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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布施(南传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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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àsambuddhassa
礼敬世尊、阿罗汉、正等正觉者
现代布施
作者:南传佛教比丘
《现代布施》(Modern Dana)为南传佛教(缅甸)一位没有署名比丘的开示,主要讲述布施的功德,布施为施者、受施者带来的益处等,此书为《现代佛法》的续篇。
目 录
第一讲 是否需要布施
附:如法穿着礼敬三宝
第二讲 此有故彼有
第三讲 二者之差别
附:不可舍弃小戒
第四讲 与魔王携手同行
附录一 戒律点滴
一、比丘能使用支票吗
二、低俗的技艺(技能)
三、如法的诵经声调
四、覆钵羯磨
附录二
如法思惟食物
原 序
此书乃是应马来西亚佛教信众的请求,而所作系列开示的其中四讲。这些开示的主题是“布施”(dana),从各方面来解释,它们都和信徒所提出的问题有关。这些开示是以英文口述的,再由一位信徒译成中文。
在此必须说明,开示中所引用的巴利经文经典主要是佛教出版协会或智慧出版社出版的版本。其他经典引文则来自巴利圣典协会出版的版本。然而,许多引文经过修改,以便使它们更接近巴利经典原文的含义,有时则纯粹是为了教学目的,因为英语并非听众的母语。多数的经名等也同样经过修改。
在出版前,开示本身及引文的排版形式也经过了修改,以凸显佛陀之言的表达方式与涵义。
愿恭敬地编写开示的功德、以英语开示及翻译的功德、聆听开示的功德、思惟法义的功德、编辑的功德、出版与流通此书的功德,及其他一切在这些工作之前、当时、之后有关的身口意功德,回向一切有情,愿正法久住。
第一讲 是否需要布施
今天的开示是两堂布施概论中的第一堂,用以回答听众们所提出的许多细节问题。
有一次,一位名叫长膝的富翁请教佛陀说,像他这样拥有妻子儿女,享用美丽且上等衣服、珠宝、花饰、金钱及诸如此类东西的人,如何才能使自己在今生与来生得到快乐(出《增支部·八集·长膝经》)。当时,佛陀向他解释获得居士之乐的前四个先决条件:
(一)善巧与努力地工作。
(二)保护自己的财富。
(三)不奢侈地享用自己的财富。
(四)拥有信心、戒行、施舍心及智慧。
由此可见,佛陀认为财富是获得世俗快乐的先决条件,但必须是通过工作、精进及正当的方法,也就是如法地获取。当然,财富本身并没有价值,它的价值在于我们如何使用它,也就是我们以自己的财富造何种业。因此,佛陀向其主要护持者给孤独长者解释了人们为何获取财富的五个原因(出《增支部·五集·获取经》):
(一)为了与父母、伴侣、子女、奴仆及工人分享自己的财富(可称它为正当的欲乐:我们舒适地过活,吃得好、穿得好,但是不奢侈等等)。
(二)为了与朋友及同伴分享自己的财富。
(三)为了在风灾、水灾、火灾、或牢狱之灾、盗贼之灾等灾害中保护自己的幸福。
(四)为了佛陀所称的五种开销。
(1)对亲戚的开销(这是我们的基本责任)。
(2)对访客的开销(世界性的待客之道)。
(3)对逝世者(祖先亲族等)的开销(布施三宝且与他们分享功德)。
(4)对国家纳税。
(5)对天神的开销(供奉等开销。承认他们拥有大威神力及戒行,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众生。全世界都认同这种对天神的尊敬,除了那些被愚痴误导、认为天神只是一个被“神化”的人,是古代“不科学”及“不理智”信仰遗物的人们。)(注:对佛弟子而言,应对天神恭敬,但不得皈依礼拜。)
(五)为了供养那些秉持坚忍、慈爱、自制、自净及为了证悟涅槃而奋斗的沙门。也就是说,我们通过供养勤修戒、定、慧三学的沙门来造善业(注:圣典解释,他们勤修自制,即持戒。降伏烦恼——修行止禅、培育禅那。根除烦恼,修行观禅及证悟涅槃)。佛陀解释,供养这样的沙门拥有乐报,并且能导向天界。
佛陀也解释,居士在思惟他如何享用自己如法获取的财富,以及如何用它来积福时,他会感到快乐、满足(《增支部·四集·无债经》。佛陀称之为财富之乐。
佛陀解释,布施是布施、持戒(例如五戒及八戒)及禅修(止禅与观禅)这三种福行事中的第一项。布施是一种福行。
有一次,一位名叫瓦查各达的游方者询问佛陀,是否真的说过人们应该只布施给比丘,而不应该布施给其他人。佛陀回答说那是不真实的,然后向瓦查各达解释,如果阻止人们布施将会有什么结果:“瓦查,如果阻止别人行布施,会导致产生三种障碍。哪三种?一、阻止施者积福;二、阻止受者获得施物;三、毁了自己,伤害自己。” 告诉别人不应该布施的后果就是这么严重。
有一次,有位天神问佛陀,不布施及阻止别人布施的果报是什么?佛陀解释:“在这世上,太过节俭者吝啬、吹毛求疵、阻碍别人布施,死后投生到地狱、畜生界或夜摩王之界。”(注:夜摩王,中国古代一般翻译为阎摩王,琰魔王,为掌管地狱的鬼王,此句意即堕落到地狱或饿鬼中,而不是指欲界中的夜摩天。)
佛陀向瓦查各达解释:“若人把厨房或桌上的残食丢进粪坑或水坑里,去喂活在里面的生物,我说这也足以为他积福,更别说是(布施)人。”
当人把桌上的残食丢进垃圾桶,并心想:“真讨厌!真不卫生!”这就是在培养我慢与嗔恨,属于不善业。反之,当人把桌上的残食丢进水沟,并心想:“愿水沟里的生物吃,愿它们快乐。”就是在积福及培育慈爱,此是善业。心念决定了我们所造之业的性质。
解释布施时,佛陀时常提到福行。佛陀向瓦查各达解释的第一项是,当我们阻止别人布施时,就是在阻止施者积福。施者的福业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们说:“噢,根本不需要布施!”我们已经忘了布施首先会为施者带来利益,也就是说我们违背了佛陀的教诲,已经忘了业报法则,采取属于邪见的唯物见。这种见在佛陀时代早已存在,现在却已经被大多数人所认同。因此,现代唯物见者不看施者是否需要布施之心,而只看受者:“他要那个做什么?”或者认为乞丐“只会用钱来喝酒”。或者是拿出最合法的理由:“我已经缴税了,为什么还要付出更多?”在许多所谓的先进国家里,乞讨是被禁止的行为,乞丐们被政府干扰,甚至被逮捕。他们被视为害虫,因为他们是可耻的证据,证明经济学家及其他唯物见大师们的主张——美满天堂只是个神话故事。
谈及布施时,唯物见的另一个看法是浪费:“不,不,不!不需要给这么多!这只是浪费罢了!”根据书面定义,浪费指的是没有善用东西。而布施出去的食物怎么会浪费?首先,我们以慷慨的布施心来积福,接着可以把吃剩的食物布施给乞丐,再次积福。也可以把剩食拿给狗或蚂蚁,如此又积福。食物的价值并不在于食用,而在于施与。布施时,我们也可以说:“我没有布施食物,我在积福。”
被邀请吃晚餐时,如果我们盛了超过自己食量的食物在盘中,别人可能会瞧不起地说:“真贪心!”反之,如果主人在我们的盘中盛了超过我们食量的食物,别人就会称赞道:“真慷慨!”比丘不是因为贪心而接受满钵满袋的食物,而是因为慷慨接受——施主们的慷慨,接受他们的供养是帮助培植他们的福业。比丘怎么能限制施主的福业?我们又怎么能限制自己的福业?
如果要谈论浪费,我们应该谈论现代社会不断增加的消费所造成的人力与资源的浪费,而这不断增加的享乐性消费正是现代人们的生活目的。但它已经污染了空气、水、土地,以及人们的身语意。根据现代的观点,增加消费是走向快乐与繁荣的方法。
但事实是在很大的程度上,奢侈地浪费着地球自身的财富,只是贪欲与愚痴的行为。反之,布施是无贪(少欲知足)与无痴(深信因果)的行为,适当地把自己的财富转变成福业。因此,如果说布施与浪费有什么联系的话,就是不布施浪费了自己积福的机会,仅此而已。
当我们布施或接受布施时,应当在一切时将业报法则谨记于心。若某人要给我们东西时,我们应该谨记那是为了他的利益,之后才是为了我们的利益。因此,事实上,我们通过接受而施与:施与别人布施的机会,施与别人积福的机会。如果某人要给我们所不需要的东西,我们应当三思之后才拒绝。
当然,身为比丘的我们应当接受供养,因为施主供养僧团并不只是为了比丘们的利益,他们自己也必将获得利益。身为比丘,我们必须时常谨记布施的福业并不在于接受者(这不属于比丘之福),布施的福业在于施与者(这属于施主之福)。佛陀曾经再三地解释僧团是世间的无上福田。
因此,只要是许可接受的,比丘应该接受施与他的任何东西,当然,也应该辨别每一种情况。例如,如果他不认识该人,或该人很少布施,或该人在特别情况下布施,或特别努力地布施非常特别的东西,比丘应该毫不犹豫地接受。反之,如果某人问他是否需要某种他不需要的东西,或是某位他相熟的人想要供养他已拥有的平常东西,或当时有其他比丘可以接受,他可以说不需要。但若该人坚持,他当然必须接受。比丘不应忘记,在社会里,他是作为信徒的福田而存在的,他必须保护信徒的信心。这便是为何佛陀一而再地告诉比丘们必须非常严谨地持戒,同时修禅以证悟涅槃的原因——除此之外,他们又有什么办法能成为上等的福田?
从阿难尊者和波斯匿王之间发生的一件事,可看到比丘保护信徒信心的例子。有一次,阿难尊者向波斯匿王开示佛法,国王对此感到非常欢喜,于是供养了一件非常昂贵的皇家外衣。他说:“请阿难尊者慈悲接受。”但阿难尊者说:“这不需要,陛下,我的三衣具足。”
他当即拒绝是因为波斯匿王是位对佛陀拥有极大信心、时常布施的施主。然而,国王的欢喜(指他被激起的信心)强大到他“需要”供养,因此他向阿难尊者解释,说尊者可以用它来做新的袈裟,再把自己的旧袈裟拿去跟其他比丘分享,“如此,我们的供养将会满溢出来。尊者,请接受这外衣。”
当时,阿难尊者便接受了外衣。为什么呢?他并不是突然间又需要它了,因为比丘不会突然生起这种自私的心。因为国王说明了对供养的需要,而接受及保护国王的信心是阿难尊者的责任。
在佛陀僧团的袈裟事件里,也可以看到保护信心的例子。僧团在最初成立时,众比丘只穿粪扫衣。后来,在一位在家居士(译按:这位居士是耆婆王子育)的请求下,佛陀允许众比丘接受在家人供养的布。律藏中解释说,在家人听到这个消息时感到欢喜、雀跃,心想:“现在我们要作供养,要造福……”仅一天时间,王舍城里就制作了数以千计的袈裟,在城郊也制了数以千计的袈裟。
这样一来,供养的袈裟数量便远远超过了僧团的所需量。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佛陀并没有说不需要在家人供养袈裟,并且为了确保僧团能够永远作为无上福田,佛陀还为僧团立下制度,选出代表僧团的受衣员、藏衣员、衣室管理员及分衣员。为了防止比丘众对所获得的许多袈裟太过疏忽或执着,佛陀制定了许多有关比丘袈裟的戒条。
从偷兰难陀比丘尼的事件里,我们也可以看到佛陀着重于让信徒能够积福。偷兰难陀比丘尼博学、弘法善巧,而且拥有许多信徒。但是她也拥有许多自己的见解,而且说了、做了许多不符合法与律的事。有一次,有一家她的信徒想要供养袈裟给比丘尼僧团,但她却告诉他们那是不需要的,并说道:“你们很忙,还有许多其他事情要办。”
后来这户人家失去了他们的财产,结果他们不仅对失去财产感到悲伤,也对在拥有财产时没有适时积福感到悲伤。因为偷兰难陀阻止了他们供养袈裟给比丘尼僧团。佛陀得知后,严厉地谴责并劝导她,以及制了一条戒:若比丘尼阻止比丘尼僧团接受袈裟,她即犯了重罪。
接受布施并非只是接受物质资具,而是关乎获得福业与善业。在分析“非善士施”时,佛陀就是在讨论业。
佛陀解释:诸比丘,这些是“非善士施”的五种形式:
(一)“不专心地布施”。布施时,我们心不在焉,边跟朋友说话边布施,或边跟比丘漫谈闲话边布施(询问诸如“您来自哪个国家?”或“您怎么称呼?”这样的问题)或边泊车边布施。我们匆匆忙忙地布施,好像它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来进行一样。
(二)“不恭敬地布施”。不专心的布施也就是不恭敬地布施,但是不恭敬的布施包括散漫的心态:我们散漫地把东西丢进钵里,或好像给朋友般地布施,说:“嗨!你好吗?”尝试吸引比丘的眼光,想要获得认同的友善微笑,或者散漫地只用一只手来布施,甚至是用左手。在家里,我们甚至边看电视边布施。
(三)“不亲手布施”。把钱交给朋友或仆人,叫他们去买食物来布施,或把食物交给他们去布施。或者自己带来食物,却把它交给寺院净人去准备及布施。(这使得净人很开心,因为他造了许多善业。)当然,如果我们由于工作或任务而不能亲自去布施,因此请朋友代为布施,这则另当别论。这也是善业,是善巧,而不是懒惰。(注:在此作者提到,有一次他的一个护持者,在一位朋友要这么做时,尝试说服这位朋友找时间和他一起去买东西,并一起把东西拿去供养。佛陀称赞这种做法为最上等的做法,因为这样一来,此人不单护持了僧人,而且也照顾了他人进行布施,使他人积福。)
(四)“布施残食”。布施自己不要的东西,例如就要坏或已经坏了的水果、剩下的蛋糕、已经不要了的家具等二手必需品。
(五)“以无果报见来布施”。认为“布施没有果报”是邪见。在某种特定环境下布施,但不认为布施会在未来获得果报。
善士施恰巧与非善士施相反。佛陀解释:“诸比丘,这些是善士施的五项因素:
(一)专心地布施。
(二)恭敬地布施。
如果我们是虔诚的佛教徒,我们恭敬地、把心专注于布施本身来进行布施。布施时是喜悦的时刻,但是必须拥有精进与善巧才能产生这种喜悦。善巧是指站在适当的距离(译按:如果是女众布施,不可离比丘太近,不可触碰比丘)、用双手供养、把自己的心投入布施的善业来布施,这不能匆忙地进行。为了使得福业无量,我们视该比丘为“比丘”,以及专注于非个人特征的钵、袈裟、剃除须发的头。(注:关于这一点的详细解释,请参考第四讲“与魔王携手同行”。)
有许多其他方法可以让我们在供养时让自己的心充满恭敬:在供养之前脱掉鞋子(佛在世时及南传佛教现今仍然以赤足为恭敬);跪下来供养;以双手先把施物高举(高于额头)之后再供养;供养之后合掌、鞠躬或五体投地地顶礼(有些人在供养之前也这么做)等等。
这一切都是体现于身体行动的恭敬意业,任何如此实行的人将会立刻领会它们的上等效果:它们都能令心专注,产生许许多多的恭敬心。这会带来快乐,提升布施之清净,增长我们所造的福业。最后一项考虑的才是速度与方便,把心投入于欲乐(追求身体的舒适)是不符合布施精神的。最好的(拥有最上等福业的)并不一定是最快速且最容易的。这就是为何比丘不会匆匆忙忙地离开——不因为布施需要等待而丧失耐心。
有一个常见的问题是关于不恰当的穿着。对于早晨去跑步的男人,当他布施给托钵的比丘时,他的休闲穿着并没有显示对比丘不恭敬。对于穿着端庄的便装长袍从家里跑出来作布施的女人,也是同样的道理。甚至暴露肩膀、大腿、膝盖、腹部、背部等,穿着紧身暴露衣服、刚工作回来的妓女也没有因这样的衣着进行布施而不敬。为什么呢?因为比丘去托钵时,他并不是被邀请到这里的。然而,当我们去寺院,或邀请比丘到家里来传授三皈五戒及接受供养时,这是另一回事。
对于其他宗教的虔诚教徒,当他们去教堂时,或有教父来他们的家时,他们会穿着端庄的服饰。虔诚的佛教徒也同样会这么做,在家或寺院里受戒与布施时,虔诚的佛教徒不会穿得好像他们是在海边,运动场上,舞厅里,或床上(穿睡衣)。在这种场合,虔诚的佛教徒会穿着端庄得体。这种装扮适合受持三皈依、五戒或八戒,适合有比丘的场合,也符合许多信徒布施建寺院的虔诚目的:恭敬佛、法、僧。因此在这种场合里,虔诚的佛教徒不会穿着不整洁,男人不会邋遢地只穿不雅观的破旧牛仔裤、破旧T恤,或穿短裤,女人则不会穿闪亮亮的衣服,紧身、暴露的衣物等来展露她们的肩膀、大腿、小腿、腹部、背部等等。这样的装扮不适合这种场合,因为无论在什么场合里,比丘被人看见与如此穿着的女人在一起都是不适当的。
虔诚的佛教徒会教导子女,不要在佛像及比丘面前,或在布施、开示时四处乱跑、玩耍等等。虔诚的佛教徒会灌输子女正确的知识,告诉他们受戒及布施时不是玩耍的时候,寺院不是游乐场所,要玩耍的话应去花园里或其他地方。
虔诚的佛教徒会在进行布施时关闭手提电话。否则,当我们皈依、受戒、布施及聆听佛法开示时,手提电话的铃响声或电话交谈,会中断我们的专注力,甚至中断别人的专注力。如能尝试细心做这一切,就是对善巧方法保持警觉。这种警觉净化了心,我们所积的福也随之强大起来。
圣典中记载了许多虔诚佛教徒的行迹。例如有一次,佛陀的虔诚女施主毗舍佉在参加了一个庆典之后,来到寺院听闻佛法开示,她想:“佩戴珠宝进寺院对我来说是不适当的。”因此,她把身上的所有珠宝交给一位婢女保管,直到她从寺院出来为止。在每一个地方,我们都可以读到,包括婆罗门、国王在内的在家人,即使只是想要念“礼敬世尊、阿罗汉、正等正觉者”,也都会先适当且恭敬地整理好上衣(甚至是在家里或街上)。这也是我们在受三皈五戒之前先念的,不是吗?(注:例如《中部》:当时,憍萨罗国的波斯匿王从皇座起身时,整理其上衣于一肩,覆盖左肩、偏袒右肩,恭敬地高举合掌面向世尊所在的方向。《中部》:迦奴梭尼婆罗门从自己的马车下来……整理其上衣于一肩,恭敬地高举合掌面向世尊的方向……)
通过致敬的行为,我们向佛陀所制的戒律致敬。举例而言,我们只供养比丘允许接受的东西(不供养钱、支票或酒等);只在适当的时候供养(中午过后不供养咖啡,水果或饼干等食品饮料);我们如法供养有种子的水果(即将水果作火净或刀净等,这只需花大约三秒的时间而已);我们站得够靠近,以便(比丘)不会怀疑食物是否已经受到适当地供养;我们也不供养会毁坏比丘戒行的东西(不供养香烟、烟草、槟榔、报纸等)。
注:火净与刀净均属五种净食法。“净”指离诸过失。一切食物因为五种方式而清净,适合作为比丘的饮食,这便是“净食”的含义。作净,即指采用各种净食的方法令食物清净,以适合比丘食用。
一、火净。依据戒律,比丘不可破坏各种作物的种子,令其不能长出作物。故若供养比丘饮食时,若令食用一切不需以火加工便可生吃的瓜果蔬菜时,应当令生的瓜果蔬菜两两相连,再以火触其中一果蔬,这就叫做火净。
二、刀净。在供养比丘可生食的瓜果蔬菜时,沙弥或居士可以刀切割,令其被破坏,除去生气,然后供养给比丘食用,叫做刀净。
三、爪净。指瓜果等以手破坏,令其除去生气,叫做爪净。
四、蔫干净。指瓜果蔬菜等若因放置时间太长而变蔫,变干,失去水分和生气,不能作为种子而长出植物,这样的瓜果蔬菜等也属于适合比丘食用的净食。
五、鸟啄净。瓜果蔬菜等被鸟啄过,已经被破坏,比丘可食用,此叫做鸟啄净。
(三)亲手布施。
亲手布施的意思就是亲自布施。然而,或许我们会想要鼓励或教导别人,而把东西拿给他们去布施,例如父母把东西交给子女们去布施。这很明显是另一回事,它本身就是善业。亲手布施包括自己亲手准备食物,而在正式的供养里,它也包括安排好与布施相关的一切,以及完成事后的清理工作。来寺院的虔诚佛教徒当然会先受持八关斋戒,然后热心地做与三宝相关的一切事务。这些事务不需要委派,他们会自动自发地为自己而做。(注:在此作者提及,他的一位护持者说过,如果在寺院布施之后没有轻微的背痛,他就认为自己不够精进。在背痛时,他想:“很好!这表示我造了许多善业。”)
(四)布施非残食。
我们布施自己也想要接受的东西。再者,我们不布施旧的必需品等等。
(五)以有果报见来布施。
我们拥有正见地布施,对业报法则充满信心。事实上,当我们对业报法则充满信心地布施时,之前的四项因素就会自动产生。我们身、语、意的行为,反映了我们对业报法则的了解与信心。
佛陀接着解释善士施的另外三项因素。
(一)“适时地布施。”我们在有能力时布施,也把田地及果园的首次收成拿来布施。
(二)“毫不吝啬地布施。”我们的心不会受到任何吝啬的污染,我们毫不犹豫地布施。这是舍离,是清净的无贪。我们不布施劣等、廉价以及自己都不想要的必需品。
(三)“不伤害自己及他人地布施。”虽然慷慨地布施,但我们并不做超越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布施,而使得自己陷入困境。我们也不杀死动物来布施,不欺骗别人或偷别人的东西等等来布施。
另一个有关布施的常见问题是“不需要”。例如:“不需要五体投地地顶礼?”“不需要”这一观念,是在于我们“需要什么”,如果我们要烘烤巧克力糕,香蕉则是不被需要的。反之,如果我们要烘烤香蕉糕,香蕉则被需要。如果我们要再次生、老、病、死、愁、悲、苦、忧、恼,则善业是不需要的。反之,如果我们要灭尽这一切,要证悟涅槃,不善业则是不需要。
我们顶礼佛像是否为了使佛像快乐?我们顶礼比丘是否为了使他快乐?佛像是一种表法,比丘也知道顶礼与自己无关,只与他的袈裟有关。因为如果他还俗,便不会再受到顶礼。那么我们是否在通过顶礼来使他的袈裟快乐?不,我们通过顶礼来使自己快乐,因为它是善业,而且佛陀说:“诸比丘,应当修善!”
