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佛法要(卷二)
净业弟子惕园毛凌云敬辑
念佛法要卷二
念佛示范
自东晋慧远大师倡修净土,历代僧、尼、居士及农、工、商贾、罪恶、疾苦者之往生事迹,何止万亿,典籍所载,乃亿万中略见一二而已。言教不如身教,兹节其行持事略便于效法者,以为轨范,愿览诸先德之遗迹,而见贤思齐,奋然兴起也。
晋慧远大师,莲宗初祖也,姓贾,雁门人。学精儒老,年廿一,闻道安法师讲般若经,豁然大悟,叹曰:“儒道九流,皆糠枇耳。”遂出家,誓弘佛教。安叹曰:“使道流中国,其在远乎。”后居庐山东林寺,率众行道,凿池种莲,于水上十二叶莲华,因波随转,分刻昼夜,以为行道之节。与刘遗民等僧俗百廿三人,创立莲社,六时念佛,求生西方。在山三十年,迹不入俗,专志净土,澄心系念,三见圣相,而沉厚不言。一夕,方从定起,见阿隬陀佛身满虚空,观音、势至,左右侍立。又见水流光明,分十四支,同注上下,演说妙法。佛言:“我以本愿力故,来安慰汝,后七日当生我国。”社中佛陀耶舍、刘遗民等,已往生者,皆在佛侧。师曰:“吾始居此,三睹圣相,今复再见,必生净土,”至期,端坐入寂,年八十三。东林传
【按】如见好相,先欲明说,必为魔惑,愿行退失。愿效法三见不言,但除临终时耳。
唐僧藏大师,西河人。幼出家,屈己事人,一切恭敬,不辞劳苦,见他僧衣故,潜为澣濯而缝纫之。天暑,脱衣坐草中,以血肉施诸蚊蚋。日念佛号,不纪其数,确志冥心,未尝少废。及报尽,见诸天次第来,皆不赴。俄告人曰:“适往净士,见诸净土,见诸上善人,散华空中。”乃合掌念佛而化。
唐道昂大师,魏郡人。志结西方,愿生安养。后在报应寺,自知时至,预告有缘,八月初当来取别。至期,升高座,炉发异香,引四众受菩萨戒,词理切要。忽见天众缤纷,管弦嘹亮,告众曰:“兜率陀天迎我,然天道乃生死根本,非所愿也,常祈心净土,此愿不果遂耶?”天乐忽隐,西方香华伎乐飞涌而来,旋绕顶上,举众皆见。师曰:“今西方灵相来迎,吾往矣。”言讫而逝,年六十九。
【按】临终四大分张,此何时也?诸天次第来迎,此何境也?苟非信愿坚固,当此时,对此境,而能强作主宰乎?此真千古修净业之标榜也。否则,一生天道,仍堕轮回,愿勿误信外道,求生天国也。
唐善导大师,莲宗二祖也。因见道绰禅师净土九品道场,喜曰:“此真入佛津要,修余行业,迂僻难成,唯此法门,速超生死。”于是,精勤礼念。旋至京师,激发四众。每入室长跪念佛,非力竭不休。虽寒冰亦须流汗,以表至诚。常念佛一声,有一光明从其口出,十至百千,光亦如之,人皆能见。出则演说净土法门,无暂时不为利生事。三十余年,未尝睡眠,除沐浴外,从不脱衣,护持戒品,纤毫不犯,绝意名利,离诸戏笑。每自独行,不与人共,恐谈世事,妨修道业。三衣瓶钵,躬自持洗,好食供众,粗恶自奉,乳酪醍醐,皆不饮啖。所有衬施,用写阿弥陀经十余万卷,画西方圣境三百余壁,修营塔寺,然灯续明,终岁不绝。道俗从化者众,有诵弥陀经十万至五十万遍,日课佛名一万至十万者,其间得三昧,生净土者,不可胜纪。忽谓人曰:“此身可厌,吾将西归。”乃登寺前柳树,向西祝曰:“愿佛接我,菩萨助我,令我不失正念,得生安养。”端身立化
【按】大师系阿弥陀佛化身,为念佛示范,广度众生。愿即效法,绝意名利,念佛不休。
唐怀玉大师,姓高,丹邱人。执持律法,一食长坐,诵弥陀经三十万遍,日课佛名五万声,常行忏悔。忽见西方圣众满虚空中,一持银台来迎。师曰:“吾一生念佛,誓取金台,何为不然?”圣众遂隐。乃倍加精进,至三七日,持台者复来云:“师以精苦故,得升上品,宜趺坐俟佛来。”越三日,异光满室。师云:“若闻异香,我报将尽。”书偈云:“一生苦行超十劫,永离娑婆归净土。”即香气盈空,圣众遍满,佛与二菩萨共御金台来迎,含笑而逝。
【按】观经惟上品上生者乘金刚台,如非倍加精苦,顿超十劫,何克臻此?足证有志竟成,有愿必满。愿共效法精进,誓取金台。
唐自觉大师,博陵人。少出家,习经律论,勤瘁九年,皆造精微。嗣居平山重林山院,拾果采蔬,日唯一食。发心铸大悲观音像,并建佛寺,适大旱,恒阳节度使张公请祈雨,虔告龙神,大雨立下。于是施者骈集,铸像四十九尺,寺亦随成,遂于坛前矢愿,愿承圣力,早生净土,忽见金光二道,阿弥陀佛,与二大士,自光中下,垂金臂摩师顶曰:“守愿勿易,利物为先,宝池生处,任从汝愿。”后见云中神人俯现半身曰:“师西归之期至矣。”即于观音像前,趺坐而化。
【按】凡造像建寺,祈雨利物等,皆为净业助缘,以此回向西方,固能如愿,故佛诫守愿勿易,利物为先。如非密行念佛,何能感佛摩顶耶?
唐承远大师,莲宗三祖也。学于玉泉真公,令居衡山设教。居山西南岩石下,人遗之食则食,不遗则食土泥,赢形垢面,躬负薪槱。凡化人,俾得疾至,故示专念。书涂巷,刻溪谷,丕勤诱掖;从而化者以万计。人皆负布帛,斩木石,委之岩户,不拒不营,祠宇既具,名弥陀寺。营造之余,施与饿者。时法照大师居庐山,定中趋安乐国,见恶衣侍佛者,佛告曰:“此衡山承远也。”出而求之,乃从之学,传教天下,后终于寺,年九十一。
【按】土食恶衣,苦行以消业也。余即施与,不蓄物以累心也。示人专念,生即侍佛,其自行专精,往生上品无疑也。
唐五会、法照大师,莲宗四祖也。居衡州云峰寺,勤修不懈,蒙文殊以威神,摄入五台圣境,礼问:“佛法浩瀚,修何法门,最为其要?”文殊告曰:“汝今念佛,今正是时。诸修行门,无过念佛,供养三宝,福慧双修,此之二门,最为径要。我于过去劫中,因念佛供养故,得一切种智。是故一切诸法,般若波罗蜜,甚深禅定,乃至诸佛,皆从念佛而生,故知念佛,诸法之王。汝当常念,令无休息。”问云何念?文殊言:“此世界西,有阿弥陀佛,彼佛愿力,不可思议,汝当继念,令无间断,命终,决定往生,永不退转。”并舒金臂摩顶授记:“汝以念佛故,不久证无上正等菩提。若善男女等愿疾成佛者,无过念佛,则能速证菩提。”师欢喜作礼而退。于是笃志念佛,日夜无旷,誓生净土。忽见梵僧佛陀波利曰:“汝华已就,后三年华开矣。”至期,谓众曰:“吾行矣,”端坐而逝。
【按】大师蒙文殊开示:念佛供养,福慧双修,最为径要。愿即信受奉行,日夜无旷,誓生净土,速证菩提。
唐台岩、少康大师,莲宗五祖也。姓同,缙云人。幼出家,通经论,善毗尼。嗣诣洛阳白马寺,见善导大师西方化导文放光,因至长安光明寺善导大师影堂瞻礼,感大师现身空中:“汝依吾教,广化有情,他日功成,必生安养。”一遂往新定,人无识者,乃乞钱诱小儿念佛一声,即与一钱,月余,念佛求钱者众,师云:“念佛十佛,乃与汝钱。”如是年余,凡男女少长见师者,皆云阿弥陀佛,念佛之声,盈于道路。旋于乌龙山建净土道场,筑坛三级,每遇斋日,善信毕集,乃升座高声念佛,众共和之,见师念佛一声,一佛从其口出,十声十佛,若贯珠焉。师云:“汝等见佛者,必得往生。”众皆欣慰。礼佛人数千,亦有道不见者。忽嘱道俗:“当于净土起增进,于閰浮提生厌离心,汝等此时见我光明,真我弟子。”遂放异光数道而逝。
【按】乞钱诱小儿念佛,以财法二施,广化有情也。佛从口出,放光而逝,乃念佛功成,必生安养也。
宋永明、智觉、冲玄、延寿大师,莲宗六祖也。钱塘王氏子,知税务,多用官钱,买放生命,罪当死,临刑,钱文穆王使人瞷之,色不变,命释之。遂出家,参天台韶国师,发明心要。以宿愿未决,登智者,岩作“一心禅定”与“万行庄严净土”二斗阄,冥心精祷,七拈皆净土阄,于是一意修净业,蒙观音以甘露灌口,获大辩才,着宗镜录及万善同归集,指归净土,后往永明寺,日行一百八件佛事,夜往行峰,行道念佛,人闻天乐鸣空。诵法华经积一万三千卷,弟子一千七百人,常与众授菩萨戒,施鬼神食,买赎生命,皆以回向净土。忽焚香告众,趺坐而化,年七十二。后有僧病人冥,见王供像殿左,勤致礼拜,询知为师,已往生上上品矣,王重其德,故礼敬耳。
【按】大师系阿隬陀佛化身,犹七拈皆净土阄,始一意净业,上品上生。为志在禅定,而行必舍禅修净者示范也。
宋造微、省常大师,莲宗七祖也。颜姓,钱塘人。七岁出家,十七受具戒,以坚持戒律,专称名号,发菩提心,结社互励,为净土因行。住杭州昭庆寺,慕庐山远公遗风,结净行社,士大夫与会者,有相国王文正公旦等一百二十人,皆称净行弟子,与僧千人,同修净业。刺血书华严净行品,每书一字,三拜三围,三称佛名,刊行千卷,分施千人。以栴檀香剧无量寿佛像,跪前发愿云:“我与大众,始从今日,发菩提心,穷未来际,行菩萨行,愿尽此报身,以生安养。”忽端坐念佛时,厉声曰:“佛来也。”泊然而化,众见地皆金色,年六十二。
【按】结社互励,固可自利利他,惟行于今日,须有德者率众共修,切忌男女混杂。如无此机缘,不如闭户潜修,较易精进。
宋慈云、知白,遵式大师,宁海叶氏子。初学律,继研台教,勤苦自励。嗣往宝云寺行般舟三昧,积劳呕血,两足皮裂,以死自誓。梦观音指其口,引出数虫,灌以甘露,觉身心清凉,所患顿失,慧辩无碍。作誓生西方记,结缁素专修净业。旋归东掖,建精舍,率众修念佛三昧。晚主杭州昭庆、灵山等寺,请州判王欣若、奏准以西湖为放生池。撰集诸忏法,圆融三观,以净土为归,述净土决疑行愿二门、及晨朝十念、往生略传等行世。忽作谢缘诗,与众诀别,示将归寂。寻示疾,却医药,仍为众略说法要,炷香礼佛,请佛证明,往生安养。或叩所归,对以寂光净土。至晚坐脱,年六十九。
【按】欲求生富贵,须下死工夫,况欲了生脱死,超凡人入圣耶?非以死自誓,安得即生坐脱,往生寂光净土乎?
