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ki 弘憶論壇 | Google Yahoo Facebook PTT

 找回密碼
 註冊
查看: 294|回復: 3
打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太上感应篇汇编(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

[複製鏈接]
跳轉到指定樓層
樓主
發表於 2024-1-4 21:31:24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太上感应篇汇编(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

来源:http://www.jingtu.org/yg/gyphb/index.htm

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 印光法师谈感应篇
――代重刊序
弘法敬辑
一、感应篇之概述
1、感应篇的来源
  问,《感应篇》,谁人著作。对于他教典籍,以何法辨别之。
  答,《感应篇》通行本,有太上二字,谓为老子所作。亦有谓本抱朴子而广之。然不必究其为何人所作,只取其书所说之益。所谓不以人废言也。圣人立法,固不必定取圣人所说为法,只取其益世道人心为事。虫文鸟书,大开文字之端,敢以虫鸟不足重,而不用其文字乎。举此一事,可以息彼妄论是非者之无益繁词。此种繁词,尚不如春禽昼啼,秋虫夜呜之有天然风味也。
《三编卷四 答崔树萍居士问》
2、感应篇的性质
  《感应篇汇编》为古今注此篇者之冠、文理俱隹,俾熟读而详审以行之。则人人可以为良民,人人可以了生死矣。
《增广卷二 复四川谢诚明居士书》
  五经四书,本是教人为善之书。世多以文视之,则便当面错过。若《感应篇》、《阴骘文》等,直陈因果报应之事,俾人一目了然,实为有益。彼大言理性,不提因果报应者,徒欲得高出人上之名,而不知所以高之实。
《三编卷二 复谢慧霖居士书五》
  《感应篇》、《阴骘文》,实为功过格之源本,以故恭录于首,以期朝夕讽诵,互相鉴照。俾得三业清净,一心淳笃。庶可无忝所生,行为世法。由是而世法佛法,一道齐修。成已成人,了无二致。前继往圣,后开来学,参赞化育,辅翼郅治,皆于此庸言庸行中得之。若舍此不行,别求玄妙。纵令大得,亦只能利一类之机而况专资空谈者乎。
《续编卷二 净土问辨功过格合刊序》
二、感应篇之实行
1、读诵奉行 改过迁善
  凡《安士全书》,及《感应篇汇编》,《印光文钞》,通文义者,皆须人奉一部。由此路上行,上焉者或可体会到此。否则只知圆融不执着,口口说空,步步行有,为家庭之祸患,亦佛法之蟊贼。
《三编卷三 复福州佛学社书》
  《感应篇汇编》,宜令熟读,此正本清源之要务。以五经四书所说者,或散见于各处,或义晦而难领会。此既熟读,读五经四书,一见此种话说,即便心领神会。理学务躬行,而不知此义,反指为异端者,皆见理未的,救世无术之流类也。
《三编卷二 复谢慧霖居士书二》
  汝宜每日将《太上感应篇》,《文昌阴骘文》,《关帝觉世真经》,日读三五遍,至少须一遍。亦令汝妻日日读之,自可知为人之道理。既知为人之道理,则便可继汝父之家风。凡一切人皆钦仰汝,以为汝父素好善,故有此令郎。此其荣为何如也。光宗耀祖,成家立业,只在能立志学好而已。岂有甚么难行难做处。
《三编卷三 复某居士书》
  人之一生成败,皆在年幼时栽培与因循所致,汝已成童,宜知好歹,万不可学时派。当学孝,学弟,学忠厚诚实。当此轻年,精力强壮,宜努力读书。凡过读之书,当思其书所说之事,是要人照此而行,不是读了就算数了。书中所说,或不易领会。而《阴骘文》、《感应篇》等皆直说,好领会。宜常读常思,改过迁善。于暇时尤宜念阿弥陀佛,及观世音菩萨,以期消除业障,增长福慧,切勿以为辛苦。古语云:“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此时若错过光阴,后来纵然努力,亦难成就。以年时已过,记性退半,所学皆用力多而得效少耳。第一先要做好人。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焉。第二要知因果报应,一举一动,勿任情任意。必须想及此事,于我、于亲、于人有利益否。不但做事如此,即居心动念,亦当如此。起好心,即有功德。起坏心,即有罪过。要想得好报,必须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有利于人物,无害于自他方可。倘不如此,何好报之可得?譬如以丑像置之于明镜之前,决定莫有好像现出。所现者,与此丑像,了无有异。汝果深知此义,则将来必能做一正人君子,令一切人皆尊重而爱慕之也。祈审慎思察,则幸甚幸甚。
《增广卷一  与周法利童子书》
  若日说因果报应,与生徒讲《感应篇》、《阴骘文》、《觉世经》。而所作所为,皆与三者相反,则成登埸优人,只供台下人一时悦眼娱耳而已。优人只得优人之值,断无生前没后之真利益也。愿汝深体吾言,则儒佛之心法,及究竟之实益,岂必令前人独得,而汝或不得者哉。
  《三编卷二 复卓智立居士书一》
2、感应篇与家庭教育
志在成就子弟,而不知子弟之成,唯在家教……及能读书,即将《阴骘文》、《感应篇》,令其熟读,为其顺字面讲演之。其日用行为,合于善者,则指其二书之善者而奖之。合于不善者,则指其二书之不善者而责之。彭二林居士家,科甲冠于江浙,历代以来,遵行二书,其家状元甚多,然皆终身守此不替。如金入模,如水有堤。岂有不能成器,仍旧横流之理乎?人之为人,其基在此。此而不讲,欲成全人,除非孟子以上之天姿则可矣。然读书之时,不可即入现设学校。宜合数家请一文行兼优、深信因果之师,令其先读《四书》及《五经》耳。待其学已有几分,举凡文字道理,皆不被邪说俗论所惑。然后令其入现学校,以开其眼界,识其校事。不致动与时乖,无由上进矣。能如是,则有天姿者,自能有为。无天姿者,亦为良善。独善兼善,自利利他,实不外此老僧常谈也。
《增广卷一 复永嘉某居士书四》
  令熟读《太上感应篇》,《文昌阴骘文》,《关帝觉世经》,俾知有所师法,有所禁戒。一一为其略说大意,以为后来读书受益之前导。幼时如是,愈读书愈贤善,不患不到圣贤地位,光宗耀祖也。否则任性憍惯,养成败类,纵有天姿,亦不知读书为学圣贤,则读的书愈多愈坏。
《续编卷二 家庭教育为天下太平之根本发隐》
  《阴骘文》、《感应篇》,必令其熟读。且勿谓此非佛书而忽之。以凡夫心量浅近,若以远大之深理言之,则难于领会。此等书,老幼俱可闻而获益。而况德无常师,主善为师乎。
《增广卷二 复永嘉某居士书七》
  祈以《感应篇》教子孙,终身诵之,胜于小学韵语多矣。
《三编卷二 复邵慧圆居士书三》
  儿女从小,即为教其常念《感应篇》。此文每日或念三五遍,至少须念一遍。尽此一生念,再看看直讲,依之而行,则自可归于正人君子之域矣。
《三编卷一 复金益平居士书二》
  教小儿常以《阴骘文》、《感应篇》,为入德之门。俾幼时即知为人之道,与因果之理。则后来决定不敢作越理犯分之事。否则被彼邪见所诱,则其行或至如今之废孝废伦免耻者,以现今此种邪说甚多故也。
《三编卷三 复王智卓居士书》
  宜令儿女等同读《阴骘文》、《感应篇》,为彼讲说。俾知为人之道,及三世因果之理。则将来自不至流为暴恶。彼杀父杀母废伦免耻者,皆由最初不知为人之道,及因果报应。一闻邪说,遂极力依此,以逞其肆无忌惮之心,为可哀也。
《三编卷三 复马宗道居士书一》
  必须令彼熟读《感应篇》、《阴骘文》,以为前途之导。即二女亦当读之,以期藉此自修并以化人。天下不治,匹夫有责,此实匹夫令天下治之根本法。又须令儿子多看《安士全书》,《历史感应统纪》,及有益身心之善书。
《三编卷一 复神晓园居士书》
  世之不肖子女,皆其母不尽母职之所致也。母若贤,一则秉其气性,二则观其作为,此系以身立教者。次则教以为人之道,如孝弟忠信,礼义廉耻等。又须切切实实示以因果报应。迨读书时,先将《感应篇》、《阴骘文》令其熟读。毕生每日须念三五遍。再与讲其大义,则如镕金入于好模中,决无不成好器者。此母教为治平之根本也。世人皆不注意,故有今日之战争现象。以致国运危岌,民不聊生也。光不须为小儿说法,且为汝夫妇说教小儿法,则小儿自可仿效仪型,克成正器矣。
  《三编卷一 复李慰农居士书五》
三、感应篇之功用
1、令人深信因果
  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也。书曰,惠迪吉,从逆凶,唯影响。又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皆因果之说也。至于佛法,则更为彰着。前究过去,后明未来。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了此,则善恶报应,不爽毫厘。吉凶祸福,皆由感召。人虽至愚,决不至幸灾乐祸,避吉趋凶。惜无殷鉴,每致所作反乎所求。此忧世君子,汲汲然流通《感应篇直讲》为急务也。
《三编卷四 感应篇直讲题辞》
  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也。孔子之赞周易也。最初即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此语依表面看,是说庆殃及于子孙。依实际论,其庆殃之归于本人者,当更大于子孙者多多也。箕子之陈洪范也,末后方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用,以也。极,穷困苦荼也。五福六极,实示前生之善恶因,及现生之善恶果也。儒经说前因现果,现因后果。孔子箕子此二语,最为明显。佛经说三世因果,最为详悉。撮要说之,则曰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人每谓现生所享受苦乐吉凶者为命,谓天所命令,不知乃自己前生所作善恶之果报耳。天岂有厚于彼,而薄于此之命令乎。故《感应篇》云,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果知此理,则上不怨天,下不尤人。兢兢业业,恐惧修省。格除自心私欲之物,则自心本具之正知发现。由兹罔念作狂者,咸得克念作圣矣。此就儒教所说因果,尚有如此之大利益。况佛教人修戒定慧,断贪瞋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初则断尽世间烦惑,了生脱死,超凡入圣。次则渐渐进修,以至真穷惑尽,慧满福圆。彻证自心,成菩提道。咸皆不出因果之外。故曰,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也。
《三编卷三 因果实证序》
  人性本善,由对境涉缘,不加检察,遂致起诸执着、好恶、种种情见,以埋没本性者,比比皆是。由是古之圣人,各垂言教,冀人依行,以复其初。其语言虽多,总不出格物致知,明明德,止至善而已。所言格物者,格,如格鬬,如一人舆万人敌。物,即烦恼妄想,亦即俗所谓人欲也。与烦恼妄想之人欲战,必具一番刚决不怯之志,方有实效。否则心随物转,何能格物。致者,推极而扩充之谓。知,即吾人本具爱亲、敬兄之良知,非由教由学而始有也。然常人于日用之中,不加省察检点,从兹随物所转,或致并此爱亲、敬兄之良知亦失之。尚望其推极此良知,以遍应万事,涵养自心乎。是以圣人欲人明明德,止至善,最初下手,令先从格物致知而起。其所说工夫,妙无以加。然欲常人依此修持,须有成范,方易得益。五经、四书,皆成范也。但以文言浩瀚,兼以散见各书,不以类聚,颇难取法。而未多读书者,更无因奉为典型也。太上感应篇,撮取惠吉、逆凶,福善、祸淫之至理,发为掀天、动地,触目、惊心之议论。何者为善,何者为恶。为善者得何善报,作恶者得何恶报。洞悉根源,明若观火。且愚人之不肯为善,而任意作恶者,盖以自私自利之心使之然也。今知自私自利者,反为失大利益,得大祸殃,敢不勉为良善,以期祸灭福集乎。由是言之,此书之益人也深矣。故古之大儒,多皆依此而僭修焉。清长洲彭凝祉,少奉此书,以迄荣膺殿撰,位登尚书后,尚日读此书,兼写以送人,题名为元宰必读书。又释之曰,非谓读此书,即可作状元宰相,而状元宰相决不可不读此书。其发挥可谓透彻之极。然见仁见智,各随其人之性质。此书究极而论,止乎成仙。若以大菩提心行之,则可以超凡入圣,了生脱死,断三惑以证法身,圆福慧以成佛道,况区区成仙之人天小果而已乎。此书注解甚多,唯清元和惠栋之笺注,最为精深宏畅,惜非博学之士不能阅。次则汇编,实为雅俗同观之最上善本,而不甚通文之妇孺,犹难领会。唯直讲一书,为能普益。然文虽浅显,词甚优美。浅而不俗,最易感人。
《续编卷二 感应篇直讲序》
  培植家庭根本之道维何。即凡教子女,必在于孩提之时,先须使知因果报应之说,则一切悖恶行为,自有所畏而不敢为。讲因果之书,莫善于《感应篇》,及《阴骘文》。此二书,能为之常常讲说,自有莫大之利益。盖童蒙天性未漓,善言易入,幼而习焉,久则成性,及既长而不可改也。正本清源,端在于此,故易曰,蒙以养正,圣功也。今天下所以大乱者,皆由一班不明教育原理之父母,有以养成之也。盖既不能以胎教善其始,又不能以因果策其后,根本一坏,遂泛滥而不可收拾。于是非孝无亲之说,家庭革命之谈,乃昌言而不讳。驯至朋友则利交而货卖,夫妇则兽合而禽离。廉耻道丧,天理绝灭,洪流滔天,未知所届。即起孔子释迦于今日,亦无法以救之,岌岌乎殆哉。然则将柰何。曰,挽救之道,唯有注重家庭教育,冀各为子女讲明因果之事理,以培植其根本而已。既植善因,必获善果,庶将来人心丕变,风俗渐淳,天下国家,其有太平之望乎。
  《续编卷二 示殷德增母子法语二则》
2、受持流通感应篇之利益
  天下不治,匹夫有责。谓其善教儿女,俾成贤善。以之风于一乡一邑,以及天下之谓也。吾常谓教子为治平之本,而教女为尤关切要。以女有相夫教子之权,女若贤善,则其婿与儿女皆贤善矣。故又曰,治家平天下之权,女人家操得一大半,乃真语实语。欲家门兴盛,子孙贤善,当以吾言为圭臬,则所求皆得矣。又提倡因果报应,莫善于教人受持太上感应篇,文昌阴骘文。以善恶类书,一目了然,易于获益。彭定求从小日诵此二书,至中状元作尚书时,犹日日诵之。且得暇恭书送人,题为元宰必读书。跋曰,非谓读此可以作状元宰相,而状元宰相决不可不读此书。可知此书之要矣。
《三编卷一 复朱仲华居士书一》
  令友求子,拟舍百金。当令请百部《感应篇汇编》,以送通文理有信心之正人君子,实为不可思议功德,当获感通。又须知求子,先须从培德节欲起。印施善书,乃培德之一端,非止乎此而已。培德,当常看《感应篇》、《阴骘文》。善则随分随力而行,恶则如怨如仇而去。袁了凡行功过格,乃认真体察,丝毫不容放过。故命本不寿而寿,无大功名而大功名,无子而有子。果能追彼芳躅,以期德日增而过日减。即不用功过格,凡了凡之所得者,令友亦当得之。况彼主持报馆,握言论机关之权。…………长洲彭家,自清初以来,科甲冠天下。其家状元,有四五人。有同胞三鼎甲者。而世奉佛法,虽状元宰相,犹日诵感应篇,阴骘文以为诚意正心,致君泽民之监。彼狂生谓此等书,乃老斋公老斋婆之所从事者。非但不知圣贤之所以为圣贤,并不知人之所以为人。生为行肉走尸,死与草木同腐。而且恶业难消,永沈恶道。彼嚣嚣然自命为博雅通人,致令后世并天地父母之名字亦不得闻者,何可胜数。欲子孙之不趋败途。共入正道者。当以《感应篇汇编》,《阴骘文广义》,为定南针。则世俗习染之恶浪滔天,黑云障日,亦不至不知所趋,而载胥及溺。否则纵令风平浪静,天日昭彰,亦难保不入洄澓,而随即沈溺矣。况绝无风平浪静天日昭彰之望之世道人心乎。须知阴德二字,所包者广。成就他人子弟,令入圣贤之域,固属阴德。成就自己子弟,令入圣贤之域,亦是阴德。反是。则误人子弟固损德,误己子女亦损德。力能兼及,何幸如之。否则且就家庭日用云为,以作为圣为贤之先容。正所谓即俗修真,现居士身而说法者。祈以此意,与令友,及一切知交,恺切言之。亦未始非已立立人,自利利他之一端也。
《增广卷二 与永嘉某居士书》
  以世世奉佛,奉《阴骘文》,《感应篇》。其志固长欲利人,而天固长施厚报也。
《三编卷四 复刘观善居士书二》
  至于所说《感应篇》,见人之得,如己之得等十二句,若能事事省察自心,则虽未能即纯,亦可以常然如是。颜子三月不违仁者,亦是微有间断,未能毕竟与仁打作一块之样子。希圣希贤,在人自勉。若一放纵,则便不可名状,如今日之为国为民者然,可不哀哉。修行人,心不可偏,若偏,即或受病。身体孱弱,当息心正念,俾神不外驰,心自归一,身亦可渐渐安康。若欲得往生,傥此心坚固不解,或起魔事。去来任业,镇定由己。若欲即得,如瓜未熟而先摘,而尚能受用乎。
  《续编卷一 复念佛居士书》
(注:弘法法师为江苏省佛协副会长兼秘书长,苏州灵岩山寺监院,苏州报国寺住持)
旧刊感应汇编序一
  此篇以感应二字立名。感即是因。应即是果。其开端四句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发扬因果报应。为善得福。作恶得祸之理。甚简且明。人茍能明白因果之理。知作恶必得祸殃。则虽强其作恶。心必有所畏而不敢从。知为善必得福禄。则亦心有所求。虽阻其为善而不肯止矣。印光法师曾有言曰。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也。当今之世。若不提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之事理。欲令天下太平。人民安乐。虽佛祖圣贤齐出。亦未如之何也矣。感应篇虽出道藏。而注中多引儒书佛经。读一书而得三教精义。一快事也。汇编乃汇集古今各种注本。详审决择。精益求精。而编辑成书者。故读汇编一书。已读尽感应篇注本矣。二快事也。编者手眼。高出等伦。莫与为比。读者得此良导。心量以之而开拓。福缘以之而广植。三快事也。儒教至理名言。诚正功夫。修齐要诀。此编已收之过半。佛门文字般若。于此亦得略见一斑。道家摄心要义。亦已汇萃此中。四快事也。故汇编不独为感应篇注之王。实为一切善书之王也。凡得遇之者。即是有福之人。能一线到底读去。息心静气。反复玩味者。体之于心中。见之于行事者。即是大福之人。若复精而求之。则成圣贤。作佛祖。尽在其中矣。人生在世。不克见此书王。沉沦长劫。自拔无由。岂非大不幸事乎。感应篇注解。如此明白。如此详尽。如此透彻。如此恳切。不啻如耳提面命。不啻如大声疾呼。而悲悯之怀。言随泪下。有缘读此。自应回头。又何疑哉。此篇凡二百九十三言。所载善恶。小大毕具。普愿大众勤持此篇。须是时时心中默念。字字反入身来。有无是事。渐渐寡去。日日如此。年年如此。自然动处是善。触处是善。自可去苦得乐。有福无祸。有吉无凶也矣。

  公元一九五九年五月佛山林侠庵重刊谨
旧刊感应汇编序二
  天地之心。一至善之心也。人生气化之中。性本皆善。而启诱振作。浸润滋信。必资于感应之书。今与世人言善。无敢以为非者。独于感应之书。往往不屑卒读。甚至攒眉不乐。揆其意。殆以感应之说所以教恶人。吾无恶。何读为。余独以为非善人不能读善书。所以然者。以善与善感。如胶投漆。如酥和酪。气类相感。自然醰醰有味。日起有功。信哉。非善人不能读善书。行善事。立善论也。抑余更有说者。儒道之言感应。犹释教之言因果也。感即因。应即果。故以善感者。得福果。以不善感者。得苦果。以六度万行无上菩提感者。得佛果。以勤修净土念佛求生感者。得极乐莲台果。无感非因。无应非果。感应既明。因果益着。世出世间诸法。无不可以此书为梯阶。惟愿家置一编。信受奉行。善念日充。心地日净。以之回向净土。求生极乐。进几佛果而不难。岂非重刻是书者之一大快事乎。是为序。

  清光绪丙申三月大莲居士张丙炎沐手拜志
劝读感应篇汇编启
  感应篇虽出道藏。而注中多引儒书佛经。读一书而得三教精义。一快事也。汇编乃汇集古今各种注本。详审决择。精益求精。而编辑成书者。故读汇编一书。已读尽感应篇注本矣。二快事也。编者手眼。高出等伦。莫与为比。读者得此良导。心量以之而开拓。福缘以之而广植。三快事也。儒教至理名言。诚正工夫。修齐要诀。此编已收之过半。佛门文字般若。于此亦得略见一斑。道家摄心要义。亦已汇萃此中。四快事也。故汇编不独为感应篇注之王。实为一切善书之王也。凡得遇之者。即是有福之人。能一线到底读去。息心静气。反复玩味者。体之于中心。见之于行事者。即是大福之人。若复精而求之。则成圣贤。作佛祖。尽在其中矣。人生在世。不克见此书王。沉沦长劫。自拔无由。岂非大不幸事乎。感应篇注解。如此明白。如此详尽。如此透彻。如此恳切。不啻如耳提面命。不啻如大声疾呼。而悲悯之怀。言随泪下。有缘读此。自应回头。又何疑哉。编中所载恶报诸人。趋死如鹜。至死不悟者。皆由其一生未曾读得感应篇也。感应篇之裨益于人生。岂第为转祸为福之唯一快捷方式。抑亦为超凡入圣之不二法门也。
太上感应篇本文
  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以夺人算。算减则贫耗。多逢忧患。人皆恶之。刑祸随之。吉庆避之。恶星灾之。算尽则死。又有三台北斗神君。在人头上。录人罪恶。夺其纪算。又有三尸神。在人身中。每到庚申日。辄上诣天曹。言人罪过。月晦之日。灶神亦然。凡人有过。大则夺纪。小则夺算。其过大小有数百事。欲求长生者。先须避之。是道则进。非道则退。不履邪径。不欺暗室。积德累功。慈心于物。忠孝友悌。正己化人。矜孤恤寡。敬老怀幼。昆虫草木。犹不可伤。宜悯人之凶。乐人之善。济人之急。救人之危。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彰人短。不炫己长。遏恶扬善。推多取少。受辱不怨。受宠若惊。施恩不求报。与人不追悔。所谓善人。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禄随之。众邪远之。神灵卫之。所作必成。神仙可冀。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茍或非义而动。背礼而行。以恶为能。忍作残害。阴贼良善。暗侮君亲。慢其先生。叛其所事。诳诸无识。谤诸同学。虚诬诈伪。攻讦宗亲。刚强不仁。很戾自用。是非不当。向背乖宜。虐下取功。谄上希旨。受恩不感。念怨不休。轻蔑天民。扰乱国政。赏及非义。刑及无辜。杀人取财。倾人取位。诛降戮服。贬正排贤。凌孤逼寡。弃法受赂。以直为曲。以曲为直。入轻为重。见杀加怒。知过不改。知善不为。自罪引他。壅塞方术。讪谤圣贤。侵凌道德。射飞逐走。发蛰惊栖。填穴覆巢。伤胎破卵。愿人有失。毁人成功。危人自安。减人自益。以恶易好。以私废公。窃人之能。蔽人之善。形人之丑。讦人之私。耗人货财。离人骨肉。侵人所爱。助人为非。逞志作威。辱人求胜。败人苗稼。破人婚姻。茍富而骄。茍免无耻。认恩推过。稼祸卖恶。沽买虚誉。包贮险心。挫人所长。护己所短。乘威迫胁。纵暴杀伤。无故剪裁。非礼烹宰。散弃五谷。劳扰众生。破人之家。取其财宝。决水放火。以害民居。紊乱规模。以败人功。损人器物。以穷人用。见他荣贵。愿他流贬。见他富有。愿他破散。见他色美。起心私之。负他货财。愿他身死。干求不遂。便生咒恨。见他失便。便说他过。见他体相不具而笑之。见他才能可称而抑之。埋蛊厌人。用药杀树。恚怒师傅。抵触父兄。强取强求。好侵好夺。虏掠致富。巧诈求迁。赏罚不平。逸乐过节。苛虐其下。恐吓于他。怨天尤人。呵风骂雨。斗合争讼。妄逐朋党。用妻妾语。违父母训。得新忘故。口是心非。贪冒于财。欺罔其上。造作恶语。谗毁平人。毁人称直。骂神称正。弃顺效逆。背亲向疏。指天地以证鄙怀。引神明而鉴猥事。施与后悔。假借不还。分外营求。力上施设。淫欲过度。心毒貌慈。秽食餧人。左道惑众。短尺狭度。轻秤小升。以伪杂真。采取奸利。压良为贱。谩蓦愚人。贪婪无厌。咒诅求直。嗜酒悖乱。骨肉忿争。男不忠良。女不柔顺。不和其室。不敬其夫。每好矜夸。常行妒忌。无行于妻子。失礼于舅姑。轻慢先灵。违逆上命。作为无益。怀挟外心。自咒咒他。偏憎偏爱。越井越灶。跳食跳人。损子堕胎。行多隐僻。晦腊歌舞。朔旦号怒。对北涕唾及溺。对灶吟咏及哭。又以灶火烧香。秽柴作食。夜起裸露。八节行刑。唾流星。指虹霓。辄指三光。久视日月。春月燎猎。对北恶骂。无故杀龟打蛇。如是等罪。司命随其轻重。夺其纪算。算尽则死。死有余责。乃殃及子孙。又诸横取人财者。乃计其妻子家口以当之。渐至死丧。若不死丧。则有水火盗贼。遗亡器物。疾病口舌诸事。以当妄取之直。又枉杀人者。是易刀兵而相杀也。取非义之财者。譬如漏脯救饥。鸩酒止渴。非不暂饱。死亦及之。夫心起于善。善虽未为。而吉神已随之。或心起于恶。恶虽未为。而凶神已随之。其有曾行恶事。后自改悔。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久久必获吉庆。所谓转祸为福也。故吉人语善视善行善。一日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凶人语恶视恶行恶。一日有三恶。三年天必降之祸。胡不勉而行之。

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卷一
  太上。至尊之称。盖称天立教。示人不可玩忽之意。感如种植。应如花果。以此二字名篇。谓有感必应。亦随感随应。彰天道好还之理也。语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其感应之谓乎。通篇以首四句提纲。已括全篇之义。以下皆发明此四语。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至先须避之。乃统论神明纠察之密。罪罚之严。先启人敬畏之心。是道则进。至当立三百善。言为善召福之报。茍或非义而动。至殃及子孙。言为恶召祸之报。下又于横取枉杀二端。特重言之者。见其恶尤甚也。夫心起于善。至凶神已随之。更推本于起念之初。即为神所鉴。福基祸胎。宜懔懔辩之于最初也。其有曾行恶事。至转祸为福也。示勿因从前之过自弃。果能改过迁善。则转祸为福。实为至易。此太上开示之本旨。所谓祸福无不自己求之。应前惟人自召之意。末总结以语视行三端。为奉行积累之格律。结句励以勉行。勉之一字。为改过迁善之要诀。叮咛之意。深切至矣。

  世道不古。人心浇漓。礼教不能劝化。刑罚不能禁止。惟感应二字。可以动其从善去恶之良心。人即不畏王法。未有不畏鬼神者。王法或可以势力机巧而脱。鬼神定不以富贵幽隐而遗也。故有序此篇者云。善者闻之益劝。不俟奖赏之加。恶者睹之自危。踰于刑罚之及。可见此篇。不但扶翼圣经。亦且补助王化也。

  人谓此篇。出自道藏。遂疑与儒相背。此总是未曾精研儒书。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积者。见得善恶不止一事。余者。见得果报不止一途。易传檃括言之。此书条晰言之。又书经所载。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诗咏上帝鉴观。礼载人事得失。春秋事见在前。报书于后。六经所载。精言感应之说。何尝与此不合一理乎。

  此篇所载善恶。纤悉毕具。即唾欬歌哭。皆谓有关天鉴。人读此等语。皆疑为渺茫恍惚。不可究诘。不知慎小谨微之道。固圣贤所贵也。书曰。细行不矜。大德之累。易曰。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不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不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一部礼记。于人一举一动。皆有轨度。古人教人慎小谨微。多是如此。

  明昆山进士王志坚曰。博览群书。兼通内典。尝语弟子曰。感应篇凡二百九十三言。一篇之中。浅深精粗。先后互见。即如一戒杀也。曰。昆虫草木。犹不可伤。綦细矣。曰。非礼烹宰。则不禁食肉也。曰。无故翦裁。则不禁衣帛也。又曰。春月燎猎。曰。无故杀龟打蛇。似乎益为之宽其途者。盖一为学道之人言。一为流俗之人言也。学道之士。得其说而精求之。可以超凡入圣。而流俗习业之人。亦可以去其太甚。不至漫无堤防。此篇须如此看去。便知其不重复矣。

  持此篇者。须是时时心中默念。字字反入身来。有无是事。渐渐寡去。日日如此。年年如此。自然动处是善。触处是善矣。他刻卷首。载持诵仪则。及诸圣号。只是教人摄心为善之意。学赵阅道焚香告天故事可耳。若不实意奉行。而落讽诵祈福之见。其失远矣。

  此篇专以人心修悖为言。儒教有惠吉逆凶之理。得此倍觉详明。释教有因果轮回之说。得此可见梗概。三教一贯。异事同功。信超凡入圣之阶。实转祸为福之路也。普劝同人。信受奉行。灵验事实。开列于后。

  南宋峨嵋令王湘。绍兴三十一年。发心誓行此篇数十事。一日因病闷绝。男女环泣。湘觉身在半空。闻哭声细如蜂蝇。少顷有神云。王湘方欲力行感应篇。宜速放还。后寿一百二岁。

  南宋遂宁府周篪。日诵此篇。又好与人讲说。绍兴二十一年仲春。暴死。经日还魂。谓妻曰。我至阴司。见左右皆乡里饿死者。殿上一官呼我谕曰。汝本在饥馑籍中。因虔奉感应篇。为人讲劝。闻而回心行善者甚多。今改注尔禄寿。若再坚固修持。可证大道。不复来此矣。出遇一吏。戒曰。汝还阳。更宜将此篇广布。若一方受持。则一方免难。天下受持。则天下丰治。传授者。受持者。皆功业不浅。不但脱水火刀兵盗贼疾病之厄。求嗣求寿求禄求仙。皆在此经云。

