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心密法打七开示
元音老人主讲
一九九五年一月二十五日至二月二日讲于广州
今天大家发心,用心中心密法来打七,恰是无上殊胜的因缘。心中心法是佛教密宗的一个很高深的法门,属于密宗九乘次第的巅顶—心髓部分。它不需要在外围兜圈子,如四加行、前行、生起次第、圆满次第等,而直接进入正行,用印、咒,假佛力加持,打开本性,彻见真心。打七是克期成就的要法,大家每天坐十二小时,每一座修四小时,修三座,前二座修第四印,最后一座修第二印,修的当中若感到手痛,也可以在最后二小时(即第十一至十二小时)改修第四印。第四印是开智慧而成道的,第二印是消障的,因为我们多生以来,业障积习深厚,不消除它就不能开发智慧。第七天要坐十八小时,每座六小时,全部修第四印,不再修第二印了。
打七当中不要急着求入定,更不可求神通与开悟。因为一有求得之心,便是乌云生起,遮盖了本性光明,反而不得定不开悟。上座要像平常打坐一样,如法修就行了。若有时心乱如麻,可以出声念咒,以平妄心。打坐时若咳嗽要尽量声小,捂住声音,以免影响别人。若腿麻木不可忍受时,可以换一下,应尽量忍耐,手印绝对不可散开。念头一来,看见念头起,不跟念头跑就行。若有看不见念头起,跟着跑了好久才知觉,这是修法的大忌。古德云:“不怕念起,只怕觉迟。”所以大家须于念来时即看见,不跟着跑。念来压住不让它起也不好,让它起而不跟着流浪即是。入定时,咒念不出来了,不要着意去提它,让它去,一提就出定了。但入定和睡着又不同。睡着了手印会散开,头低下,没知觉,咒不念了(这时要挺直腰,睁开双眼,提起咒,把睡魔驱走);入定手印不散,有知觉,咒没有了。这时看着它,如猫捕鼠,妄念一动即扑将去。妄念不起,只牢牢地看住它,看到最后,忽然能看之心与所看之境一齐脱落,就打开本来了。
打坐中,由于障重有什么不适的话,不要勉强,可以休息一下或少坐几小时。打坐当中气机发动,可能有许多感觉,都不去管它,只当自己死了,什么事都不管就是了。
大家本来都是佛,只因追逐外境,迷惑了本性。只要一切放下,不执着就能恢愎本来的面貌。因此大家要珍惜这个机会,把妄念息下来,认真修法,以期见到本性。更进一步保护本性,在事境上锻炼,把自己多生历劫的习气扫除干净,圆证菩提,方不负今生来人间走此一遭。祝大家都能成就!
打七是不讲话的,但诸位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问:脚、腿痛怎么办?
答:脚腿酸痛,尽量忍一下。但若心乱了,因痛而散乱时,就可以换换,动动。但如结印手痛,不可以散印。对治的办法是:把心盯在咒上,忘记手,手就不痛了。手印就如我们自己的光明能量和佛菩萨的光能联系的导线,手印一散线就断了,所以不能散。持咒要用金刚持的办法,采用金刚持来念咒既不伤气也不伤血,到一定时唇不动了,也由它去。开始时集中精力心念耳闻,念念会松一些。假如从开始一直都紧张地盯着念咒,不容易入静。至于紧松严宽怎样合适,要自己去感觉掌握。过松易睡,过紧不易入静。如手中捉一只雀一样,抓紧了会捏死它,松了雀又飞掉了。要掌握到不松不紧、正好合适为度。嗝气不用管它,不要压制它,放屁也让它放,只是注意不要影响别人就行。
问:手印散没散不知道怎么办?
答:一般打坐不睡着的话,手印就不会散,气发动起来会顺着两臂下来,会把手印紧紧地夹住,手印会结得很紧(我们修这个法气发动起来的情景和气功的不同,气功的气走向是一条线,我们是一片如蒸锅一样),只有睡着才松掉。
境界现相,都是六识不清净而现出的,是六识的反映,是虚假无自性的。‘金刚经’中讲一切相皆是虚妄的,所以在打坐时没有相最好,什么都没有看见顶好。看见什么并不好,说明六识没有清净还在乱动,于是就显相了,所以无相最好。我们的法身本来是无相可见的,它只是一个大能量、大功能,是无相可见的。如果能看到光或看见佛像,更或墙外的东西也看见了,以为是好,住在那里不动了,就不行;也有的人看见了不好的境界,心里害怕,这也是自己的妄心所致,真正证到本性是一点点相也没有;有的人有上升感觉,升到天上去了,看见玉皇大帝了,能不能看见呢?是能看见的,玉帝是欲界第二重天界的皇帝,那里人的衣着如同我们唱戏穿的衣服一样。这也好也不好,好的呢,说明入定到一定程度了;不好的呢,易着相,易导致贪求神通而入魔。等于我们走路时拣到一块金子,好呢,可以买些东西;不好呢,会因此而闯出祸来。
问:如何观照?
答:如猫捕鼠,看着念头起处,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个起处。所谓照顾话头,就是看一念未动之前,念来即觉,觉即转空。转的意思是看念头来了不睬,或用咒来转,不跟它走就是转。念就没有了,空也不住,一有所住即不能彻见本心。打七的第一天比较难受,如同一只猴子平时跳惯了,现在把它关起来了,较难受。不要紧,功夫做下去,第二天第三天就会好些,就会得到禅味的乐趣了。坐到后面逐渐化空了,感到脚没有了,头没有了,都不去管它,只看着念头,看到极处深处,妄念忽然一断,就根尘脱落,亲见本来了。
问:爆炸是怎么回事?
答:爆炸是功夫做到火候上,忽然脱开的刹那爆发显现,犹如火药装到饱和要爆炸一样。这不要怕,我给你们讲一个同仁用功的经历供参考。陕西一个道友在打坐时,入静以后,心如一面大镜子,什么东西都朗照现前了,以为这是开悟了,其实不是开悟。光一照你,应豁然爆破,纷碎无余才对,这就是爆炸,就是脱开的那一刹那。不是另有爆炸,而是在一照之下,身心世界都化空的体现。
问:嘴张着念咒好不好?