宋思照大师,姓阳,钱塘人。幼参神悟,大有契入。刺血书法华经十部,一字一礼。诵观经五藏,弥陀经十藏,法华经一千部。礼华严、梵网、净土七经等凡二百七十卷。专修念佛三昧,筑小庵曰德云,刻三圣像,每夜四更即起唱佛,懈怠比丘,闻声悚愧。每月廿三日,率道俗系念三圣常及千众,凡三十年。忽语其徒曰:“梦佛金身丈六,此往生之兆也。”乃日请七僧助念,至七日晚,涌身合掌,厉声念佛,趺坐结印而化。阇维齿莹如玉。
【按】大师专修念佛三昧三十年,临终前梦佛,尚请僧助念。我辈凡夫尤当注意及此。
明义秀大师,温里人。居蒲之赞叹庵,日课阿弥陀佛十万余声,朝夕无间,历五十余年。经行之所,砖砌成槽,或穿及底,人试补之,久复如故。初有不自活之贫子来依,久不善其所为,呵曰:“汝真贼也。”旋果约其党,乘夜击师,初击,念佛声犹洪,再击,念佛声弗断,气尽乃寂。
【按】紫柏大师赞其“垂绝之时,佛声弗断,至于股折,能趺而逝,非五十年志气坚强劲正,乌能至此?”此殆多生业债,因缘会遇,于往生前酬偿耳。慎勿误以一生念佛,仍得恶报也。
明莲池、佛慧袾宏大师,莲宗八祖也。仁和沈氏子,年十七,补诸生,以学行称。闻邻人持佛名,无疾而终,知念佛功德不可思议,即栖心净土,书“生死事大”四字于案头以自策。三十二出家,谒遍融、笑岩诸大老,参念佛是谁有省。旋居云栖,山故多虎,为诵经施食,虎患遂宁。岁旱,居民乞祷雨,循田念佛,雨随足至。众悦,相与庀材造屋,僧日归附,遂成丛林。乃提倡净土,痛斥狂禅,广修众善,以资净业。时戒坛久禁,令求戒者,具三衣于佛前受之,为作证明。定水陆仪文,及瑜伽焰口,开放生池,着戒杀文,以拯冥阳之苦。着阿弥陀经疏钞,及云栖法汇,融会事理,统摄三根,从化者甚众。忽遍别缁素,曰:“吾将他往。”至期,示诸弟子,老实念佛,向西念佛而逝。年八十一。
【按】生死事大,无常迅速,一失人身,万劫难复,常念及此,念佛自真切也。广修众善,老实念佛,净宗法要,二语尽矣。
明憨山、澄印、德清大师,金陵蔡氏子。十九出家,专心念佛,梦阿弥陀佛现身空中,光相分明,自此圣相炳然,时时在自。旋至五台习定,发明本有。刺血书华严经,每下一笔,念佛一声,久之,动静一如。嗣隐牢山,乃外道生长地,不闻三宝名,久之,皆知念佛。李太后命输金造寺,赐额海印。上怒,遣戍雷州,因中兴曹溪祖庭。后蒙恩诏还,结庵庐山,修净业益精。忽往曹溪,示微疾,沐浴焚香,示众曰:“当念生死事大,无常迅速。”端坐而逝,有光烛天,年七十八,肉身现存。
【按】圣相常见,动静一如,尤修净业益精,当不以得少为足,故能肉身永存,谅必上品上生极乐世界之实报净土、或常寂光净土地。
清蕅益、智旭大师,莲宗九祖也。姓钟,吴县人。少以圣学自任,著书辟佛,及阅云栖竹窗随笔,乃焚所著。年二十,读地藏经,发出世志,日诵佛名。二十四,听古德法师讲经,疑情忽发,用心参究,已而豁然。寻关吴江,疾且殆,始一意求生净土。疾少间,结坛持往生咒七。后隐灵峰,著述宏博,阐扬净宗。忽示疾,遗命阇维后,屑骨和粉,分施禽鱼,结西方缘。旋病良已,趺坐向西举手而逝,年五十七。阅三年启龛,发长覆耳,面如生,门人不忍从遗命,塔于灵峰。
【按】遇疾且,殆始舍禅修净。念佛宜指云:“精进者,不为大小病缘而怠其行,若有宿业所使,当诵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陀罗尼,持一遍,即灭身中所有五逆十恶等罪,持三十万遍,决生净土,”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神咒云:“能诵此咒者,阿弥陀佛常住其顶,日夜拥护,无令怨家而得其便。现世常得安稳,临命终时,任运往生。”故疾少间,即持此咒七日。好禅净双修者,愿效法专修为要。
清截流,行策大师,莲宗十祖也。宜兴老儒蒋全昌之子,梦憨山大师入室而生,因名梦憨。年廿三,出家武林理安寺,胁不至席者五年,顿彻法源。旋住报恩寺,遇同参息庵锳师劝修净业,钱塘樵石法师引阅台教,乃同入净室,修法华三昧,宿慧顿通,穷彻教髓。嗣结庵杭州西溪,专修净业,名所居曰莲柎庵。后住虞山普仁院,倡兴莲社,弘化殊胜。着有莲藏集、净土警语等行世,卒年五十五。时有孙翰及吴姓子、病死复活,均云:“为冥司勾系殿下,忽睹光明烛天,阎罗伏地,迎西归大师,视即截公,以师光所照,遂得放还。”
【按】顿彻法源,穷彻教髓,犹结庵专修后,始倡兴莲社,弘法利生。凡己未得度,先欲度人者,无有是处。
清省庵、思齐、实贤大师,莲宗十一祖也。姓时,常熟人。少不茹荤,七岁出家,廿四圆具,严习毗尼,胁不帖席。寻入讲筵,明性相之学。后参究有省,曰:“吾梦觉矣。”掩关三年,昼览藏经,晚课佛号。礼育王塔,于佛涅槃日,大合缁白,广修供养,然指佛前,发四十八大愿,感舍利放光。撰涅槃忏,及劝发菩提心文,激励四众,诵多泪下。晚居杭州仙林寺,结莲社,专修净业,为文誓众,以毕命为期。三根普摄,法化洋溢。雍正十一年冬,预示明年四月十四日西归,遂掩关一室,日课佛名十万声。至期曰:“我去即来。生死事大,各自净心念佛可也,”合掌念佛而逝,年四十九。
【按】记数持名,为防懈怠。大师预知时至,犹掩关精进,日课佛名十万,真一息尚存,不容少懈,且为念佛示范耳。
清道彻大师,钱塘人。出家参师,发明本有后,专修净业。居杭州文殊庵,结期闭关,室无长物,唯一几一单而已,甫数日,得疾困甚,自奋曰:“念佛正为生死,奈何以病辍耶?”持佛名益切。俄而金光照室,佛为摩顶,病立愈,遂得念佛三昧,行住坐卧,了无异念,如是三年,于三月望日出关,升座说法毕,谓众曰:“吾将于七月望后西归,汝等可来送。”及期,方设盂兰盆会,众集,理前语,师曰:“有之,可少待。”次日,交卸住持,设斋别众,入龛,暝坐气绝。顷复苏,曰:“与诸君远别,可无一言,娑婆之苦不可说,极乐之乐不可说,倘蒙记忆,但念阿弥陀佛,不久当相见。错过此生,轮转长夜,痛哉痛哉,”语讫而逝!年四十八。
【按】病困益切,故得念佛三昧,诚以病苦为良药,居碍反通也。病中作得主,故死时亦能作主,来去自如也。
清慧明大师 鄞县人,住杭州报国寺。性质宜,唯知念佛,每执持洪名,声如潮沸,香尽不知也。得施即放生,随放随称佛名,回向西方。见人不作寒暄语,但云“死到哉,快些念佛。”或叩其所得?曰:“忆昔热病日甚,几不能支,幸意根中佛号一句顶一句出,连绵不已,竟仗此愈。此后无论语默动静,皆有一佛号从意根中一句顶一句而出也”。后患颈疽,知宿业现前,绝不呻吟,临终,色和悦,念佛而逝。