  明河间杨守业。日诵此篇。六十无子。万历六年。病死忽生。谓家人曰。至冥见一官。持簿点名。言我无子。因恒诵感应篇。当增禄寿。赐一子。明年果生男。养老送终。且登科第。

  宋西蜀李昌龄。为光州太守。平反冤狱。甚着声绩。详注太上感应篇。使人因事求理。助宣教化。此经大旨。遂得昭明于世。历官御史中丞。福寿并茂。

  宋越国郑清之。尝进此篇于理宗。登极后。赐钱刊梓。御书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二语于篇首。自是奉行者益众。清之尝许作赞。未成。因目眚。力疾作赞。目即愈。后参大政。同知枢密院事。

  台州王竺。有男名净。四岁病死。哀痛情切。发心刊刻此篇。欲求亡男再为父子,妻果有孕。因至黄岩进香。恍似与净同轿回家。即生子。取名师回。面貌与前无异。骨肉重完。

  黄岩县杨琛。见人刊此篇。自念无力。随缘助刻第十七号一板。梦神曰。已如君所刻中矣。果中第十七名进士。

  南直沈球。因妻项氏有孕多病。发心刻成小卷。便人持诵。工人捧板到家日。妻产一男。母子俱庆。

  杭州汪静虚。志欲刻板广施。以薄宦未果。其子源。克承先志。捐产刻成。多方劝募。善士殳 等。印施万部。源梦父谓曰。汝善成我志。劝善共施。我已生天。汝母亦寿。众人与汝。名著善籍矣。

  简州王巽。久病死至冥司。见一衙门。金字额曰。东岳府。殿左有一金字碑。乃感应篇也。巽读一遍。欢喜恭敬。即闻神曰。王巽一见真经。便生如此敬慕。若能从此奉行。兼持戒杀。自然疾愈身安。不须在此。遂得还魂。重病顿愈。由是奉行不怠。盖不识字人诵经。胜于识字人。以其无杂想也。背诵经。胜于看本诵经。以其能摄心也。其义只在敬字。王巽可证也。

  慈溪秦三。力贫养母。病 久废。逢一道士曰。汝从我。当治汝。遂敷其足即愈。三白母从之。道士令三闭目。以手挟之。御风而行。至海上一山。山人讶曰。此无仙骨。何以至此。道士曰。伊家供养感应篇数世。每为子孙讲劝。善根不断。故收之耳。三思母念切。复挟归。已十三日矣。

  天彭张道人。诵感应篇。募化度日。然止能诵其半。忽卧病至冥。一官问曰。尔诵感应篇。何不究熟全篇。而乃止诵其半。宜还人间。更受百日辛苦。出遇吏戒曰。汝以不诵全篇。故至此。今可自悔。并普劝世人。不惟免罪。更且增功。道人既苏。遍告一方。人果敬信。其地屡有丰年。道人亦病愈。后得道。

  钱塘汪元。贫而无子。惟老母在堂。日诵此篇。募金刊施。以祈母寿子嗣。方刊首卷。妻已有孕。后生子。母享高寿。元尝曰。吾一念之诚。求母寿而即寿。求子嗣而得嗣。感应之理。固昭昭矣。

  杭州许廷俞。一门虔奉此篇。且书一幅挂堂中。一夕巨盗入劫。若有所驱逐而遁。许后知其故。奉行益笃。

  武林陈碧松。素济人利物。精刻此篇。流通海宇。会积雨连月。远行未归。其妻夜候未寝。忽闻大声击门。时巨盗连劫里中。家户戒严。惊谓盗至。急呼家人同窜。甫出户。高墙忽崩。房屋器物。碎成虀粉。一家竟无恙。

  明海门周汝登。侍龙溪先生讲席有年。而无所得。后遵行此篇。着为辑略劝世。从善者多。以是功德。一日心地开朗。洞明圣道。为明季大儒。嗟乎。今儒学圣。释学佛。道学仙。有终身不悟。半途而废者。因根器既劣。又无功德及人耳。张紫阳曰。若非积行修阴德。动有群魔作障缘。有志于道者。能不猛省。

  明钱塘于玉陛。室梁氏。病祟三载。一夕梦法云大士降云端中。光明灼烁。鬼魅俱遁。越日礼云栖大师。梁氏恭睹慈颜。俨如所梦。不觉欣然。沉屙顿愈。师示曰。病从业生。业从心生。力行功德。可以延龄。乃以感应篇授陛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实为一篇要旨。浅言之。遏恶扬善。只三家村守分良民。极言之。纤欲净尽。万善周圆。天中天。圣中圣。世尊亦复如是。汝当广传以宏法施。陛感悟信受。集有标元八卷劝世。

  休宁方时可。自幼多疾。遇一异人曰。汝形貌当贫。且无子无寿。须多种善根。因发愿刊此篇施劝。后病顿愈。家渐丰。生三子皆贵。以寿终。

  明冒起宗。万历丙午入学读书。稍暇。即虔诵此篇。戊午登乡榜。是科临场。因病几危。及入闱。四肢困倦。目不见卷格。不知何处下笔。出闱后。所作之文。不记一字。及中式后。见原卷。字字端楷。始知闱中。若有神助。己未下第。复发愿增注感应篇。博引旁考。无不详尽。书成。即中进士。历官布政。

  清顺治甲申十二月。苏州阊门大火。先期三日。有人持竿量地者。众问之。诡辞以对。已而焚毁所止之处。适合其量界。始悟为神也。当火焚时。阊门专诸巷。有陈松轩屋。寓新安客者。距火不过咫尺。城上人皆见有神。立其屋上急救。移时左右并毁。此屋独存。次日始知有新安客。所刻感应篇板藏焉。

  鲁子晋。会稽诸生。虔奉此篇。详加注释。家贫鬻饭田。刻印流通。子德升。官至翰林院检讨。

  感应之验。古今所载。不能尽述。今略举以上诸案。皆确本见闻。信而且显者。以证感应之定理。惟愿收此书者。幸勿泛然。当清净端坐。屏去浮气。存一片恭敬虚受心。细细详览。深味勉行。莫大良缘。慎毋自失。曷胜焚香叩恳。

  迪吉录曰。一祝起信心。夫迪吉逆凶。圣人已断言之矣。而世乃指顺逆之少爽者。懵然不信。谓为善未必获报。为恶未必蒙灾。断自己福缘。灭他人善根。是心何心哉。见此者。正宜起大信心。一念信。便是一念善根。念念信。便是念念善根。

  一嘱勤修。夫为善未有二三其念而得报者。以一杯水。救一舆薪。遂谓善不必为。怠玩复生。不又与于不仁之甚者乎。正当吃紧修持。勇猛不懈。常如天地临我。鬼神诏我。方不辜负此身。不然。悠悠忽忽。日复一日。人寿几何。待我徐徐积累。恐无常猝至。嗟何及矣。

  一重养心。管子云。喜气迎人。亲于兄弟。怒气迎人。惨于兵戈。南华亦云。兵莫惨于志。而镆铘为下。由此言之。志气之间。于物未有所济。而含和饮醕。固已捷若桴鼓。昔禹稷佐尧舜定天下。水民而致居之。饥民而致饱之。固功德浩大。实被斯民矣。而尼山布衣。一筹未展。空言何施。独是老安少怀之心。勤恳至死。竟得与南面者。比功絜德。师祀万世。则心之具万法也。人但能涵养本原。冲和活泼。不动浮气。遇亲便能孝。遇物便能仁。遇善便能果。遇辱便能忍。有情无情。有事无事。都是一团生意。弥满虚空界。其福德又乌可思议哉。此为善第一切务也。

  一贵坚永。小善报近。大善报远。近报福轻。远报福重。柳蒲之质。朝种夕发。松柏则不然。困于蓬蒿。厄于牛羊。而后获千万年之用。今世信善者非无人。而坚永者不多得。由其略行数事。间值坎坷。即谬谓天道难知。前修顿废。皆欲速之心误之也。故积德而弱者。福之基。履险而贞者。德之辨。古云。树德如滋。除恶务尽。每见发祥之家。或累世积行。或多年力善。余庆之流。非朝伊夕。若小有善果。便希厚福。根源已差。何由集庆。朱天麟曰。有心为感感不灵。有心祈应应不至。此宜听之自然。不得妄生揣度。故坚永。尤积德之枢要也。

  一重传流。经书所在。即属善缘。秘而不流。必有天殃。功过格。以善书传一人者。当十善。传十人者。当百善。传大贵人。大豪杰。大力量者。当千善。重刻流传。广布无疆者。当万善。时时称说。时时提醒。虽至田夫闺妇。牧竖村童。无不变化。善缘无边。福缘亦无边也。昔孙真人刊千金方。书成仙去。周篪与人说感应篇。脱饥馑籍。公善之德。宁有量哉。

  一愿增补发挥。古今善恶酬报者何限。偶笔记取。安能悉其大全。同怀此意者。或取之载籍。或得之见闻。不妨续入。更加大笔。挑剔微危。跃人心目。一句赞扬。便是一句护持善根。一念打动。亦是一念消弭罪业。发挥愈朗。至理愈显。助天阐教。为功厚矣。
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此节合下一节为一篇纲领。乃垂训之大旨也。论圣贤之心。不因祈福避祸。而后为善不为恶。论造化之理。积善积恶。而余庆余殃。固不爽也。

  小曰吉凶。大曰祸福。无门。无定门也。自召。自作自受也。言天地无私。因物付物。祸之福之。本无一定之门。听招致以为报应。惟在人心自召耳。然人一念未起时。此心湛然。如同虚空。何有善恶。只因此念才动。所向好事是善。所向坏事为恶。其先不过起一念。行一事。及后日积月累。遂有善人恶人之别。而得祸得福。悉决于起念之时矣。故太上开口曰无门。曰自召。懔懔于为人起念之时。吃紧提撕警觉。觉者。内观洞照也。人心善恶。莫不有几。一念内照。便知向往。易曰。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于此觑得破。做得主。自然欲净理纯。动与吉会。若毫厘有差。天地悬隔矣。

  宋灵源禅师谓伊川(程颐)曰。祸能生福。福能生祸。祸能生福者。以其处危之时。切于思安。深于求理。尤能只畏敬谨也。福能生祸者。以其居安之时。纵其奢念。肆其骄怠。尤多轻忽侮慢也。

  东岳大帝训曰。行善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行恶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祸福密移。迷者罔觉。

  唐六祖惠能曰。一切福田。不离方寸。经云。吉凶祸福。皆由心造。又云。罪福二轮。苦乐两果。皆三业所造。一心所感。若一念心瞋恚邪淫。即地狱业。悭贪不施。即饿鬼业。愚痴暗蔽。即畜生业。我慢贡高。即修罗业。坚持五戒。即人业。精修十善。即天业。证悟人空。即声闻业。知缘性离。即缘觉业。六度齐修。即菩萨业。真慈平等。即佛业。夫心净则香台宝树。净刹化生。心垢则邱陵坑坎。秽土禀质。非从天降。岂属地生。只在最初一念所致。离却心源。更无别体。

  微哉感应机。险哉善恶路。至难持守者人心。触物而动。渊沦天飞。随念而迁。凝冰焦火。故古人昼勤三省。夜惕四知。更于鸡鸣而起。孳孳为善。无非时刻操存。令此心镜恒明耳。心镜明。则善恶自己作得主。而祸福亦作得主。固天命在我矣。故论祸福自召之理。推本于存心。再附先儒格论。以宣太上之旨云。

  或问鸡鸣而起。未与物接。如何为善。程子曰。只主于敬。便是为善。

  宋张子曰。正心之始。当以己心为严师。凡所动作则知惧。如此一二年间。守得牢固。自然心正。

  朱子曰。罗先生教学者。静坐中。看喜怒哀乐未发时。作何气象。此亦养心之要。

  又曰。心须令只在一处。勿有外事参杂。仍须勤勤操守。临事勿暂放宽。人之精神。习久自成。若勤紧收拾。真个提得紧。虽半月见验可也。

  又曰。涵养本源之功。最易间断。然才觉间断。便是相续处。只要常自提撕。分寸积累将去。久久自然接续。打成一片矣。

  又曰。静中私意横生。学者之通患。能自省察至此。甚不易得。此当以敬为主。而深察私意之萌。多为何事。就其重处。痛加惩窒。久久纯熟。自当见效。不可计功旦暮。而多为说以乱之也。

  又曰。心存。群妄自然退听。

  又曰。孔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便是存心之法。如说话觉得不是。便莫说。做事觉得不是。便莫做。亦是存心之法。

  又曰。学问须自警醒。瑞岩和尚。每日间常自问。主人翁惺惺否。自答曰。惺惺。学者宜法。

  门人周彦文问曰。近觉行坐语默。皆瞒不得自己。朱子曰。此是得力处。心灵到身上来了。但时时默识而存之。

  宋陈烈苦无记性。偶读孟子。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忽悟曰。我心不曾收得。如何记得。乃闭门静坐。不读书百余日。以收放心。遂读书。一览无遗。

  或问敬之貌。谢上蔡曰。于俨若思时可见。问。不免有矜持如何。曰矜持太过却不是。要在勿忘勿助长之间耳。

  高景逸曰。每至夕阳。默检一日所为。若不切实煅炼身心。便虚度一日。流光可惧。又曰。所以要惜分阴者。不使邪思妄念。瞬息据我灵府。庶几日就月将。缉熙于光明。又曰。先儒入敬法。曰整齐严肃。曰常惺惺。曰收敛不容一物。今日我辈胸中。劳劳攘攘。千万物俱容在此。岂止一物。若要免此。须是常惺惺。要惺惺。须是整齐严肃。三法又有次第。

  无欲故静。有主则虚。此心学纲要。

  宋程明道先生。弟伊川。渡江舟几覆。人皆惊惧。先生独正襟危坐如常。问之曰。心存诚敬耳。

  真空寺老僧曰。凡人妄想不一。或追忆数十年前。荣辱恩仇。悲欢离合。及种种闲情。此是过去妄想。或事到眼前。可以顺应。却乃畏首畏尾。犹豫不决。此是现在妄想。或期日后富贵荣华。子孙发达。与夫一切不可必成。不可必得之事。此是未来妄想。三者妄想。或生或灭。谓之幻心。照见其妄。随念斩断。谓之觉心。故曰不患念起。只患觉迟。此心若同太虚。烦恼何处着脚耶。

  以上俱精微神化之论。有志者。所当深思力勉。期造纯熟自然而后已。昔宋赵康靖公。置瓶豆二物。起一善念。投一白豆。起一恶念。投一黑豆。初则黑豆甚多。继而渐少。久之善恶二念都忘。瓶豆亦弃而不用。盖消磨至于莹澈矣。又阴骘文曰。人能如我存心。天必锡汝以福。盖存心在我。只求克私复性以事天。任天之报施。则气类相从。自然不爽。是知去祸召福之道。端在存心矣。旨哉。

  宋卫仲达。初为馆职。被摄至冥。核善恶二录。恶录盈庭。善录只一小轴。冥官色变。索秤称之。小轴反压起恶录。官喜曰。君可出矣。仲达曰。某未四十。安得如许恶状。官曰。但一念不正。鬼神无不知。知即书之。不待为也。曰。小轴中何事。官曰。朝廷尝大兴工役。修三山石桥。君力谏之。此疏稿也。曰。谏之未从。善力何能至此。官曰。公用念甚真。言可训世。向使听从。功德何量。乘此度世何难。奈恶念太多。善力减半。不可复望大拜。后果官止吏部尚书。呜呼。仲达之恶。空有其念。尚损作相之现福。仲达之善。空有其言。即压盈庭之恶录。况实作善恶者乎。可见一念起处。即祸福之门也。

  宋廖德明。朱晦庵弟子。少时梦怀刺谒一庙。门者索刺。出袖中。乃宣教郎廖某。遂觉。后登第。果以宣教郎宰闽。德明思前梦。恐官止此。不欲行。乃质诸晦庵。公指案上物曰。人与器不同。如笔止能为笔。剑不能为琴。故成毁久速。有一定之数。人则不然。固有朝跖而暮舜者。其吉凶祸福亦随之而变。难以一定言。今子赴官。但当充广德性。力行好事。前梦不足芥蒂。德明如其言。后官果至正郎。

  毕昶家富。惟以智术欺人。苛刻立业。生二子。有卖产于彼者。阳拒之曰。我不欲也。既又使人阴钩之。及至。又曰。实不欲也。其人无奈。则得减价以就。及成契。又曰。我银不便。期某日来取。及取时。或以色银。或以米谷凑与之。原数并不得全。平生事事如此。后长子以人命系狱。破产死。次子以淫赌流落。丐食他方。毕昶竟至嗣绝。

  明袁了凡自作立命篇云。余童年丧父。母命弃业学医。谓可以养生。可以济人。且习一艺以成名。尔父夙心也。后余在慈云寺。遇一老者。修髯伟貌。飘飘若仙。余敬礼之。语余曰。子仕路中人也。明年即进学矣。何不读书。余告以故。曰。吾姓孔。云南人也。得邵子皇极正传。数该传汝。予即引之归。告母。试其数。纤悉皆验。余遂起读书之念。孔为余起数。县考童生当十四名。府考七十一名。提学考第九名。明年赴考。三处名数皆合。复为余卜终身休咎。言某年考第几名。某年补廪。某年当贡。贡后某年当选四川一大尹。在任三年半。即宜告归。五十三岁八月十四日丑时当终于正寝。惜无子。余备录而谨记之。自此以后。凡遇考校。其名数先后。皆不出孔公所悬定者。独算余食廪米九十一石五斗。当出贡。及食米七十余石。屠宗师即批准补贡。余窃疑之。后果为署印杨公所驳。直至丁卯年始准贡。连前食米计之。实九十一石五斗也。余因此益信。进退有命。迟速有时。澹然无求矣。贡入燕都。留京一年。终日静坐不阅文。

  后归游南雍。未入监。先访云谷禅师于栖霞山中。对坐一室。凡三昼夜不瞑目。云谷问曰。凡人所以不得作圣者。只为妄念相缠耳。汝坐三日。不见起一妄念。余曰。吾为孔先生算定。荣辱死生。皆有定数。即要妄想。亦无可妄想。云谷笑曰。我待汝是豪杰。原来只是凡夫。问其故。曰。人未能无心。终为阴阳所缚。安得无数。但惟凡人有数。极善之人。数固拘他不定。极恶之人。数亦拘他不定。汝二十年来。被他算定。不曾转动一毫。岂不是凡夫。余问曰。然则数可逃乎。曰。命自我作。福自己求。诗书所称。的为明训。我教典中说。求功名得功名。求富贵得富贵。求男女得男女。求长寿得长寿。夫诳语乃释迦大戒。诸佛菩萨。岂诳语欺人。余进曰。孟子言。求则得之。求在我者也。道德仁义。可以力求。功名富贵。如何求得。云谷曰。孟子之言不错。汝自错解了。汝不见六祖说。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求在我。不独得道德仁义。亦得功名富贵。内外双得。是求有益于得也。若不返躬内省。徒向外驰求。则求之有道。得之有命矣。内外双失。故无益。问。孔公算汝终身若何。余以实告。云谷曰。汝自揣应得科第否。应生子否。余追省良久曰。不应也。科第中人。类有福相。余福薄。又不能积功累行。以基厚福。兼不耐烦剧。不能容人。时或以才智盖人。直心直行。轻言妄谈。凡此皆薄福之相也。岂宜科第哉。地之秽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无鱼。余好洁。和气能育万物。余善怒。爱为生生之本。忍为不育之根。余矜惜名节。常不能舍己救人。又多言耗气。喜饮烁精。好彻夜长坐。而不知葆元毓神。皆宜无子。其余过恶尚多。不能悉数。云谷曰。岂惟科第哉。世间享千金之产者。定是千金人物。享百金之产者。定是百金人物。应饿死者。定是饿死人物。天不过因材而笃。几曾加纤毫意思。即如生子。有百世之德者。定有百世子孙保之。有十世之德者。定有十世子孙保之。有三世二世之德者。定有三世二世子孙保之。其斩焉无后者。德至薄也。汝今既知非。将向来不登科第。不生子之相。尽情改刷。务要积德。务要包荒。务要和爱。务要惜精神。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此义理再生之身也。夫骨肉之身。尚然有数。义理之身。岂不能格天。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如孔先生算汝不登科第。不生子者。此天作之孽也。犹可得而违。汝今力行善事。多积阴德。此自己所作之福也。安得而不受享乎。易为君子谋。趋吉避凶。若言天命有常。吉何可趋。凶何可避。开章第一义。便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汝信得及否。余信其言。拜而受教。

  因将往日之罪。佛前尽情发露。为疏一通。先求登科。誓行善事三千条。以报天地祖宗之德。云谷出功过格示余。令所行之事。逐日登记。善则记数。恶则退除。且教持准提咒。以期必验。语余曰。符箓家有云。不会书符。被鬼神笑。此有秘传。只是不动念也。执笔书符。先把万缘放下。从此念头不动处。下一点。谓之混沌开基。由此一笔挥成。更无思虑。此符便灵。凡祈天立命。都要从无思无虑处感格。孟子论立命之学。而曰夭寿不贰。细分之。丰歉不贰。然后可立贫富之命。穷通不贰。然后可立贵贱之命。夭寿不贰。然后可立生死之命。人生世间。惟死生为重。曰夭寿。则一切顺逆皆该之矣。至修身以俟之。乃积德祈天之事。曰修。则身有过恶。皆当治而去之。曰俟。则一毫觊觎。一毫将迎。皆当斩绝矣。到此地位。直造先天之境。即此便是实学。汝未能无心。但能持准提咒。无记无数。不令间断。持得纯熟。于持中不持。于不持中持。到得念头不动。则灵验矣。

  余初号学海。是日改号了凡。盖悟立命之说。而欲不落凡夫窠臼也。从此而后。终日兢兢。便觉与前不同。前日只是悠悠放任。到此自有战兢惕励景象。在暗室屋漏中。常恐得罪天地鬼神。遇人憎我毁我。自能恬然容受。到明年。礼部考科举。孔先生算该第三。忽考第一。其言不验。而秋闱中式矣。然行义未纯。检身多误。或见善而行之不勇。或救人而心常自疑。或身勉为善而口有过言。或醒时操持而醉后放逸。以过折功。日常虚度。自己巳岁发愿。直至己卯岁。历十余年。而三千善行始完。遂起求子愿。亦许行三千善事。辛巳生男天启。余行一事。随以笔记。汝母不能书。每行一事。辄用鹅毛管。印一珠圈。于历日之上。或施贫人。或放生命。一日有多至十余圈者。至癸未八月。三千之数已满。九月十三日。复起求中进士愿。许行善事一万条。丙戊登第。授宝坻知县。余置空格一册。名曰。治心编。晨起坐堂。家人携付门役。置案上。所行善恶。纤悉必记。夜则设桌于庭。效赵阅道焚香告帝。汝母见所行不多。辄颦蹙曰。我前在家。相助为善。故三千之数得完。今许一万。衙中无事可行。何时得圆满乎。夜间偶梦见一神人。余言善事难完之故。神曰。只减粮一节。万行俱完矣。盖宝坻之田。每亩二分三厘七毫。余为区处。减至一分四厘六毫。委有此事。心颇疑惑。适幻余禅师。自五台来。余以梦告之。且问此事宜信否。师曰。此心真切。即一行可当万善。况合县减粮。万民受福乎。吾即捐俸银。令其就五台山。齐僧一万而回向之。

  孔公算余五十三岁有厄。余未尝祈寿。是岁竟无恙。今六十九岁矣。书云。天难谌。命靡常。又云。惟命不于常。皆非诳语。吾于是而知。凡称祸福。无不自己求之者。乃圣贤之言。若谓祸福惟天所命。则世俗之论矣。汝之命未知若何。即命当荣显。常作落寞想。实时当顺利。常作拂逆想。即眼前足食。常作贫窭想。即人相爱敬。常作恐惧想。即家世望重。常作卑下想。即学问颇优。常作浅陋想。远思扬祖宗之德。近思盖父母之愆。上思报国之恩。下思造家之福。外思济人之急。内思闲己之邪。日日知非。日日改过。一日不知非。即一日安于自是。一日无过可改。即一日无步可进。天下聪明俊秀不少。所以德不加修。业不加广者。只为因循二字。耽阁一生。云谷先生所授立命之说。乃至精至邃至真至正之理。其熟玩而勉行之。毋自旷也。
  
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善恶。就人心言。报。就天理言。形正影正。形斜影斜。总是一毫不爽之意。善因乐果。恶因苦果。圣人言之甚详。无奈愚人不信。遂尔背善向恶。盖见今人。善或坎坷。恶或寿考。现世所受。种种不一。遂谓有不报之善恶。因果似不足信焉。抑知世无数百年之人。天有未即结之案。纯善纯恶之人既少。可善可恶之机最圆。念有转移。报宜斟酌。或在本身。或在子孙。或在现世。或在后身。大小迟速。变化迁移。丝毫不错。语云。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不论目前。当观究竟。岂有不如影随形者哉。按佛经有通论三世之说云。众生造业。其报有三。一者现报。今生即受是也。二者生报。第二生受者是也。三者后报。第三生。及十百千万生受者是也。故世之造善得祸者。前生之恶熟也。造恶得福者。前生之善熟也。福中有祸。祸中有福。非纯善纯恶也。始福终祸。善心退也。始祸终福。恶心悔也。苦乐不移。显直报也。灾祥互出。隐巧报也。更有隐德隐过。非人耳目前之善恶也。亦非人耳目前之报也。

  栾黡之汰报在书。栾盈之死报在黡。颠之倒之。其例亦多矣。而白起之坑降卒。李林甫秦桧之毒流苍生。非一生可毕其恶也。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沙發
 樓主| 發表於 2024-1-4 21:32:33 | 只看該作者
总之前生后生。同是一生。人诛鬼诛。等是一痛。世更不之忖也。然则报应何尝有爽哉。而或者犹曰。王者彰善瘅恶。岂贵因循。天何不即施行。使人警惧。而有姑徐徐云者何也。此岂知王法尚有遗漏。天道必无疏虞。且王者不忍。必与矜全。天心至仁。每容悔祸。古称天公最有耐性。在人亦当有忍心。譬犹负债。责偿在后。但所限岁月有异耳。夫一世二世。至于三四五世。是亦天地偿限之大数也。报迟则息必倍焉。且人视为久远。天视之旦暮也。故曰。造作善善恶恶。报应如影随形。莫道造恶不报。直待恶贯满盈。莫道修善无应。直待善果圆成。又曰。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是知三界苦乐。六道升沉。皆由自心感召。天网难逃。即欲妄生趋避。如中路遇雨。四望皆濡。茫无躲处。但世人不悟。置焉不察。其报之远者。固不及见矣。即及见之。其寻常顺逆。既忽之而不觉。至大迪吉大逆凶之可信者。又援他不尽验之事。以自眩自疑。沉豫不反。就使阅历既久。觉悟忽生。而年老习成矣。少年豪气正炽。又复不信。此世之所以多迷途也。悲哉。

  清崇明黄永爵。相者决无其子。寿止六十。后有南洋一舟。遇风将覆。黄急出银十两。买渔舟救之。全活十三命。复遇相士骇曰。君满面阴骘纹。必有盛德。不特有子。且登大魁。己亦上寿矣。后果生子。名振凤。中康熙己未会魁。己寿九十余善终。天道之可恃如此。人何不去恶为善乎。

  秀水屠潘奇。多行不义。教人斗讼。攘人财物。淫人妻女。小不如意。怨讟神天。忽死。经夜复醒。呼妻集众。曰。阎君言死者受报。生者不知。受者方苦。作者仍炽。真可悲痛。今潘奇恶极。借尔以告万众。乃操刀自割其阴曰。此宣淫报。自剜目曰。此瞋视仙佛父母及众生报。自截手曰。此屠宰生灵报。剖腹刲心曰。此阴险残贼报。断舌曰。此欺妄诅骂报。远近观传。莫不警惧。奇宛转六日。体无完肤而死。自作自受。其速如此。东岳庙联云。阳世奸雄。忍心害理皆由己。阴司报应。古往今来放过谁。人何明知故犯。造苦无穷。愿猛生警悔。各早回头。破浪乘风牢把舵。临崖勒马急收缰。则均出祸关。同登福路矣。

  宋曹彬。忠诚事君。谦恭自处。不急货利。不树私恩。振乏绝。恤鳏寡。喜愠莫见。富贵不骄。帅师征讨。未尝妄杀。克成都。有获妇女者。悉闭一室。窍以度食。且戒左右曰。是将进上。当密卫之。事罢。访其亲还之。无者。备礼嫁之。克金陵。先焚香誓众。毋妄杀一人。前后全活无算。他如舍怨而雪昌言。自诬而救全斌。缓决新婚之吏。不伤已蛰之虫。皆盛德事。其子玮。琮。璨。继领节钺。玘。封王爵。生光献太后。子孙昌盛无比。又如曹翰克江州。忿城久守。悉屠之。翰死。未三十年。子孙有乞丐者。夫二将成功虽一。用心则殊。天之报施。亦因之而异。克昌厥后。要在先正其心始矣。司马温公曰。积金以遗子孙。子孙未必能守。积书以遗子孙。子孙未必能读。不如积阴德于冥冥之中。子孙必有受其报者。

  潘从先曰。予友阮见田。见屠人宰一猪。皮有秦白起三字。此沉沦鬼狱中。偶遣一方作猪。以彰业报。其千余年来。除受生屠戮外。必不绝刀山剑树之苦。未知何年。可结长平一案也。又一耕牛。为雷震死。一士过之曰。不向人间除恶孽。偏从田内打耕牛。言讫。雷复震牛。裂肤作字云。此是唐朝李林甫。三世为娼七世牛。而今绝矣。由今计之。其受生现世所报。约略三百余年耳。外此阴府严刑极苦。殆无虚日。并求暂假为娼与牛。而复不可得者。恶业之难逃天网。固如此哉。
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以夺人算。
  此句至算尽则死为一节。言人之一生。日夜时刻。上下四旁。皆有鬼神鉴察也。天有三官五帝。百神诸司。地有五岳四渎。城隍里社。又有举意司。专主关达人起念处之善恶。凡此皆为司过之神。犯。即自召也。夺。除去也。算。百日也。

  天心仁爱。欲人于独知之地。为善去恶。因有司过之神。检察人之所犯。量度重轻而夺算焉。故曰。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也。诗书中亦曰。上帝临汝。日鉴在兹。十目十手。神之听之。则吾心独知之地。自有鬼神。更严于昭布森列之时矣。此天人合一之理也。

  华严经曰。人生各有二天人随之。一曰同生。二曰同名。天人常见人。人不见天人。即善恶二部童子是也。人于每日十二时中。举意发言动步。遇物应缘之处。常念此二天人。勿令恶念相续。偶或起一恶念。急着精彩。拽转头来。克己须从难克处克将去。直穷究到念头起灭处。则无边业障。一时清净。湛然如太虚矣。如此。则与夺之权在我。鬼神不得操之。尚何司过夺算之足云乎。

