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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长阿含经二十二卷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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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摘自《乾隆大藏经之小乘阿含部》
身口意常行,清净十业道。
人知奉其上,君父师道士,
信戒施闻慧,终吉所生安。
愿诸众生永具安乐及安乐因,
愿诸众生永离众苦及众苦因,
愿诸众生永具无苦之乐,我心怡悦,
于诸众生永离贪嗔之心,住平等舍。
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
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第0541-01部~佛说长阿含经二十二卷(第一卷~第十一卷)
小乘阿含部?第0541部
佛说长阿含经二十二卷(第一卷~第十一卷)
姚秦三藏法师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译
长阿含经序 长安释僧肇述
夫宗极绝于称谓,贤圣以之冲默;玄旨非言不传,释迦所以致教。是以如来出世,大教有三:约身口,则防之以禁律;明善恶,则导之以契经;演幽微,则辩之以法相。然则三藏之作也,本于殊应,会之有宗,则异途同趣矣。
禁律,律藏也,四分十诵。法相,阿毗昙藏也,四分五诵。契经,《四阿含》藏也:《增壹阿含》四分八诵,《中阿含》四分五诵,《杂阿含》四分十诵;此《长阿含》四分四诵,合三十经以为一部。
阿含,秦言法归。法归者,盖是万善之渊府,总持之林苑。其为典也,渊博弘富,韫而弥广;明宣祸福贤愚之迹,剖判真伪异齐之原,历记古今成败之数,墟域二仪品物之伦。道无不由,法无不在。譬彼巨海,百川所归,故以法归为名。开析修途,所记长远,故以长为目。玩兹典者,长迷顿晓。邪正难辨,显如昼夜;报应冥昧,照若影响;劫数虽辽,近犹朝夕;六合虽旷,现若目前。斯可谓朗大明于幽室,惠五目于众瞽,不闚户牖,而智无不周矣。
大秦天王,涤除玄览,高韵独迈,恬智交养,道世俱济,每惧微言翳于殊俗。以右将军使者司隶校尉晋公姚爽,质直清柔,玄心超诣,尊尚大法,妙悟自然,上特留怀,每任以法事。以弘始十二年岁次,上章阉茂,请罽宾三藏沙门佛陀耶舍出律藏一分四十卷,十四年讫。十五年岁次,昭阳赤奋若,出此《长阿含》讫。凉州沙门佛念为译,秦国道士道含笔受。时,集京夏名胜沙门,于第校定,恭承法言,敬受无差,蠲华崇朴,务存圣旨。余以嘉遇,猥参听次,虽无翼善之功,而预亲承之末,故略记时事,以示来贤焉。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一 第一分初大本缘经第一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华林窟,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时,诸比丘于乞食后集华林堂,各共议言:“诸贤比丘,唯无上尊为最奇特,神通远达,威力弘大,乃知过去无数诸佛,入于涅槃,断诸结使,消灭戏论。又知彼佛劫数多少,名号、姓字,所生种族,其所饮食,寿命修短,所更苦乐。又知彼佛有如是戒,有如是法,有如是慧,有如是解,有如是住。云何,诸贤,如来为善别法性,知如是事,为诸天来语,乃知此事?”
尔时,世尊在闲静处,天耳清净,闻诸比丘作如是议,即从座起,诣华林堂,就座而坐。
尔时,世尊知而故问,谓:“诸比丘,汝等集此,何所语议?”时,诸比丘具以事答。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善哉!善哉!汝等以平等信,出家修道,诸所应行,凡有二业:一曰、贤圣讲法,二曰、贤圣默然。汝等所论,正应如是。如来神通,威力弘大,尽知过去无数劫事,以能善解法性故知,亦以诸天来语故知。”佛时颂曰:
“比丘集法堂,讲说贤圣论,
如来处静室,天耳尽闻知。
佛日光普照,分别法界义,
亦知过去事,三佛般泥洹。
名号、姓、种族,受生分亦知,
随彼之处所,净眼皆记之。
诸天大威力,容貌甚端严,
亦来启告我,三佛般泥洹。
记生、名号、姓,哀鸾音尽知,
无上天人尊,记于过去佛。”
又告诸比丘:“汝等欲闻如来识宿命智,知于过去诸佛因缘不?我当说之。”
时,诸比丘白佛言:“世尊,今正是时,愿乐欲闻。善哉!世尊,以时讲说,当奉行之。”
佛告诸比丘:“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吾当为汝分别解说。”时,诸比丘受教而听。
佛告诸比丘:“过去九十一劫,时世有佛名毗婆尸如来、至真,出现于世。复次,比丘,过去三十一劫,有佛名尸弃如来、至真,出现于世。复次,比丘,即彼三十一劫中,有佛名毗舍婆如来、至真,出现于世。复次,比丘,此贤劫中有佛名拘楼孙,又名拘那含,又名迦叶。我今亦于贤劫中成最正觉。”佛时颂曰:
“过九十一劫,有毗婆尸佛。
次三十一劫,有佛名尸弃。
即于彼劫中,毗舍如来出。
今此贤劫中,无数那维岁,
有四大仙人,愍众生故出:
拘楼孙、那含、迦叶、释迦文。
“汝等当知,毗婆尸佛时,人寿八万岁。尸弃佛时,人寿七万岁。毗舍婆佛时,人寿六万岁。拘楼孙佛时,人寿四万岁。拘那含佛时,人寿三万岁。迦叶佛时,人寿二万岁。我今出世,人寿百岁,少出多减。”佛时颂曰:
“毗婆尸时人,寿八万四千;
尸弃佛时人,寿命七万岁;
毗舍婆时人,寿命六万岁;
拘楼孙时人,寿命四万岁;
拘那含时人,寿命三万岁;
迦叶佛时人,寿命二万岁;
如我今时人,寿命不过百。
“毗婆尸佛出刹利种,姓拘利若;尸弃佛、毗舍婆佛种、姓亦尔。拘楼孙佛出婆罗门种,姓迦叶;拘那含佛、迦叶佛种、姓亦尔。我今如来、至真,出刹利种,姓名曰瞿昙。”佛时颂曰:
“毗婆尸如来,尸弃、毗舍婆,
此三等正觉,出拘利若姓。
自余三如来,出于迦叶姓。
我今无上尊,导御诸众生,
天人中第一,勇猛姓瞿昙。
前三等正觉,出于刹利种;
其后三如来,出婆罗门种;
我今无上尊,勇猛出刹利。
“毗婆尸佛坐波波罗树下成最正觉,尸弃佛坐分陀利树下成最正觉,毗舍婆佛坐婆罗树下成最正觉,拘楼孙佛坐尸利沙树下成最正觉,拘那含佛坐优昙婆罗树下成最正觉,迦叶佛坐尼拘类树下成最正觉。我今如来、至真,坐钵多树下成最正觉。”佛时颂曰:
“毗婆尸如来,往诣波罗树,
即于彼处所,得成最正觉。
尸弃分陀树,成道灭有原。
毗舍婆如来,坐婆罗树下,
获解脱知见,神足无所碍。
拘楼孙如来,坐尸利沙树,
一切智清净,无染无所著。
拘那含牟尼,坐乌暂树下,
即于彼处所,灭诸贪忧恼。
迦叶如来坐,尼拘类树下,
即于彼处所,除灭诸有本。
我今释迦文,坐于钵多树,
如来十力尊,断灭诸结使,
摧伏众魔怨,在众演大明。
七佛精进力,放光灭暗冥,
各各坐诸树,于中成正觉。
“毗婆尸如来三会说法,初会弟子有十六万八千人,二会弟子有十万人,三会弟子有八万人。尸弃如来亦三会说法,初会弟子有十万人,二会弟子有八万人,三会弟子有七万人。毗舍婆如来二会说法,初会弟子有七万人,次会弟子有六万人。拘楼孙如来一会说法,弟子四万人。拘那含如来一会说法,弟子三万人。迦叶如来一会说法,弟子二万人。我今一会说法,弟子千二百五十人。”佛时颂曰:
“毗婆尸名观,智慧不可量,
遍见无所畏,三会弟子众。
尸弃光无动,能灭诸结使,
无量大威德,无能测量者,
彼佛亦三会,弟子普共集。
毗舍婆断结,大仙人要集,
名闻于诸方,妙法大名称,
二会弟子众,普演深奥义。
拘楼孙一会,哀愍疗诸苦,
导师化众生,一会弟子众。
拘那含如来,无上亦如是,
紫磨金色身,容貌悉具足,
一会弟子众,普演微妙法。
迦叶一一毛,一心无乱想,
一语不烦重,一会弟子众。
能仁意寂灭,释种沙门上,
天中天最尊,我一会弟子。
彼会我现义,演布清净教,
心常怀欢喜,漏尽尽后有。
毗婆、尸弃三,毗舍婆佛二,
四佛各各一,仙人会演说。
“时,毗婆尸佛有二弟子:一名、骞荼,二名、提舍,诸弟子中最为第一。尸弃佛有二弟子:一名、阿毗浮,二名、三婆婆,诸弟子中最为第一。毗舍婆佛有二弟子:一名、扶游,二名、郁多摩,诸弟子中最为第一。拘楼孙佛有二弟子:一名、萨尼,二名、毗楼,诸弟子中最为第一。拘那含佛有二弟子:一名、舒槃那,二名、郁多楼,诸弟子中最为第一。迦叶佛有二弟子:一名、提舍,二名、婆罗婆,诸弟子中最为第一。今我二弟子:一名、舍利弗,二名、目揵连,诸弟子中最为第一。”佛时颂曰:
“骞荼、提舍等,毗婆尸弟子。
阿毗浮、三婆,尸弃佛弟子。
扶游、郁多摩,弟子中第一,
二俱降魔怨,毗舍婆弟子。
萨尼、毗楼等,拘楼孙弟子。
舒槃、郁多楼,拘那含弟子。
提舍、婆罗婆,迦叶佛弟子。
舍利弗、目连,是我第一子。
“毗婆尸佛有执事弟子,名曰无忧。尸弃佛执事弟子,名曰忍行。毗舍婆佛有执事弟子,名曰寂灭。拘楼孙佛有执事弟子,名曰善觉。拘那含佛有执事弟子,名曰安和。迦叶佛有执事弟子,名曰善友。我执事弟子,名曰阿难。”佛时颂曰:
“无忧与忍行,寂灭及善觉,
安和、善友等,阿难为第七。
此为佛侍者,具足诸义趣,
昼夜无放逸,自利亦利他。
此七贤弟子,侍七佛左右,
欢喜而供养,寂然归灭度。
“毗婆尸佛有子,名曰方膺。尸弃佛有子,名曰无量。毗舍婆佛有子,名曰妙觉。拘楼孙佛有子,名曰上胜。拘那含佛有子,名曰导师。迦叶佛有子,名曰集军。今我有子,名曰罗睺罗。”佛时颂曰:
“方膺、无量子,妙觉及上胜,
导师、集军等,罗睺罗第七。
此诸豪贵子,绍继诸佛种,
爱法好施惠,于圣法无畏。
“毗婆尸佛父名槃头,刹利王种,母名槃头婆提,王所治城名曰槃头婆提。”佛时颂曰:
“遍眼父槃头,母槃头婆提,
槃头婆提城,佛于中说法。
“尸弃佛父名曰明相,刹利王种,母名光曜,王所治城名曰光相。”佛时颂曰:
“尸弃父明相,母名曰光曜,
于光相城中,威德降外敌。
“毗舍婆佛父名善灯,刹利王种,母名称戒,王所治城名曰无喻。”佛时颂曰:
“毗舍婆佛父,善灯刹利种,
母名曰称戒,城名曰无喻。
“拘楼孙佛父名祀得,婆罗门种,母名善枝,王名安和,随王名故城名安和。”佛时颂曰:
“祀得婆罗门,母名曰善枝,
王名曰安和,居在安和城。
“拘那含佛父名大德,婆罗门种,母名善胜,是时王名清净,随王名故城名清净。”佛时颂曰:
“大德婆罗门,母名曰善胜,
王名曰清净,居在清净城。
“迦叶佛父名曰梵德,婆罗门种,母名曰财主,时王名汲毗,王所治城名波罗柰。”佛时颂曰:
“梵德婆罗门,母名曰财主,
时王名汲毗,在波罗柰城。
“我父名净饭,刹利王种,母名大化,王所治城名迦毗罗卫。”佛时颂曰:
“父刹利净饭,母名曰大化,
土广民丰饶,我从彼而生。
“此是诸佛因缘、名号、种族、所出生处,何有智者闻此因缘而不欢喜,起爱乐心?”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吾今欲以宿命智说过去佛事,汝欲闻不?”
诸比丘对曰:“今正是时,愿乐欲闻!”
佛告诸比丘:“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吾当为汝分别解说。比丘,当知诸佛常法:毗婆尸菩萨从兜率天降神母胎,从右胁入,正念不乱。当于尔时,地为震动,放大光明,普照世界,日月所不及处皆蒙大明,幽冥众生,各相睹见,知其所趣。时,此光明复照魔宫,诸天、释、梵、沙门、婆罗门及余众生普蒙大明,诸天光明自然不现。”佛时颂曰:
“密云聚虚空,电光照天下,
毗婆尸降胎,光明照亦然。
日月所不及,莫不蒙大明,
处胎净无秽,诸佛法皆然。
“诸比丘,当知诸佛常法:毗婆尸菩萨在母胎时,专念不乱。有四天子,执戈矛侍护其人,人与非人不得侵娆,此是常法。”佛时颂曰:
“四方四天子,有名称威德,
天帝释所遣,善守护菩萨。
手常执戈矛,卫护不去离,
人非人不娆,此诸佛常法。
天神所拥护,如天女卫天,
眷属怀欢喜,此诸佛常法。”
又告比丘:“诸佛常法:毗婆尸菩萨从兜率天降神母胎,专念不乱。母身安隐,无众恼患,智慧增益。母自观胎,见菩萨身诸根具足,如紫磨金,无有瑕秽。犹如有目之士观净琉璃,内外清彻,无众障翳。诸比丘,此是诸佛常法。”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
“如净琉璃珠,其明如日月,
仁尊处母胎,其母无恼患。
智慧为增益,观胎如金像,
母怀妊安乐,此诸佛常法。”
佛告比丘:“毗婆尸菩萨从兜率天降神母胎,专念不乱,母心清净,无众欲想,不为淫火之所烧燃,此是诸佛常法。”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
“菩萨住母胎,天中天福成,
其母心清净,无有众欲想。
舍离诸淫欲,不染不亲近,
不为欲火燃,诸佛母常净。”
佛告比丘:“诸佛常法:毗婆尸菩萨从兜率天降神母胎,专念不乱,其母奉持五戒,梵行清净,笃信仁爱,诸善成就,安乐无畏,身坏命终,生忉利天,此是常法。”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
“持人中尊身,精进、戒具足,
后必受天身,此缘名佛母。”
佛告比丘:“诸佛常法:毗婆尸菩萨当其生时,从右胁出,地为震动,光明普照。始入胎时,暗冥之处,无不蒙明,此是常法。”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
“太子生地动,大光靡不照,
此界及余界,上下与诸方。
放光施净目,具足于天身,
以欢喜净音,转称菩萨名。”
佛告比丘:“诸佛常法:毗婆尸菩隆当其生时,从右胁出,专念不乱。时,菩萨母手攀树枝,不坐不卧。时,四天子手捧香水,于母前立言:‘唯然,天母,今生圣子,勿怀忧戚。’ 此是常法。”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
“佛母不坐卧,住戒修梵行,
生尊不懈怠,天人所奉侍。”
佛告比丘:“诸佛常法:毗婆尸菩萨当其生时,从右胁出,专念不乱,其身清净,不为秽恶之所污染。犹如有目之士,以净明珠投白缯上,两不相污,二俱净故。菩萨出胎亦复如是,此是常法。”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
“犹如净明珠,投缯不染污,
菩萨出胎时,清净无染污。
佛告比丘:“诸佛常法:毗婆尸菩萨当其生时,从右胁出,专念不乱。从右胁出,堕地行七步,无人扶持,遍观四方,举手而言:‘天上天下唯我为尊,要度众生生老病死。’此是常法。”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
“犹如师子步,遍观于四方,
堕地行七步,人师子亦然。
又如大龙行,遍观于四方,
堕地行七步,人龙亦复然。
两足尊生时,安行于七步,
观四方举声,当尽生死苦。
当其初生时,无等等与等,
自观生死本,此身最后边。”
佛告比丘:“诸佛常法:毗婆尸菩萨当其生时,从右胁出,专念不乱,二泉涌出,一温一冷,以供澡浴,此是常法。”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
“两足尊生时,二泉自涌出,
以供菩萨用,遍眼浴清净。
二泉自涌出,其水甚清净,
一温一清冷,以浴一切智。
“太子初生,父王槃头召集相师及诸道术,令观太子,知其吉凶。时,诸相师受命而观,即前披衣,见有具相,占曰:‘有此相者,当趣二处,必然无疑。若在家者,当为转轮圣王,王四天下,四兵具足,以正法治,无有偏枉,恩及天下,七宝自至,千子勇健,能伏外敌,兵杖不用,天下太平。若出家学道,当成正觉,十号具足。’
“时,诸相师即白王言:‘王所生子,有三十二相,当趣二处,必然无疑。在家当为转轮圣王;若其出家,当成正觉,十号具足。’”佛时颂曰:
“百福太子生,相师之所记,
如典记所载,趣二处无疑。
若其乐家者,当为转轮王,
七宝难可获,为王宝自至。
真金千辐具,周匝金辋持,
转能飞遍行,故名为天轮。
善调七支住,高广白如雪,
能善飞虚空,名第二象宝。
马行周天下,朝去暮还食,
朱髦孔雀咽,名为第三宝。
清净琉璃珠,光照一由旬,
照夜明如昼,名为第四宝。
色声香味触,无有与等者,
诸女中第一,名为第五宝。
献王琉璃宝,珠玉及众珍,
欢喜而贡奉,名为第六宝。
如转轮王念,军众速来去,
捷疾如王意,名为第七宝。
此名为七宝,轮、象、马纯白、
居士、珠、女宝,典兵宝为七。
观此无有厌,五欲自娱乐,
如象断羁绊,出家成正觉。
王有如是子,二足人中尊,
处世转珐輪,道成无懈怠。
“是时,父王殷勤再三,重问相师:‘汝等更观太子三十二相,斯名何等?’时诸相师即披太子衣,说三十二相:‘一者、足安平,足下平满,蹈地安隐;二者、足下相轮,千辐成就,光光相照;三者、手足网缦,犹如鹅王;四者、手足柔软,犹如天衣;五者、手足指纤,长无能及者;六者、足跟充满,观视无厌;七者、鹿膞肠,上下[月+庸]直;八者、钩锁骨,骨节相钩,犹如锁连;九者、阴马藏;十者、平立垂手过膝;十一、一一毛孔一毛生,其毛右旋,绀琉璃色;十二、毛生右旋,绀色仰靡;十三、身黄金色;十四、皮肤细软,不受尘秽;十五、两肩齐亭,充满圆好;十六、胸有万字;十七、身长倍人;十八、七处平满;十九、身长广等,如尼拘类树;二十、颊车如师子;二十一、胸膺方整如师子;二十二、口四十齿;二十三、方整齐平;二十四、齿密无间;二十五、齿白鲜明;二十六、咽喉清净,所食众味,无不称适;二十七、广长舌,左右舐耳;二十八、梵音清彻;二十九、眼绀青色;三十、眼如牛王,眼上下俱眴;三十一、眉间白毫柔软细泽,引长一寻,放则右旋螺如真珠;三十二、顶有肉髻。是为三十二相。’”即说颂曰:
“善住柔软足,不蹈地迹现。
千辐相庄严,光色靡不具。
如尼拘类树,纵广正平等。
如来未曾有,秘密阴马藏。
金宝庄严身,众相互相映,
虽顺俗流行,尘土亦不污。
天色极柔软,天盖自然覆。
梵音、身紫金,如华始出池。
王以问相师,相师敬报王,
称赞菩萨相,举身光明具。
手足诸支节,中外靡不现。
食味尽具足,身正不倾斜。
足下轮相见,其音如哀鸾。
[月+庸][月+坒]形相具,宿业之所成。
臂肘圆满好,眉目甚端严。
人中师子尊,威力最第一。
其颊车方整,卧胁如师子。
齿方整四十,齐密中无间。
梵音未曾有,远近随缘到。
平立不倾身,二手摩扪膝。
手齐整柔软,人尊美相具。
一孔一毛生,手足网缦相。
肉髻、目绀青,眼上下俱眴。
两肩圆充满,三十二相具。
足跟无高下,鹿膞肠纤[月+庸]。
天中天来此,如象绝羁绊,
解脱众生苦,处生老病死。
以慈悲心故,为说四真谛,
开演法句义,令众奉至尊。”
佛告比丘:“毗婆尸菩萨生时,诸天在上,于虚空中手执白盖宝扇,以障寒暑、风雨、尘土。”佛时颂曰:
“人中未曾有,生于二足尊,
诸天怀敬养,奉宝盖宝扇。
“尔时,父王给四乳母:一者、乳哺,二者、澡浴,三者、涂香,四者、娱乐。欢喜养育,无有懈倦。”于是颂曰:
“乳母有慈爱,子生即付养,
一乳哺、一浴,二涂香、娱乐,
世间最妙香,以涂人中尊。
“为童子时,举国士女视无厌足。”于是颂曰:
“多人所敬爱,如金像始成,
男女共谛观,视之无厌足。
“为童子时,举国士女众共怀抱,如观宝华。”于是颂曰:
“二足尊生时,多人所敬爱,
展转共怀抱,如观宝华香。
“菩萨生时,其目不眴,如忉利天。以不眴故,名毗婆尸。”于是颂曰:
“天中天不眴,犹如忉利天,
见色而正观,故号毗婆尸。
“菩萨生时,其声清彻,柔软和雅,如迦罗频伽鸟声。”于是颂曰:
“犹如雪山鸟,饮华汁而鸣,
其彼二足尊,声清彻亦然。
“菩萨生时,眼能彻视见一由旬。”于是颂曰:
“清净业行报,受天妙光明,
菩萨目所见,周遍一由旬。
“菩萨生时,年渐长大,在天正堂,以道开化,恩及庶民,名德远闻。”于是颂曰:
“童幼处正堂,以道化天不,
决断众事务,故号毗婆尸。
清净智广博,甚深犹大海,
悦可于群生,使智慧增广。
“于时,菩萨欲出游观,告敕御者严驾宝车,诣彼园林,巡行游观。御者即便严驾讫已,还曰:‘今正是时。’太子即乘宝车诣彼园观。于其中路见一老人,头白齿落,面皱身偻,拄杖羸步,喘息而行。太子顾问侍者:‘此为何人?’答曰:‘此是老人。’又问:‘何如为老?’答曰:‘夫老者生寿向尽,余命无几,故谓之老。’太子又问:‘吾亦当尔,不免此患耶?’答曰:‘然,生必有老,无有豪贱。’于是,太子怅然不悦,即告侍者回驾还宫,静默思惟,念此老苦,吾亦当有。”佛于是颂曰:
“见老命将尽,拄杖而羸步,
菩萨自思惟,吾未免此难。
“尔时,父王问彼侍者:‘太子出游,欢乐不耶?’答曰:‘不乐。’又问其故,答曰:‘道逢老人,是以不乐。’尔时,父王默自思念:‘昔日相师占相太子,言当出家,今者不悦,得无尔乎?当设方便,使处深宫,五欲娱乐,以悦其心,令不出家。’即便严饰宫馆,简择婇女以娱乐之。”佛于是颂曰:
“父王闻此言,方便严宫馆,
增益以五欲,欲使不出家。
“又于后时,太子复命御者严驾出游。于其中路逢一病人,身羸腹大,面目黧黑,独卧粪秽,无人瞻视,病甚苦毒,口不能言。顾问御者:‘此为何人?’答曰:‘此是病人。’问曰:‘何如为病?’答曰:‘病者,众痛迫切,存亡无期,故曰病也。’又曰:‘吾亦当尔,未免此患耶?’答曰:‘然,生则有病,无有贵贱。’于是,太子怅然不悦,即告御者回车还宫。静默思惟,念此病苦,吾亦当尔。”佛于是颂曰:
“见彼久病人,颜色为衰损,
静默自思惟,吾未免此患。
“尔时,父王复问御者:‘太子出游,欢乐不耶?’答曰:‘不乐。’又问其故,答曰:‘道逢病人,是以不乐。’于是父王默然思惟:‘昔日相师占相太子,言当出家,今日不悦,得无尔乎?吾当更设方便,增诸伎乐,以悦其心,使不出家。’即复严饰宫馆,简择婇女以娱乐之。”佛于是颂曰:
“色声香味触,微妙可悦乐,
菩萨福所致,故娱乐其中。
“又于异时,太子复敕御者严驾出游。于其中路逢一死人,杂色缯幡前后导引,宗族亲里悲号哭泣,送之出城。太子复问:‘此为何人?’答曰:‘此是死人。’问曰:‘何如为死?’答曰:‘死者,尽也。风先火次,诸根坏败,存亡异趣,室家离别,故谓之死。’太子又问御者:‘吾亦当尔,不免此患耶?’答曰:‘然,生必有死,无有贵贱。’于是,太子怅然不悦,即告御者回车还宫,静默思惟,念此死苦,吾亦当然。”佛时颂曰:
“始见有人死,知其复更生,
静默自思惟,吾未免此患。
“尔时,父王复问御者:‘太子出游,欢乐不耶?’答曰:‘不乐。’又问其故,答曰:‘道逢死人,是故不乐。’于是父王默自思念:‘昔日相师占相太子,言当出家,今日不悦,得无尔乎?吾当更设方便,增诸伎乐,以悦其心,使不出家。’即复严饰宫馆,简择婇女以娱乐之。”佛于是颂曰:
“童子有名称,婇女众围绕,
五欲以自娱,如彼天帝释。
“又于异时,复敕御者严驾出游,于其中路逢一沙门,法服持钵,视地而行。即问御者:‘此为何人?’御者答曰:‘此是沙门。’又问:‘何谓沙门?’答曰:‘沙门者,舍离恩爱,出家修道,摄御诸根,不染外欲,慈心一切,无所伤害,逢苦不戚,遇乐不欣,能忍如地,故号沙门。’太子曰:‘善哉!此道真正永绝尘累,微妙清虚,唯是为快。’即敕御者回车就之。
“尔时,太子问沙门曰:‘剃除须发,法服持钵,何所志求?’沙门答曰:‘夫出家者,欲调伏心意,永离尘垢,慈育群生,无所侵娆,虚心静寞,唯道是务。’太子曰:‘善哉!此道最真。’寻敕御者:‘赍吾宝衣并及乘舆,还白大王,我即于此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所以然者?欲调伏心意,舍离尘垢,清净自居,以求道术。’于是,御者即以太子所乘宝车及与衣服还归父王。太子于后即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
佛告比丘:“太子见老、病人,知世苦恼;又见死人,恋世情灭;及见沙门,廓然大悟。下宝车时,步步中间转远缚著,是真出家,是真远离。时,彼国人闻太子剃除须发,法服持钵,出家修道,咸相谓言:‘此道必真,乃令太子舍国荣位,捐弃所重。’于时,国中八万四千人往就太子,求为弟子,出家修道。”佛时颂曰:
“撰择深妙法,彼闻随出家,
离于恩爱狱,无有众结缚。
“于时,太子即便纳受,与之游行,在在教化。从村至村,从国至国,所至之处,无不恭敬四事供养。菩萨念言:‘吾与大众,游行诸国,人间愦闹,此非我宜。何时当得离此群众,闲静之处以求真道,寻获志愿,于闲静处专精修道?’复作是念:‘众生可愍,常处暗冥,受身危脆,有生、有老、有病、有死。众苦所集,死此生彼,从彼生此。缘此苦阴,流转无穷,我当何时晓了苦阴,灭生、老、死?’
