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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嚴法師]
第二章发殊胜菩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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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巴珠仁波切普贤上师言教》
第二章 发殊胜菩提心
以大智慧现前胜涅槃,以大悲心住于轮回中,
以巧方便轮涅证无二,无等上师足下敬顶礼。
大乘之根本——发殊胜菩提心之引导分三:修四无量心;发殊胜菩提心;愿行菩提心学处。
一、修四无量心
修四无量心分为四部分:修舍无量心;修慈无量心;修悲无量心;修喜无量心。
本来慈、悲、喜、舍四无量心中,最初应从慈心开始宣说,但这里从修持方面来讲,依次修心时,如果没有先修舍心,那么慈心与悲心会偏堕一方,不能够清净,所以首先从舍心开始修。
(一)修舍无量心
所谓的舍心是指舍弃嗔恨怨敌、贪爱亲友的偏袒,对一切众生无有亲疏、爱憎的平等心。对现世的父母亲友等自方极其贪著、对怨敌他方嗔恨难忍,这是未经观察的过患所致。现在的这些怨敌在往昔生生世世中都曾做过自己的亲友而互敬互爱、和睦相处、共同维护,所做的饶益也是不可思议的。现在被当作亲友的这些人也是一样,往昔生生世世中也有许多曾作怨敌而对自己进行过损害。
如前嘎达雅那尊者所说:“口食父肉打其母,怀抱杀己之怨仇,妻子啃食丈夫骨,轮回之法诚希有。”从前藏王赤松德赞的王女莲明公主十七岁去世时,藏王赤松德赞问莲花生大师:“我的这个王女莲明公主看来是个宿业清净之人。因她转生为我赤松德赞的女儿,并遇到了你们这些犹如真佛般的大智者、大译师,但为什么她的寿命如此短暂呢?”莲师说:“您的这位王女莲明公主并非因为什么宿业清净而转生为您的王女,而是因为以前我莲花生、君王您以及菩提萨埵曾转生为三个劣种儿子。在修建夏绒卡绣大塔时,莲明公主转生为一毒蜂。它叮入君王您的微血管,您无意中用手擦拭而杀死了那只毒蜂,所以是因为当时的命债而转生为您的王女。”藏王赤松德赞是真正的文殊菩萨,他也有这样由业缘而生的后代,更何况说其他众生呢?
现在我们这些人与父母有着血缘关系,他们对我们的关怀、疼爱是不可思议的。如果我们发生了痛苦或不悦意的事,他们甚至比自己遭遇这类事还悲伤,但实际上这全是往昔互相加害而转生的宿缘。如今成为自己怨敌的这些人也是同样,他们在往昔世世代代中都曾做过我们的父母。 现在也是一样,虽然认为他们是仇人,但他们却不一定对自己有害;虽然自己认为他们是怨敌,但他们有的却不认为自己是怨敌,即便将自己视为怨敌,他们也没有能力加害。也有以怨敌加害之因,使暂时今生的名誉增上,值遇正法,并成就究竟利乐的。如果自己以各种方便随顺他们的心意而说些相应的柔和话语,那么成为亲友也并不困难。同样,现在认为是亲友的这些人,有子孙欺骗父母、甚至残杀父母的;也有许多勾结怨敌一起抢夺自家财产而经常发生争斗的。如果他们与父母和睦的话,若出现痛苦、不快等事情,则父母比自己出现这类事情还哀伤。为了亲友子孙等积累了大量的罪业,后世被引入地狱之中;虽然自己想修持正法,但却受到他们的阻挠,或者对父母与后嗣等依依不舍而弃置正法,不能得到修持正法的空闲等等,则比怨敌更加有害。同样对来世也是如此,现在自己认为是怨敌的这些人转生为自己的后代、亲友转生为仇敌等都是不定的,所以对刹那亲怨的显现执为实有,以贪心、嗔心积累恶业,使自己成为恶趣的堕石,这样做有什么必要呢?因此自己应当对无边的一切众生生起父母与子孙之想,像往昔圣者前辈的传记中所说的那样平等看待亲怨。
首先,应当千方百计修炼自心,对那些自己不喜爱、生嗔恨心的人——嗔恨对境不生嗔恨心,把他们看成无利无害的一般人。然后,再观想这些人从无始以来生生世世中无数次做过自己的父母,与现世的亲生父母一样。在没有对他们生起慈爱心之前,应反复观修自心。最后,一切众生无论显现一般、亲、怨三者中的哪一种,都应看成与现世父母无有任何差别。对他们未生起如此慈悯心之前,应反复观修。若未生起这样的境界,对任何亲怨既生不起悲心,也不生嗔心,只是平平淡淡,那是所谓的无利无害之愚舍,不属于舍无量。舍无量应当是如仙人布施一样。仙人们宴请宾客时,对于高贵卑贱、强大弱小、贤善恶劣的一切人都无有差别而进行布施。同样,我们应当对遍布虚空界的一切众生——大悲心的对境平等相待,在没有生起这样的定解之前应反复修心。
(二)修慈无量心
这样已修了舍无量,对三界的一切众生——大慈心的对境,应当平等视之。例如,儿子小时候被父母哺育,(长大后)却反过来对父母进行反抗,而父母不顾自己的一切艰辛,只是想方设法使儿子能生活在快乐幸福舒适之中。同样,我们应当精勤寻求使众生今生与来世安乐善妙的各种方便。一切众生都希望自己快乐幸福,惟一的追求即是如此,谁也不希望痛苦哀伤。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安乐之因是修持善法,反而行十不善,因此所求与所行背道而驰。应反复观想:这些希求安乐反而惟受痛苦的所有众生,都能得到各自所求的快乐幸福该多好啊!最后观想:不仅自己希望安乐,一切众生也同样惟求安乐,与自己无有差别。未生起这样的定解之前应反复观修。如经云:“慈身业、慈语业、慈意业。”口中之言、手中之事都不应有损于其他众生,惟应真诚慈爱。如《入行论》云:“眼看众生时,诚慈而视之。”目视其他众生也应当以含笑悦意的表情,不能以嗔恨的表情怒目而视。从前,一位蛮横的官员经常以怒目看别人,后世就转生为一俗家灶下吃剩饭的饿鬼。经中说:“反目视圣者,将堕入地狱。”身的一切威仪应温文尔雅、寂静调柔、不害他人、精勤利他;口所说的每句话不应藐视、破斥、讥讽他人,应说谛实、悦耳之语;意也是同样,如果饶益他人,不应希求自己得到好处,也不应以虚伪的调柔威仪、温和语言等手段使他人将自己看作菩萨,而应内心惟求利他。应反复发愿:愿我生生世世不损害其他众生,乃至连一个毛孔也不损害,惟行饶益。尤其是对依靠于自己的眷属、奴仆、旁生等惟行饶益,乃至门犬都不应以殴打、役使方式对其摧残。行为、言语、思维任何时候都应当仁慈。如今生为奴仆、门犬而受到众人欺凌嫌憎的这些众生,也是往昔在生为有权有势之人时,造了欺辱藐视他人的恶业所成熟的果报。如果现在自己以地位显赫、受用圆满为因而欺凌他人,那么后世也将感受那样的业果,自己也将成为他人的奴仆,所以对位卑于自己的那些众生更应当慈爱。尤其是对自己的父母、久病的患者等,自己以三门尽力饶益会得到不可思议的功德。如阿底峡尊者说:“若对远方的客人、久病的患者、年迈的父母等慈爱行事,则与实修空性大悲藏相同。”尤其是父母对儿女特别怜爱,恩重如山,所以在父母年迈之时,若伤害他们的感情,则罪过特别严重。世尊也曾为报母恩而前往三十三天为母说法。佛在经中说:“儿子将父母扛在左右双肩上转绕大地承侍也难报答父母之恩,若使父母趋入正法,则能回报恩德。”所以,应经常以身口意侍奉父母,想方设法使他们内心趋入正法。
邬金莲花生大师说:“勿令老者忧,当以恭敬护。”我们应当身语慈爱、顺其心意关心照顾所有比自己年长的人。如今有些人说:“要维持生计,没有办法不害众生。”但实际上是有办法的。从前,新疆地区的两个沙弥修持圣文殊法,面见了文殊菩萨。文殊菩萨说:“你们二人与我没有缘分,你们生生世世的具缘本尊是观世音菩萨,现在观世音菩萨在西藏化现为藏王之相,你们去亲近他吧。”于是二人来到西藏。在拉萨药王山的后面,看到许多人被杀戮或被抓到监狱里,他们问:“这是什么原因呢?”人们告诉他们:“这是藏王下令惩治的。”二人想:这位藏王肯定不是观世音菩萨,我们俩也很可能被惩治,为了免受制裁,还是赶快逃走为好!藏王知道他们二人要逃跑,便命人将他们喊回来,叫到面前对他们说:“你们二人不要害怕,藏人刚强难调,我下令砍杀的这些人全是我幻变的,实际上我对一个众生的一汗毛孔也未曾加害过。”藏王松赞干布执掌雪域西藏,并且统辖了局部的四部王国,征服了边境的所有军队,他成办那样广大灭敌护亲的事业,但是却连一个众生的一汗毛孔也没有加害。而如今我们建立犹如虫穴般的低劣家庭怎么会没有办法不害众生呢?加害众生的结果是自己反遭伤害,并且成为今生来世感受无边痛苦之因。仅就今生而言,也不能成办丝毫利益。因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除了耗毁自己的财产受用之外,没有能依靠造这些恶业而获得财富的。
慈无量应像雌鸟养育小鸟一样:雌鸟养育小鸟时,首先建造一个柔软舒适的窝,然后用羽翼覆盖,给予温暖,在小鸟能飞翔之前,总是以轻柔的举止抚育小鸟。同样,我们应当以身口意慈爱地对待三界一切众生。
(三)修悲无量心
观想一个被猛烈痛苦逼迫的众生作为所缘境,希望他远离痛苦之处。经中说:“观想一名被关进监狱,即将被杀的罪犯,或在屠夫面前临死的旁生等,以这样遭受剧烈痛苦的一个众生为悲愍的对境,对它生起母子之想。”譬如,看到一个被国王下令带到刑场的囚犯,或者一只正被屠夫捆绑的绵羊时,舍弃他(它)是其他某某众生的念头,观想:若那是我自己,该怎么办呢?专心意念那边正感受痛苦的众生是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既没有逃脱处、隐蔽处,也没有皈依者和救护者,无法逃跑,也不会飞行,以力量和武力也无法反抗,现在马上就要远离今生的一切显现,甚至连自己珍爱保护的身体也要舍弃而步入后世的大道中,这是多么悲惨啊!观想那样的痛苦落到自己的身上而修心。
或者看到一只羊被带到屠宰场之后,观想:若这是我的母亲,该怎么办呢?舍弃那是一只羊的念头,从内心深处观想那是自己的老母亲。并进一步观想:如果我的老母亲无有少许罪过却被别人这样杀害,那么现在我该怎么办呢?我的老母亲该是何等痛苦啊!内心深处会迫切希望老母亲立即摆脱被屠夫宰杀的痛苦,或者情不自禁地生起慈爱悲悯之情。这时再观想:虽然现在感受痛苦的这个众生不是我现世的父母,但是它肯定在以往的生生世世中做过自己的父母。做父母时完全与今世父母一样以大恩养育我,与现在的父母无有差别,遭受如此剧烈痛苦逼迫的父母亲,是多么可怜啊!如果现在它们能立即摆脱这种痛苦该有多好啊!生起难忍的猛烈悲心,观修至泪水簌簌而下为止。若对它们生起了大悲心,则继续观想:感受这种痛苦是往昔造不善业的果报,如今造恶业的这些人后世也一定会感受这样的痛苦,实在可怜。如此将以杀生等痛苦之因为业的人作为对境而修大悲心,然后再以生于地狱、饿鬼等痛苦众生作为对境,专心意念他们就是自己或自己的父母,精勤修持大悲心。最后观想:遍布于虚空的三界一切众生充满了恶业和痛苦,这些惟造恶业、惟受痛苦的众生多么可怜,如果所有的这些众生都能远离六道各自的一切业感、痛苦及习气,获得永久安乐、圆满正等觉的果位该多好啊!反复诚心观修。如此修大悲心,即最初以任意一个众生作为所缘境,惟一对它观修,然后逐渐(扩大范围)而修心,最后对一切众生普遍观修。否则,若心思散乱,则不可能如理如法修成。
尤其是看到依靠于自己的牛、羊、马等感受痛苦和艰辛后应修大悲心,即:对于我们自家门前的牛等旁生感受穿鼻、阉割、拔毛、活活抽血等犹如地狱般的多种痛苦,主人从未念及它们也有痛苦的感受,若慎重思考后就会(了知)这是没有修大悲心的过患所致。若善加观察则会发现,如果现在拔出自己的一根头发也会喊“哎哟哟”,这样微不足道的痛苦都不能忍受。而人们以绞木用力拔掉牦牛身上所有的粗毛,牛成了血迹斑斑的赤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流血,疼痛至极,悲声呻吟,但主人却不想它有痛苦,反而觉得自己手上(因此)磨起的水泡痛苦难忍。
此外,骑马行走时也是同样,因自己臀部疼痛不能端直地坐在马鞍上而需要侧身斜坐的时候,(骑马者)不曾想到那匹马也有痛苦,反而在它精疲力竭、寸步难行之时,认为它性情恶劣不肯继续前行,因而生起嗔恨心,用鞭子狠狠抽打,对它一刹那也不生怜爱之心。
尤其是绵羊等被宰杀的时候,首先从羊群中抓住时,它会产生不可思议的恐怖和畏惧感,最初被抓的部位皮下淤血,然后它的身体被翻倒在地、被皮绳捆绑四肢、被细绳缠绕嘴巴,使它呼吸中断,感受气息分解的剧烈痛苦。若死亡的时间稍微拖延,大多数罪孽深重的屠夫则生起嗔恨心说:“这该死的畜牲还不死。”便进行殴打。待它刚刚死去便立即剥掉它的皮,取出内脏。紧接着抽取另一头活牛的血液,那头牛也因体力不支,只能踉踉跄跄地行走。主人将死肉与活血混合起来装入前面宰杀的那只羊的内脏,然后勇敢地食用,这种人真成了恶业罗刹。
慎重思维这些道理之后再看到那些痛苦的旁生时,就会观想如果是自己会怎样呢?自己用手遮住口鼻阻碍呼吸稍许,将会有何种的痛苦恐惧?这样慎重考虑后,反复观修:连续不断感受这种剧烈痛苦的所有众生实在可怜,如果自己能将它们从所有不同的痛苦中解救出来该多好啊!