  明沂州王用予。为人厚重简默。素奉文昌最谨。与里中结社。每岁元旦。轮建醮坛。祈福于云中山顶之文帝行宫。社中俞麟者。以孝谨称。远近皆负笈相从。又郁从周者。姿伟气俊。议论风生。下笔千言立就。里中推服二子。正统辛酉元旦。用予先期赴宫宿坛。梦帝君升殿。天下城隍汇报乡试榜册。一朝冠绛服神。抱大册。送帝君签押。用予潜问抱册神曰。本省榜中。有王用予及俞麟郁从周否。曰无。少顷诸城隍神退候。绛服神抱册入殿。跪陈几前。帝君一一批阅。每名下书一押。亦有踌躇不下笔者。良久。绛服神发册宣谕云。仍付各省城隍。速查阴德之家。仁厚之子。报名以换榜中未押者。用予隐身柱下。忽闻殿内传呼王用予入见。用予匍匐阶下。召进几前。帝君曰。功名事。为天曹秘录。未可轻泄。因汝至诚。十余年如一日。故召汝析之。汝祖父甚朴谨。自食其力。从无负人。已注尔前榜乡科。彰传家忠厚之报。因汝平生遇神佛稽首。但默求功名如意。及妻杨氏病痊。白头相保。孀母在堂。并未祈佑一语。以此降尔两科。中在下榜五十三名。汝宜改行。毋更触天心也。用予叩头谢罪。

  帝君又曰。同社周吉。今科本省解元也。时社中惟吉最恂懦。而文字复不胜诸人。闻之不胜愕然。因叩问中元之故。帝君曰。周吉父祖俱为士。从无一字入公门。从不奸淫一妇女。相沿三代。未尝形人一短。暴人一恶。且其曾祖作百忍说以劝人。感化者多。故其父子祖孙。以简静基福者。六十余年。最上阴德。人皆不知。上帝克嘉。注昌三代。今吉发元。特福泽之肇端耳。用予复叩首云。同社俞麟。郁从周。未审发科第否。帝君检阅太原士子册。色若不怿云。俞麟应得一科。因事亲腹诽。且溪刻论人。不近情理。而妄以君子自命。故黜其科。使其穷年潦倒诸生间矣。用予请问。何谓腹诽。帝君曰。彼于父母。言语举动。心辄不然。但勉强不露声色。浮沉顺之。真性日离。伪以相与。是视亲如路人矣。假行窃名。最撄神怒。故尔罚之。至郁从周。生畀异才。二十六成进士。三十余应迁中丞。四十五晋大司空。兼领司农司寇诸印。五十四以少保致仕。至六十九岁善终。缘自十七岁为诸生后。恃才傲物。谐谑讥弹。语多凑巧。冥司录其轻薄口过。已满二千四百七十余条。上帝震怒。注于阴恶籍中。悉除所有。倘不知悔过。溢三千条。将夺其寿算矣。将录其子孙入丐籍矣。伤天地之和。犯神明之忌。莫此为甚。故其罪与杀生邪淫等。尔辈慎之。良久。又谕云。淫杀口过。丝粟有报。不待言矣。但淫杀二业。自爱者。犹知禁戒。至于口头讪笑。随意讥弹。诛隐贼心。习矣不察。究至言貌心胸。尽成轻薄。鬼神悉记。凶恶相随。向来福泽胎元。顿易为贫穷躯壳。可惜可惧。汝当广劝世人。鉴兹为戒。毋烦吾签榜时。大费踌躇也。用予再拜而退。晨钟惊寤。鸡三唱矣。遂叩谢而援笔记之。及秋榜开时。周吉果冠一省。用予因布此告世云。

  宋光孝安禅师。定中见二僧相语。初有天神拥护。倾听久之。散去。俄而恶鬼唾骂。仍扫脚迹。盖二僧初论佛法。次叙间阔。末谈利养也。夫谈及世事。尚被鬼神瞋责。况今人之身口意业。有不止此者。其为神瞋鬼责。又当如何。亦可畏已。

  
算减则贫耗。多逢忧患。
  自此至算尽则死。皆实言夺算之事也。贫。是无财。耗。是家破。多逢。言不善之人。处处遇之也。忧出于己。患生于外。盖不善之人。其欺掩为神所窥。至于算减。故贫耗忧患。接踵而至也。

  福善祸淫。造化之定理。人欲避凶趋吉。必迁善改过。其要当先治心。检己三业。勿令放逸。堕于邪网。应递相劝诫。心口相训。心语口言。汝当说善。莫说非法。心复语身。汝行精进。莫行懈怠。一日一时。一刻一念。乃至刹那。如是简默。自制我心。自慎我口。自治我身。久久无间。自然不以外境动心。湛然无欲。全体是善矣。岂至减算而贫耗忧患乎。

  奉符令钱若愚。奸险隐愎。早岁补官。在处多不成任。晚益困阨。子女沦丧。衣食不继。因祈于神。梦神曰。汝以罪恶夺算至此。尚苦贫耗耶。

  吴中徐行。性贪而恶。初为药材牙子。掯骗致富。及挟资往辽东贩人蔘。值寇至。备受惊恐。万死中得一生。又后往山东登莱。复遇仇家。指为白莲余党。执欲送官。尽费其资得免。最后又往川中贩药材。及还。舟至中途。忽流贼至。弃之而归。自是家即沦替。忧抑病死。
人皆恶之。
  恶。厌弃也。玉枢经曰。若人不修善业。天必为之斩神摄魄。使之颠倒。人所厌恶。人所嫌害。今夫恨人之欺我者。岂知天夺其鉴。令不逢世乎。自今有幸。当请易志洗心。从善去恶。则天心仁恕。不诛悔罪之人。前愆可赎。后行可图。生知困知。成功则一。万毋自弃也。

  行恶之人。人人厌恶。盖公道在人。亦其良心本善处。但望推此一念。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自勉于有善无恶之地。若徒疾人之恶。而不去己之恶。岂免又为人恶哉。

  唐来俊臣。为侍御史。赃赂如山。冤魂塞路。竟坐异谋弃市。人争啖其肉。抉目取心。须臾而尽。又宋丁谓与寇莱公。同在政府。天下之人。谓寇必曰忠荩。言丁必曰奸佞。闻一善。必以归寇。未必皆寇所为也。闻一恶。必以归丁。未必皆丁所为也。又宋秦桧欺君误国。贼害忠良。百世之下。莫不恶其奸。而岳王精忠报国。后世亦靡不景仰其风。其祠有铁铸秦桧。及其妻王氏像。跪案前。悬一木掌。远近之人。进谒者。皆钦拜岳王。而执木掌以批铁像焉。合而观之。民非有私好私恶之心。其同异者。善恶之应耳。
刑祸随之。
  刑。是官罚。祸。是天殃。随。跟定不离之意。太虚真人曰。人若遇我以祸。我以福往。则福德之气。恒生于我。害气重殃。自生于彼。兹言刑祸。随定恶人。即害气重殃。恒在其身矣。

  华严经曰。阎浮提内。五浊众生。不修十善。专造恶业。杀盗邪淫。妄言绮语。恶口两舌。贪瞋邪见。不孝父母。不敬三宝。更相忿争。互相毁辱。任情起见。非法谋求。以是因缘。刀兵饥馑。疾病死丧。人祸天刑。种种受报。由此而言。可见总是自业所招。非由他作。然趋避介于一念。堂狱只在目前。若果有人。实修诸善。而得恶报者。必无是处。

  汉梁统。乞增重法律。朝廷不从。统后梦神曰。虽幸朝廷不从尔言。阴府已录尔过。尔今欲以刑毒人。子孙之报。能免乎刑哉。获罪于天。无所祷也。统子皆死于非命。至冀罪恶愈深。竟灭族。

  刘甲。凡与人交。必有祸。王建未信。延之谈。未终日。建遂失火。因目为鸺鵩。见之无不速避焉。枚乘曰。福生有基。祸生有胎。纳其基。绝其胎。祸安从来。旨哉。
吉庆避之。
  避。求而不得之意。天道无亲。惟善亲人。人能去恶为善。恭己顺天。自然静与道合。动与福会。茍或反是。明罹刑宪。幽伏神诛。夺算夭寿。吉避凶随。必然不免。

  昔一青衿王生。赋性奸恶。所行事。皆悖理逆天。赴秋试。文甚佳。房师欲荐之前列。及填榜。忽失其卷。填榜毕。卷乃出之袖中。房师大悔。密与相见。许以他事相补。未几。房师转铨部。生即输粟入成均。及赴考选。房师正在选司。见生大喜。密令拣一美缺。借恩例与选。至期。房师以父艰谢事。迨后三年起复。仍补选司。生亦以年深应选。拣授一官。万金之资。可计而得。不数日。生以母死丁忧。房师怜其命穷。乃荐与巡抚为西席。三载可望千金。未阅月。巡抚竟以旧事去官。屡有奇遇。皆成画饼。生愤恨成疾。卧床三载。一旦翻然悟曰。皆吾恶积故也。后病遂渐愈。为善终其身。薛西原尝曰。天地间福禄。若不存些忧勤惕励之心。聚他不来。若不做些济人利物之事。消他不去。诚哉是言也。
恶星灾之。
  恶星。掌人间一切灾祸厄难之神。人生世上。日日节节。皆属星光主摄。恶人心常昏暗。黑气上冲。以恶召恶。故煞曜临而灾之也。若善人。性体光明。则恶氛退散。避之且恐不速。而况灾之乎。吁。恶自人为。星乃灾之。非星灾之。人自灾耳。非星之恶。人自恶耳。然则人可不恐惧修省以回天哉。

  山东莒城马长史。恃才恣横。无恶不作。一日有星陨其家。变为石。自是讼狱口舌。疾病等事不绝。逾年长史殁。家人离散。房屋荡空。其石周围数尺。色微紫。有纹如字。至今尚存。
算尽则死。
  此句是太上苦口垂诫之词也。众生恶习难拔。作诸不善。茫茫业识。膏火相煎。日失一日。夺算至尽。死有余责。沦入地狱。饿鬼畜生。三恶险道。业报无穷。苦轮无已。熟言一死便了。更无余事乎。兴言及此。所不禁大声疾呼。痛哭流涕者也。呜呼。人身易失。定业奚逃。惟望哲人志士。深信不疑。趁此一息尚存。可忏弥天之恶。如其作辍因循。百年如箭。一到四大分张之际。懊悔宁有济于事耶。

  昔一老人。死见阎王。咎王不早通信。王曰。汝目昏一信也。耳聋二信也。齿损三信也。百体日衰。信不知其几也。又一少年至。亦咎王曰。我目明耳聪齿利。百体强健。王何不以信及我。王曰。亦有信及君。汝不见。东邻有三四十而亡者乎。西邻有一二十而亡者乎。更有周岁与孩提而亡者乎。皆信也。所以言。人命无常。喻如朝露。一息不来。此身是壳。四十二章经。佛问沙门。人命在几间。对曰。数日间。佛言。子未知道。复问一沙门。对曰。饭食间。佛言。子未知道。复问一沙门。对曰。呼吸间。佛言。善哉。子知道矣。

  元姑苏师子林天如禅师曰。佛祖出世。单单只为汝等诸人。各各自己脚跟下。有一段生死大事。所谓生不知来。死不知去者是也。如是生死。尽大地。被他笼罩。从古以来。无有一人不被生死吞却。且莫说从古。只说汝有生以来。回思十年二十年前。亲戚朋友。死却多少。且莫说他人。只说你自己。现前四大色身。妄认为我。从朝至暮。种种爱护他。种种资养他。他却念念迁谢。渐渐消殒。不觉不知。腊月三十日到来。只觉得手忙脚乱。与落汤螃蟹相似。平日英雄豪杰。果安在哉。又或一死之后。形色变坏。臭秽逼人。虽有至亲骨肉。亦不肯正眼觑着。平生恩爱情义。又安在哉。以故祖师道。一息不来。便同灰壤。前路茫茫。未知何往。只恁么死了烧了。早是可怜。何况更有随业受报。正是要紧事在。何谓随业受报。汝平生所作所为。无不是业。才有业。便有报。报之随业。如影随形。此身既死。一个识神。或堕地狱。或堕饿鬼畜生。展转轮回。受无量苦。这个是受报底境界。那个是生死业根。业根者。在汝即今一念间也。汝无始以来。因贪瞋痴。无明烦恼。妄想狂心。触境遇缘。随声逐色。使得七颠八倒。无业不造。即此便是生死之根也。思量生死事。铁汉也灰心。由是佛祖。广运慈悲。大发哀悯。教你参禅学道。令汝扫除妄想狂心。认取主人翁。识取本来面目。趁此眼光脚健。做个清净解脱之人。临命终时。得大受用。生死无碍。去住自由。这个谓之了生脱死。真大丈夫也。

  明杭州云栖莲池大师歌曰。君不见东家妇。健如虎。腹孕常将年月数。昨宵犹自倚门闾。今朝命已归黄土。又不见西家子。猛如龙。黄昏饱饭睡正浓。游魂一去不复返。五更命已属阎翁。目前人。尚如此。远地他方那可数。细将亲友细推寻。年去月来多少死。方信得。紫阳诗。语的言真果不欺。昨日街头犹走马。今朝棺内已眠尸。伶俐人。休瞌睡。别人与我同一类。狐兔相看不较多。眼前放着多少例。钻马腹。入牛胎。地狱心酸更可哀。若还要得人身复。东海捞针慢打捱。我作歌。真苦切。眼中滴滴流鲜血。苦劝世人作急修。回头猛醒须自决。

  宋颜丙。普劝修行文曰。只这色身。谁信身为苦本。尽贪世乐。不知乐是苦因。浮生易度。岂是久居。幻质非坚。总归磨灭。自未入胞胎之日。宁有这男女之形。只缘地水火风。假合而成。不免生老病死。雕残之苦。上无丝线可挂。下无根株所生。虚浮如水上泡。须臾不久。危脆似草头露。倏忽便无。长年者。不过六七十以皆亡。短命者。大都三二十而早夭。又有今日不知来日事。又有上床别了下床时。几多一息不来。便是千秋永别。叹此身无有是处。奈谁人不被他瞒。筋缠七尺骨头。皮裹一包肉块。九孔常流不净。六根恣逞无明。发毛爪齿。聚若堆尘。涕泪津液。污如行厕。里面尽蛆虫聚会。外头招蚊虱交攒。沾一灾一疾。皆死得人。更大热大寒。催人易老。眼被色牵归饿鬼。耳随声去入阿鼻。口头吃尽味千般。死后只添油几滴。此身更无可爱惜。诸人当愿出离。如何迷昧底。尚逞风流。懵憧汉。犹生颠倒。或有骼髅头上。簪花簪草。或有臭皮袋畔。带麝带香。罗衣罩了脓血囊。锦被遮却屎尿桶。用尽奸心百计。将谓住世万年。不知头痛眼花。阎罗王接人来到。那更鬓斑齿损。无常鬼寄信相寻。个个恋色贪财。尽是失人身捷径。日日饮酒食肉。无非种地狱深根。眼前图快活一时。身后受苦辛万劫。一旦命根绝处。四大风刀割时。外则脚手牵抽。内则肝肠痛裂。

  纵使妻儿相惜。无计留君。假饶骨肉满前。有谁替汝。生底只得悲啼痛切。死者不免神识奔驰。前途不见光明。举眼全无伴侣。过奈何岸。见之无不悲伤。入鬼门关。到者尽皆凄惨。世上才经七日。阴间押见十王。曹官抱案无人情。狱卒持叉无笑面。平生作善者。送归天道仙道人道。在日造恶者。押入汤涂火涂刀涂。镬汤沸若崖崩。剑树势如山耸。灌铜汁而遍身肉烂。吞铁丸而满口烟生。遭剉磕则血肉淋漓。入寒冰则皮肤冻裂。身碎业风吹再活。命终罗刹喝重生。人间历尽百春秋。狱内方为一昼夜。魂魄虽归鬼界。身尸犹卧棺中。或隔三朝五朝。或当六月七月。腐烂则出虫出血。臭秽则熏地熏天。胖胀不堪观。丑恶真可怕。催促付一堆野火。断送埋万里荒山。昔时耍俏红颜。翻成灰烬。今日荒凉白骨。变作泥堆。从前恩爱。到此成空。自昔英雄。如今何在。泪雨洒时空寂寂。悲风动处冷飕飕。夜阑而鬼哭神号。岁久则鸦餐雀啄。荒草畔漫留石碑。绿杨中空挂纸钱。下梢头难免如斯。到这里怎生不醒。大家具眼。休更埋头。翻身跳出迷津。弹指裂开爱网。休向鬼窟里作活计。要知肉团上有真人。是男是女总堪修。若智若愚皆有分。但请回光返照。便知本体元无。若未能学道参禅。也且勤持齐念佛。舍恶归善。改往修来。移六贼为六神通。离八苦得八自在。便好替天行化。不妨代佛接人。对众为大众宣扬。归家为一家解说。使处处齐知觉悟。教人人尽免沉沦。上助诸佛转珐輪。下拔众生离苦海。佛言不信。何言可信。人道不修。他道难修。莫教一日换了皮。纵有千佛难救汝。火急进步。时不待人。各请直下承当。莫使此生空过。
又有三台北斗神君。在人头上。录人罪恶。夺其纪算。
  此一节。言人之一身。行住坐卧。皆有鬼神鉴察也。三台六星。上台司命。中台司福。下台司禄。主人生死寿夭。北斗乃紫极都曹。为天地日月江河海之元。合阴阳木火土金水之德。宣威三界。统御万灵。斡旋气运。斟酌死生。人有罪过。录入恶籍。量度重轻。夺其纪算。纪。十二年也。又管辂曰。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凡人受胎。皆从南斗过北斗。若有祈求。宜向北斗。又七真曰。吾每月初三。及二十七日。必一下降。受人醮祭。察人善恶。又业报因缘经曰。七星之气。常结为一星。在人头上。去顶三寸。其人为善则光明。为恶则光暗。大善则光愈着。大恶则光灭没。人不见而鬼神见之。今曰在人头上。录罪夺算。询非诬矣。

  唐娄师德。高宗朝。勋隆宠优。一日晨起。忽见星官谓曰。汝曾误杀二命。罪当夺纪。星光将尽矣。其日随即神昏。因告人曰。我一生谨慎。只因误杀二命。今遂早死一纪耳。未几果卒。张拱辰曰。娄公夙称明恕。为唐重臣。尚不免于夺纪。况常人造恶多端乎。可不慎哉。
又有三尸神。在人身中。每到庚申日。辄上诣天曹。言人罪过。
  此一节。言人之一心。几微萌动。皆有鬼神鉴察也。上尸青姑。名彭踞。居人首。令人多思欲。眼昏发落。中尸白姑。名彭踬。居人肠。令人嗜食多忘。好作恶事。下尸血姑。名彭蹻。居人足。令人耽色喜杀。肢脏扰动。三尸利人速死。即出作鬼。享受血食。故于庚申日。乘人睡寐。与身中七魄。上诣天曹。言人罪过。所谓心口意语。鬼闻人声者。三尸其最也。今人不知检身克己。清心寡欲。而徒恃道家守庚去申之法。为断绝三尸入告之路。适足以自欺耳。抑知念虑茍端。鬼神自当退避。三尸亦何足患哉。程子宵诗曰。不守庚申更不疑。此心常与道相依。帝天已自知行止。任尔三彭说是非。

  三尸者。即人身中之魂魄也。人有三魂。一曰爽灵。二曰胎光。三曰幽精。常人呼念其名。则魂安身宁。又道德经注云。魂者。气之神。有清有浊。口鼻之所以呼吸者。呼为阳伸。吸为阴屈也。魄者。精之神。有虚有实。耳目之所以视听者。视为阳明。听为阴灵也。阳神日魂。阴神月魄。故至人以魂运魄。众人以魄摄魂。魂昼寓目。魄夜藏肝。眼不视而魂在肝。耳不听而精在肾。舌不动而神在心。鼻一嗅而魄在肺。四者无漏。则精水神火。魂木魄金。皆聚于意土之中。谓之和合四家。含眼光。凝耳韵。调鼻息。缄舌气。四大不动。使金木水火土。俱会于中宫。谓之攒簇五行。盖因魄有精。因精有魂。因魂有神。因神有意。因意有魄。五者运行不已。所以我之伪心。流转造化。几亿万岁。未有穷极。是以圣人。于万物之来。不对之以心。而对之以性。性者。心未萌也。无心则无意。无意则无魂。庶不受生死。轮回息矣。栖岩许真人曰。常行内观。遣去三尸。驱除六贼。纳气于丹田。定心于觉海。心定则神宁气住。精气神合。三家相行。结成圣胎。清净经曰。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至于佛经。则曰。以智慧剑。破烦恼贼。以智慧刀。裂烦恼网。以智慧火。烧烦恼薪。谛观四大本空。烦恼何处着脚。转三毒为三解脱。回烦恼为菩提。如此。则三业清净。万德周圆。有何过恶之可言耶。
月晦之日。灶神亦然。
  此一节。言人之一家。动静居处。皆有鬼神鉴察也。月晦。月尽也。灶神。号曰司命。以其司人一家良贱之命也。于人朝夕罪恶。无微不察。月终奏闻阴阳二景。记之黑簿。呜呼。灶神明察如是。职主奏告又如是。世人行事。但知取快一时。岂复问家有灶神。记其过犯。每到月尽。大小皆奏天曹乎。恐惧修省。一刻不敢懈矣。

  淮郡一士。酒醉戏家中一婢。婢颇知耻。固拒得脱。时正月晦。睡至四更。妻忽叫醒云。适见一星。冠皂服神。乘马奔行。随带有文簿。向我指画而去。不知何说。神威赫赫。不觉惊醒。士人毛骨悚然。不敢明言。但云。定是灶神无疑矣。后将此婢配人。因向妇人曰。汝昔梦灶神。向汝指示者。由我昔曾戏此婢。力拒得免。不意夜间。即有此警。想事虽未行。此心已欺。故为司命所录耳。向不言者。恐汝见疑。难为此婢。今明言者。一以表此婢之操。一以彰我之过也。

  明嘉靖时。江西俞公。讳都。字良臣。多才博学。十八岁为诸生。每试必高等。年及壮。家贫授徒。与同庠生十余人。结文昌社。惜字放生。戒淫杀口过。行之有年。前后应试七科。皆不中。生五子。四子病夭。其第三子。甚聪秀。左足底有双痣。夫妇宝之。八岁戏于里中。遂失去。不知所之。生四女。仅存其一。妻以哭儿女故。两目皆盲。公潦倒终年。贫窘益甚。自反无大过。惨膺天罚。年四十外。每岁腊月终。自写黄疏。祷于灶神。求其上达。如是数年。亦无报应。至四十七岁时。除夕与瞽妻一女夜坐。举室萧然。凄凉相吊。忽闻叩门声。公秉烛视之。见一角巾皂服之士。须发半苍。长揖就座。口称姓张。自远路而归。闻君家愁叹。特来相慰。公心异其人。执礼甚恭。因言生平读书积行。至今功名不遂。妻子不全。衣食不继。且以历焚灶疏。为张诵之。张曰。予知君家事久矣。君意恶太重。专务虚名。满纸怨尤。渎陈上帝。恐受罚不止此也。公大惊曰。闻冥冥之中。纤善必录。予誓行善事。恪奉规条久矣。岂尽属虚名乎。张曰。即如君规条中。惜字一款。君之生徒与知交辈。多用书文旧册。糊窗裹物。甚至以之拭桌。且借口曰勿污。而旋焚之。君日日亲见。略不戒谕一语。但遇途间字纸。拾归付火。有何益哉。社中每月放生。君随班奔逐。因人成事。傥诸人不举。君亦沉浮而已。其实慈悲之念。并未动于中也。且君家虾蟹之类。亦登于庖。彼独非生命耶。若口过一节。君语言敏妙。谈者常倾倒于君。君彼时出口。心亦自知伤厚。但于朋谈惯熟中。随风讪笑。不能禁止。舌锋所及。怒触鬼神。阴恶之注。不知凡几。乃犹以简厚自居。吾谁欺。欺天乎。邪淫虽无实迹。君见人家美子女。必熟视之。心即摇摇不能遣。但无邪缘相凑耳。君自反身当其境。能如鲁男子乎。遂谓终身无邪色。可对天地鬼神。真妄也。此君之规条誓行者。尚然如此。何况其余。君连岁所焚之疏。悉陈于天。上帝命日游使者。察君善恶。数年无一实善可记。但于私居独处中。见君之贪念。淫念。嫉妒念。褊急念。高己卑人念。忆往期来念。恩仇报复念。憧憧于胸。不可纪极。此种种意恶。固结于中。神注已多。天罚日甚。君逃祸不暇。何由祈福哉。

  公惊愕惶悚。伏地流涕曰。君既通幽事。定系尊神。愿求救度。张曰。君读书明礼。亦知慕善为乐。当其闻一善言时。不胜激劝。见一善事时。不胜鼓舞。但旋过旋忘。信根原自不深。恒性是以不固。故平生善言善行。都是敷衍浮沉。何尝有一事着实。且满腔意恶。起伏缠绵。犹欲责天美报。如种遍地荆棘。痴痴然望收嘉禾。岂不谬哉。君从今后。凡有贪淫客气。妄想诸杂念。先具猛力。一切屏除。收拾干干净净。一个念头。只理会善一边去。若有力量能行的善事。不图报。不务名。不论大小难易。实实落落。耐心行去。若力量不能行的。亦要勤勤恳恳。使此善意圆满。第一要忍耐心。第二要永远心。切不可自惰。切不可自欺。久久行之。自有不测效验。君家事我。甚见虔洁。特以此意报之。速速勉持。可回天意。言毕即进公内室。公即起随之。至灶下。忽不见。方悟为司命之神。因焚香叩谢。即于次日元旦。拜祷天地。誓改前非。实行善事。自别其号曰。净意道人。志誓除诸妄也。初行之日。杂念纷乘。非疑则惰。忽忽时日。依旧浮沉。因于家堂所供观音大士前。叩头流血。敬发誓愿。善念真纯。善力精进。傥有丝粟自宽。永堕地狱。每日清晨。虔诵大慈大悲圣号一百声。以祈阴相。从此一言一动。一念一时。皆如鬼神在傍。不敢欺肆。凡一切有济于人。有利于物者。不论事之巨细。身之忙闲。人之知不知。力之继不继。皆欢喜行持。委曲成就而后止。随缘方便。广植阴功。且以敦伦。勤学。守谦。忍辱。与夫因果报应之言。逢人化导。惟日不足。每月晦日。即计一月所行所言者。就灶神处为疏以告之。持之既熟。动则万善相随。静则一念不起。如是三年。年五十岁。乃万历二年。甲戌会试。张江陵为首辅。辍闱后。访于同乡。为子择师。人交口荐公。遂聘赴京师。公挈眷以行。张敬公德品。为援例入国学。万历四年丙子。附京乡试。遂登科。次年中进士。一日谒内监杨公。杨令五子出拜。皆其觅诸四方。为己嗣以娱老者。内一子。年十六。公若熟其貌。问其籍。曰。江右人。小时误入粮船。犹依稀记姓氏闾里。公甚讶之。命脱左足。双痣宛然。公大呼曰。是我儿也。杨亦惊愕。即送其子。随公还寓。公奔告夫人。夫人抚子大恸。血泪迸流。子亦啼。捧母之面而舐其目。其母双目复明。公悲喜交集。遂不愿为官。辞江陵回籍。张高其义。厚赠而还。公居乡。为善益力。其子娶妻。连生七子皆育。悉嗣书香焉。公手书遇灶神。并实行改过事。以训子孙。身享康寿。八十八岁。人皆以为实行善事。回天之报云。同里后学罗祯记。
凡人有过。大则夺纪。小则夺算。
  此一节。总结上文之意。言人之一生一身。一心一家。处处皆有鬼神。森罗周布。故大小之过。无时可逃鉴察。而夺纪夺算。确乎不爽也。凡人受生。纪算皆记在诸天。太上敕诸神考校。三日一言。十日一奏。百日一结。若修善立功。便可延年。万一造罪。立见减夺。过有大小。而夺纪算亦殊焉。太上不惮苦口繁言。发明莫见莫显之义。无非教人慎独而已。

  明天台王璧如大师。讳立毂。领万历丙午乡荐。授新淦令。幼受杀盗淫妄四戒。后以居官而废。戊午入觐。舟泊芜湖。被摄至冥。见殿坐一王。二官侧坐。王呼名叱曰。汝命该尽于丙辰八月。所以延至今者。斋戒力也。汝奈何弃之。语毕。命取簿以示。见名下年月皆有注。至丙辰八月辄空之。王览毕。叩首谢曰。居官。势不得不尔。王曰。是固然。奈阳算尽何。命驱入狱。即有狰狞鬼来。若捽缚之状。左官请曰。试取破戒后事稽之。须臾抬两大箱至。皆令新淦卷案也。凡一柬一揭。及平日戏书方寸之纸俱在。皆有气腾上。青黑赤白不一。命各检一处。先检黑与青成聚。次检白聚。次检赤聚。聚成青者隐。黑者缩小如箸。而赤聚赫然独盛。王傍睨聚中。见所刻金刚经。好生篇。俱在。聚毕。主者声少和。顾左官曰。是知植德。尚有生理。损其五官。全其躯命可乎。命狱卒抉去其目。置殿柱上。光炯炯四照。王念目已被抉。安得能视。转念间。忽然昏暗。宫殿吏卒皆无所睹。第觉有人拍其背曰。速去。速去。少顷一跌而寤。次日双目遂瞽。乃弃家修道。后以禅悟。两目复明。历游云栖博山之门。真参实证。兼行大悲忏法。再生者十二年。夫人自圣贤而外。无日不在过中。所恃以挽回造化者。惟在能改耳。否则。前因既劣。后业复增。即多福多男。到那一息不来时。惟有业随身。止见阎王查算之苦。家产可能带去否。儿女可能替得否。思之思之。

  宋符仲信。富而好施。年三十五。病忽危顿。自言至冥。遇故旧数人。呼曰。恩公何为至此。相与拜求一吏。吏曰。此人本合饥寒。以心好施济。故能白手起家。寿本五十九。以不烧香。睡起迟。今皆削尽。数人曰。二事小过。何至如是。吏曰。不烧香。即无敬天地之心。睡起晚。即有多淫之意。何谓小过。众惊顾曰。厚德如符公。尚以此减削。人可自恣哉。未几卒。夫人生最难得者在寿。而冥中所夺者亦在寿。故太上谆谆言此。所以惕人慎一念之错。享五福之先也。此太上之慈悲莫大焉。
其过大小有数百事。欲求长生者。先须避之。
  数百事。自非义而动。至死亦及之是也。前曰减夺。教人知所戒也。今曰长生。教人知所慕也。先须避者。非余人不必避也。谓欲求长生之人。尤当谨戒。虽寸丝尘翳。亦不可有耳。