【按】念佛如潮沸,香尽不知,见人不作寒暄语,故能功臻纯熟,虽病危仍有一佛号从意根中滚滚而出,所谓无念而念,病不为碍也。
清梦东、讷堂、彻悟、际醒大师,莲宗十二祖也。姓马,丰润人。幼通经史,廿二岁病悟出家,遍历讲席,博通性相两宗。参粹如禅明,明向上事,继席京都广通寺,领众参禅,宗风大振。嗣以宿业深重,多诸病缘,因思教乘五停心观,多障有情以念佛治,且此一门,文殊、普贤等诸大菩萨,马鸣、龙树等诸大祖师,智者、永明、楚石、莲池等诸大善知识,皆悉归心,我何人斯,敢不归命。遂辍参念佛,专修净业,日限尺香晤客,余时礼念。晚居红螺山资福寺,归者日众,遂成莲宗道场。为法为人,心终无厌,一以净土为归。每演如来救苦与乐之恩,泪随声下,听者亦未尝不涕泗沾衣也。语录二卷,尤为切至。临终前十月,预告归期,嘱诸外护:“幻缘不久,虚生可惜,各宜努力念佛,他年净土好相见也。”至期示疾,命众助念,见空中幢幡无数,自西而来,告众曰:“净土相现,吾将西归。”旋复曰:“蒙佛亲来接引,吾去矣。”众称佛号愈厉,面西坐逝,年七十,众闻异香浮空,灵龛七日,阇维,获舍利百余。
【按】通教通宗后,犹专修净业,诚有禅有净土,故获为人师,作佛祖,但非禅净双修也。临终命众助念,为世示范耳。
清竺峰、圆融大师,姓姚,德清人。年三十,出家受具戒,持守无缺。笃好礼念,以往生净土为决定志愿。不畜徒,不自住庵,恒依人修,免杂用心。居无定所,合则留,不合则去,意气洒落,不为胶执,亦不乐随众作务。常静掩一关,礼念并行,不礼则念,不念则礼,无一时间断,亦不参以他法,竟以此终其身。尝于午间敲鱼念佛,直到次日脯时,人见其终无休歇,大声唤之,始止,自谓才如半日耳。问其饥否?则曰:“我口甜水如蜜,常咽常盈,受用无量,更不思食也。”胁不帖席者数十年,故少梦,偶有梦,亦不离礼念,更无异缘,梦中常见佛菩萨活动如生,间予奖励,或导引念佛。忽自知时至,念佛而逝,年六十四,顶示暖相。
【按】不畜徒众,居无定所,真清净解脱也。念佛逾画夜,不唤不止.不饥不渴梦醒一如,非得念佛三昧者能如是耶?
清默庵、真源、上仁大师,湖南衡州周氏子。幼颍捷,有出世想,父早逝,母为授室,潜出家,受具戒,精研三藏,深入教义。遍参南北后,葺精舍于南岳祝圣,戒律精严,苦切密修,每日念佛六教观为学者前导,以弥陀净土为究竟指归。忽以寺务付上首,曰:“吾将西归”。旋举佛七二周,定中见七宝池、八功德水。寻示微疾,却医药一心念佛,徒属轮念以助。睹阿弥陀佛白毫炯炯,遂西向端坐,时助念木鱼声急,念止,但同念佛至百余声,合掌而寂,年六十四。
【按】不念自念,即念而无念,无念而念,非力极念熟而能若是耶?临终前,犹举佛七,令众助念,以求决定往生。木鱼声浊,不宜助念,故令止勿用,但同声念佛可也。
民国正诚大师,姓朱,江西弋阳人。家贫,常念佛求生西方,俟奉养无依外亲丧葬毕,已六十八岁,始克携子出家,修持益力,在山十三年,从不倒单。凡念佛必高声,常念至通身流汗而后止。人嫌其噪,每呵之,同戒常劝小声,免讨人厌,虽念笑称是,至念时依然高声而不自觉。常在寺旁松下念佛,或对山静坐,每见佛像立山顶,呼人看,则不能见也。忽自知时至,说偈端坐念佛而化。
【按】因念佛心专,已至一心境界,故念时祇知唯佛是念,更无别念,声之大小,噪人与否,皆不知也。业报差别经、及大庄严论,皆以高声念佛,有十种功德:一、能排睡障,二、天魔惊怖,三、声遍十方,四、三途息苦,五、外声不入,六、念心不散,七、勇猛精进,、诸佛欢喜,九、三昧现前,十、往生净土,益信而有征也。
民国金浊大师,台州人,八岁出家,旋受戒。其师教诵大悲咒及观世音菩萨圣号,即每日诵咒四十八遍,余时专持圣号,未尝间断。视名利如泡影,习气嗜好,净尽无余。时与人治病,应手而愈,亦不受酬。住小庙,遇匪劫,除破衲,无余物,匪恨,以枪击之,右额中二,右臂中一,未死,旋即愈,枪痕宛然。忽至宁波阿育王暂住,管堂师催单,则云:“我住不久,即往生西方,请慈悲!”旋告众云:“观世音菩萨手执银台,时现我前,三日内即往生。奉劝同参,老实念佛,或念菩萨,一心称名,必定生西,佛不妄语。”至期,向管堂师言:“午后一时,我即生西。”众以为妄。午餐如常,各殿礼佛毕,面西坐化。
【按】此专念观音菩萨,得免死难,亦必生西之榜样,故不死于小庙,而坐化名刹阿育王寺,为众现身说法也。
民国具行、日辩大师,云南会理人,幼失怙恃,赘盐源曾氏,生二子,家贫,工鸡足山祝圣寺。年二十一,率全家八人求出家,受具戒。虚云和尚教以念佛求生净土法门,遂屏息诸缘,一心系念。耳聋貌丑,不识字,日种菜,夜礼拜念观世音菩萨,间习坐,学课诵及诸经,自极精劝。旋参四大名山,回滇,适云公重兴云栖寺,问往视眷属否?曰:“吾不顾他矣。”问汝将何为?曰:“极劳瘁事,人不能任者,吾任之。”凡筑墙、盖房、种菜、植树、挑石、挖土、洒扫、炊爨等苦行,行工无一刻暇,念佛亦无一刻闲也。夜开静,礼金刚、药师、净土诸经,一字一拜。黎明鸣大钟,上殿课诵以为常,未尝寝息。偶自缝衣,或代同参缝补,一针一佛号随之。戒期请为尊证,售衣被用物尽,设斋供众,问何往,但笑不语。期满,密往殿后,向西趺坐念佛,以火自焚,年三十六,形状如生,异香远闻。迨众往观,取引磬,忽倒下成灰。
【按】一字不识,尚于苦工时念佛无间,我辈读书识字者,若悠忽虚度,岂不愧煞。惟自焚,未得三昧者,切勿萌此妄念,以免着魔发狂,永堕恶道。
民国常惭愧僧,印光、圣量大师,莲宗十三祖也。陕西郃阳赵氏子,少业儒,曾辟佛,病目几丧明,始悟前非。年二十一,出家受具戒,读龙舒净土文,知念佛乃了生脱死之要道,即专念佛号,工作时心不离佛。旋往红螺资福寺,专修净土,并深入经藏,妙契佛心。朝五台至京,随化闻和尚请藏回普陀,住法雨寺,励志精修,闭关六载,以期昼夜弥陀,早证念佛三昧。徐蔚如居士等以师文钞印行,道化遂广,自行化他,一以净土为归,不离因果,不涉玄妙,皈者廿余万,依教奉行,得生西者亦多。且化及囹圄异类,常持大悲水米,救诸病危。嗣掩关苏州报国寺,课余重修普陀、清凉、峨眉、九华等山志。宿誓不作住持,不收徒众,因缁素归往者众,创灵岩山净宗道场,俾众共修。设弘化社,印赠佛书五百万部,佛像百余万帧。维护法门,中兴净宗,救济饥贫,捐助急赈,功难思议。后移灵岩,预知时至,示众云:“念佛见佛,决定生西。蒙佛接引,我去矣。”面西念佛坐化,年八十。荼毗,齿全存,五色舍利数千。
【按】祖师系大势至菩萨再来,中兴净宗,犹常闭关精修,昼夜弥陀,我辈凡夫,岂可悠忽懈怠而不勇猛精进耶?
