不安;明明已經吃得飽飽的,卻還要爲將來的食肉而購買大量的肉類,並且竭盡所能地積攢買肉的錢財。由此可見,我們對肉的貪心實比鷂鷹豺狼還大。因此,對於三藏中所說的一切佛教徒絕對不允許做直接或間接有害於衆生之惡行的規定,這些人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實際上已徹底誹謗、侮辱、離棄了這一教義,並將以此謗法罪而轉生無間地獄無疑。憑什麽不轉生呢?已經造了墮入地獄之惡業的我們、濁世中的大多數形相修行人,除了成爲智光上師等住地菩薩的悲心對境以外還能成爲什麽呢?這一點只要好好想想就會明白。
如果有人說:佛陀已經開許所有佛教徒可以吃三清淨肉,爲何還要在這裏大談禁止食肉呢?開許有許多種,怎麽可以像山羊過河一樣一概而論呢?佛陀所開許的對像是除了肉類以外無有其他食物的地方,如果時間地點所限,爲了維持生命而必須依賴肉食,此時才可以吃少許的三清淨肉。再有,對患有嚴重風濕的老比丘而言,其餘食物對治病無利,吃肉如果對病大有益處的話,也可以食用三清淨肉。佛陀並沒有說在三白三甜、糌粑、麵粉、大米等其他食物應有盡有、無有任何必要的情況下也可以吃三清淨肉,因此說不要誤解佛陀的密意。倘若如此,佛陀爲什麽說今後凡我聲聞皆不能食肉這樣的話?佛陀還說:不必說自己享用酒肉,就是給予他人,也將墮入嚎叫地獄。世尊還講述了食肉的無量過患,難道這一切都是在說妄語不成?
此外,佛陀所說的從屠夫手中買三清淨肉尚有多種密意,我們應當根據具體的時間地點來作解釋。往昔佛陀在世之時,食肉者、賣肉者的心態與當今時代僧人們與屠夫們的心行迥然不同。佛陀在世時,教法與證法均極其興盛,所有僧人也都是慈悲爲懷只知利益他衆,從不吃肉積財,也從不聚集一處虛度時光,當時也沒有像藏地這麽多的寺院;當時的屠夫們也只是爲了自家與親友等的利益,根本沒有爲僧衆之口腹之欲而殺一隻羊的念頭與行爲。那時,只有患嚴重風濕、瀕臨死亡的老僧人才會從屠夫手中接受少許肉食以爲治病之用,這樣的肉才真正是三清淨肉。可是環顧當今時代,佛法儘管表面興旺發達,實際上卻僅有教法而已,證法已經失毀。在這樣惡劣的濁世,大多數僧人爲三毒五毒煩惱所轉;將父母衆生血肉這樣的罪業食品作爲主食;積累起財産來比在家人還精勤;建立許多大寺院時,屠夫們也知道這些僧人只要想吃肉就一定會付錢購買,於是乎便爲了他們而宰殺大量牲畜。因爲僧人們需要肉類,故而就有殺生的必要;而殺生就需要屠夫下手,因而有些僧人便故意讓那些屠夫住在寺院附近。屠夫爲了僧衆而宰殺牲畜,對這一點明明親眼目睹、親耳聽聞或心有懷疑的僧人,卻還口口聲聲地說這些肉是三清淨肉,這些人能道不是在犯妄語戒嗎?僧人們只是口中並未直截了當地說“屠夫們,你們殺吧,我們會買的”,實際上則與直接說無有差別。單單憑口中沒有說殺羊、屠夫們也沒有說這羊是爲了僧衆而殺這一點,並不能證明這些肉三清淨肉。所以,寺院旁邊的屠夫們所殺的這些肉不僅不是三清淨肉,反而是爲了聚集在那裏的僧人享受肉食特意宰殺的不清淨肉。具有智慧的人們應想到住在寺院附近的屠夫們所殺之肉的性質,並因此而小心提防,此點至爲重要。
因此,我們必須清楚地認識到佛陀所說話語一定要與民族、地區、時間相結合。當今,施主爲了上師而殺生作供養,只是不好意思說“這是爲了您的生活而殺的羊肉”而己。當這些施主爲了上師專門殺羊供奉時,雖然這位上師對此明明看見、聽見或心存疑慮,可是他不但自己吃,而且也熱情地對別人說:“吃吃吃!”小僧人們也順水推舟地幫忙吃,這種現象目前已屢見不鮮。所謂的供養羊肉,就算供養者未對上師說這是爲你而殺的羊,只要他是專門爲上師而殺並且上師自己也已明明看見了、聽見了或心有疑慮,這就已經足夠了。
即便是三清淨肉,作爲受了別解脫戒、菩薩戒以及密宗三昧耶戒後,按照道次第、修心法門、大手印、大圓滿、道果法中所說,修學慈悲菩提心的菩薩或出家僧人,也應觀想牲畜爲父母有情從而擔心有害於他們的生命並因而拒不吃肉。再加上佛教的根基全賴悲心,爲了維護佛教也應禁絕肉食,這一點極爲關鍵。竹巴根樂尊者曾經這樣說過:“如果深入思維,那麽有誰會吃父母或兒子的血肉呢?有些僧人爲了一飽口福而貪吃肉食,並且認爲只要吃不是特意爲自己殺的有罪過的肉就可以了,他們一直憑藉著‘僧人可食三淨肉,如若不吃肉,則與提婆達多的行爲相同。’這樣的教證而享用肉食。我以同等理給你提出一個問題:三角形可以作成輪子嗎?如果不能,那麽沒有經過三個集市的肉也不可以吃。毫不思維其義,只是一味地咬文嚼字,最終只能是咎由自取。”
如果有人強詞奪理地說:“各地的屠夫中,可能有佛菩薩的化身,往昔也曾有過這樣的歷史,所以從這些屠夫手中買肉無有罪過。”因爲以前曾經出現過個別這樣的情況,所以現在就認爲這種情況當前依然大量存在,假設這些人是在觀清淨心,那當然很好,但最好不要是因爲貪吃肉食而說的狡詐之詞。只是心裏認爲市場上的所有屠夫正在超度被殺衆生的神識,這樣的妄想又怎能成爲我們可以吃肉的理由?你怎麽能確定一千個屠夫中有一個能超度神識的人?我們又沒有神通,如果屠夫們能將超度神識到清淨刹土的殊勝驗相顯示出來,或者上師大德以神通認定他們已經把神識超度了,那當然是一件好事,而事實上這種情況卻如鳳毛麟角一般極爲罕見。就算有這類現相,但我們所聽說過的都是往昔的佛菩薩們將已死的父母衆生之神識超度到清淨刹土中的事例,因此還是不要自欺欺人爲妙。否則先殺生後又將心識超度到清淨刹土的這種作法、說法,從眼前的實際來看,決定會令父母有情苦不堪言;從長遠來看,則與佛菩薩的行爲規範背道而馳。而且這種超度方式也實在太難看了,所以,暫時還是放下效仿佛菩薩們的超度行爲爲好。
如果又有人說:“續部中說:‘有悲心者食肉、具誓言者飲酒。’因此,具有悲心者吃肉無有過患。”倘若事實真相果真如此,那麽諸佛及其聲聞眷屬、二勝六莊嚴、阿底峽師徒等古往今來的歷代高僧大德們,他們從不吃肉飲酒,那麽照你們所說,他們都是些無有悲心、不具誓言的人了;或者他們都無有悲心,只有吃肉飲酒如你一般者才有大慈大悲之心腸了。因此說,真正具有悲心者絕對不會享用父母衆生的新鮮血肉,享用葷腥肉類者則毫無悲憫之心。如《息法續》中云:“享肉食者無悲心。”
如果對方又問:“那麽所謂的‘具悲心者享用肉類’又到底有什麽密意呢?”此句所說是謂具有大慈大悲的菩薩在對衆生大有裨益之時,就像爲了利於傷口而貼狗油一樣,無有私心貪愛、完全是出於利他之目的,並且也明明知道自己有超度結緣衆生的能力,然後才以大悲心享用肉類。具有大悲心者不用說吃父母衆生的血肉,甚至連手也不願觸碰一下。兩相對照,當今那些無有任何必要而吃肉的人們,已將自己毫無悲心的內在醜相完全暴露出來。
綜上所述,如今大多數寺院所享用的主食就是肉類,這無疑嚴重危及了牛、羊、鳥、豬等父母有情的生命,強行剝奪了衆生的幸福快樂,同時也違背了佛陀的言教,結果對佛教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如果僧人們都不吃肉,那麽自然便會阻塞許多罪業之門,如此一來必將使佛教得以長久住世,也會給衆生帶來無限的幸福與安寧。因此,想珍重、弘揚第二大佛陀般的宗喀巴大師所創的新派及舊派教法者,以及現今住世、將來出世的諸位上師法王大德們,責無旁貸,都應當遵循昔日佛陀在世時、以及藏地前弘時期國王赤松德贊所制定的法律,並規定所有僧衆除了三白三甜等清淨無罪之飲食外,不允許享用有罪業的肉類等一切食品。
大慈大悲之佛陀的金口玉言是這樣說的:“肉乃猛獸之食物,大能仁說不可食。大慧比丘當了知,倘若食用之過患,以及不食之功德,享用肉食有何用?亦爲迷亂及交媾,精血之中産生故,一切鬼王將畏懼,故瑜伽士不食肉。”國王赤松德贊則云:“如同出家堪布傳戒律,應當依據三藏中所說,一切僧衆飲食當享用,三白以及三甜清淨食,衣服當著塘夏披袈裟,處所當住經堂寺院內,切莫依於酒肉不淨食。”
因此說,當今時代,藏地儘管長久以來佛法可算極爲興盛,但同時也不可避免地出現了許多佛法油子:明明見聞懷疑,卻又讓罪業的友伴、雙手沾滿血腥的屠夫住在寺院經堂附近,宰殺成百上千的羊只等大量牲畜,以致肉堆成牆、血形成河,從而給聖潔的佛教添加上了難以抹去的傷痕。我在此誠心誠意地祈禱佛主本師釋迦佛、宗喀巴大師等十方所有佛菩薩能以大悲顧看一下給衆生帶來無量痛苦的這種現象;並且爲了衆生也誠懇勸請達賴喇嘛、甘丹池巴等現今住世、將來應世的持教大德們對此予以關照;還希望具有智慧悲心的在家男女信士,對於殘殺父母有情的屠夫以及鮮紅的血肉等此類惡食也要極爲藐視、漠然不理。這是我的肺腑之言,希望諸位銘記於心。尤其是在當今濁世,許多根本不具有超度能力的名相上師活佛善知識以及密咒士等,就像狐狸學獅子跳一樣竟然膽大包天、毫無顧忌地吃肉食葷,以致於毀壞自他善根、相續。因此,爲了利益他們,諸位真實具有能使被殺的起死回生、被吃的得到超度之能力的上師及高僧大德,表面上也應裝出一副不能超度的樣子因而拒絕吃肉,這樣做會對衆生帶來極大的恩德。
下面再以偈頌的方式對上文內容加以總結:
誠摯祈禱大悲虛空藏,自在聖者觀世音菩薩,於無悲心一切諸衆生,相續中賜大悲之悉地。欲求快速獲得佛果者,當以慈悲清淨之意樂,發起殊勝願行菩提心,爾後修學一切佛子行。自己無始以來生世中,未作前世父母衆生無,不應直接或間接食用,有害衆生生命之血肉。楞伽經中詳細已宣說,凡食罪食父母血肉者,後世於嚎叫獄等中煮,必然感受劇烈大痛苦。大慈大悲續中亦宣說,倘若煮熟血肉骨後食,後世轉生沸騰鐵水獄,血肉乃毀三界衆生食。舊續普明經中如是說:食用血肉身聚食肉鬼,掠奪體力後世羅刹境,轉生成爲食肉之羅刹。堅信王子曾經親口言:食肉短命多數墮地獄,報應遭殺肉他被食用,有因將受相應之果報。是故佛陀再三親口說:慎重思維食肉之過患,無論羊等任何衆生肉,任何時候始終不應食。全知克主傑尊曾經言:由於貪愛肉味藉口說,戒律之中開許可吃肉,我等之人於何時何地,不說如是之語無過失,甚至睡夢之中亦不說。發菩提心之人若食肉,將會失去自之大悲心,見肉生起強烈之貪執,而爲避免如是之過失,三清淨與不淨一切肉,均不食用實爲稀有行。全知章嘉國師如是言:衆生血肉骨堆之中央,揮刀吞涎匆匆氣洶洶,猶如降魔軍隊正出發,形相僧人慈悲而關照。繞章法王金剛持尊言:尤其菩薩若極貪肉味,於衆所生悲心亦失毀。是故全世界中每一日,爲食肉類殺生無有數,對諸殺者當生大悲心,投入救護他衆生命中。
俗話說得好,重要之事可重複百遍。因此,對於戒葷如素這一問題我才再三強調說明。大慈大悲本師佛陀在《別解脫經》中說:“諸惡莫作,衆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從實說來,所有衆生離苦得樂的希望都來源於佛教。《入行論》中云:“衆苦一妙藥,樂源即佛教,以恭敬愛重,得以久住世。”而受持、弘揚佛教的人就是所有身披袈裟的比丘。《文殊根本續》中云:“佛教珍寶器,熾器苦行者,出家釋迦子,乃諸比丘故。”因此,擯棄惡業、奉行善法才是真正的佛教,受持真正佛教的人即是僧衆。對於以殺害父母有情生命而來的血肉,不用說僧人,就是一般有良心的人又怎敢吃呢?