答:念咒时嘴不要张开,唇微动。我们不似道教讲炼精化气,但我们也离不开炼精化气,心火向下至胞中穴,上面有膀胱精囊,如火盆薰那壶水,于是水就因高温而化成气。气上升到颅顶,化为水,可以咽下去,对身体有好处,到深定时,呼吸好像断了,它不从鼻子走而是从全身毛孔和皮肤走。
我们不用那些观想的方法,我们只用心念耳闻的方法,倾听心念咒的无声之声,用耳把意根摄住,妄念就不动了。我们的六根本来是一精明分为六和合的,原是一颗真心的分用。用最灵敏的耳根,抓难摄的意根,是修行中最易成就的方法。
我们通常说“兄弟八个一个痴”,痴是第八识,因为它不分好坏都收进来,所以里面的种子多得很,是个痴子、呆子;“其中一个最伶俐”,是指第六识,难调伏;“五个门头做买卖”,前五个识对外境,大脑跟着前五识跑,起作为;“一个往来传消息”,指第七识是个管传达的,专门往来传递消息。
意根怎么抓呢?就是用耳根听来抓它。下座后要观照,观即是观一念未生之前的那个东西,那个了了分明,即是观照自己。这个自己不是自己的肉身,而是自己的真心,一念未起之前的真心,那个灵知的心。看着它,就是观自在,观住在本位上不动的那个东西,这是上座、下座都很重要的功夫。打七期中不许讲话,也是为了观那个灵知的心,就是绵密做功夫,讲话就容易忘记观照了。动静结合就能克期得定,在七天内取得成就。
修心中心法多用第二、第四印,打七也用二、四印。二印可以除障,能够代替百字明,百字明不需再念了。
问:上座当中,手臂酸疼,容易倒下,怎么办?
答:有几个师兄是这样做的,脖子上挂一个宽带子,或在腿上摆一个软枕头,手放在上面,略休息一下。手印应该是自然结紧,不要松,坐得入定,自然有气把手印紧紧结住,越念咒越紧,不会松开,手印疼过就不疼了。要了生死,出三界,得大自在,一定要如法修行,不断精进。
现在大家把明心见性看得高得不得了,认为很难很难,实际这是个错误观点。临济大师说过:一切众生皆有佛性,赤肉团上有一个无位真人,即说我们每个人的心上都有个真人。这真人为什么无位呀,这真人是尽虚空遍法界无处不在的。为什么又说赤肉团上呢,不是矛盾了吗?这是因为我们有无明妄心,因无明之故,就把这个广大无边的佛性缩小了,拘在一定的处所,才有了住处。一个昆虫体内也有佛性,放开它这佛性也会广大无边。临济大师的话就是要我们知道,无明的心上有一个佛性在。临济大师进一步又说:这佛性在什么地方?我们怎样见到它呢?即这听法者是,说法者是。能说法的和能听法的那个东西即是。我们身体不能说不能闻,他如机器人一样,一切零部件都安装好,不通电,还是不能动作。我们这个肉体心肝脾胃肾五脏六腑等都有,那么电是什么?能动、能说、能闻、能走路、能工作的这个功能、这个性能、这个能量就是电,就是我们本有的佛性。只要我们在动乱当中回光返照,放下,精进,就一定能成就。临济大师说得这么清楚,是他自己通过修持证到,悟出来的。从前他刚出家时也不知道。开始当小和尚时,首座见他总不去问法,就问他:“喂!你怎么不到和尚(黄檗祖师)处问法呀?”临济说:“你叫我问什么呀?”首座说:“你可以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呀?”于是临济就去问黄檗:“什么是佛法大意呀?”祖师听后不讲什么就“啪”地一下打过来,临济便退回来。第二天首座要他再去问,结果还是被一板子打过来。如是者三次问,三次被打。这公案是告诉学人,佛性不在别处,就在当人面门放光,只于一念断处,回光一瞥,猛然省悟即是。不要立相求索,这和明心见性相悖,一有所著,永远不会见性开悟。
所谓修行,即去掉人的执着习气,回复我们的本来。我们本来是佛,所以成佛应没有困难,只要回头息妄就是如来。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回过头来看自己的念头起处,看着它,一直看到一个念头不生时,这是什么?这时会如梦猛然惊醒一般,噢!原来就是他!“噢”这一声,就如禅宗讲的“□”(音忽)的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到处都找不到,其实它就在你面前,从未离开,越找越远,不找歇下来看,就是它,过去的祖师都是这样回光返照、了悟见性的。
今天把这见性的无相的真实相说明了,大家就不会去着相和追求了。所以在修法当中不要求见或顾忌什么东西,随它呈现什么景相,都不要理睬它。我们上次讲过有位师兄在修法时有只大毛手捂在他面孔上的故事,打坐当中有什么现象都不要怕,都是假的,有时是护法神考验考验我们,看我们着不着相。所以有可怖的东西也不要怕,都是假相。佛菩萨现的愤怒身都是可怕的,因为这是怖魔的,恶魔凶,我比你还要凶,所以有句话讲“菩萨心肠罗刹面”,看见愤怒身相不用怕,他是保护我们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成道时,一无所见,一点东西也没有。
现在我们先要打开本来见到本性,然后消除习气,习气消除之后就可以发神通了。发神通没什么了不起,是枝末事,悟道是根本事。如一棵大树,根活了,上面枝叶一定会发青,以致枝叶茂盛;如果树根没活,上面即使有些青枝叶,那青叶也是假青,没用处,最后还要枯死。我们要先发道通即漏尽通,一切无住,烦恼都漏光了,这样所发的五种神通才是真的,永久的,没悟道所发的神通是五蕴魔,阴魔,阴影。比如没见本性,神出去了,出去后又着相了,又到生死境里去了。以前有个人能出神了,神出去后,看见一棵大芭蕉树下躺着一个白胖丰满的女人,于是他心动着相,就扑上去了。其实呢,那是白毛猪在生小猪,由于他进去了,所以他也成了只小猪,后来一头碰死在石头上才回来。你们看这危险不危险。所以只有把着相的情见消光了,再不着相动心了,得了道通,再发五通,方为真神通,不然是要闯大祸的。我们应该不着神通,看着念头起处,看到极处,忽然之间一断,能看之心所看之念一切都断了,本性就昭昭现前了。
好,大家有什么问题,提出来讨论讨论。
问:打坐时有亮光好不好?