“复作是念:‘生死何从?何缘而有?’即以智慧观察所由,从生有老死,生是老死缘;生从有起,有是生缘;有从取起,取是有缘;取从爱起,爱是取缘;爱从受起,受是爱缘;受从触起,触是受缘;触从六入起,六入是触缘;六入从名色起,名色是六入缘;名色从识起,识是名色缘;识从行起,行是识缘;行从痴起,痴是行缘。是为缘痴有行,缘行有识,缘识有名色,缘名色有六入,缘六入有触,缘触有受,缘受有爱,缘爱有取,缘取有有,缘有有生,缘生有老、病、死、忧、悲、苦恼,此苦盛阴,缘生而有,是为苦集。菩萨思惟:‘苦集阴时,生智、生眼、生觉、生明、生通、生慧、生证。’
“于时,菩萨复自思惟:‘何等无故老死无?何等灭故老死灭?’即以智慧观察所由,生无故老死无,生灭故老死灭;有无故生无,有灭故生灭;取无故有无,取灭故有灭;爱无故取无,爱灭故取灭;受无故爱无,受灭故爱灭;触无故受无,触灭故受灭;六入无故触无,六入灭故触灭;名色无故六入无,名色灭故六入灭;识无故名色无,识灭故名色灭;行无故识无,行灭故识灭;痴无故行无,痴灭故行灭。是为痴灭故行灭,行灭故识灭,识灭故名色灭,名色灭故六入灭,六入灭故触灭,触灭故受灭,受灭故爱灭,爱灭故取灭,取灭故有灭,有灭故生灭,生灭故老、死、忧、悲、苦恼灭。菩萨思惟:‘苦阴灭时,生智、生眼、生觉、生明、生通、生慧、生证。’尔时,菩萨逆顺观十二因缘,如实知,如实见已,即于座上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佛时颂曰:
“此言众中说,汝等当善听,
过去菩萨观,本所未闻法。
老死从何缘?因何等而有?
如是正观已,知其本由生。
生本由何缘?因何事而有?
如是思惟已,知生从有起。
取彼取彼已,展转更增有,
是故如来说,取是有因缘。
如众秽恶聚,风吹恶流演,
如是取相因,因爱而广普。
爱由于受生,起苦罗网本,
以染著因缘,苦乐共相应。
受本由何缘?因何而有受?
如是思惟已,知受由触生。
触本由何缘?因何而有触?
如是思惟已,触由六入生。
六入本何缘?因何有六入?
如是思惟已,六入名色生。
名色本何缘?因何有名色?
如是思惟已,名色从识生。
识本由何缘?因何而有识?
如是思惟已,知识从行生。
行本由何缘?因何而有行?
如是思惟已,知行从痴生。
如是因缘者,名为实义因,
智慧方便观,能见因缘根。
苦非贤圣造,亦非无缘有,
是故变易苦,智者所断除。
若无明灭尽,是时则无行;
若无有行者,则亦无有识;
若识永灭者,亦无有名色;
名色既已灭,即无有诸入;
若诸入永灭,则亦无有触;
若触永灭者,则亦无有受;
若受永灭者,则亦无有爱;
若爱永灭者,则亦无有取;
若取永灭者,则亦无有有;
若有永灭者,则亦无有生;
若生永灭者,无老病苦阴;
一切都永尽,智者之所说。
十二缘甚深,难见难识知,
唯佛能善觉,因是有是无。
若能自观察,则无有诸入,
深见因缘者,更不外求师。
能于阴、界、入,离欲无染者,
堪受一切施,净报施者恩。
若得四辩才,获得决定证,
能解众结缚,断除无放逸。
色受想行识,犹如朽故车,
能谛观此法,则成等正觉。
如鸟游虚空,东西随风游,
菩萨断众结,如风靡轻衣。
毗婆尸闲静,观察于诸法,
老死何缘有?从何而得灭?
彼作是观已,生清净智慧,
知老死由生,生灭老死灭。
“毗婆尸佛初成道时,多修二观:一曰、安隐观,二曰、出离观。”佛于是颂曰:
“如来无等等,多修于二观,
安隐及出离,仙人度彼岸。
其心得自在,断除众结使,
登山观四方,故号毗婆尸。
大智光除冥,如以镜自照,
为世除忧恼,尽生老死苦。
“毗婆尸佛于闲静处复作是念:‘我今已得此无上法,甚深微妙,难解难见,息灭、清净,智者所知,非是凡愚所能及也。斯由众生异忍、异见、异受、异学,依彼异见,各乐所求,各务所习,是故于此甚深因缘,不能解了。然爱尽涅槃,倍复难知,我若为说,彼必不解,更生触扰。’作是念已,即便默然不复说法。
“时,梵天王知毗婆尸如来所念,即自思惟:‘念此世间便为败坏,甚可哀愍。毗婆尸佛乃得知此深妙之法,而不欲说。’譬如力士屈伸臂顷,从梵天宫忽然来下,立于佛前,头面礼足,却住一面。时,梵天王右膝著地,叉手合掌白佛言:‘惟愿世尊以时说法!今此众生尘垢微薄,诸根猛利,有恭敬心,易可开化,畏怖后世无救之罪,能灭恶法,出生善道。’
“佛告梵王:‘如是!如是!如汝所言,但我于闲静处默自思念:“所得正法甚深微妙,若为彼说,彼必不解,更生触扰,故我默然不欲说法。”我从无数阿僧祇劫,勤苦不懈,修无上行,今始获此难得之法。若为淫、怒、痴众生说者,必不承用,徒自劳疲。此法微妙,与世相反,众生染欲,愚冥所覆,不能信解。梵王,我观如此,是以默然不欲说法。’
“时,梵天王复重劝请,殷勤恳恻,至于再三:‘世尊,若不说法,今此世间便为坏败,甚可哀愍。惟愿世尊以时敷演,勿使众生坠落余趣!’尔时,世尊三闻梵王殷勤劝请,即以佛眼观视世界,众生垢有厚薄,根有利钝,教有难易。易受教者畏后世罪,能灭恶法,出生善道。譬如优钵罗华、钵头摩华、鸠勿头华、分陀利华,或有始出污泥未至水者,或有已出与水平者,或有出水未敷开者,然皆不为水所染著,易可开敷;世界众生,亦复如是。
“尔时,世尊告梵王曰:‘吾愍汝等,今当开演甘露法门!是法深妙,难可解知,今为信受乐听者说,不为触扰无益者说。’
“尔时,梵王知佛受请,欢喜踊跃,绕佛三匝,头面礼足,忽然不现。其去未久,是时如来静默自思:‘我今先当为谁说法?’即自念言:‘当入槃头城内,先为王子提舍、大臣子骞荼开甘露法门。’于是,世尊如力士屈伸臂顷,于道树忽然不现,至槃头城槃头王鹿野苑中,敷座而坐。”佛于是颂曰:
“如师子在林,自恣而游行,
彼佛亦如是,游行无罣碍。
“毗婆尸佛告守苑人曰:‘汝可入城,语王子提舍、大臣子骞荼:“宁欲知不?毗婆尸佛今在鹿野苑中,欲见卿等,宜知是时。”’时,彼守苑人受教而行,至彼二人所,具宣佛教。二人闻已,即至佛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佛渐为说法,示教利喜: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恶不净,上漏为患,赞叹出离为最微妙清净第一。尔时,世尊见此二人心意柔软,欢喜信乐,堪受正法,于是即为说苦圣谛,敷演开解,分布宣释苦集圣谛、苦灭圣谛、苦出要谛。
“尔时,王子提舍、大臣子骞荼即于座上远尘离垢,得法眼净,犹若素质易为受染。是时,地神即唱斯言:‘毗婆尸如来于槃头城鹿野苑中转无上珐輪,沙门、婆罗门、诸天、魔、梵及余世人所不能转。’如是展转,声彻四天王,乃至他化自在天,须臾之顷,声至梵天。”佛时颂曰:
“欢喜心踊跃,称赞于如来,
毗婆尸成佛,转无上珐輪。
初从树王起,往诣槃头城,
为骞荼、提舍,转四谛珐輪。
时骞荼、提舍,受佛教化已,
于净珐輪中,梵行无有上。
彼忉利天众,及以天帝释,
欢喜转相告,诸天无不闻。
佛出于世间,转无上珐輪,
增益诸天众,减损阿须伦。
升仙名普闻,善智离世边,
于诸法自在,智慧转珐輪。
观察平等法,息心无垢秽,
已离生死厄,智慧转珐輪。
灭苦离诸恶,出欲得自在,
离于恩爱狱,智慧转珐輪。
正觉人中尊,二足尊调御,
一切缚得解,智慧转珐輪。
教化善导师,能降伏魔怨,
彼离于诸恶,智慧转珐輪。
无漏力降魔,诸根定不懈,
尽漏离魔缚,智慧转珐輪。
若学决定法,知诸法无我,
此为法中上,智慧转珐輪。
不以利养故,亦不求名誉,
愍彼众生故,智慧转珐輪。
见众生苦厄,老病死逼迫,
为此三恶趣,智慧转珐輪。
断贪瞋恚痴,拔爱之根原,
不动而解脱,智慧转珐輪。
难胜我已胜,胜已自降伏,
已胜难胜魔,智慧转珐輪。
此无上珐輪,唯佛乃能转,
诸天魔释梵,无有能转者。
亲近转珐輪,饶益天人众,
此等天人师,得度于彼岸。
“是时,王子提舍、大臣子骞荼见法得果,真实无欺,成就无畏,即白毗婆尸佛言:‘我等欲于如来法中净修梵行。’佛言:‘善来!比丘,吾法清净自在,修行已尽苦际。’尔时,二人即得具戒。具戒未久,如来又以三事示现:一曰、神足,二曰、观他心,三曰、教诫,即得无漏、心解脱、生死无疑智。
“尔时,槃头城内众多人民,闻二人出家学道,法服持钵,净修梵行,皆相谓曰:‘其道必真,乃使此等舍世荣位,捐弃所重。’时,城内八万四千人往诣鹿野苑中毗婆尸佛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佛渐为说法,示教利喜: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恶不净,上漏为患,赞叹出离为最微妙清净第一。尔时,世尊见此大众心意柔软,欢喜信乐,堪受正法,于是即为说苦圣谛,敷演开解,分布宣释苦集圣谛、苦灭圣谛、苦出要圣谛。
“时,八万四千人即于座上远尘离垢,得法眼净,犹如素质易为受色,见法得果,真实无欺,成就无畏,即白佛言:‘我等欲于如来法中净修梵行。’佛言:‘善来!比丘,吾法清净自在,修行已尽苦际。’时,八万四千人即得具戒。具戒未久,世尊以三事教化:一曰、神足,二曰、观他心,三曰、教诫,即得无漏、心解脱、生死无疑智现前。八万四千人闻佛于鹿野苑中,转无上珐輪,沙门、婆罗门、诸天、魔、梵及余世人所不能转,即诣槃头城毗婆尸佛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佛时颂曰:
“如人救头燃,速疾求灭处,
彼人亦如是,速诣于如来。
“时,佛为说法亦复如是。尔时,槃头城有十六万八千大比丘众,提舍比丘、骞荼比丘于大众中上升虚空,身出水火,现诸神变,而为大众说微妙法。尔时,如来默自念言:‘今此城内乃有十六万八千大比丘众,宜遣游行,各二人俱在在处处,至于六年,还来城内说具足戒。’
“时,首陀会天知如来心,譬如力土屈伸臂顷,从彼天没,忽然至此,于世尊前,头面礼足,却住一面,须臾白佛言:‘如是,世尊,此槃头城内比丘众多,宜各分布,处处游行,至于六年,乃还此城,说具足戒。我当拥护,令无伺求得其便者。’尔时,如来闻此天语,默然可之。
“时,首陀会天见佛默然许可,即礼佛足,忽然不现,还至天上。其去未久,佛告诸比丘:‘今此城内,比丘众多,宜各分布,游行教化,至六年已,还集说戒。’时,诸比丘受佛教已,执持衣钵,礼佛而去。”佛时颂曰:
“佛悉无乱众,无欲无恋著,
威如金翅鸟,如鹤舍空池。
“时,首陀会天于一年后告诸比丘:‘汝等游行已过一年,余有五年。汝等当知,讫六年已,还城说戒。’如是至于六年,天复告言:‘六年已满,当还说戒。’时,诸比丘闻天语已,摄持衣钵,还槃头城,至鹿野苑毗婆尸佛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佛时颂曰:
“如象善调,随意所之,
大众如是,随教而还。
“尔时,如来于大众前上升虚空,结跏趺坐,讲说戒经:忍辱为第一,佛说涅槃最,不以除须发,害他为沙门。时,首陀会天去佛不远,以偈颂曰:
“‘如来大智,微妙独尊,
止观具足,成最正觉。
愍群生故,在世成道,
以四真谛,为声闻说。
苦与苦因,灭苦之谛,
贤圣八道,到安隐处。
毗婆尸佛,出现于世,
在大众中,如日光曜。’
“说此偈已,忽然不现。”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自思念:昔一时于罗阅城耆阇崛山,时生是念:‘我所生处,无所不遍,唯除首陀会天;设生彼天,则不还此。’我时,比丘,复生是念:‘我欲至无造天上。’时,我如壮士屈伸臂顷,于此间没,现于彼天。时,彼诸天见我至彼,头面作礼,于一面立,而白我言:‘我等皆是毗婆尸如来弟子,从彼佛化,故来生此。’具说彼佛因缘本末。‘又尸弃佛、毗舍婆佛、拘楼孙佛、拘那含佛、迦叶佛、释迦牟尼佛,皆是我师,我从受化,故来生此。’亦说诸佛因缘本末,至生阿迦尼吒诸天,亦复如是。”佛时颂曰:
“譬如力士,屈伸臂顷,
我以神足,至无造天。
第七大仙,降伏二魔,
无热、无见,叉手敬礼。
如昼度树,释师远闻,
相好具足,到善见天。
犹如莲华,水所不著,
世尊无染,至大善见。
如日初出,净无尘翳,
明若秋月,诣一究竟。
此五居处,众生行净,
必净故来,诣无烦恼。
净心而来,为佛弟子,
舍离染取,乐于无取。
见法决定,毗婆尸子,
净心善来,诣大仙人。
尸弃佛子,无垢无为,
以净心来,诣离有尊。
毗舍婆子,诸根具足,
净心诣我,如日照空。
拘楼孙子,舍离诸欲,
净心诣我,妙光焰盛。
拘那含子,无垢无为,
净心诣我,光如月满。
迦叶弟子,诸根具足,
净心诣我,如彼天念。
不乱大仙,神足第一,
以坚固心,为佛弟子。
净心而来,为佛弟子,
礼敬如来,具启人尊。
所生成道,名、姓、种族,
知见深法,成无上道。
比丘静处,离于尘垢,
精勤不懈,断诸有结。
此是诸佛,本末因缘,
释迦如来,之所演说。”
佛说此大因缘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二 第一分游行经第二之一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罗阅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是时,摩竭王阿阇世欲伐跋祇,王自念言:“彼虽勇健,人众豪强。以我取彼,未足为难。”时,阿阇世王命婆罗门大臣禹舍,而告之曰:“汝诣耆阇崛山,至世尊所,持我名字,礼世尊足,问讯世尊:‘起居轻利,游步强耶?’又白世尊:‘跋祇国人自恃勇健,民众豪强,不顺伏我,我欲伐之,不审世尊何所诫敕?’若有教诫,汝善忆念,勿有遗漏,如所闻说。如来所言,终不虚妄。”
大臣禹舍受王教已,即乘宝车诣耆阇崛山,到所止处,下车步进,至世尊所,问讯毕,一面坐,白世尊曰:“摩竭王阿阇世稽首佛足,敬问殷勤:‘起居轻利,游步强耶?’又白世尊:‘跋祇国人自恃勇健,民众豪强,不顺伏我,我欲伐之,不审世尊何所诫敕?’”
尔时,阿难在世尊后执扇扇佛。佛告阿难:“汝闻跋祇国人数相集会,讲议正事不?”
答曰:“闻之。”
佛告阿难:“若能尔者,长幼和顺,转更增盛,其国久安,无能侵损。阿难,汝闻跋祇国人君臣和顺,上下相敬不?”
答曰:“闻之。”
“阿难,若能尔者,长幼和顺,转更增盛,其国久安,无能侵损。阿难,汝闻跋祇国人奉法晓忌,不违礼度不?”
答曰:“闻之。”
“阿难,若能尔者,长幼和顺,转更增盛,其国久安,无能侵损。阿难,汝闻跋祇国人孝事父母,敬顺师长不?”
答曰:“闻之。”
“阿难,若能尔者,长幼和顺,转更增盛,其国久安,无能侵损。阿难,汝闻跋祇国人恭于宗庙,致敬鬼神不?”
答曰:“闻之。”
“阿难,若能尔者,长幼和顺,转更增盛,其国久安,无能侵损。阿难,汝闻跋祇国人闺门真正,洁净无秽,至于戏笑,言不及邪不?”
答曰:“闻之。”
“阿难,若能尔者,长幼和顺,转更增盛,其国久安,无能侵损。阿难,汝闻跋祇国人宗事沙门,敬持戒者,瞻视护养,未尝懈惓不?”
答曰:“闻之。”
“阿难,若能尔者,长幼和顺,转更增盛,其国久安,无能侵损。”
时,大臣禹舍白佛言:“彼国人民,若行一法,犹不可图,况复具七?国事多故,今请辞还归。”
佛言:“可,宜知是时。”时,禹舍即从座起,绕佛三匝,揖让而退。
其去未久,佛告阿难:“汝敕罗阅祇左右诸比丘尽集讲堂。”
对曰:“唯然。”即诣罗阅祇城,集诸比丘,尽会讲堂,白世尊曰:“诸比丘已集,唯圣知时。”
尔时,世尊即从座起,诣法讲堂,就座而坐,告诸比丘:“我当为汝说七不退法。谛听!谛听!善思念之。”
时,诸比丘白佛言:“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佛告诸比丘:“七不退法者:一曰、数相集会,讲论正义,则长幼和顺,法不可坏;二曰、上下和同,敬顺无违,则长幼和顺,法不可坏;三曰、奉法晓忌,不违制度,则长幼和顺,法不可坏;四曰、若有比丘力能护众,多诸知识,宜敬事之,则长幼和顺,法不可坏;五曰、念护心意,孝敬为首,则长幼和顺,法不可坏;六曰、净修梵行,不随欲态,则长幼和顺,法不可坏;七曰、先人后己,不贪名利,则长幼和顺,法不可坏。”
佛告比丘:“复有七法,令法增长,无有损耗。一者、乐于少事,不好多为,则法增长,无有损耗;二者、乐于静默,不好多言;三者、少于睡眠,无有昏昧;四者、不为群党,言无益事;五者、不以无德而自称誉;六者、不与恶人而为伴党;七者、乐于山林闲静独处。如是比丘,则法增长,无有损耗。”
佛告比丘:“复有七法,令法增长,无有损耗。何谓为七?一者、有信,信于如来、至真、正觉十号具足;二者、知惭,耻于己阙;三者、知愧,羞为恶行;四者、多闻,其所受持,上中下善,义味深奥,清净无秽,梵行具足;五者、精勤苦行,灭恶修善,勤习不舍;六者、昔所学习,忆念不忘;七者、修习智慧,知生灭法,趣贤圣要,尽诸苦本。如是七法,则法增长,无有损耗。”
佛告比丘:“复有七法,令法增长,无有捐耗。何谓为七?一者、敬佛,二者、敬法,三者、敬僧,四者、敬戒,五者、敬定,六者、敬顺父母,七者、敬不放逸。如是七法,则法增长,无有损耗。”
佛告比丘:“复有七法,则法增长,无有损耗。何谓为七法?一者、观身不净,二者、观食不净,三者、不乐世间,四者、常念死想,五者、起无常想,六者、无常苦想,七者、苦无我想。如是七法,则法增长,无有损耗。”
佛告比丘:“复有七法,则法增长,无有损耗。何谓为七?一者、修念觉意,闲静无欲,出要无为;二者、修法觉意;三者、修精进觉意;四者、修喜觉意;五者、修猗觉意;六者、修定觉意;七者、修护觉意。如是七法,则法增长,无有损耗。”
佛告比丘:“有六不退法,令法增长,无有损耗。何谓为六?一者、身常行慈,不害众生;二者、口宣仁慈,不演恶言;三者、意念慈心,不怀坏损;四者、得净利养,与众共之,平等无二;五者、持贤圣戒,无有阙漏,亦无垢秽,必定不动;六者、见贤圣道,已尽苦际。如是六法,则法增长,无有损耗。”
佛告比丘:“复有六不退法,令法增长,无有损耗。一者、念佛,二者、念法,三者、念僧,四者、念戒,五者、念施,六者、念天。修此六念,则法增长,无有损耗。”
尔时,世尊于罗阅祇随宜住已,告阿难言:“汝等皆严,吾欲诣竹园。”
对曰:“唯然。”即严衣钵,与诸大众侍从世尊,路由摩竭,次到竹园,往堂上坐,与诸比丘说戒、定、慧。修戒获定,得大果报;修定获智,得大果报;修智心净,得等解脱,尽于三漏——欲漏、有漏、无明漏;已得解脱,生解脱智: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
尔时,世尊于竹园随宜住已,告阿难曰:“汝等皆严,当诣巴陵弗城。”
对曰:“唯然。”即严衣钵,与诸大众侍从世尊,路由摩竭,次到巴陵弗城,巴陵树下坐。
时,诸清信士闻佛与诸大众远来至此巴陵树下,即共出城,遥见世尊在巴陵树下,容貌端正,诸根寂定,善调第一。譬犹大龙,以水清澄,无有尘垢;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庄严其身;见已欢喜,渐到佛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
尔时,世尊渐为说法,示教利喜。诸清信士闻佛说法,即白佛言:“我欲归依佛、法、圣众,惟愿世尊哀愍,听许为优婆塞!自今已后,不杀、不盗、不淫、不欺、不饮酒,奉戒不忘。明欲设供,惟愿世尊与诸大众垂愍屈顾!”
尔时,世尊默然许可。诸清信士见佛默然,即从座起,绕佛三匝,作礼而归。寻为如来起大堂舍,平治处所,扫洒烧香,严敷宝座。供设既办,往白世尊:“所设已具,唯圣知时。”
于是,世尊即从座起,著衣持钵,与大众俱诣彼讲堂,澡手洗足,处中而坐。时,诸比丘在左面坐,诸清信士在右面坐。
尔时,世尊告诸清信士曰:“凡人犯戒,有五衰耗。何谓为五?一者、求财,所愿不遂;二者、设有所得,日当衰耗;三者、在所至处,众所不敬;四者、丑名恶声,流闻天下;五者、身坏命终,当入地狱。”
又告诸清信士:“凡人持戒,有五功德。何谓为五?一者、诸有所求,辄得如愿;二者、所有财产,增益无损;三者、所往之处,众人敬爱;四者、好名善誉,周闻天下;五者、身坏命终,必生天上。”
时,夜已半,告诸清信士,宜各还归。诸清信士即承佛教,绕佛三匝,礼足而归。
尔时,世尊于后夜明相出时,至闲静处,天眼清彻,见诸大天神各封宅地,中神、下神亦封宅地。是时,世尊即还讲堂,就座而坐,世尊知而故问阿难:“谁造此巴陵弗城?”
阿难白佛:“此是禹舍大臣所造,以防御跋祇。”
佛告阿难:“造此城者,正得天意。吾于后夜明相出时,至闲静处,以天眼见诸大天神各封宅地,中、下诸神亦封宅地。阿难,当知诸大天神所封宅地,有人居者,安乐炽盛;中神所封,中人所居;下神所封,下人所居。功德多少,各随所止。阿难,此处贤人所居,商贾所集,国法真实,无有欺罔。此城最胜,诸方所推,不可破坏。此城久后若欲坏时,必以三事:一者、大水,二者、大火,三者、中人与外人谋,乃坏此城。”
时,巴陵弗诸清信士通夜供办,时到白佛:“食具已办,唯圣知时。”
时,清信士即便施设,手自斟酌,食讫行水,别取小床敷在佛前坐。
尔时,世尊即示之曰:“今汝此处贤智所居,多持戒者,净修梵行,善神欢喜。”即为咒愿:“可敬知敬,可事知事,博施兼爱,有慈愍心,诸天所称,常与善俱,不与恶会。”
尔时,世尊为说法已,即从座起,大众围绕,侍送而还。大臣禹舍从佛后行,时作是念:‘今沙门瞿昙出此城门,即名此门为瞿昙门。’又观如来所渡河处,即名此处为瞿昙河。尔时,世尊出巴陵弗城,至于水边,时水岸上人民众多,中有乘船渡者,或有乘筏,或有乘桴而渡河者。
尔时,世尊与诸大众,譬如力士屈伸臂顷,忽至彼岸。世尊观此义已,即说颂曰:
“佛为海船师,法桥渡河津,
大乘道之舆,一切渡天人。
亦为自解结,渡岸得升仙,
都使诸弟子,缚解得涅槃。”
尔时,世尊从跋祇游行至拘利村,在一林下告诸比丘:“有四深法:一曰、圣戒,二曰、圣定,三曰、圣慧,四曰、圣解脱。此法微妙,难可解知。我及汝等,不晓了故,久在生死,流转无穷。”
尔时,世尊观此义已,即说颂曰:
“戒、定、慧、解上,唯佛能分别,
离苦而化彼,令断生死习。”
尔时,世尊于拘利村随宜住已、告阿难俱诣那陀村。阿难受教,即著衣持钵,与大众俱侍从世尊,路由跋祇,到那陀村,止揵椎处。
尔时,阿难在闲静处,默自思惟:“此那陀村十二居士:一名、伽伽罗,二名、伽陵伽,三名、毗伽陀,四名、伽利输,五名、遮楼,六名、婆耶楼,七名、婆头楼,八名、薮婆头楼,九名、陀梨舍[少/兔],十名、薮达利舍[少/兔],十一名、耶输,十二名、耶输多楼。此诸人等,今者命终,为生何处?复有五十人命终,又复有五百人命终,斯生何处?”作是念已,从静处起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白佛言:“世尊,我向静处,默自思惟:‘此那陀村十二居士伽伽罗等命终,复有五十人命终,又有五百人命终,斯生何处?’惟愿解说!”
佛告阿难:“伽伽罗等十二人,断五下分结,命终生天,于彼即般涅槃,不复还此。五十人命终者,断除三结,淫、怒、痴薄,得斯陀含,还来此世,尽于苦本。五百人命终者,断除三结,得须陀洹,不堕恶趣,必定成道,往来七生,尽于苦际。阿难,夫生有死,自世之常,此何足怪?若一一人死,来问我者,非扰乱耶?”
阿难答曰:“信尔,世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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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5-5 21: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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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扰乱。”
佛告阿难:“今当为汝说于法镜,使圣弟子知所生处。三恶道尽,得须陀洹,不过七生,必尽苦际,亦能为他说如是事。阿难,法镜者,谓圣弟子得不坏信,欢喜信佛,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十号具足;欢喜信法,真正微妙,自恣所说,无有时节,示涅槃道,智者所行;欢喜信僧,善共和同,所行质直,无有谀谄,道果成就,上下和顺,法身具足,向须陀洹、得须陀洹,向斯陀含、得斯陀含,向阿那含、得阿那含,向阿罗汉、得阿罗汉,四双八辈,是谓如来贤圣之众,甚可恭敬,世之福田;信贤圣戒,清净无秽,无有缺漏,明哲所行,获三昧定。阿难,是为法镜,使圣弟子知所生处,三恶道尽,得须陀洹,不过七生,必尽苦际,亦能为他说如是事。”
尔时,世尊随宜住已,告阿难俱诣毗舍离国。即受教行,著衣持钵,与大众俱侍从世尊,路由跋祇,到毗舍离,坐一树下。有一淫女,名庵婆婆梨,闻佛将诸弟子来至毗舍离,坐一树下,即严驾宝车,欲往诣佛所礼拜供养。未至之间,遥见世尊颜貌端正,诸根特异,相好备足,如星月中;见已欢喜,下车步进,渐至佛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
尔时,世尊渐为说法,示教利喜。闻佛所说,发欢喜心,即白佛言:“从今日始,归依三尊,惟愿听许于正法中为优婆夷,尽此形寿,不杀、不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又白佛言:“惟愿世尊及诸弟子明受我请,即于今暮止宿我园。”尔时,世尊默然受之。女见佛默然许可,即从座起,头面礼足,绕佛而归。
其去未久,佛告阿难:“当与汝等诣彼园观。”
对曰:“唯然。”佛即从座起,摄持衣钵,与众弟子千二百五十人俱诣彼园。
时,毗舍离诸隶车辈,闻佛在庵婆婆梨园中止住,即便严驾五色宝车,或乘青车青马,衣、盖、幢幡、官属皆青,五色车马,皆亦如是。时,五百隶车服色尽同,欲往诣佛。庵婆婆梨辞佛还家,中路逢诸隶车。时,车行奔疾,与彼宝车共相钩拨,损折幢盖而不避道,隶车责曰:“汝恃何势,行不避道,冲拨我车,损折幢盖?”