在如今這個時代裏,許多僧人居然將父母衆生之血肉這樣罪業的食物作爲日常生活的主食,這根本不是佛陀後學者的行境。爲什麽這樣說呢?在無始以來流轉於輪迴的過程中,所有衆生沒有一個未曾當過自己的父母,實際上,前生父母與今世的父母一模一樣。尤其是一切智智佛陀親口說過:“往昔的所有母親養育關愛我們甚至勝過今生的母親,爲了我們,她們曾經屢次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誰能說佛陀的話是虛妄不實的呢?如果認爲這話是真實的,那麽我們對這些父母衆生的大恩大德非但不感恩圖報,反而恩將仇報地將他們殘殺後吃肉喝血,那就實在太不合理了。不僅吃肉,而且還啃骨頭,口中還評價說這肉很好,那肉不好,這真的成了無有悲心的羅刹之行。爲什麽?我們可以靜心沈思:山羊、綿羊等父母衆生在遭到罪惡深重的屠夫宰殺時萬分恐懼,它們一邊在原地打轉,一邊拚命掙扎,同時發出聲嘶力竭的哀叫,四肢不停地顫慄,眼裏也是含滿淚水,並以哀求的目光看著屠夫的臉,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按理說,此時此刻,這些衆生真正是該生悲心的對境。然而,心狠手辣的屠夫卻擄胳膊、挽袖子,毫不留情地用鋒利的刀軟下它們的頭。牛羊們感受了忍無可忍的強烈痛苦,在長達一頓飯的時間裏身體癱軟、顫抖不止。如果想到諸如此類的難忍痛苦,諸位菩薩的心臟病都會發作,我們這些人的心難道已徹底腐爛了嗎?或者我們根本就沒有心?又或者是鐵石心腸?否則怎麽會不生悲傷、同情之心呢?
以前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件實事:有一位屠夫宰殺了大量的羊只,當他出去解手時,還剩下一隻羊沒被宰殺。這只羊心裏清楚自己即將遭殺,於是就用蹄子在地上挖了一個坑,將屠夫的刀埋在下面,自己臥在上面。我們都應好好思索一下這個案例,如果想看看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麽就請你親自到屠夫殺生的屠宰場去,看看那裏每天遭殺的成百上千的牲畜就會了然於心。如果想試試山羊、綿羊、犛牛等父母衆生所受的痛苦自己能否忍受得了,就可以自己捂住嘴閉住呼吸試一下,或者將自己的肉皮放在兩指之間使勁地掐。這樣的感受與羊只所受的閉氣、斷頭以及被人用手伸進體內斷其命脈的劇痛比起來,恐怕連百千分之一也不及!若它們所遭受的那般痛苦真實落到自己身上,自己是否能夠忍受?如果以自身爲例、深入思維的話,那麽無論是出家僧尼,還是在家男女老幼,每當看到父母衆生之血肉這類罪業食品時,即便沒有生起悲心,想來也不會再生起貪婪之心而去恣意享用。例如,將你現世恩重如山的父母或者親生兒子殺了之後將他們的肉給自己,你會不會生起貪心而去食用?誠如竹巴根樂尊者所說:“作過父親的衆生的骨頭堆積成山,作過母親的衆生的乳汁彙集成大海,三界的容器豈能容納。因此,經過一番思考,有誰還能吃父母或兒子的肉呢?”無等博朵瓦尊者也曾經這樣說過:“請母親作客,將兒子的肉煮熟獻在她的面前,她會高興嗎?以殺生的供品供養佛陀也與之相同。”可是,對這些道理幾乎沒有人去深入思維,大多數人都認爲只要自己沒有親手去殺、也沒有親口說殺,那麽吃了其他人殺的肉也不會有任何罪過。
懷有這種心態而吃肉的人無疑成了令佛菩薩們失望的因。法王竹巴根樂說:“就像不丹俗語所說的那樣,藏人眼見的不覺得香,口中卻並非不香。其意思是說,如果讓你直接殺害衆生,你一般不會去作;如果別人暗地裏宰殺後將肉油給你,你則會關愛加持施主,並隨喜他的所謂‘善行’,這實在太令人感到心灰意冷了。”如今,在印藏蒙等地極爲興盛的各大教派的許多寺院經堂附近,屠夫所殺的肉堆積如山王,這些牲口的頭顱則累積得像山丘,而鮮紅的血則流成大海,皮與內臟一般鋪在地上,角與骨頭則作成房子。當今,有些被稱爲智慧深廣、戒律清淨、人格善良的老僧人花錢買肉,而讓一些身強力壯的小僧人背到自己的住處,此時的他就像要降伏怨敵的軍隊出征一樣,在許多衆生骨肉堆中,拿著小刀眼睛圓鼓鼓地邊找邊吃。這種行爲完全可以說已經毀壞了佛法,並且大大降低了三寶的威望,同時也玷污了僧團,奪去了衆生各自的安寧與快樂。因此,持教大德們如果再不以大慈大悲、善巧方便來改變這種局面,那麽外道中也不會有比此更嚴重惡劣的行爲與作法了。誠如法王竹巴根樂所言:“據說吃肉飲酒以前在外道中存在,既如此,它怎麽又可能是內道佛教的行爲呢?”長此以往,昔日在印度聖地極爲鼎盛、在追隨佛陀佛子的六勝二莊嚴、八十大成就者等應世之時亦住世的佛教珍寶,後來也不得不受到瀕臨滅絕的損害。如果佛教中混入外道血肉供養的作法,那就不能稱得上是純正的佛教了。同樣,興於藏土的藏傳佛法,繼師君三尊之後一直到阿底峽尊者師徒、宗喀巴大師之間可以說未被罪業的污垢所染,但漸漸地,有些佛教徒與屠夫親密起來,因而佛法也受到相應的染汙。如果不加以制止,久而久之,也許佛教也會因想念阿底峽尊者師徒而遷居到兜率天上去了。
現今,各別地方的佛教已明顯地摻入了屠夫所殺衆生血肉的雜質,因此很難說它是纖塵不染。爲什麽這麽說呢?因爲佛教的宗旨如果真的是諸惡莫作、衆善奉行的話,那麽當衆人大量地購買肉類食用時,想到肉食有利可圖,於是從事殺生的屠夫也就會越來越多。他們每天殘殺成百上千的父母羊只等衆生,積累下了彌天大罪,從而使聖潔的佛教不可避免地被罪業所染。如果所有修行人、世間人尤其是僧衆們都能斷肉戒葷,那麽也就不會出現殺生之人了。例如,印度人從前不喝茶時,也沒有人去那裏賣茶。同樣,沒有人殺生,到時自然有許多衆生可得以放生,這是顯而易見的一條緣起規律。因此,再也沒有比這更圓滿的善事了,不過可惜的是,很多人都不願、不肯身體力行。他們在爲了肉而造罪的同時,心裏還認爲那些金碧輝煌的寺院就是佛教的基地、所有頭戴紅黃帽子的都是持教大德。不管他們口中如何說,實際上其所想已與所行完全背道而馳了。這些修行人只是徒有虛名而已,其實與在家人毫無任何本質差別。正如至尊米拉日巴所說:“山溝壯觀小寺院,名爲寺院實鬧市,嘎當光頭小僧人,名爲僧侶實俗人。”人們都說所謂的佛教形相期以後才會到來,事實上,我們現在就應到處宣告:佛教形相期已經到來了。
如果一些大德滿懷慈憫地向我提出這樣的問題:“若想弘揚佛法、利樂有情,應當如何做呢?”對此,我的回答是:要按照佛陀親口所說的教言去做。佛言:“大慧,我以前未開許過食肉,現在亦不開許,將來亦不會開許。出家衆不許食肉,乃我所說。亦爲迷亂及交媾,精血之中産生故,一切鬼王將畏懼,故瑜伽士不食肉。”《善成續》中則云:“如是母親肉食物,欲成就者當斷除。”無等甘波巴大師也曾親口說過:“第一罪業食品肉,第二能令迷醉酒,第三誘惑之女人,真修行者棄此三,誠心修法棄此三。”此外,所有經續論典中均異口同聲地宣說了吃肉的過患。我在此誠心誠意地祈請達賴喇嘛、班禪大師及其補處、大臣、色拉、哲蚌、甘丹等寺院的所有上師、管家以及骨幹人員進行周密協商,或者各自寺院門前嚴禁這些佛教的怨敵——罪大惡極的屠夫們留住。假設要住,除了其他食品以外,絕對禁止向僧衆出售殺生的葷腥血肉。對於色拉、哲蚌、甘丹三大寺等凡是受持佛教、乃至身著四寸紅黃法衣以上的僧人們,應當規定:除了三白三甜不染罪業的清淨食品以外,不用說親自享受父母衆生遭殺斷氣身亡後的血肉,甚至連手都不可接觸。對於佛教施主、那些住在城區的上中下各階層的在家男女信徒,也應當開示這樣的業因果法理。除了自然死亡、病死、墜入懸崖、橫死以及被猛獸等害死的衆生血肉以外,父母有情遭殺死亡的肉一律不允許吃,否則過患無量無邊。而作爲出家人,除了罪業食品——血肉的名字以外,一絲一毫也不要沾上它的痕迹。