尤其上师和诸僧人是慈悲心的尊主。然而如今有些上师、僧人无有丝毫慈悲心,对众生造成的痛苦比在家人还严重,真正到了佛法末期,已经是将食肉罗刹作为供养处的时代了。
往昔我等大师释迦牟尼佛犹如丢唾液般舍弃了转轮王的王位而毅然出家。当时世尊与眷属阿罗汉众全部是手托钵盂、持执锡杖徒步去化缘的,非但其眷属没有骑马、骑骡子,而且世尊也未曾乘骑过一匹坐骑,因为世尊想到令众生痛苦不是佛教的宗旨,否则世尊怎么会想尽办法而得不到一匹马骑呢?
可是如今我们有些僧人去俗家做经忏等佛事时,先穿通一头老牦牛的鼻孔,再穿入一根粗糙的尾毛绳子。僧人骑在牛背上,两手用力扯拽绳子,每拽一下,老牦牛的鼻子就会疼痛难忍,当它逆向旋转时,僧人就用鞭子使劲抽打它的臀部;当它疼痛难忍而疾驰奔跑时,僧人又拽住穿鼻的绳子;当它疼痛难忍而停在原地时,僧人又再鞭打,这样轮翻不断,致使牦牛身体疲惫不堪、内心极其痛苦。从每一个汗毛孔处,流出滴滴汗水,伸出驮罩般的舌头,无力行走,发出“呼呼”的疲惫喘息声。而主人却认为现在这头老牛不肯好好走,便生起嗔恨心,用鞭柄棍棒猛击它的屁股,因心生嗔恨而用力过大,棍棒被折成两段。他将折断的棍棒插入腰间,又捡起一块尖石从牛鞍上转过身捶打那头老牦牛的脊背……这些都是相续中未生起少许大悲心所致。这时我们专心观想那头老牦牛就是自己,观想自己的背上承受着难以支撑的沉重负担,鼻子由绳子穿着,臀部被鞭子抽着,肋骨被脚镫顶着,前后左右全部是疼痛的感觉,而且没有片刻休息的空闲,还要爬上高坡,冲下陡壁,渡过大河,越过平川,连吃一口食物的空闲都没有,从早晨日出到傍晚日落,在不情愿中来来去去,感受巨大的艰辛劳累、痛苦饥渴,如果这些痛苦落到自己身上,一定会生起难以堪忍的强烈悲心。
本来所谓的上师僧人是无偏一切众生的皈依处、救护者、怙主及友军。(但如今有些上师僧人)却认为对自己作饮食供养的施主是自方的人,愿意给予保护、救护并且赐予灌顶加持;认为以恶业之因牵引转为低劣之身、为害众生的饿鬼、魔鬼等是他方,对他们生起嗔恨心,口中喊着“杀杀、打打”,做出各种击打的姿式,认为那些为害的鬼神该打该杀,这是自相续贪嗔之力的显现,也是未生起平等悲心所致。若善加观察,那些为害的鬼神其实比施主还可怜,因为他们由恶业之因感召而转为低劣的身体,感受着无量的痛苦和恐惧,经常惟有遭受饥渴和劳累,一切外境都是忧虑的显现,相续中充满了嗔恨、野蛮和粗暴,多数死后会立即堕入地狱中,没有比他们更可怜的了。而对施主来说,虽然遭受病痛或痛苦,但依此只会消除恶业而不会积累恶业。那些为害的鬼神则以恶心损害他人,其结果必将以此恶业之因被引入恶趣的深渊。所以释迦牟尼佛以大悲心和善巧方便宣说了利用强力与现行之业驱逐、降伏鬼神的法门,这也是悲悯那些鬼神,就像母亲对不听话的幼童进行打骂一样。对于惟造罪业、惟行不善的这类众生,能够断灭其恶业,并能将其神识牵引到清净刹土的人,降伏事业是开许的。否则,认为施主、僧人和眷属等为自方的人而贪执他们,认为鬼神及为害的那些众生为他方而嗔恨他们,世尊怎么会宣说这种以贪心护持自方、以嗔心打击他方的方便法门呢?
具有如此贪心和嗔心的人如果去驱逐、打击那些意形身的鬼神,他们非但不会听从,反过来还会损害自己;不仅以贪嗔之心不能调伏,而且执著那些鬼神为自相实有者也不能调伏他们。
从前,米拉日巴尊者住在穷隆时,一次外出拾柴,回来时发现魔王哦那雅嘎利用神变,变化为五个瞪着碗大眼睛的丑鬼坐在尊者的卧室里。尊者祈祷上师、本尊不起作用,修本尊的生起次第后念诵猛咒也不能使他们离开。尊者想:上师玛尔巴曾传授我现有一切直指为自心,心性直指为空性光明。如果魔障执为实有,外境肯定不会起作用,因此他安住于鬼神为自现的定解中径直走入山洞。五个丑鬼非常害怕,滴溜溜地转着眼睛,便无影无踪了。同样,在《岩罗刹女歌》中说:“本习气魔由心生,倘若不知心本性,你虽劝逐吾不去,若未证悟自心空,似我之魔不可数。若已认识自心性,违缘皆现为助伴,我罗刹女亦为仆。”如果不具有鬼神为自心显现的定解,以嗔恨心怎么能降伏鬼神呢?
此外,现在(有些僧人)到施主家里时也是同样。那些施主宰杀了许多羊后供养肉食时,他们内心无有丝毫顾虑,欣然享用。尤其是进行消灾免难、祭祀祈福等时,他们要求必须用新鲜肉,认为刚杀的鲜血淋漓、热气腾腾的肉是干净的。他们以血肉装饰食子和供品,气势汹汹地举行佛事。这些只是笨波教的做法,并不是内道佛教的教规。若是内道佛教的宗旨,则皈依后必须断除损害众生的恶业。无论到何处,如果杀害众生、享用血肉,显然已违背了皈依戒。尤其是入了大乘道的我们,应当作为一切众生的皈依处和救护者。如果对于应救护的那些恶业众生无有丝毫大悲心,并且当(施主)杀害应当救护的众生后,将烹调的血肉放在我们救护者面前时,我们还欣然享用,并发出踏嗝声,那么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痛心的呢?
密宗金刚乘诸论典中说:“血肉供养不依教,违背桑哈查门意,祈境空行予宽恕。”所谓的依教之血肉供养,是指必须遵照密宗续部论典中所说而行。如密宗经典中所说的“五肉五甘露,饮食外会供。”可以作为密宗誓言物的人肉、马肉、狗肉等五肉非为食用而杀、只是作为供品摆放的无罪五肉为依教之血肉供养。否则若为净秽分别所束缚,认为人肉、狗肉等为不净物或低劣物,为了食用而新杀的香肉、肥肉是干净的,则如“所受五种三昧耶,视净为秽行放逸。”中所说的“视净为秽”,也与所受三昧耶戒相违。虽然是五种净肉,但除了能将饮食变为甘露之人或在寂静处修持成就时可以享用外,若贪著肉的美味而到村落肆意享用,则称为所受誓言行放逸,即与三昧耶戒相违。
所谓的净肉是指因自己的业力自然死亡的肉,不是为了食用而宰杀的肉,即通常所说的众生因自己的业力衰老、寿终正寝或者因病而死亡之肉。如果不是那样,则如无等塔波仁波切所说:“将刚杀的温热血肉摆放在坛城中,那么一切智慧天尊将会昏厥。”又说:“此外若迎请智慧天尊后,以刚杀的血肉供养,则犹如在母亲面前杀她的儿子一样。”譬如,请母亲作客,如果将她的儿子杀了,并将其肉放在她面前,那位母亲会不会欢喜呢?同样,所有佛与佛子对一切众生犹如独子之母般慈爱垂念,杀害任何一个被恶业所转、无有思维的旁生来作血肉供养,诸佛绝不可能欢喜。如寂天菩萨说:“遍身着火者,与欲乐不生,若伤诸有情,云何悦诸佛?”所以,如果自己一边享用新杀众生的血肉,一边作血肉供养祈祷护法神,而那些智慧天尊、护持佛教的护法神全部是菩萨勇士,因此他们不仅不会享用这些犹如摆在屠夫面前的血肉,甚至也不会靠近。而那些喜爱温热血肉、恒时精勤于损害众生的恶业、黑法方面的大力鬼神则会聚集在那里享用血肉供品。暂时他们会跟随那些念诵血肉仪轨的人,并且成办一些微乎其微的顺缘,但他们恒时惟有损害众生,使他们突然生病、骤然着魔。于是那些人又来念血肉仪轨做血肉供养,他们表面上又做些暂时的利益之事。(就这样)他们二者互帮互助,形影不离。鬼神如同罗刹前来放哨一般,而惟以贪食、贪财、贪利之心做血肉仪轨的人则因鬼使神差而遮蔽了以往具有的所有出离心、厌离心、清净心、信心以及正法的光明,即便佛在空中飞行也不生信心,哪怕掏出众生的肠子也丝毫不生悲心,犹如恶业的罗刹奔赴战场一样,面红耳赤、怒气冲冲、性情粗暴、勾心斗角。因作为鬼神的助伴,自己认为诵咒有力、具有加持而心生傲慢,这些人死后只能是如投石般立即堕入地狱,或者因恶业转生为凶狠鬼神的眷属,肆意弑杀众生,或转生为鹞鹰、豺狼等旁生。
从前,为了藏王赤松德赞龙体安康,举行福寿法事。笨波教徒们进行血肉供养时,第二佛莲花生大师、大智者比玛木扎以及大堪布菩提萨埵等大译师们看到笨波教的彩盘,十分不悦,说:“一教不应有二师,一法不应有二规,笨波教旨不合法,并非共同寻常罪,若尔我等返故里。”所有的班智达不约而同,藏王请他们讲法他们不传讲,宴请他们也不受用。
如今我们这些人自认为是往昔诸班智达、大菩萨们的追随者,如果将甚深的密宗仪轨变成笨波教的吟诵而损害众生,则成了出卖佛教灵魂、亵渎三宝的败类,只会将自他引入地狱。所以,我们应恒时身居卑位,穿着破衣,尽力饶益一切众生。在自相续中对慈心、悲心生起定解之前,如果能专心精进修持,那么那些诵经、修善、度众生等表面的广大佛事不成办也可以。如《摄正法经》云:“欲获得佛果,学多法不成,惟当学一法,何为学一法?乃为大悲心,何人具大悲,彼获诸佛法,了如知掌矣。”从前,三同门与卡隆巴格西的一位高徒前来拜见仲顿巴格西,格西问他:“博朵瓦在做什么?”他回答:“在为数百僧众讲经说法。”“希有!希有!那也是一正法。普穹瓦格西在做什么?”“在积累自他的许多资具,建造三宝所依。”仲顿巴格西又如前一样说:“希有!希有!那也是一正法。滚巴瓦在做什么?”“在惟一静修。”格西又如前一样说后,问道:“卡隆巴在做什么?”“他总是到一蚁穴边蒙头痛哭。”闻此仲顿巴格西立即脱帽,合掌当胸,边流泪边说:“极其稀有,他是真正在修持正法,此有许多功德可说。如果现在说,卡隆巴格西会不高兴的。”卡隆巴格西蒙头痛哭,是因为他想到轮回中被痛苦逼迫的那些众生,对他们生起大悲心而哭泣。此外,金厄瓦格西讲述诸多慈心、悲心重要性的原因时,朗日塘巴尊者恭敬顶礼并说:“我从现在起惟修慈悲心。”善知识金厄瓦边脱帽边连续说了三遍“非常好”。