答:打坐时感觉到有亮光不要理它,光有二种:一种妄光,一种真光。未见性之前发的光是妄光,见性之后放的光是真光。妄光是着相,以为放光了,喜欢之心油然而生,着在相上形成妄光。我们在打坐时,不许见光、见佛,见什么都不睬它。我们现在见的光有限度,小小的光。真正的大光明是朗照十方世界,十方三世佛都看得见,你在诸佛身中,诸佛在你身中,彼此交辉无碍。‘华严经’中讲:佛性就像十方明镜互照,各影都在对方镜中,重复交参,我人人我,重重无尽。现在我们放的光还微弱得很,所以不用睬它,进一步把自身化空,超出身心世界,大放光明,朗照大千,方有入处。‘中阴救度法’中讲:大放光明的是母光,认识这光的是子光,母子合起来,合体即成道。即此之谓。
问:我总看见一只黑猫,怎么办?
答:不理它,它就走了,恋着它就难化去。有的人家里有人亡故了,活着的人总是想着他,念着他,他就走不了了。不要有心,猫、狗也一样,看到它是六识的反映。
假如打坐当中,我们有气升起、头有爆炸开的感觉,也不要怕,让它去,死就死,不理它,其实不死。但未到这地步也不要去迎合它,迎合它的心要不得,一迎合它就不来了。若身体某部分感到发胀或痛,那不是病,病都是业障所致,现在的胀痛是气未通之故,通了就不疼了。至于气升不升上来都不管它,随其自然好了。
我们修法气升上来,它不从背后走而是从中脉走,我们身体有热、凉、麻、痒、轻、重、滑、涩等等感觉都不要管它,这是气血在变化,不要紧,不去管它就行了。
问:打坐时有念头怎么办?
答:我们的念头有四层:粗,细,微细,极微细。细的念头静下来才能看见,不静下来看不见,注意听咒,听得心静了,才能看到微细的念头。如果你跟着念头转了,一开始起时你没有觉照,转了一会儿才觉到,觉到后马上不踩它,不踩就没有了。微细之后极微细,还要再定下去才能看得见。微细流注,没有静止的时候,一直在动。识阴—最微细的念头如潜水之鱼,动得快,一般看不到,直到最后才会看到它。我们说:放下,放下,只是粗的。家里的事情,以及其他一切事都不管了,这只是粗妄放下;然后是细妄,一些脑子里的意念;如果细妄不动了,微细的妄念才看得见,直至最微细的,一层层的深入。我们曾做过试验,水流太快时,就看不见流动,像静止一样。电视节目看多了会伤眼睛,也由于这个原因—电讯信号的光栅跳动。假如发明一个动得加倍快的屏幕,就像不动一样,就不伤眼睛了。
在打坐时,不要要求自己入定,管它定不定都不理睬它,着相的念头顶不好,一切放下,本来是佛,不去求它,就好了。
问:兜率天是欲界第四重天,是不是没出欲界?
答:兜率天是欲界,但内院是佛净土,不属欲界,本是界外净土。兜率天外院就差了。在内院暂住修行,为的是度众生方便。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下来了。大家各自都有境界发现,有的见到光,有的忘记手脚或现佛的境界等,不管现什么境界,都不要着相,不要理睬它。因为法身是无相的,见到有相的东西,都不是法身,若着在相上就会被障住而入魔,看见光不是看到法身—见性。比如珍珠上它放光彩,若只看见光没看到珍珠,不能作为得到珍宝,要看到发光的本体,才算见性;又如电一样,有功能而无形相,所以佛性是无相可见。
从前高峰祖师做功夫,刚出家时未遇明师指点,每天只跟着当家和尚做经忏,有一天做完经忏,他担着担子走在后面,天下大雪,当经过一家门口时,听到里面人讲:“经忏鬼子回来了!”他听了很迷惑,就问师父:“出家是否还有别的事可做?”师父说:“别的事就不知道了。此处三十里之外,有个白云禅寺,你去那里问问看。”他就到白云禅寺去问,白云禅师指示他说:“出家之后要了生死,出三界,做经忏不能了生死的。要参禅,参父母未生之前是什么样子。”他参了很久,不开悟。后来又拜雪岩钦禅师,禅师问他:“拖死尸的是谁?”人一口气不来就是死尸啊,这拖死尸的是谁?从前禅宗师父就是这样指导行人用功参话头而见性的。傅大士作过一首诗:“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此诗用比喻来说明佛性和相的关系,把身体比作牛,佛性比作人。“人”是佛性,“桥”是身体,身体有生死,而“水”—佛性无生死,所以“桥”有走着而水无有动,水不流喻佛性。佛性不生不灭,不动不摇,不流动。高峰禅师到这时才明白了拖死尸的正是人的佛性,用功让人明白,身体是假的、不可得的,只有法身是真的。怎么认识它呢?就是一念不生处了了分明的灵知,那个灵知之性就是我们的佛性。然而人们对这点总是把握不住,不能首肯,“它在哪里呀?”就在你问处啊!(有人插话:知道是它就是抓不住它。)不要抓呀,它就在你面前,它逃不走。真心是尽虚空、遍法界、无处不在的呀。