报曰:“诸贵,我已请佛明日设食,归家供办,是以行速,无容相避。”
诸隶车即语女曰:“且置汝请,当先与我,我当与汝百千两金。”
女寻答曰:“先请已定,不得相与。”
时,诸隶车又语女曰:“我更与汝十六倍百千两金,必使我先。”
女犹不肯:“我请已定,不可尔也。”
时,诸隶车又语女曰:“我今与汝中分国财,可先与我。”
女又报曰:“设使举国财宝,我犹不取。所以然者?佛住我园,先受我请。此事已了,终不相与。”
诸隶车等各振手叹咤:“今由斯女阙我初福。”即便前进径诣彼园。
尔时,世尊遥见五百隶车,车马数万,填道而来,告诸比丘:“汝等欲知忉利诸天游戏园观,威仪容饰,与此无异。汝等比丘,当自摄心,具诸威仪。云何比丘自摄其心?于是比丘内身身观,精勤不懈,忆念不忘,舍世贪忧;外身身观,精勤不懈,忆念不忘,舍世贪忧;内外身观,精勤不懈,舍世贪忧。受、意、法观,亦复如是。云何比丘具诸威仪?于是比丘可行知行,可止知止;左右顾视,屈伸俯仰,摄持衣钵,食饮汤药,不失仪则;善设方便,除去荫盖,行住坐卧,觉寐语默,摄心不乱,是谓比丘具诸威仪。”
尔时,五百隶车往至庵婆婆梨园,欲到佛所,下车步进,头面礼足,却坐一面。如来在座,光相独显,蔽诸大众,譬如秋月,又如天地清明,净无尘翳,日在虚空,光明独照。尔时,五百隶车围绕侍坐,佛于众中,光相独明。是时,座中有一梵志名曰并[既/食],即从座起,偏袒右臂,右膝著地,叉手向佛,以偈赞曰:
“摩竭鸯伽王,为快得善利,
身被宝珠铠,世尊出其土。
威德动三千,名显如雪山,
如莲华开敷,香气甚微妙。
今睹佛光明,如日之初出,
如月游虚空,无有诸云翳。
世尊亦如是,光照于世间,
观如来智慧,犹暗睹庭燎,
施众以明眼,决了诸疑惑。”
时,五百隶车闻此偈已,复告并[既/食]:“汝可重说。”
尔时,并[既/食]即于佛前再三重说。时,五百隶车闻重说偈已,各脱宝衣,以施并[既/食],并[既/食]即以宝衣奉上如来,佛愍彼故,即为纳受。
尔时,世尊告毗舍离诸隶车曰:“世有五宝甚为难得。何等为五?一者、如来、至真出现于世,甚为难得;二者、如来正法能演说者,此人难得;三者、如来演法能信解者,此人难得;四者、如来演法能成就者,此人难得;五者、临危救厄知反复者,此人难得。是谓五宝为难得也。”
时,五百隶车闻佛示教利喜已,即白佛言:“惟愿世尊及诸弟子明受我请!”
佛告隶车:“卿已请我,我今便为得供养已,庵婆婆梨女先已请讫。”
时,五百隶车闻庵婆婆梨女已先请佛,各振手而言:“吾欲供养如来,而今此女已夺我先。”即从座起,头面礼佛,绕佛三匝,各自还归。
时,庵婆婆梨女即于其夜种种供办。明日时到,世尊即与千二百五十比丘整衣持钵,前后围绕,诣彼请所,就座而坐。时,庵婆婆梨女即设上馔,供佛及僧;食讫去钵,并除机案。时,女手执金瓶,行澡水毕,前白佛言:“此毗舍离城所有园观,我园最胜。今以此园贡上如来,哀愍我故,愿垂纳受!”
佛告女曰:“汝可以此园施佛为首及招提僧。所以然者?如来所有园林、房舍、衣钵六物,正使诸魔、释、梵、大神力天,无有能堪受此供者。”时,女受教,即以此园施佛为首及招提僧。佛愍彼故,即为受之,而说偈言:
“起塔立精舍,园果施清凉,
桥船以渡人,旷野施水草,
及以堂阁施,其福日夜增,
戒具清净者,彼必到善方。”
时,庵婆婆梨女取一小床于佛前坐。佛渐为说法,示教利喜: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为大患,秽污不净,上漏为碍,出要为上。尔时,世尊知彼女意柔软和悦,荫盖微薄,易可开化,如诸佛法,即为彼女说苦圣谛,苦集、苦灭、苦出要谛。
时,庵婆婆梨女信心清净,譬如净洁白毡易为受色,即于座上远尘离垢,诸法法眼生,见法得法,决定正住,不堕恶道,成就无畏,而白佛言:“我今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如是再三。“惟愿如来听我于正法中为优婆夷!自今已后,尽寿不杀、不盗、不邪淫、不欺、不饮酒。”时,彼女从佛受五戒已,舍本所习,秽垢消除,即从座起,礼佛而去。
尔时,世尊于毗舍离,随宜住已,告阿难言:“汝等皆严,吾欲诣竹林丛。”
对曰:“唯然。”即严衣钵,与大众侍从世尊,路由跋祇,至彼竹林。
时,有婆罗门名毗沙陀耶,闻佛与诸大众诣此竹林,默自思念:“此沙门瞿昙,名德流布,闻于四方,十号具足,于诸天、释、梵、魔、若魔、天、沙门、婆罗门中,自身作证,为他说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深奥,梵行具足。如此真人,宜往瞻睹。”
时,婆罗门出于竹丛,往诣世尊,问讯讫,一面坐。世尊渐为说法,示教利喜。婆罗门闻已欢喜,即请世尊及诸大众明日舍食。时,佛默然受请。婆罗门知已许可,即从座起,绕佛而归,即于其夜,供设饮食。明日时到,唯圣知时。
尔时,世尊著衣持钵,大众围绕往诣彼舍,就座而坐。时,婆罗门设种种甘馔,供佛及僧;食讫去钵,行澡水毕,取一小床于佛前坐。
尔时,世尊为婆罗门而作颂曰:
“若以饮食,衣服卧具,
施持戒人,则获大果。
此为真伴,终始相随,
所至到处,如影随形。
是故种善,为后世粮,
福为根基,众生以安。
福为天护,行不危险,
生不遭难,死则上天。”
尔时,世尊为婆罗门说微妙法,示教利喜已,从座而去。于时彼土谷贵饥馑,乞求难得,佛告阿难:“敕此国内现诸比丘尽集讲堂。”
对曰:“唯然。”即承教旨,宣令远近普集讲堂。
是时,国内大众皆集,阿难白佛言:“大众已集,唯圣知时。”
尔时,世尊即从座起,诣于讲堂,就座而坐,告诸比丘:“此土饥馑,乞求难得。汝等宜各分部,随所知识,诣毗舍离及越祇国,于彼安居,可以无乏。吾独与阿难于此安居。所以然者?恐有短乏。”是时,诸比丘受教即行,佛与阿难独留。
于后夏安居中,佛身疾生,举体皆痛,佛自念言:“我今疾生,举身痛甚,而诸弟子悉皆不在。若取涅槃,则非我宜,今当精勤自力以留寿命。”
尔时,世尊于静室出,坐清凉处。阿难见已,速疾往诣,而白佛言:“今观尊颜,疾如有损。”
阿难又言:“世尊有疾,我心惶惧,忧结荒迷,不识方面,气息未绝,犹少醒悟,默思:‘如来未即灭度,世眼未灭,大法未损,何故今者不有教令于众弟子乎?’”
佛告阿难:“众僧于我有所须耶?若有自言:‘我持众僧,我摄众僧。’斯人于众应有教令。如来不言:‘我持于众,我摄于众。’岂当于众有教令乎?阿难,我所说法,内外已讫,终不自称所见通达。吾已老矣,年且八十。譬如故车,方便修治得有所至;吾身亦然,以方便力得少留寿,自力精进,忍此苦痛,不念一切想,入无想定,时我身安隐,无有恼患。是故,阿难,当自炽燃,炽燃于法,勿他炽燃;当自归依,归依于法,勿他归依。云何自炽燃,炽燃于法,勿他炽燃;当自归依,归依于法,勿他归依?阿难,比丘观内身精勤无懈,忆念不忘,除世贪忧;观外身、观内外身,精勤不懈,忆念不忘,除世贪忧。受、意、法观,亦复如是。是谓,阿难,自炽燃,炽燃于法,勿他炽燃;当自归依,归依于法,勿他归依。”
佛告阿难:“吾灭度后,能有修行此法者,则为真我弟子第一学者。”
佛告阿难:“俱至遮婆罗塔。”
对曰:“唯然。”
如来即起,著衣持钵,诣一树下,告阿难:“敷座,吾患背痛,欲于此止。”
对曰:“唯然。”寻即敷座。
如来坐已,阿难敷一小座于佛前坐。佛告阿难:“诸有修四神足,多修习行,常念不忘,在意所欲,可得不死一劫有余。阿难,佛四神足已多修行,专念不忘,在意所欲,如来可止一劫有余,为世除冥,多所饶益,天人获安。”
尔时,阿难默然不对;如是再三,又亦默然。是时,阿难为魔所蔽,懞懞不悟,佛三现相而不知请。
佛告阿难:“宜知是时。”阿难承佛意旨,即从座起,礼佛面去;去佛不远,在一树下静意思惟。
其间未久,时魔波旬来白佛:“佛意无欲,可般涅槃,今正是时,宜速灭度。”
佛告波旬:“且止!且止!我自知时。如来今者未取涅槃,须我诸比丘集,又能自调,勇捍无怯,到安隐处,逮得己利,为人导师,演布经教,显于句义。若有异论,能以正法而降伏之;又以神变,自身作证。如是弟子皆悉未集,又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普皆如是,亦复未集。今者要当广于梵行,演布觉意,使诸天人普见神变。”
时,魔渡旬复白佛言:“佛昔于郁鞞罗尼连禅水边,阿游波尼俱律树下初成正觉,我时至世尊所,劝请如来可般涅槃:‘今正是时,宜速灭度!’尔时,如来即报我言:‘止!止!波旬,我自知时,如来今者未取涅槃,须我诸弟子集,乃至天人见神变化,乃取灭度。’佛今弟子已集,乃至天人见神变化,今正是时,何不灭度?”
佛言:“止!止!波旬,佛自知时,不久住也。是后三月,于本生处拘尸那竭娑罗园双树间,当取灭度。”时,魔即念:“佛不虚言,今必灭度。”欢喜踊跃,忽然不现。
魔去未久,佛即于遮婆罗塔,定意三昧,舍命住寿。当此之时,地大震动,举国人民莫不惊怖,衣毛为坚。佛放大光,彻照无穷,幽冥之处,莫不蒙明,各得相见。
尔时,世尊以偈颂曰:
“有无二行中,吾今舍有为,
内专三昧定,如鸟出于卵。”
尔时,贤者阿难心惊毛竖,疾行诣佛,头面礼足,却住一面,白佛言:“怪哉!世尊,地动乃尔,是何因缘?”
佛告阿难:“凡世地动,有八因缘。何等八?夫地在水上,水止于风,风止于空,空中大风有时自起,则大水扰,大水扰则普地动,是为一也。复次,阿难,有时得道比丘、比丘尼及大神尊天,观水性多,观地性少,欲自试力,则普地动,是为二也。复次,阿难,若始菩萨从兜率天降神母胎,专念不乱,地为大动,是为三也。复次,阿难,菩萨始出母胎,从右胁生,专念不乱,则普地动,是为四也。复次,阿难,菩萨初成无上正觉,当于此时,地大震动,是为五也。复次,阿难,佛初成道,转无上珐輪,魔、若魔、天、沙门、婆罗门、诸天、世人所不能转,则普地动,是为六也。复次,阿难,佛教将毕,专念不乱,欲舍性命,则普地动,是为七也。复次,阿难,如来于无余涅槃界般涅槃时,地大震动,是为八也。以是八因缘,令地大动。”
尔时,世尊即说偈言:
“无上二足尊,照世大沙门,
阿难请天师,地动何因缘?
如来演慈音,声如迦毗陵,
我说汝等听,地动之所由。
地因水而止,水因风而住,
若虚空风起,则地为大动。
比丘比丘尼,欲试神足力,
山海百草木,大地皆震动。
释梵诸尊天,意欲动于地,
山海诸鬼神,大地为震动。
菩萨二足尊,百福相已具,
始入母胎时,地则为大动。
十月处母胎,如龙卧茵蓐,
初从右胁生,时地则大动。
佛为童子时,消灭使缘缚,
成道胜无量,地则为大动。
升仙转珐輪,于鹿野苑中,
道力降伏魔,则地大为动。
天魔频来请,劝佛般泥洹,
佛为舍性命,地则为大动。
人尊大导师,神仙尽后有,
难动而取灭,时地则大动。
净眼说诸缘,地动八种事,
有此亦有余,时地皆震动。”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三 游行经第二之二
佛告阿难:“世有八众。何谓八?一曰、刹利众,二曰、婆罗门众,三曰、居士众,四曰、沙门众,五曰、四天王众,六曰、忉利天众,七曰、魔众,八曰、梵天众。我自忆念昔者,往来与刹利众坐起言语,不可称数,以精进定力,在所能现。彼有好色,我色胜彼。彼有妙声,我声胜彼。彼辞我退,我不辞彼。彼所能说,我亦能说。彼所不能,我亦能说。阿难,我广为说法,示教利喜已,即于彼没,彼不知我是天、是人。如是至梵天众,往返无数,广为说法,而莫知我谁。”
阿难白佛言:“甚奇!世尊,未曾有也,乃能成就如是。”
佛言:“如是微妙希有之法,阿难,甚奇!甚特!未曾有也。唯有如来能成此法。”
又告阿难:“如来能知受起、住、灭,想起、住、灭,观起、住、灭。此乃如来甚奇甚特未曾有法!汝当受持。”
尔时,世尊告阿难:“俱诣香塔,在一树下,敷座而坐。”
佛告阿难:“香塔左右现诸比丘,普敕令集讲堂。”
阿难受教,宣令普集。阿难白佛:“大众已集,唯圣知时。”
尔时,世尊即诣讲堂,就座而坐,告诸比丘:“汝等当知,我以此法自身作证,成最正觉,谓四念处、四意断、四神足、四禅、五根、五力、七觉意、贤圣八道。汝等宜当于此法中和同敬顺,勿生诤讼,同一师受,同一水乳,于我法中宜勤受学,共相炽然,共相娱乐。比丘当知,我于此法自身作证,布现于彼,谓贯经、祇夜经、受记经、偈经、法句经、相应经、本缘经、天本经、广经、未曾有经、证喻经、大教经。汝等当善受持,称量分别,随事修行。所以者何?如来不久,是后三月当般泥洹。”
诸比丘闻此语已,皆悉愕然,殒绝迷荒,自投于地,举声大呼曰:“一何驶哉!佛取灭度。一何痛哉!世间眼灭。我等于此,已为长衰。”或有比丘悲泣躃踊,宛转嗥咷,不能自胜,犹如斩蛇,宛转回遑,莫知所奉。
佛告诸比丘曰:“汝等且止,勿怀忧悲。天地人物,无生不终。欲使有为不变易者,无有是处。我亦先说恩爱无常,合会有离,身非己有,命不久存。”
尔时,世尊以偈颂曰:
“我今自在,到安隐处,
和合大众,为说此义。
吾年老矣,余命无几,
所作已办,今当舍寿。
念无放逸,比丘戒具,
自摄定意,守护其心。
若于我法,无放逸者,
能灭苦本,尽生老死。”
又告比丘:“吾今所以诫汝者何?天魔波旬向来请我:‘佛意无欲,可般泥洹,今正是时,宜速灭度。’我言:‘止!止!波旬,佛自知时,须我诸比丘集,乃至诸天普见神变。’波旬复言:‘佛昔于郁鞞罗尼连禅河水边,阿游波尼俱律树下初成佛道,我时白佛:“佛意无欲,可般泥洹,今正是时,宜速灭度。”尔时,如来即报我言:“止!止!波旬,我自知时。如来今者未取灭度,须我诸弟子集,乃至天人见神变化,乃取灭度。”今者如来弟子已集,乃至天人见神变化,今正是时,宜可灭度。’我言:‘止!止!波旬,佛自知时,不久住也。是后三月,当般涅槃。’时,魔即念:‘佛不虚言,今必灭度。’欢喜踊跃,忽然不现。魔去未久,即于遮波罗塔,定意三昧,舍命住寿。当此之时,地大震动,天人惊怖,衣毛为竖。佛放大光,彻照无穷,幽冥之处,莫不蒙明,各得相见。我时颂曰:
“‘有无二行中,吾今舍有为,
内专三昧定,如鸟出于卵。’”
尔时,贤者阿难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长跪叉手白佛言:“惟愿世尊留住一劫,勿取灭度,慈愍众生,饶益天人!”
尔时,世尊默然不对。如是三请,佛告阿难:“汝信如来正觉道不?”
对曰:“唯然,实信。”
佛言:“汝若信者,何故三来触娆我为?汝亲从佛闻,亲从佛受:‘诸有能修四神足,多修习行,常念不忘,在意所欲,可得不死一劫有余。佛四神足已多习行,专念不忘,在意所欲,可止不死一劫有余,为世除冥,多所饶益,天人获安。’尔时,何不重请,使不灭度?再闻尚可,乃至三闻,犹不劝请留住一劫,一劫有余,为世除冥,多所饶益,天人获安。今汝方言,岂不愚耶?吾三现相,汝三默然。汝于尔时,何不报我:如来可止一劫,一劫有余,为世除冥,多所饶益?且止!阿难,吾已舍性命,已弃已吐,欲使如来自违言者,无有是处。譬如豪贵长者,吐食于地,宁当复有肯还取食不?”
对曰:“不也。”
“如来亦然,已舍已吐,岂当复自还食言乎?”
佛告阿难俱诣庵婆罗村,即严衣钵,与诸大众侍从世尊,路由跋祇,到庵婆罗村,在一山林。尔时,世尊为诸大众说戒、定、慧。修戒获定,得大果报;修定获智,得大果报;修智心净,得等解脱,尽于三漏——欲漏、有漏、无明漏;已得解脱,生解脱智: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
尔时,世尊于庵婆罗村,随宜往已,佛告阿难:“汝等皆严,当诣瞻婆村、揵荼村、婆梨婆村及诣负弥城。”
对曰:“唯然。”即严衣钵,与诸大众侍从世尊,路由跋祇,渐至他城,于负弥城北,止尸舍婆林。
佛告诸比丘:“当与汝等说四大教法,谛听!谛听!善思念之。”
诸比丘言:“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何谓为四?若有比丘作如是言:‘诸贤,我于彼村、彼城、彼国,躬从佛闻,躬受是教。’从其闻者,不应不信,亦不应毁,当于诸经推其虚实,依律、依法究其本末。若其所言非经、非律、非法,当语彼言:‘佛不说此,汝谬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诸经、依律、依法,汝先所言,与法相违。贤士,汝莫受持,莫为人说,当捐舍之。’若其所言依经、依律、依法者,当语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说。所以然者?我依诸经、依律、依法,汝先所言,与法相应。贤士,汝当受持,广为人说,慎勿捐舍。’此为第一大教法也。
“复次,比丘作如是言:‘我于彼村、彼城、彼国,和合众僧、多闻耆旧,亲从其闻,亲受是法、是律、是教。’从其闻者,不应不信,亦不应毁,当于诸经推其虚实,依法、依律究其本末。若其所言非经、非律、非法者,当语彼言:‘佛不说此,汝于彼众谬听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诸经、依律、依法,汝先所言,与法相违。贤士,汝莫持此,莫为人说,当捐舍之。’若其所言依经、依律、依法者,当语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说。所以者何?我依诸经、依律、依法,汝先所言,与法相应。贤士,汝当受持,广为人说,慎勿捐舍。’此为第二大教法也。
“复次,比丘作如是言:‘我于彼村、彼城、彼国,众多比丘持法、持律、持律仪者,亲从其闻,亲受是法、是律、是教。’从其闻者,不应不信,亦不应毁,当于诸经推其虚实,依法、依律究其本未。若其所言非经、非律、非法者,当语彼言:‘佛不说此,汝于众多比丘谬听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诸经、依律、依法,汝先所言,与法相违。贤士,汝莫受持,莫为人说,当捐舍之。’若其所言依经、依律、依法者,当语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说。所以然者?我依诸经、依律、依法,汝先所言,与法相应。贤士,汝当受持,广为人说,慎勿捐舍。’是为第三大教法也。
“复次,比丘作如是言:‘我于彼村、彼城、彼国,一比丘持法、持律、持律仪者,亲从其闻,亲受是法、是律、是教。’从其闻者,不应不信,亦不应毁,当于诸经推其虚实,依法、依律究其本末。若所言非经、非律、非法者,当语彼言:‘佛不说此,汝于一比丘所谬听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诸经、依法、依律,汝先所言,与法相违。贤士,汝莫受持,莫为人说,当捐舍之。’若其所言依经、依律、依法者,当语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说。所以然者?我依诸经、依律、依法,汝先所言,与法相应。贤士,当勤受持,广为人说,慎勿捐舍。’是为第四大教法也。”
尔时,世尊于负弥城随宜住已,告贤者阿难俱诣波婆城,对曰:“唯然。”即严衣钵,与诸大众侍从世尊,路由末罗,至波婆城阇头园中。时,有工师子,名曰周那,闻佛从彼末罗来至此城,即自严服,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时,佛渐为周那说法正化,示教利喜。周那闻佛说法,信心欢喜,即请世尊明日舍食。时,佛默然受请。周那知佛许可,即从座起,礼佛而归,寻于其夜供设饭食。明日时到,唯圣知时。
尔时,世尊法服持钵,大众围绕,往诣其舍,就座而坐。是时,周那寻设饮食,供佛及僧,别煮栴檀树耳,世所奇珍,独奉世尊。
佛告周那:“勿以此耳与诸比丘。”周那受教,不敢辄与。时,彼众中有一长老比丘,晚暮出家,于其座上以余器取。
尔时,周那见众食讫,并除钵器,行澡水毕,即于佛前以偈问曰:
“敢问大圣智,正觉二足尊,
善御上调伏,世有几沙门?”
尔时,世尊以偈答曰:
“如汝所问者,沙门凡有四,
志趣各不同,汝当识别之。
一行道殊胜,二善说道义,
三依道生活,四为道作秽。
何谓道殊胜,善说于道义,
依道而生活,有为道作秽?
能度恩爱刺,入涅槃无疑,
超越天人路,说此道殊胜。
善解第一义,说道无垢秽,
慈仁决众疑,是为善说道。
善敷演法句,依道以自生,
遥望无垢场,名依道生活。
内怀于奸邪,外像如清白,
虚诳无诚实,此为道作秽。
云何善恶俱?净与不净杂,
相似现外好,如铜为金涂。
俗人遂见此,谓圣智弟子,
余者不尽尔,勿舍清净信。
一人持大众,内浊而外清,
现闭奸邪迹,而实怀放荡。
勿视外容貌,卒见便亲敬,
现闭奸邪迹,而实怀放荡。”
尔时,周那取一小座于佛前坐。佛渐为说法,示教利喜已,大众围绕,侍从而还;中路止一树下,告阿难言:“吾患背痛,汝可敷座。”
对曰:“唯然。”寻即敷座,世尊止息。时,阿难又敷一小座于佛前坐。
佛告阿难:“向者周那无悔恨意耶?设有此意,为由何生?”
阿难白佛言:“周那设供,无有福利。所以者何?如来最后于其舍食便取涅槃。”
佛告阿难:“勿作是言!勿作是言!今者周那为获大利,为得寿命,得色,得力,得善名誉,生多财宝,死得生天,所欲自然。所以者何?佛初成道能施食者,佛临灭度能施食者,此二功德正等无异。汝今可往语彼周那:‘我亲从佛闻,亲受佛教,周那设食,今获大利,得大果报。’”
时,阿难承佛教旨,即诣彼所,告周那曰:“我亲从佛闻,亲从佛受教,周那设食,今获大利,得大果报。所以然者?佛初得道能饭食者,及临灭度能饭食者,此二功德正等无异。”
周那舍食已,始闻如此言,
如来患甚笃,寿行今将讫。
虽食栴檀耳,而患犹更增,
抱病而涉路,渐向拘夷城。
尔时,世尊即从座起。小复前行,诣一树下,又告阿难:“吾背痛甚,汝可敷座。”
对曰:“唯然。”寻即敷座。如来止息,阿难礼佛足已,在一面坐。
时,有阿罗汉弟子,名曰福贵,于拘夷那竭城向波婆城,中路见佛在一树下,容貌端正,诸根寂定,得上调意第一寂灭。譬如大龙,亦如澄水,清净无秽;见已欢喜,善心生焉,即到佛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而白佛言:“世尊,出家之人在清净处,慕乐闲居,甚奇特也。有五百乘车经过其边,而不闻见。我师一时在拘夷那竭城、波婆城,二城中间道侧树下,静默而坐,时有五百乘车经过其边,车声轰轰觉而不闻。是时,有人来问我师:‘向群车过,宁见不耶?’对曰:‘不见。’又问:‘闻耶?’对曰:‘不闻。’又问:‘汝在此耶?在余处耶?’答曰:‘在此。’又问:‘汝醒悟耶?’答曰:‘醒悟。’又问:‘汝为觉寐?’答曰:‘不寐。’彼人默念:‘是希有也!出家之人专精乃尔,车声轰轰觉而不闻。’即语我师曰:‘向有五百乘车从此道过,车声振动,尚且不闻,岂他闻哉?’即为作礼,欢喜而去。”
佛告福贵:“我今问汝,随意所答。群车振动觉而不闻,雷动天地觉而不闻,何者为难?”
福贵白佛言:“千万车声,岂等雷电?不闻车声未足为难,雷动天地觉而不闻,斯乃为难。”
佛告福贵:“我于一时游阿越村,在一草庐,时有异云暴起,雷电霹雳,杀四特牛、耕者兄弟二人,人众大聚。时,我出草庐,彷徉经行。彼大众中有一人来至我所,头面礼足,随我经行,我知而故问:‘彼大众聚何所为耶?’其人即问:‘佛向在何所?为觉寐耶?’答曰:‘在此,时不寐也。’其人亦叹希闻得定如佛者也,雷电霹雳,声聒天地,而独寂定觉而不闻,乃白佛言:‘向有异云暴起,雷电霹雳,杀四特牛、耕者兄弟二人,彼大众聚,其正为此。’其人心悦,即得法喜,礼佛而去。”
尔时,福贵被二黄叠,价值百千,即从座起,长跪叉手而白佛言:“今以此叠奉上世尊,愿垂纳受!”
佛告福贵:“汝以一叠施我,一施阿难。”尔时,福贵承佛教旨,一奉如来,一施阿难。佛愍彼故,即为纳受。时,福贵礼佛足已,于一面坐,佛渐为说法,示教利喜: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为大患、不净、秽污,上漏为碍,出要为上。时,佛知福贵意,欢喜柔软,无诸盖、缠,易可开化,如诸佛常法,即为福贵说苦圣谛,苦集、苦灭、苦出要谛。
时,福贵信心清净,譬如净洁白叠易为受色,即于座上远尘离垢,诸法法眼生,见法得法,决定正住,不堕恶道,成就无畏,而白佛言:“我今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惟愿如来听我于正法中为优婆塞!自今已后,尽寿不杀、不盗、不淫、不欺、不饮酒,惟愿世尊听我于正法中为优婆塞!”