清朗然尼师,姓沈,嘉善人。幼见嫂产难之苦,誓不嫁。寻出家净池庵,专修净土,闲忙无间。年七十一,谓其徒曰:“吾三月中,三梦宝池,趺坐华中,往生有分矣。”遂无疾坐逝。
【按】女人于八苦之外,多一产难之苦,身受者不觉,而见苦出家,专修净土,即往有分,离苦得乐,其为多善根也明矣。
民国了定尼师,安徽崔氏子,幼随父宦游吴,适黄氏,涉嫌大归,父将处死,母私纵出家,以姿白自晒使黑,期毁容而谨行止。受戒后,闭关三年,专修净业。壁书大纸云:“汝是何人?我是尼僧。既做尼僧,应息妄念佛。”每生妄念,及念佛倦时,便读此纸,心即大定,念佛愈有精神。晚诲诸徒,恩威并济,如母女焉,故皆持戒念佛甚勤谨。忽无疾而终,颇多瑞相,年七十六。
【按】念佛为息妄第一妙法,以一念扺制万念,当妄念起时,高声念佛,矻矻念,勿休歇,妄不息而自息也。
晋刘遗民、仲思、程之居士,彭城人。少孤,事母孝,善老庄,为府参军,力辞公卿引荐,往依庐山远公。公曰:“官禄巍巍,云何不为?”曰:“晋室无磐石之固,物情有累卵之危,吾何为哉。”与清信士宗悫等百廿三人,建斋立社,同修净业,镵石为誓。精研玄理,兼持禁戒,着念佛三昧诗。居山才半年,即于定中见佛金光照地。后十五年,正念佛时,见佛玉毫光照,垂手慰接。刘曰:“求佛为我摩顶,覆我以衣。”佛即为摩顶,并引袈裟以覆之。嗣又梦入七宝池,见青白莲花,及项有圆光、胸有卍字者,指池水曰:“八功德水,可饮之。”饮水甘美,寤即异香发于毛孔,乃曰:“此吾净土之缘至矣。”焚香拜祝曰:“愿令一切有情,俱生净土。”即与众别,面西坐化,年五十九。
【按】自远公倡修净土,依其结社念佛往生之居士,以此老为第一人,故列于居士之首,永为持戒念佛之模范。
唐马子云居士,举孝廉,任泾县尉,督运粮米万斛入京,舟沉系狱,专心念佛,阅五年赦出,隐南陵山寺中,持一食斋。忽谓人曰:“吾因数奇,遂精持内教,今西方业成,当往生安乐世界。”沐浴更衣,端坐合掌曰:“佛来矣。”异香满室,念佛而逝。
【按】因数奇而念佛,净业成而往生,是因祸而得福也,若更随缘普度,化监狱为道场,则其往生品位尤高也。
宋王古、敏仲居士,东都人,文正公旦之曾孙也。因其先七世持杀戒,发心放生命百万。初究宗门中事,旋作“直指净土决疑集”,宏扬圣教。闲居,数珠不去手,行住坐卧,修行净业,无有间歇。官户部侍郎,以党祸落职,寻化去。有僧神游净土,见与葛繁在焉。
【按】数珠功德经说:“若有人手持数珠,虽不念诵佛名及陀罗尼者,此人亦获福无量。”况数珠不去手,念佛无间歇耶?观经云:“慈心不杀。具诸戒行,当上品上生。”况放生百万耶?
宋葛繁居士,澄江人。始日行一利人事,次行二事、三事,或至十事,数十年未尝一日废。或问何以利人?时官镇江太守,指坐间脚踏子云:“若此物置之不正,则蹙人足,予为正之,亦利人事也。若人渴,能饮以水,亦利人事也。惟随事而利之。上至卿相,下至乞丐,皆可以行,惟在乎久而不废耳。”官至朝散大夫,公第私居,必营净室,设佛像。一日,方礼拜念佛时,舍利从空而下,后无疾,面西端而逝。
【按】随事利人,净业助行也。舍利空降,精诚所感也。人每言无钱不能做功德,或念佛无感应,可见功德不尽费钱,念佛功不唐捐,人自不关心力行耳。愿即效法勉行,凡一切有利于人者,不论事之大小,身之闲忙,人之知否,力之继否,皆当欢喜行持,委曲成全而后已。持之既熟,动即万善相随,无行而不善矣。以此念佛回向,往生品位必高也。
宋马玗、仲玉居士,合肥人。父忠肃公亮,守杭州,慈云式公授以净土法门,遂全家奉佛。居士遇僧广初,得天台十疑论,喜曰:“吾今得所归矣。”遂依慈云十念回向法,行之二十余年。后与王古往还,益精进念佛,常以放生为佛事。历守淄川、新定,以慈惠为政。课诵经咒,日有常法。时荆王夫人梦游莲池,见其朝服而坐华上。嗣得疾,盥沐易衣,端坐念佛而逝。家人同梦其告曰:“吾已得生净土上品矣。”子永逸,亦行十念,阅三十余年。后得疾,见佛及二菩萨接引,结印示寂,香气满室。
【按】晨朝十念,虽业忙之人,亦易做到,能每日至诚如此,无不往生,于马公父子可资证验。因后精进念佛,且常放生,及以慈惠为政,福慧双修,故生即神游净土,死得往生上品,诚居官者所宜效法也。
宋王日休、虚中居士,龙舒人。举国学进士,弃官不就,博通经史,一旦捐之,曰:“是皆业习,非究竟法,吾其为西方之归。”自是精进念佛。年六十,布衣蔬食,日课千拜,夜分乃寝。着龙舒净土文,自王臣以至屠酤罪恶之属,皆以持名念佛,普劝修持。卒前三日,遍别亲友,勖以精进净业,云将有行,不复相见。至期,与生徒讲书毕,如常礼念,忽厉声念佛数声,曰:“佛来迎我”,屹然立化。
【按】业报差别经云:“礼佛一拜,获十种功德:一、得妙色身,二、出言人信,三、处众无畏,四、诸佛护念,五、具大威仪,六、众人亲附,七、诸天爱敬,八、具大福报,九、命终往生,十、速证涅槃。”况日课千拜耶?所著净土文,浅说曲喻,皆从博通经论,及躬行有得而来;普劝修持,最为激切恳到,读之而不起信发心者非人也。愿广印流通,普劝礼念,同生净土。
明周楚峰、廷璋居士,云南人。性淳朴,好念佛,治家不计有无,有辄散诸贫乏。人与语,唯笑,或谑之,詈辱之,亦笑而已。晨起,必诵金刚、弥陀经及佛号,怡然自得!尝曰:“吾不离日用,不涉贪爱,如是而已。”年八十九,于清明上冢,决辞祖考,还,谓其妇曰:“吾将行矣,弥陀迎我,观音势至俱来也。”寻曰:“观音谓我绝荤五日,可西行。”遂日食一粥一蔬,至期,沐而冠,令子弟诵佛名,自诵经毕,端坐而逝。香发于体,貌如生。
【按】与语唯笑,密行精进也,谑骂亦笑,瞋毒已尽也,有辄施散,贪毒亦尽也。佛与菩萨来迎,尚诫绝荤五日,方可西行,足证未有日启鸾刀,口贪滋味,而能生西者也。愿以戒杀素食为急务。
明闻仲子、子与、启初、大晟居士,钱塘人。幼善病,志出生死,无意室家,归依云栖,受念佛法门,笃信力行。姊夫黄元孚、承惠、净明居士,耿介违俗,孝而好施。闻奇其清苦,导归云栖。后呕血,久且亟,闻又教之念佛,方苦痛,弗省,乃厉声曰:“汝眼光落地,即今知痛者,毕竟落何处?”黄悚然曰:“将奈何?”曰:“莫如念佛。”黄曰:“汝教我念自性弥陀耶?念极乐弥陀耶?”曰:“汝将谓有二耶?”黄遽有省,即请僧设佛像,为说净土因缘,剃发,授沙弥戒,并为助念。自屏家属,念佛七日,忽闻莲华香,微笑说偈坐逝。迨憨清公吊云栖,闻亦礼请薙发。公曰:“佛性四大不能拘,岂毛发可碍。亲在,佛子容为不孝乎?”遂已。后病笃,自恃信力强胜,往生无难。及临危生死之际,积习现前,心神恍惚,方知净业未纯,往生不易,乃蹶起大呼曰:“亟请知识念佛助我。”知识既集,念佛连日,仍习境纷扰,乃复呼曰:“生死根株,非他人所能拔也。”立起,穿衣盥沐,对佛烧香炼臂,哀诚忏悔,念佛彻夜无少倦。自知夙障冰消,心安神逸,净土现前,怡然静定,急剃发,披袈裟,为僧伽相,别众端坐而逝。
【按】黄子病久且亟,忽承开示有省,即以一念坚决,遂能放下万缘,念佛七日,直往无碍也。闻子虽早笃信力行,而自恃信力强胜,往生无难。及临危积习现前,方知净业未纯,往生不易;又恃知识助念,连日无效,始悉生死根株,非他人所能拔也。憨山大师以其“临终习境现前,讵非恶道之先见欤?何其勇猛蹶起,大呼一怒,而拔历劫生死之根,变苦趣为净土,岂非烈丈夫哉!斯道也,又可以音声笑貌为之耶?”盖恃易则怠忽,知难则猛进也。