  学道之士。种德为本。在儒为四端百行。在释为六度万行。在道为三千功。八百行。皆积善避恶之说也。然欲积善改过。莫先体夫至道。欲体夫至道。莫若明乎本心。心者道之体也。道者心之用也。人能察心观性。则圆明之体自现。无为之用自成。不假施功。顿超彼岸。此非心镜朗然。神珠廓澈。何以使诸相顿离。纤毫不染。心源自在。决定无生者哉。是以明心体道之士。不以身累其性。境乱其真。随机应物之中。自寓无生之旨。所谓无上至真之妙道也。

  女仙杨正见。登真有日。上帝谴其少时。父母贯钱输税。正见不合。择其圆好者二文私匿之。名曰隐藏官物。更复谪留人间一年。紫虚元君与茅君。同在清虚宫。校勘天下真仙得失之事。顿落者四十七人。复上者才二人。盖以抱淫欲之心。行上真之事。不能无过耳。夫匿钱过小。诸仙又功过相准者。尚被谴如此。况率意不避乎。今之求长生者。徒恃藏精伏气。炼药烧丹。便谓真仙可遇。不知此皆外道也。惟修真炼性。一切妄念。才萌即觉。才觉即灭。务令十二时中。净如明珠。心安而虚。道自来居。延年益寿。理有固然。

  明袁了凡改过篇云。春秋诸大夫。见人言动。亿而谈其祸福。靡不验者。左国诸记可观也。大都吉凶之兆。萌乎心。而动乎四体。其过于厚者。常获福。过于薄者。常近祸。俗眼多翳。谓有未定而不可测者。至诚合天。福之将至。观其善。而必先知之矣。祸之将至。观其不善。而必先知之矣。今欲获福而远祸。未论行善。先须改过。但改过者。第一要发耻心。思古之圣贤。与我同为丈夫。彼何以百世可师。我何以一身瓦裂。耽染尘情。私行不义。谓人不知。傲然无愧。将日沦于禽兽而不自知矣。世之可羞可耻者。莫大乎此。孟子曰。耻之于人大矣。以其得之则圣贤。失之则禽兽耳。此改过之要机也。第二要发畏心。天地在上。鬼神难欺。吾虽过在隐微。而天地鬼神。实鉴临之。重则降之百殃。轻则损其现福。吾何可以不惧。不惟是也。闲居之地。指视昭然。吾虽掩之甚密。文之甚巧。而肺肝早露。终难自欺。被人觑破。不值一文矣。能勿懔懔。不惟是也。一息尚存。弥天之恶。犹可悔改。古人有一生作恶。临死悔悟。发一善念。遂得善终者。谓一念猛励。足以涤百年之恶也。譬如千年幽谷。一灯才照。则千年之暗俱除。故过不论久近。惟以改为贵。但尘世无常。肉身易殒。一息不属。欲改无由矣。明则千百年。担负恶名。虽孝子慈孙。不能洗涤。幽则千百劫。沉沦狱报。虽圣贤佛菩萨。不能援引。乌得不畏。第三须发勇心。人不改过。多是因循退缩。吾须奋然振作。不用迟疑。不烦等待。小者如芒刺在肉。速与抉剔。大者如毒蛇啮指。速与斩除。无丝毫凝滞。此风雷之所以为益也。

  具是三心。则有过斯改。如春冰遇日。何患不消乎。然人之过。有从事上改者。有从理上改者。有从心上改者。工夫不同。效验亦异。如前日杀生。今戒不杀。前日怒詈。今戒不怒。此就其事而改之者也。强制于外。其难百倍。且病根终在。东灭西生。非究竟廓然之道也。善改过者。未禁其事。先明其理。如过在杀生。即思曰。上帝好生。物皆恋命。杀彼养己。岂能自安。且彼之杀也。既受屠割。复入鼎镬。种种痛苦。彻入骨髓。己之养也。珍膏罗列。食过即空。蔬食菜羹。尽可充腹。何必戕彼之生。损己之福哉。又思血气之属。皆含灵知。既我灵知。皆我一体。纵不能躬修至德。使之尊我亲我。岂可日戕物命。使之仇我憾我于无穷也。一思及此。将有对食伤心。不能下咽者矣。如前日好怒。必思曰。人有不及。情所宜矜。悖理相干。于我何与。本无可怒者。又思天下无自是之豪杰。亦无尤人之学问。行有不得。皆己之德未修。感未至也。吾悉以自反。则谤毁之来。皆磨炼玉成之地。我将欢然受赐。何怒之有。又闻谤而不怒。虽谗焰熏天。如举火焚空。终将自息。闻谤而怒。虽巧心力辩。如春蚕作茧。自取缠绵。怒不惟无益。且有害也。其余种种过恶。皆当据理思之。此理既明。过将自止。

  何谓从心而改。过有千端。惟心所造。吾心不动。过安从生。学者于好色好名好货好怒。种种罪过。不必逐类寻求。但当一心为善。正念时时现前。邪念自然污染不上。如太阳当空。魍魉潜消。此精一之真传也。过由心造。亦由心改。如斩毒树。直断其根。奚必枝枝而伐。叶叶而摘哉。大抵最上者治心。当下清净。才动即觉。觉之即无。茍未能然。须明理以遣之。又未能然。须随事以禁之。以上事而兼行下功。未为失策。执下而昧上。则拙矣。顾发愿改过。明须良朋提醒。幽须鬼神证明。一心忏悔。昼夜不懈。经一七二七。以至一月二月三月。必有效验。或觉心神恬旷。或觉智慧顿开。或处冗沓而触念皆通。或遇冤仇而回瞋作喜。或梦吐黑物。或梦往圣先贤。提携接引。或梦飞步太虚。或梦幢幡宝盖。种种胜事。皆过消罪灭之象也。然不得执此自高。画而不进。昔蘧伯玉。当二十岁时。已觉前日之非。而尽改之矣。至二十一岁。乃知前之所改未尽也。及二十二岁。回视二十一岁。犹在梦中。岁复一岁。递递改之。行年五十。而犹知四十九年之非。古人改过之学如此。吾辈身为凡流。过恶猬积。而回思往事。常若不见其有过者。心粗而眼翳也。然人之过恶深重者。亦有效验。或心神昏塞。转头即忘。或无事而常烦恼。或见君子而赧然消沮。或闻正论而不乐。或施惠而人反怨。或夜梦颠倒。甚则妄言失志。皆作孽之相也。茍一类此。即须奋发。舍旧图新。幸勿自误。
是道则进。非道则退。
  自此至三百善。实言作善之事。人能身体力行。立有福报者也。道。犹大路也。顺天理。合人心。坦平正直。即是道。逆天理。拂人心。荆棘险巇。即非道。二句。一属迁善。一属改过。然只一意。退非道而进于是道。统归一善而已。两则字吃紧着力。是非在当念辨。进退须即时决也。此处须下斩钉截铁手段。着不得一毫濡滞。转念复堕魔关。须时时省察。事事慎修。乃得此意。

  此道。即天命谓性。率性谓道之道。日用之间。语默动静。无处不是。只要知之真。而行之勇。古德云。大道不离目前。要且目前难睹。欲识大道真体。不离声色言语。道德经曰。上士闻道。勤而行之。内观经曰。知道易。信道难。信道易。行道难。华严经曰。信为道元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根。断除疑网出爱河。开示涅盘无上道。盖道体人人具足。虽在万欲沉溺之中。若肯一念回光。其真非真是。自然毫厘瞒昧不得。所谓天理不息之体也。扩而充之。万劫千生。不遭堕落矣。知行合一。入圣无难。信哉。

  昔有田夫。曾被虎伤。有人谈虎伤人。众皆惊。独田夫色变异常。夫虎能伤人。人莫不知。然未亲历。故止一惊。田夫身受其苦。故色变。人之于非道犹为者。亦是不曾真知。若真知。决不为矣。今人日夕昏昏。只如梦呓。唯瞬存息养。此心惺惺。一点灵光。常寂常照。虽有尘缘起灭。本体自如。方是通乎昼夜皆知之道。自无非道惑乱得他。

  宋赵清献公。每夜焚香告天。人问之。公曰。吾自少来。昼有所为。夜必拜告上帝。不敢告者。不敢为也。

  张其蕴。潜心理学。笃志孝友。一言一行。动遵礼法。稍失误。即痛责悔改。终夜不寐。父母没。每遇生时喜食物。对之恒掩泣。夫妇相敬如宾。终身不二色。居家严肃。虽晏居独处。无惰容。见子弟。必勤勤劝导。使其有成。亲党有急难。己力不能周。必多方转乞营救。事成怡然。否则愁叹不已。晚年益精进。每言曰。我家自高祖观心公。以孝友开基。世守忠厚。我性拙。不能事生产。以贻子孙。止求弗堕家声。保全一片心田。留与后人耕种而已。

  后汉管宁。尝与华歆(xin1)锄地得金。宁不视。歆捉而掷之。会世乱。宁避地辽东。公孙度礼之。不就。因山为室。人多从之。邻牛坏田。宁牵至荒处看牧。牛主惭谢。所居渐广。宁于是讲诗书。陈俎豆。明礼逊。非学者。无见也。风行辽东。民化其德。每见度。语惟道德。不涉世务。度安其贤。在辽三十七年。以朝命浮海而还。风涛大作。舟人呼天忏罪。宁曰。尝一朝科头。三晨宴起。一次不冠如厕。过必在此耳。同行诸舟尽没。宁舟得济。归授太中大夫。不受。华歆以太尉让。亦辞。卒年八十四。所坐木榻。着膝处皆穿。以五十年未尝箕股也。姻邻有穷者。家不盈担石。必分赡救之。与子言孝。与弟言悌。与臣言忠。貌恭言顺。能因事以导人于善。惭者无不化焉。今人试思二六时中。家众拂意。可生烦恼否。安居饱暖。可生淫欲否。生计清淡。可生营殖否。道侣离索。可生昏惰否。怀居意重。莫念田舍否。见人富贵。莫念光荣否。自己贫贱。莫念奔竞否。有一于此。皆足退道心。而入非理。不可忽也。故省身者。学之实。知非者。道之进。

  
不履邪径。不欺暗室。
  履。身之所蹈。与意之所及皆是。邪径。指至微而易忽者。谓一事一念之邪僻也。欺。谓明知故犯。暗室。人所不见不闻之处。善恶初分之界也。不履邪径者。从心源上打点得堂堂正正。虽一毫邪路。所关甚微。到此断然不走。则大者可知。不欺暗室者。从心源上打扫得光光明明。虽屋漏独知。其机至隐。当此断然不茍。则显者可知。能如是。然后积德累功。种种诸善。一以贯之矣。

  福以酬德。稍有求之之心。即邪径也。故当为子孙造福。不当为子孙求福。谨家规。崇俭朴。训耕读。积阴德。此造福也。广田宅。结姻援。争什一。鬻功名。此求福也。造福者。淡而长。求福者。浓而短。名以宾实。稍有市之之心。即邪径也。故当为此生惜名。不当为此生市名。敦诗书。尚气节。慎取与。谨威仪。此惜名也。竞标榜。邀权贵。鹜矫激。习模棱。此市名也。惜名者。静而休。市名者。躁而拙。财以养生。稍有暴之之心。即邪径也。故当为一家用财。不当为一家暴财。济宗党。广束修。救荒俭。助义举。此用财也。靡宫苑。教歌舞。奢宴会。聚宝玩。此暴财也。用财者。损而盈。暴财者。满而绌。身为家主。稍有私之之心。即邪径也。故当为天下修身。不当为天下私身。省嗜欲。减思虑。戒忿怒。节饮食。此修身也。规利害。避劳怨。营窟宅。守妻子。此私身也。修身者。啬而大。私身者。膻而细。

  翊圣真君戒张守真曰。如能节身守正。不欺方寸。自然默符天理。关圣帝君曰。人之有心。如天之有日。光明洞照。纤悉无私。陆象山曰。人惟一心。起为念虑。念虑之正否。只在顷刻间。若一念之不正。顷刻而知之。即可以正。念虑之正者。顷刻而失之。即是不正。此皆在人一心。书云。唯圣罔念作狂。唯狂克念作圣。千古圣贤。不过察诸一念之微。天地鬼神。多于此处勘人善恶。人能于此俯仰无愧。衾影无惭。又何暗室之可欺乎。

  王梅溪不欺诗曰。室明室暗两奚疑。方寸常存不可欺。莫问天高鬼神恶。要须先畏自家知。竹根老人畏说曰。大凡人心。不可不知所畏。畏心之存亡。善恶之所由判也。是以君子内则畏父母。外则畏师友。仰则畏天。俯则畏人。唯心有所畏。是故非礼不敢为。非义不敢动。一念有愧。则心为之震悼。一事有差。则颜为之忸怩。战兢自持。日寡其过而不自知。其入于君子之域矣。

  宋刘安世。年既老。名益重。梁师成用事。能生死人。心服其贤。令人啖以大用。因劝为子孙计。安世笑曰。吾为子孙。不至是矣。废斥三十年。未尝有一点墨。与当朝权贵。吾欲为元佑完人。见司马光于地下。不可破戒也。还其书。不答。

  明董公朴。家居。适楚使者。公门生也。先时。封所拟经题寄公。公火之。不以示子。子后中式。

  明杨尚书翥。吴县人。梦游园林。食其二李。觉而自讼曰。是我平日义利不明。故至此。不食者累日。

  昔有八岁沙弥妙颜。已足罗汉神通。飞入王宫。后欲抱之。妙颜谓曰。且止。且却。不宜身近沙门。后曰。卿幼如吾子。身虽抱之。亦何不可。妙颜答曰。近情喻之。如夫人教。但情从微起。犹一星之火。能烧万里之野。譬涓滴之水。能穿泰山之石。事皆由渐。以少致多。以小成大。故智者远嫌避疑。消萌杜渐也。

  汉杨震。为东莱守。道经昌邑。邑令王密。故所举茂才。暮夜以金投谒。震却之。密曰。暮夜无知者。震曰。天知。地知。子知。我知。何谓无知。密惭而退。震位至三公。

  何澄善医。有孙某。病久不愈。召澄数次。其妻引澄密说。良人久病。典卖将尽。愿以此身酬药之价。澄正色曰。娘子何为言此。但安心勿忧。当为救疗。茍以此相污。不惟使我永为小人。娘子亦失大节。纵免人责。天谴难逃。澄后梦至一署。神曰。汝行医有功。且不于艰急中乱人妇女。上帝赐汝一官。钱五万贯。未几。东宫病。访医得澄。一药而愈。赐官赐钱。俱如其数。
积德累功。
  存诸心。曰德。见诸事。曰功。由少至多。曰积。由卑至高。曰累。德不积不崇。功不累不大。茍能闵闵然。如农夫之望岁。汲汲然。如商贾之营财。今日积一德。明日又积一德。今日累一功。明日又累一功。夫所谓天仙一千三百善。行之只在四年。地仙三百善。行之只在一年。第人不能。恐至中废耳。盖为锢蔽既深。习染难除。理不胜欲。良心旋发旋止。故终无为善之机也。惟愿世之发善愿者。具一片真信心。勇猛心。精进心。坚永心。勿吝财而中止。勿畏讥而自疑。勿狃于便安而不能奋发。勿牵于私欲而少于刚断。勿聊且塞责而半途自废。勿安于小成而快然自足。勿妄希高远而不务实修。勿因事大而畏难。勿因善小而忽略。勿以事冗而推诿。勿矜惜名节而不救患难。勿勉于昭昭而堕于冥冥。勿勉于动作而忽于语言。勿空为美言而实行不副。无持于常而忽于暂。无勤于始而怠于终。勿避嫌。勿避怨。勿因循。勿间断。勿卤莽。勿图报。勿务名。凡遇一切善事。皆欢喜行持。委曲成就而后已。方是奉持真种子也。

  紫虚元君曰。昔有傅先生。自小好道。入焦山石室中。积三年。忽遇太极真人。授以木钻。使之穿一盘石。戒曰。石穿。吾当度汝。石厚五尺余。傅钻之不息。积四十七年。石忽穿透。太极真人。果来度之。夫积德累功。虽不在于钻石。即此而推。人患不为。及中途自画耳。有志者。事竟成。此非明验欤。

  宋镇江太守葛繁。每日行数善事。四十年不废。人请问之。繁曰。吾无他。惟日行一二利人事。因指座间踏子曰。如此物置之不正。则蹙人足。我为正之。人渴与之杯水。皆利之事也。自卿相至于乞丐。皆可行之。惟行之悠久。乃有利益耳。

  杨旬任夔州推司。积累功德。效周篪行太上感应篇十种利益。一。收街市遗弃婴孩。倩人看养。俟年十五。愿识认者。还归父母团圆。二。每冬十一月初三日为始。收六十以上。十五以下。乞丐贫人。入本家养济院。每日给米一升。钱十五文。满三月后。令其自便求趁。三。普施应验汤药。救人疾苦。四。施棺木。周给无力成殓之家。五。女使长大。不计身钱。量给衣资。听其适人。六。专一戒杀。救护众生。遇有飞走大小物命。买赎放生。七。每遇荒年。其粮食贵籴贱粜。赈济贫民。八。寺观圣像。损坏剥落者。为修理装饰之。桥粱道路。沟渠不通者。咸为整治。九。远乡士大夫流落者。助资还乡。十。居官辨冤申枉。推己及物。济困扶危。锄强安弱。后子杨椿。大魁天下。夫不知有秋之利者。见人投种。怪曰。奈何以可食之物。弃之淤泥。不知福田者亦然。谚有之曰。种竹得笋。栽莲得藕。凡我同人。业已知之。慎毋惜种。

  后周燕山窦禹钧。为五代时谏议。三十无子。梦祖父曰。汝无子。又不寿。当早行善。禹钧唯唯。钧为人素长者。先有家僮盗钱二百千。虑事觉。有女尚幼。自写券。系女臂云。永卖此女于本宅。偿所负钱。遂远遁。钧怜之。焚其券。嘱妻善抚之。既笄。以钱二百千。择良配嫁之。仆闻而感泣。还而待罪。钧置不问。又元旦在延庆寺。拾金二锭。银十两。持归。明日至寺。候失主还之。其人得赎父罪。又同宗外姻有丧不能举者。出钱葬之。凡二十有七。有女不能嫁者。出钱嫁之。凡二十有八。故旧穷困者。随多寡贷之。使之贸易。由公活者数十家。四方贤士。赖公举者。不可胜数。又于宅南建书院四十间。聚书千卷。礼文行之儒为师。四方孤寒志学者。听其自至。厚之廪粮。故其子闻见日博。公每岁。量所入。除伏腊供用外。皆以济人。家最俭素。无金玉之饰。无衣帛之妾。后复梦祖父谓曰。汝无子。寿且促。数年积累阴德。已名挂天曹。上帝特延寿三纪。五子贵显福寿。终后。仍充洞天真人。又曰。阴阳之理。大抵不异。善恶之报。或发于现世。或报于来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无疑也。公愈积阴功。五子八孙皆贵。公享寿八十二岁。一夕与亲友谈笑而逝。

  宋韩魏公琦。少登显仕。首能追孝祖考。育养诸侄。比于己子。衣食其宗百口。所得恩赐。先及亲族。历相三朝。茍利社稷。知无不为。奋其忠勇。置天下于太平。教子义方。严不可犯。其言语行事。一出至诚。周人之急。力或不足。则捐己服用玩好。及脱夫人簪珥以与之。故旧寒窭子孙。依以为生。常数十家。公为益州安抚使。岁大饥。为之蠲减税粮。募人入粟。又募壮者为军士。一人充役。数口可活焉。明道中。以灾伤故。劝诱纳粟。归于常平。发给下户为粥。活饥民百九十余万。其知并州。河东俗用火葬。公买隙地。使得葬其中。知大名日。事无大小。悉亲视之。虽患疾。就决于卧内。或劝委政佐属。公曰。讼狱。人之大事。生死得失。决于一言。何可不慎。吾常恐有所不尽。尚敢委于人乎。有人献玉杯二只。公以百金纳之。每宴客。特置一桌。出杯贮其上。藉以锦。一日宴漕使。小吏误触桌倒。杯碎。众皆愕然。公神色不动。笑谓客曰。凡物成毁。皆有数。复顾吏曰。汝误也。非故也。勿惊。客皆叹服。公帅武定。夜作书。一侍兵持烛于傍。兵偶他顾。火燃公须。公但以袖拂须。而作书如故。少顷回视。则已别易一兵。公恐主吏鞭之。亟呼还曰。勿易。渠今已能持烛矣。众闻。无不感服。公以寿终。薨时。有大星陨。声如雷。谥忠献。子五人贵显。子孙昌盛无比。

  明绍兴府城北三十里。即系大海。每潮水涌入。渰没田禾。嘉靖间。蜀绵竹汤笃斋公。知府事。殚心竭力。为筑海塘百余里。造闸二十八洞。使得因时启闭。自是每岁丰收。万民永赖。后移任去。士民号泣震天。立祠三江。至今享祀不绝。

  焦公。东京人。三世乏嫡嗣。遂为商旅。遍访至人。问其因果。遇一老僧曰。无子之故有三。一祖宗无德。自身无行。二夫妻年命。恐犯禁忌。三精神不守。妻妾血寒。焦曰。德行年命。皆可受持。血寒有何法治。僧曰。不难。但先积德累功。后养其身。三年后。至五台山。当授异方。焦自此。时时行方便。种种作阴功。施恩布德者三年。竟往五台。访老僧不遇。忽见行童。手持一卷。言曰。老师传语大夫。功成行满。回家合药。志诚服之。必有富贵子孙。随念降生。后果生焦员外。员外生子又不肖。自恨何损德若此。亦往五台。乃见行童曰。老师传语。何必来问。但依汝父所行。则愚者自贤。贫者自富矣。员外曰。贫者得富。自是命也。愚者。性之本然。岂能反贤乎。行童曰。昔窦氏五子。初生皆不全角。后更行恩布德。悉皆安愈。且尽登第。彰彰不爽也。员外谢归。信行其语。二十年后。多嗣且贵焉。今人皆知窦氏五子。相继显荣。岂知有生之初。皆患病废。始以积累而安全。后以功德而际遇乎。天人感通之易如此。故特详记于此。以为积德累功之券。愿有志者。坚心勿懈焉。

  明袁了凡积善篇云。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昔颜氏将以女妻叔粱纥。而历叙其祖宗积德之长。逆知其子孙必有兴者。孔子称舜之大孝曰。宗庙飨之。子孙保之。皆至论也。试以往事征之。杨少师荣。建宁人。世以济渡为生。久雨溪涨。横流冲毁民居。溺死者顺流而下。他舟皆捞取货物。独少师曾祖及祖。惟救人而货物一无所取。乡人嗤其愚。逮少师父生。家渐裕。有神人化为道者。语之曰。汝祖父有阴功。子孙当贵显。宜葬某地。遂依其所指而窆之。即今白兔坟也。后生少师。弱冠登第。位至三公。加曾祖祖父如其官。子孙贵盛。至今尚多贤者。鄞人杨自惩。初为县吏。存心仁厚。守法公平。时县宰严肃。偶挞一囚。血流满前。而怒犹未息。杨跪而宽解之。宰曰。怎奈此人。越法悖理。不由人不怒。自惩叩首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喜且不可。而况怒乎。宰为之霁颜。家甚贫。馈遗一无所取。遇囚人乏粮。常多方以济之。一日有新囚数人待哺。家又缺米。给囚则家人无食。自顾则囚人堪悯。与其妇商之。妇曰。囚从何来。曰。自杭而来。沿路忍饥。菜色可掬。因撤己之米。煮粥以食囚。后生二子。长曰守陈。次曰守址。为南北吏部侍郎。长孙为刑部侍郎。次孙为四川廉宪。又俱为名臣。今楚亭德政。亦其裔也。昔正统间。邓茂七倡乱于福建。士民从贼者甚众。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板凳
 樓主| 發表於 2024-1-4 21:33:46 | 只看該作者
朝廷起鄞县张都宪楷南征。以计擒贼。后委布政司谢都事。搜杀东路贼党。谢求贼中党附册籍。凡不附贼者。密搜以白布小旗。约兵至日。插旗门首。戒军兵无妄杀。全活万人。后谢之子迁。中状元。为宰辅。孙丕。复中探花。莆田林氏。先世有老母好善。常作粉团施人。求取即与之。无倦色。一仙化为道人。每旦索食六七团。母日日与之。终三年如一日。乃知其诚也。因谓之曰。吾食汝三年粉团。何以报汝。府后有一地。葬之。子孙官爵。至一升麻子之数。其子依所点葬之。初世即有九人登第。累代簪缨甚盛。福建有无林不开榜之谣。

  冯琢庵太史之父。为邑庠生。隆冬早起赴学。路遇一人。倒卧雪中。扪之半僵矣。遂解己绵裘衣之。且扶归救 苏。梦神告之曰。汝救人一命。出至诚心。吾遣韩琦为汝子。及生琢庵。遂名琦。台州应尚书。壮年习业于山中。夜鬼啸集。往往惊人。公不惧也。一夕闻鬼云。某妇以夫久客不归。翁姑逼其嫁人。明夜当缢死于此。吾得代矣。公潜卖田。得银四两。即伪作其夫之书。寄银还家。其父母见书。以手迹不类疑之。既而曰。书可假。银不可假。想儿无恙。妇遂不嫁。其子后归。夫妇相保如初。公又闻鬼语曰。吾当得代。奈此秀才坏吾事。傍一鬼曰。尔何不祸之。曰。上帝以此人心好。命作阴德尚书矣。吾何得而祸之。应公益自努励。善日加修。德日加厚。遇岁饥。辄捐谷以赈之。遇亲戚有急。辄委曲维持。遇有横逆。辄反躬自责。怡然顺受。子孙登科第者。今累累也。常熟徐凤竹栻。其父素富。偶遇年荒。先捐租以为同邑之倡。又分谷以赈贫乏。夜闻鬼唱于门曰。千不诓。万不诓。徐家秀才。做到了举人郎。相续而呼。连夜不断。是岁。凤竹果举于乡。其父因而益积德。孳孳不怠。造桥修路。斋僧接众。凡有利益。无不尽心。后又闻鬼唱于门曰。千不诓。万不诓。徐家举人。直做到都堂。凤竹官终两浙巡抚。嘉兴屠康僖公。初为刑部主事。宿狱中。细询诸囚情状。得无辜者。若干人。公不自以为功。密疏其事。以白堂官。后朝审。堂官摘其语。以讯诸囚。无不服者。释冤抑十余人。一时辇下咸颂尚书之明。公复禀曰。辇毂之下。尚多冤民。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岂无枉者。宜五年差一减刑官。核实而平反之。尚书为奏。允其议。时公亦差减刑之列。梦一神告之曰。汝命无子。今减刑之议。深合天心。上帝赐汝三子。皆衣紫腰金。是夕夫人有娠。后生应埙。应坤。应埈。皆显官。

  嘉兴包凭。字信之。其父为池阳太守。生七子。凭最少。赘平湖袁氏。与吾父往来甚厚。博学高才。累举不第。留心二氏之学。一日东游泖湖。偶至一村寺中。见观音像。淋漓露立。即解橐中。得十金。授主僧。令修屋宇。僧告以功大银少。不能竣事。复取松布四疋。检箧中衣七件与之。内纻褶。系新置。其仆请已之。凭曰。但得圣像无恙。吾虽裸裎何伤。僧垂泪曰。舍银及衣布。犹非难事。只此一点心。如何易得。后功完。拉老父同游。宿寺中。公梦伽蓝来谢曰。汝子当享世禄矣。后子汴。孙柽芳。皆登第。作显官。嘉善支立之父。为刑房吏。有囚无辜陷重辟。意哀之。欲求其生。囚语其妻曰。支公嘉意。愧无以报。明日延之下乡。汝以身事之。彼或肯用意。则我可生也。其妻泣而听命。及至。妻自出劝酒。具告以夫意。支不听。卒为尽力平反之。囚出狱。夫妻登门叩谢曰。公如此厚德。晚世所稀。今无子。吾有弱女。送为箕帚妾。此则礼之可通者。支为备礼而纳之。生立。弱冠中魁。官至翰林孔目。立生高。高生禄。皆贡为学博。禄生大纶。登第。凡此十条。所行不同。同归于善而已。若复精而言之。则善有真有假。有端有曲。有阴有阳。有是有非。有偏有正。有半有满。有大有小。有难有易。皆当深辨。为善而不穷理。则自谓行持。岂知造业。枉费苦心。无益也。何谓真假。昔有儒生数辈。谒中峰和尚。问曰。佛氏论善恶报应。如影随形。今某人善。而子孙不兴。某人恶。而家门隆盛。佛说无稽矣。中峰云。凡情未涤。正眼未开。认善为恶。指恶为善。往往有之。不憾己之是非颠倒。而反怨天之报应有差乎。众曰。善恶何致相反。中峰令试言其状。一人谓詈人殴人是恶。敬人礼人是善。中峰云。未必然也。一人谓贪财妄取是恶。廉洁有守是善。中峰云。未必然也。众人历言其状。中峰皆谓不然。因请问。中峰告之曰。有益于人是善。有益于己是恶。有益于人。则殴人詈人皆善也。有益于己。则敬人礼人皆恶也。是故人之行善。利人者公。公则为真。利己者私。私则为假。又根心者真。袭迹者假。又无为而为者真。有为而为者假。皆当自考。

  何谓端曲。今人见谨愿之士。类称为善而取之。圣人则宁取狂狷。至于谨愿之士。虽一乡皆好。而必以为德之贼。是世人之善恶。分明与圣人相反。推此一端。种种取舍。无有不谬。天地鬼神之福善祸淫。皆与圣人同是非。而不与世俗同取舍。凡欲积善。决不可徇耳目。惟从心源隐微处。默默洗涤。纯是济世之心则为端。茍有一毫媚世之心即为曲。纯是爱人之心则为端。有一毫愤世之心则为曲。纯是敬人之心则为端。有一毫玩世之心则为曲。皆当细辨。何谓阴阳。凡为善而人知之。则为阳善。为善而人不知。则为阴德。阴德天报之。阳善享世名。名亦福也。名者造物所忌。世之享盛名。而实不副者。多有奇祸。人之无过咎。而横被恶名者。子孙往往骤发。阴阳之际。微矣哉。何谓是非。鲁国之法。鲁人有赎人臣妾于诸侯。皆受金于府。子贡赎人而不受金。孔子闻而恶之曰。赐失之矣。夫圣人举事。可以移风易俗。而教道可施于百姓。非独适己之行也。今鲁国。富者寡而贫者众。受金则为不廉。何以相赎乎。自今以后。不复赎人于诸侯矣。子路拯人于溺。其人谢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喜曰。自今鲁国。多拯人于溺矣。自俗眼观之。子贡不受金为优。子路之受牛为劣。孔子则取由而黜赐焉。乃知人之为善。不论现行。而论流弊。不论一时。而论久远。不论一身。而论天下。现行虽善。而其流足以害人。则似善而实非也。现行虽不善,而其流足以济人。则非善而实是也。然此就一节论之耳。他如非义之义。非礼之礼。非信之信。非慈之慈。皆当决择。何谓偏正。昔吕文懿公。初辞相位。归故里。海内仰之。如泰山北斗。有一乡人。醉而詈之。吕公不动。谓其仆曰。醉者勿与较也。闭门谢之。逾年。其人犯死刑入狱。吕公始悔之曰。使当时稍与计较。送公家责治。可以小惩而大戒。吾当时只欲存心于厚。不谓养成其恶。以至于此。此以善心而行恶事者也。又有以恶心而行善事者。如某家大富。值岁荒。穷民白昼攫粟于市。告之县。县不理。穷民愈肆。遂私执而困辱之。众始定。不然几乱矣。故善者为正。恶者为偏。人皆知之。其以善心而行恶事者。正中偏也。以恶心而行善事者。偏中正也。不可不知也。