若想清净自相续的罪障,再没有比大悲心更殊胜的了。从前印度阿毗达摩圣法三次被外道毁灭,当时婆罗门种姓的明戒比丘尼心想:我生为下劣之身的女人,不能弘扬佛法,所以应与男人婚配生子,弘扬圣法阿毗达摩。之后与一国王种姓的男人为婚,生了无著菩萨;与一婆罗门男子为婚,生了世亲论师。两个儿子长大后问母亲父亲的事业。母亲告诉他们:“你们二人不是为了继承父亲的事业而生的,是为了弘扬佛法而生的,愿你们好好修学正法,将来弘扬阿毗达摩圣法。”世亲论师前去克什米尔集贤尊者跟前学习阿毗达摩法门。无著菩萨前往鸡足山,他想面见弥勒菩萨后请求窍诀,于是在此山经过六年的苦行,观修弥勒菩萨,结果连一个吉祥的梦兆也未出现过。他想:看来我现在修不成了,于是心灰意冷而下山。途中看到路边有一人在用柔软的棉布擦磨一根大铁棒。他问:“你这样擦有什么用呢?”那人告诉他:“我没有针,要将此铁棒磨成一根针。”他心想:用这软布擦磨这根大铁棒,不可能有磨成针的时候,就算有可能,到那时他还会在人世间吗?看来世间人为了无意义之事都这么辛苦,那么我修持殊胜正法,更要有毅力。想到这里他返回原处又修持了三年,但仍然未出现丝毫验相。他想:现在我的确不能成就,于是下山,看到路边一座高耸入云的大石山前,有一人正在用羽毛蘸水拂拭那块岩石。他问:“你在做什么?”那人回答:“这座石山太高了,我自己的房子在这座石山的西面,阳光不能照在上面,所以,我准备将此山拂尽。”无著菩萨心里又如前一样想了之后,再一次返回原处。又修持了三年,还是连祥兆之梦也没有出现,所以,他又心灰意冷地想: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成就。便又下山了。途中看到路边有一条双足残废的母狗,整个下身糜漫着许多小虫,仍然还在对别人生嗔恨心,撑起上身疯狂乱叫,拖着下身扑过去咬人。无著菩萨对它生起了难以堪忍的强烈大悲心,他割下自己身体的肉施给那条狗,接着想要清除狗下身的小虫。心想:如果用手去抓,可能会捏死小虫,应当用舌头舔去这些小虫。但是,因为狗的身体已腐烂,脓汁充满,眼睁睁地看着是不忍舔的,于是他闭上双眼伸出舌头,结果舌头没有接触到狗身,反而触到地面。他睁开双眼一看,母狗不见了,至尊弥勒菩萨金光灿灿地出现在面前。无著菩萨说:“您的大悲心实在微弱,一直也不现尊颜。”弥勒菩萨说:“不是我不向你露面,实际上我与你从未分离过,只是因为你罪障深重,未看见我。后来你经过十二年的修行,罪业稍微减轻了,但也只看到这条母狗。现在由于你生起了大悲心,因此业障无余清净了,便真正地见到了我。你若不信,就将我扛在肩上,让众人看。”于是,无著菩萨将弥勒菩萨扛在右肩上,来到集市上。他问人们:“我的肩上有什么?”那些人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位罪障稍微清净的老妇人说:“您的肩上有一具腐烂的狗尸。”之后怙主弥勒菩萨将无著菩萨带到兜率天,为他宣说了慈氏五论等圣法。他返回人间,开始弘扬大乘佛法。
所以,清净罪业再没有比大悲心更殊胜的法了,并且大悲心是自相续中生起不共菩提心的无倒之因,因此应以众多方便精勤修持大悲心。所谓的修大悲心应如断臂母亲之子被水冲走一样。如果一位没有手臂的母亲的儿子被水冲走,那么她会对儿子生起无法堪忍的强烈悲悯心。心想:自己没有手,不能从水中救出儿子,现在该怎么办呢?心中惟一考虑的是救脱儿子的办法,内心充满无法忍受的痛苦,一边失声痛哭一边到处奔跑。同样,观想三界中的一切众生被痛苦的河流冲走,沉溺于轮回的大海之中,对此生起难以堪忍的大悲心。但是我没有能力将他们从痛苦中解救出来,现在该怎么办呢?应当诚心祈祷上师三宝,并修持大悲心。
(四)修喜无量心
观想任意一位具有种姓、权势、财富、地位等生于人间或天境中、幸福快乐、长寿无病、眷属众多、受用具足的人作为所缘境,对他无有竞争心、嗔恨心,反而愿他圆满具足胜过这样的人天福报、吉祥富足、无损无恼、智慧广大等众多圆满的功德。并观想:如果其他众生也能获得这样的果报,那我该多高兴啊!反复观修。
首先,以容易生起喜心的任意对境,如自己的亲朋好友等具有功德、幸福快乐之人为所缘境而修喜心;其次,在相续中生起这种喜心后对一般人观修;最后,对损害自己的怨敌、特别嫉妒的对境等所有人观修。彻底根除对他人财富圆满无法堪忍的恶心,对具足安乐的所有人生起殊胜欢喜之心,最终于无缘中安住。
喜心是指无有嫉妒的心。应当以各种方便修炼自心,想方设法使自相续不生起嫉妒的恶心。尤其是佛子菩萨们发心利益一切众生,要将一切众生安置于暂时之人天果位与永久安乐圆满正等觉的果位,怎么会对众生因各自业力而获得的微乎其微的功德受用心生不喜呢?若自相续被嫉妒蒙蔽,此后便不见他人的功德,自己也会积累严重的罪业。
从前,至尊米拉日巴福德圆满、事业广大之时,法相师达罗生起嫉妒心,前来驳斥。无论至尊如何显示神通神变,他不但不生起信心,反而惟生邪见,并对尊者进行诽谤,结果后世转生为大恶魔。还有一位法相师匝普瓦格西下毒暗害至尊(米拉日巴)也是因为嫉妒心。所以,对于具有嫉妒心的人,即使真佛出现也无法引导他们。因自相续被嫉妒所蒙蔽,便不见他人功德,因不见功德,便不生丝毫信心,因不生信心,便不能堪为大悲与加持的法器。如提婆达多与善星比丘二人都是世尊的兄弟,他们二人因嫉妒扰乱相续,所以对世尊生不起少许信心。因此尽管一生在世尊身边,世尊也无法调伏他们。
对他人惟生恶念者,非但不能损害他人,自己反而会积累严重的罪业。从前有两位著名的格西互相敌对。一位格西听说另一位有了女人,便对侍者说:“煮上好茶,我听到一个好消息。”侍者把煮好的茶端给他,问道:“您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他说:“我们的那个对手某某有了女人破戒了。”根邦扎嘉听到这件事后,板着脸说:“他们二人到底谁的罪过更严重呢?”
经常怀有嫉妒心或竞争心,既无益于己也无害于人,只能是毫无意义地积累罪业而已,所以应当断除这种恶心。若他人恒时圆满种姓、容颜、财产、广闻等功德顺缘时,应当诚心诚意修欢喜心,并且观想:某人具有这样的功德、财富,我十分高兴;如果此人具有胜过这些权势、财富、名誉、功德等福德,一切吉祥圆满,那该多好啊!从内心深处观修。修喜无量要像骆驼找回了丢失的幼崽一样。母骆驼比其他众生更加慈爱它的孩子,如果它的孩子丢失了,会非常忧伤,假如失而复得,它会产生不可思议的喜悦之心。应如此修学。
四无量心是于自相续中生起真实菩提心的无倒之因,无论如何,相续中未生起定解之前应精进观修。如果为了容易理解而将四无量的意义进行归纳的话,可以归摄于心地善良当中,所以我们应随时随地惟一修学心地善良。
从前,阿底峡尊者手痛之时,将手放到仲敦巴的怀里说:“请您给我加持一下这只手,因为您具有一颗善良之心。”尊者惟有重视心地善良,问安时总是说:“生起善意否?”一切教诲中着重强调:“心地要善良啊!”
随着心的善恶,一切黑白之业及其业力的强弱也会发生变化。若是善心,则身、口的所作所说皆成善法。如曾有将鞋垫置于泥塔小像之上的公案。若心存恶意则虽然表面上是善行,而实际上却成恶业。因此我们应于一切时处修学心地善良。宗喀巴大师说:“心善地道亦贤善,心恶地道亦恶劣,一切依赖于自心,故应精勤修善心。”如果心地善良则地道的功德也会同样圆满。
从前,有母女二人互相搀扶趟一条大河,结果二人都被水冲走。当时母亲心想:如果我的女儿能不被水冲走,那么我自己被水冲走就冲走吧!女儿也同样心想:如果母亲能不被水冲走,那我自己被水冲走就冲走吧!她们二人互相生起善良之心后溺水而亡,尔后转生于梵天界。
此外,从前在夏萨够喀地方,有六位出家人和一名信使共七人上了同一条船。船行进到河的四分之一时,船夫对大家说:“船超重了,要么你们当中会游泳的一个人跳下去,要么我跳到水里,你们中的一个人来划浆。”所有的船客都是既不会游泳也不会划浆。那位信使说:“所有的人死还不如我一人死好。”随后便纵身跳入水中,紧接着空中彩虹环绕、花雨纷纷,信使本来不会游泳,却顺利到达河的彼岸并且安然无恙。
心恶地道如何恶呢?从前,一个老乞丐躺在城门过道上(胡思乱想):如果这位国王的头断掉后,让我来作国王该多好啊!再三生起如此恶念。第二天早晨,他正在熟睡还没有醒来之时,国王乘坐马车而来,车轮辗过他的脖子,他自己的头断了。
本来我们求法的目的是为了随时随地以正知正念护持自心,如果对自相续不进行详察细审,那么很容易在无意义中生起猛烈贪心恶心而积累深重的恶业。那个老乞丐生起了如此不切实际的恶念,结果其果报立即成熟了。本来安乐地坐在宝座上、睡在宝榻上的国王的头根本就不可能断掉,假使国王的头真的断了,那么国王驾崩后他的太子不继承王位,犹如狮、豹、熊般的大臣们不执掌国政,难道会让你这样一位漂泊不定、穷困潦倒的老乞丐做国王吗?所以,如果我们未善加观察自相续,那么在无意中很可能会生起那样的恶心。如夏吾瓦格西说:“当护意国政,否则三有增。”
从前世尊和比丘僧众到施主家中应供时,有国王种姓和婆罗门种姓的两个小乞丐去行乞。那个婆罗门种姓的小孩去乞讨时,佛陀和眷属还未受供,所以他什么也没得到;国王种姓的小孩是在世尊和眷属受供后去乞讨的,所以获得了许多剩余的甘美食品。他们二人下午在途中闲谈时,国王种姓的小孩说:“如果我拥有财产和受用的话,我在有生之年将会以衣、食、受用和一切资具供养世尊及其眷属并且恭敬承侍。”婆罗门种姓的小孩说:“假如我拥有权力成为一国之主,我要砍掉那个光头沙门及其眷属的脑袋。”之后,国王种姓的小孩前往他乡,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休息。其他树的荫影都已移动了,但是国王种姓的小孩所在的树荫却没有移动。当地的国王去逝后无有太子继承王位,便发出公告要寻找一位具足福德威望之人作国王。所有的人四处寻找,有人发现了那个小孩。虽然中午已过,但树荫仍然未动,于是唤醒他,请他继承了王位。后来他如愿以偿,履行诺言供养佛陀及其眷属。而那个婆罗门种姓的小孩躺在一交通要道上休息时,马车疾驰而来,辗在他的脖子上,断头而亡。
如果经常惟一修学心地善良,那么不仅今生的一切所愿能够称心如意,受到白法方面的天众保护以及诸佛菩萨的加持,一切所作所为将成为善法,而且临终时不会感受气息分解的剧烈痛苦,后世将获得人天果位,究竟现前圆满正等觉的果位。因此我们不应仓促行事而不观察自相续,不应仅顶礼、绕转、诵经、诵咒等装模作样地行持广大善法,而应懂得经常观察自相续,修学心地善良,此乃极为重要!