你們這些據說是佛菩薩的化身、爲了無偏弘法利生而特意投生現世的大德們,不要總是呆在富麗堂皇、舒心悅意的美宅裏養尊處優、享受快樂,而是應到外面去看看衆生的實際疾苦、甘甜,到時才會明白到底該如何利益衆生。往昔,佛陀在執掌國政時也是因步出宮門、目睹了生老病死的場景才抛棄王位、來到清淨塔前削髮爲僧的,然後又在尼連河畔苦行而成就正覺果位。成佛之後也並非建造一座妙宅呆在裏面,而是雲遊各方、轉妙法輪、饒益有情。對於佛陀這些可歌可泣的事迹,我們都應銘刻於心,效仿而行。
你們這些佛菩薩化身的高僧大德們,最初發心時說,耳聞目睹衆生之苦難,或者發現有誰在虔誠祈禱時,自己一刹那也不會漠然置之,定會盡心盡力利益有情。如是再三發願,這些情景想必你們應當一清二楚吧。既如此,那麽現在也不應捨棄當初的發心與發願,爲了衆生的利益理當一如往昔地竭盡全力。假設你們沒有做到這一點,而是已將之置之度外了,那麽你們一定記得觀世間菩薩的傳記:大慈大悲的聖者觀世音菩薩曾經因捨棄了發心、誓願而致頭顱裂開,後來則再次如前發心精勤利益有情。你們一定記得這個公案,我只不過在此提醒一下。
如果有人以訓斥的口吻對我說:“哈哈!你這個老僧人口頭上倒是說得很漂亮,可是斷肉這件事縱使一千位佛陀來辦也是不可能實現的。就算說凡是吃肉的人都在服毒,凡是食肉的人第二天早晨就會腫脹而死,也難以杜絕這一現象。這種風氣從此劫形成以來就十分流行,並非是現在新産生的。其實不僅是你,所有人都想戒肉,不過這一點歷代高僧大德們都未能做到。所謂罪惡之人上師也不能救護,犯罪之人長官也不能救護,不肖之子父母也不能救護,當一個衆生的業力臨頭時,千佛也無能爲力。如果業的異熟果報佛陀也不可阻擋,那麽像我們這樣的人就更無計可施了,還是讓衆生隨著各自的業力而去吧,你不要太孤陋寡聞、見識短淺了。如果是輕易就能生起悲心的人,那麽他的嗔心也會接連不斷。沈默不語是最深的竅訣,所以你不要像瘋子一樣說許多有必要或無必要的話,還是閉口不言吧。”
說這種話的人也許只是爲了試探、觀察、看像我這樣愚笨的老僧人會說些什麽,或開開玩笑而已,不過,我還是願意對之做出答復。當然,作爲智慧淺薄、鼠目寸光、年邁脆弱的僧人我,也只能是口中說說而已,如果你們這些被稱爲佛菩薩真正化身的一千位大德對此也無能爲力的話,那麽被人們譽爲遠離一切過患、具足一切功德的佛菩薩們的化身到底是否屬實就很讓人懷疑了。其二,據說初劫圓滿時,人們的福德等同天界,根本不會吃肉。再說,據藏地歷史中記載:早在聖者觀世音菩薩化現的猿猴與羅刹女繁衍人類時,除了享用水果、小麥、青稞、大米等食品以外,根本沒有提到過食用葷腥血肉。這麽看來,長期以來一直很猖獗的說法有點兒不符合事實了。其三,從昔日佛陀在世時起直到阿底峽尊者師徒之間,具有智慧、戒律清淨、人品賢善的佛陀後學者們基本都是斷肉戒葷的,這方面的事迹與傳記爲數甚多。其中,除了記述他們享用三白三甜等飲食外,沒有說過他們吃三紅三酸的。因此,說往昔的大德們也未能戒肉純屬誹謗之語。其四,曾有佛菩薩或上師善知識們講經說法以後,造下五無間等滔天大罪的人也脫離輪迴惡趣之怖畏而往生極樂世界的公案,當然如果你們有言外之意那就另當別論了,否則,說罪惡之人上師也不能救護是不切實際的。其五,如果輕易生悲心之人,嗔心也接連不斷,那麽,除了諸佛菩薩以外再沒比之更易生悲心的了,如此看來,你們必須承認佛菩薩也會連續不斷地生嗔心。此等說法很顯然已漏洞百出。其六,如果沈默不語是最深的竅訣,那麽講法示道的佛菩薩、善知識以及現今進行聞思的僧人們所作的研討、辯論都不是最深的竅訣,而所有旁生整天都緘默不言,那倒成了最深的竅訣了。其七,如果凡是瘋子的話都是不可信的,那米拉日巴尊者所說的“父瘋子瘋傳承瘋,傳承金剛手尊瘋。”的話也不可信了。我想,按照前輩大德的傳記與說法來推測,正常情況是應該發瘋,瘋了以後則必須說,那麽,憑什麽我要默默不語呢?一想到父母有情的痛苦,就無法閉得了口。如果你們說,那你想說什麽就說吧。那好,現在我就開始說了:
如今,藏地佛教宛如日輪般璀璨奪目、極爲興盛,數量衆多的持教大德似乎使雪域這片土地都顯得狹窄起來。在這樣的大好時期,如果還不能斷除吃肉這一惡業,難道還要等到佛法隱滅、持教大德們圓寂之後再將之斷除嗎?從前,有一個人騎在一匹野馬上縱情高歌,其他人問他:“你爲什麽要唱這麽多的歌哪?”那人回答道:“現在騎著野馬的時候不唱歌,那要等到什麽時候才唱啊?”同樣的道理,佛教與大德住世的此時不斷除此惡業,那要待何時才斷除呢?比方說,英勇軍隊集中之時應當降伏敵人;同樣,趁當前藏地佛法興盛、諸多持教大德並駕齊驅時,就必須徹底清除掉玷污佛教的這些葷腥食品,以及吃肉的紅面羅刹、剝奪父母有情生命的劊子手以及男女屠夫等。如果大家能同心協力,那麽就算比這還難以斷除的事也能斷除。
續部等中說五欲妙中誘惑力最大的要屬依止女人所得到的安樂了,對此,一切衆生都感到最難以斷除,然而僧衆們卻堅決斷除了。如今,身披袈裟、身心離貪的僧團鋪蓋大地,這一點是我們親眼所見的。如果像這樣難以戒除的事也能斷掉,那麽比較而言,戒肉就可謂輕而易舉了。爲什麽呢?因爲雖然不吃肉,但還有比肉更好、味道更甜美、營養更豐富的許多食品可供享用。現在,像我這樣的小人物都能做到在許許多多的小地方傳講業因果法門,並使那些地方的人們發誓不殺生;經過我的勸解,立誓不吃肉的僧人也爲數不少。你們這些地位顯赫、具有善巧方便、大慈大悲的怙主達賴喇嘛、班禪大師及其殊勝補處、甘丹池巴、達賴喇嘛的經師以及色拉、哲蚌、甘丹寺院的上師等,凡是現今住世的高僧大德更應一律斷肉,之後再爲所有男女僧俗講授因果法門、食肉過患以及佛制的不許食肉的規定,並且按照經續論典中所說規定所有僧人必須戒除肉類,同時也要奉勸在家男女老少最好斷肉。如果實在做不到,那麽除了自然死亡的肉以外,遭殺斷氣的肉一口也不能吃。如若吃一口,則與吃現世父母被殺死後的身肉無有差別,因此絕不能吃,必須像捨棄毒物般抛棄肉食習慣。你們應當再三鄭重地宣講這一道理!同樣,所有佛法興盛地區的上師,以及上中下層次的大德們如果都能戒肉斷葷,那麽佛陀真實不虛的無垢語言還有誰會不聽呢?這麽一來,即使是那些罪業深重的屠夫們也必會洗心革面、棄惡從善,更不用說其他人了。因此,諸位上師、高僧大德理當並肩攜手,本著慈悲爲懷的宗旨,以各種善巧方便杜絕食用父母有情血肉這一惡行。
如果有人強詞奪理地說:“一般來說,在佛制的規定與必要性二者中,應以必要性爲主。如果徹底禁止食肉,那麽風濕病嚴重的年邁僧俗老人,還有密宗舉行會供時,以及高僧大德的生活等方面,又該如何面對?這些情況下是根本不能斷肉的。”下面即對此等說法一一駁斥:
其一,昔日遍知三世的佛菩薩們也是戒肉並依靠三白三甜等食品爲食的,他們並且不只一次地語重心長地說過:肉食過患無窮,因此追隨本師的後學者們絕對不能吃肉。若按照你們的說法,則佛菩薩們根本就不知道未來的後學者中,有些老僧人會因風濕病而死,或者明明知道卻任其死亡,這種說法明顯不合情理。再說,風濕病患者也沒有必要非吃罪業食品——父母有情的血肉吧。續部等佛典中說,如果需要有益於風濕病的一百種食品,則一千種藥物乃至大蒜以上都可以被找到。難道依靠一種藥物不能,依靠兩種也不行嗎?如果說還是無有辦法,必須要吃遭殺斷氣的衆生血肉,那簡直是欺負佛教衰敗、羊只等父母有情懦怯無能的話語。難道你們一點悲心也沒有?風濕病人喝酸奶、吃油餅等絕對不會導致他們因風濕而死,這一點我敢擔保。大多數地方的人雖然想吃肉,但因肉類罕見而未能享受。多年以後,並沒有發現或聽說風濕病在當地流行起來。除了當代食肉的地方以外,還有許多不食肉的地方與衆生。據說如果對他們說吃肉,他們的反應就會像在膽病患者面前擺放食物一樣。總之,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那些有情都因風濕病而死的話。本來,有生終將會死,這是輪迴世間的普遍規律,這有什麽辦法呢?