  何谓半满。易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书曰。商罪贯盈。如贮物于器。勤而积之则满。懈而不积则不满。此一说也。昔有某氏女入寺。欲施而无财。止有钱二文。捐而与之。主席者。亲为忏悔。及后入宫富贵。携数千金入寺舍之。主僧惟令其徒回向而已。因问曰。吾前施钱二文。汝亲为忏悔。今施数千金。而汝不回向。何也。曰。前者物虽薄而施心甚真。非老僧亲忏。不足报德。今物虽厚。而施心不若前日之切。令人代忏足矣。此千金为半。而二文为满也。钟离授丹于吕祖。点铁为金。可以济世。吕问曰。终变否。曰。五百年后。当复本质。吕曰。如此则害五百年后人矣。吾不愿为也。曰。修仙要积三千功行。汝此一言。三千功行已满已。此又一说也。譬如以财济人。内不见己。外不见人。中不见所施之物。是谓三轮体空。是谓一心清净。则斗粟可以种无涯之福。一文可以消千劫之罪。倘此心未忘。虽黄金万镒。福不满也。此又一说也。何谓大小。昔卫仲达为馆职。被摄至冥司。主者命吏呈善恶二录。比至。则恶录盈庭。其善录仅如筯而已。索秤称之。则盈庭者反轻。而如筯者反重。仲达曰。某年未四十。安得过恶如是多乎。曰。一念不正即是。不待犯也。因问轴中所书何事。曰。朝廷尝兴大工。修三山石桥。君上疏谏之。此疏稿也。仲达曰。某虽言之。朝廷不从。于事何益。而能有如是之力。曰。朝廷虽不从。君之一念。已在万民。向使听从。善力更大矣。故志在天下国家。则善虽少而大。茍在一身。虽多亦少。

  何谓难易。先儒谓。克己。须从难克处克将去。夫子论为仁。亦曰先难。必如江西舒翁。舍二年仅得之束修。代偿官银。而全人夫妇。与邯郸张翁。舍十年苦积之钱。代完赎银。而活人妻子。皆所谓难舍处能舍也。如镇江靳翁。虽年老无子。不忍以幼女为妾。而还之邻。此难忍处能忍也。故天之降福特厚。凡有财有势者。其立德皆易。易而不为。是谓自暴。贫贱作福皆难。难而能为。斯可贵耳。随缘济众。其类至繁。约言其纲。大约有十。第一与人为善。第二爱敬存心。第三成人之美。第四劝人为善。第五救人危急。第六兴建大利。第七舍财作福。第八护持正法。第九敬重尊长。第十爱惜物命。何谓与人为善。昔舜在河滨。见渔者。皆争取深潭厚泽。而老弱则渔于急流浅滩之中。恻然哀之。往而渔焉。见争者。皆匿其过而不谈。见有让者。则揄扬而取法之。期年。皆以深潭厚泽相让矣。夫以舜之明哲。岂不能出一言教众人哉。乃不以言教。而以身转之。此良工苦心也。吾辈处末世。勿以己之长而盖人。勿以己之善而形人。勿以己之多能而困人。收敛才智。若无若虚。见人过失。且涵容而掩覆之。一则令其可改。一则令其有所顾忌而不敢纵。见人有微长可取。小善可录。翻然舍己而从之。且为艳称而广述之。凡日用间发一言。行一事。全不为自身起念。全是为物立则。此大人天下为公之度也。何谓爱敬存心。君子与小人。就形迹观。常易相混。惟一点存心处。则善恶悬绝。判然如黑白之相反。故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所存之心。只是爱人敬人之心。盖人有亲疏贵贱。有智愚贤不肖。万品不齐。皆吾同胞。皆吾一体。孰非当敬当爱者。爱敬众人。即是爱敬圣贤。能通众人之志。即是能通圣贤之志。何者。圣贤之志。本欲斯世斯人。各得其所。吾合爱合敬。而安一世之人。即是为圣贤而安之也。

  何谓成人之美。玉之在石。抵掷则瓦砾。追琢则圭璋。故凡见人行一善事。或其人志可取。而资可进。皆须诱掖而成就之。或为之奖借。或为之维持。或为白其诬而分其谤。务使之成立而后已。大抵人各恶其非类。乡人之善者少。不善者多。善人在俗。亦难自立。且豪杰铮铮。不甚修形迹。多易指摘。故善事常易败。而善人常得谤。惟仁人长者。匡直而辅翼之。其功德最宏。何谓劝人为善。生为人类。孰无良心。世路役役。最易没溺。凡与人相处。当方便提撕。开其迷惑。譬犹长夜大梦。而令之一觉。譬犹久陷烦恼。而拔之清凉。为惠最溥。韩愈云。一时劝人以口。百世劝人以书。较之与人为善。虽有形迹。然对证发药。时有奇效。不可废也。失言失人。当反吾智。何谓救人危急。患难颠沛。人所时有。偶一遇之。当如痌瘝之在身。速为解救。或以一言伸其屈抑。或以多方济其颠连。崔子曰。惠不在大。赴人之急可也。盖仁人之言哉。何谓兴建大利。小而一乡之内。大而一邑之中。凡有利益。最宜兴建。或开渠导水。或筑堤防患。或修桥路以便行旅。或施茶饭以济饥渴。随缘劝导。协力兴修。勿避嫌疑。勿辞劳怨。何谓舍财作福。释门万行。以布施为先。所谓布施者。只是舍之一字耳。达者内舍六根。外舍六尘。一切所有。无不舍者。茍未能然。先从财上布施。世人以衣食为命。故财为最重。吾从而舍之。内以破吾之悭。外以济人之急。始而勉强。终则泰然。最可荡涤私情。祛除执吝。何谓护持正法。法者。万世生灵之眼目也。不有正法。何以参赞天地。何以裁成万物。何以脱尘离缚。何以经世出世。故凡见圣贤庙貌。经书典籍。皆当敬重而修饰之。至于举扬正法。上报佛恩。尤当勉励。

  何谓敬重尊长。家之父兄。国之君长。与凡年高德高位高识高者。皆当加意奉侍。在家而奉侍父母。使深爱婉容。柔声下气。习以成性。便是和气格天之本。出而事君。行一事。毋谓君不知而自恣也。刑一人。毋谓君不见而作威也。事君如天。古人格论。此等处。最关阴德。试看忠孝之家。子孙未有不绵远而昌盛者。切须慎之。何谓爱惜物命。凡人之所以为人者。惟此恻隐之心而已。求仁者求此。积德者积此。周礼。孟春之月。牺牲毋用牝。孟子谓君子远庖厨。所以全吾恻隐之心也。故前辈有四不食之戒。谓闻杀不食。见杀不食。自养者不食。专为我杀者不食。学者未能断肉。且当从此戒之。渐渐增进。慈心愈长。不特杀生当戒。蠢动含灵。皆为物命。求丝煮茧。锄地杀虫。念衣食之由来。皆杀彼以自活。故暴殄之孽。当与杀生等。至于手所误伤。足所误践者。不知其几。皆当委曲防之。古诗云。爱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何其仁也。善行无穷。不能殚述。由此十事。能推广之。则万德可备矣。
慈心于物。
  慈者万善之本。即仁心也。慈有二义。一是济贫拔苦。一是戒杀放生。玩于字。当从及物上说。言积德累功之君子。不但亲亲仁民而已。于慈心所至。又将及于物矣。

  大藏经曰。人不杀生。爱护物命。及放生施食。得长寿报。今人家小儿顽戏。凡蝇蝶虫蚁鸟雀之类。切宜戒禁。勿令害损。非惟伤生。且炽杀机。长大不知仁恕矣。至奴仆浇泼热水。及烧柴扫地。蛭蚁之类。多为所伤。亦宜戒之。凡人见一切众生。投身死地。如蛾赴灯。虫堕网。雀鸟被伤。蝼蚁被踏。鱼虾细鳞被网之类。方便救护生全之。此福寿长者所为也。

  观世音经云。大梵天王。问陀罗尼相貌。菩萨答言。大慈悲心是。华严合论云。观世音。表位西方。以西方秋杀之地。于杀处行慈救苦。即名观世音也。普贤行愿品曰。若令众生欢喜。则一切如来欢喜。何以故。诸佛如来。以大悲心而为体故。因于众生而起大悲。因于大悲生菩提心。因菩提心成等正觉。众生至爱者身命。诸佛至爱者众生。能救众生身命。则能成就诸佛心愿。由此观之。诸佛菩萨。千言万语。无非教人救众生之苦。邪魔外道。千言万语。无非教人食众生之肉。故知劝人放生。则启人慈悲之心。为永劫长乐之善因。劝人杀生。则启人残忍之心。为永劫冤愆之本。一言为祸福之机若此。可不慎乎。

  汉杨宝。九岁时。见一黄雀。为鸱鸮所搏。堕地。复困于蚁。宝救之。置箱中。饲以黄花。至羽毛成。放去。一夕有黄衣童子。向宝拜曰。我西王母使者。往蓬莱。过此遭阨。感君救之。乃以四玉环赠曰。令君子孙。位三公。洁白如此环。言讫不见。后宝生震。震生秉。秉生赐。赐生彪。四世三公。清白无比。

  明沈万三。见人持青蛙数百。将杀之。乃尽买而放之池内。一日过池边。见有群蛙环踞一瓦盆。万三即持归。作盥器。偶盥手。遗一戒指于内。次早觉而取之。则满盆戒指矣。沈惊异。以金银试之亦然。乃聚宝盒也。富敌国。

  宋延寿禅师者。丹阳人。初为余姚县吏。亏欠库钱几十万。有司鞫之。止是买物放生用过。不意亏耗如许也。罪当死。临刑颜色不变。言曰。我放活万万生命。今虽死。径往西方矣。岂不乐哉。钱王闻而怜之。释其罪。为僧。梦观音以甘露灌口。慧性日开。着万善同归集六卷。住永明寺。九十八岁。合掌坐化。起塔寺侧。有僧每日绕塔礼拜。人问故。答曰。我抚州僧也。因病至冥。见殿角有画像一轴。阎王自来顶礼。余问主吏。答曰。此寿禅师也。凡死者。皆经此处。唯禅师径往西方极乐世界。上品上生。王故敬礼耳。可见好生径生西方。为阴府所重如此。

  明莲池大师戒杀文曰。人人爱命。物物贪生。何得杀彼形躯。充己口腹。或利刃剖腹。或尖刀刺心。或剥皮刮鳞。或断喉劈壳。或滚汤活煮鳖鳝。或盐酒生腌蟹虾。可怜大痛无伸。极苦难忍。造此弥天恶业。结成万世深仇。一日无常。即堕地狱。镬汤炉炭。剑树刀山。受罪毕时。仍作畜类。怨怨对报。命命填还。还毕为人。多病早夭。我今哀告世人。普劝戒杀。更能随力放生。加持念佛。不但增崇福德。必当随愿往生。永脱轮回。功德无量。
忠孝。
  为臣尽忠。为子尽孝。乃天理之常。人伦之本。使为臣不忠。则君复何望于臣。为子不孝。则父复何望于子。畜生禽兽之不如。安可言人乎。

  人虽应登仙品。必须多历岁年。惟至忠至孝。今日谢世。明日便生天界。人知忠孝为臣子大节。岂知尤为超度之本哉。

  孝者先须安国。安国所以安家。安家所以行孝。故古人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忠孝两全。方为至德要道也。然亦有忠孝不能同尽者。因分而论之。俾人随事知所尽心焉。

  忠者。尽心无欺之谓。凡人伦所在。如下之事上。等辈之交友。处事接物。皆当有之。而此则专属臣者。父子兄弟夫妇。人皆自知爱敬。至于君臣则以义合。人人易得茍且。于此说忠。所谓天经地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耳。

  潘仲谋曰。人生天地父母之外。君恩最大。无论平时践土食毛。莫非皇恩。当胶庠造就。以至历官受爵。显及祖宗。荣施三党。或待以腹心。隆以司牧。不过欲得养士报耳。人非草木。孰不动心。乃身受国恩。不思报同犬马。惟知自顾身家。问心何忍。

  于铁樵曰。士农工商。目不见九重宫阙。似无君恩可言。然试思一方之地。萑苻窃据。亡命称兵。则淫杀掳掠。朝不保暮。非朝廷之兵甲威福。殄灭而安全之。亦安能四海坐享太平之福也。念及此。则担夫牧竖。织妇耕夫。处处皆君恩。时时皆帝力。当随分各尽其忠。何况读书食禄之人。不识一个忠字。亦可愧矣。

  臣道不一。为宰辅。则以格心佐治为忠。为言官。则以谏诤匡弼为忠。为刑官。则以执法平恕为忠。为有司。则以爱民勤职为忠。为武臣。则以宣力靖乱为忠。当荐举。司文柄。则以为国得人为忠。事难枚举。夫人臣之所以分其念。使不顾君父者。有数端焉。曰身家。曰爵位。曰权势。曰恩怨。曰名誉。身家爵位之念。出于庸人。坏事犹小。权势之念。多生于奸人。往往关天下国家之利害。而害亦终及于奸人。至于恩怨名誉。虽世之号君子者。亦或不免。唐宋以来。朋党之祸是也。唯忠则尽心无欺。无欺则至诚。至诚则举心动念。全不为自己身家爵位起见。不避豪强。不徇情面。不惜功名。并不求忠直声誉。或委曲济事而非阿附。或执法不回而非矫激。只要实有益于国计民生。且视吾君真为尧为舜之君。不敢萌菲薄念。方是忠敬。

  韩诗外传曰。忠之道有三。以道覆君而事之曰大忠。以德调君而辅之曰次忠。以是谏非而救之曰下忠。说苑曰。从命利君曰顺。从命病君曰谀。逆命病君曰乱。逆命利君曰忠。

  颜光衷曰。凡人居官经世。大是非。大利害处。往往关着性命。暇时虽能经纶守正。到这里嗫嚅不前。依违首领。则杀人以媚人者有之。否则模棱首鼠。败坏国事。而世界受其荡轶者有之。古来干事豪杰。成大功名。大人品。俱从万死一生中来。此中得个定力。而后国家始受其用。如诸葛公之鞠躬尽瘁。郭令公之单骑见虏。李临淮之置刀靴中。韩蕲王之十指存四。刘顺昌之积薪待尽。彼出入万军中。矢石交下。神气不动。默然制胜。岂易易哉。其身已早置为国家有矣。然犹曰战将也。如徐有功。狄梁公。李藩。俱陷大辟。裴晋公。张魏公。韩魏公。委身剑侠。然卒以不死。勋满天地。名悬日月。彼固如此舍得尽。而后大用随之耳。乃知造物鬼神。亦辄以此勘人。勘得过时。神灵供其呵护。宇宙属其撑持。勘不过时。身名俱败。如王衍殷浩等。其始也。亦自负壁立万仞。炫声四海。然见草而悦。见狼而战。羊之质故在也。一遇事变。则嘶声咋舌。彼又安能争乾坤之命。而定人物之性哉。盖其植根原假。假与假相酬。或受得些小福泽。已自便宜。奈享名太重。自许太过。到曳脚露手起来。一筹不展。为天下笑。以此言之。鉴临其隐。自不容欺天罔人。侥幸成功耳。故此处急宜打得清净。此身付与天地万物。即不幸而死。关壮穆。张睢阳。岳武穆。文文山之死。视李林甫。杨国忠。韩侂胄。贾似道何如哉。人孰无死。惟正直忠孝。其死为神。朝廷显赠。崇祀赫奕。子孙食荫。未见权奸之死有如此也。毋论权奸。即如哥舒翰。萧至忠。王涯。贾餗辈。奄奄趋附。图保首领。而当其大限到时。玉石无遗。早知亦是这等横死。何不烈烈轰轰。顶天立地去乎。又如汉武帝。唐武后时。乾坤何等。其无事夷灭者无数。而当时持平之吏。无一死也。阿意酷虐者。则未有不死。即不敢以是尽概祸福。然命之为命。不益可自信哉。又何必惴惴焉。惜其性命。而负君之恩。种毒于世也。

  唐德宗时。李泌为相。德宗以郜国长公主故。欲废太子。召泌告之。且曰。舒王近已长。孝友温仁。泌曰。陛下惟一子。奈何欲废之而立侄。且陛下所生之子。犹疑之。何有于侄。舒王虽孝。自今陛下宜努力。勿复望其孝矣。上曰。卿不爱家族乎。对曰。臣惟爱家族。故不敢不尽言。若畏陛下盛怒而曲从。陛下明日悔之。必尤臣云。吾独任汝为相。不力谏。使至此。必复杀臣子。臣老矣。余年不足惜。若冤杀臣子。使臣以侄为嗣。臣未知得歆其祀乎。因呜咽流涕。上亦泣曰。事已如此。奈何。对曰。此大事。愿审图之。自古父子相疑。未有不亡国者。上曰。贞观开元。皆易太子。何故不亡。对曰。承干谋反事觉。太宗不得已废之。并废魏王泰。至于武惠妃谮太子瑛兄弟杀之。海内怨愤。乃百代所当戒。又可法乎。臣愿陛下从容三日。究其端绪。必释然知太子之无他矣。若果有其迹。愿陛下如贞观之法。并废舒王。而立皇孙。则百代之后。有天下者。犹陛下子孙也。向使杨素。许敬宗。李林甫之徒。承此旨。已就舒王图定策之功矣。上曰。为卿迁延至明日思之。泌曰。如此。臣知陛下父子慈孝如初矣。然陛下当自审思。勿露此意于左右。露之则彼皆欲树功舒王。太子危矣。间一日。上开延英殿。独召泌。流涕曰。非卿切言。朕今日悔无及矣。太子仁孝。实无他也。泌历事四朝。为唐名相。后竟成神仙。

  唐魏征。有胆略。善回人主意。事无大小。必犯颜苦谏。即上怒甚。弗辍也。上尝得佳鹞。自臂之。望见征来。匿怀中。征奏事故久。鹞竟死怀中。文德皇后崩。帝念不已。于苑中作层楼以望昭陵。尝引征同登。使视之。征熟视曰。臣昏眊不能见。上指示之。征曰。臣以为陛下望献陵。若昭陵。则臣固见之矣。上泣。为毁楼。征劝帝偃武修文。中国既安。四夷自服。帝用其言。后颉利成擒。其酋长并带刀宿卫。至外户不闭。行旅不赍粮。皆征之力也。征为唐名臣。首封郑公。五世孙謩。复为宰相。

  则天时。法官竞酷。司刑丞徐有功。独存平恕。初为蒲州司法。不施敲扑。吏相约。有犯徐司法杖者。众共斥之。迨官满不杖一人。职事亦修。及为司刑丞。酷吏所诬构者。皆为直之。所活无数。尝廷争狱事。太后厉色诘之。有功神色不挠。争之弥切。太后虽好杀。知有功正直。甚敬惮之。周兴等。谮毁百端。竟不能害。后擢左台殿中侍御史。子孙屡显。

  唐郭子仪。当安史之乱。收复两京。功冠诸将。代宗时。宦官用事。子仪闲废日久。部曲离散。猝吐蕃入寇。京师震骇。上奔陜州。大将如李光弼等。皆嫉宦官之权。拥兵不至。独子仪召募得二十骑即行。纠合诸将。击鼓张帜。多然火以疑吐蕃。吐蕃骇。众悉遁去。后又同回纥以数十万众入寇。诸将多不时至。子仪以单骑往说回纥。大破吐蕃。子仪为大将。拥强兵。程元振。鱼朝恩。谗毁百端。诏书一纸征之。无不即日就道。由是谗谤不行。官中书令。凡二十四考。封汾阳王。八子七壻。显盛莫伦。

  宋司马温公为相。以身徇国。勤励庶政。时已得疾。而青苗免役将官之法犹在。西夏未降。叹曰。四害未除。吾死不瞑目。宾客见其瘦。引诸葛食少事繁为戒。公曰。生死命也。为之益力。疾革。不复自觉。谆谆如梦中语。皆朝廷天下事也。

  魏高宗谓群臣曰。君父一也。父有过。子不作书于众中谏之。而于私室屏处谏者。不欲彰父之恶也。如高允者。朕有过。未尝不面言。至有朕所不堪者。朕知其过。而天下不知。可不谓忠乎。高允一片忠诚。不独激烈者不能。亦讽谕者所不及也。可为谏法。

  宋苏昞上章论国事。窜饶州。行过洛。馆尹焞所。颇以迁贬为意。焞曰。当季明上书时。为国计耶。为身计耶。若为国家计。当欣然赴饶州。若为进取计。则饶州之贬。犹为轻典。昞遂涣然。张可庵曰。士子为官。若有固功名。求容悦之心。则一事做不出。诚哉言也。

  历观古今人臣尽忠而获报者。多不胜述。至于大节不夺。见危授命者。运际坎坷。抱恨千载。似乎天之报施独异。不知生享当世盛名。没受万民拜跪。天之报之。较身受富贵安乐者。不啻百倍。而忘君害民者。天报之惨。更不必言。今且莫论忠不忠之报应。就看泛泛浮浮。主意不在苍生者。也无好好结局。可见尔俸尔禄。定然负不得这个字也。自宰相至百姓。多有该尽之忠。然下民性命。最关县令。故县令。尤不可不忠。国家立此县令。要他养民。古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如此重任托付。岂容辜负。盖人读书之时。便真切发心救世。及当权乘势。务要将天地君亲。时刻在念。大行善事。清慎率属。勤访民隐。仿美政于程朱。问良模于时彦。勿徇情。勿爱财。旌善惩凶。兴利除害。倡乡约。重农桑。训士理学。教民勤俭。催征务思善法。刑狱每尽仁心。革刁风。察奸吏。水旱早勘速报。灾荒设法赈济。鳏寡孤独。责养有人。圩岸沟渠。劝修有效。严禁溺女。掠卖。赌博。烟花。迎神。做戏。淫书。暴棺。宰牛等恶事。倡行社仓。同善会。育婴。义学。义冢。夏药局。冬粥厂。刊书局。栖流所等善事。真如搜罗宝山一般也。前注中。已说及有司以爱民勤职为忠。今又不惮再三苦口者。诚以最关民命耳。茍能一念自持。则何事不办。其福德乌可量耶。再专附数案。以为为民之父母者观劝。

  宋程明道。令晋城。正己率物。教民以礼义。民有以事至邑者。必告之以孝弟忠信。入所以事父兄。出所以事长上。度乡村远近为伍保。使之力役相助。患难相恤。奸伪无所容。凡孤茕残废者。责之亲戚乡党。使无失所。行旅出于途者。疾病皆有养。因立乡校。凡六十余所。暇时亲至。召父老而与之语。以访民瘼。其儿童所习书。皆亲为句读。教者不善。则为易置。择弟子之秀者。聚而教之。联乡民为社会。立科条。旌别善恶。使有劝有耻。明道视民如子。欲办事者。或不持牒。径至庭下。陈其所以。先生从容告语。谆谆不倦。在邑三年。百姓爱之如父母。去之日。哭声振野。明道临政之邦。上下风动。盖有以协和众情。则风动。天地造化。风动而已。

  明道摄邑。盛夏塘堤大决。法当禀府。府禀漕。非月余不能兴作。先生恐苗槁。曰救民获罪。所不辞也。遂发民塞之。岁大熟。

  为上元主簿。河东路。财赋不充。官有科买。则物价腾涌。岁为民患。先生度所需。使富家定其预储之价而出之。富家不失息。而民所费。比旧不过十之二三。又民税常移近边。载往则道远。就籴则价高。先生择富民之可任者。预使购粟边郡。所费大省。民力用舒。

  知扶沟。民有焚胁舟人财物。每岁必十数次。公捕得一人。使引其类得数十人。不复根治旧恶。分地而处。使以挽舟为业。且察为恶者。自是境无焚舟之患。

  治畿邑。水灾民饥。先生请发粟贷之。司农怒。遣使阅实。使者言不当贷。先生请贷不已。遂得粟六千石。饥者用济。司农益怒。视贷籍户同等。而所贷不等。檄县杖主吏。先生言济饥。当以口之众寡。不当以户之高下。且令实为之。非吏罪。乃得已。先生尝曰。为令之职。必使境内之民。凶年饥岁。免于死亡。饱食逸居。有礼义之训。然后乃尽。

  令扶沟。率民尽力开治沟洫。惜乎未尽其事。即以别调而止。先生尝董役。虽祁寒烈日。不拥裘。不御盖。时所巡行。众莫测其至。故人自致力。常先期毕事。先生凡作县。坐处皆书视民如伤四字。常曰。颢常愧此四字。

  宋朱子知漳州日。曰。予欲留意学校。请黄知录表率诸生。又延前辈士人。同为表率。使士子识些向背。知为善之方。与一邦之人。同趋君子之域。又以俗未知礼。采古丧葬嫁娶之礼。揭以示之。命父老解说以教子弟。禁漳民赛会朝岳。曰。只是男女混淆。便当禁约也。又除属县无名之征。岁免七百万。尝到唐石。待野叟樵夫。如接宾客。无分毫畦町。曰。此一等人。若势分相绝。如何使他得尽其情。

  知南康榜文。本军。土瘠民稀。役烦税重。民力日困。深可哀怜。今管下士人。父老僧道。军民诸色等人。有能知得利病根源。次第合作。如何处置。可以宽恤。并请仔细开具着实事状。不拘早晚。赴军披陈。切待面加询问。多方措置。庶几户口岁增。家给人足。

  知南康劝谕文。佃户耕作主家田土。用力为多。全仰主家借贷应付。优恤赒给。无令失所。

  劝谕官户曰。既称仕宦之家。即与凡民有异。尤当安分循理。务在克己利人。

  劝谕伍保互相劝戒事件。仰同保人。互相劝戒。孝顺父母。恭敬长上。和睦宗姻。赒恤邻里。各依本分。各修本业。莫作奸盗。莫纵饮博。莫相斗打。莫相讼诉。孝子顺孙。义夫节妇。事迹显着。即仰具申。当依条格旌赏。其不率教者。亦仰申举。依法究治。

  知南康。五日一到学。延见诸生。力为普说。曰。今颇觉有风动之意。少加旬月。亦当稍变前之陋也。

  官崇安。以民饥。请于郡守徐公嘉。得米六百石以贷。而因为社仓。后至三十年。积百千斛。岁歉散之。里中遂无凶年。

  浙东大饥。上命朱子提举常平诸职。既拜命。即移书他郡。募米商。蠲其征。日与寮属。钩访民隐。至废寝食。筹画既定。案行所部。穷山长谷。无所不到。抚问存恤。所活不可胜计。每出。乘单车。屏徒从。秋毫所需。不及州县。后与建宁守札子曰。救灾之政。与常日不同。决无静拱而可以获禽之理。富人多粟。使之存留分数。以俟来岁。听官之命。以恤邻里之阙。何所不可喻之以仁恩。责之以大义。其不从者。示之以刑。其乐从者。报之以赏。何至惮其怨怒。虑其欺己而不为哉。又饬行属县曰。劝谕上户。略备酒果。延请劝输。厚其礼意。谕以利害。不可纵吏骚扰。上户既是富足之家。必能体悉此意。其间恐有未能致悉之人。亦当再三劝谕。审其虚实。量其增减。如更诈欺抵拒。即具姓名申禀。切待别作施行。又曰。少带人从。逐一亲到地头。不可端坐宽凉去处。只凭乡保。

  朱子每曰。以救民而获罪。亦所不敢辞也。

  清陆稼书尝曰。吾辈叼朝廷一命之荣。无可报效。惟爱养赤子。为国家培植元气是职分。

  陆公初任嘉定。催科立甘限法。令应输者。自限输若干。届期及半。即得宥。以故绝不用杖。而输者争至。惟积蠹顽户。间予杖。公见输者众。恐民称贷。即出示。须后限。

  每逢二四六八日。堂事竣。即到学听诸生讲书。儒童有志者。皆得随诸生听讲。试卷略加批点。不分高下。所讲之书。俱要引到身心上去。不止从举业起见。又每拟策问一道。令诸生退归。考究明白。欲学者兼通经济。

  陆公折狱。不尽拘于律。听断时。孝弟忠信之言。不绝于口。和平恻怛。以至情相感动。嘉定踰年后。讼亦绝少。又因俗尚奢华游遨。痛禁饬之。恳切教诫。且以身先。俗乃一变。又市镇有拳勇朋比。为乡里所苦。公尽廉其名。不即捕。遇有控者。责而械诸门。时时劝谕之。视其情色果悔。则释。不帀月。其党悉散为良民。又作劝囚文。遣吏往狱讲读。诸囚俱痛哭失声。

  陆公清操饮冰。爱民如子。因诖误被革。万民怨恫。未去而皇皇罢市。既去而家家尸祝。

  再任灵寿县。恐乡愚无知。遍赴各乡讲乡学。使人人知善之当为。凡与小民讲解之言。汇成一册。授之梓。尝曰。区区一卷书。朔望一讲。其遂能胜残去杀耶。仅足以启其端耳。若夫扩而充之。引而伸之。使家喻户晓。沦肌浃髓。邪秽尽涤。渣滓尽融。则视乎继自今行之何如耳。

  知灵邑。派运上供石炭。骡车以五辆。视他邑独多。公首以为请。至以去就争。始得更代。

  知灵邑。有王魁鬻身旗下。旗人持要人札。来索印券。并取其妻徐氏同往。公毅然捐俸赎归。

  灵邑。倚山濒河。间有可耕获者。小民虑一行播耕。便当起科。所入不足以完税。利有限而害无穷。相戒不敢垦。陆公揭示遍晓。谓官长茍非病狂。不勒尔起科。以遗尔无穷之害。于是渐有辟者。