偷兰难陀说“不需要”,但是佛陀不曾说“不需要”。“不需要”是懒惰、不善。佛陀说:“诸比丘,应当舍弃不善!”
如果我们说“不需要布施”,我们是在说“舍弃善!培养懒惰!”说“不需要布施”是有害的,说“不需要顶礼”及“不需要修善”也是有害的。然而,如果说“不需要懒惰”或“不需要不善业”则是有益的。更好的是说:“不要‘不需要’!”
由于懒惰,我们认为福业(布施、持戒、禅修)是不需要的;礼貌是不需要的;受持布萨八戒是不需要的;戒律是不需要的;探讨佛法是不需要的;善业是不需要的;涅槃也是不需要的;八圣道分是不需要的;佛是不需要的;法是不需要的;僧是不需要的。也就是说,佛教是不需要的!这是我们所要的吗?要灭绝佛教?可能是吧。
佛像无法约束我们,比丘也无法约束。比丘只知道:“自己是自己业的主人……无论众生造了什么善业或恶业,他都是业的继承人。”
佛陀解释,如有人认为不需要以下九法,比丘不可和他相处。当比丘到来时:
(一)他们不友善地起立。
(二)他们不友善地问候他。
(三)他们不友善地请比丘入座。
(四)他们把座位藏起来不给比丘坐。
(五)他们不恭敬也不专心地供养。
(六)虽有上等食物,他们却只供养粗劣的食物。
(七)他们有多的物品却只供养比丘少许。
(八)他们不留下来听闻佛法。
(九)开示佛法时,他们不专注聆听。
这种人既不喜欢也不恭敬佛、法、僧。若要比丘与他们相处,就等于要比丘也不恭敬佛、法、僧。
因此,为了保护比丘,防止他造下这种不善业,佛陀劝导比丘不可和这些不虔诚的人相处。戒律里有戒条直接指明,不允许比丘向穿着或行为不敬的听众说法。
然而,在一切时候,比丘都必须对(别人向)他所做出的不尊敬或不友善行为保持警觉,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么做是不善的,这么做的人其实是伤害了自己。比丘停止与不虔诚的人交谈并离开他们,以避免他们再做出不虔诚的行为,继续产生不善业。不善业永远都是不需要的。
比丘不必留心是谁在供养,或他们如何供养。只要供养的是许可的物品,就应该接受。虽然比丘可以接受任何人的供养,但他不可以和不虔诚的人相处。
另外,佛陀虽然说人们甚至可以通过供养恶比丘来累积无量福业(只要我们视他为僧团的代表),但佛陀也说过,生命中的前两项吉祥是:“不跟愚者相处,而与智者相处。”跟愚者相处是很危险的。我们可能被诱导至接受邪见,学习“不需要持守戒律”、“不需要细心择善”。我们可能被错误地诱导,从原本虔诚睿智佛教徒所相信的正法,转变至信仰愚者所持的邪法。
然而,无论怎样布施都有欢喜:施者欢喜,比丘欢喜,施者的朋友欢喜,连天神也欢喜。不是对布施或接受食物感到欢喜,而是对布施所积累的福业感到欢喜。布施越善巧,善业就越强,人们也就越欢喜。对业报法则表现出超凡信心的布施者,能令每个人都受到鼓舞,能受到特别的尊敬。这种行为鼓舞每个人(包括比丘)去好好修行,这种行为保护佛教继续存在。
这是为何比丘从来不匆匆忙忙地离开——不因为需要等待布施而丧失耐心。无论人们布施的时间是五秒、十秒或几分钟,这些都没有差别。差别在于想要布施的人,有机会依照自己希望且许可的方式来作布施。如此,比丘即实行了他作为世间无上福田的任务。
因此,布施结束之后,比丘不对布施者说谢谢,而是说法。请让我以众比丘常于布施后所诵的这种法来结束这一堂开示:
“对于时常恭敬及服侍长辈之人,这四种法会增长——寿命、美貌、快乐、健康。”
……………………………………………………………………………………………
附:如法穿着礼敬三宝
这堂开示过后,有数人向作者提出了有关不适当穿着的见解。经过编辑后的对话如下:
居士:如果有人穿短裤及T恤来寺院,但其意愿是恭敬,那又怎么样?
比丘:你认为怎么样?
居士:我认为没有问题,因为其意愿是恭敬。
比丘:假设有位国王或部长来你家,你会在他到访时穿短裤及T恤吗?
居士:(微笑)不会。
比丘:假设你必须去国王的宫殿,或部长的办公室,你会穿短裤及T恤去吗?
居士:(微笑)不会。
比丘:他们会让你进去吗?
居士:(微笑)不会。
比丘:在佛教徒的生活里,谁是诸王之王?
居士:佛陀。
比丘:在佛教徒的生活里,谁是众首领的首领?
居士:佛陀。
比丘:因此,你现在说的不符合你之前所说的。
居士:但是如果我们穿非常漂亮的衣服来寺院,那也不适当。
比丘:任何事情都不可以做得极端。我们穿得好像去海边或游乐场似的去寺院,这是不适当的。我们穿得好像去舞厅或婚礼,这也是不适当的。事实上,这里对佛教徒的穿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在泰国和斯里兰卡,虔诚的佛教徒穿白色的服装来寺院。如果你认为那些国家太原始及落后,和马来西亚不一样,那么请让我建议你去参访一下泰国和斯里兰卡。在那里,甚至小男孩和小女孩都穿着端庄。但是无可避免的,在那里也可见到,这古老的优秀文化正在逐步被现代、贪欲的文化所取代。
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前往寺院,的确是出自个人的意愿。甚至在马来西亚,你也可以见到年长与年轻的信徒,穿端庄与适当的服装前来寺院。而穿短裤去寺院时,人们的目的并不是恭敬,而是身体的舒适,向贪欲(魔王的范围)臣服。穿得体的长衣长裤去寺院时,人们的目的是根据良好的标准(也许身体没有那么舒适)来礼敬三宝。佛陀说人们应该跟随的文化是能够为自己带来利益、善、无可指责、智者赞叹,以及幸福快乐的文化,这件事便是如此。
佛陀并不赞叹人藐视良好标准,言行粗野或仿佛《天地一沙鸥》。(注:有人告诉作者,在马来西亚有许多人深受七十或八十年代一部名为《天地一沙鸥》的影片感动与影响。这部影片是关于一只粗野、叛逆的海鸥,脱离了其它海鸥,飞得比其它海鸥高,以便寻求一种涅槃。在巴利圣典里,我们可以读到许多这种勇敢的叛逆者。对于佛陀对粗野比丘的诸多分析之一,请参考《中部·鹌鹑喻经》。当我告诉有些被误导的人舍弃这个时……他们不舍弃它,而且对我及那些想要修行的比丘无礼。对于他们,这种叛逆想变成一个强劲、强韧、坚固、不会腐蚀的束缚。)
穿着只顾及身体舒适的着装前来寺院并不受智者赞叹,比丘们也常听到比较认真的信徒投诉此类事件。如果阅读律藏,我们便会知道,就是因为这样,佛陀制下很多的戒条。
如果不曾禅修,可能会很难明白,以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来分别对待国王等官员和佛法僧三宝,这便是一种双重标准。当对佛法的知识非常肤浅时,人们可能认为,能够运用诡计来逃避业报法则。然而不幸的是,业报法则是无法逃避的。
没有禅修,他们可能很难明白那是在损毁自己的信心(以及别人的信心),不能得到任何人的尊敬,而且这种作为肯定不是虔诚佛教徒所修行的八圣道分。
请让我引用在《中部·干达罗迦经》中被佛陀称为智者、大慧者的驯象师儿子倍沙的话。有一次,他向佛陀说:世尊,我骑着象往返于瞻波城时,象会使用各种诡计、骗术,显现出狡猾和欺诈,但我可以驯服。然而,奴隶、信差和仆人等人类和大象不同,他们举止是一套,说的是一套,想的又是另一套。真令人惊叹!尊者,真是神奇,尊者!在无法猜测、腐败和欺诈的众人当中,世尊了知众生的福利及损害。人类是无法猜测的,但动物是没有秘密的。(注:译按:动物的一切诡计、骗术、狡猾和欺诈都是浅显易见的,根本不称为秘密。)
一套做法是通过言语受持三皈五戒;另一套做法是穿着不恭敬的服装;又一套做法是认为身穿不恭敬的服装并不代表不恭敬,但当他们去见国王或部长,出席丧礼或参加婚礼等时,却认为这样的服装会显得不恭敬。
当然,一切都取决于我们自己的意愿。我们的业是自己的。这是为何在多数的情况里,对不如法的行为,比丘们都不说什么的原因。对于来寺院好像来游园会、把佛像当作装饰品、把比丘众看成穿着奇怪的友善的人,这样对他们来说是不适当的。然而,在适当的时候,比丘可能会纠正这样的错误观念,因为他相信他的听众会聆听,相信他们会因此而采纳“对佛法僧致敬的旧习俗”这项新习俗,这样的事也曾经有过。比丘也可能会因为接到诸多投诉而说。
居士:如果他不知道这种行为是不恭敬的呢?
比丘:你是说他拿这个当借口?
居士:是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一种不恭敬。
比丘:我是否可以问,这借口可以给谁?业报法则?难道佛陀不是时常说无明、没有正念、没有正知是一切恶行的根?佛陀教导人们修禅,修禅使他们对自己的作为念念分明,这会带给他们幸福。
第二讲 此有故彼有
今天讨论为什么佛陀鼓励我们布施。让我们看一看业报法则。
佛陀解释:“诸比丘,若众生如我所知一般地知晓布施的果报,他们将不会不布施便进食,吝啬之染也不会缠绕其心。即使那是他们仅有的最后一口食物,他们也不会不布施就把它吃下——如果有人愿意接受它的话。”
佛陀说“若众生如我所知一般地知晓”时,是指他以天眼通知晓。通过定力,我们都可以培育天眼通,但佛陀的天眼通则特别地强大。这就是为何佛陀不曾以哲学的方式思考或臆测——佛陀如实知见。
佛陀解释:“诸比丘,假设两间有门的屋子,有一位眼睛正常之人站在它们之间,可以看着人们从两间屋子来回进出。同样的,通过清净、超越人眼的天眼,我可看见众生的去世与重生、下等与上等、美丽与丑陋、幸福与不幸。我了解众生如何根据自己的业轮回:一些众生在身语意方面的作为良好,他们不诽谤圣者、拥有正见、依正见造(善)业,在身体分解死亡后,他们投生到善趣,甚至是天界。然而,也有一些众生在身语意方面的作为不良,他们诽谤圣者、拥有邪见、依邪见造恶业,在身体分解死亡后,他们投生到饿鬼界、畜生界、甚至是地狱。”
这是关于业的真相:依正见而造善业,依邪见而造不善业。我们业的素质依靠我们的心念决定。佛陀解释:“诸比丘,我说心念就是业。由于基于心念的正邪,人们通过身、语、意来造作业。”
我们造业的心念不是好就是坏,我们的业不是善就是不善。比如说我们有座莲花池,并想:“啊,这里适合金鱼生活!”所以我们把一些金鱼放进莲花池里,喂养它们,看它们愉快地游来游去。这样,我们的意愿就是好的——善业。换个情形来看,假设我们有座莲花池,但想:“啊,瞧那些可恶的孑孓(注:蚊子的幼虫)!要是有几条鱼来吃掉那些孑孓,保持莲花池清洁就好了!”于是我们把一些鱼放进池里,让它们杀死蚊子的幼儿。如此,我们的意愿就是邪恶的——不善业。以这原因把鱼放进池里,我们就破了五戒中的第一戒——杀戒。在这里,鱼仿佛是我们的兵士,我们派它去另一个国家,毁灭我们所嗔恨的无辜居民。
为什么我们会造不善业与善业?佛陀解释:“诸比丘,有三个产生业的原因。哪三个?贪、嗔与痴是产生业的原因。”
佛陀解释,这三个是不善、当受指责、拥有苦果、导致产生(更多的)业、不能导致灭尽业。
佛陀也解释:“无贪、无嗔与无痴是止息业的原因。”
佛陀解释,这三个是善、当受赞叹、拥有乐果、导致止息(更多的)业、导致不产生(更多的)业。
贪、嗔、痴是不善,导致忧伤。它们不能导向涅槃(生、老、病、死的止息),却导致产生更多的业。无贪、无嗔、无痴则是善,导致快乐。它们能够导向涅槃,最终会导向业的止息。
佛陀解释十种不善业。佛陀分析,它们的前三种是身体的不善:
(一)杀生:杀生者通过击打与暴力,对众生无情,无论那些众生是孑孓、鱼、牛、胎儿或战场上的人。
(二)偷盗:窃取他人的财物,不与而取。如今,盗取也包括走私等行为。
(三)邪淫:与自身合法伴侣以外的任何人通奸,或与未成年人、不同意者等有性行为。
佛陀接着说四种言语的不善:
(四)妄语:为了自己或别人的某些微小世俗利益,而故意说不真实的话,包括恶意与善意的谎言。
(五)两舌:恶意在多人之间传话,离间和合的人。
(六)恶口:对别人说无礼、粗恶、中伤与可厌的话。
(七)绮语:废话。佛陀解释这一项为不适时的话,这种话无用、不合情理、无节制及无益。
佛陀称绮语为兽语(tiracchana katha),并解释它的谈论内容为国王、盗贼、大臣、军队、危难、战争、食物、饮品、衣服、家具、珠宝、香水、亲戚、村子、城镇、都市、国家、女人、英雄、街道语、井边语、死人、琐碎事、世界的起源等等。
如今,绮语还包括谈论彩票号码、魔术、娱乐,例如运动、音乐、肥皂剧等等。事实上,绮语是网络、电视、报纸与杂志的最主要部分,而且被赞为现代与进步的象征。然而,这一切是不善的,因为它毫无意义,使得人心怠惰、散漫,填满像垃圾般无用的信息。这就是真正的比丘不看报纸或电视的原因,因为它是不如法的。
最后,佛陀说到三种意的不净:
(八)贪婪:贪婪地想:“噢,但愿别人的东西是我的!”