从前有个公案,徒弟问师父:“大千世界坏了,法身坏不坏?”师父答:“法身也坏。”为什么这样回答,因为大千世界由法性显现,法性不生不灭,不会坏,所以大千世界也不会坏。若说大千世界坏了,岂不说法身也坏了。禅师说法与别人不同,他是反过来讲的,告诉我们只有法身是不坏,最宝贵,其他都是假的,都是法身的附属品。我们于主人公不顾,只追求那些附属品就太冤枉了,在六道里轮回,白白辛苦。所以要一切放下不要取着,只要根本的东西—佛性,才对!可惜许多人都不懂。天上的饮食不要种、不要买、也不要烧,却有很好的东西吃,哪里来的?这是福报呀!西方极乐世界更是如此,要吃什么,不要“买、洗、烧”。那里最下层是凡圣同居土,有凡夫,非但吃还要拉,但不同于人间,要放个大便桶,他们要拉时,地自然裂开,便好就合起来,全自动化的。天界也如此。这说明我们的佛性本身具足的,所以六祖说:“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能生万法。‘法华经’也讲:可怜的人们,不知自己有个大宝贝,具足一切,还到外面去乞讨。真是冤矣!人做这个做那个,挣钱,不是在讨饭吗?所以现在我们能明白这个道理,一切放下,当下就是,本来是佛,不须苦苦地修。反之,不能放,心里执着,苦修也无用。从前有个屠夫徒儿,听了道理,放下屠刀说:“我亦千佛一数。”你看好不痛快,放下就是了。人哪,就是不肯放下,能放下还打什么坐呀。打坐就是因为放不下,才让你打坐。先坐坐吧,消消妄念,慢慢明白过来,才知道自己本来是佛,打坐原来是多此一举,冤枉,冤枉!如果真放得空空的,心能充足,变现自在,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什么忧虑烦恼?
有个出家和尚,打电话给我说:“你教我一个发财的方法吧,我现在没钱,穷啊。”你们看看这样怎么能修好佛法,你有了道,不愁没人帮助你,大家都会来帮助你。古大德也说过:“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道即道德,德也就是得,所以有道德的人,就能得到一切,做功夫不怕饿死的。
何谓“放”,“放”即不住,不是不工作,厂长,教授,总经理照做,做过心里空空不粘着。小廖升科苌,尽管去做去升,做时心里不住就是放。一点事情不干,二流子那样不叫放。无为无不为,做功夫不能呆。从前有个学佛者,师父问他:“白天做得主吗?”“做得。”“晚上睡觉时、做梦时做得主吗?”“做得。”(梦是小昏迷,死时是大昏迷,梦中做得主已很好。)我们做功夫,就是要于事境中做得主,不被事牵。但是做得主还不算,更须进一步,连做主也化空才得真实受用。报身,化身都是起用啊。
自性三身:一念清静心,不动不摇,就是法身。任何人都有一秒钟的清净心即佛心,可惜的是当人不认识它,这就是法身佛。能朗照一切的光明即报身佛。若无光明能见东西吗?看不见的。外面一切景象皆是我们法身所显现的,变化的,这都是我们的化身。我们自性具足三身,一点不缺少,
现在我们修的是法身佛,这最重要,果地报身不是现在能证到的,如善财童子五十三参,最后回到弥勒身边,弥勒告诉他:“你根本智已得,后得智未得,”后得智即多生积累功德所感的智慧报身。乃多做功德多做好事,积累得来的。释迦佛报身叫卢舍那佛,法身即毗卢遮那佛,化身即释迦佛。
报身有二个:一个是自受用报身,另一个是他受用报身。前一个是光明大佛,大菩萨能见,小菩萨不能见。释迦佛看到古佛报身庄严美好,发心成就,日夜精进,提前七劫成佛。
明白了这个道理,一切无住就是开悟,一念不生处就是我的本性。开悟也不能急,真打开时会大哭一场啊:太冤枉了,一尊大好的天真佛,怎么会在六道中轮回受苦?!
化身佛呢,因为功夫做到极细微的妄念都断光,没有了,所以能千变万化,化出千百亿化身,度千百亿众生。这是果地的法、报、化三身,圆满三身四智,即成果地佛。
我们做功夫要先悟到这个本体,龙牙禅师说“学道须先有悟由”,不开悟,做功夫就难做。先明确法身是什么,怎样亲自证见它,然后在事上锻炼,把习气打磨光,才能发神通。“初悟只到法身边”,不是一悟都好了,都完结了,还有多生历劫的习气在,要精进,绵密保护,才能真正证道。做功夫要一步一步往前走,无有止境,说起来可粗分为三个阶段,即初关、重关、牢关,细分起来要十几个步骤也不止。沩仰宗分九十六步走,临济祖师讲得比较简单,三玄三要就够了,共九步。第一步要我们认识本性,然后行、住、坐、卧当中绵密保护,不能动心,不能着相。真际禅师说:“不是老僧说妄想,只因无事可商量。”本来无事,有什么念头好动?故把事看空,念头自然不动了。但因平时动惯了,不动难过呀,如一只猴子总要跳,拴不住它。所以我们要严密保护,功夫要做得绵密,时时看住它:不是往前看,往前看都是事物杂染,就会杂念纷飞;要反过来看,不看外面,如果我们果然能够时时反看起念处,不随它跑的话,不开悟的容易开悟,开悟的容易大彻,但因多生历劫动惯了,难以时时不忘记,所以要提高警惕。时时抓紧,最为重要。
真悟道人,一点事情都没有,一丝不挂,一尘不染,一点相都不着,真做到是很不容易的。举个例子:临济祖师临圆寂时,对弟子们说:“你们大家不要把我的正法眼藏丢失掉啊,要时时保护它。”三圣说:“谁敢去失祖师的正法眼藏啊!”“那么好,你们将来接引后人怎么说法呀?”三圣站出来喝了一声,临济祖师说:“唉!想不到我的正法眼藏,在你这瞎驴边灭却。”这是什么意思,是称赞?是骂他?还是指责呵斥他?这里就看你着相不着相。湛愚老人作的‘心灯录’你们看过没有?湛愚是三峰的徒弟,他说:“假如我当时在场,对后人怎么说法?我即叉手立,就是这样说法。这喝一声不行。”这对吗?实际上是错了。一声“喝”连他师父都呵退,你还说什么接引后来人呢?无法可说,无人可度!假如有法可说,有人可度就是错误。湛愚还说他那一声“喝”不好,还是我叉手一立好,所以一法不立很难。临济祖师骂他瞎驴,看似骂他,实是赞叹他:“假如我有正法眼藏,连我自己也着相了。”正法眼藏也不可得,佛也不可得,魔也没有,一点执着都没有,这样才能妙用无边。