清沈启白、中旭居士,吴县人。少豪宕,急人之难。旋以医名,益喜布施,贫者不取药值,或与钱粟。年廿五,丧偶,不复娶。虔修净业,所过僧坊、街头、桥旁,遍书西方佛名及警策语,劝人念佛。遇病危者,辄蹙然曰:“孽深矣,力不能救,奈何!”病者涕泣固请,则曰:“惟有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能至心称念一声者,灭八十亿劫生死之罪,汝能信念否?”其人唯唯。曰:“诚如是,疾可治也。”乃下药,每有奇验,从而归佛者众。七十余念佛而逝。
【按】布施为六度之首,劝人念佛为万行之先,病危者尤易化导,以其有怖死求生之心也。王龙舒云:“医当自念,人身疾苦,与我无异,勿问贵贱贫富,专以救人为心,以结人缘,而积己福,冥冥中自有佑之者。若常如是存心,回向净土,必上品生。若因人疾苦而告以净土,易生信心。使复发大愿,以广其传,而赎宿谴,以期痊愈,必遂所愿。若天年或尽,亦可乘此愿力,径生净土。常如是以化人,非徒身后上品往生,现世亦福报无穷矣。”
清杨道原、广文居士,吴县人。少孤,不娶,皈心净业。岁饥,道有弃儿,辄收养至十数,长而后遣之。门有乞者,教称佛名,即予之钱,由是乞者踵至。每语人曰:“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只此八字,是无上法门,更无他说。”年六十余,得疾,念佛而逝。
【按】教乞者念佛,而予之钱,是亦财法兼施,及四摄法中之布施摄也。
清张兰渚、师诚,一西居士,湖洲归安人。少登科第,历任封疆。巡抚江苏,见杀业甚伙,屡出示劝戒,遇放生河,严禁捕鱼,署中不宴客,不杀生,长斋奉佛,栖心净土。择前贤净土论说,辑“径中径又径”一书,普劝念佛。六旬余,乞假归里,静居斗室,一意西驰。临终,诵弥陀经毕,才举佛号五声,寂然而逝。
【按】富贵学道难,急功名者,以进取为先,耽逸乐者,以静修为苦,谁肯不舍尘劳,而栖心净土,长斋奉佛耶?居官者愿以此为范。
清知归子彭尺木、绍升、际清、二林居士,长洲人。年十八,连捷南宫,为名进士,忽自省曰:“吾未明吾心,奈何!”习道家修炼法三年,无效。读佛书,爽然曰:“道在是矣。”始信向佛乘,尽弃所习,专心念佛。旋受菩萨戒,断肉食,不近妇人。尝言志在西方,行在梵网。闭关文星阁,修一行三昧,颜曰一行居。令工绘极乐世界图,悉本净土三经依正庄严。着一乘决疑论,以通儒释之阂。着华严念佛三昧论,以释禅净之诤。着净土三经新论,以畅莲宗未竟之旨。其居士传、善女人传、净土圣贤录等,随机接引,世多传诵。醵金万两,权出入息,以创佛寺,刊教典,饭僧众,开近取堂以周穷乏,置润族田以赡贫族,举恤嫠会以济孀居,立放生会以全物命,各有发愿文,回向净土。屏居苏杭僧舍十余年,日有课程。偶下痢,预知时至,不立后,将诸善会赀,付侄祝华,令久勿替。作偈辞世,西向念佛坐脱,年五十七。
【按】少登高科,不恋世荣,惟求明心,由道转佛,正助兼修,作偈坐脱,非夙具善根,深入三昧者能如斯耶?
清沈廷瑜居士,嘉兴人。性端谨,事必躬亲,而信口佛声,滔滔不绝,人或笑之,皆所不顾,如是数十年,自云:“念佛愈能熟,处事愈详明。”年七十三,示微疾,忽语家人曰:“佛来也,为我炳烛。”手自焚香而绝。
【按】胡莲归居士以“念佛愈能熟,处事愈详明,此真动静一如,深入三昧也。营心名利者,动云我处事纷心,无暇念佛,直至生死到来,放下空手,是谁之过与?”愿猛省而急效法为要。
清裴永居士,江苏泰州人。业耕稼,性恬淡,无所好,而见善必为。幼即笃信佛法,长斋课佛名无间。旋受归戒,行持严洁,未尝缺漏。妻亦念佛受戒,虽同居一室,履践纯白。惟一女,亦茹素奉佛,嗣许出家受具戒,舍宅为庵,令妻女同修净业,别构静室,独居念佛数十年。年近七旬,忽告亲族曰:“吾五日后当相别矣,幸以遗蜕焚化,此身如幻,勿错爱惜也。”至期,持名坐逝。阇维,得舍利百余,五色晶茔。
【按】全家奉佛,本可同修,因女已出家,舍宅为庵,故别构静室,独居念佛,与妻女老死不相往来,是爱根已断,身在家,而心已出家矣。
清周光、西莲居士,江宁诸生。性纯厚,淡于名利,虽家世贵显,无纨习。中年,长斋奉佛,日诵佛号万声,求生净土。戚友相见,寒喧数语,即以净土法门谆谆劝勉。集资重刊弥陀疏钞,手自校雠,以广流通。耄年,神气矍铄,念佛益锐。忽患疝疾甚危,而执持名号不辍。疾旋愈,人或以此称之,则云:“我于尔时,初亦痛苦难忍,继想身既是假,苦亦非真,况身之与心,精粗判然,彼身自痛苦,我无如彼何,我心自念佛,彼亦无如我何。始犹身心角立,渐渐只知有心,不知有身,而痛苦遂绝矣。”后念佛而逝。
【按】念佛能治历劫生死重病,况知身假苦非真,难忍能忍,不惟痛苦遂绝,且时至往生,因病危痛苦时作得主,临终往生时自能作主耳。
清范用和、元礼居士,钱塘人。幼习儒,事亲孝,父母病,先后割肱和乐而愈。甫壮年,亲殁妻亡,慨却尘缘,习玄功十余年,颇著效。后阅云栖书有省,遂受归戒,壹志坚持,乃至兽毛蚕丝,不以着体,尽弃所习,专修净土。好善乐施,放生恤贫,不惜劳瘁。遇贫难僧众,供养不缺。嗣掩念佛关百日,方静息间,玄功忽现,觉天地之气,于虚空中,缕缕然,汨汨然,从口鼻贯入,直至丹田,与己之元气和,轻安不可言喻。顷有婴儿长数寸,由顶门出,游漾于前,经时许,仍由顶门入。此后,每至静极忘念时,辄有婴儿出入如前。初喜甚,继转念曰:“此非如楞严五十种阴魔之谓耶?若作奇特,将受群邪,念佛志在西方,圣境不现,奚以此为?”遂时觉照,正念现前,婴儿不复出。于唯心之旨,深有契悟,信行愿力,愈加纯挚。常语人曰:“此生平第一险关,少不省觉,便堕旁门,故修行不可不慎也。”忽了结诸务,示子别友,念佛坐逝,殓犹顶温,年六十三。
【按】曾习外道玄功,愿常觉照,免堕旁门,正念现前,群邪自息。
清陈居士,遗其名,常熟世英茂才之从父也。每晨起,爇香默然,诵经课佛,风雨寒暑不间,历有年所,家人莫之知,盖密行也。逝前三月,自言归期,家人以其无疾而弗信。三日前示微疾,起居如常,至期坐脱,家人环呼,乃开目略示数言。旋曰:“吾去矣”,遂瞑,体发异香三日。
【按】古人密行,寒暑无间,虽家人亦不知。今则沽名钓誉,一暴十寒,故念佛者多,往生者少,戒之慎之。
清钱翼山、万镒居士,常熟人,业酤善饮。旋修净业,力改前行,戒杀断荤酒,劝母长斋念佛。一子病瘵,念佛而终,人诽笑之,奉佛如故。妻亡,处之淡然,拒劝续娶者曰:“有子而殇,续复何为,吾志在出世,岂屑屑于嗣续哉。”店屋失火,望空祝曰:“吾业应焚烧,愿勿伤邻舍。”火灭,邻果无恙。忽患咯血疾,生死心切,念佛益厉。寻病剧,进食辄吐,戚谢凤梧告以古德断食见佛事,欣然曰:“有此大便宜事,吾当勇为。”即盥沐,诣佛前拈香发誓,持七日斋,出资放生,求生净土,日夜念佛不辍,渴则啖瓜而已。问彻夜不睡,得不疲乏耶?曰:“利其不睡,得多念佛。我无病时,不得安闲,今病得闲,正好着力,何疲乏之有。”期满,神识昏乱,大惧,合掌枕上,命燃指,谢曰:“君此时,发此愿,与燃指同,不如一意西方之为愈也。”遂闭目念佛,初若勉强,用力猛厉,渐神志安定。复得助缘十数人,昼夜佛声相续。忽见西方三圣现前,光明相好,欲踊身金台,闻空中言:“汝身未净。”即命香汤浴毕,三圣现如故,谓家人曰:“吾已游净土,见无数莲华,吾坐其中,乐不可言!”指自身曰:“此非吾身。”旋曰:“佛盈室矣,”面西坐逝,年三十八。
【按】荤酒能断,贪毒尽也。诽笑不顾,瞋毒尽也。子殇妻亡,处之淡然,爱根断也。拒劝续娶,不屑嗣续,痴毒尽也。故能遭逆境而初心不退,缠疾苦而正念坚持,虽犹业障现前,神识昏乱,而能用力猛厉,复得助缘,卒获瑞感金台,神游莲域,洵堪示范!