又白佛言:“世尊,游化若诣波婆城,惟愿屈意过贫聚中!所以然者?欲尽家所有饮食、床卧、衣服、汤药,奉献世尊!世尊受已,家内获安。”
佛言:“汝所言善。”
尔时,世尊为福贵说法,示教利喜已,即从座起,头面礼足,欢喜而去。其去未久,阿难寻以黄叠奉上如来,如来哀愍,即为受之,被于身上。
尔时,世尊颜貌从容,威光炽盛,诸根清净,面色和悦。阿难见已,默自思念:“自我得侍二十五年,未曾见佛面色光泽,发明如今。”即从座起,右膝著地,叉手合掌,前白佛言:“自我得侍二十五年,未曾见佛光色如今,不审何缘?愿闻其意!”
佛告阿难:“有二因缘,如来光色有殊于常:一者、佛初得道,成无上正真觉时;二者、临欲灭度,舍于性命般涅槃时。阿难,以此二缘,光色殊常。”
尔时,世尊即说颂曰:
“金色衣光悦,细软极鲜净,
福贵奉世尊,如雪白毫光。”
佛命阿难:“吾渴欲饮,汝取水来。”
阿难白言:“向有五百乘车于上流渡,水浊未清,可以洗足,不中饮也。”
如是三敕:“阿难,汝取水来!”
阿难白言:“今拘孙河去此不远,清冷可饮,亦可澡浴。”
时,有鬼神居在雪山,笃信佛道,即以钵盛八种净水,奉上世尊。佛愍彼故,寻为受之。而说颂曰:
“佛以八种音,敕阿难取水:
吾渴今欲饮,饮已诣拘尸。
柔软和雅音,所言悦众心,
给侍佛左右,寻白于世尊:
向有五百车,截流渡彼岸,
浑浊于此水,饮恐不便身;
拘孙河不远,水美甚清冷,
往彼可取饮,亦可澡浴身。
雪山有鬼神,奉上如来水,
饮已威势强,众中师子步。
其水神龙居,清澄无浊秽,
圣颜如雪山,安详度拘孙。”
尔时,世尊即诣拘孙河,饮已澡浴,与众而去。中路止息在一树下,告周那曰:“汝取僧伽梨四牒而敷,吾患背痛,欲暂止息。”周那受教,敷置已讫,佛坐其上。周那礼已,于一面坐,而白佛言:“我欲般涅槃,我欲般涅槃。”
佛告之曰:“宜知是时。”于是,周那即于佛前便般涅槃。佛时颂曰:
“佛趣拘孙河,清凉无浊秽,
人中尊入水,澡浴度彼岸。
大众之元首,教敕于周那:
吾今身疲极,汝速敷卧具。
周那寻受教,四牒衣而敷,
如来既止息,周那于前坐,
即白于世尊:我欲取灭度,
无爱无憎处,今当到彼方。
无量功德海,最胜告彼曰:
汝所作已办,今宜知是时。
见佛已听许,周那倍精勤,
灭行无有余,如灯尽火灭。”
时,阿难即从座起,前白佛言:“佛灭度后,葬法云何?”
佛告阿难:“汝且默然,思汝所业,诸清信士自乐为之。”
时,阿难复重三启:“佛灭度后,葬法云何?”
佛言:“欲知葬法者,当如转轮圣王。”
阿难又白:“转轮圣王葬法云何?”
佛告阿难:“圣王葬法,先以香汤洗浴其体,以新劫贝周遍缠身,以五百张叠次如缠之。内身金棺灌以麻油毕,举金棺置于第二大铁椁中,栴檀香椁次重于外,积众名香,厚衣其上而阇维之。讫收舍利,于四衢道起立塔庙,表刹悬缯,使国行人皆见法王塔,思慕正化,多所饶益。
“阿难,汝欲葬我,先以香汤洗浴,用新劫贝周遍缠身,以五百张叠次如缠之。内身金棺灌以麻油毕,举金棺置于第二大铁椁中,栴檀香椁次重于外,积众名香,厚衣其上而阇维之。讫收舍利,于四衢道起立塔庙,表刹悬缯,使诸行人皆见佛塔,思慕如来法王道化,生获福利,死得上天。”
于时,世尊重观此义,而说颂曰:
“阿难从坐起,长跪白世尊:
如来灭度后,当以何法葬?
阿难汝且默,思惟汝所行,
国内诸清信,自当乐为之。
阿难三请已,佛说转轮葬,
欲葬如来身,叠裹内棺椁,
四衢起塔庙,为利益众生,
诸有礼敬者,皆获无量福。”
佛告阿难:“天下有四种人,应得起塔,香华缯盖,伎乐供养。何等为四?一者、如来应得起塔,二者、辟支佛,三者、声闻人,四者、转轮王。阿难,此四种人应得起塔,香华缯盖,伎乐供养。”
尔时,世尊以偈颂曰:
“佛应第一塔,辟支佛、声闻,
及转轮圣王,典领四域主。
斯四应供养,如来之所记,
佛、辟支、声闻,及转轮王塔。”
尔时,世尊告阿难:“俱诣拘尸城,末罗双树间。”
对曰:“唯然。”即与大众围绕世尊,在道而行。
有一梵志从拘尸城趣波婆城,中路遥见世尊颜貌端正,诸根寂定,见已欢喜,善心自生,前至佛所,问讯讫,一面住,而白佛言:“我所居村去此不远,惟愿瞿昙于彼止宿,清旦食已,然后趣城。”
佛告梵志:“且止!且止!汝今便为供养我已。”
时,梵志殷勤三请,佛答如初,又告梵志:“阿难在后,汝可语意。”
时,梵志闻佛教已,即诣阿难,问讯已,于一面立,白阿难言:“我所居村去此不远。欲屈瞿昙于彼止宿,清旦食已,然后趣城。”
阿难答曰:“止!止!梵志,汝今已为得供养已。”
梵志复请,殷勤至三。阿难答曰:“时既暑热,彼村远迥。世尊疲极,不足劳娆。”
尔时,世尊观此义已,即说颂曰:
“净眼前进路,疲极向双树,
梵志遥见佛,速诣而稽首:
我村今在近,哀愍留一宿,
清旦设微供,然后向彼城。
梵志我身倦,道远不能过,
监藏者在后,汝可往语意。
承佛教旨已,即诣阿难所:
惟愿至我村,清旦食已去。
阿难曰止止,时热不相赴。
三请不遂愿,忧恼不悦乐。
咄此有为法,流迁不常住,
今于双树间,灭我无漏身。
佛、辟支、声闻,一切皆归灭,
无常无撰择,如火焚山林。”
尔时,世尊入拘尸城,向本生处末罗双树间,告阿难曰:“汝为如来于双树间敷置床座,使头北首,面向西方。所以然者?吾法流布,当久住北方。”
对曰:“唯然。”即敷座,令北首。
尔时,世尊自四牒僧伽梨,偃右胁如师子王,累足而卧。
时,双树间所有鬼神笃信佛者,以非时华布散于地。尔时,世尊告阿难曰:“此双树神以非时华供养于我,此非供养如来。”
阿难白言:“云何名为供养如来?”
佛语阿难:“人能受法、能行法者,斯乃名曰供养如来。”佛观此义,而说颂曰:
“佛在双树间,偃卧心不乱,
树神心清净,以华散佛上。
阿难白佛言:云何名供养?
受法而能行,觉华而为供。
紫金华如轮,散佛未为供;
阴、界、入无我,乃名第一供。”
尔时,梵摩那在于佛前执扇扇佛,佛言:“汝却,勿在吾前。”
时,阿难默自思念:“此梵摩那常在佛左右,供给所须,当尊敬如来,视无厌足。今者末后须其瞻视,乃命使却,意将何因?”于是,阿难即整衣服,前白佛言:“此梵摩那常在佛左右,供给所须,当尊敬如来,视无厌足。今者末后须其瞻视,而命使却,将有何因?”
佛告阿难:“此拘尸城外有十二由旬,皆是诸大神天之所居宅,无空缺处。此诸大神皆嫌此比丘当佛前立:‘今佛末后垂当灭度,吾等诸神,冀一奉觐,而此比丘有大威德,光明映蔽,使我曹等不得亲近礼拜供养。’阿难,我以是缘,故命使却。”
阿难白佛:“此尊比丘本积何德?修何行业?今者威德乃如是乎?”
佛告阿难:“乃往过去久远九十一劫,时世有佛,名毗婆尸。时此比丘以欢喜心,手执草炬,以照彼塔,由此因缘,使今威光上彻二十八天,诸天神光所不能及。”
尔时,阿难即从座起,偏袒右肩,长跪叉手而白佛言:“莫于此鄙陋小城荒毁之土取灭度也。所以者何?更有大国——瞻婆大国、毗舍离国、王舍城、婆祇国、舍卫国、迦维罗卫国、波罗柰国,其土人民众多,信乐佛法,佛灭度已,必能恭敬供养舍利。”
佛言:“止!止!勿造斯观!无谓此土以为鄙陋。所以者何?昔者,此国有王名大善见,此城时名拘舍婆提,大王之都城,长四百八十里,广二百八十里。是时,谷米丰贱,人民炽盛,其城七重,绕城栏楯亦复七重,雕文刻镂,间悬宝铃。其城下基深三仞,高十二仞,城上楼观高十二仞,柱围三仞。金城银门,银城金门;琉璃城水精门,水精城琉璃门。
“其城周围四宝庄严,间错栏楯亦以四宝。金楼银铃,银楼金铃,宝堑七重,中生莲华,优钵罗华、钵头摩华、俱物头华、分陀利华,下有金沙布现其底,夾道两边生多邻树。其金树者,银叶华实。其银树者,金叶华实。水精树者,琉璃华实。琉璃树者,水精华实。多邻树间有众浴池,清流深潭,洁净无秽,以四宝砖间砌其边。金梯银磴,银梯金磴;琉璃梯金磴,琉璃梯陛水精为磴,水精梯陛琉璃为磴。周匝栏楯,辽绕相承。其城处处生多邻树。其金树者,银叶华实。其银树者,金叶华实。水精树者,琉璃华实。琉璃树者,水精华实。树间亦有四种宝池,生四种华。街巷齐整,行伍相当,风吹众华,纷纷路侧。微风四起,吹诸宝树,出柔软音,犹如天乐。其国人民,男女大小,共游树间,以自娱乐。其国常有十种声:贝声、鼓声、波罗声、歌声、舞声、吹声、象声、马声、车声、饮食戏笑声。
“尔时,大善见王七宝具足,王有四德,主四天下。何谓七宝?一、金轮宝,二、白象宝,三、绀马宝,四、神珠宝,五、玉女宝,六、居士宝,七、主兵宝。
“云何善见大王成就金轮宝?王常以十五日月满时,沐浴香汤,升高殿上,婇女围绕,自然轮宝忽现在前;轮有千辐,光色具足,天匠所造,非世所有,真金所成,轮径丈四。大善见王默自念言:‘我曾从先宿耆旧闻如是语:刹利王水浇头种,以十五日月满时,沐浴香汤,升宝殿上,婇女围绕,自然金轮忽现在前;轮有千辐,光色具足,天匠所造,非世所有,真金所成,轮径丈四,是则名为转轮圣王。今此轮现,将无是耶?今我宁可试此轮宝。’
“时大善见王即召四兵,向金轮宝偏露右臂,右膝著地,以右手摩抆金轮,语言:‘汝向东方,如法而转,勿违常则。’轮即东转。时,善见王即将四兵随其后行,金轮宝前有四神引导,轮所住处,王即止驾。尔时,东方诸小国王见大王至,以金钵盛银粟,银钵盛金粟,来趣王所,拜首白言:‘善来!大王,今此东方土地丰乐,人民炽盛,志性仁和,慈孝忠顺。惟愿圣王于此治政!我等当给使左右,承受所宜。’当时,善见大王语小王言:‘止!止!诸贤,汝等则为供养我已,但当以正法治,勿使偏枉,无令国内有非法行,此即名曰我之所治。’
“时诸小王闻此教已,即从大王巡行诸国,至东海表;次行南方、西方、北方,随轮所至,其诸国王各献国土,亦如东方诸小王。此时,善见王既随金轮,周行四海,以道开化,安慰民庶,已还本国拘舍婆城。时,金轮宝在宫门上虚空中住,大善见王踊跃而言:‘此金轮宝真为我瑞,我今真为转轮圣王。’是为金轮宝成就。
“云何善见大王成就白象宝?时,善见大王清旦在正殿上坐,自然象宝忽现在前,其毛纯白,七处平住,力能飞行,其首杂色,六牙纤[月+庸],真金间填。时王见已,念言:‘此象贤良,若善调者,可中御乘。’即试调习,诸能悉备。时,善见大王欲自试象,即乘其上,清旦出城,周行四海,食时已还。时,善见王踊跃而言:‘此白象宝真为我瑞,我今真为转轮圣王。’是为象宝成就。
“云何善见大王成就马宝?时,善见大王清旦在正殿上坐,自然马宝忽现在前,绀青色,朱髦尾,头颈如乌,力能飞行。时王见已,念言:‘此马贤良,若善调者,可中御乘。’即试调习,诸能悉备。时,善见王欲自试马宝,即乘其上,清旦出城,周行四海,食时已还。时,善见王踊跃而言:‘此绀马宝真为我瑞,我今真为转轮圣王。’是为绀马宝成就。
“云何善见大王神珠宝成就?时,善见大王于清旦在正殿上坐,自然神珠忽现在前,质色清彻,无有瑕秽。时王见已,言:‘此珠妙好,若有光明,可照宫内。’时,善见王欲试此珠,即召四兵,以此宝珠置高幢上,于夜冥中赍幢出城。其珠光明,照诸军众,犹如昼日;于军众外周匝,复能照一由旬;现城中人皆起作务,谓为是昼。时,王善见踊跃而言:‘今此神珠宝真为我瑞,我今真为转轮圣王。’是为神珠宝成就。
“云何善见大王成就玉女宝?时,玉女宝忽然出现,颜色从容,面貌端正,不长不短,不粗不细,不白不黑,不刚不柔,冬则身温,夏则身凉,举身毛孔出栴檀香,口出优钵罗华香,言语柔软,举动安详,先起后坐,不失宜则。时,王善见清净无著,心不暂念,况复亲近?时,王善见踊跃而言:‘此玉女宝真为我瑞,我今真为转轮圣王。’是为玉女宝成就。
“云何善见大王居士宝成就?时,居士丈夫忽然自出,宝藏自然,财富无量。居士宿福,眼能彻视地中伏藏,有主无主,皆悉见知。其有主者,能为拥护;其无主者,取给王用。时,居士宝往白王言:‘大王,有所给与,不足为忧,我自能办。’时,善见王欲试居士宝,即敕严船于水游戏,告居士曰:‘我须金宝,汝速与我。’居士报曰:‘大王小待,须至岸上。’王寻逼言:‘我停须用,正今得来。’时,居士宝被王严敕,即于船上长跪,以右手内著水中,水中宝瓶随手而出,如虫缘树。彼居士宝,亦复如是,内手水中,宝缘手出,充满船上,而白王言:‘向须宝用,为须几许?’时,王善见语居士言:‘止!止!吾无所须,向相试耳!汝今便为供养我已。’时,彼居士闻王语已,寻以宝物还投水中。时,善见王踊跃而言:‘此居士宝真为我瑞,我今真为转轮圣王。’是为居士宝成就。
“云何善见大王主兵宝成就?时,主兵宝忽然出现,智谋雄猛,英略独决,即诣王所,白言:‘大王,有所讨伐,王不足忧,我自能办。’时,善见大王欲试主兵宝,即集四兵而告之曰:‘汝今用兵,未集者集,已集者放;未严者严,已严者解;未去者去,已去者住。’时,主兵宝闻王语已,即令四兵,未集者集,已集者放;未严者严,已严者解;未去者去,已去者住。时,善见王踊跃而言:‘此主兵宝真为我瑞,我今真为转轮圣王。’阿难,是为善见转轮圣王成就七宝。
“何谓四神德?一者、长寿不夭,无能及者;二者、身强无患,无能及者;三者、颜貌端正,无能及者;四者、宝藏盈溢,无能及者。是为转轮圣王成就七宝及四功德。
“阿难,时,善见王久乃命驾,出游后园,寻告御者:‘汝当善御,安详而行。所以然者?吾欲谛观国土人民安乐无患。’时,国人民路次观者,复语侍人:‘汝且徐行,吾欲谛观圣王威颜。’阿难,时,善见王慈育民物,如父爱子;国民慕王,如子仰父,所有珍奇尽以贡王,愿垂纳受,在意所与。时王报曰:‘且止!诸人!吾自有宝,汝可自用。’复于异时,王作是念:‘我今宁可造作宫观。’适生是意,时国人民诣王善见,各白王言:‘我今为王造作宫殿。’王报之曰:‘我今以为得汝供养,我有宝物,自足成办。’时,国人民复重启王:‘我欲与王造立宫殿。’王告人民:‘随汝等意。’时,诸人民承王教已,即以八万四千两车,载金而来,诣拘舍婆城,造立法殿。时,第二忉利妙匠天子默自思念:‘唯我能堪与善见王起正法殿。’
“阿难,时,妙匠天造正法殿,长六十里,广三十里,四宝庄严,下基平整,七重宝砖以砌其阶。其法殿柱有八万四千,金柱银栌,银柱金栌,琉璃、水精栌柱亦然。绕殿周匝,有四栏楯,皆四宝成,又四阶陛亦四宝成。其法殿上有八万四千宝楼,其金楼者银为户牖,其银楼者金为户牖,水精、琉璃楼户亦然。金楼银床,银楼金床,綩綖细软,金缕织成,布其座上,水精、琉璃楼床亦然。其殿光明,眩曜人目,犹日盛明,无能视者。时,善见王自生念言:‘我今可于是殿左右起多邻园池。’即造园池,纵广一由旬。
“又复自念:‘于法殿前造一法池。’寻即施造,纵广一由旬。其水清澄,洁净无秽,以四宝砖厕砌其下,绕池四边,栏楯周匝,皆以黄金、白银、水精、琉璃四宝合成。其池中水生众杂华,优钵罗华、钵头摩华、俱物头华、分陀利华,出微妙香,馚馥四散。其池四面陆地生华,阿醯物多华、瞻卜华、波罗罗华、须曼陀华、婆师迦华、檀俱摩梨华。使人典池,诸行过者将入洗浴,游戏清凉,随意所欲,须浆与浆,须食与食。衣服、车马、香华、财宝,不逆人意。
“阿难,时,善见王有八万四千象,金银校饰,络用宝珠,齐象王为第一。八万四千马,金银校饰,络用宝珠,力马王为第一。八万四千车,师子革络,四宝庄严,金轮宝为第一。八万四千珠,神珠宝为第一。八万四千玉女,玉女宝为第一。八万四千居士,居士宝为第一。八万四千刹利,主兵宝为第一。八万四千城,拘尸婆提城为第一。八万四千殿,正法殿为第一。八万四千楼,大正楼为第一。八万四千床,皆以黄金、白银、众宝所成,氍氀毾[毯-炎+登],綩綖细软,以布其上。八万四千亿衣,初摩衣、迦尸衣、劫波衣为第一。八万四千种食,日日供设,味味各异。
“阿难,时善见王八万四千象,乘齐象上,清旦出拘尸城,案行天下,周遍四海,须臾之间,还入城食。八万四千马,乘力马宝,清旦出游,案行天下,周遍四海,须臾之间,还入城食。八万四千车,乘金轮车,驾力马宝,清旦出游,案行天下,周遍四海,须臾之间,还入城食。八万四千神珠,以神珠宝,照于宫内,昼夜常明。八万四千玉女,玉女宝善贤给侍左右。八万四千居士,有所给与,任居士宝。八万四千刹利,有所讨伐,任主兵宝。八万四千城,常所治都,在拘尸城。八万四千殿,王所常止,在正法殿。八万四千楼,王所常止,在大正楼。八万四千座,王所常止,在颇梨座,以安禅故。八万四千亿衣,上妙宝饰,随意所服,以惭愧故。八万四千种食,王所常食,食自然饭,以知足故。
“时,八万四千象来现,王时蹋蹈冲突,伤害众生,不可称数。时王念言:‘此象数来,多所损伤。自今而后,百年听现一象。’如是转次百年现,一周而复始。”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四 游行经第二之三
尔时,佛告阿难:“时王自念:‘我本积何功德?修何善本?今获果报,巍巍如是。’复自思念:‘以三因缘,致此福报。何谓三?一曰、布施,二曰、持戒,三曰、禅思。以是因缘,今获大报。’王复自念:‘我今已受人间福报,当复进修天福之业,宜自抑损,去离愦闹,隐处闲居,以崇道术。’时,王即命善贤宝女,而告之曰:‘我今已受人间福报,当复进修天福之业,宜自抑损,去离愦闹,隐处闲居,以崇道术。’女言:‘唯诺,如大王教。’即敕内外,绝于侍觐。”
“时,王即升法殿,入金楼观,坐银御床,思惟贪淫欲、恶不善,有觉、有观,离生喜、乐,得第一禅。除灭觉、观,内信欢悦,敛心专一,无觉、无观,定生喜、乐,得第二禅。舍喜守护,专念不乱,自知身乐,贤圣所求,护念乐行,得第三禅。舍灭苦、乐,先除忧、喜,不苦不乐,护念清净,得第四禅。时,善见王起银御床,出金楼观,诣大正楼,坐琉璃床,修习慈心,遍满一方;余方亦尔,周遍广普,无二无量,除众瞋恨,心无嫉恶,静默慈柔,以自娱乐。悲、喜、舍心,亦复如是。
“时,玉女宝默自念言:‘久违颜色,思一侍觐,今者宁可奉现大王。’时,宝女善贤告八万四千诸婇女曰:‘汝等宜各沐浴香汤,严饰衣服。所以然者?我等久违颜色,宜一奉觐。’诸女闻已,各严衣服,沐浴澡洁。时,宝女善贤又告主兵宝臣集四种兵:‘我等久违朝觐,宜一奉现。’时,主兵臣即集四兵,白宝女言:‘四兵已集,宜知是时。’于是,宝女将八万四千婇女,四兵导从,诣金多邻园,大众震动,声闻于王。王闻声已,临窗而观,宝女即前,户侧而立。
“时,王见女,寻告之曰:‘汝止勿前,吾将出观。’时,善见王起颇梨座,出大正楼,下正法殿,与玉女宝诣多邻园,就座而坐。时,善见王容颜光泽有逾于常,善贤宝女即自念言:‘今者大王色胜于常,是何异瑞?’时,女寻白大王:‘今者颜色异常,将非异瑞,欲舍寿耶?今此八万四千象,白象宝为第一。金银交饰,珞用宝珠,自王所有,愿少留意,共相娱乐,勿便舍寿,孤弃万民。又八万四千马,力马王为第一。八万四千车,轮宝为第一。八万四千珠,神珠宝第一。八万四千女,玉女宝第一。八万四千居士,居士宝第一。八万四千刹利,主兵宝第一。八万四千城,拘尸城第一。八万四千殿,正法殿第一。八万四千楼,大正楼第一。八万四千座,宝饰座第一。八万四千亿衣,柔软衣第一。八万四千种食,味味珍异。凡此众宝,皆王所有,愿少留意,共相娱乐,勿便舍寿,孤弃万民。’
“时,善见王答宝女曰:‘自汝昔来恭奉于我,慈柔敬顺,言无粗漏,今者何故,乃作此语?’女白王曰:‘不审所白有何不顺?’王告女曰:‘汝向所言:“象马、宝车、金轮、宫观、名服、肴膳,斯皆无常,不可久保。”而劝我留,岂是顺耶?’女白王言:‘不审慈顺当何以言?’王告女曰:‘汝若能言:“象马、宝车、金轮、宫观、名服、肴膳,斯皆无常,不可久保,愿不恋著,以劳神思。所以然者?王命未几当就后世,夫生有死,合会有离,何有生此而永寿者?宜割恩爱以存道意。”斯乃名曰敬顺言也。’
“阿难,时,玉女宝闻王此教,悲泣号啼,扪泪而言:‘象马、宝车、金轮、宫观、名服、肴膳,斯皆无常,不可久保,愿不恋著,以劳神思。所以然者?王寿未几当就后世,夫生有死,合会有离,何有生此而永寿者?宜割恩爱以存道意。’
“阿难,彼玉女宝抚此言顷,时善见王忽然命终,犹如壮士美饭一餐,无有苦恼,魂神上生第七梵天。其王善见死七日后,轮宝、珠宝自然不现,象宝、马宝、玉女宝、居士宝、主兵宝同日命终。城池、法殿、楼观、宝饰、金多邻园,皆变为土木。”
佛告阿难:“此有为法,无常变易,要归磨灭。贪欲无厌,消散人命,恋著恩爱,无有知足;唯得圣智,谛见道者,尔乃知足。阿难,我自忆念,曾于此处六返作转轮圣王,终措骨于此。今我成无上正觉,复舍性命,措身于此。自今已后,生死永绝,无有方土,措吾身处,此最后边,更不受有。”
尔时,世尊在拘尸那竭城本所生处,娑罗园中双树间,临将灭度,告阿难曰:“汝入拘尸那竭城,告诸末罗:‘诸贤,当知如来夜半于娑罗园双树间当般涅槃。汝等可往谘问所疑,面受教诫,宜及是时,无从后悔。’”
是时,阿难受佛教已,即从座起,礼佛而去;与一比丘垂泪而行,入拘尸城,见五百末罗以少因缘,集在一处。
时,诸末罗见阿难来,即起作礼,于一面立,白阿难言:“不审尊者今入此城,何甚晚暮?欲何作为?”
阿难垂泪言:“吾为汝等,欲相饶益,故来相告。卿等当知,如来夜半当般涅槃。汝等可往谘问所疑,面受教诫,宜及是时,无从后悔。”
时,诸末罗闻是言已,举声悲号,宛转躃地,绝而复苏,譬如大树根拔,枝条摧折。同举声言:“佛取灭度,何其驶哉!佛取灭度,何其速哉!群生长衰,世间眼灭。”
是时,阿难慰劳诸末罗言:“止!止!勿悲!天地万物,无生不终,欲使有为而常存者,无有是处。佛不云乎?合会有离,生必有尽。”
时,诸末罗各相谓言:“吾等还归,将诸家属,并持五百张白叠,共诣双树。”
时,诸末罗各归舍已,将诸家属,并持白叠,出拘尸城,诣双树间,至阿难所。阿难遥见,默自念言:“彼人众多,若一一见佛,恐未周闻,佛先灭度。我今宁可使于前夜,同时见佛。”即将五百末罗及其家属,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阿难前白佛言:“某甲某甲诸末罗等及其家属,问讯世尊起居增损。”
佛报言:“劳汝等来,当使汝等寿命延长,无病无痛。”阿难乃能将诸末罗及其家属,使见世尊。
时,诸末罗头面礼足,于一面坐。尔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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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5-5 21: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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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尊为说无常,示教利喜。时,诸末罗闻法欢喜,即以五百张叠,奉上世尊。佛为受之,诸末罗即从座起,礼佛而去。
是时,拘尸城内,有一梵志,名曰须跋,年百二十,耆旧多智,闻沙门瞿昙今夜于双树间当取灭度,自念言:“吾于法有疑,唯有瞿昙能解我意,今当及时自力而行。”即于其夜,出拘尸城,诣双树间,至阿难所,问讯已,一面立,白阿难曰:“我闻瞿昙沙门今夜当取灭度,故来至此,求一相见。我于法有疑,愿见瞿昙,一决我意,宁有闲暇得相见不?”
阿难报言:“止!止!须跋,佛身有疾,无劳扰也。”
须跋固请,乃至再三:“吾闻如来时一出世,如优昙钵华时时乃出,故来求现,欲决所疑,宁有闲暇暂相见不?”
阿难答如初:“佛身有疾,无劳扰也。”
时,佛告阿难:“汝勿遮止,听使来入,此欲决疑,无娆乱也。设闻我法,必得开解。”
阿难乃告须跋:“汝欲觐佛,宜知是时。”
须跋即入,问讯已,一面坐,而白佛言:“我于法有疑,宁有闲暇一决所滞不?”