(九)嗔心:心怀伤害地想:“但愿这些众生死亡或消灭!”
(十)邪见:不相信善业与不善业的业报;不相信父母应当受到特别尊敬;不相信轮回与其他生命界;不相信佛陀与其他阿罗汉已经觉悟且能知见这些事。邪见也包括不相信我们能够通过精进来清净自己的行为与增长智慧,而同样达到觉悟。换句话说,邪见是相信命运、上帝、唯物论或宿命论。
拥有邪见时,我们依此邪见造业,这也就是说我们造作这十种身语意的不善业。
佛陀教导缘起时说: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
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从业力的角度来看,这是指某种业只能产生某种果报。佛陀解释:“诸比丘,不善身行、不善语行、不善意行,此产生不愿、不欲与不可喜的果报。然而,善身行、善语行、善意行能够产生所愿、所欲与可喜的果报。”
这个非常简单。善身行、善语行与善意行,不会产生不善报。如果善行的业成熟,它将会产生善报。而恶行不会产生善报,如果恶行成熟,它必定产生不善报。因此,佛陀解释,十种恶行导致投生为饿鬼、畜生或投生到地狱里。佛陀说,如果该业在今世成熟,所产生果报还是很微小的(此果报一般等来世时才成熟)。
这种情形是:
●杀生导致短命。
●偷盗导致失去财富。
●邪淫导致(别人)对自己心怀敌意与嗔恨。
●妄语导致遭受离间与欺骗。
●两舌导致友情分裂。
●恶口导致声音沙哑。
●绮语导致言语不为人接受(不值得听取的话)。
●服食麻醉品则只导致精神失常。
解释这些事时,佛陀当然只是单纯地讲述了这些行为会导致的果报,其中并未涉及决定个人业报的其他因素。业报的运作并非死硬不变的规律,而是非常复杂的。
虽然我们能够培育自己的能力,以便知见在我们生命中产生某些现象的业(我们甚至可以培育天眼通),但了解完整的业报运作只属于佛陀的能力范围。事实上,佛陀说我们不应该思惟完整的业报运作,因为它是佛陀所说四种不可思议事的其中一项:
“诸比丘,这四种不可思议的事是不应该思惟的,思惟它不但得不到答案,而且会令人苦恼、忧虑。是哪四者?
(一)诸比丘,诸佛的能力范畴不可思议。
(二)诸比丘,所入禅定的范畴不可思议。
(三)诸比丘,业报不可思议。
(四)诸比丘,世界思量不可思议。”(注:圣典举例,例如:什么产生月亮与太阳?什么产生大地、海洋、众生、山岳、芒果、椰子等等?这样的问题不必思议。)
然而,正如我们所见,佛陀说及的固定不变的规律是:从事十不善只能导致恶报。所以,每当从事不善行,例如说废话时,我们应当谨记:“这不能带来善报,只能带来恶报。”
佛陀并说道,若人鼓励别人从事十不善,它们则变成二十个不善;若还有人赞同它们,它们则变成三十个不善;若另有人赞扬它们,它们则变成四十个不善。
然而,当我们刻意远离这十种不净时,我们的业是善的,其果报绝对不会是恶的。举例而言,如果我们不曾谈论运动及其他废话,我们的心就可能变得愈加清晰敏锐,我们也就可能了解佛法,在佛法中增长智慧。
当我们的身语意行为如此清净时,就可说我们拥有了戒行与智慧。佛陀解释,拥有戒行之人当下可获得五种果报:
(一)通过细心处理事务,他获得许多财富。
(二)他获得有戒行及行为良好的美誉。(善良的智者将会尊敬我们,想要与我们相处。)
(三)无论前往哪一种聚会,无论是皇族、沙门、婆罗门或平民的聚会,他都信心坚定地前往。(我们不会患上自卑这种现代病。)(注:自卑是作者最近才了解到的一种现代病。它是某种感到自己无用、并缺乏真正自尊的感受。这种病在北美洲非常普遍,在其他先进国家及发展中国家的社会也已经相当普遍,甚至包括欠发达国家也是如此。)
(四)他不迷惑地死亡。(我们不会死于现代痴呆症等,而是以一颗清晰的心死亡。)
(五)他投生到善趣、天界。(我们不会投生到穷困之境等,也不会投生为饿鬼或畜生,或投生到地狱里。)
现在让我们举个善与恶身行的例子来讨论。(注:这个例子是针对东南亚所谓佛教徒里常见的错误做法。)假设说有个男人想富有,一个容易的方法就是偷盗。但他是佛教徒,持守第二戒——盗戒。所以他请代理商办理去外国工作的合法工作许可证与合约。这花了他不少钱,但他还是付了,因为他的动机是要合法地赚钱,这是善业。过了几年之后,他带着一大笔钱回国,用那笔钱做生意,来使自己安稳与富有。他的生意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他正当合法赚钱的业可能在今生产生果报,使得他生意成功。如果失败了,他可以再出国,但他不会失去自尊,也不会失去别人对他的尊敬,他累积的也只是善业。这种行为将会依据业报法则获得其果报。
另一人则通过代理商去外国工作,但并没有合法合约与工作许可证,并假称自己是学生去该国,他的动机是要不合法地赚钱——不善业。他不在国内偷,而是在外国偷。在外国,他获得高薪,因为他不需要付社会保险费及税金,但如果被政府逮捕,他将会被关进监牢,也可能被罚许多钱,然后被驱逐出境。但他也可能躲过这些,带着一大笔钱回国,用那笔钱做生意,使自己获得安稳与富有。他可能会成功,也可能失败。他在外国每天破第二戒——盗戒及第四条戒——妄语戒,长达几年的业可能在今生产生果报,使得他不能在生意上有所成就。无论他怎么努力,他的钱逐日减少,最终又负债。过后他可能再去外国,但已经失去了自尊,也失去了别人对他的尊敬,累积了许许多多的不善业。由于他已经培养了犯罪的心,他可能再去外国偷盗——不善业。这种行为将会依据业报法则获得其果报。
那些自称善良与诚实的人很快乐地欺骗外国人,向他们征收高额收费等等,这是常见的现象。也有些自称善良的人很快乐地投掷炸弹,杀死无辜的外国人民,因为他们认为这是微不足道的。再看一看游客在外国的行为:他们非常快乐且鲁莽地走进庙宇及寺院,只穿着不得体的短裤等,大声喧哗,对一切东西与人乱拍照,对当地的人民及习俗完全没有恭敬心。这种行为将会依据业报法则获得其果报。
让我们再举一个善与不善的语行例子来讨论,譬如说阿谀谄媚。阿谀谄媚是下等的伎俩,是为了取悦小心眼的人,但近几年来这已经成为普遍的事,现代心理学鼓励采用它来对治自卑这种现代病。其结果是使被奉承者更加虚荣,形成我慢。因此,从外交角度上,说“我仰慕您的……”、“我真诚地希望您……”等等在一切时候都是正确的。但这种话并没有诚意,跟绮语一样,这对说者与听者来说都是没有尊严的——这是不善业。这是小心眼的生意人、政客的言语,他们通过阿谀谄媚寻求帮助,也受到阿谀谄媚的取悦。如今,信徒奉承比丘也变得非常普遍,因为他们要获得他的认同,要他认为他们是非常好的佛教徒。他们不真诚地修行佛陀的教法,反之浪费珍贵的语根说虚荣的话,导致失去了自尊,失去了比丘与其他人对自己的尊敬。这种行为将会依据业报法则获得其果报。
又有一些信徒持守布萨八戒,聆听佛法开示,发问,互相讨论佛法及立刻实践所学之法。他们的言语受到想要提升自己的智慧、增长自己善业的善欲驱动。这种信徒善用自己珍贵的语根,获得自尊及比丘与其他人对他的尊敬。这种行为将会依据业报法则获得其果报。
通过戒禁不净的身、语、意作为,我们确保自己获得良好的生活条件,但是如果要在佛法中成长,我们必须做得更多。我们不只是需要戒禁恶法,还需要培育善法,需要积福。佛陀解释有三种“福行事”:
(一)布施。
(二)持戒(五戒与八戒等等)。
(三)禅修(止禅与观禅)。
布施是第一种福行事,但它不是佛教独有的。在全世界,在整个人类历史上,都有智者明白布施的价值。虽然布施并非是使人成为佛教徒的因素,但它却是基本的修行。为什么呢?因为在向比丘布施的时候,我们布施生活的四种必需品(资具):衣、食、住、药。如果没有这四种生活的必需品,比丘就不可能修行其他两种福行事:持戒与禅修。
在任何地方,我们都可以看到这一点:穷困的时候,人们倾向于变得不道德。由于邪见,他们不了解他们穷是因为过去的偷盗等恶业造成的,也就是说他们永远无法脱离这种潦倒的生活。
然而,如果我们布施四种必需品,我们将会确保自己也获得它们本身及布施它们所带来的利益。佛陀解释:
“通过施与食物,人们将会获得体力;通过施与衣物,人们将会获得美貌;通过施与交通工具,人们将会获得方便;通过施与灯火,人们将会获得视觉;施与住所者是一切施者。”
如果没有体力,我们不能获得任何成就;如果没有体力,我们很难培育禅那或观禅。佛陀认为美貌也是重要的,因为人们比较倾向于喜欢与尊敬美貌的人。只要不奢侈,方便的交通也是需要的。
有一次,有一位大施主狮子将军问佛陀,布施是否有当下可见的果报,佛陀说有五种果报当下可见:
(一)施主会让人感到很亲善。
(二)善良的智者与他交往。
(三)他获得美誉。
(四)无论前往哪一种聚会(无论是皇族、婆罗门、平民或沙门的聚会),他都自信地前往。
(五)死后他投生到善趣、天界。
听到佛陀的回答,狮子将军说:“尊者,对于这些果报的其中四种,我不是因为对世尊的信心而相信的,因为我已体验过这些事。”
狮子将军通过自身体验知道:许多人觉得他很亲善、善良的智者与他交往、他拥有美誉,拥有自信与自尊。然而,对于投生到善趣、天界,他则说:“我不知道这一点,我是因为对世尊的信心而相信它。”
佛陀也解释说,居士通过布施而不背离正法。诸阿罗汉对这些慷慨的施主发慈悲心,先拜访他们,接受他们布施的食物,以及向他们开示佛法。
当然,在食物、医药、衣服、房舍四种必需品当中,食物是最重要的,因为食物就是生命存在的必备条件。有一次,佛陀向一位名叫苏巴瓦莎(佛陀宣布她为布施美食第一的女施主)的女居士解释布施食物的利益:
苏巴瓦莎,布施食物的圣女弟子布施四种东西给受者。是哪四种?
(一)生命。(二)美貌。(三)快乐。(四)体力。
通过布施生命,她得以享受生命,无论是作为天神或人;通过布施美貌,她得以享受美貌,无论是作为天神或人;通过布施快乐,她得以享受快乐,无论是作为天神或人;通过布施体力,她得以享受体力,无论是作为天神或人。
再者,对世俗成就及正法成就来说,生命、快乐与体力都是重要的原因,当然美貌也对它们有帮助。
虽然布施的福报很大,且当下可见,但最好不要为了获得果报而布施。有一次舍利弗尊者及一群在家弟子拜访佛陀时,佛陀解释了这一点。
当时那些在家弟子持守布萨八戒,请求舍利弗尊者带他们去见佛陀,以便能够听闻佛法。舍利弗尊者问道,为什么有些人的布施能带来大福报,有些人做同样的布施却不能获得大福报?佛陀解释,那是根据我们布施时的动机决定的,接着解释了布施时的各种不同动机:
(一)布施时,我们想:“以后我将能够享受今日所布施的物品!”(我们布施的动机是获得福报,为了考试及格、生意更好、彩票中奖,或是为了投生到更高的生命界。)
(二)布施时,我们想:“布施是好的!”(我们知道布施是善行,也希望累积善业。)
(三)布施时,我们想:“以前我的父亲、我父亲的父亲也这样布施,我不应该让这古老的家庭传统断层!”(我们尊敬圣洁的传统。)
(四)布施时,我们想:“我能够烹饪食物,这些出家人依戒律不能烹饪食物。如果我不布施给他们,那是不对的。”(我们尊敬比丘众的戒律,知道如果比丘众去买、种及烹饪食物,他们不但会犯戒,而且无法好好地修行。)
(五)布施时,我们观想古代的圣贤接受供养的情形。(我们恭敬地想起,在古代,婆罗门是依靠供养生存的。现今,我们也可以观想佛陀及舍利弗尊者、目犍连尊者、大迦叶尊者、阿难尊者等大弟子出外托钵,依靠施者的供养而活的情形。)
(六)布施时,我们想:“通过这项布施,我的心将会变得宁静,喜悦将会生起。”(我们的动机是要心清净,以协助禅修、实践佛法。)
可见在这些想法当中,只有第一种与思惟因果有关。虽然对业报法则充满信心地布施很重要,但同样重要的是,我们不可以执着布施的果报,因为这将会带来最差的果报。因为我们的动机不净——我们布施就是为了获得回报。这就好像是在做生意:“如果你付我那个的话,我将会给你这个。”这不太好。正如佛陀的解释,当我们为果报而布施,将会获得最少的福业,投生到最下一层的天界,拥有最短的寿命。
然而其余五种想法一个比一个清净,都能导致投生到更高的天界,拥有更长的寿命。其中,最后一种以令心宁静的想法来作的布施,导致投生到最高的欲界天,并拥有最长的寿命。
然而,佛陀解释,我们最终都会从天界堕落,再次遭受投生为人的痛苦,再次遭受生、老、病、死的痛苦。然而,这不属于第七种布施的果报。但这超越轮回的果报只有在我们培育了持戒与禅修这两种福行事,拥有足够的止观力量,并以布施法作为禅修目标,最终证悟涅槃时才可能办得到。
在这种情形里,我们布施是为了“提升心、装备心”。以这上等的动机来布施,我们将会投生到梵天界,不再返回欲界。这是将会在梵天界入涅槃的阿那含圣者的布施。
最后是阿罗汉给另一位阿罗汉的布施,例如舍利弗尊者布施东西给佛陀,佛陀解释:“我说,这是世间施当中的至上布施。”(注:南传佛教有时也将佛称为阿罗汉,汉传佛教的律藏中也将佛称为阿罗汉,但称为大阿罗汉,以区别于其他阿罗汉。又,佛十种尊号中的“应供”,亦即阿罗汉的德号)。
为什么呢?因为阿罗汉布施时不造任何业。这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业报,不会导致投生到任何地方与死亡。再生与死亡是凡夫布施无可避免的业报——即使果报是投生到最高的欲界天,拥有最长的寿命。
因此,我们可以明白,虽然以善的动机来布施不会没有善果报,但该果报则依据该动机的清净程度决定,而该动机的清净程度则依据智慧决定。在拥有禅那与观智的清净,并以证悟涅槃的动机来布施时,果报最为殊胜。因此,我们可以明白,只有布施与持戒是不够的,我们也必须修禅,以培育正法的智慧。
佛陀解释,供养寺院给十方比丘僧团的福业,比供养食物给以佛陀为首的僧团还要来得大。
注:《增支部·维拉麻经》,维拉麻是一位婆罗门的名字。在其中一个过去世里,他作了大量的布施,但却只有很小的果报,因为那是在没有佛法的时期。
另,第一种供养,指施主心中没有对所布施物作用途的局限,而供养以某个寺院为代表的僧团,这样,来自十方的所有僧人都可前来使用该布施,第二种供养是指心中对所布施的物品用途有局限,只供养给以佛陀为首的僧团,不给其他僧人使用。
佛陀说真正的在家佛教徒是:
(一)已经皈依佛法僧三宝的人。
(二)至少持守五戒。
(三)对佛陀的证悟拥有信心(听从佛陀的话)。
(四)乐于布施。
(五)最重要的是,他睿智,拥有圣洁且通达、导向灭尽一切苦的生灭智。(生灭智是观照诸行无常、诸受是苦、诸法无我的观察真理的正智。)
这种在家人是真正的佛教徒,因为他了解佛陀示现成佛的过程,是为了让我们都能够脱离生死轮回,而不只是为了让我们能够过着所谓的快乐生活,以及获得所谓快乐的投生。
请让我以佛陀某次在一位名叫乌达雅的婆罗门门前托钵的故事,来结束这一堂的开示。那一次,乌达雅把许多食物放进了佛陀的钵里。隔日,佛陀再次到来,乌达雅仍然把许多食物放进了佛陀的钵里。又隔了一天,佛陀又前来托钵,乌达雅依旧把许多食物放进了钵里。但是这时候他向佛陀说:“为何你这令人讨厌的乔达摩沙门一而再,再而三地来?”
听到他的话,佛陀当即便诵了一首偈子:
一而再地,他们播种;一而再地,雨神降雨。
一而再地,农夫耕田;一而再地,谷生满田。
一而再地,乞者乞讨;一而再地,施者施与。
一而再地,施者施后;一而再地,投生天界。
一而再地,牧者挤奶;一而再地,小牛寻母。
一而再地,怖畏厌离;一而再地,愚者入胎。
一而再地,生了又死;一而再地,抬往坟场。
然而当人已经证悟,导向不再生的圣道。
智慧变得广大深远,他不一而再地投生。
这些话马上触动了婆罗门的心,他宣布自己对佛法僧生起了信心。
第三讲 二者之差别
今天开示回答“我是否应该布施给犯戒比丘”这个常见问题。对这个主题将开示两次,今天是第一次。
这个问题产生的原因是某些比丘接受且使用金钱,甚至卖护身牌等。这是一件严重的事情,因为它使人产生了许多疑问、忧虑、失望,甚至愤慨。因此,首先让我们看一看布施是什么?为什么布施?接下来再了解戒律是什么,以及为什么有戒律?