民国杨莲航居士,浙江余姚人,家贫业商。闻童觉航修业,屡往就教,解悟超群。旋与莲社念佛,因病杀生,渐远莲友,后病剧,莲友告以必死,自审亦不起,乃憬然悔,力疾诣佛前,尽情披露,投诚忏悔,复守五戒,誓不再犯。从此放下万缘,扫除爱欲,一心默持佛号,以待报尽。莲友知其持名功浅,先为请人助念。后两日,莲友亦助念,忽觉神气清爽,梦见光明。至二更,莲友将回家,讵知此时助念已得力,便云:“我西方尚未到,须莲友全夜高声助念,不可辍。”众复高声念佛,并时时策励。忽频笑云:“西方今到矣,好莲花!好宝池!好光明!”目注佛像而逝。仍助念至体冷为度,不令家人哭泣,迄午顶门犹温,年三十。
【按】持名功浅,能获往生者,得莲友助念之力也。助念之紧要如此,愿多提倡。如无莲友,请用念佛录音带助念,较为方便,亦可得助念往生之大利也。
民国张珍午居士,旅日学医,兼学密宗。后患肿病,业境现前,平日持咒灵验,此时全不得力,乃转而念佛,始业境消灭。遂屏医药,一心持名。其妻劝进饮食曰:“汝勿扰我,但助我念佛,并集道友助念,我今日行矣。”道友至,同声助念,自亦随声朗念,寻结印念佛而逝。
【按】临终业境现前,讵非恶道之先见耶?此时持咒全不得力,幸转而念佛,并集道友助念,始业消往生。舍净修密者,可为殷鉴!
民国李华、济华居士,江苏如皋人。测绘学堂毕业,民初供职陆军测量局,加入同盟会,因二次革命,事败入狱,临刑遇救获释。虽仍服务军旅,而茹素念佛,寒暑无间。北伐后回籍,历任县议会议长及建设、财政等局长。廿二年春皈依印光大师,法名智脱。从此精修净业,早晚课各诵弥陀经一卷,佛号万声。深研大乘经典,行解并重,宏扬净土,劝人念佛求西方,终身不懈。来台后,创办台北莲友念佛团,撰普劝业同仁发起组织助念往生团文,提倡助念。五十一年二月廿五日念佛团定期法会,领众念佛,午餐后讲阿隬陀佛经大义,至二时五十分讲毕,别众云:“我要走了,大家好好念佛。”即于大众佛号中念佛坐化,正三时五分,手结弥陀印,加入禅定。次日入殓,周身柔软,面目如生,三月四日荼毗,获舍利甚伙,年七十九。
【按】印光大师云:“肯助人净念往生,亦得人助念之报。”创办莲友念佛团,提倡助念,即获莲友大众助念往生。言教不如身教,故选定期法会时坐化,俾众共见共信,急起直追,同生西方也。
民国陈嗣钧、子平居士,浙江定海人。肄业上海法政大学时,岳家为建天一纱厂于上海新龙华,令任董事长。十一年,二十三岁,毕业后,研究净土经论,即决心戒烟、酒、赌、荤,长斋礼佛。廿七岁皈依天台山兴慈老法师,求受五戒,每日经商,夜即诵经念佛,求生净土。悯众贫病,无力医治,即与叔父开设葆康斋,广施医药;并发起成立上海贫病救济会,代送医院救治,期皆痊愈。廿一年故乡大旱,即与同乡筹运粮食,赈济饥荒。次年飓风成灾,屋多倒塌,即向救济会请款救济。三十八年潜离大陆,逃港转台。四十二年皈依道安大师,法名智乘,即为购地募建松山寺,请道公为住持,自任监院。至五十五年大殿落成,请灵根法师接任监院兼副住持,续建两旁殿宇寮房,为为十方丛林。即自集资建净莲别墅于寺后,邀毛惕园居士等九人,同住共修,常领导精进佛七,求生极乐。毛为广接初机,纂述念佛三要,即为征印五版十万二千册,分赠中外,广结净缘。毛为自他普利,汇编净土丛书,即为发动中外各大德、各寺庙、各大图书馆,踊跃助印或预约,盈余之款及书,并交台湾印经处流通续印,以广弘扬。即于六十二年四月发心掩关三年,专修净业,期满出关,仍续精进。七十一年十二月四日忽示微疾,甫住医院一周,即自回墅静养,饮食如常。至七十二日一月四日忽停早餐,张口念佛,毛即率众助念,至下午一时,口唇渐合,面现笑容,安详西逝,年八十四。仍续轮流助念,迨遍身冷后,顶门犹温。至次日下午大殓,全身柔软。十日公祭,肤色光润逾生,荼毗得舍利甚多。
【按】一生以信愿念佛为正行,行善建寺为助行,所积善根福德因缘甚多也。舍报安详,面现笑容,必见佛前来接引也。顶温身软,光润逾生,舍利甚多,必上品往生,诚堪效法。
民国邬余庆居士,浙江奉化人,忠厚淳朴。三十年来台,经营国光汽车材料行及中立交通器材厂,颇有成就。五十六年,承同乡导往台北市法华寺,听净空法师讲经,即入佛门,接受佛法薰陶,皈依土城广钦老和尚,及水里忏云长老,受持三皈五戒。六十七年冬,赴阳明山永明寺,受在家菩萨戒,严持戒律,专修净业,坚信切愿,求生西方。常供养三宝,奉事师长,布施作福,不遗余力。与莲友等筹建佛教净业林于三峡横溪,被推为林长,领众住林共修。七十年夏,因病回寓治疗,念佛益精进不懈。七十二年三月初,突患便秘,医治无效,即住永和市中兴医院就医,虽甚痛苦,仍心中念佛不断。三月廿一日忽告侍疾之长子云:“尔等明日不要离开。”次日上午医师为作全身检查,一切正常,嘱好好休养。邬云:“我现在很舒服,谢谢你!”少顷,命季女将床头摇起,以枕靠背,问有无不舒服?答:“没有。”时正中午十一时,忽含笑,两腿内缩,双手抬起,似作盘腿合掌状,即张口念佛而逝,年七十四。全体眷属,均在旁高声助念,忏云长老与法师、居士及净业林导师、林友等,旋亦相继而至,共四十余人,轮班助念,至晚六时许,全身皆冷,惟头顶尚温。助念至九时半,始为沐浴更衣,因四肢僵硬,长女将以热巾敷其两肘,忽闻袖内放出清香。次日大殓,双手柔软,面黑全消,容颜悦豫,胜于生前。自此或昼或夜,各眷属常闻空中念佛之声,至七七念佛法会止静时,仍共闻佛声,来自西方。
【按】一听讲经,即入佛门,受持皈戒,专修净业,历劫善根成熟也。建林共修,自利利人也。病益精进,借病潜修也。忽嘱明日勿离,预知时至也。含笑合掌,必见佛前来接引也。使眷属常闻佛声自西来,示知已上品往生,令皆信愿生西也。凡年老多病者,愿效法精进为要!
唐张善和,杀牛为业。临终,见群牛竞来索命,大恐,呼妻:“速请僧来救我。”僧至云:“经言:若有众生,作不善业,应堕恶道,临终至心具足十念称阿弥陀佛者,除八十亿劫生死之罪,即得往生极乐世界。”张云:“地狱至急,不暇取香炉矣。”即左手擎火,右手拈香,向西厉声称佛,未满十声,遽云:“牛去佛来,已与我宝座”,含笑而逝。
清施静岩,华亭人。性端谨,作事周密,为人谋,必尽心,亲族多赖之。忽病刻苦甚,表兄郑慧庵悯之曰:“弟病亟矣,何不念佛?经云:临终十念,亦得往生。”施曰:“我恨平日未知念佛,今不能念矣,奈何!”遂大哭。郑曰:“无妨,弟听我念,心中想念可也。”即朗唱佛名,施亦高声随诵,才数十声,忽曰:“阿弥陀佛与诸菩萨,都在目前”,言毕而终。
【按】念佛不在时之久,而在信之笃。法集要领经云:“若人百岁中,懈怠劣精进,不如一日中,勇猛行精进。”故无论善恶,皆可临终十念往生无疑也。但此系宿种今熟,方遇善知识劝令念佛,亦由以怖苦心勇猛精进之信愿行力,与佛慈愿力,感应道交,亲蒙接引耳。否则,恐为业障所牵,善友难值,病苦所逼,正念难成。十念虽易,实难幸致,愿早办资粮为要!