佛言:“恣汝所问。”
须跋即问:“云何,瞿昙,诸有别众自称为师,不兰迦叶、末伽梨骄舍梨、阿浮陀翅舍金披罗、波浮迦旃、萨若毗耶梨弗、尼揵子,此诸师等各有异法。瞿昙沙门能尽知耶?不尽知耶?”
佛言:“止!止!用论此为,吾悉知耳!今当为汝说深妙法,谛听!谛听!善思念之。”
须跋受教,佛告之曰:“若诸法中,无八圣道者,则无第一沙门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门果。须跋,以诸法中有八圣道故,便有第一沙门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门果。须跋,今我法中有八圣道,有第一沙门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门果,外道异众无沙门果。”
尔时,世尊为须跋而说颂曰:
“我年二十九,出家求善道;
须跋我成佛,今已五十年。
戒定智慧行,独处而思惟;
今说法之要,此外无沙门。”
佛告须跋:“若诸比丘皆能自摄者,则此世间罗汉不空。”
是时,须跋白阿难言:“诸有从沙门瞿昙已行梵行,今行、当行者,为得大利。阿难,汝于如来所修行梵行,亦得大利。我得面觐如来,谘问所疑,亦得大利。今者,如来则为以弟子莂而莂我已。”即白佛言:“我今宁得于如来法中出家受具戒不?”
佛告须跋:“若有异学梵志于我法中修梵行者,当试四月,观其人行,察其志性,具诸威仪无漏失者,则于我法得受具戒。须跋,当知在人行耳!”
须跋复白言:“外道异学于佛法中当试四月,观其人行,察其志性,具诸威仪无漏失者,乃得具戒。今我能于佛正法中四岁使役,具诸威仪,无有漏失,乃受具戒。”
佛告须跋:“我先已说在人行耳!”
于是,须跋即于其夜,出家受戒,净修梵行,于现法中,自身作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得如实智,更不受有。时夜未久,即成罗汉,是为如来最后弟子,便先灭度而佛后焉。
是时,阿难在佛后立,抚床悲泣,不能自胜,歔欷而言:“如来灭度,何其驶哉!世尊灭度,何其疾哉!大法沦曀,何其速哉!群生长衰,世间眼灭。所以者何?我蒙佛恩,得在学地,所业未成,而佛灭度。”
尔时,世尊知而故问:“阿难比丘今为所在?”
时,诸比丘白如来曰:“阿难比丘今在佛后抚床悲泣,不能自胜,歔欷而言:‘如来灭度,何其驶哉!世尊灭度,何其疾哉!大法沦曀,何其速哉!群生长衰,世间眼灭。所以者何?我蒙佛恩,得在学地,所业未成,而佛灭度。’”
佛告阿难:“止!止!勿忧!莫悲泣也。汝侍我以来,身行有慈,无二无量;言行有慈,意行有慈,无二无量。阿难,汝供养我,功德甚大。若有供养诸天、魔、梵、沙门、婆罗门,无及汝者。汝但精进,成道不久。”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过去诸佛给侍弟子亦如阿难,未来诸佛给侍弟子亦如阿难。然过去佛给侍弟子,语然后知;今我阿难,举目即知,如来须是,世尊须是。此是阿难未曾有法,汝等持之。转轮圣王有四奇特未曾有法。何等四?圣王行时,举国民庶皆来奉迎,见已欢喜,闻教亦喜,瞻仰威颜,无有厌足。转轮圣王若住、若坐,及与卧时,国内臣民尽来王所,见王欢喜,闻教亦喜,瞻仰威颜,无有厌足,是为转轮圣王四奇特法。今我阿难亦有此四奇特之法。何等四?阿难默然入比丘众,见皆欢喜,为众说法,闻亦欢喜,观其仪容,听其说法,无有厌足。复次,阿难默然至比丘尼众中、优婆塞众中、优婆夷众中,见俱欢喜,若与说法,闻亦欢喜,观其仪容,听其说法,无有厌足,是为阿难四未曾有奇特之法。”
尔时,阿难偏露右肩,右膝著地,而白佛言:“世尊,现在四方沙门耆旧多智,明解经律,清德高行者来觐世尊,我因得礼敬,亲觐问讯。佛灭度后,彼不复来,无所瞻对,当如之何?”
佛告阿难:“汝勿忧也。诸族姓子常有四念。何等四?一曰、念佛生处,欢喜欲见,忆念不忘,生恋慕心;二曰、念佛初得道处,欢喜欲见,忆念不忘,生恋慕心;三曰、念佛转珐輪处,欢喜欲见,忆念不忘,生恋慕心;四曰、念佛般泥洹处,欢喜欲见,忆念不忘,生恋慕心。阿难,我般泥洹后,族姓男女念佛生时,功德如是;佛得道时,神力如是;转珐輪时,度人如是;临灭度时,遗法如是。各诣其处,游行礼敬诸塔寺已,死皆生天,除得道者。”
佛告阿难:“我般涅槃后,诸释种来,求为道者,当听出家,授具足戒,勿使留难。诸异学梵志来求为道,亦听出家受具足戒,勿试四月。所以者何?彼有异论,若小稽留,则生本见。”
尔时,阿难长跪叉手,前白佛言:“阐怒比丘虏扈自用,佛灭度后,当如之何?”
佛告阿难:“我灭度后,若彼阐怒不顺威仪,不受教诫,汝等当共行梵檀罚,敕诸比丘不得与语,亦勿往返教授从事。”
是时,阿难复白佛言:“佛灭度后,诸女人辈未受诲者,当如之何?”
佛告阿难:“莫与相见。”
阿难又白:“设相见者,当如之何?”
佛言:“莫与共语。”
阿难又白:“设与语者,当如之何?”
佛言:“当自检心。阿难,汝谓佛灭度后,无复覆护,失所持耶?勿造斯观!我成佛来所说经戒,即是汝护,是汝所持。阿难,自今日始,听诸比丘舍小小戒。上下相呼,当顺礼度,斯则出家敬顺之法。”
佛告诸比丘:“汝等若于佛、法、众有疑,于道有疑者,当速谘问,宜及是时,无从后悔。及吾现存,当为汝说。”时,诸比丘默然无言。
佛又告曰:“汝等若于佛、法、众有疑,于道有疑,当速谘问,宜及是时,无从后悔。及吾现存,当为汝说。”时,诸比丘又复默然。
佛复告曰:“汝等若自惭愧,不敢问者,当因知识,速来谘问,宜及是时,无从后悔。”时,诸比丘又复默然。
阿难白佛言:“我信此众皆有净信,无一比丘疑佛、法、众,疑于道者。”
佛告阿难:“我亦自知今此众中最小比丘皆见道迹,不趣恶道,极七往返,必尽苦际。”尔时,世尊即记莂千二百弟子所得道果。
时,世尊披郁多罗僧,出金色臂,告诸比丘:“汝等当观如来时时出世,如优昙钵华时一现耳!”
尔时,世尊重观此义,而说偈言:
“右臂紫金色,佛现如灵瑞,
去来行无常,现灭无放逸。
“是故,比丘,无为放逸。我以不放逸故,自致正觉;无量众善,亦由不放逸得。一切万物无常存者,此是如来末后所说。”于是,世尊即入初禅,从初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四禅;从四禅起,入空处定;从空处定起,入识处定;从识处定起,入不用定;从不用定起,入有想无想定;从有想无想定起,入灭想定。
是时,阿难问阿那律:“世尊已般涅槃耶?”
阿那律言:“未也,阿难,世尊今者在灭想定。我昔亲从佛闻,从四禅起,乃般涅槃。”
于时,世尊从灭想定起,入有想无想定;从有想无想定起,入不用定;从不用定起,入识处定;从识处定起,入空处定;从空处定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第三禅;从三禅起,入第二禅;从二禅起,入第一禅;从第一禅起,入第二禅;从二禅起,入第三禅;从三禅起,入第四禅;从四禅起,佛般涅槃。当于尔时,地大震动,诸天、世人皆大惊怖。诸有幽冥日月光明所不照处,皆蒙大明,各得相见,迭相谓言:“彼人生此,彼人生此。”其光普遍,过诸天光。
时,忉利天于虚空中,以文陀罗华、优钵罗、波头摩、拘摩头、分陀利华散如来上,及散众会。又以天末栴檀而散佛上,及散大众。佛灭度已,时梵天王于虚空中以偈颂曰:
“一切昏萌类,皆当舍诸阴;
佛为无上尊,世间无等伦;
如来大圣雄,有无畏神力;
世尊应久住,而今般涅槃。”
尔时,释提桓因复作颂曰:
“阴行无有常,但为兴衰法,
生者无不死,佛灭之为乐。”
尔时,毗沙门王复作颂曰:
“福树大丛林,无上福娑罗,
受供之良田,双树间灭度。”
尔时,阿那律复作颂曰:
“佛以无为住,不用出入息,
本由寂灭来,灵曜于是没。”
尔时,梵摩那比丘复作颂曰:
“不以懈慢心,约己修上慧,
无著无所染,离爱无上尊。”
尔时,阿难比丘复作颂曰:
“天人怀恐怖,衣毛为之竖,
一切皆成就,正觉取灭度。”
尔时,金毗罗神复作颂曰:
“世间失覆护,群生永盲冥,
不复睹正觉,人雄释师子。”
尔时,密迹力士复作颂曰:
“今世与后世,梵世诸天人,
更不复睹见,人雄释师子。”
尔时,佛母摩耶复作颂曰:
“佛生楼毗园,其道广流布,
还到本生处,永弃无常身。”
尔时,双树神复作颂曰:
“何时当复以,非时华散佛?
十力功德具,如来取灭度。”
尔时,娑罗园林神复作颂曰:
“此处最妙乐,佛于此生长,
即此转珐輪,又于此灭度。”
尔时,四天王复作颂曰:
“如来无上智,常说无常论,
解群生苦缚,究竟入寂灭。”
尔时,忉利天王复作颂曰:
“于亿千万劫,求成无上道,
解群生苦缚,究竟入寂灭。”
尔时,焰天王复作颂曰:
“此是最后衣,缠裹如来身,
佛既灭度已,衣当何处施?”
尔时,兜率陀天王复作颂曰:
“此是末后身,阴、界于此灭,
无忧无喜想,无复老死患。”
尔时,化自在天王复作颂曰:
“佛于今后夜,偃右胁而卧,
于此娑罗园,释师子灭度。”
尔时,他化自在天王复作颂曰:
“世间永衰冥,星王月奄坠,
无常之所覆,大智日永翳。”
尔时,异比丘而作颂曰:
“是身如泡沫,危脆谁当乐?
佛得金刚身,犹为无常坏。
诸佛金刚体,皆亦归无常,
速灭如少雪,其余复何异?”
佛般涅槃已,时诸比丘悲恸殒绝,自投于地,宛转号咷,不能自胜,歔欷而言:“如来灭度,何其驶哉!世尊灭度,何其疾哉!大法沦翳,何其速哉!群生长衰,世间眼灭。譬如大树根拔,枝条摧折。又如斩蛇,宛转回遑,莫知所奉。”时,诸比丘亦复如是,悲恸殒绝,自投于地,宛转号咷,不能自胜,歔欷而言:“如来灭度,何其驶哉!世尊灭度,何其疾哉!大法沦翳,何其速哉!群生长衰,世间眼灭。”
尔时,长老阿那律告诸比丘:“止!止!勿悲!诸天在上,倘有怪责。”
时,诸比丘问阿那律:“上有几天?”
阿那律言:“充满虚空,岂可计量?皆于空中徘徊骚扰,悲号躃踊,垂泪而言:‘如来灭度,何其驶哉!世尊灭度,何其疾哉!大法沦翳,何其速哉!群生长衰,世间眼灭。譬如大树根拔,枝条摧折。又如斩蛇,宛转回遑,莫知所奉。’是时,诸天亦复如是,皆于空中徘徊骚扰,悲号躃踊,垂泪而言:‘如来灭度,何其驶哉!世尊灭度,何其疾哉!大法沦翳,何其速哉!群生长衰,世间眼灭。’”
时,诸比丘竟夜达晓,讲法语已,阿那律告阿难言:“汝可入城,语诸末罗:‘佛已灭度,所欲施作,宜及时为。’”
是时,阿难即起,礼佛足已,将一比丘,涕泣入城,遥见五百末罗以少因缘,集在一处。诸末罗见阿难来,皆起奉迎,礼足而立,白阿难言:“今来何早?”
阿难答言:“我今为欲饶益汝故,晨来至此。汝等当知:如来昨夜已取灭度,汝欲施作,宜及时为。”
时,诸末罗闻是語已,莫不悲恸,扪泪而言:“一何驶哉!佛般涅槃。一何疾哉!世间眼灭。”
阿难报曰:“止!止!诸君勿为悲泣,欲使有为不变易者,无有是处。佛已先说:‘生者有死,合会有离;一切恩爱,无常存者。’”
时,诸末罗各相谓言:“宜各还归,办诸香华及众伎乐,速诣双树,供养舍利。竟一日已,以佛舍利置于床上,使末罗童子举床四角,擎持幡盖,烧香散华,伎乐供养,入东城门,遍诸里巷,使国人民皆得供养;然后出西城门,诣高显处而阇维之。”时,诸末罗作此论已,各自还家,供办香华及众伎乐,诣双树间,供养舍利。竟一日已,以佛舍利置于床上,诸末罗等众来举床,皆不能胜。
时,阿那律语诸末罗:“汝等且止,勿空疲劳,今者诸天欲来举床。”
诸末罗曰:“天以何意,欲举此床?”
阿那律曰:“汝等欲以香华伎乐供养舍利,竟一日已,以佛舍利置于床上,使末罗童子举床四角,擎持幡盖,烧香散华,伎乐供养,入东城门,遍诸里巷,使国人民皆得供养;然后出西城门,诣高显处而阇维之。而诸天意欲留舍利七日之中,香华伎乐,礼敬供养;然后以佛舍利置于床上,使末罗童子举床四角,擎持幡盖,散华烧香,作众伎乐,供养舍利,入东城门,遍诸里巷,使国人民皆得供养;然后出城北门,渡熙连禅河,到天冠寺而阇维之。是上天意,使床不动。”
末罗曰:“诺!快哉斯言!随诸天意。”
时,诸末罗自相谓言:“我等宜先入城,街里街里,平治道路,扫洒烧香,还来至此,于七日中供养舍利。”时,诸末罗即共入城,街里街里,平治道路,扫洒烧香,讫已出城,于双树间,以香华伎乐供养舍利。讫七日已,时日向暮,举佛舍利置于床上,末罗童子奉举四角,擎持幡盖,烧香散华,作众伎乐,前后导从,安详而行。
时,忉利诸天以文陀罗华、优钵罗华、波头摩华、拘物头华、分陀利华、天末栴檀散舍利上,充满街路。诸天作乐,鬼神歌咏。时,诸末罗自相谓言:“且置人乐,请设天乐供养舍利。”
于是,末罗奉床渐进,入东城门,止诸街巷,烧香散华,伎乐供养。时,有路夷末罗女笃信佛道,手擎金华,大如车轮,供养舍利。时,有一老母举声赞曰:“此诸末罗为得大利,如来末后于此灭度,举国士民快得供养。”
时,诸末罗设供养已,出城北门,渡熙连禅河,到天冠寺,置床于地,告阿难曰:“我等当复以何供养?”
阿难报曰:“我亲从佛闻,亲受佛教,欲葬舍利者,当如转轮圣王葬法。”
又问阿难:“转轮圣王葬法云何?”
答曰:“圣王葬法:先以香汤洗浴其身,以新劫贝周遍缠身,五百张叠次如缠之。内身金棺,灌以麻油毕,举金棺置于第二大铁椁中,栴檀香椁次重于外。积众名香,厚衣其上而阇维之。收拾舍利,于四衢道起立塔庙,表刹悬缯,使国行人皆见王塔,思慕正化,多所饶益。‘阿难,汝欲葬我,先以香汤洗浴,用新劫贝周匝缠身,以五百张叠次如缠之。内身金棺,灌以麻油毕,举金棺置于第二大铁椁中,栴檀香椁次重于外。积众名香,厚衣其上而阇维之。收捡舍利,于四衢道起立塔庙,表刹悬缯,使诸行人皆见佛塔,思慕如来法王道化,生获福利,死得上天,除得道者。’”
时,诸末罗各相谓言:“我等还城,供办葬具、香华、劫贝、棺椁、香油及与白叠。”时,诸末罗即共入城,供办葬具已,还到天冠寺,以净香汤洗浴佛身,以新劫贝周匝缠身,五百张叠次如缠之。内身金棺,灌以香油,奉举金棺置于第二大铁椁中,栴檀木椁重衣其外,以众名香而积其上。
时,有末罗大臣名曰路夷,执大炬火,欲燃佛[卄/積],而火不燃。又有大末罗次前燃[卄/積],火又不燃。时,阿那律语诸末罗言:“止!止!诸贤,非汝所能。火灭不燃,是诸天意。”
末罗又问:“诸天何故使火不燃?”
阿那律言:“天以大迦叶将五百弟子从波婆国来,今在半道,及未阇维,欲见佛身,天知其意,故使火不燃。”
末罗又言:“愿遂此意。”
尔时,大迦叶将五百弟子从波婆国来,在道而行,遇一尼乾子手执文陀罗华。时,大迦叶遥见尼乾子,就往问言:“汝从何来?”
报言:“吾从拘尸城来。”
迦叶又言:“汝知我师乎?”
答曰:“知。”
又问:“我师存耶?”
答曰:“灭度已来,已经七日,吾从彼来,得此天华。”迦叶闻之,怅然不悦。时,五百比丘闻佛灭度,皆大悲泣,宛转号咷,不能自胜,扪泪而言:“如来灭度,何其驶哉!世尊灭度,何其疾哉!大法沦翳,何其速哉!群生长衰,世间眼灭。譬如大树根拔,枝条摧折。又如斩蛇,宛转回遑,莫知所奉。”
时,彼众中有释种子,字拔难陀,止诸比丘言:“汝等勿忧,世尊灭度,我得自在。彼者常言:‘当应行是,不应行是。’自今已后,随我所为。”
迦叶闻已,怅然不悦,告诸比丘曰:“速严衣钵,时诣双树,及未阇维,可得见佛。”
时,诸比丘闻大迦叶语已,即从座起,侍从迦叶,诣拘尸城,渡尼连禅河水,到天冠寺,至阿难所。问讯已,一面住,语阿难言:“我等欲一面觐舍利,及未阇维,宁可见不?”
阿难答言:“虽未阇维,难复可见。所以然者?佛身既洗以香汤,缠以劫贝,五百张叠次如缠之。藏于金棺,置于铁椁中,栴檀香椁重衣其外,以为佛身难复可睹。”
迦叶请至三,阿难答如初,以为佛身难复得见。
时,大迦叶适向香积,于时佛身从重椁内双出两足,足有异色。迦叶见已,怪问阿难:“佛身金色,足何故异?”
阿难报曰:“向者,有一老母悲哀而前,手抚佛足,泪堕其上,故色异耳!”
迦叶闻已,又大不悦,即向香积,礼佛舍利。时,四部众及上诸天同时俱礼,于是佛足忽然不现。
时,大迦叶绕积三匝,而作颂曰:
“诸佛无等等,圣智不可称,
无等之圣智,我今稽首礼。
无等等沙门,最上无瑕秽,
牟尼绝爱枝,大仙天人尊,
人中第一雄,我今稽首礼。
苦行无等侣,离著而教人,
无染无垢尘,稽首无上尊。
三垢垢已尽,乐于空寂行,
无二无畴匹,稽首十力尊。
善逝为最上,二足尊中尊,
觉四谛止息,稽首安隐智。
沙门中无上,回邪令入正,
世尊施寂灭,稽首湛然迹。
无热无瑕隙,其心当寂定,
练除诸尘秽,稽首无垢尊。
慧眼无限量,甘露威名称,
希有难思议,稽首无等伦。
吼声如师子,在林无所畏,
降魔越四姓,是故稽首礼。”
大迦叶有大威德,四辩具足,说此偈已,时彼佛[卄/積]不烧自燃。诸末罗等各相谓言:“今火猛炽,焰盛难止,阇维舍利,或能消尽,当于何所求水灭之?”时,佛[卄/積]侧有娑罗树神,笃信佛道,寻以神力灭佛[卄/積]火。
时,诸末罗复相谓言:“此拘尸城左右十二由旬,所有香华,尽当采取,供佛舍利。”寻诣城侧,取诸香华,以用供养。
时,波婆国末罗民众,闻佛于双树灭度,皆自念言:“今我宜往,求舍利分,自于本土,起塔供养。”时,波婆国诸末罗即下国中,严四种兵——象兵、马兵、车兵、步兵,到拘尸城,遣使者曰:“闻佛众佑,止此灭度,彼亦我师,敬慕之心,来请骨分,当于本国起塔供养。”
拘尸王答曰:“如是!如是!诚如所言。但为世尊垂降此土,于兹灭度,国内士民,当自供养。远劳诸君,舍利分不可得。”
时,遮罗颇国诸跋离民众,及罗摩伽国拘利民众、毗留提国婆罗门众、迦维罗卫国释种民众、毗舍离国离车民众,及摩竭王阿阇世,闻如来于拘尸城双树间而取灭度,皆自念言:“今我宜往,求舍利分。”
时,诸国王阿阇世等,即下国中,严四种兵——象兵、马兵、车兵、步兵,进渡恒水,即敕婆罗门香姓:“汝持我名,入拘尸城,致问诸末罗等:‘起居轻利,游步强耶?吾于诸贤,每相宗敬,邻境义和,曾无诤讼。我闻如来于君国内而取灭度,唯无上尊,实我所天,故从远来,求请骨分,欲还本土,起塔供养。设与我者,举国重宝,与君共之。’”
时,香姓婆罗门受王教已,即诣彼城,语诸末罗曰:“摩竭大王致问无量:‘起居轻利,游步强耶?吾于诸君,每相宗敬,邻境义和,曾无诤讼。我闻如来于君国内而取灭度,唯无上尊,实我所天,故从远来,求请骨分,欲还本土,起塔供养。设与我者,举国重宝,与君共之。’”
时,诸末罗报香姓曰:“如是!如是!诚如君言。但为世尊垂降此土,于兹灭度,国内士民自当供养。远劳诸君,舍利分不可得。”
时,诸国王即集群臣,众共立议,作颂告曰:
“吾等和议,远来拜首,
逊言求分,如不见与,
四兵在此,不惜身命,
义而弗获,当以力取。”
时,拘尸国即集群臣,众共立议,以偈答曰:
“远劳诸君,屈辱拜首,
如来遗形,不敢相许,
彼欲举兵,吾斯亦有,
毕命相抵,未之有畏。”
时,香姓婆罗门晓众人曰:“诸贤,长夜受佛教诫,口诵法言,心服仁化,一切众生常念欲安,宁可争佛舍利,共相残害?如来遗形欲以广益,舍利现在,但当分取。”
众咸称善,寻复议言:“谁堪分者?”
皆言香姓婆罗门仁智平均,可使分也。
时,诸国王即命香姓:“汝为我等分佛舍利,均作八分。”
于时,香姓闻诸王语已,即诣舍利所,头面礼毕,徐前取佛上牙,别置一面。寻遣使者,赍佛上牙,诣阿阇世王所,语使者言:“汝以我声,上白大王:‘起居轻利,游步强耶?舍利未至,倾迟无量耶?今付使者如来上牙,并可供养,以慰企望,明星出时,分舍利讫,当自奉送。’”
时,彼使者受香姓语已,即诣阿阇世王所,白言:“香姓婆罗门致问无量:‘起居轻利,游步强耶?舍利未至,倾迟无量耶?今付使者如来上牙,并可供养,以慰企望,明星出时,分舍利讫,当自奉送。’”
尔时,香姓以一瓶受一石许,即分舍利,均为八分已,告众人言:“愿以此瓶,众议见与,自欲于舍起塔供养。”
皆言:“智哉!是为知时。”即共听与。
时,有毕钵村人白众人言:“乞地焦炭,起塔供养。”皆言与之。
时,拘尸国人得舍利分,即于其土起塔供养。波婆国人、遮罗国、罗摩伽国、毗留提国、迦维罗卫国、毗舍离国、摩竭国阿阇世王等,得舍利分已,各归其国,起塔供养。香姓婆罗门持舍利瓶归起塔庙,毕钵村人持地焦炭归起塔庙。当于尔时,如来舍利起于八塔,第九瓶塔,第十炭塔,第十一生时发塔。
何等时佛生?何等时出家?
何等时成道?何等时灭度?
沸星出时生,沸星出出家,
沸星出成道,沸星出灭度。
何等生二足尊,何等出丛林苦?
何等得最上道?何等入涅槃城?
沸星生二足尊,沸星出丛林苦,
沸星得最上道,沸星入涅槃城。
八日如来生,八日佛出家,
八日成菩提,八日取灭度。
八日生二足尊,八日出丛林苦,
八日成最上道,八日入泥洹城。
二月如来生,二月佛出家,
二月成菩提,二月取涅槃。
二月生二足尊,二月出丛林苦,
二月得最上道,二月入涅槃城。
娑罗华炽盛,种种光相照,
于其本生处,如来取灭度。
大慈般涅槃,多人称赞礼,
尽度诸恐畏,决定取灭度。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五 第一分典尊经第三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罗阅祇耆阇崛山,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执乐天般遮翼子,于夜静寂无人之时,放大光明,照耆阇崛山,来至佛所,头面礼佛足已,在一面立。时,般遮翼白世尊言:“昨梵天王至忉利天,与帝释共议。我亲从彼闻,今者宁可向世尊说不?”