二、发殊胜菩提心
发殊胜菩提心分二:发心的分类;正式发心。
(一)发心的分类
依心力差别可分为三种:如国王之发心;如舟子之发心;如牧童之发心。国王首先要降伏一切敌人,得到自己人的拥戴,然后登上王位,接着维护属下臣民。同样,希求自己首先获得佛果,然后再将一切众生安置于佛地,这种发心称为如国王之发心。所谓舟子即船夫,他们欲求自己与所有的船客同时到达江河彼岸。同样,希求自己与一切众生一同获得佛果,这种发心称为如舟子之发心。牧童们为使牛羊先食草饮水,免遭豺狼等猛兽侵害,将其赶在前面,自己随后而行。同样,希求先将三界一切众生安置于圆满正等觉的果位以后,自己再成佛,(这种发心称为如牧童之发心)。其中如国王之发心称为广大欲乐之发心,其心力下等;如舟子之发心称为殊胜智慧之发心,其心力中等,如至尊弥勒菩萨的发心;如牧童之发心称为无与伦比之发心,具有非凡巨大的心力,如至尊文殊菩萨的发心。
若依地道界限来分,则有四种:资粮道、加行道即胜解行发心;一地至七地即清净意乐发心;三清净地即异熟发心;佛地即断障发心。
若依发心本体来分,则有世俗菩提心与胜义菩提心两种。世俗菩提心又可分为愿菩提心、行菩提心。《入行论》云:“如人皆了知,欲行正行别,如是智者知,二心次第别。”譬如,一人去拉萨。最初他想:我要去拉萨。同样,首先发愿:我要令一切众生获得圆满正等觉果位。犹如欲行,为愿菩提心。已经准备好了真正去拉萨途中所需的口粮、驴马等后,正式启程上路。同样,为使一切众生获得圆满正等觉果位而真实修学布施、持戒、安忍、精进、禅定、智慧等六度,犹如正行,为行菩提心。如此愿、行菩提心为世俗菩提心。在资粮道、加行道中依靠世俗菩提心,经过长期修心之力,最后于见道中现见诸法实相真如、证悟远离一切戏论空性智慧之实义,此为胜义菩提心。
(二)正式发心
真实的胜义菩提心惟依修行力获得,而不依赖于仪轨。初学者发世俗菩提心则必须依靠仪轨,应于上师跟前听受。为使所得的菩提心不退失并且日益增上,应随时随地反复如此受持。
如前明观皈依境一样,于自前虚空中观想诸佛菩萨等作为发心的证人,并思维:遍满虚空界的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生生世世中,没有未曾做过自己父母的,做父母时他们与现世的父母完全相同,也是备加疼爱、精心哺育,有好吃的先给我吃,有好衣服先给我穿,极其慈爱地抚养我成长,恩重如山。所有这些深恩父母如今沉溺于轮回大苦海的波涛中,被层层愚痴的黑暗所蒙蔽,不知取舍正道邪道,远离开示真实正道的善知识,无有依靠者、救护者、怙主、友军以及希求处与皈依处,犹如无依无靠漂泊于空旷荒野中的盲人一般。所有这些父母亲正流转于此轮回中,而自己一人获得解脱又有什么用呢?因此应当观思:我为一切众生发殊胜菩提心,然后修学往昔佛子菩萨们的广大利众之行,惟一为轮回中的一切众生全部获得解脱而精进修持,并尽力念诵:
吙 种种显现水月虚幻相
相续漂泊轮回众有情
自心光明法界中休息
以四无量发大菩提心
最后,当对一切圣众发起情不自禁的恭敬心之后,观想所有圣众从边缘依次化为光融入中央三宝总集——上师体内,上师也化光融入自身。以此为缘,令自相续生起皈依境中诸尊众心相续中的胜义菩提心,念诵发愿偈:“胜宝菩提心,未生愿生起,已生勿退失,不断愿增长。”并诵“文殊师利勇猛智,普贤慧行亦复然,我今回向诸善根,随彼一切常修学。三世诸佛所称叹,如是最胜诸大愿,我今回向诸善根,为得普贤殊胜行。”等回向文。如此发菩提心概括了佛陀所宣说的八万四千法门的全部精华,是有则皆足、无则皆缺之教言,犹如百病一药万应丹一样。其他所有积累资粮、净除业障、观修本尊、念诵咒语等一切修法都是为了令自相续生起如意宝菩提心之方便法而已,若不依靠菩提心则通过种种途径也不能获得圆满正等觉果位。如果相续中生起了菩提心,则修持任何法都将全部成为获得圆满佛果之因,所以我们应当一切时处惟以种种方便修学,使自相续生起菩提心。尤其是为自己宣讲菩提心窍诀的上师能使自己趋入大乘圣道,因此较开示其他教言之上师的恩德更大。
当年阿底峡尊者在提到其他上师的尊名时,双手合掌当胸,而当说到社林巴上师的尊名时,则双手合掌于头顶,一边流泪一边说上师的尊名。弟子们问尊者:“尊者您在叙说您的诸位上师的尊名时,有不同的差别。是因为上师们相续中的功德大小有差别,还是对您的恩德大小有差别呢?”尊者回答:“我的所有上师全部是大成就者,因此功德无有大小之分,而恩德却有大小之别。我相续中的这少分菩提心是依靠社林巴上师的恩德而得,因此他老人家对我恩德极大。”
发心时,生起菩提心是很重要的,即所谓“发心不为主,生心乃为主。”所以自相续中一定要生起慈悲、菩提心。反之,若未生起菩提心,则口头上虽然念诵数十万遍发心偈,也无芝麻许实义。如果已在佛与佛子面前立下发菩提心的誓言,而未如是去做,则欺骗了诸佛佛子,再没有比这更严重的罪业了。因此,我们应当恒时断除欺诳诸众生的行为,尽力精进使相续生起菩提心。
三、愿行菩提心学处
愿行菩提心学处分二:愿菩提心学处;行菩提心学处。
(一)愿菩提心学处
愿菩提心学处分三:修自他平等菩提心;修自他相换菩提心;修自轻他重菩提心。
1.修自他平等菩提心
我们从无始以来漂泊于此轮回大苦海中的因,就是无有我却执著我,无有自己却执著自己,惟一珍爱自己。所以应如此观思:现在一切时处自己惟一希求安乐而不希望感受一点点痛苦,甚至自身被小小的刺儿刺痛或被一个火星烫伤也觉得片刻难忍,口中喊着“痛啊、痛啊”。背上若被小虱子叮咬也会立即生起猛烈嗔恨心,伸手抓搔着捉住它,放在指甲上,另一指甲用力挤压,虽然虱子已经死了,却因为余怒未消而仍然以手指反复磨擦。本来当今大多数人认为杀虱子没有罪过,但实际上杀虱子完全是以嗔心引起的,因此是堕入众合地狱的无倒之因。对于自己来说,连这种微小的痛苦也无法忍受,却反过来损害其他众生,给他们造成巨大的痛苦,这实在应深感惭愧。三界轮回中所有的众生都是同样,都希望获得所有安乐而不希望遭受丝毫痛苦,这也与自己完全相同。虽然他们希求安乐、不愿受苦,但却不知修持安乐之因——十善业,反而惟一精勤于痛苦之因——十不善业,因此所想与所行背道而驰。再三观修:惟有被痛苦所逼的这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没有一个未曾做过自己的父母亲,我如今由具足法相的殊胜上师摄受,已趋入正法之门,并且懂得了利害差别,所以应对为愚昧无知所困的一切如母众生与自己无有区别地慈爱救护,忍耐他们的邪行与偏执,修持亲怨平等。凡希望自己随时随地拥有利乐之事,也希望其他众生同样拥有;为自己获得安乐精勤努力,为他众获得安乐也应如是精勤;自己连细微的痛苦也要努力舍弃,同样也应尽力解除他众的细微之苦;自己如果因享受幸福安乐、受用等而喜悦,对于他众拥有幸福快乐和受用同样也应从内心感到欢喜。总而言之,应当看待三界一切众生与自己毫无差别,之后惟一致力于成办众生暂时与究竟安乐之事。仲巴思那坚格西问单巴桑吉尊者:“请您开示一句教言,概括所有的法要可以吗?”尊者回答:“您自己希望怎样,其他众生也希望那样,所以,如此修持吧!”我们应当根除珍爱自己、嗔恨他众的贪嗔恶心,平等对待自己与他众。
2.修自他相换菩提心
亲眼目睹遭受病痛、饥渴等痛苦的众生,或者于自前观想有一个被痛苦所逼迫的众生,自己向外呼气时,观想自己的安乐、善妙、身体、受用以及善根等犹如脱下衣服给他穿上般地施予他;向内吸气时,观想他所有的痛苦一并吸入体内由自己承担,由此他已离苦得乐。此施受法应从一个众生到一切众生之间次第观修。
在实际生活中自己遇到不如意或痛苦时,也应同样观想三界轮回中有许许多多感受如此痛苦的众生,所有这些众生是多么的可怜,愿他们的一切痛苦成熟于我的身上,愿所有的这些众生都能离苦得乐,从内心深处如是反复观修。如果自己享有幸福快乐,则观想:以我的这份安乐愿所有众生获得安乐。此自他相换菩提心是所有趋入大乘道者所应修持的无倒究竟精要,相续中生起一次此菩提心也能清净多生累劫的罪障,圆满广大福德智慧资粮,可从恶趣、邪见之处获得解脱。
从前我等大师(释迦牟尼佛在因地)转生于地狱时,与同伴嘎玛热巴一同拉地狱的马车,因他们俩力气很小拉不动,狱卒们便用炽燃的兵器捶打、猛击他们,极其痛苦。当时他想:我们两个都无法拉动马车,与其共同感受痛苦,不如让我独自拉车承担痛苦,让他获得安乐。于是他告诉狱卒:“请将同伴的绳子拴在我的颈上,由我单独拉马车。”狱卒生气地说:“众生感受各自的业力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说完用铁锤击打他的头,结果以其善心力,他从地狱转生到天界。经中说这是世尊利他的开始。
此外,世尊曾经转生为商主匝哦之女时,也是因相续中生起自他相换菩提心而立即从恶趣的痛苦中解脱。从前有位匝哦施主,他所生的儿子都夭折了,一次又生了一个儿子,为了使他生存下来便给他取名为匝哦之女。一次施主去大海中取如意宝,结果船毁人亡。儿子长大后问母亲:“父亲是什么种姓?”母亲想:若如实告诉他,他定会去大海中取宝。于是便谎说:“你父亲是卖粮的种姓。”所以他就去卖粮食,每天赚得四元钱孝敬母亲。卖粮食的同行对他说:“你不是卖粮的种姓,经营粮食是不合理的。”于是禁止他卖粮食。他返回家中又问母亲:“父亲是什么种姓?”母亲告诉他:“是卖香的种姓。”他又去卖香,每天赚得八元钱孝敬母亲。那些卖香的人又同样禁止他卖香。母亲又告诉他说:“你父亲是卖衣服的种姓。”他又去卖衣服,每天赚得十六元钱交给母亲,卖衣服的人又禁止他卖衣服。母亲又告诉他:“你是卖珍宝的种姓。”于是他又经销珍宝,每天赚得三十二元钱孝敬母亲。后来,当地的其他商人告诉他:“你是从大海中取宝的种姓,所以应去从事自己种姓的事业。”他回到家中对母亲说:“我是商人种姓,所以要去海中取宝。”母亲说:“虽然你是商人种姓,但你的父亲和祖辈们全部都是因为去大海取宝而丧命的,如果你去也定会一命呜呼,所以不要去,在本地经营买卖吧。”但他执意不听,准备了去大海时所用的一切资具。临行时母亲不放他走,一边扯着他的衣服一边哭泣。他怒气冲冲地说:“我今去大海取宝之时,你却这样不吉祥地哭哭啼啼。”说完用脚猛踢母亲的头,然后便走了。在海上船只毁坏,所有的人都沉入海中,大多数命绝身亡。他抓住一块扁木,漂到了一个海岛上,那里有一座欢喜城,他来到庄严、悦意的珍宝宫殿,出现了四名美丽天女,铺设柔软座垫,供上三白三甜。他准备出发时,她们告诉他:“如果继续前行,你不要向南方走,否则会有灾难出现,很危险。”但他没有听,前往南方,来到比前面欢喜城更为庄严的具喜城,有八名美丽天女如前一样恭敬承侍,并对他说:“不要朝南方走,否则会有灾难。”但他还是不听,继续向南方走,来到比具喜城更圆满的香醉城,有十六名美女前来迎接承待,又告诉他:“不要向南方走了,否则有大难临头。”但他仍然向南方走去。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白色城堡——梵师城堡,有三十二位美丽天女迎接他,铺设柔软座垫,供上三白三甜,对他说:“住在这里吧。”但他却想走,临行之时天女们告诉他:“如果您非要前行,千万不要再向南方去,否则定会大难临头。”但他无论如何仍想向南方走,便继续向南方走去。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铁建筑门前,有一赤目凶恶的黑人手持长长的铁棒,他问黑人:“这屋里有什么?”黑人沉默不语。他到近前去,结果看到有许多同样的人,吓得他毛骨悚然,口中喊着:“罪过罪过,真的出现灾难了。”他一边想着一边走进那座建筑物中,(屋内)一人正遭受铁轮在头上旋转的痛苦,白色的脑浆四处喷射,他问:“你造了什么业?”那人回答:“我曾经用脚踢母亲的头,现在感受此业力的异熟果报,你为什么不在梵师城享受幸福快乐,却要来此自讨苦吃呢?”他想:那么说我也同样是由这种业力牵引到这里的。这时从空中传来“愿束缚者得解脱,愿解脱者受束缚。”的声音,于是铁轮落到他的头上,他也同样白色脑浆四处喷射,感受了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以此为缘,他对如自己一样的一切众生生起了猛烈的悲心。他想:在此轮回中还有许许多多像我一样用脚踢母亲的头而感受此种痛苦的众生,愿所有这些众生的痛苦都成熟于我的身上,由我一人来代受,愿其他一切众生,生生世世不再感受这样的痛苦!这样想后,铁轮立即飞到空中,于是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在空中七肘高处享受无比的安乐。