宋黄打铁,潭州人,打铁为生。见游方僧至,请入奉茶,告以穷苦,求示修行之法。僧即授以“持名法门,可不花钱,不妨工作,能一生持念不辍,临终,佛必接引往生其国,无有众苦,但受诸乐。”黄甚喜,依教奉行,每打铁时,念佛不绝声。妻曰:“打铁本辛苦,再加念佛,岂不更苦?”黄云:“是法极好,往日炉边觉火热,念佛则不热,打铁觉臂酸,念佛则不酸。”数年后,忽沐浴更衣,谓其妻曰:“我今天要回家去。”妻曰:“此非汝家,家在何处?”曰:“我家在西方。”妻笑曰:“汝去好了。”仍打铁念佛如故。旋说偈曰:“钉钉铛铛,久炼成钢,太平将近,我往西方。”即执槌立亡,面不改容。异香芬郁,天乐鸣空,众所共闻。
明吴浇烛,居苏州,浇烛为业。孑身无偶,长斋念佛,每倾油一杓,必念佛数声,以为常。年七十余,忽语主人曰:“吾积有薄资,本为身后计,今念佛功成,某日当往生善处,无用此矣,敬以相赠。”主人请为作福事,吴喜,引至一窖,出千金,主人为尽分诸大寺以饭僧。至期,合掌念佛坐逝。
清沈承先,昆山人,业木工。年七十余,持斋念佛,专修净土,手不停斧斤,口亦不绝佛声。嗣知时至,三日前,遍别亲友,谓将往西方,不复相见。后告家人曰:“明日当行矣。”次晨,沐浴更衣,向西趺坐念佛而终。
清陈妪,常熟人,以纺为业,笃信佛法,随纺车声念阿弥陀佛,终日不绝,如是三十年。忽呼其子,曰:“汝不见空中宝盖幢幡乎?吾其逝矣。”因拍手大笑,即沐浴合掌坐化,香气袭人。
民国赖祥麟,江西兴国人,务农嗜酒。年六十余,子夭,仍领寡媳孤孙,躬耕自食。深厌人世烦苦,思念出离,闻赖禅融居士讲净土法门,遂长斋念佛,专志往生。久则念愈纯熟,虽终日作务,而念佛无间,邻人皆以阿弥陀佛呼之,亦随声应曰:“阿弥陀佛。”七十余忽足稍肿,命孙向西陈列香供,云:“西方境界甚好,汝看许多莲华,吾今日要到西方极乐世界去。”孙云:“祖足肿,如何得去?”曰:“非身去,乃心去。”正焚香时,面西趺坐念佛而逝。
【按】修净业者,不分男女贵贱,信深则入,诚积而通。诸君虽各忙其业,未受归戒,而作务时念佛无间,均获功臻纯熟,时至往生。凡谓事忙,无暇念佛者,愿以此为法。
宋吴琼,为僧还俗,而作屠沽庖人。每杀鸡鸭等物命,先云:“阿弥陀佛子,好脱此身去。”连称佛数声。切肉时亦念佛不辍。常教人诵经念佛。忽眼上生瘤如鸡卵,始惶怖,分遣妻子,造一草庵,昼夜念佛修忏。后告村人曰:“琼来日戌时去也。”次晚,报诸道友曰:“时至矣,好来念佛相助。”写颂端坐,合掌念佛,忽大声曰:“佛来也。”即化去。
【按】还俗犯戒,岂堪示范,但因病惶怖,即分遣妻子,念佛修忏,仍获往生。足证灵峰宗论云:“虽误作恶行,速断相续心,起殷重忏悔,忏悔之力,亦能往生。”益信而有征。凡误作恶行者,愿急起效法,慎勿自甘堕落也。
清吴毛,青阳吴氏仆也。持斋念佛,兼修众善。清兵渡江,吴氏合家逃避,毛独居守,被兵七枪而死。乱定主返,毛复苏曰:“我以宿业,当
受猪身七次,因斋戒念佛,以七枪散怨,今佛来接引往生西方矣。”语毕,合掌念佛而逝。
【按】念佛修善而惨死,如非复活自言,安知其转后报重报为现报轻报,蒙佛接引往生耶?凡行善念佛而遭逆境者,即应省悟庆幸而更精进也。
清王痴头道士,直隶人。极愚,亲亡乏食,困卧敝庐,无所为计。或与之钱,莫辨多寡。陈道人收为徒,令日扫地拾柴,晚课佛号数百,礼拜,炷香为度。王诵佛不成韵,每昏沉欲睡,陈以长竿击之,曰:“汝愚昧若此,尚不知精进耶?”如是者三年,一夕呵呵大笑,陈复击之,王曰:“今日打我不得矣。”诘其故?曰:“师枯坐十八年,不知修法,若能如我老实礼念,早生西方见佛矣。”陈奇之,而莫测所谓。翌日,登峭崖,西向合掌立化。阇维,得舍利二。
民国阿幼,遗其姓氏,台湾省台中县人。惟生一女,招婿入赘,因一字不识,惟老实念佛。灵山寺春秋佛七,均虔诚参加,见男女同修,均穿海青,庄严整齐,遂将金戒,交婿出售,希制海青,参加佛七。婿允为制,劝勿出售。迄佛七之第一日清晨,沐浴更衣,穿新海青,正烧香燃烛,莲友阿三妹,约往打七。幼云:“汝先去,我先在家拜佛。”甫欢欣三拜,忽见三尊圣像,团团转动,香亦随转,愈想愈奇,而愈看愈转。即往邀邻居数莲友来看,均不见转动,未闻回答,候回头看时,已直立合掌,含笑归西矣,年六十八。即为助念,并嘱家属,同声念佛。
【按】孔子有教无类,惟上智与下愚不移。佛更慈航普渡,惟愚夫妇老实念佛。此一痴道愚妇,虽未受归戒,而能老实礼念,皆获合掌立化,必见佛接引,往生必矣。愿自恃聪明,不屑念佛,或误入外道,不肯念佛者,知所归向也。
宋越国夫人王氏,哲宗从父荆王之妻也。导诸婢妾同修净土,昼夜无间。惟一妾懈慢被摈,悔愤精进,久之弗倦,忽谓他妾云:“吾今夜当生西。”夜闻异香满室,无疾而终。越宿,他妾告夫人云:“夜梦亡妾,令谢夫人,幸蒙训责,得生西方,感德无量。”夫人云:“使我亦梦,乃可信耳。”是夕,梦亡妾致谢如前,问西方可到否?”妾曰:“可。”遂导前行,见一大池,红白莲华,大小间错,或荣或悴。问其故?妾曰:“世间修西方者,才发一念,此中便生一华,勤惰不同,荣悴遂异,精进者荣,至如车轮,怠废者悴,以至殒灭。若历久不息,念熟观成,形消神谢,决生其中。”问我当生何处?导行数里,见一华台,金碧照耀,妾曰:“此夫人生处,乃金台上品上生也。”既觉,悲喜交至。后于生日,秉烛焚香,望观音阁而立,眷属方趋前为寿,已立化矣。
【按】念佛者才发一念,西方便种莲根,感应之捷如斯。人惟名利是求,念念不休,于此念佛一念,多不肯发,纵发亦易懈慢,惜无善知识随时训责,俾悔愤精进耳。
宋广平郡夫人冯氏,名法信。少多病,及归镇洮军承宣使陈思恭,病益剧,向慈受深禅师求却病方,教以持斋念佛,即信受奉行,屏荤血,去装饰,衣扫塔衣,专修净业。自诵经行道,起居动静,及刹那之念,秋毫之善,一以西方为归。旋病愈,理家事如初,亦不废念佛。如是十年,无惰无矜,心安体健,神气旺盛。忽书偈云:“随缘任业许多年,枉作耕牛大可怜,打叠身心早脱去,免将鼻孔被人牵。”见者怪之,曰:“行即西归,何怪之有。”寻卧疾,一夕,语侍者云:“吾已神游净土,面礼慈尊,观音左顾,势至右盼,百千万亿清净佛子,稽首庆我得生其国。若宫殿林沼,光明神丽,与十六观经所说无二无别,到者方知,非可以语汝曹也。”侍者呼恭至,语其故,乃相与合掌念佛,至明晨,右胁而逝。三日含殓,家人辄闻妙香,及荼毗,启视,面如生时,年三十六。
【按】吾人终日造业,故随业流转,不能自主。愿速持斋念佛,早求解脱,免鼻孔被人牵也。
明卢智福居士,徽州人,约己惠下,未尝骂人。夫程季清奉佛甚虔,力营福业,卢乃竭资为助。持长斋,日课佛名三万。后得危疾,请古德法师授五戒,谘净土法要,遂一意西归。夫策之曰:“百劫千生,在此一举,努力直往,毋犹豫也。”即高声念佛,夜以继日,如是半月。其母及女来视疾,悉谢遣之,曰:“无乱我心。”忽睹莲华现前,化佛垂手,身心踊跃,急索浴,西向念佛,右胁而逝,久仍顶热,年卅九。
【按】爱为生死根株,临终前母女来视,悉谢遣之,是爱根已拔,正念不乱,化佛垂手,往生必矣。
清张杨氏居士,家世学佛,故自幼归心佛法。长适张秩斯,寻受归戒,断除爱欲,年廿七,病剧,发愿求生西方,室中供引佛像,高声念佛。至五日,闻栴檀香,七日,瞑目,见观音大士曰:“莲华种子,已有半功,其半,看汝手段。”问从何处着力?答:“撒手便行。”即合掌念佛,趺坐而逝。
【按】必先断除爱欲,方能撒手便行,否则,恩爱眷恋,欲撒手而不可得也。
清余宗氏居士,徐州人。子昭月和尚、主扬州高旻寺,辟室迎居,思家颇切,与和尚言,辄道家事。为说苦空无常无我之法,劝母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弗省,遂匿不见,召之亦不往。无可奈何,遂勉强持名,苦不能继,居三年,念稍熟,始发深信,受菩萨戒,晨夕礼拜甚虔。和尚往见,问思家否?曰:“念佛好,不思家也。”一日,坐庭前,面塔念佛,忽光开,见金色世界,光耀无际,墙壁树林,廓然摧灭。大喜,踊身即之,倏无所睹。自此六根悄然,动静起居,不生二念。久之,梦至一家,有妇坐蓐,惊曰:“何为至此,吾方求生西方,入胎出胎,大可畏也。”急出走,瞿然觉,晨起,以告和尚曰:“吾生缘殆尽矣,其为我集僧念佛,送我西行。”即西向坐逝。
【按】吾人念佛生疏,必先勉强而行,人一己十,人百己千,久渐纯熟,成功则一。临终前梦妇坐蓐,如非六根悄然,惊畏急走,纵入人胎,仍堕轮回,再求生西,其可得乎?险哉!