佛言:“汝欲说者,便可说之。”
般遮翼言:“一时,忉利诸天集法讲堂,有所讲论。时,四天王随其方面,各当位坐,提帝赖吒天王在东方坐,其面西向,帝释在前。毗楼勒天王在南方坐,其面北向,帝释在前。毗楼博叉天王在西方坐,其面东向,帝释在前。毗沙门天王在北方坐,其面南向,帝释在前。时,四天王皆先坐已,然后我坐。复有余大神天,皆先于佛所,净修梵行,于此命终,生忉利天,使彼诸天,增益五福:一者、天寿,二者、天色,三者、天名称,四者、天乐,五者、天威德。时,诸忉利天皆踊跃欢喜言:‘增益诸天众,减损阿须伦众。’尔时,释提桓因知诸天人有欢喜心,即为忉利诸天而作颂曰:
“‘忉利诸天人,帝释相娱乐,
礼敬于如来,最上法之王。
诸天受影福,寿、色、名、乐、威,
于佛修梵行,故来生此间。
复有诸天人,光色甚巍巍,
佛智慧弟子,生此复殊胜。
忉利及因提,思惟此自乐,
礼敬于如来,最上法之王。’
“尔时,忉利诸天闻此偈已,倍复欢喜,不能自胜,增益诸天众,灭损阿须伦众。释提桓因见忉利天欢喜悦豫,即告之曰:‘诸贤,汝等颇欲闻如来八无等法不?’时,忉利诸天言:‘愿乐欲闻。’
“帝释报言:‘谛听!谛听!善思念之。诸贤,如来、至真、等正觉,十号具足,不见过去、未来、现在有如来、至真,十号具足,如佛者也。佛法微妙,善可讲说,智者所行,不见过去、未来、现在有微妙法,如佛者也。佛由此法,而自觉悟,通达无碍,以自娱乐,不见过去、未来、现在能于此法而自觉悟,通达无碍,以自娱乐,如佛者也。诸贤,佛以此法自觉悟已,亦能开示涅槃径路,亲近渐至,入于寂灭。譬如恒河水、炎摩水,二水并流,入于大海。佛亦如是,善能开示涅槃径路,亲近渐至,入于寂灭,不见过去、未来、现在有能开示涅槃径路,如佛者也。诸贤,如来眷属成就,刹利、婆罗门、居士、沙门有智慧者,皆是如来成就眷属,不见过去、未来、现在眷属成就,如佛者也。诸贤,如来大众成就,所谓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不见过去、未来、现在大众成就,如佛者也。诸贤,如来言行相应,所言如行,所行如言,如是则为法法成就,不见过去、未来、现在言行相应,法法成就,如佛者也。诸贤,如来多所饶益,多所安乐,以慈愍心利益天人,不见过去、未来、现在多所饶益,多所安乐,如佛者也。诸贤,是为如来八无等法。’
“时,忉利天作是说言:‘若使世间有八佛出者,当大增益诸天众,减损阿须伦众。’时,忉利天言:‘且置八佛,正使七佛、六佛,乃至二佛出世者,亦大增益诸天众,减损阿须伦众,何况八佛!’时,释提桓因告忉利天言:‘我从佛闻,亲从佛受,欲使一时二佛出世,无有是处!但使如来久存于世,多所慈愍,多所饶益,天人获安,则大增益诸天众,减损阿须伦众。’”
时,般遮翼白佛言:“世尊,忉利诸天所以集法讲堂上者,共议思惟,称量观察,有所教令,然后为四天王。四天王受教已,各当位而坐,其坐未久,有大异光照于四方。时,忉利天见此光已,皆大惊愕:‘今此异光,将有何怪?’诸大神天有威德者,亦皆惊怖:‘今此异光,将有何怪?’时,大梵王即化为童子,头五角髻,在大众上虚空中立,颜貌端正,与众超绝,身紫金色,蔽诸天光。时,忉利天亦不起迎,亦不恭敬,又不请坐。时,梵童子随所诣坐,坐生欣悦;譬如刹利水浇头种,登王位时,踊跃欢喜。来坐未久,复自变身,作童子像,头五角髻,在大众上虚空中坐;譬如力士坐于安座,嶷然不动,而作颂曰:
“‘忉利诸天人,帝释相娱乐,
礼敬于如来,最上法之王。
诸天受影福,寿、色、名、乐、威,
于佛修梵行,故来生此间。
复有诸天人,光色甚巍巍,
佛智慧弟子,生此复殊胜。
忉利及因提,思惟此自乐,
礼敬于如来,最上法之王。’
“时,诸忉利天语童子曰:‘吾等闻天帝释称说如来八无等法,欢喜踊跃,不能自胜。’时,梵童子语忉利天言:‘何等如来八无等法?吾亦乐闻。’时,天帝释即为童子说如来八无等法。忉利诸天、童子闻说已,倍复欢喜,不能自胜,增益诸天众,减损阿须伦众。是时,童子见天欢喜,复增欣跃,即告忉利天曰:‘汝等欲闻一无等法不?’天曰:‘善哉!愿乐欲闻。’
“童子告曰:‘汝乐闻者,谛听!谛受!当为汝说。’告诸天曰:‘如来往昔为菩萨时,在所生处聪明多智。诸贤,当知过去久远时,世有王名曰地主,第一太子名曰慈悲。王有大臣名曰典尊,大臣有子名曰焰鬘。太子慈悲有朋友,其朋亦与六刹利大臣而为朋友。地主大王欲入深宫游戏娱乐时,即以国事委付典尊大臣,然后入宫作倡伎乐,五欲自娱。时,典尊大臣欲理国事,先问其子,然后决断;有所处分,亦问其子。
“‘其后典尊忽然命终,时地主王闻其命终,愍念哀伤,抚膺而曰:“咄哉!何辜失国良辅?”太子慈悲默自念言:“王失典尊以为忧苦,今我宜往谏于大王,无以彼丧而生忧苦。所以然者?典尊有子名曰焰鬘,聪明多智乃过其父,今可征召以理国事。”时,慈悲太子即诣王所,具以上事白其父王。王闻太子语已,即召焰鬘而告之曰:“吾今以汝补卿父处,授汝相印。”彼时焰鬘受相印已,王欲入宫,复付后事。
“‘时,相焰鬘明于治理,父先所为焰鬘亦知,父所不及焰鬘亦知。其后名称流闻海内,天下咸称为大典尊。时,大典尊后作是念:“今王地主年已朽迈,余寿末几,若以太子绍王位者,未为难也。我今宁可先往语彼六刹利大臣:今王地主年已朽迈,余寿未几,若以太子绍王位者,未为难也。君等亦当别封王土,居位之日,勿相忘也。”
“‘时,大典尊即往诣六刹利大臣,而告之曰:“诸君,当知今王地主年已朽迈,余寿未几,若以太子绍王位者,未为难也。汝等可往白太子此意:我等与尊生小知旧,尊苦我苦,尊乐我乐。今王衰老,年已朽迈,余寿未几,今者太子绍王位者,未为难也。尊设登位,当与我封。”时,六刹利大臣闻其语已,即诣太子,说如上事。太子报言:“设吾登位,列土封国,当更与谁?”
“‘时,王未久忽然而崩,国中大臣寻拜太子补王正位。王居位已,默自思念:“今立宰相,宜准先王。”复自思念:“谁堪此举?”正当即任大典尊位。时,王慈悲即告大典尊:“我今使汝即于相位,授以印信。汝当勤忧,综理国事。”时,大典尊闻王教已,即受印信。王每入宫,辄以后事付大典尊。
“‘大典尊复自念言:“吾今宜往六刹利所,问其宁忆昔所言不?”即寻往诣语刹利曰:“汝今宁忆昔所言不?今者太子以登王位,隐处深宫,五欲自娱。汝等今者可往问王:王居天位,五欲自娱,宁复能忆昔所言不?”时,六刹利闻是语已,即诣王所,白大王言:“王居天位,五欲自娱,宁复能忆昔所言不?列士封邑,谁应居之?”王曰:“不忘昔言。列士封邑,非卿而谁?”王复自念:“此阎浮提地,内广外狭,谁能分此以为七分?”复自念言:“唯有大典尊乃能分尔。”即告之曰:“汝可分此阎浮提地,使作七分。”
“‘时,大典尊即寻分之,王所治城,村邑郡国,皆悉部分,六刹利国亦与分部。王自庆言:“我愿已果。”时,六刹利复自庆幸:“我愿已果,得成此业,大典尊力也。”六刹利王复自思念:“吾国初建,当须宰辅,谁能堪任?如大典尊,即当使之,通领国事。”尔时,六刹利王即命典尊,而告之曰:“吾国须相,卿当为吾通领国事。”于是,六国各授相印。
“‘时,大典尊受相印已,六王入宫游观娱乐,时皆以国事付大典尊。大典尊理七国事,无不成办。时,国内有七大居士,典尊亦为处分家事,又能教授七百梵志讽诵经典。七王敬视大典尊相,犹如神明,国七居士视如大王,七百梵志视如梵天。时,七国王、七大居士、七百梵志皆自念言:“大典尊相,常与梵天相见言语,坐起亲善。”
“‘时,大典尊默识七王、居土、梵志意:“谓我常与梵天相见,言语坐起;然我实不见梵天,不与言语,不可餐默,虚受此称。我亦曾闻诸先宿言,于夏四月闲居静处,修四无量者,梵天则下,与共相见。今我宁可修四无量,使梵天下,共相见不?”于是,典尊至七王所而白王言:“惟愿大王顾临国事!我欲于夏四月修四无量。”七王告曰:“宜知是时。”大典尊相又告七居士:“汝等各勤已务,吾欲夏四月修四无量。”居士曰:“诺!宜知是时。”又告七百梵志:“卿等当勤讽诵,转相教授,我欲于夏四月修四无量。”梵志曰:“诺!今者大师宜知是时。”
“‘时,大典尊于彼城东造闲静室,于夏四月,即于彼止,修四无量,然彼梵天犹不来下。典尊自念:“我闻先宿旧言,于夏四月,修四无量,梵天下现。今者寂然,聊无仿佛。”时,大典尊以十五日月满时,出其静室,于露地坐。坐未久顷,有大光现。典尊默念:“今此异光,将无是梵欲下瑞耶?”
“‘时,梵天王即化为童子,五角髻,在典尊上虚空中坐。典尊见已,即说颂曰:
“‘“此是何天像,在于虚空中,
光照于四方,如大火积燃?”
“‘时,梵童子以偈报曰:
“‘“唯梵世诸天,知我梵童子,
其余人谓我,祀祠于大神。”
“‘时,大典尊以偈报曰:
“‘“今我当谘承,奉诲致恭敬,
设种种上味,愿天知我心。”
“‘时,梵童子复以偈报曰:
“‘“典尊汝所修,为欲何志求?
今设此供养,当为汝受之。”
“‘又告大典尊:“汝若有所问,自恣问之,当为汝说。”时,大典尊即自念言:“我今当问现在事耶?问未然事耶?”复自念言:“今世现事,用复问为?当问未然幽冥之事。”即向梵童子以偈问曰:
“‘“今我问梵童,能决疑无疑,
学何住何法,得生于梵天?”
“‘时,梵童子以偈报曰:
“‘“当舍我人想,独处修慈心,
除欲无臭秽,乃得生梵天。”
“‘时,大典尊闻是偈已,即自念言:“梵童子说偈,宜除臭秽,我不解此,今宜更问。”时,大典尊即以偈问曰:
“‘“梵偈言臭秽,愿今为我说,
谁开世间门,堕恶不生天?”
“‘时,梵童子以偈报曰:
“‘“欺妄怀嫉妒,习慢增上慢,
贪欲瞋恚痴,自恣藏于心。
此世间臭秽,今说令汝知,
此开世间门,堕恶不生天。”
“‘时,大典尊闻此偈已,复自念言:“梵童子所说臭秽之义,我今已解,但在家者无由得除。今我宁可舍世出家,剃除须发,法服修道耶?”
“‘时,梵童子知其志念,以偈告曰:
“‘“汝能有勇猛,此志为胜妙,
智者之所为,死必生梵天。”
“‘于是,梵童子忽然不现。
“‘时,大典尊还诣七王白言:“大王,惟愿垂神善理国事,今我意欲出家离世,法服修道。所以者何?我亲于梵童子闻说臭秽,心甚恶之。若在家者,无由得除。”彼时,七王即自念言:“凡婆罗门多贪财宝,我今宁可大开库藏,恣其所须,使不出家。”时,七国王即命典尊,而告之曰:“设有所须,吾尽相与,不足出家。”时,大典尊寻白王曰:“我今以为蒙王赐已,我亦大有财宝。今者尽留以上大王,愿听出家,遂我志愿!”
“‘时,七国王复作是念:“凡婆罗门多贪美色,今我宁可出宫婇女,以满其意,使不出家。”王即命典尊而告之曰:“若须婇女,吾尽与汝,不足出家。”典尊报曰:“我今已为蒙王赐已,家内自有婇女众多。今尽放遣,求离恩爱,出家修道。所以然者?我亲从梵童子闻说臭秽,心甚恶之。若在家者,无由得除。”
“‘时,大典尊向慈悲王,以偈颂曰:
“‘“王当听我言,王为人中尊,
赐财宝婇女,此宝非所乐。”
“‘时,慈悲王以偈报曰:
“‘“檀特伽陵城,阿婆布和城,
阿槃大天城,鸯伽瞻婆城,
数弥萨罗城,西陀路楼城,
婆罗伽尸城,尽汝典尊造。
五欲有所少,吾尽当相与,
宜共理国事,不足出家去。”
“‘时,大典尊以偈报曰:
“‘“我五欲不少,自不乐世间,
已闻天所语,无心复在家。”
“‘时,慈悲王以偈报曰:
“‘“大典尊所言,为从何天闻,
舍离于五欲?今问当答我。”
“‘时,大典尊以偈答曰:
“‘“昔我于静处,独坐自思惟,
时梵天王来,普放大光明,
我从彼闻已,不乐于世间。”
“‘时,慈悲王以偈告曰:
“‘“小住大典尊,共弘善法化,
然后俱出家,汝即为我师。
譬如虚空中,清净琉璃满,
今我清净信,充遍佛法中。”
“‘时,大典尊复作颂曰:
“‘“诸天及世人,皆应舍五欲,
蠲除诸秽污,净修于梵行。”
“‘尔时,七国王语大典尊曰:“汝可留住七岁之中,极世五欲,共相娱乐,然后舍国,各付子弟,俱共出家,不亦善耶?如汝所获,我亦当同。”时,大典尊报七王曰:“世间无常,人命逝速,喘息之间,犹亦难保,乃至七岁,不亦远耶?”七王又言:“七岁远者,六岁、五岁乃至一岁,留住静宫,极世五欲,共相娱乐,然后舍国,各付子弟,俱共出家,不亦善耶?如汝所得,我亦宜同。”时,大典尊复报王曰:“此世间无常,人命逝速,喘息之间,犹亦难保,乃至一岁尚亦久耳!如是七月至于一月,犹复不可。”王又语言:“可至七日,留住深宫,极世五欲,共相娱乐,然后舍国,各付子弟,俱共出家,不亦善耶?”大典尊答曰:“七日不远,自可留尔。惟愿大王勿违信誓,过七日已,王若不去,我自出家。”
“‘时,大典尊又至七居士所语言:“汝等各理已务,吾欲出家,修无为道。所以然者?我亲从梵天闻说臭秽,心甚恶之。若在家者,无由得除。”时,七居士报典尊曰:“善哉!斯志!宜知是时,我等亦欲俱共出家,如汝所得,我亦宜同。”
“‘时,大典尊复诣七百梵志所,而告之曰:“卿等当勤讽诵,广探道义,转相教授,吾欲出家修无为道。所以然者?我亲从梵天闻说臭秽,心甚恶之。若在家者,无由得除。”时,七百梵志白典尊曰:“大师,勿出家也。夫在家安乐,五欲自娱,多人侍从,心无忧苦。出家之人独在空野,所欲悉无,无可贪取。”典尊报曰:“吾若以在家为乐,出家为苦,终不出家;吾以在家为苦,出家为乐,故出家尔。”梵志答曰:“大师出家,我亦出家;大师所行,我亦尽当行。”
“‘时,大典尊至诸妻所,而告之曰:“卿等随宜欲住者住,欲归者归。吾欲出家,求无为道。”具论上事,明出家意。时,诸妇答曰:“大典尊在,一如我夫,一如我父。设今出家,亦当随从,典尊所行,我亦宜行。”
“‘过七日已,时大典尊即剃除须发,服三法衣,舍家而去。时,七国王、七大居士、七百梵志及四十夫人,如是展转,有八万四千人同时出家,从大典尊。时,大典尊与诸大众游行诸国,广弘道化,多所饶益。’
“尔时,梵王告诸天众曰:‘时,典尊大臣岂异人乎?莫造斯观!今释迦文佛即其身也。世尊尔时过七日已,出家修道,将诸大众,游行诸国,广弘道化,多所饶益。汝等若于我言有余疑者,世尊今在耆阇崛山,可往问也。如佛所言,当受持之。’”
般遮翼言:“我以是缘,故来诣此。唯然,世尊,彼大典尊即世尊是耶?世尊尔时过七日已,出家修道,与七国王乃至八万四千人同时出家,游行诸国,广弘道化,多所饶益耶?”
佛告般遮翼曰:“尔时大典尊岂异人乎?莫造斯观!即我身是也。尔时,举国男女行来举动,有所破损,皆寻举声曰:‘南无大典尊七王大相!南无大典尊七王大相!’如是至三,般遮翼。时,大典尊有大德力,然不能为弟子说究竟道,不能使得究竟梵行,不能使至安隐之处。其所说法,弟子受行,身坏命终,得生梵天;其次,行浅者生他化自在天;次生化自在天、兜率陀天、焰天、忉利天、四天王、刹利、婆罗门、居士大家,所欲自在。
“般遮翼,彼大典尊弟子,皆无疑出家,有果报,有教诫,然非究竟道,不能使得究竟梵行,不能使至安隐之处。其道胜者,极至梵天耳!今我为弟子说法,则能使其得究竟道、究竟梵行、究竟安隐,终归涅槃。我所说法弟子受行者,舍有漏成无漏,心解脱、慧解脱;于现法中,自身作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受有。其次,行浅者断五下结,即于天上而般涅槃,不复还此。其次,三结尽,薄淫、怒、痴,一来世间而般涅槃。其次,断三结,得须陀洹,不堕恶道,极七往返,必得涅槃。般遮翼,我诸弟子不疑出家,有果报,有教诫,究竟道法,究竟梵行,究竟安隐,终归灭度。”
尔时,般遮翼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第一分阇尼沙经第四
如是我闻:一时,佛游那提揵稚住处,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尊者阿难在静室坐,默自思念:“甚奇!甚特!如来授人记别,多所饶益。彼伽伽罗大臣命终,如来记之:此人命终,断五下结,即于天上而取灭度,不来此世。第二迦陵伽,三毗伽陀,四伽利输,五遮楼,六婆耶楼,七婆头楼,八薮婆头,九他梨舍[少/兔],十薮达梨舍[少/兔],十一耶输,十二耶输多楼,诸大臣等命终,佛亦记之:断五下结,即于天上而取灭度,不来生此。复有余五十人命终,佛亦记之:断三结,淫、怒、痴薄,得斯陀含,一来此世便尽苦际。复有五百人命终,佛亦记之:三结尽,得须陀洹,不堕恶趣,极七往返必尽苦际。有佛弟子处处命终,佛皆记之:某生某处、某生某处。鸯伽国、摩竭国、迦尸国、居萨罗国、拔祇国、末罗国、支提国、拔沙国、居楼国、般阇罗国、颇漯波国、阿般提国、婆蹉国、苏罗娑国、乾陀罗国、剑洴沙国,彼十六大国有命终者,佛悉记之。摩竭国人皆是王种,王所亲任,有命终者,佛不记之。”
尔时,阿难于静室起,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而白佛言:“我向于静室默自思念:‘甚奇!甚特!佛授人记,多所饶益,十六大国有命终者,佛悉记之;唯摩竭国人,王所亲任,有命终者,独不蒙记。’惟愿世尊当为记之!惟愿世尊当为记之!饶益一切,天人得安!又佛于摩竭国得道,其国人命终,独不与记。惟愿世尊当为记之!惟愿世尊当为记之!又摩竭国瓶沙王为优婆塞,笃信于佛,多设供养,然后命终。由此王故,多人信解,供养三宝,而今如来不为授记。惟愿世尊当与记之,饶益众生,使天人得安!”尔时,阿难为摩竭人劝请世尊,即从座起,礼佛而去。
尔时,世尊著衣持钵,入那伽城乞食已,至大林处坐一树下,思惟摩竭国人命终生处。时,去佛不远,有一鬼神,自称己名,白世尊曰:“我是阇尼沙!我是阇尼沙!”
佛言:“汝因何事,自称己名为阇尼沙?汝因何法,自以妙言称见道迹?”
阇尼沙言:“非余处也。我本为人王,于如来法中为优婆塞,一心念佛而取命终,故得生为毗沙门天王太子。自从是来,常照明诸法,得须陀洹,不堕恶道,于七生中常名阇尼沙。”
时,世尊于大林处随宜住已,诣那陀揵稚处,就座而坐,告一比丘:“汝持我声,唤阿难来。”
对曰:“唯然。”即承佛教,往唤阿难。
阿难寻来,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住,而白佛言:“今观如来颜色胜常,诸根寂定。住何思惟,容色乃尔?”
尔时,世尊告阿难曰:“汝向因摩竭国人来至我所,请记而去。我寻于后,著衣持钵,入那罗城乞食,乞食讫已,诣彼大林,坐一树下,思惟摩竭国人命终生处。时,去我不远,有一鬼神,自称己名,而白我言:‘我是阇尼沙!我是阇尼沙!’阿难,汝曾闻彼阇尼沙名不?”
阿难白佛言:“未曾闻也!今闻其名,乃至生怖畏,衣毛为竖。世尊,此鬼神必有大威德,故名阇尼沙耳!”
佛言:“我先问彼:‘汝因何法,自以妙言称见道迹?’阇尼沙言:‘我不于余处,不在余法。我昔为人王,为世尊弟子,以笃信心为优婆塞,一心念佛,然后命终,为毗沙门天王作子,得须陀洹,不堕恶趣,极七往返,乃尽苦际。于七生中,常名阇尼沙。一时,世尊在大林中一树下坐,我时乘天千辐宝车,以少因缘,欲诣毗楼勒天王,遥见世尊在一树下,颜貌端正,诸根寂定,譬如深渊澄净清明,见已念言:“我今宁可往问世尊:摩竭国人有命终者,当生何所?”又复一时,毗沙门王自于众中,而说偈言:
“‘“我等不自忆,过去所更事,
今遭遇世尊,寿命得增益。”
“‘又复一时,忉利诸天以少因缘,集在一处。时,四天王各当位坐,提帝赖吒在东方坐,其面西向,帝释在前。毗楼勒天在南方坐,其面北向,帝释在前。毗楼博叉天王在西方坐,其面东向,帝释在前。毗沙门天王在北方坐,其面南向,帝释在前。时,四天王皆先坐已,然后我坐。复有余诸大神天,皆先于佛所,净修梵行,于此命终,生忉利天,增益诸天,受天五福:一者、天寿,二者、天色,三者、天名称,四者、天乐,五者、天威德。时,诸忉利天皆踊跃欢喜言:“增益诸天众,减损阿须伦众。”尔时,释提桓因知忉利诸天有欢喜心,即作颂曰:
“‘“忉利诸天人,帝释相娱乐,
礼敬于如来,最上法之王。
诸天受影福,寿、色、名、乐、威,
于佛修梵行,故来生此间。
复有诸天人,光色甚巍巍,
佛智慧弟子,生此复殊胜。
忉利及因提,思惟此自乐,
礼敬于如来,最上法之王。”’
“阇尼沙神复言:‘所以忉利诸天集法堂者,共议思惟,观察称量,有所教令,然后敕四天王。四王受教已,各当位而坐。其坐未久,有大异光照于四方。时忉利天见此异光,皆大惊愕:“今此异光将有何怪?”余大神天有威德者,皆亦惊怖:“今此异光将有何怪?”时,大梵王即化作童子,头五角髻,在天众上虚空中立,颜貌端正,与众超绝,身紫金色,蔽诸天光。时,忉利天亦不起迎,亦不恭敬,又不请坐。时梵童子随所诣座,坐生欣悦,譬如刹利水浇头种,登王位时,踊跃欢喜。其坐未久,复自变身,作童子像,头五角髻,在大众上虚空中坐,譬如力士坐于安座,嶷然不动,而作颂曰:
“‘“调伏无上尊,教世生明处,
大明演明法,梵行无等侣,
使清净众生,生于净妙天。”
“‘时,梵童子说此偈已,告忉利天曰:“其有音声,五种清净,乃名梵声。何等五?一者、其音正直,二者、其音和雅,三者、其音清彻,四者、其音深满,五者、周遍远闻。具此五者,乃名梵音。我今更说,汝等善听!如来弟子摩竭优婆塞,命终有得阿那含,有得斯陀含,有得须陀洹者,有生他化自在天者,有生化自在天、兜率天、焰天、忉利天、四天王者,有生刹利、婆罗门、居士大家,五欲自然者。”时,梵童子以偈颂曰:
“‘“摩竭优婆塞,诸有命终者,
八万四千人,吾闻俱得道。
成就须陀洹,不复堕恶趣,
俱乘平正路,得道能救济。
此等群生类,功德所扶持,
智慧舍恩爱,惭愧离欺妄。
于彼诸天众,梵童记如是,
言得须陀洹,诸天皆欢喜。”
“‘时,毗沙门王闻此偈已,欢喜而言:“世尊出世说真实法,甚奇!甚特!未曾有也。我本不知如来出世,说如是法。于未来世,当复有佛说如是法,能使忉利诸天发欢喜心。”
“‘时,梵童子告毗沙门王曰:“汝何故作此言:‘如来出世说如是法,为甚奇!甚特!未曾有也’?如来以方便力说善不善,具足说法而无所得,说空净法而有所得。此法微妙,犹如醍醐。”
“‘时,梵童子又告忉利天曰:“汝等谛听!善思念之,当更为汝说。如来、至真善能分别说四念处。何谓为四?一者、内身身观,精勤不懈,专念不忘,除世贪忧。外身身观,精勤不懈,专念不忘,除世贪忧。內外身覌,精勤不懈,专念不忘,除世贪忧。受、意、法观亦复如是,精勤不懈,专念不忘,除世贪忧。内身观已,生他身智;内观受已,生他受智;内观意已,生他意智;内观法已,生他法智。是为如来善能分别说四念处。复次,诸天,汝等善听!吾当更说,如来善能分别说七定具。何等为七?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是为如来善能分别说七定具。复次,诸天,如来善能分别说四神足。何等谓四?一者、欲定灭行成就修习神足,二者、精进定灭行成就修习神足,三者、意定灭行成就修习神足,四者、思惟定灭行成就修习神足,是为如来善能分别说四神足。”
“‘又告诸天:“过去诸沙门、婆罗门以无数方便,现无量神足,皆由四神足起;正使当来沙门、婆罗门无数方便,现无量神足,亦皆由是四神足起;如今现在沙门、婆罗门无数方便,现无量神足者,亦皆由是四神足起。”时,梵童子即自变化形为三十三身,与三十三天一一同坐,而告之曰:“汝今见我神变力不?”答曰:“唯然,已见。”梵童子曰:“我亦修四神足故,能如是无数变化。”
“‘时,三十三天各作是念:“今梵童子独于我坐而说是语,而彼梵童一化身语,余化亦语;一化身默,余化亦默。”时,彼梵童还摄神足,处帝释坐,告忉利天曰:“我今当说,汝等善听!如来、至真自以己力开三径路,自致正觉。何谓为三?或有众生亲近贪欲,习不善行,彼人于后近善知识,得闻法言,法法成就,于是离欲,舍不善行,得欢喜心,恬然快乐,又于乐中,复生大喜。如人舍于粗食,食百味饭,食已充足,复求胜者。行者如是,离不善法,得欢喜乐,又于乐中,复生大喜,是为如来自以己力开初径路,成最正觉。又有众生多于瞋恚,不舍身、口、意恶业,其人于后遇善知识,得闻法言,法法成就,离身恶行、口、意恶行,生欢喜心,恬然快乐,又于乐中,复生大喜。如人舍于粗食,食百味饭,食已充足,复求胜者。行者如是,离不善法,得欢喜乐,又于乐中,复生大喜,是为如来开第二径路。又有众生愚冥无智,不识善恶,不能如实知苦、集、尽、道,其人于后遇善知识,得闻法言,法法成就,识善不善,能如实知苦、集、尽、道,舍不善行,生欢喜心,恬然快乐,又于乐中,复生大喜。如人舍于粗食,食百味饭,食已充足,复求胜者。行者如是,离不善法,得欢喜乐,又于乐中,复生大喜,是为如来开第三径路。”’”
时,梵童子于忉利天上说此正法,毗沙门天王复为眷属说此正法,阇尼沙神复于佛前说是正法,世尊复为阿难说此正法,阿难复为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说是正法。
是时,阿难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六 第二分四姓经第一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清信园林鹿母讲堂,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有二婆罗门以坚固信往诣佛所,出家为道,一名、婆悉吒,二名、婆罗堕。尔时,世尊于静室出,在讲堂上彷徉经行。时,婆悉吒见佛经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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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寻速疾诣婆罗堕,而语之言:“汝知不耶?如来今者出于静室,堂上经行,我等可共诣世尊所,倘闻如来有所言说。”时,婆罗堕闻其语已,即共诣世尊所,头面礼足,随佛经行。
尔时,世尊告婆悉吒曰:“汝等二人出婆罗门种,以信坚固于我法中出家修道耶?”
答曰:“如是。”
佛言:“婆罗门,今在我法中出家为道,诸婆罗门得无嫌责汝耶?”
答曰:“唯然,蒙佛大恩,出家修道,实自为彼诸婆罗门所见嫌责。”
佛言:“彼以何事而嫌责汝?”