其次,會供也不需要肉。將所有飲食的本體觀想爲無漏智慧、形相觀成五肉五甘露而作供養就可以。如果需要作爲觀想所緣供品的一丁點兒肉,那也不用擔心得不到,因爲如果斷除殺生,那衆生就會越來越多;衆生越多,死的也自然越多;死的越多,屍體也就越多;那些屍體全都是血肉,又怎麽會沒有會供物呢?密宗續部中雖說會供需要肉,但並沒有說非要遭殺斷氣而死的衆生肉,自然死亡的肉就不行。
第三,如果那些上師真的是高僧大德,那就不需要吃肉來維生;如果非吃肉食不可,那就令人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高僧大德。我想,當代的大德們再怎麽樣也不會超過二勝六莊嚴以及阿底峽尊者師徒等人吧。若是名副其實的大德,那三白三甜等飲食就已足矣。假設因爲當今時逢濁世,高僧大德們故而特別喜愛吃肉,吃素根本就活不下去,非要享用父母衆生的血肉不可,那麽爲了不對佛教構成損害,就請你們趁人不備時秘密地去尋找吧,也許能僥倖趕上一隻肥胖的綿羊突然死去。不過,即便得到這樣的肉,也應該私下悄悄地去吃。
如果又有人這樣說:“其實,吃肉的過患是很小的,不需要其他的對治法,甚至只是念一遍咒語、持一句佛號都能使之得以清淨。誰都會念誦《三十五佛懺悔文》,不需要是上師或高僧大德,凡是身著黃色袈裟的僧人,他們吃肉就都不會染上過患。”如果爲了食肉而殺死成千上萬的牛羊等父母有情的罪業還算小的話,那麽你們說究竟什麽才是嚴重的罪業呢?整個世間中恐怕再也不會有比吃父母有情的肉這種罪業更大的了。吃肉多的人還是看看屠夫宰殺父母的場面吧。身爲佛教徒,如果明明知道佛陀說過“諸惡莫作……”卻還滿不在乎、明知故犯,就算他後來精進淨除障礙,但不用說像吃肉等這樣嚴重的罪業,就是說一句綺語的罪過也難以清淨。從前,有一位比丘出言不遜,惡口謾駡一位阿羅漢的不好聽的聲音就像狗叫一樣,後來,雖經猛厲懺悔而未墮入地獄,但他在五百世中都轉生爲狗。還是好好想想此類公案吧!
即便自己不被過患所染,可如果依靠自己而使父母有情遭殺,那麽從慈悲爲懷的角度來說,爲了利益這些衆生爲什麽不能戒肉呢?以往的大德們依靠修行而清淨吃肉的罪業,自己根本不會沾染過患,但他們深知如此也將直接或間接有害於大恩父母有情,故而內心生起了無法堪忍的大悲心,進而爲了饒益父母衆生於是便徹底戒肉。佛教依賴於慈悲,如果想受持教法,那麽就應當懂得一切衆生都是父母的道理,從而恆時生起大悲心,並遵照佛陀教言想方設法、直接間接地利益所有沈溺在罪業苦海中的父母有情。過去生世中屢屢以大恩撫養我們的所有父母衆生,如今正遭受著痛苦的折磨,如果我們非但不報恩德反而加害他們,那麽還有比這更可恥的事情嗎?就算自己不會染上過患,但如果對父母衆生有害,那麽不僅不要吃肉,甚至連自己的身體、受用都要抛棄。這種布施是內道佛教的一種特點,你必須明白。
若有人說:“就算吃肉罪過很大,可是依靠吃肉會更廣泛地弘法利生,因此功德遠遠大於過失,故當選擇吃肉。”依靠父母有情之血肉而使弘法利生的事業不斷推進,這樣的事以前不曾出現過,以後也不會出現。因爲遍知三世的佛菩薩昔日也是通過斷肉而弘法度衆的,並且教誨後學者均應力斷肉食。從眼前的現狀來看,個別人依靠肉類增上明點,進而在貪欲的驅使下做出種種不如法的行爲;還有些人則搞起經商謀利以及養殖畜牧業的行當來;另有些人肉倒是吃得飽飽的,但整天只知蒙頭睡懶覺。除此之外,根本沒發現有依靠吃肉而廣泛弘法利生、建立功德的。沒有以吃肉來廣泛弘法利衆當然可以,只要能像前輩高僧大德們那樣以戒肉來弘法利生就已足夠了。應像以往嘎當、嘎舉派的前輩祖師們的傳記中所記載的那樣,僧人們除了食用三白三甜等不雜罪業的飲食以外,斷除一切肉類;在家男女則除了自然死亡的肉以外,根本不享用遭殺斷氣的父母有情的血肉。
如果所有佛教興盛的地方連殺生的名字也聽不到的時代來臨,那麽它的福德若有形色,恐怕整個虛空界也容納不下。到那時,我們可以在人間天境中高聲地宣告:佛教的日輪已在藏地高高地升起,所有衆生都完全沐浴在明媚陽光的懷抱中而享受快樂時光。我們都應爲此而努力!假使在五濁橫流的此時,因佛法衰敗、護法神勢單力薄、魔衆力量強大,再加上衆生業力所感,斷肉的機會沒有成熟、出現,那麽哪怕挽救一個父母有情的生命也有無量功德。這一點諸位都心中有數,我沒必要再在此處囉嗦。
在此,貧僧我再一次雙手合掌恭敬祈禱:大悲怙主達賴喇嘛、遍知一切的班禪大師及其補處仁波切等住地的大菩薩們,希望你們千方百計、想方設法,也要使以拉薩爲主的各地寺院佛殿附近、屠夫每天宰殺成百上千羊只等衆生、血肉堆積如山以待銷售的現象日趨減少,並最終達到徹底杜絕的地步。其他慈悲的上師格西、君臣菩薩以及在家男女,上上下下的人們也都應將斷殺戒肉這一點作爲修法的重心,並盡心盡力多多放生,以求能從屠夫手中救出牛羊等有情的生命。每年講經說法的諸位上師也應當結合經續論典中所說的教理,爲在家男女老少講解吃肉的過患及不准吃肉,必須戒肉的道理。而作爲僧人,上等者最好能完全戒肉,中等者除了自然而亡的肉以外不吃殺生之肉,下等者最起碼也應當做到除非斷食以外不吃屠夫宰殺的斷氣而死的血肉。如果能做到這些,那就足可證明該地有佛法與佛菩薩在。佛法住世、菩薩住世,無論如何應具有這樣的特點。僅僅放掉所有危在旦夕的可憐父母有情中的一條生命,也打上標記供養諸佛菩薩,並且誠心誠意地發願祈禱佛法興盛、衆生安寧,如果能這樣做,那再也沒有比之更大的善根了。這既是無畏施,又是佛教的根本大悲心之分支——行善斷惡。如此一來,此人已真正地受持了佛法。比如,若對兒子十分慈愛,母親也會高興非常。同樣,如果饒益父母有情,本身也就成了能令諸佛菩薩歡喜的最好供養。以此福德資糧之威力,未來定可獲得雙運金剛持相好嚴飾身,並成爲人們塑佛像、印佛經、造佛塔的殊勝對境。以此放生善根所感,於現世中也會長壽無病,它實已成爲最好的一種長壽儀軌。
在行文即將結束之際,再說一些教言:
如今,三地衆生的明目本師佛陀早已趨入涅槃,而真正的見證人與大德們多數也已圓寂,在許多未見真諦之人紛紛擾亂佛教的當下,欲求解脫的人們必須具足正知正念以及不放逸等行爲特點。如世親論師在《俱舍論》中所說:“世間明目佛涅槃,作證大德多圓寂,未見真諦自任意,惡念之人擾佛教。愛重自然佛法者,勝往淨土衆無怙,以無選擇毀德垢,當今時代肆意行。如是能仁之教法,似乎悄悄臨隱滅,了知污穢猖獗時,欲解脫者當謹慎。”
大乘正法的命根、大悲心的佛教如意寶正在衰敗的此時,許多人貪愛肉食,並舉出一些可以吃肉的相似教理,以之肆無忌憚地享用三清淨、不清淨肉。此時此刻,具有智慧的人們都應將佛陀的經典與印藏大成就者們的語言作爲標準,無誤取捨善惡因果。當下,佛法如意寶如日落西山般瀕臨隱滅,自他的相續中不具有佛教的根本——大悲心,現在誠可謂是喜歡非法惡業的人稱王稱霸的時代。正如全知龍欽繞降尊者所說:“嗚呼且觀今佛法,日輪落至西山頭,經續光芒極微弱,成就者中亦稀少。依靠彼之論典者,被邪知識所牽引,具明目之衆生空,如鴟鴞者歡喜時,非法衆人均得逞。”現在的的確確已到了這樣的時候,能傳講如此妙法者已是寥寥無幾。如薩迦班智達所說:“十方佛陀前,合掌誠祈禱,我當言真語,抑或說妄言?實說焚他心,妄說毀佛法,不說不了達,是故聖行難。傳說誒劄仙,止殺生供施,爾時喜肉食,諸夜叉殺之。當今彼境域,稱誒劄凶地。聽說講妙法,比丘花月飾,悲心說正法,被國王懲罰。此外說實語,世人於說者,生起邪見多,祈禱大悲尊。”
故我們一定要在虔誠祈禱三寶的同時反觀內心,無等博朵瓦大師在《道次第論》中寫道:“被稱贍洲第二佛,教言猶如甘露法,如集市乳雜染汙,當今時代遍城區。聖者本應互讚歎,當今時代均競爭,靜處如理思維者,當今時代如晨星。棄今生修解脫道,當今時代稱無聊,追求現世積資具,當今時代稱能人。恭敬學處居低位,當今時代衆人欺,不警罪業破戒者,當今時代衆頂戴。大德漸次已圓寂,當今時代無依處,思維自己流轉過,應當向內觀自心。”正如其中所說,反觀自心是至高無上的竅訣。然而至尊佛陀也曾這樣說過:“大地無數成就者,肩負珍寶重擔時,應當百般而精勤,於彼等前取善說。時逢濁世彼圓寂,彼等智慧之結晶,諸多文字之論典,依靠上師之竅訣,善加受取而修持,智者知爲彼替身。”我本人即是從前代諸大成就者的衆多精華文字典籍中取受這些道理的,其他具智者也應當如是實地修持。如阿闍黎蓮花戒所說:“遠離嫉妒大德等垢染,於諸功德如海不滿足,詳加辨別受持諸善說,猶如天鵝從水中取乳。是故一切諸智者,斷除偏袒攪擾心,縱然是從愚童處,亦當堅決取善說。”
上述道理,如果能實地加以修持,那麽此人暫時會獲無比安樂,究竟將順利直取佛果。
藏地尚有衆多大成就者,諸如如來芽尊者、華智仁波切、欽則益西多傑等人,都在有關遮止食肉的多部論典、著述中表達過對食肉這一行爲的分析與批判,此處限於篇幅就不再一一摘錄、引用;另外,漢地流傳甚廣的《涅槃經》、《楞伽經》等經典,以及蓮池大師、印光大師等高僧大德的許多論著,都反復強調了吃肉飲血所可能導致的種種言說不盡的過患。通達顯宗經論者,想必對此不會感覺陌生,故此處也不予詳述。總之,顯密大乘經典一致針砭了食肉這種惡行,如果我們能深入理解佛經旨意且願意依教奉行,那麽相信大家自此後當不願、也不會一邊念著佛經、一邊大談慈悲心、一邊又把父母衆生之血肉啃齧、咂吮得滋滋有味、嘖嘖作響。
以上已將藏密對待素食的觀點大略宣說完畢。
|