布施就是给予、施舍,施者布施给沙门,意味着施者布施给他恭敬的人,因为沙门实践宗教修行,也因为其修行的一部分就是成全别人的布施。
布施是佛陀出世之前即已存在的一种习俗。举例而言,佛陀在讨论古代婆罗门的衰落时就曾经提过它。佛陀解释,开始时,那些婆罗门是持戒及修行的沙门,寻求清净自己、灭除痛苦与轮回,因此他们既没有产业,也没有金钱。由于他们如此生活,有些人便布施他们,以便他们能够专心修行。然而,过了一段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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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
樓主 |
發表於 2017-9-12 20:4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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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該作者
那些婆罗门开始对国王的财富与舒适生活产生欲望,因此舍弃了沙门的修行。反之,他们以念经及举行宗教仪式作为职业来赚钱,成为产业的主人,获得物质与政治的力量,并通过其他方式成为社会上层阶级的形式宗教师,深陷于社会之中。他们已经腐败,成为空受尊敬、空获特权与力量的人。
即使如此,在佛陀时代仍有许多沙门与婆罗门寻求清净自己、灭除痛苦与轮回,因此还是依靠别人布施生存。悉达多太子出家后就过着这样的沙门生活。当他成为正等正觉者之后,也依据同样的沙门原则——依靠布施生存来成立僧团。换言之,佛陀依据与在家生活完全不同的原则来成立僧团。
“依靠他人”与“不同于世俗”是比丘十项基本生存因素中的其中两项,而且佛陀教导比丘必须每天都思惟它们:
(一)“现在我依靠别人生活。”
(二)“我的行为必须与我在家时不同。”
活命的方式就是他维生的方法,以此获取人生的四种必需品:衣服、食物、住所与药物。受戒成为比丘时,比丘被告知他维生的方法是四依止(也被称为四依法):
(一)他依靠所寻找到的粪扫衣作为袈裟来穿,但佛陀也允许他接受居士供养已缝好的袈裟。(编者注:“粪扫”即丢弃的意思,粪扫衣即僧人拾取被人弃之不用的布片,洗净之后补纳、染色成三衣,故名“粪扫衣”。布片的来源包括火烧衣、牛嚼衣、鼠啮衣、死人衣、月水衣等,古印度人讳忌,故丢弃。粪扫衣的功德,在于使人远离贪著,此为十二头陀行之一。)
(二)他依靠托钵乞食获取食物,但佛陀也允许他接受居士供养。
(三)他依靠树下作为住所,但佛陀也允许他住在山洞、僧舍等地方。
(四)他依靠古代最有效的发酵牛尿作为药物,但佛陀也允许他接受居士供养的药。
以上是比丘受戒程序的一部分,这四依法是八圣道分正命的组成部分。(八圣道即八正道。)
“比丘的行为必须跟他在家时的行为不同”,是指他不可以看起来像个在家人;不可拥有钱财,不能买卖东西、不能去购物,包括不可以买食物、生产食物、收藏食物或煮食;甚至不可以挑选食物,只可以食用供养给他的食物(虽然生病时他可以要求对该病有益的食物);不可购买产业、不可拥有产业、不可出租产业等等。此类事是在家人的象征,而且比丘不可以像在家人般地说话、行走、吃喝或思惟。
佛陀一而再地解释这一点,在为第一位比丘尼(其养母大爱道)解释如何分辨导师的教法时,他说:
乔达弥,对于某些法,如果你知道:
这些法导向离欲、不导向欲;导向无束缚,不导向束缚;
导向消除自我,不导向自大;导向少欲,不导向多欲;
导向知足,不导向不知足;导向独处,不导向群体;
导向精进,不导向怠惰;导向节俭(易于护持),不导向奢侈(难于护持、要求多多)。
你就可以肯定地知道:这是法,这是律,这是人天导师的教法。
这些法的共同点是什么?它们都能够引导人们脱离自己的烦恼纠缠,脱离社会与整个世界的纠缠。换言之,它们导向涅槃,灭除痛苦与轮回,也就是佛陀成立僧团并教化的唯一目标。佛陀向大爱道说,对于不导向这个目标的法,她可以肯定地知道:“这不是法,这不是律,这不是人天导师的教法。”
优婆离尊者被佛陀称赞是持戒第一的比丘。佛陀也告诉他如何分辨什么法是导师的教法。佛陀向他解释:“优婆离,对于某些法,如果你知道:这些法导向完全厌离、导向离欲、导向灭尽、导向寂止、导向胜智、导向正觉与导向涅槃。你就可以肯定地知道:这是法,这是律,这是人天导师的教法。”
在此,我们也可以看到,佛陀形容其教法的目标是终止一切世俗的活动、终止生死轮回。这是戒律的目标,是法的目标,也是比丘生活及佛陀教法的目标。
依据这目标,佛陀制定了比丘的生活方式,即比丘完全依靠那些认为布施是善事的人的布施存活。佛陀如此解释这种关系:“诸比丘,婆罗门与居士对你们非常有益,因为他们以袈裟、食物、住所及对抗疾病的药物来资助你们。
“诸比丘,你们同样对婆罗门与居士非常有益,因为你们教导他们在两方面都初善、中善及后善之法(如蜜般中边皆甜且无处不善的法),而且你们向他们解释应依法而活、获得圆满清净的生命。
“如是,诸比丘,依法而活的生命互相依止、越渡瀑流并灭尽一切苦。”
在此,佛陀再次提到灭尽,必须越渡的瀑流是生死轮回,灭尽苦即是灭尽轮回,也就是涅槃。
比丘依靠在家众获得物质,在家众则依靠比丘获得佛法。这是正等正觉者组织其教法的方式。为什么呢?因为:
●只有依靠布施,众比丘才能圆满清净地过活。
●只有过着圆满清净的生活,他们才能证悟正法。
●只有在证悟正法之后,他们才能教导正法。
●只有通过教导正法,佛教才能继续存在。
●只有正法才能带给众生幸福与快乐。
就是之前佛陀所说,能够导向离欲、无束缚、消除自我、少欲、知足、独处、精进、节俭、厌离、灭尽、寂止、胜智、正觉与涅槃的是佛陀的法与律。
不能导向这些的不是佛陀的法与律,而是魔王的法,因为它们以诸漏为根基。魔王之法是腐败之法,而腐败即是僧团衰败的原因,就好像古代的婆罗门一般。
当巴达利比丘问为何证得阿罗汉果的人越来越少时,佛陀解释说:“巴达利,情形即是如此。当众生根基衰退、正法渐失时,虽然有很多的戒条,但却有很少的比丘证得究竟的智慧。”(因为人不愿意再遵守戒律。)
情形即是如此-——衰退是无可避免的。在每个地方,我们都可以看见它正在发生,甚至今天也是如此。只需回顾过去三十年,便可以看见现代的价值观与行为已经变得愈加腐败。我们看见它发生于婆罗门之中。同样的,即使佛陀还活着时,它也在僧团之中发生过。
佛陀解释:“当某些以诸漏为根基的事发生在僧团里时,导师才会为其弟子们制定戒条,以防止那些以诸漏为根基的事。”
佛陀接着解释:“那些以诸漏为根基的事不会发生在僧团里,直到僧团很大,达到世俗利养的顶点,达到声誉的顶点,达到学问的顶点,达到获得认同的顶点。”
正等正觉者在此所解释的是,他制定戒律是因为僧团已经出现腐败之因。他制戒来帮助比丘众对抗腐败之因,那就是诸漏——欲漏、有漏与无明漏。
(注:漏是烦恼的别名,欲界、色界、无色界中一切的烦恼有三种,即有漏、欲漏、无明漏。一、欲漏,指欲界中除了无明以外的一切烦恼;二、有漏,有是苦果的别名,指色界、无色界中除了无明以外的一切烦恼;三、无明漏,指三界中的一切无明烦恼。)
这些漏的方向与导师的教法相反,因为正如佛陀所说,它们污染自心、导致再生、带来烦恼、导致痛苦、导致未来再生老死。
诸漏灭尽,亦即证悟与成就阿罗汉果,导致再生灭尽、烦恼灭尽、痛苦灭尽、未来生老死灭尽——这是佛教里最重要的事。戒律是佛陀帮助比丘们继续朝正确的方向前进,对抗诸漏、远离世俗、远离生死轮回、远离魔王、远离贪欲与无明的利剑。
不幸的是,由于无法分辨这些简单易明的事实,人们由迷惑而产生腐败。然而,如果探讨在家人的戒律,即五戒与八戒,我们就能轻易地明白这些事实。跟比丘戒一样,在家戒的唯一目标就是抑制自己的贪欲。会刻意破戒是因为贪欲——贪、嗔、痴。
而沙弥是在家人向前跨一步,成为非在家人后的身份。沙弥持守十戒。是哪一条戒标明了他们在戒律上的提升?那就是第十戒:“我受持禁止接受金银的学处。”就是这条戒将沙弥与在家人区别开来。除此以外,沙弥十戒的其他内容与在家人持守的八关斋戒相同。
圣典如此解释沙弥的第十戒:“‘金’(jatarupa)是高级的金属,‘银’(rajata)则是卡哈把那(一种钱币),或是一个金属马杀卡(masaka,也是一种钱币),或一个木制马杀卡,或一个瓦制马杀卡,或在任何地方用于经商的任何钱币……‘接受’指以任何方式接受它,在任何情况之下,这都是不允许的。”
简而言之,这是指任何形式的钱币。拥有金钱是在家人的标志,无金钱是出家人的标志(即依靠供养存活)。若要了解这一点,以及佛陀为什么制戒,我们只需要培育粗浅的正念,就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充满金钱的心是贪欲的心,深陷于世间,深陷于生死轮回之中,与魔王勾结在一起。这是世俗的心,不是僧团的心。
世俗与僧团之间的差别,很明显是世俗与僧团互相依止的基本因素。在佛陀时代大众都深明这一点,在文明的社会里大众也会明白。于是,当人们看见一位比丘好像在家人一般地作为时,他们就会投诉,佛陀也因此制戒。为什么呢?因为该比丘的行为很明显地不为人所接受。更重要的是,佛陀制戒来帮助众比丘对治诸漏,提醒他们为何出家及他们已经出家。
佛陀制定金钱戒的缘起是,一个居士要留给某位比丘食物,但被他幼小的儿子吃掉了。当该比丘来到时,该居士的妻子给他一个卡哈巴那买食物,而该比丘也接受了。卡哈巴那是一个钱币单位,一个卡哈巴是很小数目的钱。然而人们却议论说:“跟我们接受金银一般,这些释迦子沙门也接受金银。”当时,佛陀即基于这因缘而制了比丘不可接受金钱的戒条。
在这件事里,以及在许多其他事件里,佛陀制定适当的戒条,来防止比丘们做出明显不为人所接受的行为——在家人的行为。这种行为不但使得护持比丘的信徒不快,也搞乱了比丘的修行。
对于那些忘了自己是比丘的比丘,佛陀给予的一贯训诫是:“愚人,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愚人,这不能激起无信者的信心,也不能增长有信者的信心。然而,愚人,它激起无信者的不满,并使某些有信者产生怀疑。”
这不是一件小事,事实上它带来严重的不良影响。为什么呢?因为佛教的利益已经受到威胁。当比丘的行为像个比丘时,在家众心中产生信心;当比丘的行为像个在家人时,信心不会产生。
举例而言,假设有位比丘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我们不能说这是犯戒,但并不能因为没有犯戒便说这种行为是好的,因为信众见到比丘坐在摩托车的后座(或驾摩托车)时,他们会笑他。他们不是基于恭敬而笑,他们笑是因为这看来很搞笑。比丘坐在摩托车驾驶者的后面毫无庄严可言,这是搞笑的,也不令人欢喜。甚至是不曾见过比丘的游客,在见到比丘骑或坐摩托车时,他们也会笑,甚至拍照。
见到比丘看电视、看报纸,带着照相机或手机四处走时,他们也会笑。对比丘的作为发笑并不表示生起了信心与恭敬心,而是生起了疑惑与不敬。任何知道什么是比丘的人都知道那是在家人的行为,对比丘来说是不适当的。这就是为何博学且认真的大长老们说,比丘不应该坐在摩托车后座等话的原因,这是基于对佛法僧的恭敬,以及对信众信心的恭敬。
要判断什么是不适合比丘的行为,其中一个简易方法便是问自己:“佛陀是否会坐在摩托车后座?佛陀是否会看电视及报纸?佛陀是否会像游客一样地四处拍照?”我们几乎不需要思考便能回答这些问题,不是吗?
比丘有责任谨记,他所穿的是代表阿罗汉标志的袈裟,应该尝试正念地行止,其行止应该符合佛陀与其他阿罗汉的行止。如此做,他便是在保护信众的信心,并激发无信者,甚至是游客的信心。
佛教依靠人们生起的信心。信心是想要学习及修行佛法的先决条件。如果游客所见的比丘只是穿着袈裟的另一个游客,他是不会向该比丘请教佛法的,想要出家成为比丘的人也会放弃这个念头,除非他已经对僧团产生了足够坚强的信心。
可见佛教依靠比丘与在家人之间的差别,依靠僧团与在家众的差别,而不是依靠世俗的差别——例如已婚又有钱的传教士与已婚又有钱的在家人之间的差别,而是依靠生活与修行之间的差别。这就好比漠视轮回与涅槃,或善与不善的差别,是邪见。若有这种漠视,我们就可以肯定地知道:“这不是法,这不是律,这不是导师的教法。”
当佛陀向尼加拉云达村人说法时,他以毫不模棱两可的词语来解释这个问题。佛陀解释,如果有人问他们什么样的沙门不应受到尊敬时,他们应该回答:“有些沙门与婆罗门对眼睛识知的色尘(耳朵识知的声尘、鼻子识知的香尘等)还未断除贪嗔痴,其心不向内寂止,在身语意方面的行为时正时不正。这些沙门与婆罗门不应受到尊敬、礼敬、致敬与顶礼。”
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在家人对眼睛识知的色尘等还未断除贪嗔痴,我们的心不向内寂止,我们在身语意方面的行为时正时不正。
佛陀接着解释,那些应当受到尊敬的沙门,是已经断除贪嗔痴或正致力于断除贪嗔痴的沙门。
怎样才能知道他们已经断除贪嗔痴或正致力于断除贪嗔痴?佛陀解释,他们住在没有事物可供他们取乐于看、听、嗅、尝、触的森林里。佛陀也解释,森林无贪欲的本质,是诸阿罗汉(无贪者)乐于安住其中的原因:“令众人不悦的森林令阿罗汉喜悦,因为他们不追求欲乐。”佛陀解释,我们应该恭敬这样隔绝了五欲、隔绝了俗世的沙门。在这件事里,那是乐于贪欲和不乐于贪欲之间的差别。心怀贪欲则向烦恼与轮回前进;心无贪欲则向清净与断除轮回前进。
又有一次,佛陀向一位村长解释,拥有且消费金钱等同于追求欲乐。佛陀说:“无论对于任何人,若说金银是适当的,村长,那么五欲也是适当的。无论对于任何人,若说五欲是适当的,你可以肯定他所拥有的是‘非沙门法’,‘非释迦子法’。”
五欲便是之前所提的眼睛识知的色尘、耳朵识知的声尘等。佛陀把五欲称为非比丘的去处,这是魔王能够趁虚而入之处。换言之,如果我们说比丘拥有钱是好且适当的(常用的借口是“现代”),正如佛陀所说,我们就是在说比丘沉迷于欲乐是好且适当的。
结尾时,佛陀很明确地、毫不模棱两可地说明了,什么是比丘可以寻求及不可以寻求的事物:
“再者,村长,我宣布:需要稻草的比丘可以寻求稻草;需要木材的比丘可以寻求木材;需要交通工具的比丘可以寻求交通工具;需要工人的比丘可以寻求工人。但是我没有说比丘可以通过任何方式接受或寻求金银。”
在此,佛陀很明确地说,比丘不能够以任何借口来接受金钱。而且,他很明确地说,比丘不能够以任何借口来发起或参与任何形式、直接或间接的筹款,甚至不可以叫自己的家人捐钱。佛陀很明确地说,无论比丘为自己、为僧团或为居士团体,为了买袈裟、为了建洗手间、为了建僧舍、为了买佛像、为了建图书馆、为了建寺院或为了佛教的利益而寻求金钱,其本质都没有差别,这种行为不可能对佛教有利益,反而对佛教极为不利。
我们可能会很难理解这一点。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助长我们信心的智慧力不足,以及没有正确禅修的体验。如此,我们便会把建立寺院和建立商业画上等号,不明白它们为什么是不一样的。接着发生了什么事?比丘可能想要拒绝参与筹款,但居士们可能会对此感到不快:“为什么他不帮忙?”“为什么我们必须自己做一切工作?”此时,比丘应该做什么?当然,最好就是教导居士们什么是法和律。但又有谁愿意听呢?“尊者,这不是古印度!”所以,最好就是一开始他便没有牵涉在这样的事件里。如果他发现自己已经和要求他犯戒的信徒们有了牵扯,他最好收拾包袱与钵离开。这是为了他的利益,也是为了佛教的利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可以实现的佛教利益却因为实现方式的不如法而化为泡影,其原因便是信众对佛教的利益没有足够的了解。如果原本可以实现的佛教利益可以通过如法的方式实现,这样会对佛教更好。
如果我们觉得这太难理解,我们可以想一想:“佛陀是否会去筹款?”这个问题听起来很别扭,不是吗?这就像是问佛陀或其他阿罗汉是否会喝醉酒,或拥有妻子儿女一样奇怪。为什么呢?因为被贪欲污染,才会发生这些行为。
佛陀解释说:“同样的,诸比丘,有四种污染导致沙门与婆罗门的心不能散发光芒,不能照耀他人。一、饮酒。二、沉迷淫欲。三、接受金银。四、以邪命的方式获取必需品。”
如上所述,比丘的必需品是袈裟、食物、住所(僧舍或整个寺院)及药品。邪命包括在没有先获得自动邀请的情况之下,向人暗示及要求必需品,或要求不如法之物,例如金钱等等。包括用钱从事买卖,例如买卖佛书。
通过以下的讲解,我们可以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举例而言,假设有位比丘用自己的钱,或者他管理的“佛法基金”里的钱,给一个居士去买书,以送给另一位比丘,那么,这本书对众比丘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当然,如果该居士懂得比丘戒,他便不会接受比丘的钱。如果他不懂(或是不懂得怎样避免)的话,他便可能去买书,然后开心地拿去给另一位比丘,而比丘也开心地接受这本不可接受的书。不只第一位比丘犯了戒,另一位比丘也犯了戒——一位拥有钱,用钱买了东西(两项罪,除此之外还腐败了居士),另一位则接受了不如法的东西(一项罪)。当他每次使用这本书时,他都会再一次犯同样的罪,直到他停止使用这本书为止。
令人遗憾的是,每当居士团体筹募慈善基金(刊印佛书、建僧舍或作大布施)时,都会收到比丘或沙弥的钱。若居士接受这些非法的钱,整个基金就都被污染了,该基金买来的任何物品都会自动变成比丘不可接受的物品。举例而言,以这样受到污染的钱买来的地,自动变成众比丘不可以住的地方,这并不是一件小事。
有哪一位居士胆敢拒绝比丘捐的钱呢?他肯定不敢得罪僧团的成员。但也有极其少数的居士团体对佛法僧有足够的信心,使得他们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进而把比丘的钱抽离出他们的基金。想要持戒清净,认真的比丘则会远离这些不如法的物品和场所。这也是有些比丘绝对不去旅游的其中一个原因,因为如果住在这样不如法的寺院里,他们便会犯戒。而比丘又怎么能够知道某某地方和其中的必需品,并不是用非法的钱买来的呢?这是非常困难的。
无论以任何理由,一旦僧团接受、持有并管理金钱,便会对每个人都造成恶劣的影响。这是一种恶性循环,怎么可能会有善业?基于“慈悲”犯戒的唯一解释便是误解慈悲。难道不是时常有居士对比丘们感到不满、生气、甚至厌倦的现象吗?就连佛陀时代的居士,他们也会因此失去信心。而失去信心、不满与生气等等都是不善法。(注:关于这一点,在下一讲“与魔王携手同行”会更深入地讨论。)正如佛陀的预言,许多地方都很难使比丘做到持戒清净,而且在现代,要找到一个能够护持比丘持戒清净的环境,正变得越来越难。
显然,佛陀并不把有关金钱与买卖等戒条视为小小戒,因为佛陀认为,接受钱与使用钱为黑业,其业好像醉酒与淫欲一般黑暗。为什么呢?因为它们都拥有同样的根——贪欲。假如比丘做了这四种非法事中的任何一项,他就已经迷失了,在离开俗家,以灭除痛苦与轮回的同时,却走向更苦与更长远的轮回,甚至投生到地狱里。
有一次,一位比丘因为故意拔起一束古沙草而犯了戒,并且说只需要过后忏悔就好了。结果佛陀严厉地谴责他说:“犹如不握好古沙草就会割伤手,破坏戒律的出家生活拖该人入地狱。”仅仅因为比丘拔起一些古沙草,佛陀便诵出这不祥的偈子。若比丘持有金钱,那后果不知要严重多少?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戒律显然不是佛陀随便制定的规矩,不是为了符合古印度的封建习俗,佛陀不会依据这些肤浅的原则成立僧团并制戒。社会、历史、文化因素对佛陀制戒的影响并不大,重要的是戒律为抑制诸漏。戒律(在文字与精神方面)对比丘个人的八圣道分修持非常重要,比丘的八圣道分修持则对佛教的清净非常重要,因为佛法修行的次第是:
(一)增上戒学;
(二)增上心学;(注:“增上”的意思是势力强。定学有增上之力,所以叫增上心学。)
(三)增上慧学。
佛陀解释:
“诸比丘,这一切组成三学(即戒定慧三无漏学)。”它的意思是:“所有比丘戒都涵盖在三学之内。”佛陀很清楚地说明了戒律是无法与禅修和智慧分割开来的。比丘的三学不能够变成二学或一学。当然,只有统一实践三学时,这一切现象才会变得明显,否则只会流于概念。
然而,对于勤修止观禅法,以证悟涅槃的比丘来说,他肯定会了解到,持戒清净是获得任何成就的先决条件。实践三学的比丘肯定会了解,即使因为粗心或漠视而犯了最小的戒,这也会使得他无法获得,增上心与增上慧必须具备的宁静的心。
除非比丘个人能够培育增上八圣道分,不然出家又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出家却藐视导师的话?这就像自愿参加陆军,过后却拒绝服从命令,拒绝接受训练,反而穿着军服去插花,并唱有关爱与和平的歌一样不务正业,这是第一等的迷惑。
再者,比丘众实践他们的三学是佛教清净的根本,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保存与传承正法。这是缘起法则:缘于比丘众忽视三学,正法消失了。比丘已不存在,佛陀解释:
“诸比丘,假设有一只驴子紧跟着一群牛的后面,心想:‘我也是牛!我也是牛!’但是在颜色、声音或形象方面,它跟牛不一样。它只是紧跟在一群牛的后面,心想:‘我也是一只牛!我也是一只牛!’