沩仰宗中的仰山要对一个推官说法(推官即现在的法官,办案的官吏),仰山问他:“做什么官啊?”答:“推官”。仰山拿起拂子一举,问:“你推得这个吗?”推官答不出。仰山叫沙弥用这话去问三圣,三圣在养病,住延寿堂里,三圣答:“事生也。”仰山要进一步勘他,叫沙弥再去问三圣:“生什么事?”三圣答:“再犯不容!”仰山闻后,深赞三圣已得临济宗旨。这都是古来大德悟后保任功深,得灵活妙用的懿范。
悟后保护是要的,但保得不能死,死了也不行。
(教念慈氏咒)每年的正月初一是弥勒菩萨的诞辰。今天是年三十,今夜上座可先念慈氏咒一百零八遍,请弥勒菩萨加被,让我们打七圆满,见性成道。
今天是大除夕,腊月三十,我们佛家有句话:“腊月三十到来,你怎么脱?”即是说今天已到最后一天,怎么样解脱呀?永嘉大师参六祖的因缘可作这问题的注脚。永嘉大师是开悟的大和尚,他参六祖时,绕床不跪,六祖喝道:“何方佛子,如此贡高我慢!”永嘉应曰:“生死事大,无常迅速。”六祖曰:“何不体取无生,了无速乎?”永嘉云:“体即无生,了本无速。”意思是说,体既无生,当亦无死,既无生死,又有什么解脱不解脱呢?六祖此时仍不放过他,似赞他道:“汝甚得无生之意。”这其实是套他,看他上不上当。永嘉是彻悟的人,不会着相,乃反问云:“无生岂有意耶?”六祖大师更进一步问道:“无意谁当分别?”连意都没有,这是谁辨别呀?既无意谁在分别无生?反之,既知无生岂不是有了意吗?这问题问到这里,一般人实在不易置答,但永嘉有出身之路,不慌不忙地说:“分别亦非意!”即尽管分别也没有意。经云:“能善分别诸法相,于第一义而不动。”虽分别而不到心里去,即比量而现量。比量即分别,现量如镜子照东西,长就长短就短,这就是死后复生,活泼泼的大用。
佛法是灵活妙用的,不是死在那里不动的。从前一个老太婆供养一个大和尚,已三年了。有一天想试试他是不是一个大德,于是打发一个少女给他送饭,嘱她到时抱住和尚,问他这时感觉如何。事后少女回覆老太婆,说和尚讲:“枯木倚寒岩,三春无暖气。”老太婆听后很失望,说:“赶他出去,这是个死汉,没用处。”比喻打坐修持死在那里不会起用是不行的,是不能成大道的。要能做事,成大道不是不做事啊,一切事都能做,尽管做而心不动,“分别亦非意”。所以大年三十怎么了啊?就是一切事尽管做,不往心里去。“体即无生”,有什么了不了,又何用什么方法来了?我们本体就是不生不灭的,没有什么可了的。
所以大家做功夫时,有的见到各种形象,有的见光,有的一点东西也没有见。见光的人要明白,我的法身就是发光的体,光就是我的佛性发出来的,从光而见性,就是开悟了。如果不认识这个发光的体而着光相,生其妄心,就是着光影。昨天讲的那首诗:“高高山顶上,孤月照寒泉,水中且无月,月是在青天。”不要看水中的月影,要认取天上的明月,水中没有月亮,只是个影子而已。月亮不是别的东西,是自己的本性,青天表示法身,空灵无住,要当下认识本性。见种种相的人,也应知道一切相都是假的,都是我们六识的反映。能见相的见性是我们的本性,见相的能见功能是我们的法身佛性,不要着相,着相就错了。不见任何相最好,法身是无相的,无相即真相。灵知了了、不动不摇即真心。法身没有断续相,不是一下子有一下子没有。它时刻在六根门头放光,没有停过,尽管人睡着了,它还是在放光,一刻也不离开,认识到这点,将习气消尽,六道里随我走,不一定要升天,到地狱也无碍,广度众生,庄严地狱是大功德,像地藏王菩萨一样。若对入三恶道产生厌离心,向往佛净土—西方极乐世界、东方琉璃世界、兜率内院等等,这说明自己的众生相未破,还是未了。真正的功夫应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潇洒自然,无处不可去才是。
从前有一个洞山祖师,有人问他:“大寒大热时向何处回避呀?”比喻大灾大难来时向何处去。洞山祖师答:“向无寒、无热处回避。”问:“什么地方是无寒无热处?”洞山答:“热时热死你,冷时冷死你。”这就是无寒无热处,旨在说明不着相。陕西某师和我师公一起在成都时,听说解放军要进城,叫师公快逃难,师公讲:不用逃,就在这里好好地修心中心法。结果成都和平解放,一点事也没有,某师方悔自己心神不稳,太着相。我们还有一个师兄弟,在日本侵华时,杭州沦陷,有个日本兵举刀要杀他。他想反正逃不掉,而且修行人法身原不灭,不畏生死,杀就杀吧。他口中念阿弥陀佛,毫无畏惧地将头迎向刀去,那兵将刀砍在他头上,又弹起来,杀不了他,日本兵一看吓坏了,扔下刀就跑掉了。这是个真事,我们还见过那把刀呢。真了脱的人,六道里来去无碍。从前有人问沩山禅师的徒弟大随:你的师父圆寂后到哪个净土去了?他答:我师心父啊,不去东方和西方净土,而是东家作牛,西家作马。这在旁人看来不是骂师父吗?其实他是在夸奖他,赞他师父功夫高深,广大无比,能在异类中行。腊月三十就这么解脱。