|
|
|
|
|
|
|
5#
樓主 |
發表於 2013-8-17 21:34:32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乘璦 於 2013-8-17 21:49 編輯
接下來,我們再從現代醫學、營養學、心理學、社會學等學科的觀點、角度出發,結合對傳統道德及某些古代文化名人對待吃肉問題的原則立場的追溯,對食肉與身心健康、道德完善之間的關係作一簡單研討。
日常生活中我們會發現,有些人對佛法滿懷信心;有些人則對天魔外道情有獨衷;有些人又將現代科學,包括現代醫學等學科奉爲至尊。對那些篤信科學技術的人士而言,如果他們確能追趕得上高科技步伐的話,食肉不僅於身心有害、亦對食肉者的性格産生負面影響這一觀點,相信應能被他們客觀、理智地接受,因這種看法目前已被大量的科學實驗所證實。
放眼大自然,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一定會給那些勤於觀察者留下深刻印象:即獅子、老虎、豺狼、金錢豹、鬣狗、鱷魚等食肉動物,一般而言,性情都非常殘暴,常令人以及其他弱小動物望而生畏;而犛牛、羚羊、鹿等食草動物,則性情溫和,幾乎從不主動傷害任何衆生,因而非常討人喜歡。與之類似,科學家通過研究發現,嗜好食肉之人,其性格也比吃素者兇暴得多;而那些信奉素食主義的人士,則大多具有比食肉者更多且長遠、持久的愛心、悲心。
前蘇聯科學工作者曾做過一個非常耐人尋味的試驗:他們用素食餵養一隻鴿子長達一月,同時也用葷食餵養另一隻鴿子相同長的時間。結果,吃了一個月葷食的鴿子,其性格非常暴躁、易怒;而那只吃素的鴿子,則體態完美,性格溫順。
吃肉不惟對衆生的性格會帶來如是大的病態影響,更會對衆生的身體帶來直接、強烈、持久的損害。支援此種說法得以成立的一個非常有力的理由即是:我們所吃的動物肉,其來源大多不外乎宰殺、病死兩種途徑。如果人們吃的是病死肉的話,這些血肉很有可能把致動物於死地的病菌再傳染給我們。很多人吃下不清淨的肉食後,馬上就會有噁心、嘔吐、疼痛等反應,這就是病菌傳染立竿見影的效果;如果吃的是通過宰殺而來的動物肉,那麽食肉者必得面臨這樣一個回避不了的問題:即動物們在被殺時,都會集聚起大量的怨氣、怒氣;食用了這些飽含怨憤之氣的肉食後,一個人的身體怎麽可能還會健康發育、成長?科學實驗表明,人在發怒時呼出的氣體等物質,若通過瓶子等容器收集起來,再注入一些小動物的體內,這些小動物過不了多久就會死亡。可能是因爲人身長大等原因,動物死時的怨氣暫時還不足以立刻致人於死地,但這也只能算是人類可憐而又可悲的一點僥倖而已。
本來大自然已爲我們準備了豐富無比的素食資源,這一點只要看看田野裏那些鮮翠欲滴的瓜果蔬菜、穀物麥類就可以得到印證。放著清淨的食物不去享用,偏偏就要從血腥屠戮中尋找飲食來源,而且還要冒著健康受到威脅的危險,這種做法、習慣的不合理性簡直讓人匪夷所思。有人也許會認爲只有佛教徒才會對吃素吃葷斤斤計較,才會在這裏大談特談什麽食肉的過患啦、吃肉導致性情變化啦等等聳人聽聞的話語,其實不然!從古到今,無數對社會發展做出過貢獻的人們,都以各種方式、在各種場合、從各自的理解角度出發,對人類吃肉這一習俗進行過並將繼續進行多層次的反思與批判。古希臘哲學家及數學家畢達哥拉斯就曾表述過對吃肉風習的不解與規勸:“我的朋友們,不要爲了罪惡的食物沾染你們的身體,有玉米,有從樹上垂下來的水果,還有葡萄園裏的葡萄供我們實用,更有甘美的食用植物和蔬菜。大地供給了許多無罪的豐盛食物,也提供給人類不用殺戮即可獲得的大餐。”不僅如是提倡,他本人還身體力行:付錢給漁夫,將他們捕回來的魚放生。
希臘傳記作家、史學家普魯塔克曾說過一段非常發人深醒的話,恰好可以作爲我們前文觀點的注腳:“以我而言,我很奇怪那第一個用嘴去接觸屠殺物、將死動物的肉遞向唇邊的人;也很想理解那個將早一刻還在叫喊、活動、張望的動物的屍體,做成一道道各種名稱的菜肴並放在人們眼前的人,他的感覺、靈魂或理性到底是什麽樣的?他的眼睛怎忍看那血淋淋的被殺、被剝皮撕裂了的軀體?他的嗅覺怎麽忍受那血腥味?他又怎能咬嚼別人的傷處,吸食從致命的傷口中所流出來的液汁?做這種污穢的事,怎能不倒他的胃口?”
其實,飲血食肉牽扯到的已不僅僅是一個倒不倒胃口的問題,現代醫學已越來越傾向於把肥胖等疾病與吃葷這種飲食習慣挂起鈎來。就我們現量所見而言,食肉者大多比食素者身軀重大,一旦他們的體重超過一定的標準,勢必會引發很多問題:諸如高血壓、冠心病、糖尿病等,這些病的病因不能說和過度飲食,特別是嗜愛肉食無有關聯。不僅如此,隨著身體的日趨胖大,整個人都會産生一種沈重、不堪其負的感覺。天長日久,這些肥胖者不但不願、亦不方便進行各種活動,就連他們的精神反應、心理活動也會慢慢遲鈍起來。身心的病態發展如果得不到及時有效的調整、控制,一個人的生命意義與價值便要大打折扣了。
美國營養學、醫學專家米勒爾博士,曾用兩隻老鼠做過這麽一個試驗:他給其中的一隻餵養素食,另一隻則供給肉食。一段時間之後,米勒爾發現儘管參與試驗的兩隻老鼠生長發育的情況大致相同,但吃素的那只明顯具有較強的抗病能力,而且最終存活的時日也較長。而那只食葷的老鼠,身體機能則相對較差,抗病能力亦無法與吃素的老鼠相較量,在得了某些疾病後,根本無法似食素老鼠那般快速康復。
衆多醫學研究都表明,所謂食肉有益健康的說法完全不符合事實的本來面目。那些信奉民間說辭的人士,往往以不吃肉營養就跟不上等理由爲自己的貪婪欲望找藉口。其實,這些食肉者大多數都非營養學專家,如果他們真的尊重科學、尊重真理的話,就應該相信並接受營養醫學專家經過長時間研究、探索之後得出的正確結論。而且與營養學專家取得一致意見的還有很多科技界人士、政治家、文化名人及大量的普通食素民衆,這些人的生活時空涵蓋古今中外,儘管民族不同、身份不同、國別不同、時代不同、地域不同、文化背景以及生存環境都不盡相同,但在認同素食這一點上,他們與當今時代營養學權威們的看法卻不謀而合。營養學家的有代表性的觀點用米勒爾博士的話來說就是——“我們若偏愛食用各種動物肉,身體必然就會體弱多病,因肉類中普遍缺乏維生素、碳水化合物等營養元素。而且肉類中原本就集聚著很多動物體內的廢料,以及動物身上攜帶的各種病菌,再加上屠宰後所起的腐化變質作用,因此說食用肉類必然導致身體吸收過量的廢物、毒素。久而久之,各種並發症即相繼而起,如此一來,食肉者又焉能身強體健?長遠來看,此等人很有可能因體力衰弱而成爲庸懦無能之輩,到時豈不貽誤一生?”
美國《人生與健康》(《Life and Health》)雜誌曾刊發醫學博士奧雲‧柏列(OwenS.Parrett, MD)的一篇文章——《爲什麽我要素食》,文中詳盡闡述了作者的素食觀,其中不乏很多真知灼見。現將該文內容大略整理如下,相信讀者自會從中找到博士所言的合理、切實之處。
在我很小的時候,每當別人把肉放入我的口中時,我就會立刻吐出來。從那時起一直到現在,五十年來,我總是吃素,所有禽獸魚類等物,概不沾口。現在我將自己之所以成爲素食者的理由和讀者們談一談,相信諸位一經明白素食的道理,必定像我一樣喜歡素食。
素食可以延長壽命,這是我素食的第一個理由。與我同年齡的很多病人早就退休了,他們提早退休的原因就在於不懂養生之道。而我對養生之道的闡發是建立在科學研究及自己幾十年來的臨床經驗的基礎上,故深信一定準確無誤。假使我一向食肉的話,今天就不可能繼續我的醫務。因爲做一個醫生必須思想清楚、體力耐勞、神經健全,否則就不足以愉快勝任手頭工作,而素食就可以滿足這些身心條件。
我們的身體是由千千萬萬個細胞構成的,每個細胞都有吸收營養物、氧氣及排泄廢物的功能;如果這種機能遭受傷害,細胞就會退化衰弱,同時,依靠細胞而成的身體各種器官,也會隨之退化衰弱。諾貝爾獎金得主——亞力士‧卡理羅博士(Dr.Alexis Carrel)早已認識到:如要檢驗體內各器官是否衰老,只須查驗細胞供給營養與排泄廢物的功能如何就可了然。器官的健康程度,全賴細胞的功用如何而定,我們如能把細胞的廢物排去,又將其所需的營養補充無缺,人的壽命於是就可以達到很長的年齡。反過來說,如果細胞裏的液體經常被廢物充斥,我們的壽命當然就縮短了。
卡理羅博士通過試驗給我們證實了這個道理,而數年前耶魯大學的教授歐文‧菲沙博士(Dr.Irving Fisher)也經過觀察研究得出結論說:素食的新運動員與校內精選的運動員對抗,雖然前者未經訓練,但其耐久力勝過後者兩倍有餘。
影壇上號稱“人猿泰山”的約翰‧威斯慕拉(Johnney Weismuller),是一位馳名世界的游泳冠軍,在多次打破世界紀錄後,有五年時間因年事稍長而未能再創佳績。隨後他便開始素食,結果在一次慶賀某療養院游泳池竣工的典禮上,他一試身手,竟再創六項新世界紀錄。之所以有如此驚人之舉,皆因他在訓練期間戒絕肉食、自己選擇蔬菜等素食之故,所以才能保持充沛精力,並遠勝昔日食肉之時。
奧林匹克世運游泳冠軍——茂林‧羅斯(Murray Rose)也是一名素食的運動員,不僅游泳技術名震寰球,其素食習慣亦爲世所共知。羅氏自兩歲開始素食後即從未間斷過,據體育界人士說:“羅氏游泳不但速度驚人,耐力特強,而且每次比賽到最後關頭時,速度還要加倍。”羅氏具此體力,若非素食何能致此!