寻白佛言:“彼言:‘我婆罗门种最为第一,余者卑劣。我种清白,余者黑冥。我婆罗门种出自梵天,从梵口生,于现法中得清净解,后亦清净。汝等何故舍清净种,入彼瞿昙异法中耶?’世尊,彼见我于佛法中出家修道,以如此言而呵责我。”
佛告婆悉吒:“汝观诸人愚冥无识犹如禽兽,虚假自称:‘婆罗门种最为第一,余者卑劣。我种清白,余者黑冥。我婆罗门种出自梵天,从梵口生,现得清净,后亦清净。’婆悉吒,今我无上正真道中不须种姓,不恃吾我骄慢之心,俗法须此,我法不尔。若有沙门、婆罗门,自恃种姓,怀骄慢心,于我法中终不得成无上证也。若能舍离种姓,除骄慢心,则于我法中得成道证,堪受正法。人恶下流,我法不尔。”
佛告婆悉吒:“有四姓种,善恶居之,智者所举,智者所责。何谓为四?一者、刹利种,二者、婆罗门种,三者、居士种,四者、首陀罗种。婆悉吒,汝听刹利种中有杀生者,有盗窃者,有淫乱者,有欺妄者,有两舌者,有恶口者,有绮语者,有慳贪者,有嫉妒者,有邪见者;婆罗门种、居士种、首陀罗种亦皆如是,杂十恶行。婆悉吒,夫不善行有不善报,为黑冥行则有黑冥报。若使此报独在刹利、居士、首陀罗种,不在婆罗门种者,则婆罗门种应得自言:‘我婆罗门种最为第一,余者卑劣。我种清白,余者黑冥。我婆罗门种出自梵天,从梵口生,现得清净,后亦清净。’若使行不善行有不善报,为黑冥行有黑冥报,必在婆罗门种、刹利、居士、首陀罗种者,则婆罗门不得独称:‘我种清净,最为第一。’
“婆悉吒,若刹利种中有不杀者,有不盗、不淫、不妄语、不两舌、不恶口、不绮语、不慳贪、不嫉妒、不邪见;婆罗门种、居士、首陀罗种亦皆如是,同修十善。夫行善法必有善报,行清白行必有白报。若使此报独在婆罗门,不在刹利、居士、首陀罗者,则婆罗门种应得自言:‘我种清净,最为第一。’若使四姓同有此报者,则婆罗门不得独称:‘我种清净,最为第一。’”
佛告婆悉吒:“今者现见婆罗门种,嫁娶产生,与世无异,而作诈称:‘我是梵种,从梵口生,现得清净,后亦清净。’婆悉吒,汝今当知,今我弟子,种姓不同,所出各异,于我法中出家修道,若有人问:‘汝谁种姓?’当答彼言:‘我是沙门释种子也。’亦可自称:‘我是婆罗门种,亲从口生,从法化生,现得清净,后亦清净。’所以者何?大梵名者即如来号,如来为世间眼,为世间智,为世间法,为世间梵,为世间珐輪,为世间甘露,为世间法主。
“婆悉吒,若刹利种中有笃信于佛、如来、至真、等正觉,十号具足。笃信于法,信如来法,微妙清净,现可修行,说无时节,示泥洹要,智者所知,非是凡愚所能及教。笃信于僧,性善质直,道果成就,眷属成就,佛真弟子法法成就。所谓众者,戒众成就,定众、慧众、解脱众、解脱知见众成就,向须陀洹、得须陀洹,向斯陀舍、得斯陀含,向阿那含、得阿那含,向阿罗汉、得阿罗汉,四双八辈,是为如来弟子众也,可敬可尊,为世福田,应受人供养。笃信于戒,圣戒具足,无有缺漏,无诸瑕隙,亦无点污,智者所称,具足善寂。婆悉吒,诸婆罗门种、居士、首陀罗种亦应如是笃信于佛,信法、信众,成就圣戒。婆悉吒,刹利种中亦有供养罗汉,恭敬礼拜者。婆罗门、居士、首陀罗亦皆供养罗汉,恭敬礼拜。”
佛告婆悉吒:“今我亲族释种亦奉波斯匿王,宗事礼敬,波斯匿王复来供养礼敬于我。彼不念言:‘沙门瞿昙出于豪族,我姓卑下;沙门瞿昙出大财富、大威德家,我生下穷鄙陋小家故,致供养礼敬如来也。’波斯匿王于法观法,明识真伪,故生净信,致敬如来耳!
“婆悉吒,今当为汝说四姓本缘。天地始终,劫尽坏时,众生命终皆生光音天,自然化生,以念为食,光明自照,神足飞空。其后此地尽变为水,无不周遍。当于尔时,无复日月星辰,亦无昼夜年月岁数,唯有大冥。其后此水变成大地,光音诸天福尽命终,来生此间。虽来生此,犹以念食,神足飞空,身光自照,于此住久,各自称言:‘众生!众生!’其后此地甘泉涌出,状如酥蜜。彼初来天性轻躁者,见此泉已,默自念言:‘此为何物?可试尝之。’即内指泉中,而试尝之。如是再三,转觉其美,便以手抄自恣食之。如是乐著,遂无厌足。其余众生复效食之,如是再三,复觉其美,食之不已,其身转粗,肌肉坚硬,失天妙色,无复神足,履地而行,身光转灭,天地大冥。
“婆悉吒,当知天地常法,大冥之后,必有日月星象现于虚空,然后方有昼夜晦明、日月岁数。尔时,众生但食地味,久住世间。其食多者,颜色粗丑;其食少者,色犹悦泽。好丑端正,于是始有。其端正者,生骄慢心,轻丑陋者;其丑陋者,生嫉恶心,憎端正者。众生于是各共忿诤,是时甘泉自然枯涸。
“其后此地生自然地肥,色味具足,香洁可食,是时众生复取食之,久住世间。其食多者,颜色粗丑;其食少者,色犹悦泽。其端正者,生骄慢心,轻丑陋者;其丑陋者,生嫉恶心,憎端正者。众生于是各共诤讼,是时地肥遂不复生。
“其后此地复生粗厚地肥,亦香美可食,不如前者,是时众生复取食之,久住世间。其食多者,色转粗丑;其食少者,色犹悦泽。端正丑陋,迭相是非,遂生诤讼,地肥于是遂不复生。
“其后此地生自然粳米,无有糠糩,色味具足,香洁可食,是时众生复取食之,久住于世,便有男女,互共相视,渐有情欲,转相亲近。其余众生见已,语言:‘汝所为非!汝所为非!’即排摈驱遣出于人外,过三月已,然后还归。”
佛告婆悉吒:“昔所非者,今以为是。时,彼众生习于非法,极情恣欲,无有时节。以惭愧故,遂造屋舍,世间于是始有房舍。玩习非法,淫欲转增,便有胞胎,因不净生,世间胞胎始于是也。
“时,彼众生食自然粳米,随取随生,无可穷尽。时,彼众生有懈惰者,默自念言:‘朝食朝取,暮食暮取,于我劳勤。今欲并取,以终一日。’即寻并取。于后等侣唤共取米,其人答曰:‘我已并取,以供一日。汝欲取者,自可随意。’彼人复自念言:‘此人黠慧,能先储积。我今亦欲积粮,以供三日。’其人即储三日余粮。有余众生复来语言:‘可共取米。’答言:‘吾已先积三日余粮。汝欲取者,可往自取。’彼人复念:‘此人黠慧,先积余粮,以供三日。吾当效彼,积粮以供五日。’即便往取。
“时,彼众生竞储积已,粳米荒秽,转生糠糩,刈已不生。时,彼众生见此不悦,遂成忧迷,各自念言:‘我本初生,以念为食,神足飞空,身光自照,于世久住。其后此地甘泉涌出,状如酥蜜,香美可食,我等时共食之。食之转久,其食多者,颜色粗丑;其食少者,色犹悦泽。由是食故,使我等颜色有异,众生于是各怀是非,迭相憎嫉,是时甘泉自然枯竭。其后此地生自然地肥,色味具足,香美可食,时我曹等复取食之。其食多者,颜色粗丑;其食少者,颜色悦泽。众生于是复怀是非,迭相憎嫉,是时地肥遂不复生。其后复生粗厚地肥,亦香美可食,时我曹等复取食之。多食色粗,少食色悦,复生是非,共相憎嫉,是时地肥遂不复现。更生自然粳米,无有糠糩,时我曹等复取食之,久住于世。其懈怠者,竞共储积,由是粳米荒秽,转生糠糩,刈已不生,今当如何?’复自相谓言:‘当共分地,别立标帜。’即寻分地,别立标帜。
“婆悉吒,由此因缘,始有田地名生。彼时众生别封田地,各立疆畔,渐生盗心,窃他禾稼。其余众生见已,语言:‘汝所为非!汝所为非!自有田地,而取他物。自今已后,勿复尔也。’其彼众生犹盗不已,其余众生复重呵责而犹不已,便以手加之,告诸人言:‘此人自有田稼,而盗他物。’其人复告:‘此人打我。’时,彼众人见二人诤已,愁忧不悦,懊恼而言:‘众生转恶,世间乃有此不善,生秽恶不净,此是生、老、病、死之原,烦恼苦报堕三恶道,由有田地致此诤讼。今者宁可立一人为主以治理之,可护者护,可责者责。众共减米,以供给之,使理诤讼。’
“时,彼众中自选一人,形体长大,颜貌端正,有威德者,而语之言:‘汝今为我等作平等主,应护者护,应责者责,应遣者遣。当共集米,以相供给。’时,彼一人闻众人言,即与为主,断理诤讼,众人即共集米供给。时,彼一人复以善言慰劳众人,众人闻已,皆大欢喜,皆共称言:‘善哉!大王。善哉!大王。’于是,世间便有王名,以正法治民,故名刹利,于是世间始有刹利名生。
“时,彼众中独有一人作如是念:‘家为大患,家为毒刺,我今宁可舍此居家,独在山林,闲静修道。’即舍居家,入于山林,寂默思惟,至时持器入村乞食。众人见已,皆乐供养,欢喜称赞:‘善哉!此人能舍家居,独处山林,静默修道,舍离众恶。’于是,世间始有婆罗门名生。彼婆罗门中有不乐闲静坐禅思惟者,便入人间,诵习为业,又自称言:‘我是不禅人。’于是,世人称不禅婆罗门。由入人间故,名为人间婆罗门。于是,世间有婆罗门种。彼众生中有人好营居业,多积财宝,因是众人名为居士。彼众生中有多机巧,多所造作,于是世间始有首陀罗工巧之名。
“婆悉吒,今此世间有四种名,第五有沙门众名。所以然者?婆悉吒,刹利众中,或时有人自厌己法,剃除须发,而披法服,于是始有沙门名生。婆罗门种、居士种、首陀罗种,或时有人自厌己法,剃除须发,法服修道,名为沙门。
“婆悉吒,刹利种中,身行不善,口行不善,意行不善,身坏命终,必受苦报。婆罗门种、居士种、首陀罗种,身行不善,口行不善,意行不善,身坏命终,必受苦报。婆悉吒,刹利种中,有身行善,口、意行善,身坏命终,必受乐报。婆罗门、居士、首陀罗种中,身行善,口、意行善,身坏命终,必受乐报。婆悉吒,刹利种中,身行二种,口、意行二种,身坏命终,受苦乐报。婆罗门种、居士种、首陀罗种,身行二种,口、意行二种,身坏命终,受苦乐报。
“婆悉吒,刹利种中,有剃除须发,法服修道,修七觉意,道成不久。所以者何?彼族姓子法服出家,修无上梵行,于现法中自身作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复受有。婆罗门、居士、首陀罗种中,有剃除须发,法服修道,修七觉意,道成不久。所以者何?彼族姓子法服出家,修无上梵行,于现法中自身作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复受有。婆悉吒,此四种中皆出明行成就罗汉,于五种中为最第一。”
佛告婆悉吒:“梵天王颂曰:
“‘生中刹利胜,能舍种姓去,
明行成就者,世间最第一。’
佛告婆悉吒:“此梵善说,非不善说;此梵善受,非不善受。我时即印可其言。所以者何?今我如来、至真亦说是义:
“生中刹利胜,能舍种姓去,
明行成就者,世间最第一。”
尔时,世尊说此法已,婆悉吒、婆罗堕无漏心解脱,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第二分转轮圣王修行经第二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摩罗醯搜人间游行,与千二百五十比丘渐至摩楼国。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等当自炽燃,炽燃于法,勿他炽燃;当自归依,归依于法,勿他归依。云何比丘当自炽燃,炽燃于法,勿他炽燃?当自归依,归依于法,勿他归依?于是,比丘内身身观,精勤无懈,忆念不忘,除世贪忧。外身身观、内外身身观,精勤无懈,忆念不忘,除世贪忧。受、意、法观,亦复如是。是为比丘自炽燃,炽燃于法,不他炽燃;自归依,归依于法,不他归依。
“如是行者,魔不能娆,功德日增。所以者何?乃往过去久远世时,有王名坚固念,刹利水浇头种,为转轮圣王,领四天下。时,王自在以法治化,人中殊特,七宝具足:一者、金轮宝,二者、白象宝,三者、绀马宝,四者、神珠宝,五者、玉女宝,六者、居士宝,七者、主兵宝。千子具足,勇健雄猛。能伏怨敌,不用兵杖,自然太平。坚固念王久治世已,时金轮宝即于虚空忽离本处。时典轮者速往白王:‘大王,当知今者轮宝离于本处。’时,坚固王闻已念言:‘我曾于先宿耆旧所闻:若转轮圣王轮宝移者,王寿未几。我今己受人中福乐,宜更方便受天福乐。当立太子领四天下,别封一邑与下发师,命下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
“时,坚固念王即命太子而告之曰:‘卿为知不?吾曾从先宿耆旧所闻:若转轮圣王金轮离本处者,王寿未几。吾今已受人中福乐,当更方便迁受天福。今欲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为道,以四天下委付于汝,宜自勉力,存恤民物。’是时,太子受王教已,时坚固念王即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
“时,王出家过七日已,彼金轮宝忽然不现。其典轮者往白王言:‘大王,当知今者轮宝忽然不现。’时王不悦,即往诣坚固念王所,到已白王:‘父王,当知今者轮宝忽然不现。’时,坚固念王报其子曰:‘汝勿怀忧以为不悦,此金轮宝者非汝父产!汝但勤行圣王正法,行正法已,于十五日月满时,沐浴香汤,婇女围绕,升正法殿上,金轮神宝自然当现;轮有千辐,光色具足,天匠所造,非世所有。’
“子白父王:‘转轮圣王正法云何?当云何行?’王告子曰:‘当依于法,立法具法,恭敬尊重,观察于法,以法为首,守护正法。又当以法诲诸婇女,又当以法护视教诫诸王子、大臣、群寮、百官及诸人民、沙门、婆罗门,下至禽兽,皆当护视。’
“又告子曰:‘又汝土境所有沙门、婆罗门履行清真,功德具足,精进不懈,去离骄慢,忍辱仁爱,闲独自修,独自止息,独到涅槃。自除贪欲,化彼除贪;自除瞋恚,化彼除瞋;自除愚痴,化彼除痴。于染不染,于恶不恶,于愚不愚,可著不著,可住不住,可居不居。身行质直,口言质直,意念质直;身行清净,口言清净,意念清净,正命清净,仁慧无厌,衣食知足,持钵乞食,以福众生。有如是人者,汝当数诣,随时谘问:“凡所修行,何善何恶?云何为犯?云何非犯?何者可亲?何者不可亲?何者可作?何者不可作?施行何法,长夜受乐?”汝谘问已,以意观察,宜行则行,宜舍则舍。国有孤老,当拯给之;贫穷困劣,有来求者,慎勿违逆。国有旧法,汝勿改易。此是转轮圣王所修行法,汝当奉行。’”
佛告诸比丘:“时,转轮圣王受父教已,如说修行。后于十五日月满时,沐浴香汤,升高殿上,婇女围绕,自然轮宝忽现在前;轮有千辐,光色具足,天匠所造,非世所有,真金所成,轮径丈四。时,转轮王默自念言:‘我曾从先宿耆旧所闻:若刹利王水浇头种,以十五日月满时,沐浴香汤,升宝殿上,婇女围绕,自然金轮忽现在前;轮有千辐,光色具足,天匠所造,非世所有,真金所成,轮径丈四,是则名为转轮圣王。今此轮现,将无是耶?今我宁可试此轮宝。’
“时,转轮王即召四兵,向金轮宝偏露右臂,右膝著地,复以右手摩扪金轮,语言:‘汝向东方,如法而转,勿违常则。’轮即东转。时,王即将四兵随从其后,金轮宝前有四神导,轮所住处,王即止驾。尔时,东方诸小国王见大王至,以金钵盛银粟,银钵盛金粟,来趣王所,拜首白言:‘善来!大王,今此东方土地丰乐,人民炽盛,志性仁和,慈孝忠顺,惟愿圣王于此治正!我等当给使左右,承受所当。’时,转轮大王语小王言:‘止!止!诸贤,汝等则为供养我已。但当以正法治,勿使偏枉,无令国内有非法行,此即名曰我之所治。’
“时,诸小王闻此教已,即从大王巡行诸国,至东海表;次行南方、西方、北方,随轮所至,其诸国王各献国土,亦如东方诸小国比。时,转轮王既随金轮,周行四海,以道开化,安慰民庶,已还本国。时,金轮宝在宫门上虚空中住。时转轮王踊跃而言:‘此金轮宝真为我瑞,我今真为转轮圣王。’是为金轮宝成就。
“其王久治世已,时金轮宝即于虚空忽离本处。其典轮者速往白王:‘大王,当知今者轮宝离于本处。’时,王闻已即自念言:‘我曾于先宿耆旧所闻:若转轮圣王轮宝移者,王寿未几。我今已受人中福乐,宜更方便受天福乐。当立太子领四天下,别封一邑与下发师,令下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
“时,王即命太子而告之曰:‘卿为知不?吾曾从先宿耆旧所闻:若转轮圣王金轮宝离本处者,王寿未几。吾今已受人中福乐,当设方便迁受天乐。今欲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以四天下委付于汝,宜自勉力,存恤民物。’尔时,太子受王教已,王即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时,王出家过七日已,其金轮宝忽然不现。典金轮者往白王言:‘大王,当知今者轮宝忽然不现。’时王闻已,不以为忧,亦复不往问父王意。时,彼父王忽然命终。
“自此以前,六转轮王皆展转相承,以正法治;唯此一王自用治国,不承旧法,其政不平,天下怨诉,国土损减,人民凋落。时,有一婆罗门大臣往白王言:‘大王,当知今者国土损减,人民凋落,转不如常。王今国内多有知识,聪慧博达,明于古今,备知先王治政之法,何不命集,问其所知?彼自当答。’时,王即召群臣,问其先王治政之道。时,诸智臣具以事答,王闻其言,即行旧政,以法护世,而犹不能拯济孤老,施及下穷。
“时,国人民转至贫困,遂相侵夺,盗贼滋甚,伺察所得,将诣王所,白言:‘此人为贼,愿王治之!’王即问言:‘汝实为贼耶?’答曰:‘实尔,我贫穷饥饿,不能自存,故为贼耳!’时,王即出库物以供给之,而告之曰:‘汝以此物供养父母,并恤亲族,自今已后,勿复为贼。’余人传闻有作贼者,王给财宝,于是复行劫盗他物,复为伺察所得,将诣王所,白言:‘此人为贼,愿王治之!’王复问言:‘汝实为贼耶?’答曰:‘实尔,我贫穷饥饿,不能自存,故为贼耳!’时,王复出库财以供给之,复告之曰:‘汝以此物供养父母,并恤亲族,自今已后,勿复为贼。’
“复有人闻有作贼者,王给财宝,于是复行劫盗他物,复为伺察所得,将诣王所,白言:‘此人为贼,愿王治之!’王复问言:‘汝实为贼耶?’答曰:‘实尔,我贫穷饥饿,不能自存,故为贼耳!’时王念言:‘先为贼者,吾见贫穷,给其财宝,谓当止息,而余人闻,转更相效,盗贼日滋,如是无已。我今宁可杻械其人,令于街巷,然后载之出城,刑于旷野,以诫后人耶?’
“时,王即敕左右,使收系之,击鼓唱令,遍诸街巷。讫已载之出城,刑于旷野。国人尽知彼为贼者,王所收系,令于街巷,刑之旷野。时,人展转自相谓言:‘我等设为贼者,亦当如是,与彼无异。’于是,国人为自防护,遂造兵仗、刀剑、弓矢,迭相残害,攻劫掠夺。自此王来始有贫穷,有贫穷已始有劫盗,有劫盗已始有兵仗,有兵杖已始有杀害,有杀害已则颜色憔悴,寿命短促。时,人正寿四万岁,其后转少,寿二万岁,然其众生有寿、有夭、有苦、有乐。彼有苦者,便生邪淫、贪取之心,多设方便,图谋他物。是时,众生贫穷劫盗,兵仗杀害,转更滋甚,人命转减,寿一万岁。
“一万岁时,众生复相劫盗,为伺察所得,将诣王所,白言:‘此人为贼,愿王治之!’王问言:‘汝实作贼耶?’答曰:‘我不作。’便于众中故作妄语。时,彼众生以贫穷故便行劫盗,以劫盗故便有刀兵,以刀兵故便有杀害,以杀害故便有贪取、邪淫,以贪取、邪淫故便有妄语,有妄语故其寿转减,至于千岁。千岁之时,便有口三恶行始出于世:一者、两舌,二者、恶口,三者、绮语。此三恶业展转炽盛,人寿稍减至五百岁。五百岁时,众生复有三恶行起:一者、非法淫,二者、非法贪,三者、邪见。此三恶业展转炽盛,人寿稍减,三百、二百,我今时人,乃至百岁,少出多减。
“如是展转,为恶不已,其寿稍减,当至十岁。十岁时人,女生五月便行嫁,是时世间酥油、石蜜、黑石蜜,诸甘美味不复闻名,粳粮、禾稻变成草莠。缯、绢、锦、绫、劫贝、白氎,今世名服,时悉不现,织粗毛缕以为上衣。是时,此地多生荆棘,蚊、虻、蝇、虱、蛇、蚖、蜂、蛆,毒虫众多。金、银、琉璃、珠玑、名宝,尽没于地,唯有瓦石砂砾出于地上。
“当于尔时,众生之类永不复闻十善之名,但有十恶充满世间。是时,乃无善法之名,其人何由得修善行?是时,众生能为极恶,不孝父母,不敬师长,不忠不义,反逆无道者便得尊敬。如今能修善行,孝养父母,敬顺师长,忠信怀义,顺道修行者便得尊敬。尔时,众生多修十恶,多堕恶道,众生相见,常欲相杀,犹如猎师见于群鹿。时,此土地多有沟坑,溪涧深谷,土旷人希,行来恐惧。尔时,当有刀兵劫起,手执草木,皆成戈鉾,于七日中,展转相害。
“时,有智者远逃丛林,依倚坑坎,于七日中怀怖畏心,发慈善言:‘汝不害我,我不害汝,食草木子,以存性命。’过七日已,从山林出。时有存者,得共相见,欢喜庆贺言:‘汝不死耶?汝不死耶?’犹如父母唯有一子,久别相见,欢喜无量。彼人如是各怀欢喜,迭相庆贺,然后推问其家,其家亲属死亡者众,复于七日中悲泣号咷,啼哭相向。过七日已,复于七日中共相庆贺,娱乐欢喜,寻自念言:‘吾等积恶弥广,故遭此难,亲族死亡,家属覆没,今者宜当少共修善。宜修何善?当不杀生。’
“尔时,众生尽怀慈心,不相残害,于是众生色寿转增,其十岁者寿二十岁。二十时人复作是念:‘我等由少修善行,不相残害故,寿命延长至二十岁,今者宁可更增少善。当修何善?已不杀生,当不窃盗。’已修不盗,则寿命延长至四十岁。四十时人复作是念:‘我等由少修善,寿命延长,今者宁可更增少善。何善可修?当不邪淫。’于是,其人尽不邪淫,寿命延长至八十岁。
“八十岁人复作是念:‘我等由少修善,寿命延长,今者宁可更增少善。何善何修?当不妄语。’于是,其人尽不妄语,寿命延长至百六十。百六十时人复作是念:‘我等由少修善,寿命延长,我今宁可更增少善。何善可修?当不两舌。’于是,其人尽不两舌,寿命延长至三百二十岁。三百二十岁时人复作是念:‘我等由少修善故,寿命延长,今者宁可更增少善。何善可修?当不恶口。’于是,其人尽不恶口,寿命延长至六百四十。
“六百四十时人复作是念:‘我等由修善故,寿命延长,今者宁可更增少善。何善可修?当不绮语。’于是,其人尽不绮语,寿命延长至二千岁。二千岁时人复作是念:‘我等由修善故,寿命延长,今者宁可更增少善。何善可修?当不悭贪。’于是,其人尽不悭贪而行布施,寿命延长至五千岁。五千岁时人复作是念:‘我等由修善故,寿命延长,今者宁可更增少善。何善可修?当不嫉妒,慈心修善。’于是,其人尽不嫉妒,慈心修善,寿命延长至于万岁。
“万岁时人复作是念:‘我等由修善故,寿命延长,今者宁可更增少善。何善可修?当行正见,不生颠倒。’于是,其人尽行正见,不起颠倒,寿命延长至二万岁。二万岁时人复作是念:‘我等由修善故,寿命延长,今者宁可更增少善。何善可修?当灭三不善法:一者、非法淫,二者、非法贪,三者、邪见。’于是,其人尽灭三不善法,寿命延长至四万岁。四万岁时人复作是念:‘我等由修善故,寿命延长,今者宁可更增少善。何善可修?当孝养父母,敬事师长。’于是,其人即孝养父母,敬事师长,寿命延长至八万岁。
“八万岁时人,女年五百岁始出行嫁。时,人当有九种病:一者、寒,二者、热,三者、饥,四者、渴,五者、大便,六者、小便,七者、欲,八者、饕餮,九者、老。时,此大地坦然平整,无有沟坑、丘墟、荆棘,亦无蚊、虻、蛇、蚖、毒虫,瓦石、沙砾变成琉璃,人民炽盛,五谷平贱,丰乐无极。是时,当起八万大城,村城邻比,鸡鸣相闻。
“当于尔时,有佛出世,名为弥勒如来、至真、等正觉,十号具足,如今如来十号具足。彼于诸天、释、梵、魔、若魔、天、诸沙门、婆罗门、诸天、世人中,自身作证,亦如我今于诸天、释、梵、魔、若魔、天、沙门、婆罗门、诸天、世人中,自身作证。彼当说法,初言亦善,中下亦善,义味具足,净修梵行。如我今日说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具足,梵行清净。彼众弟子有无数千万,如我今日弟子数百。彼时,人民称其弟子号曰慈子,如我弟子号曰释子。
“彼时,有王名曰儴伽,刹利水浇头种转轮圣王,典四天下,以正法治,莫不靡伏,七宝具足:一、金轮宝,二、白象宝,三、绀马宝,四、神珠宝,五、玉女宝,六、居士宝,七、主兵宝。王有千子,勇猛雄烈,能却外敌。四方敬顺,不加兵杖,自然太平。尔时,圣王建大宝幢,围十六寻,上高千寻,千种杂色严饰其幢。幢有百觚,觚有百枝,宝缕织成,众宝间厕。于是,圣王坏此幢已,以施沙门、婆罗门、国中贫者,然后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修无上行,于现法中自身作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
佛告诸比丘:“汝等当勤修善行,以修善行,则寿命延长,颜色增益,安隐快乐,财宝丰饶,威力具足。犹如诸王顺行转轮圣王旧法,则寿命延长,颜色增益,安隐快乐,财宝丰饶,威力具足。比丘亦如是,当修善法,寿命延长,颜色增益,安隐快乐,财宝丰饶,威力具足。
“云何比丘寿命延长?如是比丘修习欲定,精勤不懈,灭行成就,以修神足;修精进定、意定、思惟定,精勤不懈,灭行成就,以修神足。是为寿命延长。
“何谓比丘颜色增益?于是比丘戒律具足,成就威仪,见有小罪,生大怖畏,等学诸戒,周满备悉。是为比丘颜色增益。
“何谓比丘安隐快乐?于是比丘断除淫欲,去不善法,有觉、有观,离生喜、乐,行第一禅。除灭觉、观,内信欢悦,敛心专一,无觉、无观,定生喜、乐,行第二禅。舍喜守护,专念不乱,自知身乐,贤圣所求,护念、乐,行第三禅。舍灭苦乐,先除忧喜,不苦不乐,护念清净,行第四禅。是为比丘安隐快乐。
“何谓比丘财宝丰饶?于是比丘修习慈心,遍满一方,余方亦尔,周遍广普,无二无量,除众结恨,心无嫉恶,静默慈柔,以自娱乐;悲、喜、舍心,亦复如是。是为比丘财宝丰饶。
“何谓比丘威力具足?于是比丘如实知苦圣谛,集、尽、道谛亦如实知。是为比丘威力具足。”
佛告比丘:“我今遍观诸有力者无过魔力,然漏尽比丘力能胜彼。”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七 第二分弊宿经第三
尔时,童女迦叶与五百比丘游行拘萨罗国,渐诣斯波醯婆罗门村。时,童女迦叶在斯波醯村北尸舍婆林止。时,有婆罗门名曰弊宿,止斯波醯村。此村丰乐,民人众多,树木繁茂,波斯匿王别封此村与婆罗门弊宿,以为梵分。弊宿婆罗门常怀异见,为人说言:“无有他世,亦无更生,无善恶报。”
时,斯波醯村人闻童女迦叶与五百比丘,从拘萨罗国渐至此尸舍婆林,自相谓言:“此童女迦叶有大名闻,已得罗汉,耆旧长宿,多闻广博,聪明睿智,辩才应机,善于谈论,今得见者,不亦善哉!”时,彼村人日日次第往诣迦叶。尔时,弊宿在高楼上,见其村人群队相随,不知所趣,即问左右持盖者言:“彼人何故群队相随?”