  灵邑大水。陆公亲至各乡勘灾。多方保护。即申报上司。恳其题请蠲免。及赈荒时。公每日裹粮驰驱。穷谷遍到。凡四十五日而毕。又灵邑岁比不登。公多方赈济。万民安全。时有敛财演戏者。切责为首。以其所敛助施粥。公后行取。官御史。谥清献。崇祀孔庙。

  二程全书。及朱子文集大全。语类大全。内载政事极详。有心斯世者。采集一册。则无政不有其矩矱矣。即近今陆清献年谱。亦有善政可法。兹缘编隘。未为完备也。

  颜光衷先生孝弟论曰。有子说孝弟为仁之本。孟子说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这孝弟。关涉甚大。横的纵的。往古来今。无边无际的。都是这个物事。然须晓得孝弟的。是何物。所以孝弟的。是什么根苗。人于天地间一气耳。自有宇宙以来。无日不生。都是活活的。仁者活也。我手足活时。便知痛痒。痿痹处。便不知痛痒。天地万物。看那活动的。青翠的。跳舞飞跃的。呻吟鸣叫的。便触着我怀抱。便有生意。疼痛与他相关。盖所谓仁也。吾身活处。从何得来。跟着这精气。而精气非我自家。跟着这形色。而形色亦非我自家。都是从双亲分剖的。试看在母腹中。母呼亦呼。母吸亦吸。养的是母胎。茹的是母血。这里自家原有躯壳否。一旦离里出怀。才有性命。然何处不傍着父母。试看小孩子家。终日醒。亦醒着父母。终日睡。亦睡着父母。终日欢欢笑笑。啼啼嗥嗥。都是欢笑啼嗥着父母。舍父母则一筹不展。一情不立。这里还自家有躯壳否。这便是一堂的生意。合一堂爹爹娘娘。哥哥姐姐。弄这小孩子。小孩子。一味无东无西。依着爹爹娘娘。哥哥姐姐。作一块。那是尔恩。那是我怨。那是尔是。那是我非。岂不是浑然一体。这便谓之仁。仁者人也。原合父子兄弟为一人者也。迨后稍长。便不傍父母行立。自家有一种跑跳的意思。不傍父母喜怒。自家有一种戏耍顽拗的意思。不傍父母食息。自家有一种想佳味。求便宜的意思。岂不是我体日现。渐渐与亲隔了。而为父母者。复不勘破此机。挑他拨他。惟恐他不入了世情。不成了我相。凡事则誉之曰。我的乖乖。我的乖乖。此便引动他毁誉根。务外根了。他日便成了伐善施劳。矜名饰节的气象。对兄弟则戏之曰。这是我儿。这是假儿。这得我怜。这不得我怜。便引动他妒忌根。彼我根了。他日便成了妨贤媢嫉。同胞不和睦的气象。

  遇食物。则戏之曰。我的要多要多。便引动他馋口根。贪婪根了。他日便成了争田争货。受贿纳赇的气象。遇少有得失哀啼。则语之曰。谁惹我儿子。我要打他。便引他很戾根。恩怨根了。他日便成了背公树党。阴鸷斗害的气象。这等气象。渐开渐着。连父母亦不能有其子矣。何也。父母亦不能尽是好言。亦不能尽是怜惜。物食亦不能充量。恩情亦不能无得失也。于是向之所以教其子者。皆为还向父母之具。家人父子间。便有尔非我是的意思。谋事而当。而以之自多也。一惹物议。而曰吾父母实然也。房户之间。笑语之内。恩恩怨怨。赢赢输输。不可胜道矣。是牛李洛朔之党。即家人而已然。而揖让争篡之局。自一堂而遂分也。而况乎外诱驱驰之。妇言荧惑之。子女及仆从怂恿之者哉。若是而可为仁否。自家如此。而能与他人忘物我齐顺逆否。间有一二知义理有志气的人。硬着要孝。硬着要弟。然无始以来。习心习气。难平难释。故百般冲下。忽现傲惰根。百般奉顺。忽现蛮拗根。百般推让。忽现我能我会根。此根不彻。精神气色。倏忽流露出来。父子兄弟。必有默窥其微者。便不能欢欢喜喜。浑然无事也。故孝弟。是无皮壳的物。有皮壳的。终鼓舞不上。此无皮壳的。便会达之天下。何也。无我也。忍辱也。善下也。不言而饮人以和也。此皆在一家。则一家动。在天下。则天下动者。是故东叫母。西靠子。一一撞着孝弟。则必思所以抚喻之。老无告。幼颠连。一一撞着孝弟。则必思所以终养之。行役之人。边戌之士。不遑将父将母。一一撞着孝弟。则必思所以休恤之。鲲鲕胎夭。将雏翼卵。草英木秀。带根靠芽。一一撞着孝弟。则必思所以濡沫之。全护之。如此种种灵活。真个是叫天天灵。叫地地应。以至于蛮貊异类。有血性者。莫不在其联络中也。何有不仁。

  尝观古来孝子。或至鸷鸟不攫。鸷兽不搏。景星庆云。祥征瑞应。非其顺德致然哉。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圣人以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一段和豫气象。殷荐上帝。而仁天地。配祖考。而孝父母者。都在于此。此外更有何事。孟子云。尧舜。孝弟而已矣。又说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两而已矣。煞甚关合。若孝弟。该不得求放心。求放心。该不得孝弟。便非一了百当也。缘心不是圆腔子。原是蔼然乐豫的。原是恻然疼痛的。原是油然活泼的。天霁地朗。心眼具开。天昏地黑。愁乱默默。是天地一心也。草夭木乔。鸟濯麀伏。无限欣喜。颠崖堕阙。凶创夭折。无限凄惶。是万物一心也。舍此而耽彀便宜。利灾幸祸。便谓之放心。即不然而要誉恶声的心。该博涉猎的心。矜名饰节的心。枯槁寂守的心。亦谓之放心。何也。于我心之生意不属也。故前面分明说。仁。人心也。孝弟。便是仁根之第一透露。第一勃郁处。此处养得根活。便枝附叶贯。千花万朵。一齐俱森发了。如人一身。耳听。目视。手持。足行。何者不是一团生意。而道家修养。只是神气上炼得纯。守得一。自能长生轻举。盖一处灵时。连骨节都灵了。孝弟之于天地民物亦然。是亦全身之神气。修养之丹头也。丹头入手。脱凡成圣。在须臾间。更无调理骨节工夫。故尝为之转一语曰。学问之道。仁而已矣。仁之道。孝弟而已矣。此两而已矣。所以贴贴合合。而无痕迹者也。

  又曰。天下之所以纷扰不靖者。只是强心猛气。勃而为怒。斗而为力。奔突而为攻战争逐。涿鹿之兵。七雄之虓阚。潢池渔阳之鼙鼓。看吹息其间。而翻浪乾坤者。是甚么。其初只是些些戾气。横在胸臆间。渐渐相触发起来。咽吐不下。于是抗拒父兄。傲慢长上。此抗拒傲慢的根苗。便是会挟持官长的。便是会椎埋报仇的。便是会不逞啸聚的。故易传曰。讼必有众起。不止是讼于官长。自家有逞是非。争胜负的心。而蹶张横行之势已见矣。尧说丹朱曰。嚣讼可乎。而禹之戒曰。无若丹朱傲。究其讼字。只一傲字。所以事亲而傲。必不能孝。事长而傲。必不能忠。治民而傲。必不能仁。只一傲字。便做成济恶不才之归。而不能解救。是故君子有大道。必骄泰以失之。骄泰的人。亢高傲慢。贵己而贱人。是己而非人。智己而愚人。有甚么心情。计民利病。念民疾苦。大学一书。自齐家以至平天下。都不外孝弟慈。则骄泰的人。分明是不孝不弟不慈也。然虽不孝不弟不慈。终比别人不同。故虽有至刚。而不能不为亲者下。虽有至戾。而不能不为长者屈。此便是天性不可解的。试观不孝的人。到人前。亦自检饰些些。若使之己坐父立。他决定不安。又如道他孝则喜。道他不孝则怒。此亦是人根未断处。此未断处。便是血性所入。便可容吾感化。所以孝子悌弟。于其间一拨便转。如郑庄公把自家母娘休了。颍考叔食肉遗母。关他甚事。却便幡然悔悟。又如子皋居丧。泣血三年。未尝现齿。何预成宰政事。然却成人之兄死。因子皋而为之衰也。此其间不知所以感。所以应。无形相触。翻动肺腑。正是莫为之天。莫致之命在是。前辈施佑兄弟争田。因与严凤舟次。语及产事。凤挥泪不止。佑大感悟。此等事。皆是不可晓的。严公自家孝友。何事管着施家。为之涕泪纵横。且不知何以一滴滴。落向施君肚里去也。

  大抵天地间。有意气。有圭角。有算计的。都会抵拒人。无根无蔕。无奈何。不自知的。偏会感动人。任是阛阓间。至愚至贱的人。有一个孝子出。不大家揄扬他。则大家钦敬他。或则默地负愧他。此敬他愧他时。真个是戾心平。躁心释。一片可掬可怜境界。在一家则一家平。在天下则天下平。上而官长。上而君相。权力愈大。嘘吸愈众。又岂有不尽天下而孝子之悌弟之者哉。故曰。一家仁。一国兴仁。又曰。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机正在此。天下风俗坏时。大抵自其子弟时先做坏了。人品心术坏时。亦自子弟时先做坏了。少有拂戾。便容受不下。稍有才气。便收敛不入。所以一到长成。放出无状来。遂不可当。古来洒扫应对。奉几侍立。都是要消除子弟的雄心猛气。使之鞭向入微。又如天子之子。齿胄鸣谦。曰。君在则礼然。父在则礼然。长在则礼然。此是何等意思。天下不患无才干。而患无真性。不患不能为君父师。而患不能为佳子弟也。以子之道君之。在在通是可奉侍可怜惜的意思。以弟之道君之。在在通是耕让畔行让路的意思。昔舜禹之有天下也。天下方讴歌之。讼狱朝觐之。极其熏赫。而舜自视不过有虞之穷人耳。井廪犹存。只载莫见。于田号泣。方恨无所控诉。而天下已治矣。禹自视不过羽山之罪人子耳。父痛莫赎。洪波惊骨。路逢罪人。不觉泪数行下。而天下又治矣。以至文武之孝。莫不皆然。彼犹然日朝于王季之寝门三也。彼犹然事事关其忾僾。而在在受其提命也。故云。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盖文武不终于为人君。而终于为人子也。想其惠鲜鳏寡。吊民伐暴。独有此前人之心事。耿耿胸臆间耳。彼丹朱之启明。岂无其才。然一傲字。已结断天下命根矣。此五典百揆。所以属之有鳏氏也。

  又曰。圣人言孝。皆不是小可的事。礼记云。小孝用力。中孝用劳。大孝不匮。夫子说舜之大孝。便说德为圣人。大德受命。分明是完天之所生。以天事亲了。须晓得亲是何物。不是一团血肉之亲。我生于亲者是何物。不是一团血肉之我。原是圆陀陀。光亮亮。大家作一块的。亲亦是这个。天地万物。亦是这个。父母生我一身。便要把身所有者。毕罗而献之父母。方是聚顺。若只去用力用劳。把那个粗形相服事。而一点空灵真骨血。无边宝贝。却抛下不理。可谓孝子乎。我事父母。又要将父母一肢一节。一念一动。下至涕唾几杖。无不尽情承奉。而父母一点空灵真骨血。无边宝贝。却抛下不理。可谓孝子乎。故才说大孝。便是顺亲养志。顺亲者。顺其灵妙之亲也。顺其先天未分之亲也。其汩没情识中者。伪亲也。养志者。养其大公之志也。养其彻地通天胞民与物之志也。其躯壳形骸中者。伪志也。然要顺亲养志。又须诚身守身。守身者。守其明善之身也。守其以达德行达道之身也。不然。则竭力顾养。柔颜侍养。亦伪身也。能认真身。始能认得真亲。故曰。不诚乎身。不顺乎亲矣。曾子之身。与曾元之身。便悬隔了。故所奉诸亲者。亦是不同。今且以舜孝王祥观之。王祥之孝。至真至恳。不遗纤力。岂不几于舜之不思不勉者。若道孝与舜一.则王祥便是尧舜了。若道品地尚悬。心量尚未完满。又难说。尧舜之道。孝弟而已也。盖大舜从灵明上认亲。王祥从郛郭上认亲。大舜视瞽瞍便是至神至圣。至仁至慈的。其要杀我。要不使我娶之心。都是后来习心。其真心原不乃尔。假饶从其乱命。取快一时。奉承他习心。却把至神至圣。至仁至慈的真父母。结断了种子。于心何堪。于性何忍。故百般维持。百般挑动。果现出真父母来。若王祥卧冰等项。固是天性笃挚。然其所随顺者。情识之父母也。亦缘王祥之身。未造虞舜地位。故所认亦止此。此即是善之不明也。

  明乎善。便完全那灵灵活活的。随在出生。自有寸尺。如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不告而娶等项。非有成法可寻。自家心灵必如是而始快耳。自家如是。所以服事父母者亦如是。故云事父母几谏。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父母原来只有一善心。则尽属吉祥善事。就做微有转念。而此善心。亦隐隐跃跃。未肯澌没向尽。此亦是转凶为吉之几。事父母者。正从此处婉转。几未动。挑动他。几甫动。接引他。几有失。挽回他。是以心斡心。视无形听无声的工课。故不待行事不从。当见志不从时。孝子已费尽心计矣。惟如是。故能心与之一。而未始有违也。如此而诚。如此而顺。便把亲与我联属一本之真原。团团会在这里。便把天地同根。万物同体之真原。团团会在这里。何性命之不周。何位育之不行。何天下之事变经权。不在我灵明斡运中。是谓集百顺以贻之亲。大舜之所以德为圣人。备福尊养者。此也。武周之所以事死如生。事亡如存者。亦此也。此个是常存的。常活的。彻于重元。而贯于灵蠢的。故舜同天之命。而凝天之休。以天事亲也。武祀乎其先。而达乎郊庙。以亲事天也。究竟是一生字。自有天地以来。无日不生。亲与我。都是一生生相续。完着这个生。便把一世有生的物事。都相触相动了。方谓之无忝所生。张子西铭。全是发明此意。如王祥之孝。不免是个死法。会不思不勉矣。而未可谓之不思而得。不勉而中也。得与中。是何物。是那天然活泼的。操无形之规矩。能尽天下之方圆。故云。规矩。方圆之至也。圣人。人伦之至也。从容中道。圣人也。然即不会得。不会中。则亦谓之思勉可也。思勉者。意也。识也。性真不和盘捧出。则傍在意识上用事。若动着性谛。虽如舜之号泣怨慕。不可为人。不可为子。这样困勉之极。依然不思不勉耳。吾人既不能生而浑全。与尧舜一般。当思亲所与我是何物。原不是目视耳听的空髑髅。酒囊饭袋的臭东西。何堪将此抵塞糊涂。过了日子。且以此奉其亲也。思及此。一跃跃出。浑身作汗。便不肯把天下第一等。饶与别人做。自家做得一分。便是孝弟尽得一分。到完完全全。修德备福。则舜武为君之孝。与周公为相之孝。孔子素王之孝。莫不殊途同归矣。

  又曰。天下那有不孝的人。虽有不孝的人。而称之孝则喜。称之不孝则怒且愧。且人前矜名饰节。未敢如私居之放纵。是亦其良知不汩没处。充此良知。便是大孝根苗。只是习心习气。不能自化。所以依旧不孝也。剖得明白。则父识所以教子。子识所以自克。譬如攻贼。知贼所在。平定有期矣。

  又曰。小不孝之所以习成者有四。一曰骄宠。为父母怜悯过甚。常顺适他性子。骤而拂之。则便不堪。常让他便宜。任他佚豫。令之执劳奉养。则便不习。人前出言。稍有过失。父不忍唐突其子。而子乃敢唐突于父。文行艺能。父誉子。惟恐不在我上。而子必欲父之出我下。积此骄纵。他人处。展不出手。独父母处。展得出手。遂真谓老成人无闻知矣。二曰习惯。语言粗率惯。便敢冲突。动作简易惯。便敢放恣。父母分甘绝少惯。遂不复忆其甘旨。父母扶病任苦惯。遂不复问其痛养。三曰乐纵。见同辈不胜意气。对双老而味薄。入私室千般趣态。上高堂而机窒。甚且明以父子兄弟为俗物。不乐相对。则岂有孝弟之念由中而出耶。四曰忘恩记怨。夫恩习久愈忘。怨习久愈积。人情然也。故一饭见德。习久则餍嗛起。一施感恩。常济则多寡生。一迎面见亲。累日则猜嫌重。况父母兄弟。生而习之。以亲爱为固常。且有忧我而获拂者矣。以训迪为聱耳。且有誉我而被厌者矣。以任劳庇护。极念经营为平等。且有强预我事而怒耽者矣。眼前大恩。恬然罔识。况能推及胎养之劳。襁哺之苦。弱质惊魂之痛者哉。故人情有至颠倒。至古怪。而不自觉者。子之于父母是也。不以恩获怨者鲜矣。此数者。皆人之习情。然亦未尝无真性。但积久不知其误耳。是宜急急唤醒。早早克治。时时思量。勿谓亲心之慈。我可自恕。勿谓世道之薄。我犹胜人。小不孝之积渐。即为大不孝。可不惧乎。

  又曰。大不孝之所以习成者有四。一曰私财。财入我手。便为我有。而在父母手者。又谓我得有之也。财足则忘亲。财乏则觊亲。求财不得则怨亲。亲不能自养。而寄食我财。则又怨亲。甚且以单父只子。而因财相夷者有矣。少长互推。而弃亲不养者有矣。不知身谁之身。财谁之财。我不带一财来。而襁哺无缺。以至今日。谁为者乎。乃多营几文财。便欲与我亲较算也。二曰恋妻子。妻子习狎。而父母严重也。有美味钱财。欲以娱妻宠子。有佳会良辰。欲以拥妻抱子。而悦亲之念遂微也。不思子为我子。而我为谁子。亲子我而我不顾。则我亦何赖有子哉。夫妻和好。固是一家乐事。然当呱呱待哺。便溺未分时。岂解恋妻。岂妻能顾复得我生活耶。父母看子成人。得有室家。不胜终身之喜。乃有妇而亲反不得有子耶。三曰嫖荡。欲火正炽。客诱如狂。有倚庐伤心者。不解也。家业浪费。妇姑勃溪。有激聒诮让者。不辨也。怀子不寐。风雨凄永夜之魂。垂白无欢。菽水冷半生之奉。吁嗟。狂兴几何。忍令有此。四曰争妒。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憾。父母之于众子也。情岂无偏。乃攘臂争分。侧目夺宠。或兄弟而觭觤不平。或姐妹而计较纤悉。护短争长。分曹伐异。相谗蛊而家道暌。积瞋喜而孝情薄矣。此四者。亦人之常情。恐孝子不免。而流遂至于大不孝。吁。可惕哉。

  又曰。有似孝而非孝者。父有过。当几谏。有愆。当克盖。若但知顺亲于情。而不知顺亲于理。或任其偏僻。而致戾于一家。或听其恣睢。而取憎于乡里。或护其阴私。而得罪于天地。此成亲之恶者。乌得为孝。有自谓孝。而实非孝者。能服劳。能奉养。而有德色。在小姓人家。止此一室。父子朝夕团圆。即有言语之伤。寻即消释。反得真率尽情。乃有士人知书者。其于父。或嫌其老而称逸以安置之。或惮其腐而托故以违离之。或见其卑而借理以衡压之。遂致日远日疏。相对话少。意色冷淡。尊而不亲。更有一种好游者。舍堂上之乐。结朋友之欢。异乡远省。累月穷年。觊人膏润。名曰为贫为养。实则畜子奉妻。乌得为孝。又有人见为孝。而神见非孝者。生亦尽养。事亦承欢。而备物鲜情。绝无真乐。及死亡之日。衾棺尽美。哭踊随常。亦无真哀。至觅地安葬。竭力费财。又为子孙谋荫。非为父母求安。此神目视之甚明者也。又有一时称孝。而不能高千古。即能千古传孝。而不能满一心者。其人于前弊。一无所犯。于孝行。无一不周。而未闻大道。修身尽性之事。尚有缺陷。总是堕落遣体。莫报亲恩。故德为圣人。孝斯称大。为人子者。急宜自省。

  又曰。老年之取厌于子孙者。亦有数种。一曰迂阔。衣冠礼数。不合时宜。当思斑白何以常在。到有古趣。令人爱惜。二曰惜财。勰勰持筹。禁子孙滥用。当思为谁艰苦。日所吃用者。是谁所留。三曰尪弱。起止不便。扶持维艰。当思欲报劬劳。养儿待老。正在此时。四曰昏耄。言语牵缠。重听蹇涩。当思己生之初。无知无言。谁为欢弄。五曰爱怜。内外少子。推食让服。偏护太甚。当思爱及僮仆。尚应体心。何况同气。倘于此处起一厌心。入不孝而不自知。急宜回省。

  又曰。又有前后之间。嫡庶之际。父母或有偏向。而为子者。亦易生嫌怨。此当委心付之。期于必得欢心而后已。宋韩魏公云。父慈而子孝。此常事不足道。独父母不慈。而子不失孝。此古今所以称大舜也。大略销化最急。处此者。直须渣滓全融。不存一毫火性。比平常为子者。逊志承欢。倍加谨慎。有仁心之亲。自然转而怜我。若其无仁心者。感之不能。况可触之。亦惟自尽子道。以无陷于忤逆斯已耳。若一意见亲不是。火性填胸。消遣不能。摆脱不下。必将有遏抑不住之时。微根不除。遂至横决。吾恐其时。责亲者轻。而为子之罪。莫可逭也。

  又曰。岂惟怨怒不可使有宿物。即要父母兄弟从天理上行。要父母兄弟爱我亲我。此是好意。亦不可肚肠太急。着手太重。太重。则执而不转矣。

  又曰。又有四等父母。待孝尤切。而不孝之罪。特甚他人焉。一曰老。二曰病。三曰鳏寡。四曰贫乏。父母当少壮时。食息起居。犹能自理。至龙钟鹄立。扶杖易仆。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地板
 樓主| 發表於 2024-1-4 21:35:01 | 只看該作者
寒夜苦寂。铁骨难挨。又如偏风久病。坐卧不适。遗溲丛秽。席荐可憎。子所难奉惟此时。亲所赖子亦惟此时。又如老境失耦。寒暖谁问。形影相对。心话莫提。丈夫犹自可。嫠妇可奈何。就使儿孙满前。耦者耦。稚者稚。人人鼾睡去。个个乐事归。漏声长处不堪闻。枕边泪湿与谁语。有孝儿孙。颇能顾养。犹将冷意。暂托热肠。不幸而母我者。乘惯撒泼。姑我者。横面阻绝。只护半点骨血。空博一生凄楚。又有抚字财匮。婚娶力竭。健少年。经营肥暖。老穷人。搔首踌蹰。望一味以垂涎。丐三餐而忍气。夜爨晨炊。犹骂闲食。纺绩抱孙。尚咒速死。此数等父母。怨气尤足动天。为子孙者。行孝益当倍于常儿。劝化者。亦于斯为吃紧也。

  陈成卿。劝戒全书中。又增一等云。世有婢妾而为生母者。同是一般女子。生于贫贱之家。落在富贵之手。共衾同枕之夕少。孤眠独宿之夜多。有造化者。遇着贤惠主妇。或者半晴半雨。尚可勉强度日。若逢妒悍之性。终日恶声相加。百般凌辱。少辩一语。便骂犯分无礼。略诉半句。便恨枕边教唆。更遇不孝媳妇。不孝子女。不思为父翁矜惜。一味向母姑搬挑。下人复从而和之。风波起于平地。霹雳降自青天。又不幸主人情薄。冷暖不知。疾痛弗恤。闺中泪湿青衫。门外欢呼畅饮。甚有溺爱新宠。厌弃旧情。薄命自怜。几番寻死。真可悼痛。偶尔得胎。多方掩饰。掩饰不过。受尽惭愤。坐草临盆。谁来看护。幸而得子.妒忌不容。加意小心。动云恃子放肆。子有疾病。剜肉医疮。甘受冻饿。经云。十月怀胎娘辛苦。三年怀抱母心勤。若身为婢妾。勤苦更十倍寻常也。到得长大成人。享有妻子。享有田房。全不想今日受用。都从我母血枯骨瘠。泪干肠断中来。言念及此。能不酸鼻。为子者。常当想此。发愤立志。誓图一日显扬。以酬万苦千辛。居恒侍奉。须念母氏劳苦。风烛可忧。早早奉养。若不尽心竭力。比寻常不孝子。更为大逆不道。定当急受天诛矣。

  孝道何尽。及时为贵。毋使亲年日短。而悔吾之心未尽。毋使子力日裕。而伤吾亲之不逮。父母待子能养。大约五六十岁矣。譬如持短烛而行长路。奔趋投店。尚恐不及。况敢逍遥中路哉。为人子者。拥妻抱子。饱食安眠。岂知堂上发白眼暗之老人。又复删除一日耶。妻子之年方少。享用之日正长。而生身父母。桑榆已逼。逝川不停。万一蹉跌。涓尘难报。上天下地。寻觅无门。徒叹风木以悲怀。对鸡豚而陨涕。不且遗一生永恨乎。故每日间。常想父母。罔极恩深。我不能常有父母。则孝心自然感发。昔有悼亡者曰。嬛嬛不孝躯。寸寸慈亲血。乌鸟正多情。百年空泪竭。悲哉此言也。幸未及此。速宜孝养。

  宋司马温公曰。某事亲无以踰于人。能不欺而已。其事君亦然。

  孝之大纲有四。立德。承家。保身。养志。其间遇有不齐。才有各异。要在随分随力。尽所当尽。实有一段至诚之意。行乎其中。终其身至于瞑目。无毫发之遗憾。其于孝也庶几矣。

  罗氏云。孝子事亲。不可使吾亲有冷淡心。不可使吾亲生烦恼心。不可使吾亲有惊怖心。不可使吾亲生愁闷心。不可使吾亲有难言心。不可使吾亲有愧恨心。

  于铁樵曰。人子全要仰体。父母望子之心。人间名利。虽非可以必得。然读书者。刻苦埋头。务农者。努力胼胝。贸易者。尽心营运。置其身于可富可贵之地。使父母意中。常作一做封翁。做财主妄想。亦是养志之一诀。为人子而使父母无想之可妄。则其心痛矣。

  温节孝曰。堂上有白头。子孙之福。一故旧联络。二乡党信服。三子孙禀令。僮仆遵规。四谈说祖宗故事。与郡邑先辈典型。五解和少年暴急。六照料琐细。

  王中书劝孝篇曰。世有不孝子。浮生空碌碌。不念父母恩。何殊生枯木。百骸未成人。十月居母腹。渴饮母之血。饥食母之肉。儿身将欲生。母腹如杀戮。父为母悲辛。妻对夫啼哭。惟恐生产时。身为鬼眷属。一旦见儿面。一命喜再续。自是慈母心。日夜勤抚鞠。母卧湿簟席。儿眠干裀褥。儿睡正安稳。母不敢伸缩。潜身在臭秽。不暇思沐浴。横簪与倒冠。形容不顾恤。动步忧坑井。举足畏颠覆。乳哺经三年。汗血计几斛。辛苦千万端。年至十五六。性气渐刚强。行止难拘束。朋友外追游。酒色恣所欲。日暮不归家。倚门至昏旭。儿行千里程。母心千里逐。一娶得好妻。鱼水情和睦。看母面如土。观妻颜似玉。母若责一言。含怒瞋双目。妻或骂百般。陪笑不为辱。母披旧裙衫。妻着新罗縠。不避人憎嫌。不解人羞恶。父母或鳏寡。长夜守孤独。健则与一饭。病则与一粥。弃置在空房。犹如客寄宿。将为泉下鬼。命若风前烛。怏怏至无常。孤魂殡山谷。魂灵在幽壤。谁念膺桎梏。才得父母亡。兄弟分财禄。不识二亲恩。惟言我之福。咸谓此等人。不如禽与畜。慈乌尚反哺。羔羊犹跪足。劝汝为人子。经书勤诵读。黄香夏扇枕。冬预温衾褥。王祥卧寒冰。孟宗泣枯竹。郭巨尚埋儿。丁兰曾刻木。如何今时人。不学古风俗。勿以不孝头。枉戴人间屋。勿以不孝身。枉着人衣服。勿以不孝口。枉食人五谷。天地虽广大。不容忤逆族。早早悔前非。莫待天诛戮。

  唐先生亲恩歌曰。我今未说泪先淋。难报爹娘养育恩。自是断肠谈不得。断肠谈与众人听。惟有怀胎受折磨。百般魔障好难过。莫言产育无凶吉。生死须臾可奈何。肚里如今痛得慌。叫人为我剪衣裳。千生万死多难算。只靠神天作主张。生下儿来血奔心。牙关紧闭眼翻生。直从剪下胞衣后。再过三朝才是人。尿屎时常撒满身。腥臊臭秽不堪闻。却无半点嫌憎意。洗换频番极苦辛。听得娃儿哭一声。翻身就把手来擎。想他岁半周年内。一觉何曾睡得成。大雪纷纷腊月天。偎头偎脸抱儿眠。只因乳是孩儿吃。彻夜开胸在外边。听得孩儿出痘疮。登时吓得眼翻黄。一从放出标来后。尽日何曾吃米汤。磕个头来上炷香。声声只叫痘娘娘。若还叫得娘娘应。何怕头穿出脑浆。幸得儿生两岁零。依台傍凳自能行。只愁跌破头和面。挂肚牵肠不放心。生得孩儿性气歪。任他情性使将来。如何父母偏怜爱。还说乖乖这样乖。儿今头发已披肩。转眼成人在面前。痛杀亲心难割舍。不能常在膝头边。虽然挣得少田园。受怕担辛苦万千。不是为儿还为女。自家吃得几文钱。娘看爹来爹看娘。为何终日脸焦黄。只因儿女将婚嫁。相对愁眉做一房。寸寸丝丝总是恩。谁能描得半毫真。蓼莪纵使能描画。只好依稀六七分。

  孝顺歌曰。母氏怀胎十月时。高低踏步恐伤儿。子将此意终身记。正己尊亲两不亏。医儿作热与颠寒。恨不抠心揠肺肝。父母倘然烦恼处。也须百计去承欢。怒来吓鬼与惊神。一见孩提满面春。为子也须常若此。对亲莫带半分瞋。抱儿教语学声音。笑骂爹娘也快心。他日堂前来听训。纵然责杖莫呻吟。爹娘儿子莫分居。试看刑曹滴血书。更有不堪离异处。一声啼破脱胎初。兄弟原来本一根。天生枝叶好扶撑。若思割裂分家计。便是推开父母恩。富贵贫穷在此身。王侯仆隶不相因。劝君穷莫呼亲怨。富贵无忘生我人。孝道常移夫妇情。劝君独认二亲明。夫死妇亡重嫁娶。那能亲没再投生。父母原来树木同。那能免得落秋风。劝君尽力生时养。死后悲啼总是空。七尺躯儿世上存。终天难报二人恩。劝君葬祭勤时节。常到山头扫墓门。