其實只要我們知道食肉的危險,對於素食當然就會欣然接受了。食肉到底有哪些危險呢?
畜生在活著的時候,自然會將體內的廢物排泄出來;但一經宰割,廢物就積存體內;所以在不知不覺中,人食其肉,就等於把畜類的廢物吸收進自己體內。尿酸就是最明顯的肉類廢物,每磅牛排含有十四克尿酸;而細胞整天浸在廢物裏,新陳代謝的功能自然會退化衰弱,人當然就會有疲倦感及各種未老先衰的病症。
美國安亞波大學教授紐柏博士(Dr.L.H.Newburg)在一項試驗中指出:肉食占所攝食物總量的百分之二十五的一隻老鼠,比那些素食或更低肉食攝入量的老鼠生長得肥大活潑,但數月過後,這只外顯肥大的老鼠的胃部卻遭到了非常嚴重的損壞。
另外,畜類常患有如人類一般的傳染疾病,這又是食肉者必須面對的一個可怕的危險。我的女秘書曾對我說起過一件真事:她的丈夫在一牛奶公司做管工,去年有四頭牛懷疑患有白血病,其中一隻後經獸醫檢查證實後,四小時內就斃命了。當時該獸醫提議說,應將同樣患病但尚未死去的三頭牛送到市場宰殺以出售其肉。按照慣例,患有癌症的牛,當其身體其他部位尚未見到染著癌症的迹象時,是可以市場上出售的。又比如,有些患有眼部癌變的奶牛,在其眼睛徹底瞎掉以前,一直都在給人擠奶。
畜類會患多種疾病,所以在市場上出售的肉類,也會帶有各種病菌!這點沒有人比肉類檢驗員知道得更清楚。最近有位朋友告訴我,他的妻子有次參加宴會,她因素食故只叫了一盤蔬菜,而座旁一位陌生男子也只叫了一盤蔬菜。那位男子見狀就問她道:“請問太太是素食家嗎?”他的妻子回答說:“正是!先生亦是嗎?”那人回答:“不是,我是肉類檢查員,明白肉類可能帶有細菌,因此不敢吃肉。”
談到家禽的情形,同樣非常可怕!據我所知,禽類所染的癌疾,最普通的是癌性腫瘤;還有一種是傳染癌病,凡染著上這種癌病的家禽,外表根本看不出來,且會活到很正常的壽命,但它隨時都會將癌疾傳染給同類。對這一類患有癌疾的家禽,檢查起來非常不易,一般來說,檢查員很少會將每只患病的家禽挑揀出來以禁止售賣。因此說,大家若能在感恩節買到一隻健康的火雞,那實在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
說到吃魚,有位內行告誡我說:“魚身有蟲不可食。”我將幾條魚挨個一驗,果然如此!當人們在煎大比目魚時,其實有成群的細蟲蠕蠕而動,這實在令人作嘔。
“不食肉”這個建議也許大家以爲很難做到,其實並非如是。只要把穀類及硬殼果配合起來,便能製成味道很好的素菜,大可以滿足那些愛好肉味的人。我日常用餐時便常準備好幾種美味可口的素食,所以我從來也沒想到過需要肉食。事實上,由於多年來在實驗室研究畜類的種種疾病,並且在臨床上見到病人的疾病很多都是因食肉而引起,故才使我素食的心愈發堅決!我深信,自己終此餘生是不會再食葷了。
奧雲‧柏列博士的話確實引人深思,若追溯人類歷史的話,我們會發現,在初劫之時,人類並不依靠殺生食肉爲生;而天人以及清淨的瑜伽士們則何時何地都不會食肉,但他們的身體也從未出現過所謂營養不良這種現象。同樣,現代人亦無須爲食素而擔心身體缺乏營養。還是讓我們聽一聽美國外科醫生約翰‧哈維‧開洛格對這一問題的闡述吧:“肉類食品並不是人類的最佳營養品,也不是我們原始祖先的食物。它們是次要的或第二手的産物,因爲一切食物最初皆從植物而來。人類營養所必需或可口的東西,凡在肉食中可以獲得的,莫不皆可從植物中取得。一隻死牛或羊躺在墳地上,大家都叫它臭屍。同樣的屍體,修整一番,挂在屠戶的攤子上,就成了食物。假如用顯微鏡將籬笆角上的屍體和肉店裏的屍體作一番檢查,可能發現兩者只有極少,甚至沒有區別——它們都充滿了結腸菌並發出同樣強烈的腐爛氣息。”
因此說人們大可不必擔心素食會導致營養缺乏,因穀物、蔬菜等素食中已飽含維持生命所必需的養分。特別對腦力勞動者而言,更無須擔憂素食能否供應得上科研、寫作、實驗、思考所需之營養這一問題,美國科學家佛蘭克林早就以自身的實踐對此做出了最好的回答:“吃素使頭腦清晰,思考敏銳,能帶來更大的進步。” 佛蘭克林自十六歲開始便一直食素,在其自傳中,他還稱吃肉爲“無緣無故的謀殺。”而現代營養學權威、哈佛大學的佛德烈史博士(Dr.Fredrick Stare)更斬釘截鐵地說:“硬殼果、穀類、豆類、蔬菜等,營養成分並不少於肉類,有此素食何須他求!”約翰·哈金醫科大學的麥柯林博士也發表過大致相同的看法:“任何人願意廢除肉食的話,都會獲益甚大。”而在如此衆多的素食品種中,屬於中國特産的豆腐更是營養豐富、物美價廉。孫中山先生當年就曾講過:“夫素食爲延年益壽之妙術,已爲今日科學家、衛生家、生理學家、醫學家所共認矣。而中國人之素食,尤爲適宜,惟豆腐一物,當與肉類同視。”:“夫豆腐者,實植物中之肉料也。此物有肉料之功,而無肉料之毒,……”
如果人們都能放棄肉食的話,從中受益的將不僅僅限於人類自身的健康,大量的動物都會因之而得以保全性命。世間最寶貴者乃爲生命,任何一種形態的生命,不論其顯現多麽卑賤、肮髒、低等、醜陋,也不應該就此成爲別種所謂高貴、文明、進化的生命形態的腹中之物與犧牲品。爲了我們自己的道德良心,爲了大家都能心安理得地面對來自心靈深處的拷問,還是讓我們自覺地約束一下自己那永無止境的貪婪大口吧!
上一世紀天才而偉大的物理學家愛因斯坦就這樣講過:“我認爲素食所産生的性情上的改變和淨化對人類都有相當好的利益,所以素食對人類是很吉祥的。”
從佛教角度而言,人身是由血、肉等三十六種不淨物組合而成的,若剔骨析肉、剝皮探裏,人們會發現所謂的肉身只不過是骨架、血肉包裹著不淨糞的假合而已。若爲了此一假合不實之身軀再去殺生害命,只爲將醞釀不淨糞的肚皮填飽塞滿,這種作爲想起來就會令人作嘔不已。
不僅佛教反對以屠殺動物的方式滿足人類自己毫無實義可言的口腹之欲,很多世間智者也從各自的理解、觀點、角度出發,猛烈抨擊了人類這一殘忍而無有絲毫價值的陋習。俄國作家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就曾經說過:“吃肉簡直是不合乎道德的,因爲它牽涉到違反道德的行動——殺戮。”;“當我們的身體是被宰殺動物的活動墳場時,我們怎能期望這個世界能有理想的境地呢?”英國作家蕭伯納在回答別人問他爲何年事已高而看起來還顯得那麽年輕這一疑問時,也嚴肅地說道:“不是我看來年輕,我的相貌確與我的年歲相仿。只是其他人看來比他們的實際年齡蒼老罷了——吃屍體的人便是這樣,還能指望他們怎樣呢?”;“這真是很可怕的事,除了動物的痛苦與死亡之外,人類亦毫無必要地壓抑了自己高貴精神的本質:對一切動物如待自己般的那份同情與仁慈。不僅如此,人們還違背自己的感覺,變成殘酷的人。”在蕭伯納看來,人類原本是擁有崇高的精神品質的,人們是應能仁慈地對待動物的,但殺生食肉卻使原本高貴的人性徹底扭曲了。的確,當人類用屠殺的方式對待生活在我們周圍的眾生,而且這種屠殺的目的僅在於維持一堆骨肉血脈等零件的非真實運轉,此時,我們不能不說這個世界確已被變態、荒謬與仇恨的氣息吞沒了。
若對吃肉的行為稍加分析則不難看出,人之所以貪愛肉食,大體來自小時候所養成的吃肉習氣。如果一個孩子從小就生活在一個素食家庭裡,那麼長大以後,他自然而然就會排斥葷食。與之相伴隨,他的性格也會向無有貪心等良性品性方面發展。仔細想一想,放著這麼美好的前景不去追求,大家反倒幾千年如一日般地競相殺害眾生,且將殺生所得的充斥著沖天怨氣、毒素、渣滓、病菌的血肉拼命塞進嘴裡、喂給孩子,這種生活習慣、飲食模式是不是有些太過愚痴、太過血腥、太過顛倒錯亂?如果再深入觀察,相信人們一定會同意這種觀點,即所謂的肉的美味除了舌頭以外,人身上的別的器官一概無法感知。若按照《俱舍論》的觀點,則此一能感知肉味的舌頭也並非全方位地與味道打成一片,只有其上的一小塊肉方能具體地感知各種味道。說到這裡,一個嚴肅的問題便擺在了每一個食肉者面前:為了那一小塊肉,我們是否可以不顧來生地殺害父母眾生?