侍者答曰:“我闻童女迦叶将五百比丘游拘萨罗国,至尸舍婆林。又闻其人有大名称,已得罗汉,耆旧长宿,多闻广博,聪明睿智,辩才应机,善于谈论。彼诸人等,群队相随,欲诣迦叶共相见耳!”
时,弊宿婆罗门即敕侍者:“汝速往语诸人:‘且住!当共俱行,往与相见。’所以者何?彼人愚惑,欺诳世间,说有他世,言有更生,言有善恶报;而实无他世,亦无更生,无善恶报。”
时,使者受教已,即往语彼斯波醯村人言:“婆罗门语:‘汝等且住!当共俱诣,往与相见。’”
村人答曰:“善哉!善哉!若能来者,当共俱行。”
使还寻白:“彼人已住,可行者行。”
时,婆罗门即下高楼,敕侍者严驾,与彼村人前后围绕,诣尸舍婆林;到已下车,步进诣迦叶所,问讯讫,一面坐。其彼村人婆罗门、居士,有礼拜迦叶然后坐者,有问讯已而坐者,有自称名已而坐者,有叉手已而坐者,有默而坐者。时,弊宿婆罗门语童女迦叶言:“今我欲有所问,宁有闲暇见听许不?”
迦叶报言:“随汝所问,闻已当知。”
婆罗门言:“今我论者,无有他世,亦无更生,无罪福报。汝论云何?”
迦叶答曰:“我今问汝,随汝意答。今上日月,为此世耶?为他世耶?为人、为天耶?”
婆罗门答曰:“日月是他世,非此世也;是天,非人。”
迦叶答曰:“以此可知,必有他世,亦有更生,有善恶报。”
婆罗门言:“汝虽云有他世,有更生及善恶报,如我意者,皆悉无有。”
迦叶问曰:“颇有因缘,可知无有他世,无有更生,无善恶报耶?”
婆罗门答曰:“有缘。”
迦叶问曰:“以何因缘,言无他世?”
婆罗门言:“迦叶,我有亲族知识,遇患困病,我往问言:‘诸沙门、婆罗门各怀异见,言诸有杀生、盗窃、邪淫、两舌、恶口、妄言、绮语、贪取、嫉妒、邪见者,身坏命终,皆入地狱。我初不信。所以然者?初未曾见死已来还,说所堕处。若有人来说所堕处,我必信受。汝今是我所亲,十恶亦备,若如沙门语者,汝死必入大地狱中。今我相信,从汝取定。若审有地狱者,汝当还来,语我使知,然后当信。’迦叶,彼命终已,至今不来。彼是我亲,不应欺我,许而不来,必无后世。”
迦叶报曰:“诸有智者,以譬喻得解,今当为汝引喻解之。譬如盗贼,常怀奸诈,犯王禁法;伺察所得,将诣王所,白言:‘此人为贼,愿王治之!’王即敕左右,收系其人,遍令街巷,然后载之出城,付刑人者。时,左右人即将彼贼,付刑人者。彼贼以柔软言,语守卫者:‘汝可放我,见诸亲里,言语辞别,然后当还。’云何,婆罗门,彼守卫者宁肯放不?”
婆罗门答曰:“不可。”
迦叶又言:“彼同人类,俱存现世,而犹不放,况汝所亲,十恶备足,身死命终,必入地狱!狱鬼无慈,又非其类,死生异世,彼若以软言求于狱鬼:‘汝暂放我,还到世间,见亲族言语辞别,然后当还。’宁得放不?”
婆罗门答曰:“不可。”
迦叶又言:“以此相方,自足可知。何为守迷,自生邪见耶?”
婆罗门言:“汝虽引喻,谓有他世,我犹言无。”
迦叶复言:“汝颇更有余缘,可知无他世耶?”
婆罗门报言:“我更有余缘,知无他世。”
迦叶问曰:“以何缘知?”
答曰:“迦叶,我有亲族,遇患笃重,我往语言:‘诸沙门、婆罗门各怀异见,说有他世,言不杀、不盗、不淫、不欺,不两舌、恶口、妄言、绮语、贪取、嫉妒、邪见者,身坏命终,皆生天上。我初不信。所以然者?初未曾见死已来还,说所堕处。若有人来说所堕生,我必信耳!今汝是我所亲,十善亦备,若如沙门语者,汝今命终,必生天上。今我相信,从汝取定。若审有天报者,汝当必来语我使知,然后当信。’迦叶,彼命终已,至今不来。彼是我亲,不应欺我,许而不来,必无他世。”
迦叶又言:“诸有智者,以譬喻得解,我今当复为汝说喻。譬如有人,堕于深厕,身首没溺。王敕左右,挽此人出,以竹为篦,三刮其身,澡豆净灰,次如洗之,后以香汤,沐浴其体,细末众香,坌其身上,敕除发师,净其须发。又敕左右,重将洗沐,如是至三。洗以香汤,坌以香末;名衣上服,庄严其身;百味甘膳,以恣其口;将诣高堂,五欲娱乐。其人复能还入厕不?”
答曰:“不能。彼处臭恶,何可还入?”
迦叶言:“诸天亦尔。此阎浮利地,臭秽不净。诸天在上,去此百由旬,遥闻人臭,甚于厕溷。婆罗门,汝亲族知识,十善具足,然必生天,五欲自娱,快乐无极,宁当复肯还来,入此阎浮厕不?”
答曰:“不也。”
迦叶又言:“以此相方,自具可知。何为守迷,自生邪见?”
婆罗门言:“汝虽引喻,言有他世,我犹言无。”
迦叶复言:“汝颇更有余缘,可知无他世耶?”
婆罗门报言:“我更有余缘,知无他世。”
迦叶问曰:“以何缘知?”
答曰:“迦叶,我有亲族,遇患笃重,我往语言:‘沙门、婆罗门各怀异见,说有后世,言不杀、不盗、不淫、不欺、不饮酒者,身怀命终,皆生忉利天上。我亦不信。所以然者?初未曾见死已来还,说所堕处。若有人来说所堕生,我必信耳!今汝是我所亲,五戒具足,身坏命终,必生忉利天上。今我相信,从汝取定。若审有天福者,汝当还来,语我使知,然后当信。’迦叶,彼命终已,至今不来。彼是我亲,不应有欺,许而不来,必无他世。”
迦叶答言:“此间百岁,正当忉利天上一日一夜耳!如是亦三十日为一月,十二月为一岁。如是彼天寿千岁。云何,婆罗门,汝亲族五戒具足,身坏命终,必生忉利天上。彼生天已,作是念言:‘我初生此,当二三日中,娱乐游戏,然后来下报汝言’者,宁得见不?”
答曰:“不也。我死久矣,何由相见?”
婆罗门言:“我不信也,谁来告汝有忉利天,寿命如是?”
迦叶言:“诸有智者,以譬喻得解,我今更当为汝引喻。譬如有人,从生而盲,不识五色,青、黄、赤、白,粗、细、长、短,亦不见日、月、星象、丘陵、沟壑。有人问言:‘青、黄、赤、白五色云何?’肓人答曰:‘无有五色。’如是粗、细、长、短、日、月、星象、山陵、沟壑,皆言无有。云何,婆罗门,彼肓人言,是正答不?”
答曰:“不也。”
“所以者何?世间现有五色,青、黄、赤、白,粗、细、长、短,日、月、星象、山陵、沟壑,而彼言无。婆罗门,汝亦如是。忉利天寿,实有不虚,汝自不见,便言其无。”
婆罗门言:“汝虽言有,我犹不信。”
迦叶又言:“汝复作何缘,而知其无?”
答曰:“迦叶,我所封村人有作贼者,伺察所得,将诣我所,语我言:‘此人为贼,惟愿治之!’我答言:‘收缚此人,著大釜中,围盖厚泥,使其牢密,勿令有泄,遣人围绕,以火煮之。’我时欲观知其精神所出之处,将诸侍从,绕釜而观,都不见其神去来处;又发釜看,亦不见神有往来之处。以此缘故,知无他世。”
迦叶又言:“我今问汝,若能答者随意报之。婆罗门,汝在高楼,息寝卧时,颇曾梦见山林、江河、园观、浴池、国邑、街巷不?”
答曰:“梦见。”
又问:“婆罗门,汝当梦时,居家眷属侍卫汝不?”
答曰:“侍卫。”
又问:“婆罗门,汝诸眷属见汝识神有出入不?”
答曰:“不见。”
迦叶又言:“汝今生存,识神出入,尚不可见,况于死者乎?汝不可以目前现事观于众生。婆罗门,有比丘初夜、后夜捐除睡眠,精勤不懈,专念道品,以三昧力,修净天眼;以天眼力,观于众生,死此生彼,从彼生此,寿命长短,颜色好丑,随行受报,善恶之趣,皆悉知见。汝不可以秽浊肉眼,不能彻见众生所趣,便言无也。婆罗门,以此可知,必有他世。”
婆罗门言:“汝虽引喻说有他世,如我所见,犹无有也。”
迦叶又言:“汝颇更有因缘,知无他世耶?”
婆罗门言:“有。”
迦叶言:“以何缘知?”
婆罗门言:“我所封村人有作贼者,伺察所得,将诣我所,语我言:‘此人为贼,惟愿治之!’我敕左右收缚此人,生剥其皮,求其识神,而都不见。又敕左右脔割其肉,以求识神,又复不见。又敕左右截其筋、脉、骨间求神,又复不见。又敕左右打骨出髓,髓中求神,又复不见。迦叶,我以此缘,知无他世。”
迦叶复言:“诸有智者,以譬喻得解,我今复当为汝引喻。乃往过去久远世时,有一国坏,荒毁未复,时有商贾五百乘车经过其土。有一梵志奉事火神,常止一林。时,诸商人皆往投宿,清旦别去。时事火梵志作是念言:‘向诸商人宿此林中,今者已去,倘有遗漏可试往看。’寻诣彼所,都无所见,唯有一小儿始年一岁,独在彼坐。梵志复念:‘我今何忍见此小儿于我前死?今者宁可将此小儿至吾所止,养活之耶?’即抱小儿往所住处而养育之。其儿转大,至十余岁。
“时,此梵志以少因缘欲游人间,语小儿曰:‘我有少缘,欲暂出行。汝善守护此火,慎勿使灭。若火灭者,当以钻钻木,取火燃之。’具诫敕已,出林游行。梵志去后,小儿贪戏,不数视火,火遂便灭。小儿戏还,见火已灭,燠恼而言:‘我所为非,我父去时,具约敕我:守护此火,慎勿令灭!而我贪戏,致使火灭,当如之何?’彼时,小儿吹灰求火,不能得已;便以斧劈薪求火,复不能得;又复斩薪置于臼中,捣以求火,又不能得。
“尔时,梵志于人间还,诣彼林所,问小儿曰:‘吾先敕汝使守护火,火不灭耶?’小儿对曰:‘我向出戏,不时护视,火今已灭。’复问小儿:‘汝以何方便更求火耶?’小儿报曰:‘火出于木,我以斧破木求火,不得火;复斩之令碎,置于臼中,杵捣求火,复不能得。’时,彼梵志以钻钻木出火,积薪而燃,告小儿曰:‘夫欲求火,法应如此,不应破析杵碎而求。’
“婆罗门,汝亦如是无有方便,[皮+刂]剥死人而求识神,汝不可以目前现事观于众生。婆罗门,有比丘初夜后夜捐除睡眠,精勤不懈,专念道品,以三昧力,修净天眼;以天眼力,观于众生,死此生彼,从彼生此,寿命长短,颜色好丑,随行受报,善恶之趣,皆悉知见。汝不可以秽浊肉眼,不能彻见众生所趣,便言无也。婆罗门,以此可知,必有他世。”
婆罗门言:“汝虽引喻说有他世,如我所见,犹无有也。”
迦叶复言:“汝颇更有因缘,知无他世耶?”
婆罗门言:“有。”
迦叶言:“以何缘知?”
婆罗门言:“我所封村人有作贼者,伺察所得,将诣我所,语我言:‘此人为贼,惟愿治之!’我敕左右:‘将此人以称称之。’侍者受命,即以称称。又告侍者:‘汝将此人安徐杀之,勿损皮肉。’即受我教,杀之无损。我复敕左右:‘更重称之。’乃重于本。迦叶,生称彼人,识神犹在,颜色悦豫,犹能言语,其身乃轻;死已重称,识神已灭,无有颜色,不能语言,其身更重。我以此缘,知无他世。”
迦叶语婆罗门:“吾今问汝,随意答我。如人称铁,先冷称已,然后热称,何有光色柔软而轻?何无光色坚硬而重?”
婆罗门言:“热铁有色,柔软而轻;冷铁无色,刚强而重。”
迦叶语言:“人亦如是,生有颜色,柔软而轻;死无颜色,刚强而重。以此可知,必有他世。”
婆罗门言:“汝虽引喻说有他世,如我所见,必无有也。”
迦叶言:“汝复有何缘,知无他世?”
婆罗门答言:“我有亲族,遇患笃重。时,我到彼语言:‘扶此病人,令右胁卧。’视瞻、屈伸、言语如常;又使左卧,反覆宛转,屈伸、视瞻、言语如常。寻即命终,吾复使人扶转,左卧右卧,反覆谛观,不复屈伸、视瞻、言语。吾以是知,必无他世。”
迦叶复言:“诸有智者,以譬喻得解,今当为汝引喻。昔有一国不闻贝声,时有一人善能吹贝,往到彼国,入一村中,执贝三吹,然后置地。时,村人男女闻声惊动,皆就往问:‘此是何声,哀和清彻乃如是耶?’彼人指贝曰:‘此物声也。’时,彼村人以手触贝曰:‘汝可作声!汝可作声!’贝都不鸣。其主即取贝三吹置地。时,村人言:‘向者,美声非是贝力,有手有口,有气吹之,然后乃鸣。’人亦如是,有寿有识,有息出入,则能屈伸、视瞻、语言;无寿无识,无出入息,则无屈伸、视瞻、语言。”
又语婆罗门:“汝今宜舍此恶邪见,勿为长夜自增苦恼。”
婆罗门言:“我不能舍。所以然者?我自生来长夜讽诵,玩习坚固,何可舍耶?”
迦叶复言:“诸有智者,以譬喻得解,我今当更为汝引喻。乃往久远有一国土,其土边疆,人民荒坏。彼国有二人,一智一愚,自相谓言:‘我是汝亲,共汝出城,采穞求财。’即寻相随,诣一空聚,见地有麻,即语愚者:‘共取持归。’时,彼二人各取一担。复过前村,见有麻缕,其一智者言:‘麻缕成功,轻细可取。’其一人言:‘我已取麻,系缚牢固,不能舍也。’其一智者即取麻缕,重担而去。复共前进,见有麻布,其一智者言:‘麻布成功,轻细可取。’彼一人言:‘我已取麻,系缚牢固,不能复舍。’其一智者即舍麻缕,取布自重。复共前行,见有劫贝,其一智者言:‘劫贝价贵,轻细可取。’彼一人言:‘我已取麻,系缚牢固,赍来道远,不能舍也。’时,一智者即舍麻布而取劫贝。
“如是前行,见劫贝缕,次见白叠,次若白铜,次见白银,次见黄金,其一智者言:‘若无金者,当取白银;若无白银,当取白铜乃至麻缕;若无麻缕,当取麻耳!今者此村大有黄金,众宝之上,汝宜舍麻,我当舍银,共取黄金,自重而归。’彼一人言:‘我取此麻,系缚牢固,赍来道远,不能舍也。汝欲取者,自随汝意。’其一智者舍银取金,重担而归其家。亲族遥见彼人大得金宝,欢喜奉迎。时,得金者见亲族迎,复大欢喜。其无智人负麻而归居家,亲族见之,不悦亦不起迎,其负麻者倍增忧愧。婆罗门,汝今宜舍恶习邪见,勿为长夜自增苦恼,如负麻人执意坚固,不取金宝,负麻而归,空自疲劳,亲族不悦,长夜贫穷,自增忧苦也。”
婆罗门言:“我终不能舍此见也。所以者何?我以此见多所教授,多所饶益,四方诸王皆闻我名,亦尽知我是断灭学者。”
迦叶复言:“诸有智者,以譬喻得解,我今当更为汝引喻。乃往久远有一国土,其土边疆,人民荒坏。时有商人,有千乘车,经过其土,水谷、薪草不自供足。时商主念言:‘我等伴多,水谷、薪草不自供足,今者宁可分为二分。’
“其一分者于前发引,其前发导师见有一人,身体粗大,目赤面黑,泥涂其身。遥见远来,即问:‘汝从何来?’报言:‘我从前村来。’又问彼言:‘汝所来处,多有水谷、薪草不耶?’其人报言:‘我所来处,多有水谷,薪草无乏。我于中路逢天暴雨,其处多水,亦丰薪草。’又语商主:‘汝曹车上若有谷草,尽可捐弃。彼自丰有,不须重车。’时,彼商主语众商言:‘吾向前行,见有一人,目赤面黑,泥涂其身。我遥问言:“汝从何来?”即答我言:“我从前村来。”我寻复问:“汝所来处,丰有水谷、薪草不也?”答我言:“彼大丰耳!”又语我言:“向于中路,逢天暴雨,此处多水,又丰薪草。”复语我言:“君等车上若有谷草,尽可损弃。彼自丰有,不须重车。汝等宜各弃诸谷草,轻车速进。”’即如其言,各共捐弃谷草,轻车速进。如是一日不见水草,一日、三日乃至七日,又复不见。时,商人穷于旷泽,为鬼所食。
“其后一部,次复进路,商主时前复见一人,目赤面黑,泥涂其身。遥见问言:‘汝从何来?’彼人答言:‘从前村来。’又问:‘汝所来处,丰有水谷、薪草不耶?’彼人答曰:‘大丰有耳!’又语商主:‘吾于中路,逢天暴雨,其处多水,亦丰薪草。’又语商主:‘君等车上若有谷草,便可捐弃,彼自丰有,不须重车。’时,商主还语诸商人言:‘吾向前行,见有一人,道如此事:“君等车上若有谷草,可尽捐弃,彼自丰有,不须重车。”’时,商主言:‘汝等谷草慎勿损弃,须得新者然后当弃。所以者何?新陈相接,然后当得度此旷野。’时,彼商人重车而行,如是一日不见水草,二日、三日至于七日,又亦不见。但见前人为鬼所食,骸骨狼藉。
“婆罗门,彼赤眼黑面者,是罗刹鬼也。诸有随汝教者,长夜受苦,亦当如彼前部商人,无智慧故,随导师语,自没其身。婆罗门,诸有沙门、婆罗门,精进智慧,有所言说,承用其教者,则长夜获安,如彼后部商人,有智慧故,得免危难。婆罗门,汝今宁可舍此恶见,勿为长夜自增苦恼。”
婆罗门言:“我终不能舍所见也,设有人来强谏我者,生我忿耳,终不舍见。”
迦叶又言:“诸有智者,以譬喻得解,我今当复为汝引喻。乃昔久远有一国土,其土边疆,人民荒坏。时有一人,好喜养猪,诣他空村,见有干粪,寻自念言:‘此处饶粪,我猪豚饥。今当取草裹此干粪,头戴而归。’即寻取草,裹粪而戴。于其中路,逢天大雨,粪汁流下,至于足跟。众人见已,皆言:‘狂人!粪涂臭处,正使天晴,尚不应戴,况于雨中戴之而行?’其人方怒,逆骂詈言:‘汝等自痴,不知我家猪豚饥饿;汝若知者,不言我痴。’婆罗门,汝今宁可舍此恶见,勿守迷惑,长夜受苦。如彼痴子戴粪而行,众人诃谏,逆更瞋骂,谓他不知。”
婆罗门语迦叶言:“汝等若谓行善生天,死胜生者,汝等则当以刀自刎,饮毒而死,或五缚其身,自投高岸,而今贪生不能自杀者,则知死不胜生。”
迦叶复言:“诸有智者,以譬喻得解,我今当更为汝引喻。昔者,此斯波醯村有一梵志,耆旧长宿,年百二十。彼有二妻,一先有子,一始有娠。时,彼梵志未久命终,其大母子语小母言:‘所有财宝,尽应与我,汝无分也。’时小母言:‘汝为小待,须我分娠。若生男者,应有财分;若生女者,汝自嫁娶,当得财物。’彼子殷勤再三索财,小母答如初。其子又逼不已,时彼小母即以利刀自决其腹,知为男女。”
语婆罗门言:“母今自杀,复害胎子。汝婆罗门,亦复如是,既自杀身,复欲杀人。若沙门、婆罗门,精勤修善,戒德具足,久存世者,多所饶益,天人获安。吾今末后为汝引喻,当使汝知恶见之殃。昔者,此斯波醯村有二伎人,善于弄丸,二人捔伎,一人得胜。时,不如者语胜者言:‘今日且停,明当更共试,’其不如者即归家中,取其戏丸,涂以毒药,暴之使干。明持此丸诣胜者所,语言:‘更可捔伎。’即前共戏,先以毒丸授彼胜者,胜者即吞。其不如者复授毒丸,得已随吞,其毒转行,举身战动。时,不如者以偈骂日:
“‘吾以药涂丸,而汝吞不觉,
小伎汝为吞,久后自当知。’”
迦叶语婆罗门言:“汝今当速舍此恶见,勿为专迷,自增苦毒,如彼伎人,吞毒不觉。”
时,婆罗门白迦叶言:“尊者初设月喻,我时已解。所以往返,不时受者,欲见迦叶辩才智慧,生牢固信耳!我今信受,归依迦叶。”
迦叶报言:“汝勿归我,如我所归无上尊者,汝当归依。”
婆罗门言:“不审所归无上尊者,今为所在?”
迦叶报言:“今我师世尊,灭度未久。”
婆罗门言:“世尊若在,不避远近,其当亲见,归依礼拜。今闻迦叶言,如来灭度,今即归依灭度如来及法、众僧。迦叶,听我于正法中为优婆塞!自今已后,尽寿不杀、不盗、不淫、不欺、不饮酒,我今当为一切大施。”
迦叶语言:“若汝宰杀众生,挝打僮仆,而为会者,此非净福。又如硗确薄地,多生荆棘,于中种植,必无所获。汝若宰杀众生,挝打僮仆,而为大会,施邪见众,此非净福。若汝大施,不害众生,不以杖楚加于僮仆,欢喜设会,施清净众,则获大福。犹如良田,随时种植,必获果实。”
“迦叶,自今已后,常净施众僧,不令断绝。”
时,有一年少梵志,名曰摩头,在弊宿后立。弊宿顾语曰:“吾今欲设一切大施,汝当为我经营处分。”
时,年少梵志闻弊宿语已,即为经营,为大施已,而作是言:“愿使弊宿今世、后世不获福报。”
时,弊宿闻彼梵志经营施已,有如是言:“愿使弊宿今世、后世不获果报。”即命梵志而告之曰:“汝审有是言耶?”
答曰:“如是,实有是言。所以然者?今所设食,粗涩弊恶,以此施僧,若以示王,王尚不能以手暂向,况当食之?现在所设,不可喜乐,何由后世得净果报?王施僧衣纯以麻布,若以示王,王尚不能以足暂向,况能自著?现在所施,不可喜乐,何由后世得净果报?”
时,婆罗门又告梵志:“自今已后,汝以我所食、我所著衣以施众僧。”
时,梵志即承教旨,以王所食、王所著衣供养众僧。时,婆罗门设此净施,身坏命终,生一下劣天中;梵志经营会者,身坏命终,生忉利天。
尔时,弊宿婆罗门、年少梵志及斯波醯婆罗门、居士等,闻童女迦叶所说,欢喜奉行。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八 第二分散陀那经第四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罗阅祇毗诃罗山七叶树窟,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时,王舍城有一居士,名散陀那,好行游观,日日出城,至世尊所。时,彼居士仰观日时,默自念言:“今往觐佛,非是时也。今者世尊必在静室三昧思惟,诸比丘众亦当禅静。我今宁可往诣乌暂婆利梵志女林中,须日时到,当诣世尊,礼敬问讯,并诣诸比丘所,致敬问讯。”
时,梵志女林中有一梵志,名尼俱陀,与五百梵志子俱止彼林。时,诸梵志众聚一处,高声大论,俱说遮道浊乱之言,以此终日。或论国事,或论战斗兵杖之事,或论国家义和之事,或论大臣及庶民事,或论车马游园林事,或论坐席、衣服、饮食、妇女之事,或论山海龟鳖之事,但说如是遮道之论,以此终日。
时,彼梵志遥见散陀那居士来,即敕其众,令皆静默:“所以然者?彼沙门瞿昙弟子今从外来。沙门瞿昙白衣弟子中,此为最上。彼必来此,汝宜静默。”时,诸梵志各自默然。
散陀那居士至梵志所,问讯已,一面坐,语梵志曰:“我师世尊常乐闲静,不好愦闹,不如汝等与诸弟子处在人中,高声大论,但说遮道无益之言。”
梵志又语居士言:“沙门瞿昙颇曾与人共言论不?众人何由得知沙门有大智慧?汝师常好独处边地,犹如瞎牛食草,偏逐所见。汝师瞿昙亦复如是,偏好独见,乐无人处。汝师若来,吾等当称以为瞎牛。彼常自言有大智慧,我以一言穷彼,能使默然,如龟藏六,谓可无患,以一箭射,使无逃处。”
尔时,世尊在闲静室,以天耳闻梵志居士有如是论,即出七叶树窟,诣乌暂婆利梵志女林。时,彼梵志遥见佛来,敕诸弟子:“汝等皆默,瞿昙沙门欲来至此。汝等慎勿起迎、恭敬礼拜,亦勿请坐,取一别座,与之令坐。彼既坐已,卿等当问:‘沙门瞿昙,汝从本来,以何法教训于弟子,得安隐处,净修梵行?’”
尔时,世尊渐至彼园。时彼梵志不觉自起,渐迎世尊,而作是言:“善来!瞿昙。善来!沙门,久不相见,今以何缘而来至此?可前小坐。”尔时,世尊即就其座,煕怡而笑,默自念言:“此诸愚人不能自专,先立要令,竟不能全。”所以然者?是佛神力令彼恶心自然败坏。
时,散陀那居士礼世尊足,于一面坐。尼俱陀梵志问讯佛已,亦一面坐,而白佛言:“沙门瞿昙,从本以来,以何法教训诲弟子,得安隐处,净修梵行?”
世尊告曰:“且止!梵志,吾法深广,从本以来,诲诸弟子,得安隐处,净修梵行,非汝所及。”
又告梵志:“正使汝师及汝弟子所行道法,有净不净,我尽能说。”
时,五百梵志弟子各各举声,自相谓言:“瞿昙沙门有大威势,有大神力,他问己义,乃开他义。”
时,尼俱陀梵志白佛言:“善哉!瞿昙,愿分别之。”
佛告梵志:“谛听!谛听!当为汝说。”
梵志答言:“愿乐欲闻。”
佛告梵志:“汝所行者皆为卑陋,离服裸形,以手障蔽,不瓨受食,不受盂食,不受两壁中间食,不受二人中间食,不受两刀中间食,不受两盂中间食,不受共食家食,不受怀妊家食,见狗在门则不受其食,不受多蝇家食,不受请食,他言先识则不受其食;不食鱼,不食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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