今天大家打七,证到本性本体后就自由自在了。现在教你们一个最简单的放下一切的方法,即在日常工作当中,喊一声“断”,什么也不想,只看着这了了分明的。断个一分钟、半分钟都可以,然后再做事,做一会儿再断一下,慢慢地练习,一天断它个三、四十回,正在走路、坐车时都可以运用这种简便断思想的方法。我第一次打开时,是在静坐中,我母亲咳嗽一声,当下一切消殒,什么都没有了,寂灭的本性方显现出来。我们用功打开来的时候不一定在座上,很可能是在睡眠当中,在工作中,在走路时忽然一下子脱开来。所以时时要用功观照,不可放逸。开悟后要保护它,习气太深厚了,不是一悟就彻底圆满的。声音对用功的影响有两种:一是正打坐中,忽然有声音一惊,惊出定了;二是空到恰到好处时,突然一声响,帮你打开身心世界,悟见本性了。时节因缘恰好到来,诚非一佛二佛所种善根所能致的。修时不要急。不是修到无生,而是本来无生,本来如此,放下就是了。不是有东西可证可得,是证个无所求无所得,就是本得。
保护就是任何境界都不要粘上去,其要点在“内不随念转,外不为境迁”,时时保护这灵知之心,空灵无住。保熟了,就放任其自由行动,随它走东走西,都不会犯它禾稼,这就达到无修无得无证的境界了,所以修法越放下越好,越着急越不行。有的人等爆炸,等不得,越等越不行。而且各人开悟打开的情形也不同,有的人如同一个东西落下来一样,一脱就是了,没有什么爆炸。各人定中境界也不同,有的看见光,有的看见护法神,有的看见自己,有的什么景象也没有,都不一样嘛,护法神有好几个呢,一脱开就什么都没有了,再举个例子,保护当中,有一个同参睡觉时脱鞋子,刚一拉鞋,身心都没有了,寂灭本性就现在面前了。保熟了就这样子。未真证道,有时似出神,到什么地方了,这不是真出神,还是六识的影像。
开悟以后,念咒、修六印等都是保护。不修六印也可以,观照保护就是修,这才是真修。若执着座上的快乐境界,就不要坐了,因为那是执法了。二禅定是喜,三禅定是乐,坐得好,快乐得很哪。但不能住着快乐,一有所执,便入魔道,魔是着相而成,魔也有神通,着相就成魔。有个清海无上师就是,香港‘内明’杂志曾揭穿她、批评她。世上的人求福报的多,魔就乘虚而入,而且求魔比求佛灵验得多。因为有求都是着相、都是魔眷属呀。
放下即见性,真能放下没有念头就脱开了,没脱开就是还有念头没放净,微细念还在,若当自己死了,一无所求,一无所得,就放开手了。脱开的时候感觉什么都没有了,人也没有了,“大地平沉,虚空粉碎”,世界也没有了,只剩下这个明明了了的灵知本性。“灵光独耀,迥脱根尘”,离开尘寰了。若想回来,一觉就可以回来,一动念就回来了。刚开悟等于在门口张望一下,还要勤除习气,走进房子里来,入法身正位。最后还要离开位置,法身向上,就是再发多大神通也不住,而随缘度生。
从前有个禅师叫邓隐峰,他讲:你们大家临圆寂都是要坐上双盘,现个瑞相去,这未免太着相了,我要变个自在相给你们看看。说罢打个倒立就潇洒地走了。释迦佛是睡着走的。睡着也好做功夫,睡时入定,似睡非睡,正到好处时,外边有个动静就帮你打开来了。所以行住坐卧都好做功夫。这是心地法门,不拘形式,只在心上用功即是。这世上能听到心地法门是不容易的,宿世不广植善根是听不到的。释迦佛说一切众生都有佛性,都可以成佛。但我们为什么不悟呢?是由于我们的颠倒妄想在作怪,把外相当作真的,把真的佛性却当作假的,甚至说什么迷信。这都是因为人心执着在外相上,故称之为颠倒众生。老在妄想上转圈子,做梦也在转哪。
今天已是第六天,明天就圆满了。大家坐得很好啊,明天的十八小时看来是没有问题,希望能进一步静下心来。快圆满时,人的心就要动了,要野了,想到要圆满了,要回家了等等。心不能野,圆满以后还要继续用功,心要沉静,保持这个境界,不能野,进步就快了。见性实际上是很容易的事,比如五祖演禅师(在湖北五祖山的禅师,不是六祖的师父五祖弘忍),他是临济宗杨歧派的,他的徒弟圜悟勤、徒孙大慧杲都是成就很高的禅师。他开示学人说:你们读书人读的有首小艳诗和禅宗的开示很相近,这首诗讲“频呼小玉原无事,只欲檀郎识得声”。当时圜悟在侧听了后很纳闷,从禅堂出来时,正好一只大公鸡在架上啼叫,他马上触发玄机,脱口说到:“这不是声吗?”而悟到这听见声音的是谁,就开悟了。所以处处可以开悟,开悟见性实在不难。今天大家各自讲了所看见的境界,这种境界都是假象,都是虚妄的,不要跟它跑,不管是相是光都不要跟,须返观这能见的是谁?透过相来认得性,彻底认识这现相的、看见相的与认识相的都是我本性真心的作用。从这里悟得就是见性,就是开悟哇!反之着在相上就错误了,我们一直讲这问题,可还有人着在相上。寒山的诗:“高高山顶上,孤月照寒泉,水中且无月,月是在青天。”叫我们认识月在青天,水中的月只是月的影子而已。看见的月只是影子,青天在哪里?即佛性当中,看见的月是自性佛所显现的,也是自己的见性所见到的。要见到见性,要把见到的月亮和自己融合为一体,月即是自己,自己即是月。怎么合呢?不是跑过去和它合在一起,而是认识这月就是自己的心所显现的,月即心,心即月,不是到心之外去取月,也不是到月之外去找心,融为一体就见性了,再见到什么东西就不着相了,这东西都是我的性所显现的,就是我自己。