同样的,诸比丘,有某比丘紧跟在比丘僧团的后面,心想:‘我也是比丘!我也是比丘!’但是他却没有意愿实践增上戒学、或增上心学、或增上慧学。他只是紧跟在比丘僧团的后面,心想:‘我也是比丘!我也是比丘!’
因此,诸比丘,你们应该如此训练自己:‘我们必须有坚强的意愿想要实践增上戒学;我们必须有坚强的意愿想要实践增上心学;我们必须有坚强的意愿想要实践增上慧学。’你们应该如此训练自己。”
这些是佛陀的话。如果我们恭敬地学习佛法,以及正确地禅修,这件事就会变得很清楚,而且很容易明白,它甚至不应该成为一项课题。
现代的缘起法则与两千六百年前的缘起法则是一样的,因此贪欲满足的方式、贪欲的危险、解脱贪欲的方法方面,现代与两千六百年前也是一样的。
●现代与两千六百年前的四圣谛是一样的;
●现代与两千六百年前的八圣道分是一样的;
●现代与两千六百年前的戒律是一样的;
●现代与两千六百年前的业报法则是一样的;
●现代与两千六百年前比丘持守与尊敬佛戒的必要性是一样的;
●现代与两千六百年前比丘的行为与在家人行为之间的差别是一样的。
最后,现代存在的诽谤许多戒条为没必要且必须更改的现象,与两千六百年前也是一样的。佛陀还在世时,就有恶性比丘们批评戒律麻烦且没必要。这也是佛陀制定比丘如果批评戒律,这种行为即属于违犯比丘戒的原因。
迦叶比丘的事件便与此相关。有一次,佛陀与僧团来到这位比丘的住处山卡瓦。佛陀给予他们有关戒律的长篇开示,以激励他们正确地修行。但是迦叶比丘对佛陀的开示感到不快,心想:“这位沙门太过谨慎了。”(他认为佛陀本身便是这样)随后佛陀与僧团离开,住在王舍城附近。(注:“迦叶”为印度的一个姓氏,此迦叶比丘不是指我们通常所说的大迦叶。)
佛陀离开不久后,迦叶比丘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决定去王舍城请求佛陀原谅他的愚蠢、错误及不善。待他忏悔后,佛陀开示说:
“迦叶,如果有位长老不喜欢戒律,不赞叹修持戒律,而其他比丘们也不喜欢戒律,他也不鼓励他们持戒。如果他不适时向喜欢戒律的比丘们赞叹真实之法,我不会赞叹他。如果我赞叹他,其他比丘们会因为我的赞叹而与他亲近,接着便可能受到影响,也持有这种不喜欢戒律的见解,这将会为他们带来长久的损失与痛苦。”佛陀认为,不喜欢戒律的中戒比丘和新戒比丘也会带来相同的不良影响。(译按:按,南传佛教,“新戒比丘”是少过五个戒腊的比丘;“中戒比丘”是五个戒腊以上、十个戒腊以下的比丘;“长老”是十个戒腊以上的比丘;“大长老”是二十个戒腊以上的比丘。)
你们怎样认为?对于圆满觉悟的佛陀所给予的这项解释,是否因为社会、经济或文化等因素的变迁而变得无效了?佛陀所制定的戒律并不会受到社会、经济、文化等因素的限制。现在发生的事在佛陀时代就已经发生了。
佛陀般涅槃之后一百年,恶性比丘们腐败了毗舍离的人民,告诉他们比丘代表僧团接受金钱是好且适当的。结果发生了什么事?有一位阿罗汉来到毗舍离游化乞食,但由于他拒绝接受金钱,那些比丘批评他,说他在信徒心中留下恶名,导致不满。这件事发生在两千五百年前,在今天已经非常普遍。
在回答有人教导非法的戒律时会发生什么事时,佛陀解释:“诸比丘,当法与律被错误地教导时,精勤修行者活在痛苦之中。”当比丘们尊敬非法的戒律时,尊敬佛陀戒律的比丘们则陷入困境,被安上不慈悲、自大、骄慢、麻烦等诸多称号,这是在两千六百年前已发生的事。
佛陀证悟二十年之后,腐败就开始出现于僧团之中。没道德的恶性比丘们就在佛陀眼前饮酒、沉迷淫欲、接受金钱、通过邪命获取必需品,并以其他方式犯戒。这种腐败从当时延续至今,正法也开始不断地衰落。佛陀制戒来延缓它,来帮助想要培育八圣道分的比丘,来延长正法存在的时间——但即使如此,佛教也并不能停止腐败,也并不能停止个别佛弟子的腐败行为。古印度与现代世界之间唯一的重要差别,就是现在存在于佛教之中的腐败更加广泛。因此必须更加注意持守佛陀的戒律——因为戒律正是为了对治腐败而制定的。
然而,在谈论佛教和僧团的腐败时,我们不应该忘记缘起法则——僧团的腐败是与社会道德人心的腐败同时发生的,而且后者是前者发生的原因。因此我们也应该反思一下,现代社会的物质发展,科技进步到底对延续正法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又对维护社会道德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到底是推动了道德的发展还是使它逐渐衰败?
如果僧团所依存的社会受过正法的教育,人们便会只用如法的必需品来护持僧团。他们预期出家成为比丘的人出家时的目标是三增上学,并会在出家后修持三增上学。只有在这些因缘具足的情况下,比丘们才能够依八正道修行,因而能够持续了解正法,教导正法。如此,僧团便不容易腐败。
如果僧团所依存的社会不了解正法,人们便会用不如法的必需品来护持僧团,并默许比丘们接受不如法的必需品,或命令比丘们接受它们(比丘拥有的钱必定是从居士那里得来的)。如此,护持僧团的人也会默许出家成为比丘的人不修持三增上学,甚至命令他们不可以修持,而应该从事“宗教活动”,人们也就会以进行这些“宗教活动”为目标来出家成为比丘。
现在,这些“宗教活动”甚至包括了“非宗教活动”,例如在世俗及宗教大学修持“三增上学”——学士学历、硕士学历及博士学历。在这些大学,修读的科目不是纯粹世俗性的,便是纯粹学术性、臆测性的法。例如研究“佛教文化”(这跟佛陀所教导的佛教修行根本无关),或只把戒律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来探讨,或以哲学的角度来探讨巴利圣典,或读与正法无关的语文。这种“道”的成果是“佛教论文”,信徒会把它拿来出版,某某尊者也会得到某某文学学士、文学硕士或哲学硕士尊者的头衔。过后他可能会继续培育佛教学术方面的成就,而成为某某博士尊者。他能够培育的更高成就,便是成为某个高等学府的佛学院或佛教大学的受薪职员,甚至在外国著名大学任教。然后他会成为某某博士教授尊者。如果这位比丘也变成了国际网络专家,他的称号甚至会成为某某网络专家、博士、教授、尊者。
现代比丘也有一些比较不耀眼的“宗教活动”,例如教儿童世俗的科目,或与佛教沾边的娱乐与游戏(佛教歌曲与舞蹈)、开办孤儿院,医治艾滋病患者,帮助戒毒,搞妓女康复,探访监狱,布施物品给穷人和老人(比丘布施给在家人便是颠倒佛法,主办朝圣团(佛教旅游),比丘自己筹款造佛像、盖寺院,或捐款给医院。出席某个政党的竞选活动,向大众演说政治演讲(甚至是某个政党的政治),参加甚至发起示威,以抗议战争、污染、堕胎、安乐死、核武器(甚至抗议和平)等等,这是列举不完的。为什么呢?因为以无明和贪爱为根本的业行是无穷无尽的。
这些现象会发生,大部分是因为受到来自佛教圈子以外的误导性言论和批评的影响。渐渐地,在僧团以外的佛教圈子里也有了这种误导性言论。然而,真正的腐败发生在僧团本身发表这种言论时,来自向现代“正统信仰”叩头的比丘们。
对于受到误导的眼睛,这样的“发展”看起来很好,是对社会有益,甚至是对人类有益的。正如所解释的,这一切活动是佛陀明令禁止的。为什么呢?因为佛陀是佛陀,他知道什么会为佛教带来福利(真实的发展),也知道什么会为佛教带来灾难(虚假的发展)。佛陀对于人道慈悲的准绳和俗世人道主义的准绳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他知道,一旦走上错误的道路,比丘们便不可能修行正法,不可能了解正法,不可能教导正法。对于比丘来说,这不是人道行为,因为这样做便全速转动了非法之轮,会离正法越来越远。非法看起来像是慈悲与人道的,但是从结果上来说,它既不慈悲,也不人道。
是谁转动了非法之轮?是谁在维持它继续转动?每个人。因为僧团腐败只是社会腐败的反映,两者是互相依赖的。佛陀向一位名叫奇米拉的比丘解释了这一点:
“奇米拉,假设如来般涅槃后,众比丘、比丘尼与男女居士对如来(佛陀)藐视且不敬地过活,对法藐视且不敬地过活,对僧团藐视且不敬地过活,对戒律藐视且不敬地过活,他们之间互相藐视且不敬地过活,这便是如来般涅槃后,正法不能久住的原因。”
在此,我们可以知道,佛陀解释令正法住世不单依靠僧团,而且依靠居士们。他也解释,当这个群体尊敬且遵从佛法僧的戒律而过活,他们之间也互相尊敬——居士们尊敬比丘和比丘尼,比丘和比丘尼也通过尽责地执行自己的任务——修行三增上学,来尊敬居士们时,正法便会久住。
如果亲近持戒精严的比丘们,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坐在森林里或是飞机里,他们都能够非常愉快地持守戒律。在飞机里,他们依照戒律抑制言行:他们覆盖双肩且赤足,因为佛陀说比丘与沙弥在俗人的聚落里必须如此穿着。过了中午,他们就不再接受空中小姐递给他们的食物,也不观看录像片,因为这些事不单违反比丘戒,也违反沙弥十戒,甚至违反在家人的八戒。对于某些比丘,这种自制力自然而然地产生,因为他们拥有佛法的智慧,并对佛陀及其证悟拥有不可动摇的信心。
多数人见到如此持戒的比丘并没有觉察到其与在家人的差别,但那些睿智且观察入微的人就会觉察到,他们会这么想:“那是一位比丘,看他的行为与在家人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同!”信心也因此产生。信心产生于智者心中,是因为他们能够见到该比丘的行为是正确和高尚的行为。这一切发生在二十一世纪里,在海拔三万六千尺的高空中,时速超过六百英里的飞机上。那么,在这样的现代环境中,戒律是否是不实际、不能实行,是令人尴尬的遗俗并不再适用?戒律是否会危害到佛教的利益?请回答我的问题。
今天,我们已经简要地从比丘及其业力的角度,来探讨了布施与戒律。下一次让我们从在家人及其业力的角度,来探讨布施与戒律。这样应当能够给予“我是否应该布施给不持戒的比丘”这个问题一个满意的答案。
请让我以佛陀制戒的十个目的来结束今天的开示。某次,佛陀向优婆离尊者说道:优婆离,如来为其弟子制戒与设立波罗提木叉有十个目的:
(一)为了僧团的利益。
(二)为了僧团的和平。
(三)克制邪恶者。
(四)让善于自制的比丘得到安宁。
(五)制伏今世诸漏。
(六)防止来世诸漏。
(七)令无信者生信。
(八)令有信者增长其信。
(九)为了戒律的利益。
(十)令正法久住。
编者注:《四分律》卷一中,将佛制戒的十大利益翻译为:一、摄取于僧。二、令僧欢喜。三、令僧安乐。四、令未信者信。五、已信者令增长。六、难调者令调顺。七、惭愧者得安乐。八、断现在有漏。九、断未来有漏。十、正法得久住。
最后,佛陀给予众比丘的劝导是:“诸比丘,只要你们不创造新的戒条,并且继续持守如来已制定的戒条,诸比丘,如此即可预期善法在比丘众之中增长,而不是衰退。”
……………………………………
附:不可舍弃小戒
有居士说比丘只需要持守“大”的戒条,因为佛陀说僧团可以舍弃小小戒。以下是经过编辑后的对话:
居士甲:但是佛陀向阿难尊者说,如果僧团需要的话,他们可以舍弃小小戒。它的意思肯定是说比丘不需要持守所有的小小戒。
尊者:好,那随你。
居士甲:(微笑)佛陀的意思是什么?
尊者:《小部·弥陵王问经》里说,佛陀这么说是为了考验僧团。
居士甲:是真的吗?
尊者:如果我们怀疑这个解释,只有一个办法能够找到答案。
居士甲:怎样?
尊者:去问乔达摩——佛本身。
居士甲:(微笑)但那是不可能的!
尊者:的确如此。
居士甲:那么应该怎么办?
尊者:遵从佛陀一再所说的去做。
居士甲:(微笑)那是什么,尊者?
尊者:持守戒律,学习佛法,禅修以便了悟佛法,超越哲学或概念层次的佛学,进而证悟涅槃,成就佛果。
居士甲:(微笑)
尊者:你可以从研读《长部·大般涅槃经》开始,因为这样你便会明白,这部经以许多方法多次回答了你的问题。你知道这部佛经吗?
居士甲:我没有读过这部经。
尊者:你引用了自己还没有读过的经文?
居士甲:(笑)是的,尊者,我只是听说而已。
尊者:你听了整部经,包括它的解释?
居士甲:没有,尊者。
尊者:这就是说你不知道全文。当我们断章取义时,便可能会误解经文,并感到迷惑。在此发生的事便是这样。
居士甲:尊者,请您解释。
尊者:这部《大般涅槃经》很长,要解释的话需要花很多个小时。所以我们只讨论跟你的问题有直接关系的部分。这部经开始时,佛陀给予车离人有关幸福的劝告,过后佛陀向比丘僧团解释,这项劝告也适用于僧团,然后又加了几项。你知道佛陀说了什么吗?
居士甲:我想是有关要时常聚会的事。
尊者:是的,正确。还有其他四十七项事。
居士甲:那些是什么,尊者?