民国周杨慧卿居士,皈依虚云和尚,法名宽慧,字佛智,考选部政务次长周庆光邦道居士之夫人也。籍瑞金,随宦南京,寓兰园,有老僧自九华来,谓:“汝累世修持,四十后必学佛有成。”后听地藏经,瞻画像,始证其为地藏菩萨化身也。年四十,居黔东铜江,果发心学佛,不得师,梦两巨僧允为绍介,旋于东岳庙观音会,闻空中云:“皈依三宝。”即见云游僧宽岸,求授三皈,教持观音圣号及大悲咒,又梦九华老僧教念弥陀经,从是日有常课,咒水发光,饮猘犬而驯良,医众病辄愈,活人无数。且慈爱及物,感放鹆巢檐,赤螘听经,猫鼠相狎,信及异类。常梦美姝,或引礼佛听经,或启示修持,或导游极乐,或预示避秦方向等,多征验,故以梦为乐。来台后,从李炳南居士专修净业。四十三年秋受菩萨戒,严净毗尼,朝暮课毕方食寝,坐卧必西向,常见光见佛,愈高愈明,境界甚多,皆秘而不宣。五十一年秋发愿诵地藏经,为母求寿,屡现灯花舍利。冬患肝癌,念佛益切,五十二年三月廿日病革,遗嘱印经塑像、奉佛供养、无他语,随众默念洪名而逝,印堂放光冉冉上。殡时安详柔软。次夕即践约,梦告同戒郑姜性真:“已生极乐,觐见弥陀观音。”荼毗得舍利三百余,年六十三。三七设祭,现相空中,衣海青,覆红莲,令众共见。五男二女,皆学优而仕。
【按】夫荣子贵,累世修持之福报也。然富贵学道难,幸蒙地藏化身授记,示梦授经,梦巨僧介受三皈,梦美姝启示修持,及导游极乐等,善根福德因缘甚多也。光佛常见,舍利频降,种种胜境,戒行精进所感也。而大悲水能愈众病,竟不自医,欲代众生受苦,行菩萨道耶?抑令多生宿业,一生报尽,暂婴小苦,永享极乐耶?观其遗嘱无他语,心不贪恋也,随众念佛,正念分明也,舍报安详,病苦中能作主也,及放光、示梦、舍利、现相等瑞相,上品往生无疑也。
清杨媪,杭州人,年五十余,得风疾,僵卧呻吟。僧旅亭师偶过其居,子为设斋,请入视母,媪频蹙曰:“病甚,师有妙方,能愈我否?”师曰:“有,恐汝不肯服耳。”曰:“诚有,安肯不服。”师曰:“病从身起,身从假合,汝能舍身,病自去矣。”问舍身奈何?师曰:“汝但将身放下,一心西向念佛,阿弥陀佛是大医王,能除一切众生之病,但能至诚念佛者,自来救汝。”问佛果来乎?师曰:“来,但患汝念不切耳。”遂持佛名,日益恳切。居五月,语子曰:“阿弥陀佛至矣,四日后,吾将西归。”及期,请僧十人助念,起坐向西而化。
【按】人之患在于有身,既能舍身念佛,病自除而往生必矣。愿趁无病时将身放下,一心念佛,莫待急时抱佛脚也。
清百不管老媪,失其姓,杭州人。尝问孝慈庵道源和尚,曰:“修何法门,一生决离苦海?”和尚曰:“无过念佛,然念佛不难,难于持久。持久不难,难于一心。若能一切不管,专心持名,至诚发愿往生,临终佛来接引,脱离苦海矣。”欣然拜谢!即将家事委子妇等,自辟净室供佛,修持其中。年余,复往问曰:“自蒙开示,弟子弃舍家务,专事念佛,自问亦可谓久而不懈,但苦一心之难,师当有以教我!”和尚曰:“汝虽抛却家务,而儿孙眷属,不无仅念,此则爱根未拔,如何一心?汝今加功,先拔去爱根,将一切放下,然后能得一心也。”叹曰:“师言是也,我虽不管于身,不能不管于心,从此真当百不管矣。”遂愈加精进,爱心偶动,即默持百不管三字,以自驱除。或咨以家事,亦以此三字拒之。于是百不管之名,播于亲党间。又年余,诣庵谢曰:“师不欺我也,弟子西行有日矣。”数日后无疾而终。
【按】胡莲归居士评云:“百不管,浑名也。推言之,由百至千,千至万,皆所不管矣。约言之,一且不管,何有于百。能如是,而后尘缘可断,净业可成。呜呼!安得世人咸如此百不管耶?”此法最妙,难得一心者,愿即效法力行。
清周汪氏,华亭人。夫周文荣,家贫,游幕远方,客死湖北,久无音信,女工自活,长斋奉佛,抚子成立,命寻父骨归葬,旌表节孝。晚年,念佛益虔,愿父母翁姑及夫,齐生莲界。后得疾,闭户念佛,不问家事。临终谓子曰:“昨梦汝祖父母、外祖父母、及汝父,均住莲华世界。现前有五色云,拥一莲如舟,我即乘此往生也。”言讫而逝,室香如兰。
【按】夫亡而修净业,愿夫及父母翁姑,同生极乐,卒满其愿。世有青年殉夫者,徒博节烈之虚名,而失同归安养之实益,愿以此为法。
民国浙江慈溪一贫妇,忘其姓,家贫子逆。一日被子骂,心苦难忍,往诉邻僧,僧曰:“汝已知苦,何不将苦卖去?”问:“如何卖得了?”僧曰:“汝专念阿弥陀佛,求生西方,临终佛来接去,则永离众苦,但受诸乐,便把苦卖了。”妇曰:“我母子共房,床灶同室,床下尚有猪圈,如此邋遢,何能念佛?”僧曰:“无妨,汝在家时,祗管常念,暇时可来寺拜佛。”即依教奉行,专求脱苦,念佛无间。三年后,于将终前数月,预示子曰:“某月日我要生西,汝勿外出,为我料理后事,以尽子道。”子不信,旋又言,仍不信。前数日,忽闻异香,遍觅不知何来,始信母言是实,至期在家守候,见母沐浴更衣,端坐念佛而逝。
【按】以怖苦心念佛,为出苦第一妙法。如非家贫子逆,心苦难忍,岂肯专求脱苦,念佛生西耶?顺逆皆方便,逆尤胜于顺也。
吾人心性,与佛同俦,祗因迷背,轮回不休。
如来慈悯,随机说法,普令含识,就路还家。
法门虽多,其要唯二:曰禅与净,了脱最易。
禅唯自力,净兼佛力,二法相校,净最契机。
如人渡海,须仗舟船,速得到岸,身心坦然。
末世众生,唯此堪行,否则违机,劳而难成。
发大菩提,生真信愿,毕生坚持,唯佛是念。
念极情忘,念即无念,禅教妙义,彻底显现。
待至临终,蒙佛接引,直登上品,证无生忍。
有一秘诀,剀切相告,竭诚尽敬,妙妙妙妙。
阿弥陀佛,谁不能念,而偏难念,西方极乐,谁不愿生,而罕得生者,盖念佛之人未得诀耳。教念佛而使之真切者,其唯死之一字乎?死之一字在念头上,境缘自然冷淡,情爱亦自轻微,名利势豪,向此处俱用不得,见闻知解,到此时却使不行。四大各离,将何所靠,孤魂无主,安得自由。此时不见弥陀,恐逢罗刹,不生净土,恐入驴胎。纵无恶业,亦不免人道往还。即有善因,其争奈天福易尽。莫云自有主宰,业果所牵,诚难回避。莫道本无生死,识心未尽,总属轮回。莫视此事为缓,明日之事,今日不知。莫将此事为轻,错过此生,沉沦永劫。是一切事,无如生死大事,则事事皆不切之事。于一切时,总作临命终时,即时时皆念佛之时。如是念佛,斯为切心,如是切心,方生净土。须下死功夫,才成净业,常念死时节,方肯切心。此乃成佛之阶梯,是诚念佛之妙诀也。
念佛法要卷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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