所以禅宗行人讲:青青翠竹,就是般若;郁郁黄花,无非自性。看见竹子看见花就是自己,不在我之外别有哇!这样就时时刻刻见性,无时无刻不见相,无时无刻不见性。性相不二,性即是相,相即是性,所以佛法叫不二法门,没有两样东西,这样就不碰壁了。若着相,什么东西要不到就难过了,就碰壁了。见性就是无所得、无所求,身心就坦然了,安贫乐道就能做到,无有贫富之分了,无道纵有万贯家产也是穷,有道就不穷了。一口气不来万贯家产一点也带不去,还是赤条条地走了,而真正的大宝贝—道,被深深地埋在五蕴当中去了,落在色受想行识五蕴包裹里而得不到。若把五蕴拨开,拿到大宝贝,就无限富足了,就一切俱足,成大富翁了,所以要明白相是假的,性方是真的。相和性如同镜子和影像,无镜也无像,无像也无镜,镜子一定能现影像,不现像的就不是镜子,我们的真心也一定现相,‘金刚经’中讲的是我们的本体一点相都没有,真空绝相;‘弥陀经’中讲种种妙相庄严,就是真心现相起的妙用。不显现相就不是真心了,相即是心,故时时见性,不必到外边去找了,明白这点的即为见性。所以千万不要着相,什么光啊、佛啊、景啊,俱不可得。从中要认识本体,能认识真心本体就是见性了。不认识真心,尽管你发大神通,还是迷盲,不能究竟成道。
合为一体者,即认识心可以起一切妙用,可以发光等等,不能发光的就不算心体,光就是心,心就是光,合二而一就是真正开悟了,明白了,不着相了。心之外寻相,相之外寻心,就不必去寻了。所以五祖演问他的徒弟:“我们宗下有句话:等妙二觉(超十地的大菩萨了)犹为它提草鞋,它是谁?”徒弟答:“胡张三,黑李四。”它即是佛性。问佛性在什么地方,在有胡子的张三,黑脸孔的李四处,也即在一切处,不在别处了。一切时一切处,所有呈现的事物,都是我们的佛性显现的,也就是佛性所在处,还去着什么相啊?还到处去求什么?还搞什么法、什么功?一切法都是方便,没有实法。不如心地法门是诞生王子,所谓的诞生王子是生在皇帝家的太子,不是王公大臣家的儿子,这个太子长大后一定是继王位的,也即是成佛的。搞别的法门,都在外围绕圈子。不明心地,不懂得佛性是什么,是永远不能成道的。高峰禅师的师父问他:“白天作得主吗?”“作得主。”“晚上睡觉梦中作得主吗?”“作得主。”这是何等功夫!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但还不行,因为这是相对的,谁作谁的主啊,不是绝对真心。又问:“无梦无想时,主人公在何处啊?”答不出来了,说明还没认识主人公,在外边绕圈子做功夫,任你发神通等等,还是不行,他为此又参了三年。一天午睡,一个柄子莽撞,一撞把他枕头跌到地上,他猛然醒悟,才打开来,认识了主人公:无梦无想时不正是主人公在放光嘛!一念不生处了了分明的就是自己的主人公,认识了这个,然后绵密保护它就是了。
密宗法多得不得了,这个法能开梵穴,那个法能得天眼通、天耳通等等。尽管开、得,还是外围,还在绕圈子,不能成佛,因为不认识主人公,这只是功勋位,成不了皇帝,也即成不了佛,反而着了相,成魔倒有份。总之,认识佛性并不难,千万不要着相。自性就有这么大的妙用,就有那么大的光辉,朗照十方,无所障碍。‘弥陀经’中讲得十分清楚:“彼佛光明无量,照十方国无所障碍。”“彼佛”二字就是指我们的真心,它就有那么大的光明,不要着在小光上。我们打坐已到第六天,都有不少的收获,今天再点拨你们一下,让你们一超直入如来地,超过等妙二觉。我们这个七打得很好,许多人都开悟见性了,很好很好。
我们做功夫时要结手印,手印等于天线,使我们和佛菩萨的信息沟通,到了那个地步,人都没有,一切化空了,什么手印啊,什么佛菩萨啊,都赶到须弥山外去了。什么都没有就对了,有就错了。你们中有人讲:结手印时,有什么东西给我松手指。实际没有什么来搞你,就是你自己的气发动。“我”都没有,哪里有什么“他”?没有“我”,“他”就立不住脚了。这要认得明白,不然会着魔的。有的人想:别人都见光见佛见境界,我怎么不见什么呢,是不是我修得不够好?不是的!没有境界是最好的境界,妄境没有,什么都没有,了了分明最好。真心就如此,本体就如此,其他那些都是起用。我们打七以认识本体为主,但得本,不愁末,本体得了之后,枝末的事自然都会发生,以至放光明发大神通。明天你们打九座,会十分得力,九座很好,平时不打七,光坐个九座十八个小时,也非常得力。明天坐下来,我再和你们讲最深的佛法。
坐九座时,全部结四印,二印不结了,三个六小时。回家以后要时时保护,不要放野马,绵密保护,清醒地看着念头,不跟着跑,就是保护。
我讲个故事给你们听。以前有个老贼教他儿子做贼,二人一起到一个大户人家去偷东西,刚好那大户家正准备办喜事,把嫁妆都放到箱子里。他们潜入后,听到有人来了,老子叫儿子躲到衣柜中去,然后老子在柜外下了锁,并弄出动静,等人家发现后来捉他,他就打破墙壁,自己逃回家了,儿子在衣柜里急得不得了,发出声音,被人家听到,喊有鼠,儿子急中生智,就学老鼠叫,那户人家的家人叫婢女,快开箱,衣柜里有老鼠会咬破嫁衣。于是儿子趁婢女点着蜡烛来打开衣柜之时,猛一下吹灭蜡烛,窜出来逃到院子里,那家人在后面追,大喊捉贼,儿子又急中生智,看到院子里有口井,于是就抱起一块石头扔到井里,并脱掉一只鞋放到井边。等人家赶到井边,都以为小偷已投人井中,便不再追赶了,儿子才得以逃脱回家。老子一见儿子能逃回来,还没等儿子埋怨,就讲:你可以去做贼了,做贼必须机灵,会随时应变才行。做功夫也一样,不能死住在法上面,一定要灵活应用,开大智慧,随机应变,如同儿子逃跑一样,不要学什么法住什么法,那都没用处。只有认识本性后灵活起用才能成佛,