这样的自他相换菩提心是修持菩提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究竟正法,往昔噶当派的格西们也将此自他相换作为修行的核心。从前,已精通诸多新旧派教法以及因明经论的恰卡瓦格西,一次到甲向瓦格西家中,看到他的枕边有一小经函,便打开翻阅,其中看到一句“亏损失败我取受,利益胜利奉献他。”他甚觉此为希有之法,于是问:“这是什么法?”甲向瓦格西告诉他:“这是朗日塘巴尊者所写的《修心八颂》。”“谁有此窍诀的传承?”“朗日塘巴尊者本人有。”他立即想去求此法,便前往拉萨。(到拉萨后)数日中他一边转绕(一边打听)。一天傍晚,从朗塘地方来了一位麻风病患者,他告诉格西:“朗日塘巴尊者圆寂了。”“那谁是尊者的继承人呢?”“向雄巴格西与多德巴格西,但他们二人关于谁作法主之事意见不一。”实际上,二位格西并非是为争取自己作法主发生争执意见不合,而是互相推让法主之位。向雄巴格西对多德巴格西说:“您年长,请您作法主,我会像恭敬朗日塘巴尊者一样恭敬承侍您的。”多德巴格西说:“您年轻有为,学识渊博,理应主持寺庙。”二位格西本来互相观清净心,但是恰卡瓦格西却误解为:他们既然为继承上师的法位而不和,那他们肯定没有此法的传承,现在谁还会有此法的传承呢?格西到处寻问,有人告诉他夏日瓦格西有真正的传承。(他便前去拜见,)当时夏日瓦格西正为数千僧众传讲众多经论,恰卡瓦格西听了几天,但他所求的法却只字未宣。他想:不知这位格西到底有没有此法的传承,应当问明,若有则住,若无则离开。一日,夏日瓦格西绕塔时,他来到格西面前,将自己的披单铺在地上,请求夏日瓦格西在此稍坐片刻,有一问题请教。格西说:“尊者,您有什么未解决之事,我是在一垫上圆满一切所愿。”恰卡瓦格西说:“我曾看见‘亏损失败我取受,利益胜利奉献他’的法语,此法与我的心很相应,此法深浅如何?”“尊者内心与此法相应也好,不相应也好,尊者若不想成佛就不说了,若想成佛则此法必不可少。”“请问上师您有此法的传承吗?”“我确有此传承,这是我所有修法中最主要的法。”“那么请上师赐予我传承。”“如果您能长期住在这里,我可以传给您。”于是恰卡瓦格西依止夏日瓦上师六年。期间上师惟传《修心八颂》,他一心专修,最后完全断除了珍爱自己的执著。因此,修持自他相换菩提心可以消除今生的病痛、忧苦,而且降伏鬼神、魔障等也无有较此更殊胜的窍诀了,所以我们应当随时随地断除如剧毒般珍爱自己的恶心,精进修持此自他相换菩提心。
3.修自轻他重菩提心
观想自己无论住于轮回还是堕入地狱,病也好痛也好,或者遭受任何其他不幸,都可忍受,并愿其他众生的痛苦成熟于我的身上,愿我所有的安乐与善果他们都能圆满具足!内心深处思维并付诸于实际行动中。如阿底峡尊者的上师仁慈瑜伽、达玛日杰达,以及我等大师释迦佛曾转生为莲花国王、投生为乌龟、转生为宝髻国王时的公案等等。仁慈瑜伽上师在讲法时,有一人用石头打狗,上师却喊着痛啊痛栽倒于法座上。在场的人看到那条狗安然无事,以为上师是假装的。仁慈瑜伽上师知晓他们的想法,便将背部示给众人看,在那条狗遭受击打的同样部位已高高肿起,清晰可见。原来上师真正地代受了狗遭石击的痛苦,众人对上师生起了诚信。
此外,上师达玛日杰达最初是声闻有部的一位班智达,前半生虽然从未听闻过大乘法,却安住于大乘种性,无勤而自然具有大悲心。一次,他的邻居患了一种严重的疾病。医生说:“治疗此病需要活人的肉,如果有就能够治愈,但不可能找到,看来没有其他办法了。”达玛日杰达上师说:“如果能治愈他的病,我愿施予肉。”说完便割下自己大腿的肉交给他。病人吃了肉,果然见效了。因为达玛日杰达尊者当时没有证悟空性,所以感受了剧烈的疼痛,因为悲心极大而未生起后悔之心。他问病人:“您感觉好些了吗?”“是的,我的病已好了,但却给您带来了痛苦。”“只要您安乐我即便死亡也可忍受。”因疼痛难忍,根本无法入睡。黎明时稍稍入睡,梦中出现一位白衣人对他说:“要想获得菩提必须经历像您这样的苦行,善哉!善哉!”之后用唾液涂抹伤口,用手擦拭,醒后发现伤口已完全康复如初,未留下任何痕迹。梦中之人即是大悲观世音菩萨。从此之后,尊者的相续中如理如实地证悟了实相密意,并且龙树菩萨所著的中观理聚五论之词句全部能够朗朗流畅背诵。
另外,世尊转生为莲花国王时,一次他的领土内发生了一场严重的瘟疫,死了许多人。国王唤来医生问:“如何才能有效消除瘟疫?”医生回禀:“若有如河达鱼的肉则可医治,其他的办法因为瘟疫之毒所遮蔽,无法知晓。”国王选择了一良辰吉日,于清晨沐浴、更衣、受持八关斋戒、对三宝做了广大供养、猛烈祈祷之后便发愿:愿我死后立即转生为斗雪河中的如河达鱼。说罢便从数百丈皇宫上跳下,立即化生为斗雪河中的如河达鱼。接着那条鱼以人语对众人说:“我是如河达鱼,你们取我的肉吃吧!”于是众人纷纷割取它的肉,身体的一侧割完后,又翻到另一侧割,一侧的肉割下后,又生出来。如此交替食用鱼肉后所有的病人全部康复了。那条鱼又对众人说:“我是你们的莲花国王,为了使你们摆脱疾病,舍弃了自己的性命转生为如河达鱼,你们若想报答我的恩德,则应竭力断恶行善。”于是众人都依照他的教诲去做。从此之后,他们再没有堕入恶趣与邪道之中。
此外,世尊曾经生为一只巨大的乌龟,有五百商主在去大海取宝的途中,船只毁坏,濒临死亡。这时,乌龟以人语对他们说:“你们全部骑在我身上,我救渡你们到彼岸!”于是它将所有商主载到岸边。因疲惫至极,到了岸边就睡着了。当时有八万只蚊子吸吮它的鲜血。乌龟醒来后,看到这种情景,心想:如果回到水中或者就地翻滚,恐怕这些蚊子都会死亡。于是它依然如故躺在那里,舍弃了身体与性命。世尊成佛时,当时的八万只蚊子转生为八万天子前来闻法,最后都现见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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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
樓主 |
發表於 2015-2-8 17:4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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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該作者
续-《第二章 发殊胜菩提心》
摘自《巴珠仁波切普贤上师言教》
又曾经在夏给达国境,有金髻国王与王妃妙丽欢喜母生下一子,其头上天生具有一珍宝顶髻,从顶髻上流出的甘露可以触铁成金,于是给太子取名为宝髻。太子诞生时,空中降下了各种各样的珍宝妙雨,他还有一头名为妙山的宝象。宝髻国王(继位后)如理如法治理着国家,并且经常发放广大布施,消除了贫穷,也没有了乞丐。仙人折克有一位从莲花中出生的具相之女,供养给宝髻国王作王妃。她生下一子,与宝髻国王完全相同,取名为莲髻。一次国王广行供施,宴请折克仙人、难忍国王等诸多人士。当时帝释天为了观察国王的意乐,化现为罗刹从护摩火中出现,来到国王面前乞讨饮食。国王给了他各种美味佳肴,都被他拒绝了,他微笑着说:“我需要刚刚宰杀的动物的温热血肉。”国王有点为难,心想:如果不损害众生则无法得到那样的血肉,可即使舍弃自己的生命也不能损害其他众生,但若不施予,这罗刹也会深感失望,这该如何是好呢?转念又一想:看来是布施自己的血肉之时已到。于是说:“我将自己的血肉给你吧!”众眷属惊慌失措万分焦急,百般劝阻却未能阻止。国王用针刺自己的细顶脉供罗刹饮血,一直饮到它完全满足为止。之后,国王又割下自己的肉给它吃,一直吃到显露白骨为止。众眷属十分悲痛,尤其是王妃因悲痛过度昏倒在地。当国王还未丧失意识时,帝释天无比欢喜地说:“我是帝释,不希求血肉,请中止布施吧!”说完便取出天人的甘露加持国王的伤口,国王便恢复如初了。
后来国王将妙山宝象赐给了大臣梵车。当时玛热则仙人有一位已得禅定的弟子来了,国王对他十分恭敬,作了广大布施后问道:“您需要什么?”“我在上师跟前学习了吠陀,欲报答师尊的恩德。他老人家现已年迈,无有侍者服侍,我想供养上师侍者,需要您的王妃与王子。”国王应允了,他便将王妃与王子带回去供养了上师。
难忍国王酷爱那头宝象,返回自己领土后派人送信,告诉宝髻国王:“必须将宝象给我。”宝髻国王答复说:“我已将宝象给婆罗门了。”但他不听,并说如果不给宝象,就动用武力。随后调动大批军队。宝髻国王十分伤心,感慨道:“唉,因增上贪欲的缘故,连最亲密的朋友也瞬间变为仇敌。”心中思量:如果我率兵应战很容易就能战胜,但这样必定会伤害许多众生,因此我应自己逃走。正在这时,四位独觉出现在他面前说:“大王前往森林之时已到。”然后依靠神变(带着国王)去了森林。
当时诸大臣前往玛热则仙人处索要莲髻王子,仙人归还了。后来王子作为首领,率领军队与难忍国王交战,结果大获全胜。难忍国王惨败之后逃回自己的国家。因为当时难忍国王品质恶劣、行为卑鄙,导致他的领土内发生了一场严重的疾疫与饥荒。难忍国王问诸婆罗门:“如何才能有效(消除疾疫与饥荒)?”他们说:“若有宝髻国王的顶髻则有效,应去索求。”“他可能不会给吧。”“众所周知宝髻国王没有不给的,任何东西他都会给。”于是难忍国王派遣一婆罗门前去索求。
当时宝髻国王正漫步观赏林苑诸处,(不知不觉)走到了玛热则仙人所在地附近。此时宝髻国王的王妃正到林间寻找树根树叶,遇到一个猎人,猎人对王妃生起了贪爱之心。处境十分危险之时,王妃祈祷:“宝髻国王救救我。”并失声痛哭。国王从远处听到她的声音后,前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猎人看到国王从远处而来,误以为是仙人,因害怕恶咒而惊慌逃走了。国王看到曾经拥有国政、无比安乐而如今感受如此痛苦的王妃,十分悲伤,不禁慨叹:呜呼,一切有为法,皆无可信矣!