  金少嵩曰。按丧礼之坏。至今而极矣。事事非古。而七中婚娶之事。尤属不经。古君子之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三年且然。今之忍心害理者。反从七中谋娶。舍苫块而筦簟。易斩衰而锦绣。置父母之丧。而谋夫妻之乐。于礼合乎。于心安乎。子而为此。是谓大不孝。父母令其子为此。是谓教以大不孝。且凶中而行吉事。其夫妇皆不祥也。不知谁为作俑。今日相习成风矣。甚至诗礼之家。或亦有此。诚周孔之罪人也。当痛绝之。

  沈龙江曰。人子事亲。莫大于送终一事。于此而心有不尽。则无复可尽之心矣。奈何以兄弟众多。彼此相诿。因而草草完事。致贻日后之悔。窃以为为长子者。力能独办。便当以为己任。不必更派众子。众子之中。力或可办。亦当以为己任。不必偏累长子。各人尽心。争先致力。才是人子。若有心靠人一分。便是自己心上。有一分不能尽处。

  古者丧主哀。而今人则不哀。古者祭主敬。而今人则不敬。二者非礼。而葬之失礼为尤甚。故于此深致意焉。朱在庵曰。大夫三月。士踰月。故不葬。则不变服易食。哀亲之未有归也。今人惑于风水之说。有贪求吉地。迁延日久者。有既葬多疑。屡行启掘者。不思古人卜地之义。惟是孝子慈孙。重亲遗体。不为风水所侵。不为虫蚁所蚀。不为耕犁所及。他日不为道路。不为城郭沟池。如是足已。岂以亲之骸骨。为子孙福利之具哉。则风水不必贪也。又有惑于分房之说。兄弟议多。终年牵制。既择年月日时。又疑山水偏向。则是父母多生一子。反增一日之暴露矣。岂知人之祸福。各有因缘。于山水何与。则分房不必执也。倘若执迷不悟。一遇利名牵逐。淹滞他乡。年复一年。几无安土之望。或遭水火。又有焚溺之虞。为人子者。独能安然于心乎。又权厝一事。万不可久。久则雨水侵淋。日气下蒸。未及归土。木已腐矣。仁人孝子。亦当切念之。

  古之孝者。如曾子读礼沾襟。闵子一言安母。老莱戏彩娱亲。华宝不冠痛父。伯俞受杖悲泣。王裒攀柏哀号。郭平佣力葬亲。江革行佣供母。各具至性至情。卓然为百世典型。今再列举数事。以告世人。共知观法。

  化书曰。文昌帝君。于周初降生吴会间。事父母至孝。母年六旬。疽发于背。帝为吮疽三日。忽口中充满。吐视之。有膜若绵。脓乳如米。乃疽根也。母遂安。而以病久羸瘵。医曰。此痼疾。以人补人。真补其真。庶可平复。帝因中夜刳股肉。烹而进之。忽闻空中语曰。上天以尔纯孝。延母一纪寿。果愈。帝年三十六。父母亡。自持畚锸营葬。枕块墓傍。终三年后。洪水暴发。帝斋戒守坟。日夜诵大洞经不辍。并严事元始金像。期免水患。及水退。见坟前溪谷。变为高陵。广里许。自是松楸。永无恙矣。卒后。上帝命主君山。后复生于张氏。事宣王。与尹吉甫为友。即诗所谓张仲孝友也。今士人日奉文昌。而不知帝之得成圣果。全在孝友。故首录之。以示读书君子。

  宋赵居先。父母年九十外。性严急。居先夫妇。侍奉勤谨。孝行克谐。日焚香祈亲安健。百计娱乐。暮景而后已。上帝见其心专意一。七子三壻。俱赐殊科。居先夫妇。俱证仙果。

  太和杨黼。辞亲入蜀。访无际大士。路遇老僧。问何往。曰。访无际。僧曰。不如见佛。曰。安在。僧曰。汝但归。见倒屣披某色衣者即是。遂回。暮夜叩门。母喜披衣。倒屣出户。即僧所言佛状也。黼惊悟。自此竭力尽亲。手注孝经数万言。砚滴将干。水忽盈池。人谓孝感焉。弥勒佛曰。堂上有佛二尊。恼恨世人不识。不用金彩装成。非是旃檀雕刻。即今现在双亲。就是释迦弥勒。若能诚敬得他。何用别求功德。冒起宗曰。六朝高人名士。崇信孝经。或以殉葬。或以荐灵。病诵之愈。斗诵之解。火诵之止。其不可思议如是。故皇侃日诵孝经二十遍。拟观音经。嗟乎。舍现在佛。而乞灵过去佛。违心矣。不念孝经。而徒幸福于诸经。神恶之矣。

  宝藏经云。孝事父母。天主帝释在汝家中。孝养父母。大梵尊天在汝家中。孝敬父母。释迦文佛在汝家中。故睒摩菩萨。割目救亲。而沉痾愈于一朝。慈心童子。发愿代苦。而火轮消于顷刻。至行动天。真诚感佛。从古皆然。人当笃信。夫从释教者。自己遵依戒律。刻苦修行。又能导亲斋戒念佛。方合如来教旨。九祖得入天堂。皈于道者亦然。今之俗道俗僧。不能如此。辄曰。吾出家度亲也。适自欺耳。

  崔沔。有至性。母失明。倾家求医。不脱冠带而奉者。三十年。每遇美景良辰。必扶持宴笑。令母忘其所苦。母卒。毁形吐血。茹素终身。爱兄姐几于母。慈甥侄甚于子。所得俸。悉以分惠曰。风木既悲。无由展我孝。思计亲所垂念者。惟此四五人。皆厚待之。庶九泉慰安也。后官至中书侍郎。子佑甫。为贤相。噫。崔公真孝子也。生尽其欢。死养其志。世有身居富贵。而待同胞若路人。薄母舅如闲客。阅此。能无汗颜感化否。

  吕升。幼失母。事父百岁翁至孝。年益高。便液不时。升与父同寝。承顺备谨。每夜四五起。遭兵火。负父入山。贼感其孝而全之。父嗜美杏。邻夺之。升为文求神。神即谴邻豪发背。谕以速还孝子杏地乃已。又郭悰丧父。独母在。常怀罔极之叹。三十年不茹荤酒。朝夕虔祷。母寿一百四岁。耳目不衰。饮食益健。

  杨乙。行乞养父母。所得食。虽极饥。不敢尝。必先以奉亲。得甘旨。跪进。跳跃起舞。唱山歌以悦之。如是十年。乡人感其孝。与之金。雇为佣。不受。曰。吾亲乌可一日离也。亲俱死。乞得棺。脱己衣敛之。虽严寒。赤身弗恤。葬于野。露宿棺傍。日夜哀号。岁时拜献。未尝缺失。

  唐李迥秀。性至孝。母少微贱。妻尝詈婢。母触意不悦。即出其妻。或问之。曰。娶妻欲事姑耳。茍违颜色。何可留。孝心格天。堂产芝草。中宗旌其门。

  顾熊。家贫处馆。每岁束修悉奉父。父多浪费。馆东怜其贫。并一年修仪送之。曰。尊公未知。可置田为秋收计。熊曰。我岂忍为数石米。易平日孝心。俱持献其父。生子际明。少年登第。

  李琼。娶妻有子。即移居母室。夜常十余起。母曰。汝年来颇衰。当求婢以侍我。琼曰。凡母所欲。不亲经手。意如有失。其母遂不之强。以故家人无敢怠惰。

  汉上虞曹娥。父盱。为巫祝。五月五日。迎神于江。坠水而死。娥年十四。觅父尸不得。沿江号泣七日夜。跳江中。至五日。负父尸浮江面。上虞尹度尚。以其事奏闻。表为孝女。立祠江边。至今享祀。

  宋吴孝妇。夫早亡。无子。事姑至孝。姑老且病目。念吴孤单。欲招一义儿。吴泣告曰。烈女不事二夫。妇自竭力奉侍。吴为乡里缉麻络丝。获钱。悉以养姑。或得美食。必怀藏归。尝炊饭未熟。邻母呼之出。姑谓过熟。将取置盆中。以不能视。误倾秽桶内。吴还舍。不发问。亟往比邻借饭馈姑。汲水涤污饭数过。蒸自食。一日忽梦两青童驾云来。手执符牒。言天帝召。引入朝谒。帝曰。汝一村妇。能奉事老姑。勤苦尽心。实是可重。赐钱一千文。得归供膳。从今不须佣作。命两童送还。见床头果有千钱。嗣后用尽。复有一千。绵绵不穷。

  邱铎。葬母凤鸣山原。哭曰。铎生也。咫尺不离我母膝下。今逝矣。可委体魄于无人之墟乎。结卢墓侧。朝夕上食。如生时。当寒夜月黑。悲风萧飕。铎恐母岑寂也。辄巡墓哀号曰。铎在斯。其地多虎。闻铎哭声。即避去。人称之为真孝子。

  明吴璋。少孤。年十岁。母陆氏。永乐年间。奉例选入宫。随亲王分封广东韶州。璋闻慷慨流涕。弃家访母。舟中设观音像礼拜。求见其母。诚心恳切。泣声凄惨。途中患痢。昼夜百起。昏愦中。犹呼娘不置。及抵韶。而母又从改封江西矣。从陆路。往饶州。奔驰沙碛。两足俱肿卧野。有道人。自言姓焦。取药敷之。立愈。过岭。遇黑蛇啮足。倒地。复见焦道人至。以药涂之。疼止。宿孤村。未晓行。遇大雪。憩古庙。忽又见焦道人来。抚之曰。为母忘躯若是。真铁汉也。出饼与啖。顿忘饥寒。至饶。访知母在王府。启本求见。不允。乃就府中赁一室。中书思亲二大字。傍贴云。万里寻亲。历百艰而无悔。一朝见母。誓九死以何辞。后得请。入见母于养赡所。母已病笃。昏不知子。璋焚香吁天。刲股作糜以进。母乃渐苏。抱子痛哭。王闻而贤之。召赐金帛。命扶母还。后子洪。孙山。俱官刑部尚书。至今科第不绝。

  刘洵直。总角时。父母俱亡。号恸几绝。苦心笃学。诵书辄至夜分。尝一夕。其族父。闻其哭声甚哀。问故曰。读马周传。至其言少失父母。犬马之养无所施。为悲感不能自止。族父亦为欷歔。后登第。

  汉武帝时。张汤杜周。俱酷吏也。而二人之子。俱极平恕。班固于酷吏传。特恕杜张。以有子焉故也。汤子安世。历官三十年。忠信谨厚。勤劳政事。匿人过失。务从宽贷。周子延年。佐霍光。光用法严。延年辅之以宽。见文帝虚耗之后。数对光言。宜修孝文时政。示以俭约宽和。顺天心。悦民意。光纳其言。后安世官至大将军。封富平侯。子孙相继袭爵。曾孙纯复为大司空。而延年亦以定策功封侯。又为御史大夫。子缓亦嗣侯爵。礼云。烹熟荐馨。尝而致之。非孝也。养也。君子之所谓孝者。国人皆曰。幸哉。有子如此。可谓孝矣。敢以是为敬亲盖愆者劝。

  宋韩忠彦。韩琦子也。琦公忠无我。而忠彦为相。蠲逋负。复流人。收用名贤。邓洵武谓其能继述父志。又范纯仁。仲淹子也。仲淹以天下为己任。而纯仁知庆州。以伸冤就逮。遮马涕泗者数万人。历谏议枢密以得相。凡三罢三复。以宽大广主德。不深录人过。疾革。犹辩宣仁诬谤事。卒谥忠宣。御书碑额曰。世济忠直。以荣宠之。二公能承先志如此。视彼济恶不才。辱及先世者何如哉。故礼云。父母虽没。将为善。思贻父母令名。必果。将为恶。思贻父母羞辱。必不果。又曰。父母没。慎行其身。不贻父母恶名。可谓能终矣。可见不论父母存没。惟心善为孝耳。且亲不存者。正于此处可致孝也。若亏体辱亲。受人憎恶。即是大不孝。

  明杨士奇。为四朝元老。勋隆宠优。而子稷。怙势行恶。士奇溺爱之。不及知。及被害者。连奏其人命过恶数十条。上乃付法司。而特旨慰安士奇曰。卿子既乖家训。干国纪。朕不敢私。卿其以理自处。士奇不得已。论斩之。由是声望大损。夫士奇以儒士柄国。而稷以相子弃市。败坏家声。羞辱父母。死有余责。彼骄贵子弟。恃父势而横行者。观此能不惧否。

  程恶子。顺义人。得一子极爱之。性凶不尊母。母老。常被殴詈。一日抱孩误坠地伤额。恶子归。以为害其子。声色甚厉。母惧。走其女家。避之数日。怒不解。匿刃而迎母曰。孩愈矣。可速归。母从之。至半途僻地。刃其母腹。而刃反自己胁入。肠出。不知何由反也。其尸屡埋屡发。鸦犬食尽乃已。

  张义。每旦告天谢过。忽被摄入冥。示以黑簿。簿中罪恶。皆已勾除。惟余一事。乃义少时因父责。怒张目反顾其父。始知不孝之罪。不通忏悔也。

  罗巩游太学。每以前程祈祷。夜梦神曰。子已得罪于冥。可急归。叩之曰。汝父母不葬耳。曰。某尚有兄。何独受罪。神曰。子为儒者。明知礼义。子兄碌碌。不足责也。是年果卒。

  孔子作孝经。每夕必簪缥笔。衣绛单衣。面向北辰。磬折良久。乃拜。曾子抱河洛。七十二子皆从。盖有祷告。及作春秋。亦复如是。一夕忽有一道黑气。从斗而下。直落案前。既开。乃微旨也。此满其一心之量。而为万世人伦之极者也。孝经一十八篇。曲尽人子事亲之道。所谓日用饮食。不可须臾离者也。世儒岂可以其未列选士之科。缺焉不讲哉。今论孝归本夫子。而推原其所以作孝经之意。盖日望乎儒者之身体力行。以助宣教化。兴起流俗者。心固良苦而切至矣夫。

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卷二
  
友悌。
  孝悌本一。今又专言者。欲人随事而尽之也。兄友则爱而且敬。弟悌则畏而且和。兄弟乃我身同气。只此几人。人生最为难得。自父母看来。原是一体。使稍有参商。父母之心。即怆然不安。故见我兄弟相爱。我父母自有肫然流通处。且兄弟谓手足。则彼此护持。痛痒相关。安有手足而自相攫攘者乎。时念父母生来。本同一体。骨肉难解。凡意气忿争。自不忍加。些小财利。自看得轻了。法昭禅师偈曰。同气连枝各自荣。些些言语莫伤情。一回相见一回老。能得几时为弟兄。弟兄同居忍便安。莫因毫末起争端。眼前生子又兄弟。留与儿孙作样看。袁氏世范曰。父兄爱子弟。不必责子弟之必顺。子弟爱父兄。不必责父兄之必慈。各务自尽。责望之病自除。严禁婢妾。不许传递言语。妻室私言。虽中情亦勿听。则离间之端自绝。人之性情或柔或刚。或谨守。或豪纵。或安静。或纷更。临事之际。是非不同。惟各随所宜。不因我是。求其必合。岂复争执。即或有偏僻处。不忍旁观。只宜平心和气。婉转劝导。如此而有不睦者乎。今人骨肉失欢。有本至微而遂不能解者。只因失欢之后。负气各不相下耳。若内有一个贤明。甘自吃亏。能先下气。与之趋事。与之话言。则彼此酬复。和好渐如平时矣。明王阳明曰。舜能化象。其机括。只是不见象的不是。愚谓骨肉间只该讲情。不该讲理。执理便伤情,伤情即非理。或问程子曰。事兄尽理。不得兄之欢心奈何。曰。但当起敬起孝。尽至诚。不求伸己可也。曰。接弟之道如何。曰。尽友爱之道而已。

  宋邵尧夫先生孝悌歌曰。子养亲兮弟敬哥。休残骨肉起风波。劬劳恩重须当报。手足情深最要和。公艺同居今古罕。田真共处子孙多。如斯遐迩皆称美。子养亲兮弟敬哥。子养亲兮弟敬哥。怡声下气要谦和。难兄难弟名偏重。贤子贤孙贵自多。负米尚能为薄养。读书宁不擢高科。仲由陈纪皆如此。子养亲兮弟敬哥。子养亲兮弟敬哥。训贤妯娌事翁婆。好遵孟母三迁教。须读张公百忍歌。孝友睦姻兼任恤。智仁圣义与中和。当时曾子同杨博。子养亲兮弟敬哥。子养亲兮弟敬哥。天时地利与人和。莫言世事常如此。堪叹人生有几何。满眼繁华何足贵。一家安乐值钱多。奇哉让果与怀橘。子养亲兮弟敬哥。子养亲兮弟敬哥。光阴过去疾如梭。庭闱乐处儿孙乐。兄弟和时妯娌和。孝弟传家名不朽。金银满柜富如何。要知美誉传今古。子养亲兮弟敬哥。子养亲兮弟敬哥。晨昏定省莫蹉跎。一门孝友真难得。百岁光阴最易过。和乐且耽宜自翕。彝伦攸叙在谦和。斑衣舞罢埙篪奏。子养亲兮弟敬哥。子养亲兮弟敬哥。丈夫休听室人唆。眼前金帛无嫌少。膝下儿孙不厌多。但得家和贫也好。若教不义富如何。王韩孝友垂青史。子养亲兮弟敬哥。子养亲兮弟敬哥。休伤和气忿争多。偏生嫉妒偏艰窘。暗积私房暗折磨。不孝自然生忤逆。无行定是出妖魔。但闻孝弟传千古。子养亲兮弟敬哥。子养亲兮弟敬哥。莫因微物遽伤和。黄金柜内休嫌少。阴骘冥中要积多。私曲岂如公道好。刚强无奈善柔何。古今简策多名誉。子养亲兮弟敬哥。子养亲兮弟敬哥。吁嗟分析听搬唆。囊中财物他嫌少。祖上田园你要多。夫妇眼前虽快乐。儿孙日后恐消磨。何如孝弟亲乡党。子养亲兮弟敬哥。

  汉田真兄弟三人。议析产。资皆均平。堂前一紫荆欲分为三。明日将截之。树即枯。真惊。谓诸弟曰。树木同株。闻将分斫故悴。是人不如木也。因悲不自胜。不复解树。树应声即活。兄弟相感。合财同住。称为孝门。夫兄弟居天伦之一。合父子夫妇为三纲。故古人有手足之喻焉。谓不相离也。离则散。散斯孤。孤斯灭。

  宋司马温公。兄伯康。年八十。公奉之如严父。保之如婴儿。每食少顷。必问曰。得无饥乎。少寒。必抚其背曰。衣得无薄乎。

  周文灿。性友爱。兄嗜酒。仰灿为生。兄尝醉殴灿。其邻不平而詈之。灿怒曰。兄未殴我。何离间我骨肉也。

  宋郑德圭。德璋。孝友天生。书联几案。夜同衾寝。璋素刚正。与物多迕。仇家陷以死罪。会逮扬州。圭哀弟见诬。阳谓曰。彼欲害我。何与尔事。我往则奸状白。尔去。得不死乎。即治行。璋追及。兄弟相持。顿足哭。争欲就死。圭默计阻其行。夜半遁去。璋复追至广陵。圭已毙于狱。璋恸绝数四。负骨归葬。庐墓再期。每一悲号。乌鸟皆翔集不食。圭子幼怯。璋抚之如己子。

  汉薛包。好学笃行。为继母所憎逐。包日夜号泣庐舍外。旦入洒扫。又逐之。乃庐里门。晨昏问安。岁余。父母悟而命还。亲亡。哀痛成疾。诸弟求异居。包不能止。任弟所欲。奴婢引其老弱者曰。与我共事久。使令所熟也。器物取其朽败者曰。我素所服食。身口所安也。田产取其荒芜者曰。我少时所治。意所恋也。诸弟不能自立。致破家产。包复给之。安帝闻其名。征拜侍中。不受。赐谷千石。

  汉许武。少孤。有二幼弟。武日耕夜读。耕时。二弟虽未胜耰锄。必使从旁观看。读书时。坐二弟于侧。亲受句读。细为详说。教以礼义。训以成人。稍不率教。自跪于教庙之前。云己无德不能教诲。父母有灵。启牖二弟。直待二弟号泣请罪方起。终不以疾言遽色相加也。年壮不娶。或劝之。曰。恐娶非其人。易生嫌隙。由是邻里称为孝弟许武。郡牧交荐。征为议郎。声望大着。随解组而归。先与二弟议亲。后方自娶。同居和气。后二弟名亦着。

  隋牛弘。为吏部尚书。弟弼。尝醉射杀弘驾车牛。弘还宅。妻迎谓曰。叔射杀牛。弘无所怪。徐答曰。作脯。坐定。妻又曰。叔射杀牛。大是异事。弘曰。已知。何异。颜色自若。读书不辍。后为名相。世之处兄弟而情义参商。惟妇言是听者。观此而不醒悟。其禽兽欤。

  北齐有普明。兄弟争产。经年结讼。各相援证。告于清河太守苏琼。苏召谕之曰。天下难得者兄弟。易得者田地。假令得田地而失兄弟。心如何。因泪下。诸证无不感泣。兄弟叩首交让。

  于铁樵曰。淮阴某宦二子。自幼参商。经年不一相见。后其兄病革。呼弟至榻前。执其手曰。吾年十九完姻。幼时无妻子之爱。三十八丁艰。晚年无父母之爱。相聚最久。莫如尔我二人。又一生不合。今始悔悟。而吾生已尽矣。痛哉。闻者可以动心。

  后汉缪彤。少孤。异母兄弟四人。财业相共。及各娶妻。诸弟遂求分异。又数闻斗争之言。彤掩户自挝曰。缪彤。汝修身谨行。学圣人之法。将以整齐风俗。奈何不能正其家乎。弟及诸妇闻之。悉叩头谢罪。遂为敦睦之行。

  五代张士选。幼丧父母。及长。惟叔父存焉。叔有七子。一日叔谓选曰。吾当与汝分析。剖之为二。选曰。选不忍七人共一分。可分为八。叔固辞。选亦固让。遂分为八。时选年十七。遇荐入京。同馆者二十余辈。有术士相曰。南宫高第。独此少年。同辈笑斥之。术士曰。文章非某所知。但此少年。满面有阴德气。必积善所致。及揭榜。士选独登高第。夫今之薄手足之爱。争货财之贱者。即同胞并蒂且然。而继庶则欺凌易生。相煎更甚。若堂从之兄弟。彼此愈分。亲疏愈见。孰能如张公哉。不知古人云。薄待兄弟。便是薄待父母。薄待堂从。便是薄待祖宗。根本若亏。枝叶必坏。此源头之论。人当三复。

  宋毛烈。与陈祈善。祈有三幼弟。虑其长而析产业。遂先以田。强半私质于烈。累钱数千缗。母死后。但以现在田分之。至年余。载钱诣烈家求赎。烈受钱。有干没心。绐以他日受券。祈自谓素与烈善必无他。后数日至。则烈避而不出。讼之县。县受烈贿。曰。官信文书耳。安得受钱无券。祈竟以诬受杖。后履讼之官。费公分之产几尽。然还价无凭。田仍归于烈。三弟闻而笑之。世之挟长以欺幼者。有不遇毛烈者乎。

  句容民。兄弟三人。伯氏客蜀。三载不归。仲以嫂美。令人诈称兄死。嫂为泣哭成服。久之。察其心无嫁意。乃私受贾人金。鬻之。仍给贾人曰。嫂性欲嫁而多矫饰。若好语则费时日。汝可率徒众猝至。见素笄者。拥而登舆。但云。明日讲话。登舟为汝妇矣。计定。其夜贾人率徒众至。仲季皆避去。然季瞋分银少。已先潜以语嫂。仲妇不知也。嫂因泣告仲妇曰。汝夫嫁我。幸是富客。但何不早言。令我饰妆。今吉礼而素妆可乎。幸以缁冠相易片时。仲妇授之。自着素笄。嫂即匿去。客众见仲妇。随拥而去。乘风舟发。仲归。始诧失妇。追之。则千帆杂乱。不能得矣。及次朝。伯氏肩其重橐归。夫妇重聚。里人皆来劳远。仲惭愧殊甚。闻其二稚。啼索伶仃。肠为寸裂。里人有知。无不揜袖胡卢者。凡敬顺欺悖之于兄弟。较之他人。其祸福之报十倍。若父母则百倍矣。可不畏哉。可不戒哉。
正己化人
  正者。确不可易。化者。自然而然。所谓其身正。不令而行也。正己有许多功夫。化人有许多妙用。人能正己。未有不能正物者也。惟其正也。人皆敬之。人知敬处。即是其心化处。若于此化处。至诚微微感动。自然一拨便转。一挑便现。无不顺从矣。若以我之正。形人之不正。略一责备。彼必不甘受诲。而强争曲直。不亦反摧绝其善心乎。此近日好善者之通病。每致着手太重。执而不转。所宜深戒。慎勿舍其田而芸人之田也。王豹处于淇。而河西善讴。绵驹处于高唐。而齐右善歌。岂人人授之节奏。日日教以点拍哉。

  清贵容。仁贵断。勿施小惠伤大体。毋借公道遂私情。处忙更当以闲。遇急更宜从缓。无事时莫忘防检。有事时须要耐烦。勿以成心而蓄疑。休执己见而拒谏。分数明。可以省事。毁誉忘。可以清心。正直可通于神明。忠信可行于蛮貊。人品至此。方可言正。

  正心而后可以正己正物。其心既正。万物定矣。盖声色外感。枝疾也。妄情内发。本病也。学道者。当先治内以敌外。不可贪外以害内。则心正己立。未有万物不从化者。盖一心之根本壮实。自然万物之枝叶荣茂。是以导物要在清心。正人必先正己也。

  宋浮山远禅师曰。心为一身之主。万行之本。心不妙悟。妄情自生。妄情既生。见理不明。是非谬乱。所以治心。须求妙悟。悟则神和气静。容敬色庄。妄想情虑。皆融为真心矣。此正心之法。

  后汉郭泰。字林宗。与河南尹李膺共济。望者以为仙舟焉。朝廷屡辟不应。性尤知人。好奖借士类。多所成就。茅容避雨危坐。劝令就学。孟敏破甑不顾。泰以为有分决。亦劝之学。俱成名儒。拔申屠蟠于漆工。识庾乘于门卒。其余或出屠沽卒伍。因泰奖进成名者甚众。郡学生左原。以犯法见斥。泰遇之途。劳之。曰。昔颜涿聚。梁甫之巨盗。段干木。晋大驵也。卒为齐魏忠贤。勿恚恨。责躬而已。或议泰不绝恶人。泰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左原正欲结客报仇。以泰教而止。贾淑。性险仄。为邑里患。泰丧母。受其吊。或怪之。泰曰。仲尼不绝互乡。子原洗心向善矣。故吾与其进。淑闻。遂自改成善士。如史叔宾黄允等。俱有盛名。泰知其非真。以为必败。后果然。党祸作。知名之士。多被祸。而泰以隐恶扬善。独免世网。卒。会葬千余人。共刻石立碑。蔡邕曰。吾碑铭多矣。独郭有道无愧焉。

  宋司马温公。忠厚正直。名闻海内。其居洛也。风俗为之一变。莫不敦尚名节。羞谈货利。人人知畏廉耻。后生欲行一事。必相戒曰。无为不善。恐司马端明所知。

  雍邱令刘矩。以礼义化民。凡讼者至。必和颜切训曰。忿恚可忍。公庭决不可入。使归更思。讼者感悟。辄各罢去。大化其俗。民德归厚。夫听理词讼。本以为民。乃有任法太过。而又不知下情。往往坚持至死者。何如谦虚平恕之。为得情哉。

  后汉陈实在乡里。平心率物。其有争讼。辄求判正。晓譬曲直。退无怨者。且曰。宁为刑罚所加。勿为陈君所短。尝有盗止梁上。实起秉烛。呼子弟训之曰。人不可不自勉。不善之人。未必本恶。习以性成。遂至于此。梁上君子是也。盗惊。投地请罪。实徐晓知。赠绢二疋。令其自改。化及一县。无复窃盗。
  武后篡唐。武承嗣三思。营求为太子。太后意未决。狄仁杰尽忠唐室。每从容言于太后曰。文皇帝栉风沐雨。以定天下。传之子孙。大帝以二子托陛下。今乃移之他族。无乃不可乎。且姑侄与母子孰亲。陛下立子。则千秋万岁后。配食太庙。永继无穷。立侄。则未闻侄为天子。而祔姑于庙者也。因劝太后召还庐陵王。复立为太子。化周而为唐。后以平章事。封梁国公。

  五代时房景伯。为清河太守。母崔氏。通经术。有明识。贝丘妇人。列其子以不孝。母曰。民未知礼义。何足深责。乃召其母。与之对榻而食。使其子侍立堂下。观景伯供馔。旬日。其子悔过求还。母曰。此虽面惭。其心未也。又留二十余日。其子叩头流血。母涕泣乞还。后以孝闻。

  施佐施佑。兄弟俱为知州。致仕家居。田产参差。有唇齿之隙。亲友不能处解。同邑溪亭严公。名凤。素着孝友。事兄如父。周恤保爱。无所不至。偶与佑同舟。语及产事。公颦蹙谓曰。吾兄懦。吾正苦之。使得如令兄之力量。可以尽夺吾田。吾复何忧。因挥涕不已。佑恻然感悟。遂招溪亭。同至兄宅。且拜且泣。深自悔责。而佐亦涕泣慰解。各欲以田相让。遂友爱终身。至今二姓皆蕃衍。人犹乐谈其事。上三案。忠孝友悌。化人者也。其原只是自淑其身。而人遂感化若此。天性本善于此益见矣。
矜孤恤寡。敬老怀幼。
  于铁樵曰。孤寡。人生之不幸。老幼。人生所必历。矜恤敬怀。亦是自然而动之良心。茍非天下至凶。未有乐于凌孤逼寡。侮老欺幼者。然文王之政。不过曰。哀此茕独。夫子之志。亦不过曰。老安少怀者。何也。善心易生。善量难满。无力者固当尽其心。有力者当着着实实。行出矜恤事体。亲亲切切。做成敬怀工夫。不可徒以方寸塞责也。白太傅诗曰。岁时春日少。世界苦人多。又云。物情小可念。人意老多慈。仁人之言。读之蔼然。