即便你不承認業因果、不承認前生後世,那我們也可以從味覺這一角度繼續將問題深入探討下去:一般而言,未吃下某種東西時,此種東西的味道我們無從感知;吃進肚中之後,味道不可能隨著食物的被消化還恆久、實有地存在;由此看來,只有在咀嚼食物的那個短暫瞬間,所謂的味道才似有實無、虛無飄渺地存在。而且我們認為鮮香無比的所謂肉味,其實也只不過是人類習以為常、約定成俗的一種習氣執著而已,這一點確如上文已引用過其言的台灣療養醫院營養部主任所說:“我們醫院的病友,許多一開始都不能接受三餐都吃素的飲食方法,坦白地說,他們不是每個都喜歡吃素,因為吃肉的人已經習慣肉的滋味了,而素菜當然沒有肉味香,但狗吃屎也覺得很香。不過第二次來住院的病人就可以適應了,這就是習慣。而我們應該養成好的習慣,那樣才會快樂。”
由此看來,問題的關鍵就在於:不從佛教的立場出發,只按人類現有的道德水準衡量,我們應該不應該為了這短暫的味覺感受及虛妄不實的習慣就砍斷動物們的脖子、剝下它們的皮肉、斫斷它們的筋骨、切割它們的四肢、放掉它們的鮮血?難道千百年來我們還沒有聽夠動物們被殺時的悲慘嚎叫?還沒有看夠它們在斷頭台上血肉橫飛的慘況?那一點點轉瞬即逝的味覺,竟能凌駕於人類的道德禁忌之上?在已經有了成千上萬種素食的前提下,還要為滿足那一點點“舌肉”的短暫感受而殺生害命,這樣發展下去,會不會有一天,追求欲望的無限制滿足的人類,在舌頭已嘗遍了別的眾生血肉滋味的情況下,執著味道的心會讓他們把嘴巴、筷子伸向自己的同類?如果貪執味道的習氣不被遏制的話,總有一天,我們會看到人間到處上演的人吃人的慘劇。而這一點早已被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傑出畫家達芬奇指出過了:“人是一切動物的主人,因為他的殘忍超過任何動物。我從很小就摒棄了肉食。未來有一天,人們看殺人和屠殺動物沒有什麼兩樣,這一天終會來臨。”
現在已到了我們人類捫心自問的時候了,聽聽英國哲學家安妮貝桑的話吧,不知道那些從不知檢討自身飲食習慣的食肉者們,會不會因此而開始反省自己的維生之道?
“吃肉的人,須對因吃肉而引起的一切痛苦負責,這些痛苦乃來自於以有知覺的動物為食。這不僅限於動物們在屠宰場中所感受到的恐怖,還包括它們在火車、輪船等運輸工具中所親歷的痛苦,以及它們所面臨的飢渴、長時間飽受折磨等痛苦。為了滿足人類的口腹之欲,這些悲慘的動物就必須承受這許多的痛苦。”
動物們為食肉者做出了巨大犧牲,但可悲的是,第一,這種犧牲完全是被動的,因而也是痛苦不堪的;第二,享用這種犧牲的食肉者們,並未從中得到一絲一毫的利益,反而種下了來生必墮惡趣的種子。非惟來生要面對慘痛異常之果報,今生中他們也不可能真正享有任何自以為可從吃肉中得到的好處,諸如養生之類。前文已引用過相關的佛教教證,說明欲得長壽必斷殺生食肉,下面再結合日常生活經驗及專家意見,對此問題再作闡述。
一九五四年及一九六二年兩度獲得諾貝爾獎的美國保林教授,在其所著的書中曾建議人們多食用水果與蔬菜,因其中含有大量的維他命C,可以防止感冒並延長壽命。台灣大學醫學院的陳瑞三教授,曾化了兩年多時間,深入全省各地的四十九座寺廟展開調查,共為二百四十九位出家人作了各項檢查及血液分析。同時,又另外調查了一千零五十七位吃葷者以為對照群體。結果發現:(一),吃素的出家人血蛋白完全正常,根本無有營養不良現象。(二),吃素者的膽固醇平均值為一白五十八毫克,吃葷者則為一百八十毫克,而那些患有血管硬化症的人則高達二百三十一毫克,遠遠大過食素者的膽固醇含量。(三),眼底網膜動脈檢查發現,吃素者中只有百分之十六的人有硬化現象,而吃葷者的血管硬化比例則高達百分之四十;而且素食者的眼底網膜硬化程度非常輕微。(四),各個年齡段的出家人的血壓都比同年齡段的吃葷者為低,且血壓超過一百五十者中,吃葷者的比例是吃素者的兩倍。由此看出,不說別的,單就預防高血壓、心臟病而言,吃素都比吃葷積極、有價值得多!難怪美國《人生與健康》雜志在其刊載的一篇文章中說:“洪水之前十代,人民平均壽命九百一十二歲;洪水之後,人們開始食肉,十代以後,人民的壽命平均只有三百一十七歲。”盡管這種年代劃分的依据來自基督教,但它依然指出了基本的事實真相。
以佛教界而言,如虛雲老和尚高壽一百二十,清定上師、廣欽老和尚、趙樸初居士、李柄南居士等大德也全都以高齡之相示現圓寂。他們的長壽當然與各自的修證境界有關,但食素無疑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健康因素。不惟佛教界如是,全球眾多的壽星也大多是素食或半素食者,如匈牙利的農夫查登(Petars Czarten,享年一百八十六歲)、挪威的農夫蘇倫登(Josep Surrengton,享年一百六十歲)、前蘇聯的山地人米斯里莫夫(Skrali Mislimov,享年一百六十歲)、丹麥的農夫庄康波格(Drakenburg,享年一百四十六歲)等人,日常飲食基本不離大麥、馬鈴薯、豆類、白菜等物。
正因為看到了素食與長壽、健康之間的密切關係,故越來越多的人都加入到素食者的行列中來。目前,素食之風可謂正吹遍全球,德國就是這方面的一個典型代表——兩德統一前,僅在西德就有二千五百家素食飯店!
若回顧歷史,我們會看到,其實在中國傳統的道德價值評判尺度內,吃素歷來都與“天人合一”、“仁義禮智信”等理想的人格境界、道德準則、天地良心不相違背,吃素更在很大程度上直接、間接地促成了這些道德規範的普及與生活化、內在化。在日復一日的素食文化氛圍熏陶下,許多看起來枯燥、乏味、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的普遍德行律條,被漸漸人性化為普通百姓的尋常日用軌則。反之,若一味高談天理,而實際上卻連最基本的不殺生都難以落實,這樣的道德訓誡在很大程度上必將流於一種自欺欺人的教條。
宋代文豪蘇東坡就曾尖銳地指出過:“人一殺生,則五常盡犯焉。蓋屠戮他身,肥甘自己,為不仁也;離他眷屬,延我親朋,為不義也;將他肉體,供獻神人,為不禮也;稱言食祿,當受刀砧,為不智也;設餌妝媒,引入陷阱,為不信也。噫!人居塵世,全藉五常,知而故犯,又何足為人。”的確,仁義禮智信從來都是中國人最講究的五常規範,但在蘇東坡看來,只要一殺生,這五常便全都被破壞。如此一來,整天再怎麼高喊仁義道德,但在桌上的雞鴨魚肉面前,也不得不暴露出虛偽、貪婪、兩面的醜陋面目來。
不惟蘇東坡一人如是,大量的古代文化精英都把吃素與一個人乃至一個社會的人格健全、道德完善、人與自然及人文環境的和諧統一聯繫起來。如戰國時期的大思想家孟子就這樣說過:“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孟子在這裡向所有的“君子”們提出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你們怎忍心看著那些剛才還活蹦亂跳的生命,轉眼就被殺害呢?既然它們與我們一樣有生死,會哀號,君子們又怎忍心吃它們的肉呢?對此,我們不禁也要問上一句:君子之所以為君子,難道就表現在勇敢地殺害那些禽獸上嗎?這到底是君子之行,還是野蠻之舉?
一代詩聖、唐詩代表人物之一的杜甫,在一首詩中這樣哀嘆道:“干戈兵革鬥未止,鳳凰麒麟安在哉?吾徒胡為縱此樂,暴殄天物聖所哀!”如果我們還是這樣一意孤行地放縱胡為、暴殄天物而不知休止,過不了多久,別說鳳凰麒麟難覓蹤跡了,怕是烏鴉麻雀都得了無影痕。到那時又該誰來可憐我們、替我們感到悲哀呢?
唐朝詩人、新樂府運動的倡導者白居易,也在其詩中如是歌詠道:“誰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勸君莫打枝頭鳥,子在巢中望母歸。”其體恤群生之情讀來不禁令人悄然落淚。
另一位唐朝著名詩人杜牧於其詩中亦感嘆並勸請道:“已落雙雕血尚新,鳴鞭走馬又翻新。勸君莫射南來雁,恐有家書寄遠人。”盡管現在已沒人選擇大雁以傳書了,但杜牧於此詩中流露出的殷殷悲心、拳拳深情,依然值得每一位現代人掩卷深思。
大詩人蘇東坡另有一首感人肺腑的詩篇:“鉤帘歸乳燕,穴牖出痴蠅。愛鼠常留飯,憐蛾不點燈。”為何要把帘子鉤起來?只為那小燕子能自在地飛回;為何要打開窗戶?只為那可憐的蒼蠅能飛出去;為何要把飯留下一點兒來?只為那老鼠能從容地享用;為何天黑了卻還不掌燈?只為憐惜那總愛扑火的飛蛾。讀罷這首短詩,一股濃濃的憐愛萬物之情禁不住油然而生。真心希望那些飯桌上的狼吞虎咽者們,都能靜下心來細細品味一下這首洋溢著溫情、洋溢著人性美好之光的詩篇。
宋朝另一位詩人、書畫家黃山谷也有詩云:“我肉眾生肉,名殊體不殊。原同一種性,只是別形軀。苦惱從他受,肥甘為我須。莫教閻老判,自揣看何如?”此處,黃山谷已向那些食肉者發出了嚴正警告:切莫等到地獄審判之時才叫苦不迭、後悔不已!