这时,难忍国王派遣的婆罗门来到宝髻国王面前,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并索要顶髻。国王说:“你自己斩断拿去吧!”婆罗门砍断顶髻后带走了,结果遣除了难忍国境内所有的疾疫与饥荒。宝髻国王以被斩断顶髻的疼痛为缘,对诸热地狱的众生生起了强烈悲心而昏厥倒地。(以此功德而感召)祥兆使诸多天众及国王的许多眷属会集彼处,他们问:“陛下,发生了什么事?”国王站起身来,用手稍微擦拭了一下脸上的鲜血说:“难忍国王要去了顶髻。”“布施顶髻陛下心中有何希望呢?”“除了希望消除难忍国境内的疾疫与饥荒之外无有丝毫自私之心,但是恒时怀有一个强烈愿望。”“那是什么呢?”“希望能救护一切众生!”“布施顶髻后陛下有没有生起后悔心呢?”“未生后悔心。”“看到陛下疲惫的表情真是难以令人相信。”“如果我对难忍国王的眷属带走我的顶髻未生后悔之心,愿我的身体恢复如初!”说完身体便恢复如初。众眷属祈求国王返回皇宫,国王未应允。这时四位独觉来到宝髻国王面前说:“您对怨敌也能饶益,为何要舍弃亲友呢?如今理当回归国土。”于是国王回到宫中,给诸眷属带来无比的利乐。
(二)行菩提心学处
行菩提心学处为六度:布施;持戒;安忍;精进;禅定,此为修行方便方面的五度;智慧资粮方面的是智慧度。
1.布施度
布施度分三:财布施;法布施;无畏布施。
(1)财布施
财布施包括普通布施、广大布施、极大布施。
普通布施:是指将少至一把茶叶、一碗青稞以上的财物施舍给其他众生。若自己的意乐清净,所施舍的财物则无有多少之分。《三十五佛忏悔经》中说:“乃至施与旁生一口食物的功德……”佛陀是善巧方便与大悲心的主尊,我们如果依靠佛陀所说的陀罗尼与密咒之力,则仅仅作一滴水、一粒米的布施,也能利益恒河沙数的饿鬼。作素烟、荤烟等佛事能对空游饿鬼有极大的利益,依此能使那些以有情生命为食的厉鬼非人暂时享用焦烟而得到满足,并依靠法布施使他们相续获得解脱,之后他们便不再损害有情的生命,从而解除许多众生死亡的怖畏,因此也是无畏布施。实际上,焦烟施已具足了三种布施。所以水施、焦烟施等是简便易行、事半功倍之法。每年作水施十万遍,平时也不间断水施和焦烟施是十分重要的。
同样,如果自己拥有少许财产受用便紧紧守护宁死不舍,舍不得用于对今生和来世有意义的事情上;虽然财产富饶,却认为一无所有,口中也说着可怜兮兮的绝望之语,那么这些人现在已感受了饿鬼的等流果报。所以不应如此,而应上供三宝、下施贫穷乞丐等尽己所能供施。如米拉日巴尊者所说:“取出口中之食,当行布施。”否则,若为私欲所控制,那么即使一个人拥有整个南瞻部洲的所有财富,也不会满足,当有上供下施的机会时,他也不愿拿出自己所拥有的财产,而是想:我以后从别处得到更多财富时再做供施。通常佛在经中所说的财施等以财物作功德主要是对在家菩萨而言,而出家人惟一修学知足少欲、依靠深山和寂静庙宇、以苦行精进行持圣道三学极为重要。有些出家人放弃自己的修行善法,整天去经商、务农等,以欺骗手段和造恶业的方式积累财物,却自认为以此进行上供下施是在作功德、修善法,这种做法实际上无有任何实义。如单巴仁波切所说:“若不如法而行法,正法反成恶趣因。”所以,一切时处惟依知足少欲十分重要。
广大布施:是指将自己拥有的骏马、大象以及儿女等自己最珍爱之人和珍贵希有之物施予他人。
极大布施:是指布施自己的肢体、身体和生命等。譬如,大勇王子将自己的身体布施给母虎、龙树阿阇黎将头施予乐行王子、蔓德贤公主将身体施予母虎等。这些行为除了登地菩萨之外,凡夫普通人不能实践。所以现在我们内心应对身命和一切受用无有贪执地回向众生,并且发愿以后能够真正实行布施。
(2)法布施
为他人灌顶、传法、念传承等,想方设法令他人相续趋入善法。然而,在我们尚未完全根除私欲之前,虽然表面上在成办利他之事,但也只是如影像而已,不能利益众生。众弟子曾经问阿底峡尊者:“何时方可摄受眷属?何时乃可行利他之事?何时才可超度亡灵?”尊者回答:“证悟了空性并且具足神通之时方可摄受眷属;自利断尽之时乃可饶益他众;获得见道之后才可超度亡灵。”此外尊者还曾说:“如今五浊之恶世,非为装模作样时,乃为策励精进时;非为寻求高位时,乃为置于卑位时;非为摄受眷仆时,乃为依止静处时;非为调化弟子时,乃为调伏自心时;非为随持词句时,乃为思维意义时;非为到处游逛时,乃为安住一处时。”
此外,三同门曾问仲敦巴格西:“于寂静处修行与以正法饶益众生,此二者何为重要?”仲敦巴格西答道:“自相续无有任何修行验相及证悟的初学者以正法饶益众生不会有益,他们的加持犹如倾倒空器一般,从彼处不会得到任何加持,窍诀犹如未经按压的酒糟酿出的薄酒一般,无有任何纯酿的滋味;虽获得暖相而未得稳固胜解的修行者也不能行利益众生之事,他们的加持犹如倾倒盈满之瓶一般,使别人满满充盈,自己却变成空空如也,窍诀则如将火炬传递给他人一般,使他人光明通亮,自己却成为漆黑一片;登地的菩萨则为成办利益众生的标准,他们的加持犹如妙瓶之成就,能令他众(相续)成熟,自己始终盈满无有空时,窍诀则如酥油主灯一般,既能点亮其他油灯,自己也无有暗蔽。如今五浊恶世之时,我们凡夫应于寂静处修持慈悲、菩提心,现今不是直接饶益众生之时,而是遣除自相续的烦恼之时。例如,不是斩断名贵药树苗芽的时候,而是保护其生长之时。”因此直接对众生进行法布施稍有困难。自己未曾实修而为他人讲经说法,对他人无有任何利益,若依靠传讲佛法而收取供养及财利,则如印度单巴仁波切所说“将正法作为得财之商品”。所以在我们的私欲未断尽之前,不应急于行利他之事,而应于自己念经、诵咒、读诵佛经论典等时发愿,使白法方面的鬼神们听闻后,其相续获得解脱,念诵水施、施身等仪轨的结尾时,应诵“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惟行这种法施便可以了。当私欲完全断尽之时,一刹那也不应住于安闲寂乐之中,因为惟以利他为主之时已到,故应时时刻刻以正法饶益有情。
(3)无畏布施
对于无有救护者的众生,作他们的救护者,无有怙主者作其怙主,无有亲友者作其亲友等等。尤其是世尊曾宣说:“一切有为善法中,救护有情之生命功德利益最大。”因此,那些具有权势之人应下令禁止渔猎;也可救护某些被带到屠宰场、即将被宰杀的羊以及濒临死亡的鱼、虫蝇等,在实际行动中,应千方百计尽力饶益众生。
上述布施也是密宗三昧耶戒中最主要的部分。如《受持五部律仪续》云:“宝部三昧耶,恒行四布施。”
2.持戒度
持戒度分三:禁恶行戒;摄善法戒;饶益有情戒。
(1)禁恶行戒
是指身口意三门断除如毒般的一切对他众不利的十不善业。
(2)摄善法戒
指我们随时随地应当竭尽全力成办乃至微乎其微的善根。本来世间也有此类俗语:“随口随手皆可行善事,随行随住亦会造恶业。”我们应当时时刻刻以正知正念、不放逸而观察三门。如果不认真取舍善恶,则甚至仅仅于游戏中顺便也可能积累许多严重的罪业。如《贤愚经》云:“莫想罪微小,无害而轻蔑,火星虽微小,可焚如山草。”同样,如果我们随时随地以正知正念护持自心而修持,就可能很容易积累不可思议的善业资粮,甚至看到路旁一刻有观音心咒的石堆,也立即脱帽、恭敬以及右绕而行,若以三殊胜摄持则可成为圆满无上菩提的无倒之因。如《贤愚经》云:“莫想善微小,无利而轻视,水滴若积聚,渐次满大器。”曾有一头猪被一条狗追赶而转绕佛塔,又有七条虫从树叶上落到水中而随波逐流右绕水中的佛塔七圈等,也成为解脱之因。所以我们应于一切时处尽其所能、竭尽全力断除所有细微以上的恶业,积累包括一丝一毫在内的一切善业,并将一切善根回向众生。(此摄善法戒)可包括菩萨的一切学处及律仪。
(3)饶益有情戒
如前所说,当彻底断尽私欲之时,依靠四摄法而直接成办利益众生的事业。初学之时,无论行持任何断恶行善的学处,都以三殊胜摄持而回向一切众生,此可包括所有的饶益有情戒。
3.安忍度
安忍度分三:忍辱他人邪行之安忍;忍耐求法苦行之安忍;不畏甚深法义之安忍。
(1)忍辱他人邪行之安忍
别人当面对自己进行殴打、抵毁、恶语中伤等,以及暗中说不悦耳之语等时,我们不应心生嗔恨或忿怒,反而应生起慈悲心饶益他们。否则若为嗔心所困,便成为所谓的“嗔恨摧毁千劫所积之资粮”。《入行论》云:“一嗔能摧毁,千劫所积聚,施供善逝等,一切诸福善。”又云:“罪业莫过嗔,难行莫胜忍,故应以众理,努力修安忍。”忆念嗔恚的过患后应当随时随地精进修持安忍。印度单巴仁波切说:“嗔敌乃是业力迷乱现,当断嗔恚恶心当热瓦。”阿底峡尊者也说:“不嗔作害者,若嗔作害者,如何修安忍?”所以,如果有人对自己恶语中伤或无故加害等时,我们若能断除自己的嗔怒、怨恨之心,则可清除诸多罪障,依靠安忍可以圆满广大的资粮。因此应将作害者视如上师一般,即所谓“若无生嗔境,于谁修安忍?”