尊者:所有四十八项都跟你的问题有关,也关系到比丘众的幸福。在此列举其中几项:比丘众不制新戒条,不去除已有的戒条,而遵循已制定的戒条。
比丘众应恭敬、礼敬长老比丘、修行经验丰富者、出家已久者、僧团之领导者,并且认为值得听从他们的教导。在此,佛陀不只是指戒腊上的长老,而是指同时具足戒腊长、行止正确与智慧的长老。比丘众应当有惭愧心和正念,多闻、坚韧、睿智。
你认为当佛陀说比丘众必须有惭愧心的时候,他是否在说比丘必须因为穿着和在家人不一样而感到惭愧?因为没有钱而感到惭愧?因为持守“落伍”的戒律,使得“可怜的”施主“不方便”而感到惭愧?因为没有手机,使得“可怜的”施主必须老远地跑到寺院去找他们说话而感到惭愧?因为没有参加公益筹款而感到惭愧?因为不知道最新的新闻、最近的战争、昨天国会发生了什么事等等而感到惭愧?因为不会操作电脑而感到惭愧?因为不精通现代科学而感到惭愧?因为没有参与政治而感到惭愧?简单地说,佛陀是否是说,比丘众应该因为身体力行地遵循佛陀的劝告而感到惭愧?
居士甲:(笑)不是,尊者。他们应该因为没有遵循佛陀的劝告而感到惭愧。
尊者:你认为怎样?当佛陀说比丘众必须多闻的时候,他是否是说比丘应该精通科学、文学、魔术与算命?他是否是说,比丘应该精通世俗的科目,例如医学、企业管理、经济学、社会学、哲学、政治学、佛教文化、传媒学、精神治疗,或其他宗教、其他教理、其他导师等等?
居士甲:(笑)不是,尊者。他是说他们应该精通法。
尊者:哪一种法?
居士甲:佛法。
尊者:佛陀的戒律不是佛法吗?
居士甲:是佛法,尊者。
尊者:善哉,善哉,善哉!佛陀说僧团要得到福利的另外两项条件是:比丘众培育七觉支:念、择法、精进、喜、轻安、定及舍。和同修的比丘们相处时,他们在公开与私下的场合都修持戒律,其戒完整圆满、清净无染、导致解脱、受到智者赞叹、不被世俗利益影响、有利于令心得定。是谁给予比丘们这项劝告?
居士甲:佛陀。
尊者:这项劝告是否说到比丘众不需要持守所有的戒?
居士甲:没有,尊者。
尊者:佛陀一而再地以种种方式说:成就戒,诸比丘,你们应当成就波罗提木叉地安住;以波罗提木叉律仪来自制,你们应当成就戒行与去处地安住。知见最微小过错的危险,你们应当学习戒律(《中部·愿经》)。佛陀向谁说,必须知见最微小过错的危险?
居士甲:向比丘众说。
尊者:向比丘僧团说,而且是一而再地说。有一次佛陀讨论了比丘可能会有的十七种愿望。佛陀说,每一种愿望都必须在该比丘修行增上戒、增上定及增上慧的情况下才可能实现。举例而言:如果有比丘希望:但愿我使用袈裟、钵食、住所和药物这些必需品后,能够为施者带来大果报、大利益。那么他便应该圆满戒律、令心向内得定,不忽视禅那、拥有观智、安住于空舍。说到比丘的第十七个愿望,即证悟阿罗汉果时,佛陀再举出这四项:“增上戒学;增上心学;增上慧学;成就后两学的地方增上解脱。”这是谁说的?
居士甲:是佛陀,尊者。
尊者:在整部《巴利三藏》里,佛陀在哪里曾经给予比丘僧团相反的劝告?佛陀在哪里说过比丘僧团不必了解最微小过错的危险?
居士甲:我不知道。
尊者:我也不知道,现代多闻、认真且睿智的长老们也不知道。若人恭敬地阅读三藏,他是不会看到这样的事的。若人不敬地阅读三藏,他便会看到任何事,甚至看到佛陀教导民主、人权、生态学、哲学,总之包括一切。甚至有人看到佛陀教导“有自我存在”。为什么我们会对正法拥有这样扭曲的见解?因为那跟我们的愿望有关。如果我们对佛陀及其证悟有完全的信心,我们对法的态度便是纯粹实用的。我们以它为舟筏,因为我们只是希望能够达到梵行生活的目标——涅槃、证悟阿罗汉果。在《相应部·第二沙门经》里,佛陀说:诸比丘,沙门生活的目标是什么?是灭贪、灭嗔与灭痴。这是指四果阿罗汉。
如果我们对佛陀及其证悟没有完全的信心,我们对佛法的态度便会是抽象的、感性的、甚至认为它是奇妙的,那么在一切情况里,佛法对我们而言都是被曲解的、世俗的,因为我们的愿望是世俗的。举例而言,我们不是为了证悟涅槃而成为比丘,只是为了成为比丘而剃度,为了运用宗教的权力,为了做传教的工作及社会上的其他“宗教活动”。为了实现这些愿望,我们制造借口,用佛法来找佛法的漏洞,用佛法来达到世俗的目的。这样的话,我们就像擅于为罪犯辩护的律师。该律师可能知道他的客户是罪犯,但因为贪恋金钱,他还是为他辩护。该律师也可能不知道他的客户是罪犯,但因为愚痴,他还是为他辩护。这种原理也同样适用于比丘和居士。我们以为业报法则像国会制定的宪法一样,如果我们足够聪明的话,便可以突破它,逍遥法外。但是业报法则并不是这样运作的。佛陀在《增支部·不可能圣典》中解释:诸比丘,恶身行、恶语行、恶意行,想由此产生符合所愿所欲的可喜果报,这样的事不曾发生过。
刚才分析了我们为什么会有“比丘不需要持守佛制戒律”的荒谬想法。让我们再来探讨一下《大般涅槃经》,灭度前,佛陀向阿难尊者说什么?
居士甲:他(佛陀)说如果僧团需要的话,他们可以舍弃小小戒。佛说:阿难,如果僧团愿意,当我入灭后,他们可以舍弃小小戒。
尊者:但是,当时僧团是否想要舍弃小小戒?
居士甲:不。在第一次结集时,他们决定不更改任何佛陀制定的戒条。《律藏》解释,大迦叶尊者告诉僧团,当他和一大群比丘在路上行走的时候,听说佛陀已经般涅槃。那时候,许多比丘都感到很彷徨,但有一位年老出家的比丘说:诸位尊者,不要伤心,不要哭泣,我们已经摆脱了这位大沙门。当他说‘允许你们做这个,不允许你们做那个’的时候,我们感到烦扰。但是现在,我们爱怎么做便怎么做,不爱做的便不必做。
大迦叶尊者知道这种想法的危险,所以他向僧团建议:“诸位尊者,在非法还未强大、被法制止之前;在非律还未强大、被律制止之前;在说非法者变强、说法者变弱之前;在说非律者变强、说律者变弱之前,且让我们背诵法与律。”
当时,僧团请大迦叶尊者挑选了五百位阿罗汉来结集经典,包括那时候只是须陀洹,还不是四果阿罗汉的阿难尊者。后来确定戒律这件事在结集时被提出来,僧团也完全依照佛陀所制的议程来讨论它,最后僧团的决议是:不更改戒律。”
尊者:正确。僧团的成员是谁?
居士甲:五百位阿罗汉。
尊者:只是五百位凡夫比丘组成的僧团,在某个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享用晚餐时闲谈?
居士甲:(微笑)不,尊者,是五百位阿罗汉。
尊者:他们是五百位阿罗汉,也就是说他们都已经通达了增上戒、增上定、增上慧与增上解脱。而且他们都是在佛陀的亲自教导之下成为阿罗汉的。他们认识佛陀本人,听闻佛陀亲口说法,这些阿罗汉包括大迦叶尊者、阿那律尊者、优婆离尊者、阿难尊者。是不是?
居士甲:是的,尊者。
尊者:你认为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决议吗?
居士甲:但是时代已经变了,尊者。
尊者:什么?
居士甲:现在跟佛陀时代的社会环境已经不一样了,尊者。
尊者:那是你的看法。
居士甲:(微笑)但这是事实。
尊者:谁说的事实?
居士甲:每个人都这么说,尊者,这是常识。
尊者:每个人都这么说?是的,因为几乎没有人懂得佛法。说这个是常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对,因为它确实是被误导的凡夫的常识。你要皈依这样的常识?
居士甲:(微笑)那佛陀怎么说,尊者?
尊者:佛陀说八邪道分导向恶道,八圣道分导向涅槃。这是法,这法不会随着时代而改变:戒律便包括在法之内。再者,如果我们认为佛陀时代的法导向灭苦之道,跟现在的很不一样,那只是因为我们自己对世界历史的无知,对现代世界的无知,对理论和实修方面的法与律的无知,对无明、无明之因、无明之灭尽及灭尽无明之道的无知。这是不修习三增上学的自然结果。由于根本没有修习三增上学,更别提圆满它们。但我们自以为比那些不单修习了三增上学,而且已经修习圆满的人——参加第一次经典结集的五百位阿罗汉——更懂得法与律。佛陀是否叫我们如此作为?
居士甲:(微笑)不,尊者。
尊者:那五百位阿罗汉不是僧团中最年长的长老比丘吗?不是经验最丰富的比丘吗?不是出家最久的比丘吗?不是僧团的领导吗?
居士甲:他们是的,尊者。
尊者:佛陀说了什么?我们是否应该恭敬、礼敬那五百位阿罗汉?
居士甲:(微笑)他(佛陀)说我们应该这样,尊者。
尊者:佛陀在哪里这么说过?
居士甲:在《大般涅槃经》里。
尊者:所以还需要讨论什么呢?在很久以前,僧团已经完全依照佛陀制定的议程来讨论议决了。这是没有疑问的。而且在戒律里有一条戒说,对已经通过僧团正确决议的事,比丘不可再提出异议。因此五百位阿罗汉肯定不会在两千五百多年后再对佛陀制定的戒律提出异议。再者,佛陀更针对这种错误制了一条戒。该戒说,如果比丘向另外一位比丘诽谤戒律,说学戒会导致追悔与忧虑,并说为了避免追悔与忧虑,便应该避免学戒,那么他便属于犯戒。这条戒也说,如果比丘向一位居士诽谤戒律,他便犯了恶作罪。还有什么疑问吗?
居士甲:没有,尊者。
居士乙:但是,佛陀说不应该执着戒禁和仪式。
尊者:是吗?
居士乙:那么我们不应该执着戒律。
尊者:随你。这种看法不是出自觉悟者,甚至不会出自想要觉悟者;它出自受到贪欲驱使的臆测及寻找漏洞者,其结果是大大地曲解了佛陀的教法,这是很严重的恶业。
居士丙:但是,佛陀说我们应该把舟筏放下。
尊者:这是寻找漏洞和曲解的说法。你可以去问五岁的小孩,一个在海洋中舍弃了舟筏的人最终会沉入海里,还是到达陆地?你认为他会怎么回答?
居士丙:(笑)那人最终会沉进海里。
尊者:是否需要阿罗汉的证悟,或需要精通佛法才能够明白这一点?
居士丙:(微笑)不需要。
尊者:那么为什么还要说把舟筏放下?
居士丙:但是很多人都这么说,这很令人迷惑。
尊者:你要追随很多人,还是追随一个人——佛陀?如果追随佛陀就会毫无迷惑的。事实上,坦诚率直的人是不会对这样简单的事感到迷惑的。所需要的只是坦诚、正直、真诚、心行一致等等。佛陀说这些行为有助于证悟,他以年轻男居士长寿的事来解释这一点。长寿英年早逝之后,佛陀说:“诸比丘,长寿居士是智者,他依法过活,不与我争论法正确与否。诸比丘,长寿居士因此完全灭尽五下分结之后,已经成为一个化生者,必定会在该处证入涅槃,不必再从该界回到欲界。” (注:五下分结为贪结、嗔结、身见结、戒禁取结、疑结)
居士丙:所以我们不应该发问?
尊者:谁说我们不应该发问?
居士丙:(微笑)我们不应该烦比丘。
尊者:有些问题是出于想要争辩而问,有些是出于想要学习而问,又有些则是出自于要打发时间、想要娱乐而问。出自于要争辩而问的问题,肯定是基于对法的怀疑与不敬,这种问题是很有害的,而且必定与法不一致。出自想要打发时间,闲谈而问的问题也是有害的,而且必定与法不一致。若人们问刚刚被回答过的问题,或问与自己刚才所问相冲突的问题。问这两种问题不但浪费自己的时间,而且也浪费别人的时间。出自于想要学习而问的问题,则对自己和别人都有益。停止怀疑和迷惑的一个好方法,是学习怎样依法判断事情。佛陀向卡拉玛人解释了这一点。你知道《卡拉玛经》吗?
居士丙:知道,尊者。佛陀说我们不应该跟随传统,应该只做我们亲身体验是正确的事。
尊者:佛陀没有这么说。他只是说我们不应该因为某事是传统便不加判断地跟随它,这不意味着我们不应该跟随传统。佛陀给予我们作为判断的准绳,肯定不是我们自己愚昧的体验。佛陀向卡拉玛人提出五项标准作为判断的准绳:“对我们有益还是无益?是善还是不善?当受指责还是无可指责?智者非难还是赞叹?导向无益及痛苦,还是导向有益及快乐?”在此,佛陀有没有说,我们应该只相信自己的体验?
居士丙:没有,尊者。
尊者:佛陀有没有说,我们应该依据什么来判断事物?多数人的非难还是多数人的赞叹?佛陀是民主主义者吗?量重于质是佛陀的教法吗?
居士丙:(笑)佛陀说我们应该依据智者非难还是智者赞叹来判断。
尊者:那么你认为怎样?如果我们尊敬佛陀所制的戒律,那是智者所非难的,还是智者赞叹的?
居士丙:谁是智者,尊者?
尊者:在这充满错误信息和专家意见的迷惑时代,这不容易分辨。卡拉玛人就好得多了,因为从他们回答佛陀的方式,可以看出他们拥有智慧。但他们并不是佛教徒,不是吗?
居士丙:我不知道,尊者。
尊者:卡拉玛人承认自己感到迷惑,并且在佛陀解除疑惑之后,他们才皈依佛陀。但是我们比较幸运,因为我们已经是佛教徒。那么你认为,在所有佛教徒当中,谁是最有智慧的?
居士丙:佛陀。
尊者:佛陀有没有说只有他才是智者?
居士丙:我不知道,尊者。
尊者:我们刚刚提到一位居士是被佛陀称为智者的,但他并不是唯一获得这项赞誉的。在《大般涅槃经》和许多其他经典里,佛陀说诸阿罗汉是智者,甚至在阿难尊者还没有成为阿罗汉时,他便被佛陀称为智者。佛陀也建议那些不了解法的比丘们向他,或那些智者比丘提问,例如第一次结集的五百位阿罗汉。“因此,诸比丘,你们了解我的话的含义时,便谨记它;你们不了解我的话的含义时,便来问我,或问那些智者比丘。”
居士丙:是的,尊者。
尊者:因此这是很简单的,如果恭敬佛陀所制的戒,佛陀或其他阿罗汉会批评还是赞叹这种行为?
居士丙:赞叹。
尊者:恭敬佛陀及他所制的戒,会为我们带来损害与痛苦,还是会带来利益与快乐?
居士丙:利益与快乐。
尊者:佛陀也解释,持戒清净(对比丘来说便是完整的比丘戒)是快乐的先决条件,而快乐又是证悟的先决条件:戒是为了无悔;无悔是为了喜;喜是为了悦;悦是为了轻安;轻安是为了乐;乐是为了定;定是为了如实知见诸法……这样还能说佛陀对戒律说得不清楚吗?
居士丙:很清楚。
尊者:那还需要无谓地臆测佛陀对阿难尊者所说的“小小戒可以舍”吗?佛陀这样说是为了争论,为了激起疑惑和迷惑?
居士丙:(笑)不是,尊者。
尊者:那我们应该做什么?
居士丙:修行布施、戒、定与慧。
尊者:善哉,善哉,善哉!
第四讲 与魔王携手同行
今天的开示,继续回答“是否应该布施给不持戒的比丘”这个问题。正如上一次所提到的,这问题会产生是因为比丘们违背戒律接受且花用钱,更甚的是卖护身佛牌等。这是一件严重的事情,由此人们产生了许多疑问、顾虑与愤慨。为了去除任何对戒律的疑惑,上一次我们已经简要地从比丘的角度,探讨了这个课题。今天,我们会从在家居士的角度来探讨它。
首先,佛陀说每个人每天都应当如此思惟:
我是自己业的主人。我是自己业的继承人。
我由自己的业而生。我是自己业的亲人。
我的业是我的皈依处。无论我造了什么善业或恶业,
我都是它的继承人。
谨记此思惟,那么大家应当问:“应该布施给谁来消除恶业,积累善报?”早期佛陀最虔诚的护持人之一,睿智的波斯匿王就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外道的导师们,都宣称佛陀说人应该只布施给比丘众。然而,佛陀回答波斯匿王说:“人为他拥有信心的任何地方而布施。”国王接着问:“世尊,布施给什么样的对象能带来大福报?”