  孤也者。未能有成。亲已早逝。或母死父方再娶。或父死而母议再行。甚者父母俱亡。藐然孑立。不幸至此。情况何堪。即路人尚生怜悯。况谊属宗亲。尤难恝视。矜者哀怜也。所宜至诚哀怜。养之教之。令无依而有依。无托而有托。俾至成立而后已。植厚德于人间。慰幽魂于地下。获报岂浅。
附:慈幼局办法
  大宋郡县。立慈幼局。凡贫家子愿育者。送局置乳妪鞠养。或无子女者。来局取之。岁荒亦无抛弃。宋世矜孤之政。曲尽如此。即今仁风广及。好善者多。京师扬州。苏州等处。起建育婴堂。其法更为周详。聚资。置大空房一所。四面高墙。堂中床灶食用之物毕备。前设小门扃之。男子不得入。择老成而严毅之人守之。贫妇之肥健有子。愿为乳母者。即令携子而居其中。量给工食。门外置大鼓一面。生子不欲举者。置儿筐中。书其姓。及生年月日。作纸标插其上。俟暮夜无人。送至门外。置儿于地。捶鼓一声。堂中闻鼓。出门取儿。而送来之人已去。恐其人或怀惭。或畏祸。不欲使人见也。儿至。即以乳之者为母。以其姓为名而呼之。恐久而忘。多而误也。聘老成小儿医一人。诊视疾病。设义冢一所。有夭者。即棺。敛瘗之。另雇妪之勤者二三人。儿谢乳。即令抚之。一妪可抚数儿。所以让后来之儿也。乳母潼竭出堂。而爱其所乳之儿者。听其携去。儿生五六岁。视其质之高下而教之。堂外另设一蒙馆。延师一人。男子之秀颖者。教之读书。愚鲁者。即命执堂中馆中洒扫之役。女子之端好者。乳母导以内政。教以针刺。蠢拙者。亦命执役。男子十岁外。不许复入堂中。凡以远嫌疑也。或以无子者为嗣。或与僧道为香童。或与有余之家给事。随才发放。随缘栖托。不取身值。不患失所。虽极卑贱。犹愈于夭折。若头角异人者。后日自能成立。非育婴主人之责也。若年长而能自谋生。能置室家者。即娶堂中之女为妻。教勿另姻他姓。示以不忘本也。女子不及笄。不出堂门。既笄。则以嫁市井平民。聘金稍具衣饰。有余。归堂中公用。不得适士族。亦不得鬻为婢。以所出之良贱。不可考也。如有容色美丽。富家欲纳为妾者。则拒之。无碍于义。勿谓多得聘金。为堂中公费也。诸善信中。推忠正精明。老成练事。而身多暇日者。总司其事。凡男女之出。钱财之入。以及日用纤悉之事。无不检点。设柜于门。俟过往好义之人。一钱握米。无不毕登。规模既成。善缘渐广。久久行之。可以不废。此与天地参之大善也。所难者聚资耳。然大郡弃婴者多。则为费多。而善信亦多。小郡善信少。则弃婴者少。而为费亦少。好善人心所同。茍得二三人倡之。无地不可行者。天下不患无有力之人。患无能发大宏愿之人耳。故详述之。以备好善者采择。

  宋叶梦得曰。予在许昌岁大水。流殍无数。奏发常停赈济。活十余万人。惟无法救弃儿。偶问左右无子者。何不收养。曰。欲子者颇有。患岁丰及长而父母来认耳。因为设法。凡因灾伤。遗弃小儿。父母不得复子。遂作空券数千。印给内外。凡得儿者。自言所从来。明于券。略为籍计。收多者赏。且分平常余粟。量给贫者为资。事定稽券。凡三千八百人。此亦临民者所当知也。又兵兴以来。有伏匿林莽者。多因儿啼闻声。不免被害。故避贼者。率弃婴儿不顾。有教为绵球置儿口中。略使满口。而不闭气。少蓄甘草末。系时量水渍。使咀其味。儿口中得此。自不作声。绵软又不伤口。因镂板以揭道。婴儿得全活者甚多。此又遇变者所当知也。

  宋张孝基。为同郡富人婿。富人有一子不肖。逐之在外。及富人病。临终尽以家财付孝基。后富人子乞丐。孝基悯其孤。因问曰。能灌园乎。曰。如得就食幸甚。乃收之。寻复问曰。能管库乎。曰。灌园已幸。得管库尤幸也。遂使管库。孝基察其人。谨愿无故态。尽举家财还之。孝基死后。其友游嵩山。道逢旌期驺御。如大官状。窃视车上者。孝基也。相揖问故。曰。上帝以还财不欺孤事。命主此山。言讫不见。

  周时鲁义姑者。鲁人妇也。齐人攻鲁。义姑弃其所抱。而抱其所携者。齐军问之曰。所弃何人。妇曰。吾子也。又问。所抱何人。妇曰。吾兄之子也。军曰。汝何弃所生。而抱兄子。对曰。子之于母。私爱也。侄之从姑。公义也。背公向私。以绝兄之孤。妾不为也。齐军曰。鲁郊有妇人。犹持节行。况国君乎。回军而去。鲁君闻之。赐束帛。号曰义姑。夫鲁妇存孤。一言保国。今之号为须眉男子。反背义偷生。对此能无少愧。

  蜀汉张裔少与杨恭友善。恭卒。遗孤未及数岁。裔迎恭母事之。为恭子娶妇。买田宅与之。人重其义。后为益州太守。

  沈嘉谟。吴江人。当父官黄门时。居乡好义。同邑有顾子者。甫十龄。失怙而家业颇饶。时值寇警。邑令集诸大姓。议饷军大户。众谓无如顾子。公独怃然曰。以是藐孤。宁堪此役。众谓其仆多可任。公曰。吾正虑彼强仆。挟重役以欺凌幼主。则家立破矣。如必欲役顾子。吾愿代之。欣然注己名。军兴几年。不累顾子。合邑诵义。

  寡也者。方当盛年。夫忽告殒。形单影只。触目无聊。况女幼男微。百事未举者耶。此即孟子所谓穷而无告者也。穷者极也。祸变如此。非穷极欤。欲语谁吐。恤者周之扶之。养其身。成其节也。人生天地间。惟寡妇极苦。少则强暴欺凌。富则宗族吞噬。老则龙钟谁怜。贫则衣食无措。至寡而无子。立志守节者。尤为难得。人能矜而恤之。则足感上帝于九天。格鬼神于三界。岂云小惠已哉。

  明金陵杜环。父一元。与常允恭善。恭死。母年老。无所归。冒雨至环家。时一元已卒。环惊问故。母泣告之。环亦泣。扶坐拜之。命家人事之如祖母。母性褊急。少不惬。即诟怒。环顺之。奉弥谨。及有疾。亲侍汤药。临终曰。吾累杜君。愿杜君子孙。皆如杜君。卒。殡葬尽礼。岁时祭其墓。人称高义。

  南阳朱晖。与张堪同县。所谓张君为政。乐不可支者也。堪于太学中见晖。接以友道。把其臂曰。他日谢世。愿以妻子托兄照顾。晖以堪先达。不敢对。自后不复相见。张亡后。晖闻其妻子贫困。分衣食给之。晖子怪而问曰。大人不与张君为友。何忽如此。晖曰。堪尝有知己之言。吾已信于心也。晖后守临淮。亦有善政。民歌之。官至尚书仆射。夫今之孤寡无依者。在在有之。安得尽如数公之矜恤存养之哉。兹劝有志。仿行恤嫠善会。其法募友出金。或月收。或年收。敛存有力之家。劝访其寡而贫者。按月量给之。固莫大阴功。而不能为此者。或就见闻。随力周恤。亦何非仁德耶。然恐具是心者。恒为嫌疑谗毁之所阻。智者当思善法措办之也。

  宋赵康靖公。七岁而孤。其母励志笃教。后登第。为学士。赵请荫封其母。宰相曰。公大封不远。公曰。寡母八十有二。朝夕不可保。愿及今以为荣。宰相许之。又李筠。三岁而孤。或诱其母嫁。母怒斥曰。夫妇义属天伦。死生命由真宰。吾宁饿死。其可再嫁乎。乃笃意守节。教子。登第。呜呼。似此之人。神钦人敬。报必厚者。重人伦也。宁止子贵乎。夫寡不可轻。固己。而复以此训者。盖欲使一切寡妇。知所法而自立也。而彼为孤者。亦不可自弃。当思孤而成大器者甚多。如张士逊贫而孤。竟以苦志。致位台辅。吕诲贵而孤。潜修而为名中丞。人方知为吕惠公孙。他如刘挚。欧阳修。陈尧佐之流。皆以幼孤力学。位及平章。如此方足以稍报寡母冰霜之苦也。劝勉再申。意至切焉。

  老是高年有齿之人。阅世久而历事多者也。敬者。致诚申爱。尽养贻安也。或一念一事之不敢欺慢。亦敬也。寿居五福之先。而老又近于父。决是前生有根器。今世肯积德的人。况凡事练达。正可仪型。取裨益不少。如何可慢乎。但世人因其昏耄龙钟。不是厌他。便要侮他。谁肯小心钦奉。不知语云。敬老得老。杨大年弱冠中状元。与周翰。朱昂。同在禁掖。二公皆老。杨轻侮之。周曰。君莫侮吾老。老终轮到君。昂摇首曰。莫与莫与。免为人侮。杨果方壮而卒。吾愿少年轻薄子。读此案而幡然改悔。复存厚道。凡遇老者。存平等心。不论富贵贫贱。务有一段爱敬之意。行乎其中。则皓首庞眉。己亦有分矣。

  太祖谕礼部曰。尚齿所以教敬。事长所以教顺。虞夏商周。莫不以齿为尚。原养老之礼未尝废。是以人兴于孝弟。风俗淳厚。治道隆平。尔其以朕命申之。

  华严经曰。愿一切众生。发菩提心。具足智慧。永保寿命。无有终尽。愿一切众生。具足修行离老死法。一切灾毒。不害其命。愿一切众生。具足成就无病恼身。寿命自在。能随意住。愿一切众生。得不老不病。常住命根。勇猛精进。入佛智慧。由此观之。年老之人。如日影衔山。光阴有限。若不火急修行。将何以为西归资助乎。

  王彬。少极病瘠。自分寿必不永。凡见老人。每敬羡之。过其门者。虽贱辈必起立。行必让路。后病渐瘳。力愈壮。寿至九十三。

  隋时一僧。年百余。深解法华妙义。尝告众曰。贫僧敬老人如父母。事之如菩萨。凡可致力。无不尽心。今生得通佛法。享年久远。皆敬老所致。大众人等。不可侮老以损福寿。夫名利场中。弹指便过。还当于自己分上。做些工夫。否即空来人世。浪走一遭。于诸佛所谓愿我寿命长。勤行一切善。愿我福德盛。广济一切人之说。俱错过也。嗟嗟少年。但知负才。轻侮老辈。不知寿为天之所与。老为王之所敬。纵有多才。难到其地。

  宋时吴元嗣。一门有八十九十一百以上者八人。帝询其所致。盖累世义聚不分也。韶旌其门。宠赐隆异。尝考上庠之设。尧舜之时已然。而三代尊崇其制。着之礼记等书甚详。夫子言志。亦曰老者安之。盖国家之典法。与士民之心志。两有在焉。可曰他人之老。与我无预。而不敬哉。

  幼。是童稚无知之人。怀。不止是爱他。有置诸其怀之意。为之长者。保赤少怀。常理当然。况有一种遭逢不好。困苦堪怜。若前妻之子。异母之弟。偏房婢妾所生。茍或挟长凭陵。孤孽横罹惨毒。可悯孰甚。推而广之。他人之有幼者。及奴婢厮养之辈。皆当加意矜怜。不宜分别彼此也。至于规并家产。则为尊长者。为兄姊者。为赘壻者。每有不慈不义。陵虐卑幼。甚至巧妆诉牒。伪立契约。嘱牙保以曲证。贿吏胥而舞文。使之无诉。且阴谋损命者有之。昔李知本一门。子孙百余。长少雍穆。阳城兄弟。孤茕相依。前辈用心如此。诚足法也。

  唐元德秀贫时。兄早亡。有遗孤期月。嫂又丧。无乳哺之。德秀昼夜哀号抱其兄子。以己乳含之。涉旬而乳遂有汁。儿得长大。事虽偶然。于此可见。怀幼之合天心也。孔子曰。少者怀之。孟子曰。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圣贤之垂训至矣。为尊长者。胡不体诸。

  刘彝。在处州。民饥弃子。彝出榜召人收养。日给广惠仓米二升。每日抱至官府看视。细民利二升之得。皆为抚养。全活莫计。夫救荒之道。首在收养孤幼。出之沟壑。而置之襁褓。临民者。加意当先。其阴德过于全活壮夫也。

  明杨翥。性仁厚。买一驴。为趋朝用。邻人老而生子。驴善鸣。恐惊其子。卖之。步入朝。后居家。墓碑为田家推倒。坟丁奔报。问曰。伤儿乎。曰否。喜曰。幸矣。语渠家。善护儿。无惊之。公之盛德极多。即此二事。人亦所难。其由孤贫而登贵显也宜乎。
昆虫草木。犹不可伤。
  昆。众也。言一切大小虫也。犹不可伤。则其重且大者可知。今人恣伤物命。殊不知蠢动含灵。皆有佛性。方长不折。儒训昭然。岂可谓昆虫微物。草木无知。而遽伤乎。

  圆觉经序曰。凡血气之属。必有知。凡有知者必同体。楞严经曰。如来常说。诸法所生。唯心所现。一切因果。世界微尘。因心成体。其中乃至草叶缕结。诘其根元。咸有体性。又如生公说法。山石点头。墙壁瓦砾。岂得谓无佛性乎。又如田氏之荆。及唐中书堂之瑞柳。以建中末。姚令言兵变。车驾出幸奉天。树遂枯死。兴元元年。驾还。而树遂荣。则草木可言为无知乎。太上垂诫之意。示人于一切有情无情。在在养成一片慈悲。一腔生意耳。

  如来说法时。一蛤欢喜。跃出池上。倾诚谛听。偶为听法人柱杖刺杀。以听法故。命终之后。生忉利天。为忉利主。从忉利天。复至佛所。听说妙义。以开悟故。证须陀洹果。蛤之为物甚微。后乃证果甚大。即此以观。昆虫一类可伤乎。

  昔有一僧。道眼未明。以虚受净德父子供养。命终之后。乃于净德园中。生为草菌。日充其家蔬食。他人欲取。不可复得。菌之为物甚小。而有此殊特因缘。即此而观。草木一类可伤乎。

  明长洲韩世能。世居陆墓。甚贫。祖永椿。每早起。持帚扫两岸螺蛳。缘岸而上者。以入中流。脱渔人之取。时枵腹扫及数里。隆庆丁卯。世能赴乡试。年四十矣。父宗道。念父为救生勤劬。吾子又老大未遇。今偶有十金。何不买放生命祈佑乎。早起买大龟大赤鲤放之。夕梦神告曰。汝父功德大。汝子当科第。今赎放神龟神鲤。当令汝子入翰林。官至一品。后果中式。联捷。登翰林。官至侍郎。奉使朝鲜。赐一品服。

  杭州妇人某氏。素凶悍。遇蚁循行厨灶。以火烧之。死者无算。又常以石灰塞蚯蚓穴。生一子。方怀抱。妇出外归。见床上一黑团。惊视之。则其子也。已为群蚁攒啮而死。妇痛儿。亦暴卒。

  太仓州吴怡。夜梦两绿衣丈夫乞命。怡寤曰。是必有物当死者。旦出门伺之。见数人执斧锯来。盖买得二银杏树。来斫之也。怡悟。偿其值。免焉。

  宋哲宗。宫中戏折柳枝。程颐曰。方春发生。不可无故摧折。帝喜而从之。颐贺曰。陛下推此心以及天下。帝王之要道举在是矣。又闻高子羔。方长不折。周濂溪。庭草不除。谓要与自家生意一般。总是圣贤存心仁爱。不忽细微之意。

  陈荐夫曰。仁人捐未用之余赀。智士施不报之厚德。使断肠残喘。续命于锋刃之颠。今槁魄惊魂。回生于鼎镬之上。其为功德。有三无常放。有两不必放。有物生放。有人生放。有我生放。夫世人放生。多克定时日。射利之夫。因而网弋以赴之。多致困毙。是以杀为放也。途间市上。耳目所及。随便买放。是谓放无常期。一世人凿池置宛。既有常处。人得伺之。方脱捕者之网。旋作校人之羹。是以放为杀也。江河林沼。地利随宜。监以善信。倏然而往。是谓放无常处。世人外放生物。家中宰割不疑。至谓扰畜待人。职宜供馔。不知子孙亦所豢养。横遭屠啖。彼心谓何。谚云。经营还债。胜于布施。结会放生。何似戒杀。以至草木尽属生灵。虮蛾都关佛性。或坏垣而破蛰。时覆巢以毁卵。以至弃膻聚蚁。积水生蛆。珍玩鱼鸟。致物以饲。我虽无杀之心。彼则有死之道。皆宜避忌。预护生全。是谓不放之放。放无常物也。若乃遭噬触网。放之未必有生。更宜调养。使其平复。即不全活。因而瘗之。又有猛兽毒鱼。恶虫鸷鸟。救彼一生。实延众毒。是当较丧全之多寡。量功过之重轻。听其自生自死。比之不见不闻。此二种者。不必放可也。凡若此者。随缘随力。相机相宜。无以杀小为无伤。无以放小为无益。无惮劳而阻善念。无争价而废善缘。一物非寡。众生非多。肖翘非小。马牛非大。一文非不足。万缗非有余。所谓有物生放。其尽于是矣。物既有之。人亦宜然。或诖误可悯。或冤困莫救。或厄盗贼水火。或遭疾病阽危。或营求失利而忘生。或逋负莫偿而欲死。此能资以物力。开其生路。惠之周旋。图彼解脱。人生我放。其视物生。尤为关切者也。故念我困厄望救心。自然形骸不隔。推我感恩救护心。自然功德有归。若乃我放我生。倍当吃紧。人贪生处。即能丧生。放下杀生。是以长生。倘听六时打磨。一切透悟。直认本来。了取无生。断世谛之网。撤尘劳之锢。一条洒洒。不系来去。无拘无迫。逍遥自在。种心放之壳外。真心脱彼轮回。则非人非物。高出四生之中。不德不功。永超福报之上矣。因系之以偈。偈曰。种种生成患亦成。有生才有放生名。与君打破牢笼去。悟得无生是放生。
宜悯人之凶。乐人之善。
  宜字。直贯至于人不追悔句。凶。是凶恶之凶。亦是凶祸之凶。悯者曲加劝导。使其改行从善。悯。则措置安全。使之各得其所。不止是煦煦矜怜之而已。何龙图曰。凡恶之初作。只缘一念之差。未必不可劝禁。恶之既作。犹有一念之明。未必不可救解。世每拒绝如仇。渠亦趋死如鹜。虽欲自新而不可得。嗟哉。

  道德经曰。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易曰。圣人曲成万物而不遗。礼曰。风雨露雷。无非至教。霜之雪之。昊天非害物也。所以培生养之原。责之治之。圣人非苦人也。所以开自新之路。无非欲人改恶从善。以遂万物一体之怀而已。

  善者人我所同得。人每妄分彼此。高者惟欲善自己出。卑者亦不欲善自人行。甚至诬词以诋瑕。阴计以败美。徒坏心术。于人何损。殊不知人有善念善事。我能激劝赞扬之。使其分量圆成。功行充足。则人之善。即我之善。便是无穷功德。

  从凡入圣。万善之门。以发菩提心。最为第一。菩提心。犹种子。能生一切诸善法故。亦如良田。能长众生白净法故。亦如净水。能洗一切烦恼垢故。亦如盛火。能烧一切诸见薪故。涅盘经曰。佛说修一善心。破百种恶。如少火能烧一切。故知万善皆从一念好乐而生。全体善心而现。圆满菩提常乐妙果。

  雷枢。宽厚能容。人以横逆加之者。反悯其愚。每含忍不较而感化之。虽受大屈。亦未尝讼一人于官。十一世孙孚。为太子太师。

  于令仪。夜获盗。乃邻子也。仪曰。汝迫于贫耳。今以十千资若生。勿复为非。既去又呼之曰。汝贫而夜负钱归。恐为逻者所诘。留至旦而遣之。终不与人言。后子孙相继成进士。人谓悯凶之报。

  张庆。为司狱。矜慎自持。日躬亲扫涤。至暑尤勤。每戒狱卒曰。人之罹于法。岂得已哉。吾辈以司狱为职。若不知哀悯。则罪者何从赴诉也。饮食汤药卧具。必加精洁。好看法华经。每戮囚。为斋素诵经。囚有无辜。辄为解释。尝为好言。问狱囚。果有罪。当自认。毋诬良善。以重己过。后至八十二岁。无病卒。六子皆显。观此。孰谓公门之不可涉耶。

  宋陈元。金坛人。熙宁八年。饿殍无数。作万人坑。每一坑设饭一瓯。席一领。纸四贴。藏尸不可胜计。后子孙登仕。夫遗骸不葬。暴露经年。此怨鬼所以啾啾而夜泣也。安得仁人。随所见而瘗之。宋崇宁时。韶州县择高旷不毛之地。置义冢。凡寺院所寄槥椟之无主者。及暴骨遗骸。悉收瘗之。各置图籍。立记识。仍置屋以为祭奠之所。听亲属祭享。着为令。此事洪武间亦曾举行。今劝当事。或绅矜士民。随宜振举。置地收埋暴棺露骼。功莫大焉。

  宁从礼。性好善。悯人之无殓者。常造棺椁施之。不能葬者。给之以钱。寿百岁卒。托梦于家人曰。我在生造屋舍施人。故庆流子孙。科甲不绝已。后果然。夫尸骸无殓。事之最惨。施棺椁以殓之。幽魂感戴。至仁莫大。然力薄者。难于为继。不若纠成一会。会分几柱。每柱几人。凡施一棺。会友多者。每人仅出钱少分。会友少者。每人亦不过出钱数百文。轻而易举。而一方已无暴露之惨。是在任事者。实心勤恳耳。若有体面之家。尤当为委曲周全。至给棺。须当据报查实。不可不思良法。

  程一德。粗知字义。孜孜欲人为善。凡嘉言格训。每刊以劝人。一夕梦文帝曰。汝有善念。诸刻已报天庭矣。后子孙登第甚众。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帖 登錄 | 註冊

本版積分規則

小黑屋|手機版|Archiver|弘憶佛教論壇

 

釋大寬法師 | Facebook 祝福您 福慧增長,如意吉祥。

 | 玄奘寺 | 德林念佛寺 | 臨濟護國禪寺 | ChatGPT | 傳燈法師 | 竹林禪寺住持 | 如悟長老圓寂 | 竹林寺住持 | 天寧寺 | 三壇大戒 | 佛教 Buddhism | 法平法師 |

| 中國佛教音樂網 | 竹林寺 | 淨耀法師生病 | 免責聲明書 | 2025三壇大戒 | 極樂寺 | 從慈法師 | 禪修 | 佛教書店書局 | 竹林禪寺 | Buddhism wiki |

| 三壇大戒2026 | 佛教音樂網 | 竹林寺三壇大戒2025 | 佛教經典功德會 | 大藏經 | 佛學辭典 | 電子書免費下載 | 佛陀紀念館 | 佛光山 | Youtube網站 | 佛教音樂 | 佛教經典 |

| 牟尼精舍學佛網 | 佛教線上圖書館 | 佛法入門 | 佛學資料 Books | 中國佛教網圖書館 | 兒童佛學班 | 佛網 | 新浪網Sina | Yahoo! | Google | 百度 | Bing | Alexa網站排名 |

| 兒童佛學夏令營 | 佛教維基百科全書wiki | 十大新聞 | 慈悲喜捨小站 | 佛經 | 梵文咒輪 | 摩尼 | 佛教 wiki | 佛教圖書館 | 佛教論壇 | 佛教 | 佛教經典梵文 | 佛像觀音圖片集 |

 

台灣佛教論壇推薦排名

台灣佛教論壇排名推薦

精靈寶可夢 Pokemon Go

手機遊戲 mobile game

弘憶佛教論壇

弘憶佛教論壇 China Buddhism Wiki Blog

弘憶佛教論壇 Pixnet Net

基礎佛學資料

佛學教室。佛法入門

佛教戒律學綱要

心得分享討論版

感人文章。故事書籍

淨業與念佛

禪宗 Zen。生活禪

密宗金剛乘

佛教寺廟。活動看板

佛法與生活

佛教音樂。佛曲mp3

免費結緣訊息

佛教釋大寬法師佛學問答

咒語教學。佛經介紹

中國佛教會BAROC

線上翻譯網站 Online translation website

台灣論壇 Taiwan Forum

中國大陸佛教論壇

沉香論壇 Agarwood

電子書免費下載

維基百科知識專家

弘憶兒童佛學班

電影。電視 Movie TV

世界新聞。生活資訊

健康。遊戲。熱門

Mobile 手機王。電腦 App

Ptt bbs web 批踢踢

免費廣告 Free Advertising

求職網站。招職招聘Jobs

摩尼網bbs網路社區。留言板

中國佛教協會 China Buddhist Association

中國佛教協會

中國佛教協會 Facebook

中國佛教協會 China Buddhism Wiki Blog

中國佛教協會 Pixnet Net

中国佛教协会

中国佛教会

地藏论坛 www.bskk.com 

地藏缘论坛 www.folou.com

中国佛教史

佛教音乐 Music

佛教故事 Stories

佛教歌曲 Song

佛教文物 Relics

佛教活动 Activities

佛教电视台 TV 

佛教导航 

佛教新闻 News

佛教维基百科 Wiki

佛教网站搜寻 

佛教线上图书馆

佛学知识 

佛教七宝

佛教历史文化

世界佛教论坛

佛教正法中心

中国佛教如来宗派 

佛教大藏经 Cbeta

佛网留言板

 

| 求職 | 新聞 | 電視 | 影音 | 字典 | 拍賣 | MP3 |  健康 | 知識 | 雜誌 | 生活 | 下載 | 網路書店 | 佛光山 | 佛陀紀念館 | 佛教如來宗 |

| 楞嚴經 | 金剛經 | 大悲咒 | 楞嚴咒 | 法師 | 佛教經典數位圖書 | 陀羅尼 | 佛教線上 | 佛教維基 | 網路書店

| Google Adwords | 佛教七寶 | 佛教歌曲 | 佛教四大名山 | 禪宗 | 禪定 | 標點符號 |

| 六字大明咒 | 熱門 app | 唵嘛呢叭咪吽 | 歌曲下載 | buddha buddha | 下載mp3歌曲 | 下載mv | 下载的音乐

| 熱門關鍵字 | 熱門電影 | 下載音樂網 | 音樂下載免費 | 露天拍賣 | 拍賣網

| 中央氣象局 | 地震 | 12000 | 波羅蜜 | 海濤法師 | 台灣論壇 | 教育部字典 | 英文翻譯中文 | 國語字典 | 藏傳佛教

 | mp3下載 | 惜物網 |  | 林志炫 | 大愛電視台 |  | 教育部字典國語辭典

| 馮馮 | 抽籤程式 | ppar |  | 大悲咒下載 | 英翻中 | txt電子書下載 | 中翻英 | 佛教論壇

| 竹林寺 | android mp3 | 聲音沙啞 | 下課鐘聲 | 禪修 | youtube下載 | 地藏論壇 | 地藏緣論壇

| 中国佛教协会 | 母親節 | 藥師經 | 佛教電視台 | 購物拍賣

| wiki en | 威力彩 | 黃金價格 | 黃金 | 六祖壇經 | 蕭平實 | 周杰倫 | 熱門 | QQ空间 | 台電 | 停電 | 指考 | china.buddha00@gmail.com

| 新浪微博 | 騰訊微博 | 統一發票 | 高鐵 | Claude Debussy | iPhone 6 | iPad | 停班停課 | 颱風假 | 台北市政府 | 行政院 | 中元節

| App 推薦 | 電視頻道 | TV線上看 | 佛教釋大寬法師 |  | Buddha Facebook

| 施食儀軌 | 奧運 | 線上鬧鐘 | 摩尼網

| 金色蓮花 | 服貿協議 | 電視連續劇 | 佛教如來 | 釋大寬 咒輪 | 佛學資料 | 達賴喇嘛 | 佛學多媒體 | 佛學數位圖書館 | 萬年曆

 | 潮音禪寺 | 黃色小鴨 | 比特幣 | 海雲繼夢 | 大華嚴寺 | 佛教維基wiki | 導覽手冊 | 悟禪法師 | 釋大慈法師 | 咒輪貼紙

| 生命加油讚 | WeChat 微信 | Line貼圖 | 短網址 | 蓮池庵 | 光明禪寺 | 生命的意義 | 密勒日巴傳DVD | 2016總統大選 | 廣欽老和尚 | 明若曉溪

| 生命靈數 | 明曉溪 | 生命教育 | 海濤法師爭議 | 慧律法師mp3 | 水陸法會 | 百年虛雲 | 佛舞 | 準提咒 | 柯文哲

| 藥師佛 | 華嚴聖因精舍 | 釋大寬 施食 | 覓菩提 | 傳悔法師 | 陳喬恩wiki | 華嚴經 | FLV | 優酷youku

| 療痔病經 | 健康長壽秘密法 | 佛曲 | 最心新聞 | 梵網經 | 時事新聞 | ptt wiki | 守成 | 學佛入門 | BBC | 學佛群疑

| 學佛心得 | 佛教書信 | Apple Wiki | 台鐵 | 最新新聞 | 教師節 | 護身符 | 作七 | 做頭七 | 悟禪法音 | 佛教如來宗wiki

| Amazon亞馬遜 | apk | Agoda旅遊飯店住宿 | 台灣十大論壇 | 十大熱門論壇 | 十方論壇 | 橙劑 | 淨心長老 | 釋海濤法師 | 佛陀 FB | 佛教音樂網Mp3

| 網路書店 | 網路書局 | Pixnet 痞客邦 | 咒輪&佛經 | 亞馬遜論壇wiki

| 搜尋引擎 | mp3音樂下載 | 影片電影 | 網購網站

| 台灣佛教論壇 | 台灣佛教網路論壇 | 心經 | 八十八佛

| 三壇大戒 | 2019三壇大戒 | 中國佛教會 | 2019日月禪寺三壇大戒

| 全职法师 | 中國佛教會baroc | 

 | 兒童佛學夏令營 2019 | 供香咒 | 兒童佛學營 | 世界佛教論壇 | 佛教戒律學綱要 | 三壇大戒 2019 | 維基百科 | 沙彌律儀要略集註

| 牟尼丸 | 縵衣 | 佛教戒律學綱要 pdf | 臨濟護國禪寺 | 釋悟潔法師 | 

GMT+8, 2024-12-21 22:41 , Processed in 0.255604 second(s), 14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