当今时代有人说:“某某是一位贤善上师或好比丘,只是嗔恨心很大。”其实在世界上没有比嗔恨更严重的过失了,怎么会有嗔恨心大、同时又是贤善上师或好比丘之人呢?印度单巴仁波切说:“百种贪心之业不及一刹那嗔心之罪业大。” 显然,持前面观点之人未懂此理。正法真正融入自相续的修行者,他们的身、口、意三门应如脚踩在棉花上或者在米粥里加入酥油一样柔软、调和。如果自己成办少分善事或护持少许净戒就认为我已如何如何了,相续恒时充满我慢,对方言词稍有不当便说:“他轻视、污辱我了!”心中愤愤然、气冲冲,这说明正法与自相续已互相脱离,是正法丝毫也无益于自心的标志。金厄瓦格西说:“我们越闻思修我执越重,忍耐力比新肌还弱,心量狭小比卫藏的厉鬼还要暴躁易怒,这是闻思修已颠倒的标志。”因此我们应于一切时处谦虚谨慎、身居卑位、身着破衣、恭敬(地位)上中下所有的人,着重修持慈悲菩提心,以正法调伏自相续,这是修行的无误要点,所以它已胜过了无益于自心、成千上万的高深见解和甚深修习。
(2)忍耐求法苦行之安忍
为了修持正法不顾一切艰难困苦、严寒酷暑而行持。续部中云:“越过刀山与火海,舍身赴死求正法。”又如往昔诸噶当派大德所言的四依处,即:“心依于法,法依于贫,贫依于死,死依于干涸之壑。”可是如今我们有些人却认为修持正法不需要丝毫苦行与精进,在从事今生世间之事的同时,于具足幸福、安乐、名誉之中即可修成正法,还认为别人也可将出世法和入世法同时圆满,并说:“某某人是一位贤善上师,世间法、出世间法都圆融无碍。”怎么会有办法使出世、入世法圆融无碍呢?自以为世间法、出世间法二者兼而有之的那些人,肯定只能是在世间法方面比较突出,绝不可能具备真正的出世间法。凡是想出世、入世法可同时兼得的人则犹如认为两尖针可缝纫、水火可置于同一容器内以及可同时乘骑向前向后行驰的两匹马一样,这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没有任何一个补特伽罗胜过我等大师释迦牟尼佛的。而佛陀也没有找到世间法、出世间法同时成就的方法,因此犹如丢弃唾液般舍弃了转轮王的国政王位,到泥莲禅河畔经历了六年苦行与精进,期间每年喝一滴水、食一粒米。
米拉日巴尊者也是同样,修行时口中无食,身上无衣,仅以野菜充饥,结果整个身体犹如骷髅一般,身上绿毛丛生,并长有吸血虫,别人看到时认不出他是人还是鬼,如此坚定不移,经历苦行,励力精进修持正法。这说明世间法与出世间法不可能同时成办,而并不是米拉日巴尊者极为愚钝,不知道同时成就世间法与出世间法的方法。此外,大成就者美隆多吉也是于九年期间惟食树皮,修持正法,最后获得成就的。全知龙钦巴尊者也是同样,数月中仅以二十一颗水银丸维生,下雪时钻进牛毛袋子里,此袋既作衣服又当坐垫,在出世间法方面历尽苦行等等,有许多此类公案。
往昔所有的成就者全部都是将现世的琐事抛于脑后、历经苦行、精进修持而获得成就的,无有一人是于从事现世之事的同时、于具足幸福安乐名誉之中顺便修行而得成就的。吉美林巴尊者说:“若丰衣足食、住处舒适、施主贤善等样样具足,则正法尚未成就之前魔法已成就了。”又夏吾瓦格西说:“如果从内心深处想修法,则必须自心依于贫穷,一直贫穷到死。若能生起如此意念,则天、人、鬼三者必定不会使其为难。”米拉日巴尊者说:“我病无人问,若死无人哭,能死此山中,瑜伽心意足。门外无人迹,室内无血迹,能死此山中,瑜伽心意足。何去无人问,此去无定处,能死此山中,瑜伽心意足。腐尸为虫食,血脉为蚊吸,能死此山中,瑜伽心意足。”所以我们应当完全断除一切现世的贪著,不顾一切艰难困苦、严寒酷暑而修持正法。
(3)不畏甚深法义之安忍
若听闻到甚深的空性实相、尤其是远离勤作自性大圆满实相之精要、超越善恶因果之十二金刚大笑、希有八句等法语时,对此不应生邪见,应千方百计、毫无颠倒地受持其中的密意。否则若生邪见或进行诽谤,则称为舍法罪业,是无数劫中不能从地狱深渊中得解脱之因。如乔美仁波切说:“此罪胜过五无间,无解脱罪发露忏。”
曾经有两位行持十二头陀行的印度比丘来到阿底峡尊者面前。尊者宣说人无我时,他们二人心生欢喜。当讲到法无我时,二人惊恐万分,说道:“太可怕了,请尊者切莫如此宣讲。”当听到念诵《心经》时,便以双手掩耳。尊者十分伤感地说:“如果没有以慈悲、菩提心修炼自心,对甚深正法未起诚信,而仅以护持一分净戒则不可能获得任何成就!”往昔佛陀在世时也有许多具增上慢的比丘听到宣讲甚深空性实义时口吐鲜血而亡,并堕入地狱的公案。因此我们应当对甚深正法以及宣讲此法的补特伽罗从内心深处生起胜解、恭敬诚信。倘若因自己智慧浅薄而不能生起胜解,那么尽力断除诽谤也非常重要。
4.精进度
精进度分三:擐甲精进;加行精进;不满精进。
(1)擐甲精进
听到往昔诸圣者前辈、诸佛菩萨的事迹以及为求正法历尽苦行的历史传记等时,我们不应认为:他们是佛菩萨才能做到那样苦行,我们怎么能够做到呢?因而懒散、懈怠。而应思维:他们是因如此精进苦行而获得成就的,我作为他们的追随者,虽然不能胜过他们,但必定能获得同样的成就。如果他们也需要经历那样的苦行策励精进,那么我们这些为深重恶业所迫、无始以来未曾修持正法的人为何不需要苦行与精进呢?如今我们已获得暇满人身、有幸遇到具相上师、听授到甚深教言、具有如理修持正法的缘分,所以我们应当立下誓言:历尽苦难、肩负重担、不惜身命、诚心诚意修持正法。
(2)加行精进
虽有求法修法的心愿,但却于明日复明日中耗尽人生岁月。我们应当断除这种在欲求修持正法中虚度人生的现象。哲白莲大师说:“人寿如屠场旁生,过一瞬间死亦临,今复明日久蹉跎,终于榻中哀呼号。”因此,我们不应延误修持正法,刹那也不能耽搁,应如懦夫怀中钻进了蛇或如美女头上燃大火般急不可待,彻底放下、完全舍弃现世的一切琐事,立即致力于佛法,否则世间琐事无有了结之时,接踵而至、此起彼伏犹如波浪一般,始终不会有修法的空闲机会。自己何时下定决心舍弃世间琐事,也就是琐事终结之时。全知龙钦巴尊者说:“世间琐事死亦无完时,何时放下即了乃规律。”又说:“所作所为如儿戏,做无终了放则了。”所以当生起想修正法之心时,要以无常激励自己,刹那也不应被懈怠、懒惰所控制,应该即刻修持正法。以上为加行精进。
(3)不满精进
自己无论是在闭关还是观修本尊、诵经念咒、行持善法等方面稍有成就之时,不应以此为满足,而应当发誓:自己活到老要修到老,乃至未获得圆满正等觉果位之前,必须以如湍急的河流般持久、勇猛地精进修持。如圣者前辈所说:“修法时,应如饥牛食草般。”饥饿的牦牛吃草时,前一口没有吃完,眼睛便盯着下一口。同样,前一个法尚未修完时我们心中应该计划此法修成后应修某某法。三门一刹那也不应于悠闲安逸、无有正法之中虚度时光,应一天比一天更加精进地修持正法。
吉美林巴尊者说:“越趋近死亡越精进修持善法,这是修法者未被违缘所转的标志。”如今有些被称为大修行者或贤善上师之人,当别人对其阿谀奉承说:“您老人家肯定不需顶礼、诵经、念咒、积累资粮、净除罪障了。”他们自己也认为:我确实已如何如何了,不需要任何修行了。则他们正如成就者无等塔波仁波切所说:“自以为不需要修行是更加需要修行的标志。”印度阿底峡尊者也曾经每天都精进调和土粉做泥塔小像。诸眷属对他说:“您是一位伟大的上师,整天摆弄土粉不但别人会讥笑,而且您也很辛苦,不如让我们来做吧!”尊者说:“你们在说什么!难道我吃的食物,你们也替我吃吗?”所以说,在未获得圆满正等觉果位之前,我们每个人都有应净的业与习气以及所得的种种功德,因此不应闲散或偶尔性地修法,而应对正法无有满足、诚心诚意勤奋修持。总而言之,是否能够获得佛果惟一依赖于此精进度,所以我们应当精勤行持这三种精进。
如果具有上等智慧,但若精进仅为下等,则只能成为一个下等修行者;如果智慧仅为下等,但若具足上等精进,则必定成为一个上等修行者;如果毫无精进,那么尽管具有其他功德也无济于事。全知吉美林巴说:“无精进之士,具智财权力,皆不能救彼,犹如一商主,有舟无船桨。”因此,我们应当时时刻刻饮食适量、睡眠适度、孜孜不倦、持之以恒、不松不紧地精进修法,犹如挽弓一般。否则,闲散、偶尔性地修法不会有任何成就。
5.禅定度
禅定度分二:禅定之必要;真实禅定。
(1)禅定之必要
如果没有舍弃一切嘈杂、散乱而依止寂静处,则相续不能生起禅定,所以首先舍弃散乱十分重要。我们应当思维:凡是聚集皆是离别的本性,如父母、兄弟、夫妻、亲友甚至是俱生身体的骨肉也终将各自分离,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贪执无常的亲友有何用呢?思维之后应当恒时独自静修。如日巴喜瓦沃大师说:“独自一人修佛果,道友二人修善缘,三四以上贪嗔因,故吾独自而安住。”
贪欲是一切罪恶的根源,虽然拥有财产受用却不知满足,而且财产越多吝啬之心越增长。如颂云:“何人具财彼吝啬。”又“愈有愈贪如富翁”、“无财之时远怨敌”。不管自己拥有多少饮食、财产、受用,都可能会遭到怨敌、盗贼的损害。那些随时随地都在为了积累、守护、增长财物直到寿终正寝为止的人,惟有受苦造罪而已。因此圣者龙树菩萨说:“积财守财增财诚可怜,应知财为无边罪根源。”即使一个人拥有南瞻部洲所有财产受用,实际上也只是满足他一人的衣食而已,别无其他。而有些人无论如何富足,自己仍然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甚至不顾一切罪业、苦难、恶语而毁坏自己的后世。为了微薄的财物不惜生命,不顾一切羞耻、惭愧、人格以及长久情意,也不考虑正法和三昧耶戒,恒时惟以贪财、贪食、贪利而度日,犹如厉鬼寻觅食子一样,从未享受过一日的悠闲自在、幸福安乐,仅在为财忙碌中寿命耗尽。最后点滴积累的受用成了自己的害命者,甚至为此而死于利刃之下,终生所积累的财物受用被怨敌等他人享用,以致于完全浪费了这些财富,而自己所得到的仅仅是为此所造下的如山大罪业,最终导致自己漂泊于难忍的恶趣之中无有解脱之时。因此如果我们仅有少分财富,那么应在现在自由自在之时为来世保存些精致口粮,而今生仅仅能饱腹蔽体就应知足了。
此外,惟求今生利益之人称为孩童的友伴,虽然饶益他们,却反遭损害,恩将仇报,无论自己怎样做都无有合意之时,很难取悦他们。如果他不如自己则心生嫉妒,若超过自己则轻蔑藐视,不管相处多久只会增长罪业、减少善业,因此我们应当远离这种人。
如果依靠农工商与文化等众多散乱事务与众人来往,则称为愦闹。自己对此经常忙碌也无有利益,如何精勤也无实义,制伏怨敌无边际,扶助亲友亦无边。因此我们应当如丢唾液般舍弃无有了结之时的一切琐事及散乱,远离故乡、奔赴异地、居住岩洞、与野兽为友、调顺身心、舍弃衣食名誉,惟于无人空谷处度过人生。如米拉日巴尊者云:“无人山谷岩洞中,恒具厌离出世心,上师乃为三世佛,强烈信心永不离。”如果依尊者所言而行,则会发现“于令人伤感之处可产生禅定。”由此自然会生起出离心、厌离心、信心、清净心、禅定及三摩地等一切正道的功德,所以我们应当对此尽力而为。
寂静山林也是往昔诸佛菩萨获得寂灭之处,并且是既无愦闹、散乱,也无农务商业、远离凡夫友伴、与鸟兽朝夕相处、安乐无比、饮清净泉水、食天然树叶、会自然显现明清觉性、增上等持之处。那里既无怨敌亦无亲友,是摆脱贪嗔之网罟、具足众多功德之处。不必说亲自前往这样的寂静处安住,甚至想前去静处,仅仅朝彼方向迈出七步的功德也胜过于恒河沙数劫中供养十方诸佛的功德。佛在《月灯经》等经中说:“居于深山胜静处,一切威仪皆为善。”在那里虽然没有刻意精进行善,但自然会生起厌离心、出离心、慈心、悲心等一切正道的功德,一切行为也自然而然全部成为善法。在喧闹之处虽竭力制止却难以阻挡的一切贪嗔烦恼,到了寂静处就会自然减少,相续中容易生起诸道功德。这些是禅定的前行法,因此也是至关重要、必不可少的。
(2)真实禅定
真实禅定分三:凡夫行禅定;义分别禅定;缘真如禅定。
凡夫行禅定:是指耽着明乐无分别的觉受。希求此目标,为耽着觉受的妙味而观修时,称为凡夫行禅定。
义分别禅定:远离了觉受的耽着,虽未受禅定之味,但却贪著执空对治品而观修时,称为义分别禅定。
缘真如禅定:指远离了执空对治之心,安住于法性无分别等持之中,称为缘真如禅定。一切坐禅之时,身之要诀依毗卢七法;眼之要诀依看式等十分重要。即我们所谓的身直则脉直,脉直则风直,风直则心正。因此不应躺着或靠着,而应身体端直、意识不作任何分别,于不执著一切中入定,即为禅定之本体。