佛陀回答:“大王,布施给具德者之物能带来大福报;布施给无德者之物则不能带来大福报。”
佛陀接着问波斯匿王:“是否会在战争时征用未经训练、不善巧、无经验、懦弱、胆小、来自最上层阶级的婆罗门青年战士?”国王说:“不会。”佛陀再问他:“是否会征用来自较下阶层的青年战士?”国王也答说:“不会。”佛陀问:“是否会征用经过训练、善巧、有经验、英勇、来自最上阶层的婆罗门青年战士?”国王说:“会。”佛陀再问他:“是否会征用来自较下阶层的这类青年战士?”国王也答说:“会。”佛陀解释:“同样地,根据业报法则,无论出家人的出身、民族、年龄、相貌等如何,如果他是阿罗汉(佛陀称之为无学者),布施给他东西会带来大果报。”(译按:无学者就是不需要再为灭除贪嗔痴而学习的人。)
这个譬喻当然是恰当的,因为佛陀时常把比丘比喻为战士。例如,佛陀说对每一项戒律都认真,以观智了知十一种五蕴,已经了知四圣谛,已经灭除愚痴的比丘好比值得国王征用的战士,因此值得尊敬、供养等等。
这是非常直接的,布施给阿罗汉就会有大果报。但还有更大的果报。有一次,佛陀的养母大爱道要单独为佛陀供养袈裟,但佛陀拒绝说:“乔达弥,将它供养给僧团吧。当你供养僧团时,即是供养了我及僧团。”
当阿难尊者问佛陀为何拒绝接受针对个人的布施时,佛陀则根据业报法给予分析,他先解释了布施给各种不同受施者的果报:
●布施给动物可获得一百倍的果报;
●布施给一位无道德的凡夫则获得一千倍;
●布施给一位有道德的凡夫则获得十万倍;
●在佛法教化期之外布施给一位已经证得禅那的人则获得一百亿倍。
●然而,布施给一位即将证悟须陀洹果的人,或一位须陀洹圣者,或一位即将证悟斯陀含果的人,乃至阿罗汉或圆满觉悟的佛陀,则可获得预期无数倍的果报。
(注:这是从布施的对象而言的福报,同时,佛经还讲到,人如果能以平等心、无分别心布施,是为最上功德。)
圣典解释,布施的果报是长寿、美丽、快乐、强健、智慧及令心不受干扰。例如,如果我们布施东西给佛陀、阿罗汉,我们将在未来无数世里获得其善报。
佛陀接着解释为什么他要大爱道把袈裟布施给僧团,而不是给他个人。他首先解释,在未来将会出现被称为“黄脖子”的邪恶无德比丘。圣典解释,他们只在名称上是比丘,而他们的外表、行为与生活方式完全是属于在家人的——他们有妻子儿女。而唯一能让人分辨他们与在家人的不同的,是(好像围巾)绕在他们脖子或上臂的一块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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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2 20:4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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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说:“即使人们以布施僧团的名义来布施给那些不持戒的比丘,此布施给僧团的功德也是不可计算、不可衡量的。”
佛陀接着解释:“布施给个人的功德,绝不可能大过布施给僧团的功德。”
正如圣典所解释,这意味着即使人布施给一位无道德的比丘(藐视佛陀所制戒律的比丘)时,若认为该比丘是僧团的代表,此布施等于供养给一切过去与现在的具德比丘,包括诸阿罗汉。这是佛陀说“当你供养僧团时,即是供养了我及僧团”时的意思。
但是若要将无德比丘视为僧团供养,必须完全不理会该比丘的个人品德,必须只专注于他的钵、袈裟、剃除须发的头、赤足。如果他与在家人的差别只是袈裟,则可以专注于袈裟。
为什么呢?因为这关系到“思”(意愿)。布施者必须以布施给僧团的意愿来作布施,而不是以布施给某某尊者的意愿来布施:“这是个邪恶的比丘,他卖护身佛牌,腐败在家信徒,我不喜欢他……”,或“这是我喜欢的比丘”,或“我喜欢的比丘是真正的比丘,因为他严谨地持守戒律,包括微细的戒条。他不接受钱。接受钱的比丘是盗贼,是骗子”等等。这一切都是我慢与执着,是不善业。布施时感到优越,这是我慢,不会使得布施清净。
在解释了人们应当心怀“布施给僧团”的意愿来作布施之后,佛陀接着解释了净化布施的四种性质:
(一)此布施行为只受到布施者的善良与德行的净化,因为接受者邪恶且无道德(例如接受布施者是藐视佛陀所制的比丘戒的比丘)。
(二)此布施行为只受到接受者的净化,因为布施者邪恶且无道德(例如藐视持在家五戒的在家人)。
(三)此布施行为没有受到布施者及接受者任何一方的净化,因为他们两者都邪恶且无道德;
(四)此布施行为同时受到布施者及受施者的净化,因为二者都善良且有道德。
这也跟业有关。佛陀解释,当布施品是正当得来的,布施者以清净无染的心来布施,而且对业报法则拥有绝对的信心时,该布施即受到布施者的业净化。
佛陀分析女居士难陀母,对以舍利弗尊者和目犍连尊者为首的僧团所做的供养时,也提到布施者布施时心境的重要性。
佛陀解释,难陀母的供养有无量功德,因为布施者具足三个素质,受施者也具足三个素质:“诸比丘,什么是布施者的三个素质?
在此,诸比丘,布施前,布施者感到快乐;布施时,布施者感到欢喜;布施后,布施者感到满意。这是布施者的三个素质。
什么又是受施者的三个素质?在此,诸比丘,他们无贪,或致力于断除贪;他们无嗔,或致力于断除嗔;他们无痴,或致力于断除痴。这是受施者的三个素质。”
说到他们“无贪、无嗔、无痴”时,佛陀是指阿罗汉;说到他们“致力于断除贪嗔痴”时,佛陀是指向证悟努力的比丘,他们持守戒律及禅修。
可见布施的功德并非只依赖受施者,而是也依赖布施者。如果没有阿罗汉比丘或致力于证悟阿罗汉果的比丘,布施者也可以通过自己来净化布施,即:
(一)布施物是正当得来的。
(二)他以清净无染的心来布施。
(三)对业报法则拥有绝对的信心。
讨论拥有邪见的比丘错误地教导人们法与律时,佛陀也提到只受到布施者净化的布施:
“诸比丘,当法与律被错误地教导时,布施所获福报的大小是依据布施者内心的清净程度,并非依据受施者的。为什么这样?因为受施者的教法错误。”
因此,我们可能会投诉僧团腐败,或投诉比丘藐视戒律等,但是如果要通过布施修善,我们可以通过自己本身的德行与智慧,来确保所作的布施会带来大福报。
事实上,如果真的要行善,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德行与智慧来实现。这是基于业报法则。佛陀解释说:
只有自己才能造恶,自己才能污染自己;
只有自己才能不造恶,自己才能清净自己。
净与不净只看自己,无人能够清净他人。
别人不能为我们修行八圣道分。没有任何有情能够彻底拯救另一个有情,甚至佛陀也办不到,诸有情只能够自救。因此,对布施的一种现代想法可以是:“不要问僧团能够为你做什么,要问你能够为僧团做什么?”
现在已经回答了“是否应该布施给不持戒的比丘”这一问题。接下来且让我们再看一看布施者的业。
正如之前所提到的,见到比丘做出不符合比丘身份的行为时,有些人会产生许多疑问、顾虑、甚至愤慨——正义的愤慨。这是正确与合理的吗?当我们对某人感到正义的愤慨时,其中也有轻视的成分:“他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不是吗?轻视就是不尊重,是我慢,是优越感。这些反应(疑问、愤慨、轻视、不尊重及我慢)是善业还是不善业?它们是不善业。谁造了不善业?我们。我们污染了自己的心。
我们可能会说:“是的,是的,我知道那是不善,但他是比丘,他应该像比丘那样作为!”“如果藐视戒律,他怎么能够期望我们护持他!”“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等等,这一切都是事实,是的,但这也是“见”(ditthi,知见)。
应记得,每一个比丘或居士对藐视戒律的比丘感到愤慨时,便有更多比丘或居士对恭敬戒律的比丘感到愤慨。对持戒严谨的比丘感到不耐烦与不敬,比感到恭敬来得更加普遍。为什么呢?因为之前所提到的:
●进步主义者的愤慨:“是,是,我知道佛陀制了戒,我也是真正虔诚的佛教徒,但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更有适应性?我的意思是,现在不是古印度,不是吗?”
●唯物主义者的愤慨:“为什么他不能让我们供养他一些钱来积累功德?为什么他不能够合作一点?”
●贪欲主义者的愤慨:“比丘少欲知足的行为,在这个时代,真的吗?”
●民主主义者的愤慨:“他以为他是谁?非常重要的人物!”“为什么他不能更加放松和主动一点?为什么一切事都需要这么正式?”
对恭敬戒律的比丘产生不敬,是与严重邪见相应的不善业;对藐视戒律的比丘产生不敬,则是与邪见不相应的不善业。但是没有邪见并不代表不善业会变成善业,不是吗?
拥有分辨善与不善、适合与不适合比丘之事的正见固然重要,但这并不表示培养例如愤慨这样的不敬心态很重要。反之,重要的是不去培养不敬。我们的见解可能会有对有错,但愤慨不可能是对的。愤慨的本质是嗔恨,而嗔恨是不善,这意味愤慨永远不可能是对的——根本就没有“正义的愤慨、善的不善”这回事。愤慨永远是非正义的,不善永远是不善。我们可以从这一刻起直到这一世纪结束,都不停批评藐视佛陀之言的比丘们,然而事实依旧是事实:愤慨的根本是嗔恨,而嗔恨是不善。这一切就是如此。
经历某件错事或感到被冒犯时,我们认为自己有权生气与愤慨,并称它为“正义”的愤慨,这是一种习气。世间有时就是如此颠倒。例如学校里一位女生因为打了另一位女生,而被叫到校长面前。校长批评她做了错事,她却说:“但是她先犯错的!”“啊,好的,那么,那么就算了!”如果校长那么说,他会失去工作,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必须告诉孩子们,打架是错的,是不好的。
然而,当孩子们上历史课,看电视,或在餐桌边听父母讲话时,他们学到,虽然小孩打架是错的,坏的大人打架也是错的,但好的大人打架却是正确的。因此民选的总统轰炸外国的市镇与村庄,这是正确的;一位民选出的可敬国会议员,辱骂另一位民选出的可敬国会议员,这是正确的;一位人权积极分子杀死她无辜的胎儿,这是正确的。当然,这一切纯粹是在依靠我们的见解,但它却被命名为大人的正确道理,被认为是善巧的政治才能和公正大度的做法。
然而,佛陀的教法能够去除我们的这些习气,去除我们的愚痴与我慢。而愚痴与我慢本不是我们的“地界”。佛陀曾经讲述过一个有趣的譬喻:母鹰与鹌鹑的譬喻。一只离开了自己觅食范围的鹌鹑被母鹰抓走了,当时,那鹌鹑哀哭道:“我们真不幸,真缺少福报!我们离开了自己的觅食范围,而侵入了别人的地界。如果今天我们还留在祖先的地界里,这只母鹰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那只母鹰听见它这样说,就问鹌鹑它祖先的地界是什么,鹌鹑说是被犁车耕过的田地,一处满是泥块的地方。傲慢的母鹰对自己的力量感到非常骄傲,为了证明自己比较优越,便放走了鹌鹑。当那只鹌鹑飞回祖上的田地后,跳到一大块泥上,向那母鹰挑战。那只母鹰飞冲下去,在即将接近鹌鹑时,鹌鹑一闪,躲在那泥块下,而母鹰当时便撞碎在泥块上。
佛陀接着说:“诸比丘,当人离开自己的觅食范围,侵入别人的地界时就会如此。”
佛陀接着说:“因此,诸比丘,不应离开自己的生活范围,而随意涉足之外的范围。诸比丘,对于那些离开自己的生活范围,而随意涉足此范围以外的人,魔王就有机可乘,将会捉住他们。什么不是比丘的涉足范围,那就是五种欲乐。”(关于“五欲”有两种解释:第一种:色、声、香、味、触。第二种:财、色、名、食、睡。)
只要我们还是凡夫,五种欲乐就会让我们产生贪嗔痴,若是如此,魔王便会捉住我们。但我们是可以尝试通过留在自己的去处、自己的范围来避免它。
佛陀解释:“什么是比丘自己的去处?什么是他祖先的范围?那就是四念处。何谓四念处?在此,诸比丘以热诚、正知、正念安住于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去除对世间的贪欲及忧恼。”(贪欲是欲念与渴望,忧恼是嗔恨与愤慨,两者都以愚痴为根本。)
四念处是佛弟子自己真正的财产和范围,闯入除此之外的其他范围,便会被魔王捉住。为了避免魔王,我们必须去除贪念或嗔恨,必须知道它们何时生起,认清它们是不善的,也必须知道如何去除它们来清净自己的心。
人之所以生起贪欲与嗔恨等不善的恶念,是由于我们不能正确的看待事情。就好像人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观察香蕉,我们可以认为它是青色或黄色、直的或弯的、大的或小的、熟的或不熟的,或认为它是水果、基本食物、甜品、动物的饲料、经济来源(如果我们卖掉它)、快乐泉源(如果我们肚子饿,而它正好熟了)、善业之源(如果我们把它拿去供养)、嗔恨之源(如果我们肚子饿,而它却是不熟的)等等。这一切看待香蕉的不同方式是依据我们的知见。
我们喜欢产生欲念与贪欲之相,而在贪欲的对象看起来不符合我们的意愿时,它则变成产生嗔恨之相。嗔恨时常在凡夫心中生起,因为我们只渴求符合我们意愿的事物,但事事令自己满意是永远无法实现的,因为我们不能控制世界。战争、冲突及更为常见的生气、愤慨、恼怒、忧虑等的生起都基于同一个原因:因为我们要控制世界,令它依照我们的意愿而行。然而,如果明白佛陀的教法,就会明白虽然我们无法控制世界,但可以控制自己的心,从而达到安静与祥和。这种自制多有力,则依据我们的智慧及心决定。阿罗汉、佛陀当然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心,因此魔王永远都无法捉住他们。佛陀说阿罗汉完全能够控制念头,他已经断除贪爱、摒弃诸结,而且通过彻知我慢,已经灭尽一切苦。
被魔王捉住时,我们会怎样?譬如说当看见一位比丘使用钱,卖护身佛牌,或以其他方式藐视佛陀的教诲时,某人感到愤慨,而且可能对比丘表露不友善,甚至可能羞辱他,然后愤慨不敬地离开。此时,若此人不幸被车撞死,你们是否认为会投生到更高的界——欲界天或色界天?不会。如果在对比丘心怀不敬时死亡,我们是死在魔王的怀里,将会投生到诸恶道之一,投生为动物、恶鬼或地狱里。此正如前面所说的业报法则:“无论我造了什么善业或恶业,我都是它的继承人。”换而言之:“我是自己的愤慨不敬的主人。我是自己的愤慨不敬的继承人。”
如果此人并没有被车撞死,安全地回到家,但却一而再地想到令他愤慨的比丘和他的行为,向朋友与家人提起,并在见到该比丘托钵时想起它,不情愿且不恭敬地供养,甚至拒绝供养任何食物。如果我们每天都这么做,做得够频繁的话,最终可能导致每当见到比丘时,我们的心就倾向于愤慨不敬。
对此,佛陀解释说:“诸比丘,比丘时常思惟什么,其心便会倾向什么。”由于我慢及执着,虔诚的信徒把比丘之相转变成不善相。换言之,当他们见到比丘与魔王手牵手一同走时,他们却上前捉住了魔王的另一只手。跟魔王手牵手的人是真正的佛教徒吗?
我们必须改变自己的看法,舍弃这些不善的念头,用产生平和恭敬的相,取代产生愤慨不敬的相。
佛陀说:“诸比丘,当比丘作意某恶相时,心中生起关于贪、嗔、痴相的不善念。这时,他应当作意有关善法的其他相。这样,他就能够止息并摒除一切与贪、嗔、痴有关的不善念。”(作意:思惟)
对此,佛陀譬喻说:“这就好像善巧的木匠能用细木钉将粗木钉打掉一样。”
控制心,善巧地看待事物是正念,如此,便放开了魔王的手。因此,每当见到不善之相,我们可以尝试用思惟善念之相来取代它。如果因某比丘的个人素质产生了愤慨不敬,我们可以注意非比丘个人素质的因素,如钵、袈裟、剃除须发的头与赤足。见到比丘托钵时,我们只见到这些。
当证悟不久的佛陀第一次回到故乡迦毗罗卫城时,佛陀的父王净饭王还是一个喜爱虚荣的人,见到儿子赤足在他的国土中托钵,因此感到很羞耻从而对圆满觉悟的佛陀感到愤慨不敬,并表达了他的不满。但佛陀告诉他,托钵是诸佛的传统。
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见过比丘托钵?在缅甸,如果清晨外出,便可以见到比丘们赤足托钵。这是一个特善之相,也是缅甸拥有巨大财富的证明。人们是否能够在纽约、伦敦、富兰克林见到稍次的善相(指见到比丘)?是否能够见到自己和他人,恭敬地将食物放进比丘钵中这样的特善之相?肯定难以见到。
如果我们尝试专注于钵、袈裟等比丘的共同特征,但还是为某些比丘的不如法行为感到愤慨,巴利圣典则给予我们一些启示:
●生气能够败坏他人的德行吗?
●你不是因为自己的业而投生,并根据自己的业而死亡吗?
●对别人感到嗔恨,犹如打人者赤手握着灼热的火炭、铁条或粪便。
●他人能够败坏你的德行及其他美德吗?
●他人也是因为自己的业而投生到这里,以及将会根据他自己的业而死亡。
一切都与自己的业有关,而与其他无关。如果某人做了件不当的事,我们的愤慨会对该人有什么影响?他的行为、性格等是否由我们的赞同或否定决定?我们的愤慨只能影响自己的行为、性格。恶行腐败了性格,也是愚痴之相。他有没有做这一切?没有。他藐视戒律是他自己的事,我们感到愤慨则是我们自己的事。这两者唯一相关的地方是它们都是不善的,都由愚痴产生,都对造作者有害,都是在捉住魔王之手。
请让我以佛陀的护持者之一,象村郁伽居士的例子来结束今天的开示。郁伽是一位阿那含圣者。当他邀请比丘们来他家应供时,天神们(在比丘们还没有到来之前)告诉他哪些比丘是阿罗汉、哪些比丘戒行很好、哪些比丘邪恶等等,但是郁伽完全不理会众神的话,他只是供养僧团。他不注意善德比丘的美德,也不注意邪恶比丘的邪恶,而只以清净无染的心,以对业报法则的信心作供养。佛陀称赞他这种做法。
戒律说比丘托钵时必须以感恩心来接受任何人的如法布施,而不去理会布施者的个人外貌或品德,即使布施者是邪恶的人,或是他不喜欢的人。比丘绝对不可以违反佛陀之言而与魔王牵手。同样的,郁伽恭敬地供养一切比丘,他不曾与魔王牵手。
这对郁伽来说当然很容易,因为他是阿那含圣者,阿那含圣者绝不可能会有“正义的愤慨”。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通过修行八圣道分: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换句话说便是:戒、定、慧。
但那是郁伽的业,不是我们的业。如果我们精进地修行八圣道分,四念处对我们来说就会变得很自然。到时候,我们也能够控制自己的心,以无染之心、清净之善相、对业报法则充满信心地作供养,使我们自己所作的布施功德无量。正如佛陀所说:“净与不净只看自己,无人能够清净他人。”
附录一:戒律点滴
一、比丘能使用支票吗
有一个问题是:“比丘不可以接受钱,但是否可以接受支票或信用卡?”