明朝詩人陶望齡也表達了與黃山谷大致相近的思想:“物我同來本一真,幻形分處不分神,如何共嚼娘生肉,大地哀號慘煞人。”
陶望齡給我們描繪出了食肉的悲慘景象與後果:同根相煎、大地哀號;而近代律宗的傑出祖師弘一大師則向每一個人都發出了義正詞嚴的質問與號召:
“始而倒懸,終以誅戮。彼有何辜,受此荼毒?人命則貴,物命則微,汝自問心,判其是非!”;“是亦眾生,與我體同,應起悲心,憐彼昏蒙。普勸世人,放生戒殺,不食其肉,乃謂愛物。”
從現階段人們食肉的具體目的與狀況來看,除了貪圖味覺享受、錯誤地以為食肉有益身體健康及延年益壽、誤認為肉類食物可提供高營養及能量等幾種具有普遍性的情況以外,還有一些人的殺生食肉則純屬虛榮心、好奇心、獵奇心、野蠻性格及變態心理使然。他們已不滿足於為了口腹之欲而殺害眾生,這些人在其陰暗心裡的推動下,將目光瞄準了一大批無辜的生靈。有些巨富為了表示自己已嘗盡人間百味,“普通化”的雞鴨魚肉、龍蝦海鮮已無法與自己的高貴身份相稱,於是便將嘗試的範圍轉移到一些極其罕見的動物身上,所以才會出現所謂的孔雀宴、猴腦宴、穿山甲宴等許多駭人聽聞的珍稀動物宴席。一些暴發戶們還競相以吃過大象肉、羚羊肉等動物肉類相標榜,如果不是因為有動物保護法規的震懾,這些人恐怕連大熊貓都要吞進肚中了。這幫人並不是單純貪著野味的滋味,他們更願意咀嚼的其實是自以為與眾不同的所謂身價的滋味。在變態虛榮心的驅使下,此等少數分子在殺生取食的邪道上已越走越遠。
還有一些外顯“勇武”實則野蠻無比、愚痴無比的人,為了證明自己的男子漢氣概,竟也將屠刀指向了那些無有絲毫反抗能力的動物們。真不知他們懂不懂什麼才叫真正的勇敢——勇該絕對不意味著屠殺眾生,殘害弱者;它代表的是一種勇於戰勝自我的品性,戰勝自我的無明、克服前行道路上的一切違緣與障礙、無私無畏地幫助那些深處困境而又無力擺脫的眾生!在殘忍地以刀作血肉游戲的過程中,這些人嘗不到任何勇敢的味道,只能加重自己心裡那嗜血、冷酷的人性殘缺面的發展。假如他們真如魯迅先生所言,以為瘡疤、癰腫艷若桃花的話,那我們只能以無限悲憫的心情,等他們將來墮入地獄後去自去欣賞那鮮血淋漓的地獄景觀吧。
現時代的人們,其心相續中可謂充滿邪知邪見,這與人們所處的環境、所受的教育、所沿襲的傳統習慣都有關係。而人們最缺乏的正知正見則是慈悲心,不管口頭上人類如何高唱平等、博愛,如果這種平等與博愛的推廣領域只限於人類自身的話,這種觀念就絕對談不上是慈悲的表現。當大量的醫生一邊冷漠地活體解剖各種動物、研究它們還在蹦跳的心臟與掙扎的肉體,一邊又滿腔熱情地試圖以此方式洞悉人類健康的全部奧秘、為人類的福壽綿長做出貢獻時,我們不能不悲哀地說——這種只以人為主、為重心的價值觀、道德觀,實在是對人類自身的最大諷刺!因為我們把痛苦、鮮血、殺戮、離散留給了動物、留給了大自然,而把單方面的所謂健康、幸福、成長、滿足留給了自己。當我們的快樂是建立在別的眾生的死亡、犧牲上時,我們所建立的一切道德準則、標準馬上就與徹頭徹尾的虛偽劃上了等號;我們整天溫情脈脈地營造理想的人類道德大廈,但這大廈的基礎本身就是殘缺不全的,因它把與我們密不可分的自然完全拋開了,或者僅僅把自然、動物界當成我們的奴隸與腸胃消化物。難道我們竟沒有意識到自己原來是一個狹隘的兩面派?以後我們還有臉面面對人類的下一代嗎?——剛剛還在教育他們要追求美好、溫馨、善良、圓滿的人生境界,但自己轉過臉去就開始張開血盆大口撕扯動物們的屍體。因此我們說,不解決殺生食肉的問題,人類就永遠擺脫不掉自身在道德處境上的尷尬、兩難局面。
環顧當今時代,和平與發展已成為全人類共同謀求的未來目標,既如此,那我們就必須想方設法把一切有礙和平與發展的因素都消滅在萌芽狀態。而真正的和平絕不可能依賴槍炮、原子彈以獲取,也不可能靠外在強制約束以維護。和平的根本保證就在於人心——一顆調柔、平和、充滿慈悲與愛意的心——才是保障我們所生存的地球不致被人為毀滅的唯一正因。那麼慈悲從何而來?和平又如何得以實現?英國智者華而緒博士的話可謂一語中的:“要想避免人類流血,便須從餐桌上做起。”印度聖雄甘地同樣高屋建瓴地指出:“我的確覺得人類要增進精神生活,必須停止只為滿足一己之口腹之欲就屠殺動物的行為。”
可能有人會覺得,把和平及精神境界的升華與不殺生扯在一起未免太過牽強,持這種看法的人其實還是沒能理解吃素、戒殺的究竟意義與功德——那已不單純是一個飲食習慣的改變問題,它牽涉到如何看待前生後世、如何看待如母有情等一系列關乎佛法本質的方面。即就是從世間角度而言,吃素對一個人善良品格的養成也有著不可忽視的正面影響。我們很難設想一個嗜好宰殺眾生的人,會對和平表現出多麼真誠的渴望與尊重。如果有,恐怕那種真誠也應該叫做真誠的做作吧!
在我們所生活的時代環境中,如果一個孩子出於好奇或某種陰暗心裡而解剖了某個動物,只為看看它的身體构造,看看它和我們是如何得不同,那麼一般說來,家長、老師可能不會嚴厲地斥責他,反而會夸獎他善於觀察、勤於動手,長大了說不定能當生物學家或醫學家。這就是我們所面臨的教育實際,特別是在某些地區。很多人們習以為常的做法、看法、觀點,其實都是在鼓勵殘忍、鼓勵虐待、鼓勵種種事實上的不平等、鼓勵自我中心、鼓勵人類至上主義、鼓勵破壞生態平衡、鼓勵麻木、鼓勵對生命的冷漠一代又一代這麼發展下去,這麼積累下去,很多非常可怕的人性醜陋面與人性弱點就會漸漸固化為類似遺傳基因那樣的東西。我想任何一個理智健全的人都會預見到這種景象:假如一個人的慈悲心只被引導到有限的同類身上,那麼由於缺乏廣闊胸襟及宇宙、人類、環境整體觀念的緣故,這種慈悲心很有可能會越變越小,它的施用範圍將越來越局限在自己的親人及至自己一人身上。
人道主義提倡的雖是關注人類幸福,但若它的基石僅僅停留在“人”這一概念上的話,我想所有改革社會的人道主義方案最終都難逃走不出死胡同的困境——走來走去,它們又回到了自我這個基點上來。而千差萬別、無窮無盡的自我,假若個個都執著自我的話,人道主義所設想的一切解決人類困境的方案,都將無法實現。因為它一開始就缺少了佛法所強調的那種徹底的無我智慧,因而永遠也達不到同體大悲的高度。達不到這種境界,人類就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暫時解決一些局部問題,但它決不可能究竟解決人類所面臨的一切問題,因它思考問題的出發點就是殘缺不全的:只關注人,而沒有意識到人、動物、植物、整個大自然都是一體並且平等的。只有突破狹隘自私的人類唯一觀點,或有限的人類恩賜自然、掌控自然、支配自然、調整自然的觀點,我們才能求得人類與環境的永久和諧。
一個自私的人,即便他暫時出於利益需要而同其他人和睦相處、共同發展,但如果他的本性不加以改變的話,一旦牽涉到個人的根本利益,他是決不可能向利益對手屈服的。而這正是我們翻來覆去論說吃素問題的目的之一—借著吃素,我們得以身強體健;借著吃素,我們可以學會善待動物;借著吃素,我們可以引發自己潛伏已久的慈悲心;借著吃素,我們能夠習慣以平等的眼光看待萬事萬物;借著吃素,我們終會發現世界並非是為自己一人而存在的,我們和世界原本就息息相關
吃素,是使人道主義不致發展為個人至上主義的重要一步。還是達芬奇說得好:“鄙視生命的人,不配擁有生命。”一個鄙視眾生並進而殺生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完整意義上的人;關愛自己,就應該學會關愛眾生,否則你便不配擁有生命,因生命豈有高低貴賤之分,又哪裡容你親疏有別!對任何一種生命的踐踏、殺戮,都是對生命整體的嚴重破壞。你在殺害生命的同時,也就等於把刀子架在了自己的心上。
是將殺戮進行到底,還是從現在開始戒殺食素?這是擺在每一個人面前的緊迫而又嚴肅的問題。我只能說因果自負,選擇權當然在每個人自己手中。但我誠摯地希望,這世界能少一些血腥,那樣大地才能多一些祥和。當湛藍的天空不再有恐怖陰雲密布的時候,和平鴿一定會在人們的頭頂自由、恆久地飛翔!當廣袤的原野不再是一片屍橫遍野的屠宰場時,生命的鮮花一定會在人們的心田裡盡情、絢爛地綻放!
最後,讓我們一邊品味二百多年前的一代大成就者普賢利他(菩提金剛)之諦實語,一邊跟著他共同發願。更希望所有人都能隨時隨地地發此殊勝大願,或經常念誦此願:
“祈禱、皈依被稱為三寶三根本之本性的諸大殊勝上師之身、口、意、功德及事業之匯聚體,並求加持!願能成就此處我所發之願:
願我生生世世中不對任何眾生生起、做出一絲一毫的惡心與惡行;願善良的心相續能似江河般綿延不絕;除去享用金剛密乘之清淨會供外,願我不貪戀、接觸一切眾生之血肉等不淨食物!
如是大願,願我能恆時憶起,恰似當下發願一般清晰!
若不具足功德亦不能遠離過患時,願我不要享用哪怕僅如芝麻許之欠債黑財!
願我能為任一眾生捨棄自身三門,且在這一過程中,絲毫障礙亦無有!
此願詞乃因不變法性及有法因果不虛之真諦力而得以遠離自欲境界,願所發誓願能實現!
以三寶之真諦力願能實現此願;以諸大殊勝上師之真諦力願能實現此願!
我普賢利他於臨死之前發下此願,並由龍薩記錄成文。以此善根,願所有有情皆能獲得真實利益。”
上述藏密素食觀,乃依聖言正量語,
加之自心所認識,為斷肉食而撰著。
游園賞景雖愜意,奈何總有日落時,
人世繁華徒紛飛,如泡肉身亦非久。
惟願我離人間後,多有眾人閱此書,
讀罷戒殺斷害命,饒益可憐諸有情。
願我生生世世中,不論直接或見解,
均不損害一眾生,且棄邪命持正法。
願凡見聞觸憶者,相續生起菩提心,
無勤利益無量眾,早獲圓滿正覺位。
以饒益有情之心,為自他皆能斷除不淨肉食,藏僧索達吉遂於雪域聖境——色達喇榮五明佛學院撰著此《藏密素食觀》一書,願增吉祥!
公元二零零三年四月二十日
http://www.buddhanet.com.tw/zfrop/tibet/ggab-82.htm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