6.智慧度
智慧度分三:闻慧;思慧;修慧。
(1)闻慧
是指上师所讲的一切正法之词义,自己听闻后如理如实地理解。
(2)思慧
上师所讲的一切法义不能仅限于表面听闻、了解,应于自相续中以反复研究、观察、思维而作抉择,不懂之处请教他人,不应仅满足于表面上的了知与肯定,应对此生起定解。这样将来自己于寂静处独自修行时,对于修行之精要,不需要请教别人,完全达到独立自主、彻底断除疑惑的境界。
(3)修慧
是指真正了知法义后进行实修。即通过修持之后,于自相续中对实相之义生起真实无倒的证悟,彻底生起定解,解脱是非之网后现见实相本面。最初通过闻思断除增益之后,进行实修时,应当以无实有的空相幻化八喻而观修。五种外境的一切显现本来无有而于迷乱者面前显现,犹如梦境;由因缘缘起聚合而骤然显现,犹如幻术;本来无有而显现为有,犹如眼华;正现之时不成实有,犹如阳焰;任何内外皆无有中显现,犹如谷声;无有能依所依,犹如寻香城;现而无自性,犹如影像;本来无有之中显现一切,犹如幻城。如此了达外境显现皆为虚妄的本性,并且观察显现的造作者是内心的自性,则可了知境现不灭并能息灭执著外境的分别念。我们若证悟了如此法性明空、犹如虚空的本性并能安住于如此境界之中,称为智慧度。
如此若将六度广作分析,则每一度有三种,共十八种。其中财施又可分为三种,则共二十种,再加上方便度、力度、愿度、智度共为二十四种。若再广分,则每一度又可分为六种,共三十六种。例如,以布施度中的法施而言,讲法者上师、所讲之法以及传讲对境之弟子,这三者具足后讲经说法为布施度;讲法之时,上师不贪图名闻利养、也不杂有宣扬自己功德、冷嘲热讽他人等烦恼的垢染而传讲为持戒度;多次重复讲解一个句义、不顾一切辛苦劳顿为安忍度;说法时不为懒惰、懈怠所困,不违时间而传讲为精进度;心专注于所讲之词义不散于他处,并且断除错谬和过多过少的现象而传讲为禅定度;传讲之时,以三轮无分别即三轮体空之智慧摄持为智慧度,即具足六度。又譬如就财布施中的施予乞丐饮食而言,所施之物、布施之人以及布施对境三者具足后进行施舍为布施度;不布施低劣、鄙陋等物,而是施予自己所食用的饮食为持戒度;他们再三索求也不嗔不恼为安忍度;不顾及辛苦劳累不耽搁而急速布施为精进度;心不散于他处为禅定度;了知三轮体空为智慧度,如此即具足六度。同样持戒等其他波罗蜜多也依此类推。
此外若将十度归纳概括,则如米拉日巴尊者所说:“断除我执外,无余布施度;断除狡诈外,无余持戒度;不畏深义外,无余安忍度;不离修行外,无余精进度;安住本性外,无余禅定度;证悟实相外,无余智慧度;所做如法外,无余方便度;摧伏四魔外,无其余力度;成办二利外,无其余愿度;知惑自过外,无其余智度。”又库、鄂、仲三子曾问阿底峡尊者:“一切正道之法何为最胜?”尊者答道:“最胜智者即证悟无我之义,最胜德行即自心相续调柔,最胜功德即广大利众之心,最胜教言即恒时内观自心,最胜对治即了达一切无自性,最胜行为即不随顺于世间,最胜成就即烦恼日趋薄弱,最胜道貌即贪欲日渐减少,最胜布施即无有贪著,最胜持戒即自心寂静,最胜安忍即身居卑位,最胜精进即抛弃琐事,最胜禅定即自心不变,最胜智慧即不执一切。”
此外,全知吉美林巴尊者也说:“知足即是布施度,彼之本体乃舍心,无愧三宝持戒度,不失慧念胜忍辱,一切助伴需精进,执现观圣(所执显现皆观为圣尊)禅定度,贪执自解智慧度。无有能思所思境,并非俗念离定解,乃为涅槃胜寂灭。此等一切不可说,愿汝铭记于心中。”如是若将六度等广大菩萨乘的一切经论正道归纳,则可完全包括在空性大悲藏之中。如萨日哈尊者的道歌中说:“离悲空性见,非获殊胜道,若惟修悲心,岂脱此轮回?何人若兼具,不住于有寂。”不住三有与涅槃是指无住涅槃、圆满正等觉的果位。此外龙树菩萨说:“空性大悲藏,惟修菩提者。”仲敦巴格西曾问阿底峡尊者:“一切诸法之究竟是什么?”尊者答道:“诸法之究竟乃空性大悲藏。”又说:“譬如,世界上万应丹药可以医治一切疾病。犹如万应丹药一般,如果证悟法性空性之义,则可对治一切烦恼。”“那么为什么有些声称证悟了空性的人一切贪嗔没有减少反而依然存在?”“他们全部是说空话而已。如果真正证悟了空性之义,则身口意三门将会如同脚踩棉花或者稀粥里加入酥油一样。圣天阿阇黎说:‘仅仅思维诸法实相是否为空性,产生合理怀疑也可摧毁三有之根。’因此,若无倒证悟空性实义,则与万应丹药相同,可了达一切圣道之法。”“证悟空性为何能了达一切圣道之法呢?”“一切道法可摄于六度之中,如果无误证悟空性实义,则对内外一切实物无有贪爱执著,所以恒时具足布施度;无有贪执者不会为不善污垢所染,所以恒时具足持戒度;此人无有我执、我所执的嗔恚,所以恒时具足安忍度;此人对所证之义具有无比欢喜之心,所以恒时具足精进度;此人远离实执的散乱,所以恒时具足禅定度;对一切事物远离三轮分别意念,所以恒时具足智慧度。”“那么,仅以证悟实义而言,惟以修持空性见可以成佛吗?”“一切所见所闻无一不是由心所生。证悟自心乃觉性空性无二即为见;不散他处、恒时安住于正念之中即为修;于彼本性中积累两种如幻资粮即为行。这些若如理如实全部通达,则于梦中可出现,梦中出现则临终可现,临终出现则中阴可现,中阴出现则必定获得殊胜成就。”
所以说佛陀宣讲的八万四千法门全都是为了相续中生起此菩提心空性大悲藏的方法而宣说的。如果远离了此菩提心如意宝,则无论见修之法多么高深莫测,对获得圆满正等觉也无有任何利益。生圆次第等一切密宗的修持如果以菩提心摄持,则将成为即生获得圆满正等觉之因。如果远离了菩提心,则与外道无有区别。虽然诸多外道也有观修本尊、念诵咒语、观修风脉、取舍因果等修法,但因无有皈依与发心,所以无法从轮回中获得解脱。喀喇共穹格西说:“虽然受持了从皈依开始到密宗之间的一切律仪,但若没有舍弃世间法,则无有利益;虽然恒时为他人讲经说法,但若没有息灭我慢则无有利益;虽然精进向上,但若将皈依法置之不理,则无有利益;虽然夜以继日精勤修善,但若未以菩提心摄持,则无有利益。”
如果没有打好皈依与发心的基础,虽然表面上作广泛的闻思修行,但究竟没有任何实义,就像冬季在冰面上建造九层高楼,并在上面涂上色彩、画出图案一般。因此,我们绝不能认为皈依、发心是低等的法或者初学者的法门而轻视,必须了知一切圣道的加行、正行、后行都可圆满包括在皈依、发心之中。所以,贤劣高下的一切人惟一着重修持皈依和发心是十分重要的。尤其是那些享用信财和亡财、向上引导亡灵的上师、僧人们,相续中具有一颗无伪的菩提心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远离了菩提心,则无论以何种方式念诵仪轨、净除业障等,对死者与活人都毫无利益。虽然表面上利他,但实际上也只不过是掺杂私欲而已。因此,给自己带来了享用信财的无尽罪障,并且将导致后世堕入恶趣之中。
对一个修行者来说也是如此,纵然具有如鸟一般翱翔天空、如鼠一般钻入地下、穿行山岩畅通无阻的神通,以及在石头上留下手印、足迹等显示各种希奇的神变,若相续中无有菩提心,则他们一定是被外道徒或者大魔头加持了相续。虽然这样的人最初可能受到一些迷信者的推崇、恭敬、信奉而获得供养,但最终惟有毁坏自他而已。如果相续中具有真正的菩提心,那么即使无有其他任何功德也会使与之结缘者获利。
然而我们根本不知道菩萨住于何处。经论中说在屠夫、妓女中也有许多以善巧方便度化众生的菩萨,所以很难了知其他补特伽罗的相续中是否具有菩提心。世尊也说:“除非我与同我者,无人能量他人心。”因此,我们应当对使自相续生起菩提心的任何本尊、上师、善友等作真佛想。对自相续而言也是同样,自己认为已经证悟了实相之义、获得了神通、三摩地、面见了本尊等,无论出现任何表面的道相功德,若依此使自己的慈悲心、菩提心无有退转并且越来越增上,则可断定这些道相是真正的功德;若依此使慈悲心、菩提心日渐减退,那么这些表面的道相无疑是魔障或邪道。
如果自相续中生起了无伪实相的证悟,那么一定会对上具足信心、清净心,于下具有不共的慈心与悲心等。无等塔波仁波切曾问至尊米拉日巴:“我何时可以摄受眷属?”尊者说:“一旦你已现见了自心本体非同现在这般,远离一切怀疑,那时会对老父我生起不共同的真佛之想,并且也定会对众生生起无伪的慈悲心,那时你可摄受眷属。”因此我们应以慈悲、菩提心为本,之后以闻思修不相脱离而修持正法。首先,如果未以闻法断除增益,则不会懂得修行。如颂云:“无闻之修行,如断臂攀岩。”所谓的以闻法断除增益是指不必对浩翰无垠、种类众多的一切所知法全部了知,于五浊恶世短暂的一生也不可能了知这一切所知法,但我们对自己所修正法的初、中、后的所有修法要无误了知,并通过思考断除所有的增益。
从前阿底峡尊者住在聂塘时,祥纳穹敦巴、炯敦巴、哈仓敦巴三位格西请尊者讲述正量的宗派。尊者说:“外道与内道佛教都有许多宗派,但全部是以分别念而成,不可胜数的这些分别念是无有必要的。人生转瞬即逝,所以如今乃是归纳精华要义之时。”祥纳穹敦巴问:“如何归纳精华要义呢?”“对等同于虚空界的一切众生修慈悲、菩提心,为了他们精勤积集二资粮;由此所产生的一切善根回向所有的众生,愿与其共同获得圆满菩提;应当了知这一切之自性为空性,法相(显现)为如梦如幻。”我们如果不知道归纳修行的精华要义,那么表面上了解、领会、知晓得再多,结果也无任何利益。
昔日阿底峡尊者初来西藏时,大译师仁亲桑波迎请尊者。当时尊者问译师:“您对诸如此类的正法,了知得如何?”并依次询问,结果译师似乎无所不知。尊者十分喜悦地称赞道:“极为希有!在藏地有像您这样的智者我都不需要再来了。”接着又问道:“那么,在一垫上,该如何修持这一切法呢?”“应遵照各宗派所说而修持吧。”尊者失望地说:“译师错了,看来我还是有必要来藏地。”译师问:“那么,应如何修持呢?”“应将一切法归纳为一要诀而修持。”因此我们必须在了知上师所传窍诀的基础上总结修行的要点而行持。
如果已如此了知但未实修,则无有利益。米拉日巴尊者说:“如饥饿之人仅仅听到食物还不够,必须要食用。同样,仅仅是了知正法亦无有利益,必须要进行实修。”我们如此修行的目的就是要对治自相续的烦恼与我执。米拉日巴尊者还说:“世人常言‘饮食好与坏,观其面色方知晓’,同样,佛法懂与否、修行好与否,看他是否已对治了我执与烦恼,便可知晓。”博朵瓦格西曾问仲敦巴格西:“法与非法之界限为何?”仲敦巴说:“对治烦恼则为法,不治烦恼为非法;不随世间则为法,随顺世间为非法;符合经论则为法,不符经论为非法;结果为善乃正法,结果为恶即非法。”又阿阇黎吉公说:“诚信业力因果为下根之正见;证悟内外诸法现空、觉空双运为中根之正见;证悟所见、能见、所证智慧三者无二无别为上根之正见。安住于一缘等持为下根之正修;安住于四种双运等持为中根之正修;无有能修、所修、感受三者并于无缘中安住,为上根之正修。取舍因果如护眼珠为下根之正行;以诸法如梦如幻之境界而行持为中根之正行;无有一切所行者为上根之正行。我执、烦恼、分别念等日趋减少是上、中、下根三者之真实暖相。”无等塔波仁波切的《圣道如意宝》中所说亦与此相同。因此我们闻法时就应了知必须归纳精华要义。如全知龙钦巴尊者说:“所知犹如空中星,所学知识无尽头,今求法身精华义,必至无变之坚地。”思考时应断除一切增益。如印度单巴桑吉尊者说:“寻求上师之教授时应如母鹞寻觅食物一般,闻法时应如野兽闻声一般,修行时应如哑人品味一般,思考时应如北方人剪羊毛一般,得果时应如云散日出一般。”所以我们应当使闻思修法不相脱离。如无等塔波仁波切说:“闻思修行互不错乱、平衡均匀而进行,乃无误之要诀。”应当明确如此闻思修的结果是必须达到使慈悲心菩提心日益增上、我执烦恼日渐减弱的目的。此发菩提心之引导是诸法之精髓,一切圣道之精义,是有则必足、无则不可之法。所以我们不应仅限于表面的听闻与了解,而应诚心诚意地修持,这十分重要。
虽发胜心然却未生起,虽行六度然却具私欲,
我与如我暇逸众有情,修成胜菩提心祈加持。
诸道之根本——发大乘殊胜菩提心之引导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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