对这个问题以书写的方式作答,回答如下:
支票是什么?《牛津高级英语词典》(牛津大学出版社.1982年版)的定义是:
支票:特别印刷品,人在其上写下指示,要求银行从他的账户里支付某个数额的钱给另一个人。
如果要了解不是现金的钱对出家人来说是否如法,大家可以做一些比较。
●飞机票 → 让持有者使用某家航空公司航空运输服务的凭据,让他能在指定的时间,从一个指定的地方飞往另一个指定的地方。
◎谁发出飞机票? → 航空公司。
◎航空公司的商品是什么? →航空运输服务。
◎我们可以用飞机票来换取什么? →航空运输服务。
◎除了提供航空运输服务外,飞机票本身还有其他价值吗? → 没有。
◎比丘可以使用信众供养的交通便利吗? → 根据戒律的大标准,是的。
◎比丘本身是否可以用飞机票? → 可以。因为比丘可以使用信众供养的交通便利,所以代表航空公司航空运输服务的飞机票是比丘的如法资具,而比丘是可以用如法资具的。
●邮票 → 表示已付某个款额以供邮寄物品的凭据。
◎谁发出邮票? → 邮政局。
◎邮政局的商品是什么? → 邮寄服务。
◎我们可以用邮票来换取什么? → 邮寄服务。
◎邮票本身还有其他价值吗? → 没有。
◎比丘可以使用人们供养的邮寄服务吗? → 根据戒律的大标准,是的。
◎比丘本身是否可以用邮票? → 可以。因为比丘可以使用人们供养的邮寄服务,所以代表邮寄服务的邮票是比丘的如法资具,而比丘是可以用如法资具的。
●支票是什么? → 由银行账户持有人所写的文件,指示银行从指定的账户付给指定的领款人指定数额的钱。
◎什么是银行账户? → 这是一项安排,账户持有人可以通过它来存款,以及用支票或信用卡等有效凭据从该账户提款。
◎谁发出支票? →银行。
◎银行的商品是什么? → 钱。
◎我们可以用支票来换取什么? → 钱。
◎支票本身还有指示付钱以外的其他价值吗? → 没有。
◎钱是不是比丘的如法资具? → 根据戒律,钱不是比丘的如法资具。
◎比丘是否可以用钱? → 不可以。根据戒律,比丘不可以用不如法的资具。
◎比丘是否可以为自己接受钱? → 不可以。根据戒律,比丘不可以接受不如法的资具。
◎比丘是否可以为别人接受钱? → 不可以。根据戒律,比丘不可以接受不如法的资具。
◎比丘是否可以为僧团接受钱? → 不可以。僧团由比丘众组成,根据戒律,钱不是比丘的如法资具,比丘不可以接受不如法的资具。
◎比丘本身是否可以用支票? → 不可以。根据戒律,钱不是比丘的如法资具,支票也不是比丘的如法资具,比丘不可以用不如法的资具。
◎对于沙弥的情况,其原则是否有所不同? → 没有不同。沙弥的第十戒“不捉金钱”拥有相同的原则。
◎对于汇票、信用卡等,其原则是否与支票有所不同? → 因为它们都是关于钱的商品和服务,因此没有什么不同。
二、低俗的技艺(技能)
有一个常见的问题是关于比丘们行医、算命、祈福等是否如法。佛陀说,进行这些活动的比丘是在进行“低俗的技艺”(直译为“畜生明”),是邪命。低俗的技能包括:
●算命。
●看风水。
●驱邪和驱鬼。
●(为一些事,例如结婚、公司开张等)择选吉日。
●激起他人的性能力或致使性无能。
●进行洗礼(例如洒“圣水”)。
●行医。(在家居士可以行医)
佛陀说这些事对比丘来说是邪命。如果长期以它们为生的话,会导致比丘犯上很严重的罪。
佛陀制这条戒,是因为住在吉达吉利的六群比丘染上了坏习惯,例如:他们种花,并叫人种花。他们浇花,并叫人浇花。午后进食、饮酒、跳舞、唱歌、奏乐、参加运动、玩游戏等等。
(注:吉达吉利,汉传佛教翻译为羁连、吉罗邑、加罗赖等,为迦尸国的城邑。
六群比丘:佛在世时,有六位比丘,经常结党作违反的事情,被称为六群比丘,佛制戒多缘此六群而起。)
有一次,有一位外来的比丘要去舍卫城拜访另一位比丘,中途留宿在吉达吉利。托钵时,他依照佛陀所制的戒行止,眼向下看(前面一犁之处),无论做什么都很有威仪。
但众人见到这位比丘,却说:“这个好像愚人中的愚人、傻瓜中的傻瓜,这目空一切的人是谁?谁会供养他食物?我们的导师们(腐败的比丘们)多么有礼,如同在家人一样,他们向在家人打招呼,友善、说话好听、充满笑容,说:‘来,欢迎你们来。’他们不目空一切,很容易亲近。他们是先开口说话的人。因此应该供养他们食物。”
那些在家人,已经腐败到轻视、忽视持守戒律的比丘,反之不持守戒律的比丘,则受到赞扬与护持。
后来有一位有德的男居士邀请持戒比丘去他的家里应供,然后请比丘去请佛陀,派一些比丘来吉达吉利。
来到舍卫城后,该比丘告诉佛陀六群比丘和吉达吉利居士们的行为,佛陀便派舍利弗尊者、目犍连尊者及一大群比丘去吉达吉利,以正式地驱逐那些比丘离开。但那些比丘却不肯听从。
此后,佛陀便制戒说明,如果僧团认为该比丘是败坏俗家者或行为腐败者,便可以驱逐某位比丘。如果该比丘第三次被驱逐后,还是不肯改过及离开,便犯了很重的比丘戒条。
若有以下行为,比丘便是在败坏在家人的正信:
(一)比丘偷花送人或拿去供养舍利塔。
(二)比丘偷花给人以供养舍利塔。
(三)比丘鼓励人偷花供养给舍利塔。
(四)比丘把自己的食物给人,以赢得人们的欢心。
(五)他行医或给人能够使身体舒服的东西。
(六)他作为俗人的传讯者。
腐败的行为是:
(一)比丘种花,或叫别人种花。(注:此处指比丘自己使用,不是供养佛宝、法宝。)
(二)比丘浇花,或叫别人浇花。
(三)比丘摘花,或叫别人摘花。
(四)比丘做花饰,或叫别人做花饰。
(注:比丘不得午后进食、饮酒、跳舞、唱歌、奏乐及参加运动包含在其他戒条里。)
佛陀所说的“败坏”,是指比丘的非法行为使对佛法有信心的在家人不再有信心,他导致他们对正法不满。
三、如法的诵经声调
当时,六群比丘以唱歌的声调唱诵法。
人们批评、非难及传言道:“这些释迦子沙门也以我们唱歌的声调来唱诵法。”
严谨的比丘们批评道:“六群比丘怎么可以以唱歌的声调来唱诵法?”
他们告诉佛陀这件事,佛陀便严厉地批评了这种行为,并解释说:
“诸比丘,对于以唱歌的声调来唱诵法者,会得到五种坏处:
(一)他被自己的声音迷惑了;
(二)其他人被他的声音迷惑了;
(三)被居士批评;
(四)当他致力于令声音完美时,他的定力中断了——由于专注于声音,他忘了接下来的经文;
(五)跟随他的人们堕入邪见。
诸比丘,这些是以唱歌的声调来唱诵法的五种坏处。若任何比丘这样唱诵的话,便属于违犯戒律。”
当时,众比丘对唱诵的语调仍有疑问,他们便再次询问世尊这件事。世尊说:“诸比丘,我允许语调抑扬。”(注:这是指根据经文的自然节奏来念诵,没有加上任何歌唱的声调。梵呗不包括在唱歌的声调里。)
四、覆钵羯磨
若在家信徒造作恶行。佛陀说:“诸比丘,如果必要的话,僧团可以对有八种行为的在家信徒把钵倒转过来:
(注:“将钵倒转”即僧团不再接受这位在家信徒的供养,这只有僧团才能够依照戒律程序来做出决定。当比丘个人对某个信徒感到生气,或拒绝接受某种食物时,他并不能将钵倒转。汉传佛教将此翻译为“覆钵羯磨”。)
(一)他不断破坏比丘们的利益。
(二)他不断伤害比丘们的利益。
(三)他不断把比丘们赶出村子。
(四)他辱骂、毁谤比丘们。
(五)他导致比丘之间不和。
(六)他毁谤佛。
(七)他毁谤法。(这包括毁谤巴利三藏圣典的任何部分,包括毁谤古代的注释,以及毁谤教法枯燥无聊,神奇不可信,重复令人厌烦,并有性别歧视等等。佛陀解释这种行为是以挑剔心吹毛求疵闻法的行为。作者解释,关于我们对圣典的疑问,一个比较好的思惟方式是承认:“我缺少信、定及慧。”)
(八)他毁谤僧团。”
佛陀还说:“诸比丘,如果必要的话,在家信徒可以向有以下八种行为的比丘表达不满。并可以将此比丘的行为向僧团反应,由僧团对他进行处理。
这八种行为是:
(一)他不断破坏居士们的利益。
(二)他不断伤害居士们的利益。
(三)他辱骂、毁谤居士们。
(四)他导致居士之间不和。
(五)他毁谤佛。
(六)他毁谤法。
(七)他毁谤僧团。
(八)他去不当的去处。”
注:在此,不当的去处是妓女、寡妇、老处女、太监、比丘尼的住所,监狱或酒店等地;不当的行为包括他住在某处,时常和众王及其官员,外道及其弟子相处,不适当地和在家人相处,并在不适当的时候去拜访他们;或培训,时常拜访并尊敬那些没有正信、不可信赖、粗暴无礼的家庭,这样的家庭希望比丘、比丘尼、信佛的在家男女弟子受到伤害、不幸、痛苦,不能终止束缚。——《清净道论》。同时,不当的行为也包括去找算命的人、巫师,去商店、市场或餐馆(尤其是午后),去不是佛教圣地的旅游景点。
附录二:如法思惟食物
每次饮食时,比丘都要依照佛陀所教授的方式来思惟他所接受的食物。比丘持钵饮食不是为了娱乐,不是为了陶醉,不是为了美丽,只是为了让色身去除不适,继续存活,支持梵行。“如此,我便能去除旧的感受(饥饿),也不让新的感受(吃太多而导致消化不良)生起。我将能够健康、无可指责地存活,舒适地安住。”
佛陀在《法句经》里解释:
人们依照信心与喜好而行布施。
若人对别人供养的饮食心怀不满,
其心昼夜皆不得安定(禅那)。
不应轻视自己所得的……
若比丘所得虽少,却不轻视自己所得的,
若他生活清净且精进不懈,
甚至诸天也会称赞他。
佛陀向舍利弗尊者开示了比丘在托钵时应该如何思惟。这一共有十八项:
“……比丘,应该如此思惟:
(一)托钵时,在通往村子的道路上,或在乞食的地方,或在托钵后返回的道路上,在我心中,是否对眼所识知的色尘,生起任何贪欲、嗔恨等愚痴的念头?
(二)托钵时,在通往村子的道路上,或在乞食的地方,或在托钵后返回的道路上,在我心中,是否对耳所识知的声尘,生起了任何贪欲、嗔恨等愚痴的念头?
(三)托钵时,在通往村子的道路上,或在乞食的地方,或在托钵后返回的道路上,在我心中,是否对鼻所识知的香尘,生起了任何贪欲、嗔恨等愚痴的念头?
(四)托钵时,在通往村子的道路上,或在乞食的地方,或在托钵后返回的道路上,在我心中,是否对舌所识知的味尘,生起了任何贪欲、嗔恨等愚痴的念头?
(五)托钵时,在通往村子的道路上,或在乞食的地方,或在托钵后返回的道路上,在我心中,是否对身所识知的触尘,生起了任何贪欲、嗔恨等愚痴的念头?
(六)托钵时,在通往村子的道路上,或在乞食的地方,或在托钵后返回的道路上,在我心中,是否对意所识知的法尘,生起了任何贪欲、嗔恨等愚痴的念头?
如果有不善念的话,他应该致力于去除那些邪恶不善法;如果没有,他便可以愉悦地安住,日夜修行善法。
再者,舍利弗,比丘应该如此思惟:
(七)我是否已经去除了五欲?(五欲:色、声、香、味、触)
(八)我是否已经去除了五盖?(五盖:贪欲、嗔恨、昏沉、掉举、疑悔)
(九)我是否已经彻知五取蕴?(五取蕴:色、受、想、行、识)
(十)我是否已经培育了四念处?(身念处:观身不净;受念处:观受是苦;心念处:观心无常;法念处:观法无我。)
(十一)我是否已经培育了四正勤?(四正勤:防止未生的不善法、克服已生的不善法、培育未生的善法、增长已生的善法)
(十二)我是否已经培育了四种成就的基因(即四如意足)?(四如意足:欲神足、勤神足、心神足、观神足)
(十三)我是否已经培育了五根?(五根:信根、精进根、念根、定根、慧根)
(十四)我是否已经培育了五力?(五力:即信力、精进力、念力、定力、慧力,和五根一样,只是已经变得不可动摇)
(十五)我是否已经培育了七觉支?(七觉支:念、择法、精进、喜、轻安、定、舍)
(十六)我是否已经培育了八圣道分?(八圣道: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
(十七)我是否已经培育了止观?(止禅和观禅)
(十八)我是否已经证悟智见和解脱?(证悟阿罗汉道果,之后便不可能再投生)
如果还未证悟智见和解脱的话,他应该致力于证悟智见和解脱:如果他已经证悟智见和解脱,他便可以愉悦地安住,日夜地修行善法。
舍利弗,在过去,一切沙门都是重复这样思惟,来净化自己的钵食;在未来,一切沙门都将会重复这样思惟,来净化自己的钵食;现在,一切沙门也都这样思惟,来净化自己的钵食。
因此,舍利弗,你应该如此训练自己:我们将会这样思惟,来净化自己的钵食。”
最后,佛陀说比丘应该谨慎地托钵,以不伤害任何人和他们的信心:
就像蜜蜂采蜜,
不损伤花朵的颜色及香味,
圣者也应该这样地在村子里托钵。
注:汉传佛教将此翻译为:
譬如蜂采华 不坏色与香 但取其味去 比丘入聚落
不违戾他事 不观作不作 但自观身行 若正若不正
此偈颂为过去拘留孙如来所说略教戒。
附录二:佛陀、僧团及必需品
以下是更多摘自巴利圣典的例子,以阐明佛陀和僧团接受供养的原则。
一时,世尊在毗舍离附近的大林精舍。清晨,在穿好袈裟后,世尊来到毗舍离的一个名叫郁伽的居士家里,坐在早已准备好的座位上。郁伽居士走近世尊并顶礼,然后坐在一旁说:“我听闻世尊亲口说:‘布施优等物品的人获得优等的(果报)。’对我来说,娑罗花粥是良食,请世尊慈悲,接受我供养的娑罗花粥。”基于慈悲,世尊接受了他的供养。
“我听闻世尊亲口说:‘布施优等物品的人获得优等的(果报)。’加多些聚合果是好的,请世尊慈悲,接受我供养的加多些聚合果。” 基于慈悲,世尊接受了他的供养。
“我听闻世尊亲口说:‘布施优等物品的人获得优等的(果报)。’空心菜是好的,请世尊慈悲,接受我供养的空心菜。基于慈悲,世尊接受了他的供养。
“我听闻世尊亲口说:‘布施优等物品的人获得优等的(果报)。’无黑粒的米饭配上各种菜肴和佐料是好的,请世尊慈悲,接受我供养的菜肴加米饭。基于慈悲,世尊接受了他的供养。
“我听闻世尊亲口说:‘布施优等物品的人获得优等的(果报)。’波罗奈城的布是好的,请世尊慈悲,接受我供养的波罗奈布。” 基于慈悲,世尊接受了他的供养。
“我听闻世尊亲口说:‘布施优等物品的人获得优等的(果报)。’上有布篷、有红色床垫的床是好的。虽然知道我这超过十万钱的檀香木板是不适合世尊的,但还是请世尊慈悲地接受它。” 基于慈悲,世尊接受了他的供养。
接着世尊说了以下的话,来激励郁伽居士:
“布施优等物品的人获得优等的(果报)。供养衣服、床具、食物等必需品……给正直的人……以阿罗汉们为福田的人是智者,他对难舍之物能舍。如此施舍,善人将得善报。”
不久之后,郁伽居士便去世了。投生到天界后,他来到舍卫城附近的祇园精舍拜访佛陀。他告诉佛陀他布施后的幸运,佛陀听后,重复了上述的话。
在佛陀般涅槃后,有一次,乌提那王的许多位妃子来见阿难尊者(这时候他已经是阿罗汉)。他向她们说法,她们欢喜地供养了他五百件袈裟。过后,乌提那王见到他的妃子们从远处走过来,便向她们说:“你们见到阿难沙门了吗?”
“陛下,我们见到了阿难尊者。”
“你们没有给阿难沙门什么东西吗?”
“陛下,我们供养了阿难尊者五百件下衣(五衣)。”
乌提那王轻视批评道:“阿难沙门怎么可以接受那么多袈裟?难道他要开始经商卖布,拿去店里卖?”
随后,乌提那王来见阿难尊者。在和阿难尊者互相致意,说完友善、礼貌的问候语后,他在礼貌的距离内坐下。并说:“阿难尊者,我的妃子们是否来过这里?”
“陛下,你的妃子们来过这里。”
“她们没有给阿难尊者什么东西吗?”
“陛下,她们给我五百件下衣。”
“尊者,您怎么处理这么多件袈裟?”
“陛下,我将会和那些袈裟已经磨损变薄的比丘们分享。”
“阿难尊者,对于那些磨损变薄的旧袈裟,您们又怎么处理?”
“陛下,我们会把它们做成布罩(桌布、椅罩等等)。”
“阿难尊者,您们怎么处理那些旧布罩?”
“陛下,我们会把它们拿来做床罩。”
“阿难尊者,您们怎么处理那些旧床罩?”
“陛下,我们会把它们拿来做地毯。”
“阿难尊者,您们怎么处理那些旧地毯?”
“陛下,我们会把它们拿来做擦脚布。”
“阿难尊者,对于那些旧擦脚布,您们又怎么处理?”
“陛下,我们会把它们拿来做抹布。”
“阿难尊者,对于那些旧抹布,您们又怎么处理?”
“陛下,我们会把它们撕成碎条,和着黏土揉搓,然后泥地面。”
听到阿难尊者的话,乌提那王心想:“这些沙门有次序地用每一样东西,不让它们浪费掉。”于是,他另外又供养了阿难尊者五百块布。
这是阿难尊者第一次得到一千件袈裟的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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