学什么法,不明心地,再有神通也没用处。根本得到,不愁不发神通。神通是本来具足的,只因为不认识它,妄想颠倒执着,覆盖了它,若反之,光明就透出来了。学佛并无难处,所以学不好,都是钻到相里面去了。虚云法师说:“现在我们国家对禅宗正宗都不大重视了,倒反过来学什么西藏的密法,密法有神通啊。都弄错了。”是的,许多学密宗的人都求神通,不是求见性,求解脱了生死,我们不能去搞那些歪门邪道。
这里再讲一遍,观照最重要的是不跟念头跑,看着它起,不随它走。古德说:“不怕念起,只怕觉迟。”修道人人都怕妄念,要想尽办法将妄念扫光,其实不要怕,于妄念起时即觉,不随它去,妄念自然化去。园头问梁山:“家贼难防时如何?”山云:“识得不为冤。”认识它就不会被贼把家财窃走!也就不冤枉了。家贼时时都起,若不觉不识,就自然把你的家财—法财窃光喽!若到妄心消融,念头不起时,自然“皮肤脱落尽,唯露一真实”了。见性时,讲脱落比较好,说爆炸许多人要误会,当气升起来,到头顶时,以为要炸了,抱住头,怕把头炸碎要没命了。其实不会死的,气到头顶中脉打开来,头顶会出水,粘粘的水,在头中间梵穴渗出,是将来元神的出生处。此境界不可着相去求,求即不对了,非但不能得此佳境,还有着魔之虞。
现在我给你们讲一则最深佛法的公案,从前有个和尚叫灵训,问师父归宗:“如何是佛?”宗云:“我跟你讲,恐你不信。”训云:“师父讲诚实之言,我怎敢不信。”宗云:“那我告诉你,你就是佛!”训当下大悟,进问曰:“如何保任?”宗云:“一翳在目,空华乱坠。”意思是识得本来就是佛,佛是一无所著的,如有保任,即是眼中有翳,有所住执,即非是了。训大悟后,辞师云:“我明天就回去了。”师曰:“你明天打好行李后再来见我,我和你讲最深佛法。”第二天灵训打好包裹后,请师开示甚深佛法,师道:“寒凝,途中善为。”意即一切日常起用均是佛性的妙用,不能有所住着,既不能守住不动,也不可动有所住。悟后不守住就活用了,守住就死在那里了。最后不守也不守,且无不守之心,方是甚深佛法。也就是平常心,平常事啊!
今天是最后一天,须打九座,最易得力也最见功效。念咒念到不能念了,不是不想念,方是真上路。不想念还是不行,这是懈怠,一个“能”和“想”差别很大,大家须注意!南岳答六祖:“染污即不得,修证即不无。”要成道还是要勤修苦炼。谚云:“不是一番寒澈骨,怎得梅花扑鼻香?!”今天勤苦打七,即为证见真心。在这一七中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得到一些真实受用,这是值得庆幸的,也不枉辛苦用功一场。打坐是最基本的修法,真正出神通也靠打坐,不深入禅定,神通也出不来。讲到神通,其实讲话啊、工作啊、走路啊等等都是神通,庞居士云:“神通与妙用,运水及搬柴。”日常生活都是真妙用啊。但有神通不能住,住在上面就要着魔。
这次打七今天圆满结束了,大家成绩不小,认识都有很大提高。其实我们的第七识本来用不着“打”,因为本来无着妙用之我是平等性智。‘金刚经’讲:“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真人本无相,由于我们向外追求,执着外境,迷惑了本来。而妄以身为“我”,所以要下一番功夫,经过一个七天打坐,打掉这迷惑的妄情,而回复本来。因为不用打,本来无我,所以这七也没有开期和结期。佛法就是妙用自在,一切无住,能人佛也能人魔,什么事皆能干,只要于人有益而心空无住。光能入佛不能入魔也不行,入魔不是做魔王,而是表示无所拘束,纵横自在。这里与大家举一个公案:南宋时有一位张太尉,因钦仰老华严禅师道风高峻,请来家供养。禅师为化众生故,应面向大众,不能专受一家供养,但累辞不获准。乃于太尉之女前来问法时,招女近前来,吻其面一下,女哭诉于父,父色愠,逐禅师去。师乃得离府住山,广接大众,而遂其初衷。
这则公案启示我们,真正的佛法即在灵活妙用,自在潇洒,不拘什么名声,有所拘束即有碍,即非佛法真谛矣。
讲到净土,不是往生西方才是净土,大家只要一切放下,心中空空荡荡地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可得,这就是净土,就是兜率内院。一切随缘自在,任运逍遥,该怎样就怎样,运好点就生活得好一些,运差些就过得差点,无所谓的。凡事不执着,就是佛菩萨。
七天打下来,得个什么?
我为大家答一句:得个无所得者!
解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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